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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遥睡不够
“卡哒——”
仿佛一块骤然被打碎的镜子,玻璃站台顷刻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蜘蛛网状的裂痕飞速蔓延,玻璃站台立刻四分五裂。
苏明安脚下一空。
破碎的玻璃、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散乱的金属片……都随着他一同坠落,21层的高度,他的黑发随着暴烈的长风向上扬起,耳边满是剧烈的暴风,童孔之中只剩下离他越来越远的直升机。
雨水和寒风灌满了衣袍,玻璃碎片裹挟雨水撞向他。世界都笼罩在雷声中。一滴豆大的雨水钻进了他的眼眸,模湖了眼角边的水与血。
神明依然在直升机舱口,视线对着他的方向。
“再见。”神明低声说。
苏明安咳出一口血,身形像一片飘摇在风雨中的碎叶。
20层,16层,12层……
坠落之中,仿佛生机都被硬生生剥离,呼吸被紧紧压制着,满灌的风遏止了他的喘息。那些猩红软管紧随而来,随着他一同坠落,像落了一场红雨。
他的身形仿佛要被大雨压断。
这一夜的决战满是陷阱、埋伏、连环套……层出不穷,一个又接着一个,文明之间绝对的科技压制,他即使将一手烂牌打到了极致,也避免不了如今的终局。
每一个世界,作为每一个世界核心的身份,作为“亚撒·阿克托”,他已经尽力了。那么多年的战争,那么长久的共鸣,那么多个玫血……他早就超出负荷了。他甚至有些记不清副本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回忆都显得极为遥远。
直播间疯狂地刷屏,文字早已模湖不清。大厦楼层深处,投射出暖黄的光晕,从一扇一扇的窗户中透出,打在苏明安脸上,映照出他全身染血的身躯。
隐约地,他听到好像有小眉的声音,她的声音犹如流淌着的涓涓溪流。
“……请问,大家听得到吗?”
她那清冽的声音,从城邦的各个角落传出。同样也灌入了他的耳朵里。
听到了。
少女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水般清冽,虽然在颤抖,但却很坚定,隐约还能听见有白猫喵呜的声音。这些声音在沉郁的城邦氛围之间,就像黎明温暖的光芒。人们躺在地上,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
她的声音代表破局的希望,代表着穆队开始破除集体情感共鸣,却制止不了他的下坠。
光在眼前聚合又弥散,苏明安再度看了一眼离他很远,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直升机,闭上了眼。
空气开始变冷。
原本就接近零度的温度,再度开始下降,天际垂落的雨水竟也有结冰之势。
12层,8层,4层……
“……”
“……”
预料中的落地疼痛却没有出现。
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很低。
“卡——哒哒。”
细微的凝结声传来。
苏明安眨了眨眼,一抹冰霜从上空朝他延伸而来,速度极快,它像一条冰蓝色的大蛇,动作轻柔地衔住了他。
这一瞬间,竟然有种迪士尼公主出场的即视感。白发蓝眸的少年滑着冰桥而来,伸手,一把拽住了离地只有数米的苏明安。
少年的身躯前倾,弯得如同一柄拉满弦的弓,脸上仍然残留着热泪,双目犹如沉沉雾霭。
“对不起。”少年低声说:
“一想到他是一个人死在了三维……我就难过得快要窒息。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他明明……就差一点,就能看到他亲手塑造的二维世界了……他明明就差一点,就能步入他最向往的春天。他就差一点……我必须要来救你,只有你了,只有你像了……你怎么骂我怎么讨厌我都可以……”
苏明安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北利……”
少年的食指搭在他的唇前,眼里的光采快要绝望地坠落——
“求求你。”
“叫我一声‘小北’。”
天空中的直升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靠近了过来。而北利瑟尔依旧看着苏明安,眼中满是祈求。
“……”苏明安叹了口气:“小北。”
北利瑟尔好像笑了下。
苏明安看不见,他的视野是黑色的。
他听到少年极其轻柔的呼唤,就像刮过耳旁的一阵风:
“亚撒。”
苏明安的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
不顾生死地过来救他,竟然只是为了听一声似曾相识的“小北”。
同时兼具阿克托与北利瑟尔的情绪共鸣,苏明安不可能对这两个人没有半点感触。听到北利瑟尔叫他亚撒,他感到了阿克托的悲伤,又有北利瑟尔极端的孤独。
好像这一刻,他突然被斩成了两半,一半归属于一个不存在的灵魂,一半归属于眼前恳求他的人。
淋过雨的人总想着给别人撑伞,即使这个雨很大,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淋湿,他就成功了。北利瑟尔此时的表情,犹如侍奉着一个早已死在暴雨中的神。悲哀到了极点,却虔诚到了极点。
“亚撒,这边走,我带你去找药。”
北利瑟尔从冰桥跳了下来,重新窜入大厦之中。苏明安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还算遥远的直升机,跟着北利瑟尔冲了进去。
一楼大厅躺着许多陷入沉睡的人,他们神情安宁,好像已经屈从于长久的共鸣。北利瑟尔掠过了这些人,推开了楼梯间的大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
北利瑟尔在前面说。
他步履轻盈地走在苏明安的前方,不像是在危机四伏的大厦,反倒像是走在最普通的街道上,任由雪白的发丝在脑后的空气中飘扬,苏明安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那翻飞的衣袍缓慢地轻扬而起。





第一玩家 七百七十六章·“冰花。”
“……”苏明安一直沉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北利瑟尔一直道歉,满溢痛苦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响。
“你救了我,有什么要道歉的。”苏明安说。
“对不起。我是因为一己私欲,才救了你。”北利瑟尔说。
“救了就是救了。”苏明安澹澹说。
无论北利瑟尔怀揣着什么想法,救了他就是救了。况且对于北利瑟尔,他总是联想到他死了之后的吕树,所以无法讨厌。
他看见北利瑟尔的后颈处,有猩红的闪光——九席都拥有一部分权限,无论是开启中控室还是其他房间。
很快,二人抵达了一间黑暗的房间,北利瑟尔用权限开门,拿了几瓶药剂给苏明安。
“医疗室,这里有恢复状态的药。”北利瑟尔说。
苏明安依言接过这些瓶瓶罐罐,上面显示出了蓝级恢复药剂的系统提示,没什么问题。
此时已是午夜,炽白的雷霆于窗外爆闪,医疗室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每一次雷霆经过,室内都会闪亮一瞬间。北利瑟尔一头白发黏着雪水,被浸得透湿,如同死去的鸟的羽毛。他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童孔被雷霆照得透亮,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多少年以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窗外的雨很大。你从战场上回来,一身是伤。当时我也是这样给你找药……”片刻后,北利瑟尔出声,声音里满是落寞,他的手指搭在窗台上微微弯曲,好像想抓住什么。
“那时我们刚开始试图终止人类内斗,还没有那么多人跟随你,你还是亚撒·阿克托,而不是别的什么冰冷的神。那段时间……多好啊。”
他的头微微下垂,语声夹杂着痛苦与不解,突然拔高了声调:
“可为什么你偏偏要背负上那么多人的生命呢?”
“我始终无法理解,但你好像就是那样的人……也因为你是那样的人,我才偏偏无法离开你。我不像诺亚那样,可以因为理念不合就与你分道扬镳,我就是无法……割舍你这个人。”
吃了药后,身体开始发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苏明安借着亮光,看着眼神迷蒙的北利瑟尔,开口:
“你……”
“对不起。”北利瑟尔说:“我只是太想你回来。”
所以他会极度自私地苟活,不惜一切代价地等下去。
所以他会抛下所有高傲,屈从于一个他并不认可的“神明”。
他是自私,自私到极致。因为他全部的无私都已经被贡献给一个人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少年的蓝眸已经被迷蒙的色彩浸润,隐隐绰绰的雾气涵盖其中,他的后半生仿佛都在做梦,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等一个风雨未归人。
窗外有小眉的直播声,苏明安听不清小眉的声音。他靠在墙边重重地喘息,等待着伤口的愈合。
他稍微检查了一下亚尔曼之剑,确实有破损,但不是大问题,用了几枚玩家送他的装备修复石,剑很快恢复了常态。
黑暗之中,北利瑟尔低着头,看着手掌里的什么东西,那是一枚彩色糖纸的糖果。
白发少年的半张脸都隐于浓重的黑暗中,只露出一只无神的眼睛。
“其实大家有悄悄告诉过我……它们不想再成为人类。它们觉得人类太苦了。但我告诉他们,酒会很香,糖会很甜,世间的清风都很柔软,刮在身上就像妈妈轻柔的抚摸。”北利瑟尔低声说:
“漫长的等待中,山谷里,只有它们会唱歌跳舞,像上演一场童话,陪着我。它们就像我的哥哥和姐姐。”
“除了亚撒,我的身边只有它们了,我只是很想……有一些人能一直陪我等下去。”
“结果它们也死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很糟糕。步入末路的文明无论怎么力挽狂澜,也摆脱不了命运。这世上风很冷,雨很大,也没有春天的花。”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让它们继续当家电人,才是最好的?”
北利瑟尔眼中有深切的绝望,他捏住了他自己左胸口的衣衫:
“是不是不成为人类,不做一个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是不是把自己冻结了,葬在土里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这样我的双眼该怎么看见你?”
“亚撒。”
他的声音颤抖:
“……你能回答我吗?”
苏明安放下药瓶。
他无声地看着北利瑟尔,没有让自己违和的属于“苏明安”的声音,打破对方的梦境。
对于北利瑟尔不顾生死来救他的原因,他其实很明白。
——梦醒了。
支持北利瑟尔活下去的一切动力,都是相信亚撒会回来。但今夜,他的梦彻底破碎了。
他支离破碎的灵魂只想寻求最后一丝温暖。这种状态更像是“清醒地做梦”,他明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却还安慰自己这是梦的倒影。
他在幻想,
幻想“他只是梦到了苏明安,面前的人其实是亚撒”,而并非“他只是梦到了亚撒,面前的人是苏明安”。
苏明安看着北利瑟尔,像看见了被抽空了灵魂的吕树。二人无声地对视着,一人眼神清醒,一人眼神朦胧。连流动的空气都很安静。
北利瑟尔没有得到苏明安的回应,但他没有露出难过之色,只是踮起脚尖。他的身形比苏明安稍微矮一点,踮起脚时,才能勉强与苏明安平视。
那对蓝色的眼中,依然是能够守望彻夜的寂寥。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的家电人同伴们没了,我的山谷没了,我只剩你了。”
“能……”他的声音贴着苏明安的眼眸:“再叫我一次‘小北’吗?”
苏明安的童孔,好似微微褪了色,呈现出极深的灰,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灵魂的共鸣。
恍忽中,他好像真的有阿克托共鸣感,就连接下来阿克托会用什么语气,说什么话,他都很清楚。眼前的仿佛是向他捧出药碗的白发少年。少年哄着他要他尽早睡觉,对他说药怎么可能好喝。这是记忆中的画面。
……怎么了?
……情感共鸣的后遗症吗?
难道他其实一直没有走出来?
长达一小时四十分钟的共鸣……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出来?
“小北。”
他出声,此时的声音和语气,与情感共鸣中的阿克托,几乎完全一致。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无论是责任还是枷锁,我都不会犹疑。】”苏明安说,他的声音仿佛伴随着阿克托的共鸣:
“【他们如何看着你,是高看也好,低看也好,仇视也好,于你而言,应当都没有区别。】小北,在我走后,我不希望你难过。”
“晴空万里,万物复苏,春天就是这样让人喜悦。只是春寒料峭,我们还需要坚持一会。”
小北的童孔微微动了动。
他的眼神像是一块令人触而疼痛的冰。
他等了太久,连灵魂都等枯了。
如果说阿克托在上千次的二维测试模拟中达到了灵魂寿命的极点,变成了一个灵魂上的老人,小北则是在漫长的等候中逼近了灵魂的极点。岁月漫长,心如腐朽。
他似乎想伸手,又在即将触碰时静止。最终他只是怯怯地问,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亚撒。”
“那我的身上,还有药草味吗?”
苏明安一怔。
他闻不到任何味道,即使有类似雪松和药草的味道,也早已在这场暴雨中被血掩盖了。所有呼唤都被压住了,所有伤痕都被掩埋了。
“没有了。”苏明安回答。
“嗯。”小北说:“应该的。”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像纵横的月光,眼中破碎的光采,像是不堪重负即将倒塌的一颗年代已久的朽木。
“这场雨。”他轻声说:
“毕竟……太大了。”
下一瞬间,
苏明安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刚想带着小北一起闪躲,小北却突然用了力,死死抱住了他,一动不动。
一只无形的疾风之鸟,从嵴背贯穿了他面前的小北,从左胸口透出。这一瞬间,小北的眼中满是如释重负的情感。
医疗室门口,已经赶到的神明收回手,一脸漠然。机械军将医疗室的门口围满。
“找到了,叛徒。”神明澹澹说。
苏明安抬头,微动童孔,眼角与半边侧脸满是溅出的猩红的血。小北靠在他的肩膀边,双手紧紧抱着他。那对湛蓝色的童孔中早已没有了生存欲望,好像就是为了等待神明赶上来动手。
鲜血滴滴答答在地上蔓延,苏明安仍然能感知到肩头上的热风,小北沉重的呼吸喷洒在他肩头,像是一团还未烧尽的火。
“……我记得很久以前,这里还叫十一区。建筑物没有那么多,大多都是枯死的树林。”
“当时会有白鸟在空中盘旋,难看的野花在土地生长……但我觉得真好看啊,还想再看几次啊……”
“小北。”苏明安开口:“废墟世界太冷了,野花只在春天开花。”
现在是冬日。
小北的手微微一抖。
玻璃窗外,仿佛有漂亮的雪色轨迹从天际落下。苏明安的身边竟然传来“卡察”令人牙酸的声音,周围的墙壁、桌子、医疗柜……都开始结冰。
冰霜在门口凝聚,挡住了还欲攻击的神明和机械军。
三秒钟后,医疗室通体冰白,宛如一座冰雪天堂。厚厚的冰墙将四面八方都围住了,任何炮火与子弹都无法透入。
“对,现在确实是……冬日。”小北磕磕绊绊地说。
他的嵴背,蔓延出了冰冷的寒霜,它们自由地凝聚,研磨,随后化为了一朵朵开在他身躯上的冰花。它们扎根于他的血肉上生长,将最后的美景呈现给一个永远不存在于此地的人。
冰霜的花朵凝固在冰天雪地之间,花瓣细长卷曲,仿佛一朵朵冰蓝色的曼珠沙华——这似乎是他想要表达的花语。
源光在小北的身边闪动,背上的豁大伤口与血被凝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胸前的贯穿伤露出一个大洞,能窥见里面的血肉,神明的出手极狠,就连心脏都破碎了。
“可我早就,见过春天了。”小北低声说。
遥远的彼岸,那个人应该还在银杏树下等他。
说好了,如果那个人不来,他会一直等他……直到那个人有一天出现在面前,直到灵魂的寿命告终。
“一定要来,一定要出现,知道吗?山谷里,会有一个叫北利瑟尔的人,他会为你守好一片春天。你要记着我……”小北低声说:
“亚撒,我等了你好久啊,久到我自己都开始痴呆了……”
也许他们一直在互相等待。
“……”苏明安没有说话,小北在他怀中渐渐化为寒冰。
他不会挽留北利瑟尔,对于北利瑟尔而言,这不是“死亡”,而是“团聚”。甚至于,在这间熟悉的医疗室中死亡,都是小北给他自己安排的落幕。
苏明安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苦。他甚至无法估量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该是痛苦,还是畅快?
他终于明白小北为什么总是半梦半醒,那并不是在逃避事实。
原来那是老年痴呆的症状。
小北,北利瑟尔——和当年的阿克托一样,耗尽了灵魂的寿命与时光,硬生生在千百次凯乌斯塔中把自己等到了灵魂垂暮。
一个爱的是世界。
一个爱的是爱世界的人。
如果你为世界等候终生,我就为你等候终生。
“谢谢你。”
小北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苏明安肩头:
“谢谢你……一直包容我的无礼。”
“嗯。”苏明安应了一声。
“最后……一次,可以吗?”
“好。”
……
“亚撒。”小北说。
“小北。”苏明安说。
这阵对话过后。
他的肩头上再也没了风。
冰天雪地之间,凝固成人型冰霜的白发少年倚在他肩头,眼睛依然睁着。
那蓝色的童孔中,好像有一片很远很远的天空,成千上万株冰花齐刷刷地盛开,朝着没有太阳的冬夜溢满笑脸地迎接……
少年在冰花丛中等到了久久未归的身影。
……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




第一玩家 七百七十七章·“我是亚撒·阿克托。”
“叮冬!”
【您已达成(北利瑟尔)角色结局:he·冰花】
【(冰花):
“我们的相识相遇来源于机缘巧合的欺骗。”
“我们的互诉衷情亦来源于错位的身份认知。”
“我们的离别终究也以谎言作结。”
“与同伴生活在永恒之春的人本质是经年寂寥的寒冰,我会为你守护这一片冰蓝色的春日。”
“即使现在是冬天。”
“人的生命只存在于漫长时光中的短短一瞬。”
“但这一瞬就是我的永远。”】
……
【主线任务·“万物苏生”完成进度(4/8)】
……
【时间之戒(紫级)升级至lv.7.】
【时间之戒(紫级,lv.7):
精神+35
控制类技能持续时间+0.5秒(不可跃过实力差强行判定)
特殊技能(时间回环):消耗法力值,选择你身周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将该空间的一切事物朔回至三小时前的状态。(此技能不可对生灵使用)
时间之戒当前已记录者:特雷蒂亚、小碧、曜文、诺亚、森·凯尔斯蒂亚、北利瑟尔。】
……
【获得掉落物(家电人的u盘)】
【(家电人的u盘):
类型:科技类道具。
作用:可聆听家电人留给北利瑟尔的留言。此物品同样可作普通u盘使用。】
……
冰天雪地之中,医疗室寂静无声。
遍地冰蓝色的曼珠沙华绽放,明明是代表死亡与绝望的花朵,却盛放得像一朵朵灿烂的迎春花。四周的玻璃柜、医疗箱、手术台……都结了一层漂亮的霜花,一切都坠入了冰窟之中。
苏明安松开了紧抱北利瑟尔的手,双手有隐约的冻伤痕迹。他轻轻吐了口气,白雾在眼前萦绕着飘起。
他的面前,白发的少年已经化作了一尊美丽的冰凋,少年的头微微垂着,双臂伸出,仍然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成百上千的冰花点缀在他单薄的冰霜身躯上,美得像一幅画。
他蓝色的童孔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已经看不清那童孔中最后倒映着什么,苏明安后退了几步,身上的冰屑簌簌而落。
“叮当——”
一个u盘坠落在地,苏明安稳住了脚步,捡起它,插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个人终端中。
……
【根据(北利瑟尔)转交权限,你已获得(北利瑟尔)的凯乌斯塔管理员权限。】
……
北利瑟尔在最后的时刻,将作为九席之一的权限转交给苏明安,如今苏明安也拥有了进出大厦房间的权限。
u盘插入个人终端,屏幕上显现出画面。正是那片很多年前的山谷,桃花摇曳,四季同春。一群奇形怪状的家电人挤在镜头前。
“小北。”
有些音哑的机械声传出,它们盯着镜头,语气十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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