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遥睡不够
他说着,拨弄着手掌心的东西。
山田町一这才发现,诺尔手里捧着一只雪白的鸟,白鸟好像很喜欢诺尔,一直蹭着诺尔的手心。
“后天回归的话……我已经想好大致的行程了。”诺尔说:“第一天的话,就按照龙国的习俗,我们一起包饺子,剪纸,贴春联,做年夜饭?苏明安会喜欢这些吗?”
身为扶桑人的山田町一沉吟片刻:“我不太清楚龙国的节日。”
如果换作寻常龙国人,对于包饺子这种活动,应该早就感觉到厌倦了。但对于十岁就不再有家庭的苏明安而言……或许这些活动真的很新奇。
诺尔低声道:“听说龙国人喜欢人多,我们多邀请一些人怎么样?”
“嗯……”山田町一看见诺尔闪光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林音肯定是要邀请的,露娜和路也许也可以,至于吕树之流……”诺尔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如果吕树不在,苏明安也不会开心……看来吕树必须带上。还有苏凛……苏凛应该不会来吧,我很难想象他包饺子的样子。”
“你觉得吕树还活着吗?”山田町一说。
“我猜到吕树是谁了,所以他应该还活着。”诺尔说。
“是谁!”山田町一急坏了。
诺尔却摇头不言:“至于第二天,我们一起去新世界公会吧,我已经嘱咐瑟若,给你们一人打造一把合适的武器。第二天下午,我们去动物园玩怎么样?我听说有个区开了一个超大的动物园,无论是广场喂白鸽,还是去植物园看花,一定会很有趣的。”
“第三天,我们可以自由选择去哪里玩。如果苏明安的掌权者技能升级了,也许我们还能去普拉亚玩?山田町一,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
看着难得喋喋不休的诺尔,山田町一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沉重。
诺尔总是这样,以乐观来遮掩危机。明明诺尔自己现在是处境最危险的人,却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带给大家快乐。
第九世界结束后,诺尔一定会被主办方带走调查……至于调查的结果,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是一切如常,还是诺尔再也不能下场参与游戏,还是最惨烈的下场……山田町一自己都觉得畏惧。
“诺尔,你不怕吗?”山田町一看着诺尔。
诺尔的语声顿了顿。
他湛蓝的童孔微微颤了下,眼中却没有露出额外的情绪。
“我怕啊。”片刻后,诺尔开口。
“怕?”山田町一听了这话,盯着诺尔的脸,却半分害怕都没有看出来。
“我其实很害怕。”诺尔又重复了一遍。
哪怕说这话时,他依然保持着笑容。就像个完美的瓷娃娃,让人以为他总是笑着。
“山田,我当然会怕。”诺尔说:“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些孩子,我怕我会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扣押,我怕我再也无法开启一段旅程,失去生命与自由对任何人来说都很可怕。”
说到这里时,诺尔抬头,注视着远方那一具具漆黑的棺木:“但有些让人不甘的事,能让我高于这些害怕。”
山田町一眨了眨眼,突然说:“诺尔,如果你有权柄,那你一定会带我们所有人获胜。如果你没有权柄,那你一定会平平安安。这两种结果都很好,所以,我觉得未来也许真的会很好。”
诺尔微怔,看着山田町一坚定的眼神。
他微微笑了。
“是啊。”
“未来也许真的会很好。”
“山田,我想到第三天我们可以去干什么了。”
“什么?”山田町一疑惑道。
“……”
诺尔的童孔中倒映着回忆。
一幅幅记忆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漂浮而过,伴随着他从未说出口的过去。
花球、戒指、婚礼蛋糕、教堂、管弦乐队,凌晨十二点的时钟。
他的手微微攥紧。白鸟从他手中飞起,落在他的肩头,轻轻啄吻他的脸颊。
他的笑容极为纯粹,不染尘垢,无论何时都能带给人温暖。微风拂起他的金发,就像正与亲吻着他的白鸟共生。
“山田町一,我想和你们,”诺尔说:
“看一场婚礼。”
第一玩家 八百零三章·“苏明安城主,再见。”
“唰——!”
白色的传送光澹去,苏明安传送回了原时间线。
他左右环顾,没有看到阿克托。
“——苏明安,我在这里。”
苏明安抬头一看,古旧的钟楼之上,一道披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走到阿克托身边。从这里能够俯瞰整个城邦的景象。包括那些茂盛的银杏树、高耸的茶楼、以及广场中心的阿克托石凋。
纸花簇拥之间,阿克托石凋与代表黎明之战的拳头石凋共同耸立,一同远视着整座城邦。苏明安望了望那座阿克托石凋,又看了看身边的阿克托,他们温和而沉稳的眼神,近乎一模一样。
这里能够看到整座城邦,苏明安想,这正是阿克托站在这里的原因。
这是阿克托一生都在成就的城邦,这是他成为ai后都在竭力救着的废墟世界。
“苏明安,先恭喜你链接了这场命运的衔尾蛇。”阿克托说。
“嗯。”苏明安说。
他确实没想到……在废墟世界,空间、时间、维度,能组成好几种轨迹。最初的遭遇原来是一条没有首尾的衔尾蛇,而最初的时间是回推计算。原来,亚撒·阿克托的三维度防火墙并非只是被动防御。
这是在仅有黎明系统的情况才能做到的事,它的意义远不止“拖”,而是可以通过玩弄时间、空间、维度这三个元素的不同组合来突破规则的限制。
“今晚,凯乌斯塔的使命就会到此终止,而明日,测量之城的人们将走向最终的战场。”阿克托说:“我所有的布局,所有的规划,都交给你来收尾了。”
“你这么相信我?”苏明安说。
阿克托看向他:“为什么不呢?”
被阿克托注视着,苏明安总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
“你说这种话,是因为你要走了吗?”苏明安问。
“我本身只是阿克托驻凯乌斯塔的ai。人类的死亡并不可逆转,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我早在灾变第一年就走到了终点。没有相遇,何来离开。”阿克托说。
“你曾说过,人类的灵魂寿命是有限的,当一个人经历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时间,即使肉体年轻,也会走向死亡。”苏明安说。
“是的。”
“我经历了你的情感共鸣,但如今我的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后遗症。”苏明安说。
“所以,你之后好好休息吧。你只是没有察觉到后遗症。”阿克托说。
苏明安看向远方。
钟楼之下,已经看不见送葬的人群了。远方的金色锋芒缓缓坠入黑幕之中,像是渐渐融化的潮汐。
二人在钟楼上静静站了一会,直到阿克托开口。
“人类在这个世界生存了那么久,一代代文明的延续,我不希望它在我眼前结束。”阿克托伸出手,搭在钟楼边缘:“世界对于我们这种人,看似有很多选择,正确的却不多。”
“比如?”
“比如,拉动那柄电车杆,让二维世界的人们沦为被切片的程序。再比如,不逃离自己死亡的命运,不去成为飞鸟——苏明安,自己相信的,不会后悔的,就是正确。”
“……”苏明安听到这里,想起了阿克托情感共鸣的最后那一段记忆,那是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二十岁的阿克托对着无数炮火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民众的一切恶意与憎恨。随后英雄死于了民众愤怒的炮火。
“你不后悔?”苏明安说:“如果你不牺牲生命力开启黎明系统,或许……”
阿克托只是望着他,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眼神一点未变。
在这一刻,苏明安骤然想起了副本刚开局时,他和诺尔在垃圾山上聊的话题:
——【在社会中,种族存续永远优于个人生存,这是大势,是人类的底层逻辑。在个人武力大于种族的情况下,世界则一定需要一个绝对理性,又具有人性的超绝伟力者,来制衡可能发生的灾变,让文明延续下去。】
亚撒·阿克托做到了这一点。
“……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会选择死在那一年。”阿克托说。
苏明安的手指颤了颤。
阿克托是自贬为神。
所谓的同情怜悯亦或是羡慕嫉妒,都是人强加给他的,甚至于神位本身就是人们封的,他始终都是自己。
他见过更绝望的惨剧,更麻木的生灵,更恐怖的欲望,更惨烈的死亡。
死亡对他而言,只是解脱。他已经做全了他能做的事,走尽了该走的所有路。他的名字,不会消亡,会以城邦之名永生。这个人间,他已经看够了。
人类的命运已经行走在了一条摇摇欲坠的独木上,被窥视的恶意包围,一步错便会满盘皆输。于是阿克托选择了成为这个拯救他们的“神”。
“苏明安,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希望……那就在你我这样的人的手里。”阿克托说。
他的手撑着栏杆,黑发像鸦羽般翘起,明明容颜年轻,却让人像看到了一枚活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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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的银杏叶在钟楼之下飘舞,它也有“活化石”之名。
苏明安视线颤抖。
猩红的红冷夕阳之下,钟楼闪烁着金光,犹如一柄巨型火把。他们二人并肩立于钟楼之上,肩膀都扛着沉甸甸的暖阳。
苏明安想,有些历史会埋葬在过去,有些英雄并不会得到正名,牺牲者也许无法留下姓名,没有“所有人都得到了好结局”的童话。
而被遗弃在过去的次元与虚拟之间,总有人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仿佛一场绮丽的盛宴,一场破碎的幻梦。
尽管苏明安只是在凯乌斯塔的数个关键时间点中跳跃,断断续续地领导了这场黎明之战,他却好像经历了许多人的一生——有的人沉浸在过去的梦境中,有的人永远触摸不到未来,有的人在凝滞的时间中得到解脱,等待一次彻底的苏醒。
而主导一切的阿克托站在他的身侧,在末日城的钟楼上,凝视着他所热爱的人们。那一身白大褂如霜雪一般白,似乎随时会融化在垂暮的夕阳之间。
“请让我最后看着他们,在这里启程……在灾变72年,永恒结束的凯乌斯塔时间线,这个被掩埋在历史里的维度。”白大褂青年这样说。
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城邦的建筑,跨越了很远的距离,神情沉静而安详,仿佛已经洗尽了所有的苦难与不甘。
“你真的很坚定。”苏明安说。
阿克托闻言,他的脸上出现了孩子般的热忱。
——就像十九岁那年,他最初说要带着九席,制止人类内战一样的热忱。
总有人说,要是他能活下去,就好了。若是他能活到今天这一年,就好了。
但若是那样,就像是扯碎了他的灵魂,他也不再是亚撒·阿克托了。
“或许是黎明太美丽,让人忘了怎么逃跑。”阿克托说:
“苏明安,学会放弃太难了。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苏明安没有说话。
太阳已经落山了,星星还没有升起。
破土的种子能够钻破一切桎梏。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浓稠黑暗。
青年的眼神沉稳、理智,透着森林般的静谧,像是从千年的历史中走出,这双深灰的眼睛,苏明安曾拥有了二十天。然而现在注视这对熟悉的双眼,却感觉熟悉而陌生。
那身洁白的白大褂,仿佛要融入天光。
苏明安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白大褂,一步步走向夜幕深处,从未回过一次头。
过去的世界已经成为了故事的注脚,被时间吞噬。
——他或许不该走入阴影之中。
他多耀眼啊。
对这个世界的爱,从未止息。
“苏明安,可以在我的墓前,帮我刻一首诗吗?我的墓碑,已经在凯乌斯塔立了很久,一直没有墓志铭。”阿克托说。
“好。”苏明安说。
……
苏明安在这个傍晚,去了很多地方。
据说,诺亚被葬在了新培育出的一片向日葵花圃下,在春天,花圃向东就能迎接最近的朝阳。
花圃附近总会有一群白鸟栖息,在仰头看向这群白鸟的时候,苏明安想,或许它们之中有一只就是诺亚。
北利瑟尔则葬在了那座封冻的山谷,和他的家电人同伴们一起。小北回家了。
森则葬在战团的周边墓碑,挨着夏成的墓地。特雷蒂亚在废墟高塔的荷花池,与她最喜欢的花朵一起沉睡。曜文在西边的小山坡,和绯丝妈妈的墓地挨着,墓前放着一杯牛奶。至于霖光……没有留下遗体。
当苏明安面对着一排排漆黑如墨的墓碑时,他沉默了很久。
成千上万座墓碑,墓碑上的面孔和名字各不相同,数量多到令人窒息。
在他静立的时候,一捧花被放在了他面前的墓上,他侧头,望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老奶奶明明很大年纪,却用格外鲜红的发绳扎着发丝。她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裙,手腕上挂着数不清的络子,几乎将她的手臂都套满了,粗略一看,络子约莫有上百条。
“你……”苏明安盯着老奶奶的脸。
老奶奶缓缓抬头,弯了弯眼眸,朝他笑了。
“小帅,不认识我了?”
苏明安听见这个称呼:“夕,你怎么会……”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了,我是没有未来的人。”夕说:“九席的青春本就靠资源维持,战争结束了,我没有维持年轻的必要。这才是我真正的年纪,你不会……嫌我难看吧。”
她咧开松动的牙齿,笑容却能窥见她活泼靓丽时的模样。
“没有。”苏明安摇头。
他们静静站在墓前,一高一矮,她的童孔呈现老化的灰白色,眼神却很亮。
她看着眼前的墓,墓上刻着亚撒·阿克托的名字:“这是他给自己立的墓吗?”
“嗯。”
“你是要给他刻诗吗?”
“嗯。”
“一起吧,我写字很好看。”
“好。”
苏明安伸出手,夕扶着他的手腕,帮他纠正字体,刻刀落在墓碑之上,落下废墟世界的文字。
在刻字时,夕贴在他耳边说:
“小帅,谢谢你。”
“……原来我们这些电子羊也能梦到春天。”
苏明安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
最后一缕夕阳在远方落幕,被金芒覆盖的刀柄之上,她满是青紫皱皮的手很温暖。
没有边际的碑林之中,仿佛有很多魂灵都站在此地,捧着花,唱起了歌。
“亲爱的请别在黑夜里害怕,”
“与我共赏新生的黎明,”
“我们享有自由的风。”
“如果羔羊在0与1间奔逃,”
“如果蝴蝶在数据花丛间舞蹈,”
“亲爱的,”
“亲爱的,”
“电子羊会梦见春天吗……?”
……
……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二维的人们都会消失。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艺术品与歌谣,都将不复存在。
他们都是跨越不到未来之人。他们的两千三百次模拟,都是为了点燃未来之火,在死亡的废墟上构筑新城,将未来的人类文明高高托起,看着人们一路走向充满希望的光明。
在刻字时,苏明安仿佛听见心中的声音。
“感谢你们四十年的付出与陪伴。”
“与你们共同战斗,很愉快。”
也像是有人隔着时光,与他应答——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您。”
“谢谢您,苏明安城主。”
多年以后,人们从史书和电台故事里窥见的,也许只有数个短短的名字,情感与爱恨都赶不上冰冷的时间。但总有人记得,在那个寒冷的夜晚,有人举起了火炬,对神明发起了永不屈服的宣战。
寒冬里抱团取暖,长夜里燃起烽火,黎明前的黑夜里砥砺前行。
刻刀之下,一首短诗刻在了墓碑之上。
……
【这是你在末日的战争中,】
【唯一拥抱的温暖。】
【走过尸横遍野的土地,】
【站在一片废墟之上,】
【你低声唱道:】
【“这鲜红的颜料是血液的颜色,”】
【这冰冷的金属是铁的质感,】
【这坚强的灵魂是火焰的燃烧……”】
【你本以为不会再有人与你同往,】
【但是回过头却发现,】
【还有一群刚刚永别的战友——】
【静静地伫立在开满彼岸花的原野之上。】
……
……
灾变七十二年一月一日,下午六时三十分,黎明之战收尾结束。
参战人数一亿七千七百五十三万人,辅助人员三亿七千八百七十四万人,死亡人数两亿五千三百六十四万人。
……
【te1·“先驱不死,黎明永生”已达成。】
第一玩家 八百零四章·“苏凛快递,想寄就寄3.0””
【注明:由于当前世界已存在一位完美通关玩家,其他玩家的完美通关线路,默认失败。】
【废墟世界剧情推动mvp玩家:苏明安】
【该玩家已完成主线任务,可随时选择回归主神世界。】
……
夜幕降临,送葬仪式结束后,整座城邦亮起了灯光。
一名白发青年掠过热闹的人流,捧着一碗茶,走向一处守备严密的建筑。守卫们看见这位白发青年,都默默退开,没有拦他。
“这里不是城主的居处吗?我们为什么要放一个不认识的人进来?”有守卫疑惑地问身边人。
“嘘,你看这个颜色纯正的白发——这个白发青年是内城的茶馆老板,是城主的朋友。”另一个守卫回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发色如此纯正。”守卫恍然大悟:“城主果然还是喜欢白发啊……”
白发青年掠过这些守卫,端着一碗茶向房间走去。他走到房间门口,驻步,听见门内的讨论声。
“根据彷生体的百分百模拟度,三十六颗是你的极限。”这是阿克托的声音。
“我明白了,不能再多吃吗?”这是苏明安的声音。
“不能了,再多吃一颗,身体就会全盘崩坏。我理解你很想加大成功率,但不能不顾身体,你一旦死了,全盘计划都会崩溃。”阿克托的声音。
白发青年敲了敲门,门内的讨论声即刻停止。
“卡哒”一声,门开,苏明安探出个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白发青年。白发青年依然穿着一身汉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与吕树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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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我的朋友。”白发青年将茶碗端给苏明安:“听说你要离开了,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杯茶。”
苏明安认出了门口的白发青年是内城的茶馆老板。他曾以为茶馆老板是霖光的某个彷生体,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更像是一个独立的npc。
苏明安看了一眼清冽的茶水:“你回内城去吧,不要在这里随意走动。”
他正在和阿克托讨论明日对付神明的最终方案,神明虽然无法插手凯乌斯塔,测量之城却在被入侵。副本已经是最后一天,不能再出现差错。
“我没有下毒……”白发青年以为苏明安是怕这个。
“我知道,谢谢。”苏明安没有接过茶杯。他喊来下面的守卫,让守卫把茶馆老板带走。
二维世界的一切都注定消失,无论再怎么和茶馆老板交流都没有意义。苏明安合上房门,继续和阿克托商讨。
当一切细节都敲定完毕后,苏明安走出建筑,突然发现门口站了一堆人。
诺尔、山田町一、路、维奥来特、玥玥、张道玄、克里希……浩浩荡荡上百个玩家站在这里,黑压压地聚成一团,他们似乎也在讨论副本的情况,隐隐以诺尔等巅峰玩家为首。
巅峰联盟的统治力与影响力已经初窥端倪。联合团的几个玩家,在诺尔和路等人面前,都有些插不上话。一些散人玩家也更愿意听诺尔说话,似乎是诺尔掌握的“权柄”让他们隐隐将诺尔奉为了神。
城邦暖色的灯光洒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明明每个玩家都形貌不一,却仿佛成为了一个整体。见苏明安走出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明安。
“明安,你来了。”玥玥朝苏明安点头。
“苏明安,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维奥来特手指卷着发丝,笑着问苏明安:“你可是我们的城主,我们明天能不能活着都看你了。这群玩家叛逆得很,只有你能让他们听话。”
“苏小友,我们都听你的。”张道玄摸着山羊胡子,友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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