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他的手能摸到腹部那炽热的血液......他的生命在流逝......
想到此,李宏长叹一声,气息变得平缓起来。他还是太久没玩阴的了......这辈子,李贤是最善用阴招的......当初废掉太子也多半是他出的主意,虽不是有意而为,也算是一大推手了。
李贤跪坐在他身边,目光呆滞,感到一阵眩晕,他能感到心跳加速,心律不齐,九阴毒如今也遍布了他的周身了罢。
“你输了......”李贤道。
“小心!”
李宏没回应他,他看到房顶一抹蓝色从天而降,忍着痛,用尽全身气力爬起来推开李贤。阿蓝将剑对准了李贤,可是没想到竟叫那半死不活的李宏给推开了。
她落到地上,转过身去,一张朝着那金簪拍上去,也不需要多大的力道,那金簪就完全刺进了他的体内。
那金簪多少也有三寸长,完全没入李宏的体内,怕以刺到了心脾了。那金簪在李宏的体外之留下一个龙头,却闻李宏一声闷哼,彻底倒在了地上。
李贤看着阿蓝加速了李宏的死亡,不禁怒从心生,从地上爬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杀了他!他是我的!我的!”他气得脸色煞白,青筋暴起。
“哼......”阿蓝冷笑一声,她觉得是谁杀都一样的,这李贤已然是疯了。
她欲要对他下手,鹿化却不知从哪蹿出,绕到了李贤的身后,握住李贤的脑袋,右手从左至右轻轻一划,就好似在杀一只羊羔般直接了解了李贤。
“王爷......对不住了......”鹿化看着李贤倒下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热血从李贤的脖子涌出,他捂住自己的颈,艰难的朝着奄奄一息的李宏爬去。他的血黑而稠,有些甚至凝成了块状。
他艰难的喘息着,可连那口中都充斥着毒血,李宏握住他的手,叫他别再过来了。省点气力,还能多活一刻。
“你赢了么?我们当算是平手罢......”李宏说完,那鼻息就无了动静。
李贤的血液还在不停的顺着地砖渗到各处,他觉得身体好冷......天越来越黑了......他哪有没赢他,他已经赢了......
“别去......”两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城楼侧方的山头上,看见李宏与李贤没了动静,其中一名耐不住想要去哪却被拦了下来,“陛下说了......叫我们去京都办事的,我们走罢......”
大影看着二影,神色黯淡了下来,他低下头,握紧的双手也松开了,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樊华回到京都,他就是他们的新主了......他们要扶持樊华就好像李贤那般,但在此之前,他们要按照李贤的话,替樊华除去后患。
“你们......”樊华跑到了城楼上,却已太迟了......阿蓝与鹿化眨眨眼,他们只是做了他们该做的事情,“鹿化,你未得到我的命令,擅自做主!”
他看着李贤与李宏的尸身,都还温热,他们指尖相触,可身子相距甚远。他抬起脚,那黑血将他的软底鞋边染得发红,他退了一步。
这血好扎眼,尸身好扎眼......一阵目眩,他倒在了地上。
当他醒来,不再是青森,也不是他任何的仆从,不是樊城,是萨拉......那粗犷的老男人坐在床边看着他,金发也开始变得花白起来,肌肤被太阳晒得更黑了许多。
“王呵,你醒啦?”
樊华疲惫的坐起身子来,他不会去怀疑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因为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残酷就是现实。
“你们为什么在这?不是留在了京都吗?”樊华问道。
他记得阿蓝曾说过他们樊家军是留了一半的兵力在京都的,萨拉来了,萨穆沙来了,那京都是何人在那?
说起来,若不是樊家军插手,他也不至于如此,乱上加乱......
他起身找鞋,却发现是新的鞋了,他踩过血,当时很难洗掉的罢,竟然索性都给他换了鞋。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他披上外衣,走出房门,也不知道樊城如何了。他还要找鹿化算账呢!
“王啊,你莫要乱走,你才刚醒过来,还是在坐坐罢!”说着萨柯就要去拉他,可惜樊华脚快,先一步迈出了房门。
“爹爹!”他刚出门,就听到了樊城那嗲嗲的声音,眼前看见一团白色跑到他身边来,“爹爹昏倒了,城儿好担心呀,都怕你跟他们一样死了!”樊华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生怕樊华不知道他有多着急。
“城儿乖啦,爹爹不会死的,爹爹可是很强的。”樊华打趣的举起手,秀着他那光滑没肉的手臂。
“少主,青森他们飞书到了。”阿蓝从大门外走进来,将一封书信递到樊华的跟前。
那么久了啊......也该来信了......
他满怀期待的拆开信笺,信中说到还在前往洛城的路上,照此说来,这书信当是他们还没到洛城时写的了。掐掐时间,如今也该从洛城返回京都了。
她好想念青森......他好想同他倾诉......他好惶恐。
“爹爹,你怎么哭了?”樊城看着樊华那眼眶湿润,泪水直在眼内打转,他伸出小手摸摸樊华的脸。
“爹爹想家了......”樊华哑着声音道。
“那我们回去吧!听蓝姑姑说我们要住在大房子里!想住哪间就住哪间,东西也吃不完,人也很多很热闹!”樊城天真的举着手,似要欢呼,他不知道......阿蓝说的,是皇宫......
“大房子?”樊华疑惑的看向阿蓝与萨拉。
他们到底还做了什么叫他不知道的?杀死李贤与李宏,就是为了让他坐上这鲜血淋漓的皇位?
“你不用有负罪感,李贤在死前已经答应将所有东西都给你了,你迟早都得称王,再说了,这也是您的子民所期望的。”萨柯一本正经的说到,可在樊华的耳中,就是放屁。
樊华露出一种踩到狗屎的表情,这是什么话?
“别再同我道了,我不会称王的。”樊华看着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夕阳西下......那云层似鸟羽一般轻薄,被晚霞染上了七彩的光芒,樊华站在冰冷的夕阳中,走过玉泉关的街道。
呵,真是太可笑了。只是在他昏迷的期间,这玉泉关就被樊家军打扫得干净,那尸横遍野的模样不复存在。他踏在血水中,看着一些将士端着盆在冲刷城内的血迹,就算用刷子刷得再用力也不会擦掉的。
黄土饮血,岁月淡之。
“呀!少主!”
樊华走在道上,鹿化从他的前边迎来,一路哼着小曲,踮着小步,好生的快活。却见那樊华凶神恶煞黑着脸冲向他,一把扼住他的喉!
“谁叫你这么做的!”
鹿化一看他这么生气的模样,定是说那件事了,他举着手,一股脑的说出来了,道:“是萨柯交代我的!他说如果不杀掉他们叫你登基的话,会遭天谴的,不是你遭殃,就是大家遭殃啊!”
惊马之华 第一百九十八章
樊华冷笑一声,觉得没由来的好笑,这话怎说得如此像三知与洛城鬼说的,只有他们那种人才会信天呢。
三知......
三知的与洛城鬼的在樊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如同一根细线贯穿了他的脑子。他们......这一切难道都是他们暗中操纵的?
樊华觉得背后一阵阴冷,板着脸问道:“你知道萨柯要做什么吗?如果害死我,你怎么办?”
“萨柯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叫你登基当个皇帝,我觉得你当皇帝也是那么回事呀,下手够狠,又怀仁爱之心.......唉唉唉唉!”
鹿化方说到一半,樊华一个转身就走了,他真是要被这些什么馥国乱七八糟的给烦死了,哪会有什么天谴!这种胡弄孩子的东西他们竟然相信了!
却忽然想到正事,又回过头揪着鹿化走到一侧,问道:“李宏和李贤的尸骸呢!?”
“不是在阿蓝那么,唉,你轻点,这耳朵不能这么揪的!”鹿化吵嚷着被樊华拖回了小院内。
他找到阿蓝,阿蓝正在那废弃的柴房内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根变黑的银针,她身旁是李氏兄弟的尸骸,白中带青的模样叫人生畏。
樊华看着他们干净的尸身,也还算他们有良心,在他们死后给他们一个干净。只是李贤那颈部的口子显得有些狰狞,他瞪了一眼鹿化。
“阿蓝,你在干什么呢?”鹿化讪讪的躲到阿蓝的身边去。
“验毒......”
樊华也知道这是李贤体内的九阴毒,只是那黑血当时叫他看得可怖,他想过那毒有多厉害,就是没料到就连血都在体内开始凝结了。怕是鹿化不动手,想来也活不过几日的。
“这毒,你可知道解毒的方法?”樊华问道。
阿蓝摇摇头,将银针丢到一个盛满水的铜盆中,漠然道:“也许有解毒的方法罢,但也是在他没有碰到三知之前。”她回过头,将那铜盆端到他们的跟前,“知道他为什么多活了那么久吗?”
樊华与鹿化摇摇头以示不明。
“看看这盆水,在没光的地方都能看出泛黑的样子,就别说他体内的毒有多浓了。九阴毒遍布周身的时间应当不用太长,但是他能多活这么多年,想来三知也是用尽全力了。
九阴毒不会使血变黑,血会变得更鲜红是真,也比一般人的更稀。变黑是因为一些药物在他体内与九阴毒相冲,甚至克制了九阴毒。但是按照三知来看,我觉得她的医术应当没有那么高深,最有可能就是以毒攻毒。”
“三知莫不是有九阳毒?”鹿化在一侧打趣道。
阿蓝给他个白眼,在死人面前说这种话,也不怕晚上见鬼?
“净说胡话!这定是用了她自己研制的毒来克制啦!不过这样一来,两种毒在李贤体内相冲,估计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樊华站在李贤的尸身旁,他甚至能回想到他笑起来时妖媚的样子......他们才是兄弟......血脉留着同样的血......一直在执着着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别了......”樊华将头上的仙鹤玉笄拔下,放到他叠合的手中。
是他将他从隐蔽的角落里带出来,是他叫他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虽然万众瞩目不是设么好事,但是他想,李贤的初衷一定是好的。就算不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苍天似是觉得这悲秋流血已够多了,一夜之间玉泉关忽然降下了大雪......这雪一直飘了七日,从不间断。
七日后,按照习俗,李宏与李贤当会下葬皇陵,只是玉泉关至京都遥遥万里尸身回到那怕是早已变成了两具白骨。樊华决定就在玉泉关将他们的尸骸烧了,带着他们的尸骨回到京都,再风光下葬也是可行的。
便是这样想的,在焚尸后,樊华立马动身回京了。
如今两国帝王双双西去,眼下也无人可用,两国的直系血脉更是被李氏兄弟屠戮尽了,只剩寥寥旁系。浣月经历过李贤的恩威并施,那些臣子倒是显得乖巧了许多,只是还有人妄图光复。
就是因为如此,萨拉他们也十分的不安起来,道是要在玉泉关分道扬镳,前往月城,樊家军只留三分之一的兵力护送樊华回京。
待樊华一出关,萨拉下令将大凉与浣月大军中所有将军都斩首,以除后患,又分萨穆沙一半的兵力驻守玉泉关,将这百万大军理好,该放归故土的就发点碎银当盘缠,若是不走的,就还留在军中当差。
他们在这使狠劲,却不知影卫比他们更狠。他们日夜兼程赶到京都,比普通的脚程快了近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剔除宫中一些碍着眼的。
“呵......”赵青坐在偌大的紫萱殿中,一侧是空荡无人的龙椅,她的后位......比起那龙椅真是太小了。
她手中握着三尺白绫,眼睛不知哭红了几回,一身素衣,连眉都没画。女为悦己者容,李宏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有想过她有朝一日会被李宏打入冷宫,或是被废,却未想过竟会被逼着殉葬。
“娘娘,时候不早了,莫要等到了天黑看不清路了你再走。”
二影坐在下边,对面就是大影,他们二人如同一对守门的石狮一般守着赵青。后宫所有嫔妃,一个都不能留,何况是前朝皇后。反正也无子嗣,无牵无挂,早点走早点解脱。
“你们出去罢,本宫要自己在这静一会......”
大影看她终于肯道出一句话了,给二影使了眼色,一齐退出了紫萱殿,将那厚重的宫门带上。上边镂雕的金色牡丹不知何时开始黯淡了,他们以前虽李贤进宫时,那牡丹还是夺目耀眼的。
“一个时辰后进去。”大影交代好其中一名影卫领着其他人朝着后宫走去。
年长的宫女的换掉,只留嬷嬷。太年幼的宫女逐出,秀女也不准留一个,全都逐出宫中。至于嫔妃,全都要殉葬,待李宏的尸骨回来后,全都一起埋在皇陵那。
霎时,哀声震天,所有嫔妃哭喊着要回到家中。说来她们也是可怜人,进了宫李宏都没看上几眼,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要赔在这深宫中。碌碌无为一生,到头来皇帝一死,还要被拉去殉葬。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名穿着水色襦裙的嫔妃从房内跑出,头上的发钗都被宫人除尽了罢,空留一头烦恼丝。
影卫从后边追上,将她摁倒在地,从身后一箭穿心,死在了青砖道上。其他宫人见到,吓得魂都没了,能跑的赶紧跑,救人定是不敢的。
这场屠戮维持了一日,那尸首足足堆成了小山丘,影卫连夜运出了宫。忙完了,大影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似乎漏了一个叫相如的人,那是李宏的近身侍卫......他们会在玉泉关停住就是为了去杀掉相如的,只是没想相如竟没去玉泉关。那么如此,便是还在京都了,可今日在宫中晃悠了一圈都没见。
他随手拉来个宫人,欲要问相如的消息,那宫人看见影卫那身黑衣就吓得两腿发软牙齿直打架。
“李宏走前早已安排相如解甲归田了,给的银子,他这辈子是吃喝不愁的。”二影将那宫人从大影手中拉出,丢到一侧。
“在哪?”
“城东的一个小院内。”
“嗯......你去解决朝臣罢,我去找相如。”大影漠然道。
他动身前往城东,只要知道一个城东,他总是会找到相如的。他去紫萱殿那寻他的马儿,不料,看见两名影卫正抬着覆了白布的尸体从紫萱殿出来。
行至他身边,他看到一只玉手从里边滑落到外边,那玉手内还紧紧的握住一支凤钗。他长呼一气,来生不再帝王家。
待他寻到那所谓的小院,枯叶遍地,上压积雪,一个脚印都不留,他推开那简陋的门,四下望了望。明明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非要在这破烂的小院内。
大影在榻上寻到了相如,只可惜,相如早已死去,看那模样,估计也是这两日的事情。想来他也知道玉泉关的事情了。
相如死得安详,胸口放着一封密封的遗书,看来他是料到了会有人来找他了。大影取了信,在院内随便刨了个坑,将相如给埋了。那小坟包上插上一节枯木,这边算是墓碑了。
她知道,李贤想杀了相如,只不过出于嫉妒罢,还能回想起李贤说到相如时眼中的熊熊怒火。
又过十日,樊华归京,满城轰动,看他的神色也更是不一般了。是惶恐,是忧虑,是仰慕,但最多的是好奇。
这五年来甚为户部尚书,所有人都看着,好不容易对他的为人刮目相看,如今又深陷不解。京都这么多日,早就盛传着他要登基的谣言,却也无人出来澄清。那文武百官的门府更是大门紧闭,无人出入。
正是寒冬,京都落了鹅毛小雪,樊华坐在马车上,看着接到两侧的百姓。百姓们也在看着他,却也不似传言中那么邪气,面上尽是柔弱,登基还真是个问题。
惊马之华 第一百九十九章
北风吹雪,亭栏无避,白裘暖面,月琴瑟瑟。
樊华坐在他的小亭里,与青森二人独赏红梅,其他人都出去了。他回到京都已有数日,宫中不断传来消息,他却爱理不理。如今偌大的皇宫都是萨柯在打理了,他还没来得及回绝他们的好意,他们倒是热火朝天的去整顿宫中的东西了。
一曲《阳春白雪》,弹到一半正是动人时,戛然而止,樊华长叹一声伏在琴上,身上厚实的裘衣覆在他身上。他的右腿在寒天中隐隐作痛,他的腿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少主可有心事?”青森将一杯热茶递给他。
樊华坐起身来,带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着他,他实在是太烦心了。青森放下热茶轻柔的搂住他,好似在摸一只毛茸茸的猫儿。
“我憋不住了......我要全都给你说了!”樊华从他怀里挣脱,严肃的看着他,这些天他脑海里尽是慕忠诚临终前的话,那些话好似一只只蜜蜂的振翅扰得他不安宁。
“说罢,我就知道你有事没说。”青森看着他。
他在樊华几日前就动身归来了,归来后也注意到了宫中的动向,可他也没多大的功夫去理,他一直在清点李贤的家产。他以为李贤是大凉最富有的朝臣,可他没想到,李贤的家产远不止他想的那般。
大凉各地遍布着他的铺子,他的眼线,他的家财......比国库更富足,这就是富可敌国。
“我......我爹其实......我其实是......呃......”樊华说了好半天,磕磕巴巴的,“我爹其实不是慕忠诚,我跟李氏兄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便是说......我其实李氏的人......”
青森听着,蹙起了眉,这么说,樊华也算是皇子之一了,说得严重点,他现在是李氏唯一的直系了,不还有樊城......
“那少主打算如何?登基继位?还是......”青森一时间不明白了,他能看得出樊华非常抗拒皇位,但是如今天下需要人来打理,他是最合适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头好乱啊,慕忠诚叫我杀了老太太......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恨她,我也没见过我娘长什么样......”
樊华语无伦次的说着,青森听了一头雾水,握住他的肩问道:“你说什么?”
“慕忠诚说......是老太太把我娘气死的......”樊华垂下眸子,他太迷茫了。这么多年过来,他瞒青森的事情也不少,包括樊城的事情。
“杀了罢......你下不了手,我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响起,樊华回过身,慕红绫与慕樊辰二人,他们怎么来了。
“姑姑?”樊华脱口而出。
慕樊辰拉着慕红绫的手,看起来恩爱异常,慕红绫又道:“我都听到了......我慕家亏欠你着实多,而且我与樊辰......”她顿了顿,看向慕樊辰,“我打算与他前往疆域驻守,不再回来。”
“可是......”慕家怎么办呢?樊华来不及问出声来,慕红绫又开口。
“我们走后,老太太也没人照顾,再说了,她得知我哥的噩耗后更是半死不活的,成全她算了。”
这一瞬,他终于晓得他那自带的凉薄从何处来了,是慕红绫将他教导成如此的。
“可是这样不太好罢?”慕樊辰好歹算是有些良心替那老太太说话。
“哼,有什么不好?我们家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别人喊成寡妇。”慕红绫恶狠狠的道,多年来她一直耿耿于怀此事,哼,嫁给萧家他们还不是死光了。
“咳咳......”慕樊辰干咳了两声提醒她那话别说得那么......
慕红绫瞪了他一眼,拉起樊华的手,道:“走,我们这就去她那跟她说了,说完你不动手她也没脸活下去的,走,跟我走。”她扯着樊华走了一段路,所有人都在他们后面跟着,樊华也没反抗。
他确实为此烦心,慕忠诚与慕红绫也不知道对老太太怨念多大,就是慕忠诚这种被人称为孝子的人临死都不肯放过她。
一路到了慕府,老太太听说樊华来了,要老嬷嬷说病重闭门不见,慕红绫哪听她的,将老嬷嬷不耐烦的推开,拉着樊华一把就冲进老太太的院儿里。
“不孝女!”老太太躺在床边,看见院内的动静,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慕红绫。
慕红绫往日最是听慕忠诚的话,如今慕忠诚一走,怕是再没人能压得住她了,自己又病倒在床上。
“娘啊,樊华来给您请安啦,顺带,说一些事儿。”慕红绫轻描淡写的跨进房内,将青森与慕樊辰锁在门外。
樊华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完全不知所措,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呢。想着,慕红绫将他推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病了,着实比以前更消瘦了,整个人在昏暗的房内都无精打采的,似是被囚禁在房内多年般。
“我那傻儿子看来都跟你说了罢,哼,他就是缺根筋。”老太太脸上带着苦笑。
“是当初骗了我!”樊华凑近老太太,她那笑在他眼里与讥笑毫无二致,“如果他不说,你们是不是打算都不让我知道!”他手扼住老太太的喉,一想到这老不死的之前骗了他,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你知道得再多又有何用,樊璎就是红颜祸水,她不死,天下迟早归她!”
“可惜,现在天下我说的算!我只要乐意,我就可以登基,你以前所做的,功亏一篑!你难道不觉得羞愧于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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