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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楚亦宸立刻迎了上去:“皇兄,你去哪儿了?”





冷宫欢 第105章 与他在草原共白头
“我去哪儿不用你来管!”
楚亦雄几乎是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若是满怀关切的迎上去却得了这样一记巴掌,任谁都忍受不了,楚亦宸却反倒比平时更加能忍,只是微微顿了顿,便不再说话,楚亦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走了过来。
“鸢青,你好些了吗?”
“多谢大殿下,鸢青好多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门外又走进来一名副将,禀报道:“二位殿下,季大人,据探子回报,李世风在岭南道又派出了一支部队,正往扬州赶来,预计两日后到达。”
楚亦雄一听,血红的眼睛里又露出了凶光,咬着牙道:“还来找死!”说完便转身对那副将道:“召集人马,跟我南下桐山。那里是岭南的军队进入扬州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那儿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那副将领命,立刻便走了出去,楚亦雄正要回屋换装,楚亦宸急忙跟了上去:“皇兄,我与你一同出征!”
楚亦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用不着你。”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任谁都忍受不了,更何况堂堂皇子,可楚亦宸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似得,急走几步上去拦住他,道:“皇兄,我和一样都不想呆在这里,早日将南方的事情处理完回长安。桐山我比你熟,有我去,事半功倍。”
他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楚亦雄微微犹豫了一番,却又说道:“这里还有一些暴民的****,难道不要人管吗?这些人打也打不得,杀又杀不的,我懒得与这些读书人计较,你最好快点把他们镇压完!”
镇压?难道,他们要派那些手持刀剑的士兵,去和手无寸铁的学生作战吗?那会死多少人?!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两位殿下,对读书人,最好还是不要用镇压这样的手段吧?”
他们回头看着我。
“读书人明理,更讲理,所谓不平则鸣,他们的行动是因为对朝廷的不满,而你们用武力对待,自然更激起他们不平的心理,更要反抗!”
楚亦宸问我道:“那你认为,什么方法比较好?”
我说道:“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过不满,而这次的举动又这么突然,显然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挑唆和怂恿,越镇压,反而越是中了幕后主使者的下怀。不如派人前往那些书院中,了解具体的情况,找到背后煽风点火的人,学生的事就能平息了。”
我的话音一落,两位皇子都静默着没说话,但都在微微的点头,显然是同意的,于是,楚亦宸转身对季汉阳道:“汉阳,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住,那些学生都是些文人,最好不要对他们动粗。”
季汉阳点点头,领命下去了。
楚亦雄走到我面前来,轻轻说道:“鸢青,你的伤需要养息,况且现在扬州的局势不稳,你还是留在这儿,没事不要乱走,以免横生枝节。”
我点点头:“鸢青知道了。”
他们很快便收拾行装离开了州府,我一个人在这陌生而华丽的庭院内,一个熟悉的面孔也没有,虽说周围的风景很是柔美,清风明月小桥流水,颇有诗情画意,但对于我来说,这里却怎么也不像是心安处。
我,已经见过最美的风景,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腾的骏马,翱翔的大雕,充满生命力的日出,还有身边那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自己都觉得不相信。
我不后悔当初那样做,我只是——会在睡不着的夜晚,反反复复臆想,想着如果当初我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想着呼延郎还在我的身边呵护我,疼爱我,想着也许我会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在草原共白头。
只是这一切,都被那一把火,完完全全的烧毁了。
一个侍女走到亭中我的身边,站了许久,才怯怯的道:“鸢青姑娘,你是不是——伤口在疼?你别难过,别哭,我去替你请大夫。”




冷宫欢 第106章 旧宅探旧事 1
我擦干了眼泪,回头看了看她,这是个清瘦高挑的江南女子,生得柔美,穿着一身月白短衫,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的神情,我急忙勉强的做出了笑脸:“没事。我只是眼睛疼。”
“哦。”她小心翼翼的:“姑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我,我马上为你请大夫来。”
“谢谢你。”这些日子,什么都经历,但这样的温柔却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不由的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微笑着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试玉。”
试玉?我有些疑惑,轻轻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这个名字真好,别致,又有意思。”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很高兴的说道:“鸢青姑娘真厉害,一听就知道我名字的出处。”
大概她的名字极少有人知道,被我说出了出处,对我更加亲切了几分,我便趁机说道:“试玉,你是扬州本地人吗?”
“嗯,试玉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那,你知道,大殿下他们在这里是有一处旧宅吗?”
她眨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是有一处。还是我小的时候,咱们的皇上当初还是王爷的时候,是在扬州有宅子的,我和几个小伙伴还常常去他们的后院墙外边,想摘里面的花呢。”
“你带我去好不好?”
“啊?”她微微有些迟疑:“可是,那宅子在城郊,也荒了好些年了,没什么东西。况且,姑娘你脚上有伤,殿下嘱咐了不让你走动的。”
我笑道:“我的伤已经大好了,为了快点痊愈才出去走动走动。那宅子,我只是想去看看,看看两位殿下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这试玉大概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流言,两位皇子为了前任太子侍读争锋相对大打出手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人们自然也认为我和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加上试玉对我已经有些好感,稍犹豫了一番,便一口答应下来,道:“那好,我去帮姑娘准备马车。不过姑娘,咱们可先说好,半路上若是你的伤有什么异常,咱们就立刻回来,一定不要加重了。”
真是个细心又善良的好姑娘,我心里对她也平添了几分好感,点头答应了。
试玉做事倒是很快,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门口,她陪着我上了马车,这一路颠簸着,也听见外面喧嚣的声音,叫卖的,杂耍的,熟人见面问候的,这些声音虽说杂乱,却也带着一些朴实的味道,让人格外温暖。
我微微撩开帘子往外看去,扬州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琳琅满目的货架,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对我来说还是极新鲜,但没看一会儿,试玉便伸手将帘子拉了下来,道:“姑娘,扬州城内还是很乱的,咱们出来,也别抛头露面。”
我想起之前楚亦雄交代的,便点了点头,将帘子放下,一路上都安安稳稳的坐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听见车夫喝住了马匹的声音,马车微微晃荡了一下,停了下来,只听车夫在外面道:“鸢青姑娘,试玉姑娘,到了。”
我迫不及待的过去掀开帘子,一处宅院映入眼帘。
可是,一看到那别苑大门口挂的牌匾上面题的字,我不由在心底咯噔了一下。




冷宫欢 第107章 旧宅探旧事 2
那匾额上写的是——双月别苑。
扬州的明月池塘,本就有“天上水**婵娟”的说法,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亦君的母亲,也就是先皇后,名讳就是“双月”,所以天下许多宅院都改了名字,或是取“霜月”这一类同音的字来避开,但是,独独楚怀玉他们的旧宅没有修改,真是奇怪。
这应该是一处原本华丽的庭院,厚重的朱漆大门,高高的门槛,门前一对巨大的汉白玉石狮子,虽然有些残旧,虽然大门上已经有一些剥落的痕迹,门环也染上了绿锈,但还是打扫得很干净,看的出来在数年前应该是一处很美很别致的景致。
试玉先跳下了车,将我扶了下去,那车夫上去敲门,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来应门,据说他是景王爷专门派在这别苑的管事,他似乎也听说过我的名字,也恭恭敬敬的将我迎了进去,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过去的事。
这时,我才知道楚亦雄和楚亦宸是从小在扬州长大的,难怪当初那么多王公大臣的孩子都去了勤学殿上学,惟独没有见过这两位小王爷,我对他们也几乎没什么了解。
老人家一路絮絮叨叨的念着:“两位小王爷原本是很友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反目成仇,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两个人是见面就吵,光是在这儿就不知打了多少次,每次呀都是舞刀弄剑,好像要拼出个你死我活,你说,兄弟间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我淡淡笑了笑,这位老人家虽然是给王爷看守护院的,却一点也不了解天家,景王爷为了篡权夺位,率兵入宫,如今闹得天怒人怨,他的两个儿子,又怎么会免俗?
我让试玉和车夫都在外面的厅里喝茶休息,对那老者道:“老人家,昨夜大殿下不在州府,是不是回您这儿来了?”
他点点头道:“没错。大殿下每年都会在四月初七回这儿来呆一天。只有三年前,他没回来。”
三年前?
我心里觉得有一点异样,可又想不出到底怪在哪里,只能继续说道:“老人家,大殿下回这儿来都是呆在什么地方?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他回来都是去书房呆一夜。”
书房?我更加觉得奇怪,便跟着那老者走到了书房门口,门一推便开了,老者道:“这儿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所以都不必上锁。姑娘你去看看,只别把里面的东西弄乱了。”
我点点头,等那老者走远了,我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格外雅致的房间,放置的东西并不多,两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了许多书籍,兵法诗词乐理的什么都有,倒是看不出楚亦雄这样的男人,竟然也是博览群书。墙上挂着一些画,都是山水虫鸟的名家之作,淡淡的笔墨下更晕染出了一种幽静之感。
这间屋子应该是随时有人打扫,格外干净,但平日里相比也没有什么人进来,所以清冷的没什么人气,那些书籍也都是孤零零的堆放着,失去了原有的效用,我走过去,一本一本的翻看了一下,突然,我的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三年前!四月初七!书院!
难怪我一直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不知道到底奇怪在哪里!
三年前,也是四月初七的晚上,我在太子书院整理典籍,楚亦雄就是那在那时突然向我施暴!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那天晚上,那种恐怖的感觉,一直印刻在我的心里,平日里不去想,似乎还没事,但只要一回想起来,整个人都重新陷入了那种绝望无助的境地中,我的脚一软,差点就跌坐下去。
楚亦雄到底为什么要对我施暴,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看起来他往常每年都会回扬州,唯有在三年前那次,他没有回这里,却在太子书院遇见了我。
他遇见我,到底是偶然,还是为了我,而不回扬州?




冷宫欢 第108章 画中的女子
我只觉得全身都惧怕得不住颤抖,稍微坚持不下去便要昏厥过去一般,只能四处张望,想要找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这时,我看到另一边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套桌椅。
桌上放置着文房四宝和烛台,还有——还有一幅画卷。
奇怪,这里的画卷不是悬挂起来,就是卷起来收在角落里的瓶中,怎么这一幅却放在桌上?看样子,好像是有人拿过去看过的。
难道,是楚亦雄昨夜回来,就是看了这幅画?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之外,也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曾在太子书院看到过一本从很远的海外传来的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着,说海外的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盒子,精美无比,诱惑着人去打开,可是一旦打开,盒子里装着的妖魔鬼怪就会跑出来,贻祸人间。
不知为什么,对那幅画卷,我竟然就有那种盒子的错觉。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慢慢的拿起那幅画,展开了来。
那一瞬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
可是,那眉眼,那鼻,那唇,被细毫细细勾勒出来的那些线条,白转千折组合而成的这个亭亭玉立,微笑着的女子,分明与我一模一样,看着这幅画,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
在这幅画上也找不到任何的落款,因为这幅画是残破的,右下角的很大一部分,连同画上女子的衣裙都被撕扯掉了,谁作的画,什么时候作的,画上的到底是谁,完全都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难道,画上的女子,真的是我吗?
我压抑住内心澎湃的心情,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手中的这幅画,就在我一点一点的仔细查看时,终于找到了一丝异样。
画中的这个女子,的确与我一模一样,清秀的脸庞,清瘦的身材,长及脚踝的一头乌发,完全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在她右眼的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晃眼一看,仿若女子的泪滴。
我猛然间想起,我曾经在梦中见到过这个女子,她曾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嗜血的,而我,只能做别人的食物!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名字——絮云!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一下子闪现出了许多的情景,三年前那个夜晚,楚亦雄对我施暴时,身上分明带着一些酒气;这两兄弟为了我莫名其妙的争斗;匈奴的宜薇,怒斥絮云将她害得很惨;还有楚怀玉,每次看着我,眼中都有一些别有深意的神色……
不知在书房里傻傻的站了多久,只听当啷一声响,画从手里掉了下去,我傻傻的看着那幅画在地上慢慢的滚动着卷了起来,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将它捡起,放回了桌上。
我看着那只手的主人,有些茫然的:“季汉阳?”
他的脸上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反倒有些凝重的,说道:“我办完事,听说你离开了州府,就猜到你一定会找到这里来。没想到,果然——”
“画上这个人——”
“别问了。”他微微一笑,对我说道:“有些话,我可以说,但有些话,却是到死都不能透露一个字。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应该去问那个最直接的人。”

回到州府内,四周安静得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季汉阳吩咐不要有人打扰,我们便静静的坐在正厅上等着。
到了傍晚时分,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站起来一看,果然是楚亦雄和楚亦宸得胜归来,部下的将士们虽然个个脸上身上沾了不少血污,但都面有喜色,见我们迎了上去,楚亦雄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向我表示平安归来。
季汉阳向两位皇子见礼后,走到了楚亦宸面前询问战况,楚亦宸道:“李世风的这只人马已经被我们歼灭,而且我还留了一部分在那儿设置了关卡,短期内岭南都无法再往扬州调派兵马。你这边怎么样了?”
“今天走了几个书院,抓了些人,不出所料,都是李世风他们派来的。学生们还是很好打发,只要没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就好。”
楚亦宸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又回头道:“皇兄,你身上的伤要紧吗?再让大夫看看。”
楚亦雄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做回答,转身便走了。
过了一会儿,州府上的人都散了,士兵们全部回了营地,楚亦宸和季汉阳也一处去讨论一些要事,那风雨飘摇中的扬州终于还是得到了一点短暂的安静,连州府内都平静得如一汪潭水,静谧无比。
可是,我知道,这样的平静不过是假象,下面的暗潮汹涌,只有几个人才能看得出来。
我静静的坐在屋子中央的桌边,看着桌上扑闪着的烛光,内心也跟那火焰一般,没有一刻停歇过,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开那个口,这对于楚亦雄,对于楚亦宸,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呢?
笃笃笃,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高大的楚亦雄站在门口,将外面的月色完全的挡住,在我身上投下了浓浓的阴影:“鸢青。”
在这样的夜晚见到他,就算我对他的怨恨已经消散了许多,可那种恐惧还是不易改变,我顿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敌意,他脸上露出了一点苦笑:“我想让你帮我敷药。”
……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抠着门框在微微的发抖,楚亦雄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两个人在门口不知僵了多久,我终于还是让他进来坐到桌边,叫试玉打了一盆热水,给他洗净伤口。
他的伤是右边肩膀上的一处箭伤,虽然已经有军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毕竟潦草,不及他们皇室的人自家的药膏好。我看着他慢慢的揭开衣服,只脱了右边的半身,却不由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裸露出来的胸膛上,肩膀上,还有后背,竟然全都是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伤口,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十道,我从来没在哪个人的身上看到这么多的伤!
但我什么也没问,将他来带的药膏敷到了肩上的伤处。
自从他进屋之后,一直很安静,我也一句话不说。而就在我用不断哆嗦的手慢慢的给他缠好绷带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原本想这次能去匈奴,将你救出来,可惜,父皇竟然把我派来了南方。委屈你了,受了这些苦。”
他低沉的嗓子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
等到伤口包扎完了,他慢慢的将衣服拉上穿好,又抬头看向我,桌上的烛光映着他深刻的五官,显得格外深沉,那双眼睛漆黑得如同永夜,他轻轻的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如果你愿意,我想给你一个交代,我们成亲好吗?”
“……”




冷宫欢 第109章 残酷的好奇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他又苦笑:“我并不会强迫你。我只是——只是——”
他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浓眉紧皱,显得格外的矛盾而无措,看着他的样子,我反倒有些平静了下来,慢慢的说道:“楚亦雄,你告诉我,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些,是因为——因为喜欢我吗?”说出这些话,还是需要一点勇气,我的脸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觉一阵阵的发烫。
他显然也大吃一惊,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我,顿了顿,才说:“当——当然……”
那么软弱的回答,完全不像是这样一个健壮彪悍的男人所说的话。
我淡淡一笑:“我不是没有被人喜欢过,我遇见了一个真心待我的男人,我感觉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喜欢。”对上他惊愕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楚亦雄,真正的喜欢不该是像你对我那样——你根本不喜欢我。”
他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变得深了,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连近在咫尺的烛光也照不亮那漆黑的眼眸。
我微微瑟缩了一下,但我知道自己没有猜错。真正的喜欢,是希望对方能回应自己的感情,那么又怎么会一开始就向对方施暴?这期间,他从来没有与我任何交流,往往都是自说自话,这种感情,只是占有,不是喜欢。
他沉默着看了我很久,终于淡淡的一笑:“梁鸢青,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似乎,是我第二次听到人这样说。
“是因为,我长得像絮云吗?”
提到这个名字,让沉静的他猛然陷入了一种惶恐当中,那张深刻的脸一瞬间破碎了所有的平静,漆黑的眼眸中凝结了很深很深的东西,沉重到让我只看一眼,也觉得难过,无助,他憋着似的咬着牙,过了很久,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眼看着他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去,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口问道:“你和那个絮云,是不是曾经相好过?你的旧宅里的那幅画,是不是画的她?还有,宜薇又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去匈奴和亲,她说她被絮云害得很惨,是什么意思?”
他的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门口,那高大宽阔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不知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垮掉。
“楚亦雄……”我走上去,拦在他面前,却意外的看到他的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可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那样的微笑,只怕比失声痛哭还要难过,对上他那双眼睛里深重的痛苦时,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似乎,面对这样的痛苦还要继续询问,还要好奇的话,未免太残酷。
他看着我,那双几乎破碎的眼瞳中闪着点点光,过了很久,脸上才浮起了一丝苦涩的微笑,轻轻道:“鸢青,难怪你的命会这么苦。”
我愣了一下,他又说道:“聪明,美丽,财富,是女子的三不幸,而你和她一样,偏偏是大不幸。”
听了他的话,我整个人都傻了,眼看着他慢慢的走回到屋子里坐下,然后看着我:“来坐。”




冷宫欢 第110章 一个“恶名昭彰”的痴人
楚亦雄和絮云的故事,原本应该是很美,烟雨江南,脉脉情深,一个懵懂少年在自家后院的角落看到两个惊恐得如小鹿般的女孩子,其中一个护着另一个,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又圆又大,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仿若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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