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废后
作者:曹阿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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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废后 第1章 冷宫废后
沉闷的钟声在傍晚时分一声接一声地响起,甚至从太和殿传到了冷宫之中。
冷宫一处院落内,正在撒着小米喂野鸟的男人微微一怔,忽然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向了头顶这片被高墙分割的逼仄天空。
“翰哥,你死了吗?”
当夜,一名服饰品级很高的老太监带着几名侍卫和几名宫人匆匆地赶往了冷宫。
男人吃了晚饭正准备睡下,空寂的冷宫里晚上连根蜡烛都没有,更没有半个人会陪他说说话,但是今晚,男人并没有上床休息,他似乎是预知了什么,特意换了身干净的白衣,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灯笼的光亮伴随着嘈杂的人声照进院落的时,男人已经走出了房间,他站在一棵桂花树下,若有所思地望着头顶那轮金黄的月亮。
为首的太监一眼就看到了白衣胜雪的男人,他吃了一惊,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对方依旧气概非凡,端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老奴王安见过殿下。”王安上前微微地向男人行了个礼。
“此处只有庶人杨只影,哪有什么殿下。”
杨只影微微一笑,转过了身来,月色之下,但见他美目深邃,隆鼻薄唇,委实俊美过人,一头黑发虽然只是微微扎起在脑后,却丝毫不见落拓,反倒多了几分潇洒。
王安形容尴尬,一时无语,倒是他身边的一名监丞轻轻撞了撞他,递过去了一卷明黄的卷轴。
王安清了清嗓子,忽然拔高了音调对眼前的男人说道:“废后杨只影接旨。”
杨只影微微一笑,也不甚在乎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他往前一步,却不跪下,只是意态傲然地对王安说道:“有什么便说吧。今日鸣钟之声我也听到了,按照辰国规矩,帝王之丧,大钟九鸣。陛下……他已然宾天了吧?”
想到那男人重病之时多次派人来冷宫要自己去见他一面,皆被自己拒绝,如今看来,也不知到底是对方狠心,还是自己狠心。
若那人对自己有一分情谊,又怎会听信谗言将自己废去后位,囚入冷宫?
提到已然宾天的辰国明光帝萧承翰,王安这个跟随了萧承翰多年的老奴脸上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哀戚。
他当年亲自替萧承翰在奉天门迎进了这位皇后殿下,然而也是他亲自传旨将对方从天牢押入了冷宫。
他眼睁睁地看着萧承翰与杨只影从彼此信任彼此深爱的恋人变成如今水火不容的对头,直到死,萧承翰也不愿放杨只影自由,而杨只影亦是倔强得连那人就要死了也不愿再去见最后一面。
然而……他相信,萧承翰的心中还是爱着杨只影的,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在废后之后,让皇后之位空缺了将近十年,至死不再立后。
而现在,萧承翰终于病重长逝,而他给杨只影的结局却是……
“殿下,陛下多年来始终顾念与殿下的昔日旧情,临终之前,陛下特意吩咐,要请殿下与他一道共赴极乐,今生未了之情,愿与您在天上再续。”王安颤声转述出了那张圣旨上的内容,辰国向来有皇帝去世后着令后宫中人生殉的传统,也唯有最受皇帝宠爱之人方有此殊荣,辰国几十年来,自愿为皇帝殉葬的皇后也有不少,但是却从未有过废后为皇帝殉葬的先例。
由此可见,萧承翰与杨只影之间的感情到底纠缠得有多深。
听了王安的话,杨只影那张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他似乎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说实话,我不愿意为他殉葬。”
此言一出,王安身后的侍从宫人们皆是纷纷一惊。
“但是即便我不愿意,你们也不可能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也就不难为诸位了,请自便吧。”
杨只影神色从容地转过了身,又抬起头欣赏起了今夜明亮的月光。
王安见他如此淡然,心中倒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之前为了防止杨只影反抗呼喊而准备的塞口布,手铐脚镣看来是用不上了。
“那么……便请殿下服下此药吧。”
王安挥挥手,立即有人恭敬地奉上了一粒药丸。
杨只影精通药性,他稍稍一闻,便知道是自己当年被捕时曾被迫服用过的迷神药。
既然要自己殉葬,何不直接赐一粒毒药来得痛快?
杨只影不屑地一笑,随手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很快,他神智开始恍惚,有人上来扶住了他的双臂,之后的事情他便渐渐不觉了。
光洁的白玉台上平躺着一名赤身**的男子,此人便是之前在冷宫被药昏过去的杨只影。
这里乃是大宗正院的一处偏殿,大宗正院乃是负责辰国皇族婚丧嫁娶以及其他皇族内部事务之处,故而萧承翰驾崩之后,将要生殉的废后也将在此处接受最后的打点。
两名蒙着面巾的年轻侍从正在用温热的布帕擦拭着杨只影的每一存涂抹了皂液的肌肤。
周围依旧站了几名戒备森严的侍卫,总管太监王安则在一旁监督。
当初杨只影被废后之时不过二十有五,如今虽是十年过去,对方也只是正值壮年而已。
王安默默地凝视着杨只影衣衫之下那具白皙颀长,筋肉匀称的身体微微点了点头,这男人果非凡品,也难怪先帝年轻时只是在走马巷间惊鸿一瞥,便对此人一见钟情。
两名侍从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温水冲洗到杨只影的身上,冲掉了皂液泛起的泡沫。
两人随后一齐用力将杨只影翻了个身,在他背部涂抹上皂液之后又开始拿了布帕慢慢揉擦。
王安之所以要药晕杨只影,也是知晓此人向来心高气傲,清醒着的话恐怕是不肯受此等屈辱,故而才出此下策。
也不知是不是两名侍从的动作太大,还是白玉台太过冰冷,软绵绵趴在台上的杨只影修眉微蹙,薄唇翕动,似有了要醒过来的兆头。
王安往身旁的一名小厮递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机灵地将一瓶药水倒了些许在手里的手绢上,然后上前捂到杨只影口鼻处,直到对方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干爹,您真是慈悲心肠啊。”
那名小厮药倒杨只影之后,站回了王安身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任何人要活生生地被拉去陪葬心里必定遭受一番煎熬,如今王安用迷药药倒了杨只影,不仅免去了对方可能的挣扎和反抗,也算是让对方在死前能少受很多罪,稍微轻松一些上路。
“我与废后相识多年,也算有点交情。他与陛下之间闹得如今这天人两隔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唉,不过七日之后,他便可与陛下长伴地宫,也算不枉此生了。”王安微微一笑,老眼也随即眯了起来。
他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杨只影被搓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身体,对两名正在擦拭对方下身的侍从吩咐道,“洗干净了就把素衣替他穿上,可别让人着凉了。”
两名侍从正隔着擦身的布帕贪婪地抚摸着杨只影光滑的身体,听到王安叮嘱,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忙不迭地擦干了杨只影的身子,又好好替他擦了把脸,一旁已有人送上了里三重外三重的殉葬素衣,以及两根粗细相差径庭的圆润玉棒。
辰国这生殉的规矩实在有些残忍。
别的国家虽也有殉葬的传统,不过都是将人杀死之后再埋入墓地,但是辰国的规矩却是将人殉活生生地埋入墓地。
既然要将活人埋入墓地,那么便不能令这人有任何可能污染墓地之举,所以下身用于排泄秽物的两处必定是要堵塞严实的。
这两名侍从也算是熟手,往日死个王爷,殁个王妃,但凡需要处理人殉事宜皆有他们经手。
杨只影虽然身份特殊,不过终究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常人,衣衫一剥,纵是好肉一副,也逃不得诸多规矩。
两人麻利地将抹了油脂的玉棒堵住了杨只影那两处孔洞,然后将人扶将起来替他慢慢穿衣打扮。
素银的衣袍之上便连花纹也是由银线勾成,在昏黄的烛光下,竟是闪烁着点点银光。
两人替杨只影穿戴好衣衫靴子,又为对方将一头长发梳理起来,挽上了一根白玉簪。
此时杨只影仍是昏睡不醒,呼吸匀称,全似不觉自己死期将近。
冷宫废后 第2章 死也不甘心
王安满意地点点头,又令人取来一粒药丸,他亲自掐开杨只影的双唇喂了进去,这药丸乃是数十种珍贵补药炼制而成,一粒服下,可令人十日不吃不喝。回头杨只影会被抬入棺中摆放在萧承翰的御棺之旁显示其为生殉,辰国丧礼虽不靡费,但是帝尸仍要停棺七日,七日之中杨只影自然不可以离开属于他的侧棺,更不可能有所饮食排泄,所以只能以此延续他的性命。
看着杨只影喉头滑动吞下药丸之后,王安又伸出手来,身边小厮见状立即递了一根铁箍过去。
那铁箍一头有一处凸起,王安将这处凸起小心地对准了杨只影的喉结,然后将铁箍慢慢合拢。
此物名为喉箍,专为生殉准备,不管生殉是否自愿,困于棺中七日毕竟不是易事,难免会有意志薄弱者哭喊哀求,搅扰帝灵。
故而大宗正院特地设计出了此物用于剥夺生殉的发声能力,喉箍调紧之后,凸起处紧紧卡死喉结,让生殉者除了能够勉强维持呼吸外再难发出一声他响。
但是这喉箍的模样实在不够好看,也有些残忍,故而生殉者戴上喉箍后脖子上还会缠上一条银缎围巾,遮盖住铁制的刑具。
“手脚务必要锁死,多加几层束缚也无妨,他可是有功夫的人,切不可有所差漏。”
王安替杨只影围好了围巾又将他交回到了两名侍从手中。
用浸了油的牛筋以及玄铁铐将杨只影的手足重重锁住之后,两名大宗正院的侍从这才松了口气,接下来他们只要将人交给王安装棺带走便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令人将杨只影抬入了一口雕着飞凤的棺材之中后,王安亲自替杨只影盖上了一床银色缎面的薄被,又为对方那张俊美沉静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张黑色的薄纱,薄纱随着杨只影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就好像了承载着这个男人的生命。
“殿下,老奴不可奉命行事,黄泉路上还望勿要怪罪。”
王安躬身向杨只影行了个礼,狠心挥挥手,棺盖立即被人合上,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稳稳地抬起了棺材,在王安的带领下又往宫中停灵的静安宫赶去。
明日便会陆续有诸路王侯大臣前来为陛下守灵,而生殉作为帝丧之中最为重要的环节之一,必是不可缺少的。
静安宫的正殿之中,灯火通明,满室素幔随风翻覆,一口巨大的狰狞而肃杀九龙棺椁停放于大殿中央,犹然带着逝者死前的威严霸道。
装着杨只影的凤棺就摆放在九龙棺的左侧,与此同时,凤棺另一侧也已摆了几副人殉侧棺,里面躺的是萧承翰生前宠爱过,却未能与他延嗣的几名侧妃。娇弱的妃子们在得知将为萧承翰生殉后,一早便已吓昏了过去,如今躺在棺里已是人事不知。
侧棺的棺盖都已经取了下来,靠在棺身上,既是以免棺盖紧闭将人殉在停灵之时便活活闷死,也是为了王公大臣们前来悼念守灵时能查看人殉身份,防止有人作假糊弄。
耳边渐渐传来了一阵诵经的声响,听得杨只影一阵心烦,他皱眉j□j了一声,身子在狭窄的棺材里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慢慢恢复了神智。
鼻腔里艰难地溢出了一声轻哼,杨只影这才察觉自己的手足被捆得几乎失却了知觉,而他的脖子上也不知绑了根什么东西,勒得他连喘气都觉得艰难。
缓缓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朦胧。
呃……嘴巴里干得要命,杨只影痛苦地j□j了一声,头往旁边轻轻一歪,蒙在脸上的黑纱也跟着落到了一边。
看着头顶那些阴惨惨的素幔,杨只影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是了,萧承翰驾崩,传旨要自己为之生殉,以便死后能共享极乐。
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不曾想到善待自己,死了却想要自己陪他?何其自私又可笑?
“嗬……”
杨只影张了张嘴,本想发出一声冷笑,可是脖子上的喉箍却让他的笑声变成了一声低哑的喘息。
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杨只影稍微挣扎了一下被捆得胀痛难当的手脚,这才发现王安他们不仅用了牛筋,而不放心地还给自己又多加了一副镣铐。他的双手是被反绑在背后的,如今的姿势更是把双臂也压得近乎麻痹。时间一长,只恐他的手脚也就废了。
不过,他既然已是生殉,谁还会在乎他的手脚是否会残废,只要不让自己有机会逃脱便是了吧。
只是,他们有必要对自己如此严苛吗?
当年他被打入冷宫之后,一度也不甘在这鬼地方韶华虚度,但是他逃跑了两次,每次都被暗中看管自己的大内高手们抓了回来。
第二次逃跑被抓之后,萧承翰恼他竟还敢逃跑,干脆派了一名江湖高人一掌废掉了自己大半武功,令他从此绝了逃跑的念头。
要是早知道生殉的过程如此折磨人,他也不会傻傻坐着等死了,一早自尽也算免受如今折磨,不过他还是想赌一赌,试一试萧承翰对自己是否还有一丝旧情。若那人怜惜自己丝毫,又何至于至死也不肯放过自己?
自己这一场,到底还是赌输了。
杨只影面露苦笑,胸口起伏得厉害,那根喉箍死死地顶着他的喉结,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感到喉部传来的剧痛,可偏偏他还必须努力呼吸才能不让自己窒息。
没一会儿,王安又带了人前来查看人殉在棺中的状况,若有身体不能支持者,他们还会及时哺以参汤为之吊命。
几名侧妃身体孱弱,不堪药性,此时仍是乖乖地沉睡着,倒是杨只影已经醒了过来,对方头扭到一边,覆面的黑纱也掉了。
王安摇摇头,伸手捧住杨只影的脑袋掰正了放在玉枕上,轻声说道,“殿下,难受忍忍便过去了,切不可坏了礼仪。你莫在棺中乱动。”
杨只影冷眼看着王安,微微分开的双唇轻轻翕动了一下,他的唇瓣已因为缺水有些皲裂。
“殿下可是渴了?”王安问道。
杨只影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王安让身旁的小厮把装了参汤的茶壶拿了过来,然后一手托住杨只影的后颈,扶他稍微抬起头,然后将壶嘴塞到了对方嘴里。
参汤那怪味是杨只影向来讨厌的,他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喝过不少,长大了一喝到这玩意儿就想吐,可是现下他口渴难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尽管,现在每一次吞咽对箍着喉箍的他来说,也是一次痛苦的折磨。
“慢点喝,不要急。”
王安喂杨只影喝了几口参汤,托住对方的手腕一沉,又让杨只影躺回了枕上。
取了随身的丝帕替杨只影擦了擦嘴,王安又用手指抹了点参汤涂抹到杨只影有些皲裂的嘴唇上,让对方的气色看上去好些。
那小厮见杨只影艰难喘息,一副难受的样子,踮起脚在王安如此这般低语了一番。
王安点点头,悄然伸出手接了对方递过来浸了迷香的帕子。
“殿下这么难受的话,便再好好睡会儿吧,多睡几觉,醒来便可在地宫伺候先帝了。”
说着话,王安将帕子一把捂住了杨只影的口鼻,看对方有些愤怒地瞪大双眼之后,然后又将那双美目缓缓闭上。
替杨只影抚弄了一下鬓发,王安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覆面的黑纱又替对方盖了回去。
他也是知道他们做这些缺德事是要遭天谴的,可是天谴未来之前,他可不想因为办事不利误了先帝大丧被酷刑处死。
“皇兄,臣弟来晚了,臣弟来晚了啊!”
杨只影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把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吵醒的,在棺材里不知躺了多久,手脚胀痛得不行,虽然胃痛得厉害,嘴巴也很干,但是人却能照样呼吸。他倒是希望自己就这么睡死过去,省得再受折磨。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爷节哀。”
周遭有人纷纷劝说着那个哭喊得怪难听的家伙,杨只影头脑昏沉,况且他被囚冷宫长达十年,外面的天是怎样的,他早已是不知晓,又怎么记得萧承翰还有几个兄弟。而且对方那么冷酷多疑的人,又会有哪个兄弟为他哭得这么真心?想必也是作戏罢了。
脸上又被那张该死的黑纱蒙了起来,可这次杨只影却连扭一下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目光呆滞地透过薄薄的黑纱望着头顶那些沉重的素幔。
耳边的诵经声,哭喊声,劝说声纷至沓来,吵得杨只影心里一阵恶心。
他被关了十年啊,整整被关了十年,到最后还要被关在这个小匣子里等死他都没哭没喊,外面那些人却哭喊得比他还厉害。
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杨只影突然努力地曲起双膝用被捆在一起的双脚用力向棺底蹬了过去。
不甘心。就算死也不甘心!
砰……砰……
循着节奏的踢棺材声渐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之前的哭喊声,劝慰声一下都全部停了,就好像那些人从未做过那些事情一样。
冷宫废后 第3章 色王萧承颢
“王安怎么回事?!”
身披缟素的礼部尚书何建猛地看向王安,萧承翰的丧礼事宜都是由王安承头下去办的,如今……本该安静躺在先帝灵侧的生殉棺材里居然发出了声音?!
王安掏出丝帕抹了抹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以为杨只影已经认命了,所以这两日也没多管对方,可谁曾料想对方偏偏在翼亲王回来奔丧的时候搞出这样的事来,对方这是破罐子破摔还准备害死自己这帮人啊!
他刚要走到杨只影的侧棺前看个究竟,却冷不防被一只手挡开。
之前还在灵前痛哭的翼亲王萧承颢已经把着龙头手杖走了过来。
“王爷,那是前任废后,你还是别理的好,交给王安那奴才处置吧。”
礼部尚书何建慌张地跟了上来,生怕事情会闹大。虽说先帝在世时,这位外藩亲王一直没什么地位,前几年更因为进京朝见之时不知干了什么好事,而被先帝下令杖责打断了一条腿,据传对方似是酒醉后对先帝的后妃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对方好色,他们才更怕这个色王会在萧承翰的丧礼上作出什么荒唐事情来。
杨只影虽被废后位十年,若论相貌,仍是这辰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倘若萧承颢这色王今日见了废后姿容,又起歹念……
哪怕对方不惧圈禁之刑,他们这些当值的大臣也怕跟着掉脑袋啊!
“呵,好歹他也是我嫂嫂,这就要给我哥陪葬了,我这做弟弟的,瞧他一眼,送他一行不成?”
萧承颢眉峰一剔,随手又推开了前来阻拦的何建,拖真一条残腿上前就趴到了侧棺边上。
看着棺材里那个面盖黑纱,双腿不断在锦被吓曲起又蹬出的男人,萧承颢咧嘴一笑,伸手便揭了那张黑纱。
一时间,四目相对。
眼前这男人剑眉星目,五官俊朗之中又带了几丝风流意味,那笑意殷勤的眉眼之间依稀有几分萧承翰年轻时的模样。
是了,之前周围有人叫嚷着什么王爷,这男人必定是萧家那位皇族才是。
杨只影脖子上卡着喉箍自然是说不出话的,他冷静地盯着这位好奇打望着自己的王爷,微张的唇间努力地吸着气。维持呼吸。
“早就听说皇兄这位废话姿容绝世,今日一见,才知此言非虚啊。”
萧承颢刚才还在萧承翰灵前哭得伤心,但这时候见了杨只影又已是换上了一副戏谑笑颜。
大概是想到这么漂亮的美人要被送去殉葬,以后只恐只有梦中再见,这色王脸上忍不住泛起了一抹怜惜之色。
“可惜啊……可惜。”说着话,萧承颢竟是不知好歹地伸手想要摸一摸杨只影那张苍白俊美的脸。
杨只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他微微眯了眼,倒是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王爷,饶了老奴吧!您不可如此啊!”王安几乎是一把扑上来抓住了萧承颢的手,虽说杨只影身为废后,在宫内的地位极低,但是对方毕竟可是先帝享用过的人,而如今又要作为尊贵的人殉陪葬先帝,哪能让人随意轻薄玷污?
萧承颢面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许是顾虑着毕竟这是在萧承翰的灵前,不好太过放肆,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我不过是和我嫂嫂打个招呼罢了。嫂嫂,你说是不是?”萧承颢嬉皮笑脸地冲躺在棺材里的杨只影挑了下眉。
杨只影对萧家的人实难再有什么好感,他冷笑了一声,那双深邃的美目里却是冰霜一般的颜色。
此时已经有下人急忙拿了浸了迷香的帕子过来,王安接过之后,慌慌张张地就要探手进棺里迷晕杨只影这个不安分的人殉。
“这是什么?”萧承颢手杖一抬拦了王安攥着帕子的手。
王安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萧承颢,压低嗓音说道,“这是帮废后早些入眠的东西,还望王爷勿要阻拦,毕竟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迷药就迷药呗,说得这么隐晦,真以为本王不懂?”萧承颢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把抢了王安手里的帕子。
“这事让我来。我愿伺候下嫂嫂。”萧承颢不管不顾地将手中的锦帕往杨只影口鼻上摁了过去,不过这一次,杨只影却侧开了头,微微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