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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季汉阳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鸢青,你该知道,他是个不会倾诉的人。他做事,从来不让人参与他的过程,只让人知道事情的结果。所以,他只是想让你安安心心的在居延城,等待他来迎接你,你应该体谅他。”
是啊,楚亦宸,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倾诉的人。
爱上这样的男人,有的时候真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痛。
他宁肯自己去面对所有的危险,也要将我护住,不让我沾染上任何的危机。
只是,或许他也想象不到,即使到了远离长安的居延城,我依旧无法平静,即使在季汉阳的保护下,这里仍旧有着不逊于长安的暗潮汹涌。
我看着居延城外,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突然慢慢说道:“季汉阳,你了解草原的天气吗?”
“嗯?”
“会不会,有什么呢?”
……





冷宫欢 第306章 要说真话了吗?
在居延城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几乎还是得不到任何来自长安的消息,或许有,但季汉阳也一定不会告诉我,他始终坚持着,要等到楚亦宸亲自来这里接我,在那之前,不会透露任何消息。
这样的闭塞让我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焦躁,想着自己的男人在那风雨飘摇的帝都要面对什么,经历什么,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这一天,我又找到了季汉阳:“长安那边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你总该给我一点消息吧。”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鸢青,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我冷笑:“所以在你们男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们做事的时候,要将我远远支开,事成之后,再让我去坐享其成,对不对?”
“你知道太子不会是这个意思。”
“但他就是这个意思!”我的火气好像压抑不住的往上腾,对着此刻刻意隐忍的他节节逼进:“我明明说过,要和他站在一起,可是他从来就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永远都是将我当成一个百无一用的女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和街上随便一个需要人施舍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连一直陪在我身后的试玉这个时候也有些不安的上来,扯了扯我的衣袖:“姑娘……”
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但心中仍然愤懑不平。
试玉轻轻在后面说道:“姑娘,你别这样为难季大将军,他也是没办法的呀。”
季汉阳也苦涩的看着我:“鸢青……”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在忍不住掉泪之前转过身背对着他,大步的向着另一边走去,试玉急忙跟了上来,扶着我的胳膊:“姑娘,姑娘你不要难过。”
走到城门口,我看着外面那一片烈日下呗烤炙得油亮的葱绿草原,突然说道:“也许,他根本就是嫌弃我。”
“姑娘?”
“他根本就是在意,在意我曾经被人——所以他将我丢到这里来。难道那件事,是我愿意发生的吗?难道被人做了那种事,就一定是我的错吗?”
身边的人沉默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姑娘,你——”
我突然转过身,看着她说道:“试玉,你说得对!”
“什么?”
“我应该把这件事弄清楚!给自己一个交代,当初,到底是谁对我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哪怕死,我也要死一个明明白白!”
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点激动的光,看着我:“姑娘,你真的,真的这样想?”
我咬了咬牙:“你去牵马!”
“姑娘!”
“你去马棚那儿,就说季大将军要教我们俩骑马,牵两匹马过来,我去带点吃的,我们马上就走!”
试玉的脸上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有些发红,似乎很兴奋的,看着我,连眼睛都亮了:“好!”
等她从马棚那儿牵了两匹马过来的时候,我也准备了一褡裢的东西,站在那儿等她,试玉看着我手上拿着一把弓和一筒箭,微微有些吃惊的:“姑娘,你还带着这个?”
我说道:“草原上难保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个,是用来自保的。走吧。”
我们两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坐稳了之后,我回头看了看试玉,突然笑道:“试玉,你以前来过草原吗?”
“没有啊。”
“看起来你骑术还挺不错的,我看到不少江南的女孩子,根本就不会骑马,看到马这样的庞然大物还会被吓着呢,你和他们,可真不一样。”
她微微变了变脸色,立刻笑着说道:“小时候我家邻居是一个马夫,他常常带着我出去玩,教会我骑马的。”
“哦。”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出去。”
出居延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我来说,只要跟守城的人轻描淡写的说要出去走走,毕竟我的身份大家都很清楚。
很快便将那灰突突的居延城甩在了身后,我和试玉终于可以尽情的策马奔驰,在草原上骑马和在平日城中的大道上骑马完全的不同,人的周围是一片开阔的天地,看不到尽头,似乎可以让座下的马带着我们纵情奔腾,马儿飞快的疾驰着,迎面扑来的是带着青草气息的风,吹拂在脸上,呼啸在耳边,我的长发甚至也在空中纠结飞扬的,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样自由的时光。
我和她就这样跑了好长的一段路。
我的骑术,全都是当初代替夏葛衣和亲到草原上跟着呼延郎练出来的,但骑马骑久了,还是会觉得下身颠得微微发疼,而且大腿夹着马肚子,也一直磨得有些生疼,看看旁边的试玉,她却好像好很多,一点也没有这样的烦恼。
照说这样娇滴滴的江南小家碧玉,应该是很娇嫩的,能像她这样纵横驰骋,我几乎还是第一次见到。
慢慢的,我开始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座下的马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可是试玉似乎还全无感觉,仍旧一直朝着前面奔跑,一直跑出了很长一段路,她似乎有了什么感觉,身边的马蹄声渐渐的离得远了,就有些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那一眼,她立刻大惊失色,急忙勒紧了缰绳,将座下的马停了下来,调头过来看着我。
“姑娘,你——你干什么?!”
“别乱动。”我坐在马上,双手都已经放开了缰绳,而是搭弓上箭,箭尖直直的瞄准了她,嘴里轻轻道:“你也知道我的箭术并不是很好,可是,这么一点距离,射一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姑娘,你——”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谁都看得出来,那笑容十分的生硬,对我说道:“你怎么了?你是在和试玉开玩笑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动腿夹了夹马肚子,那匹马立刻慢慢的向着我走了过来。
在这同时,我猛的松开了手。
长箭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闪电,只听“嗖”的一声,向着试玉飞射了过去,然后听到了“啪”的一声碎裂的声音。
她脸上那生硬的笑容这个时候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好像被我用箭射碎裂的那只耳坠一样,那张微笑的面具也被同时射破了。
她急忙勒紧了缰绳。
我慢条斯理的从箭筒里又抽出了一支箭,搭上弓,又一次瞄准了她:“这一次,应该可以射到你的耳朵。”
她的脸色立刻苍白如纸,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如何?”我对着她,慢慢说道:“要说真话了吗?”




冷宫欢 第307章 静女其姝 风雨中的真相
不知上天是不是对人的心情也有着感应,或许草原才是人释放心灵的地方。
所以,当我第一次用弓箭对准一个朝夕相处,曾经那么相信的人的时候,原本明媚的天光在这个时候突然黯淡下来,天边迅速积聚起了翻滚的阴沉的乌云,渐渐的覆盖住了整个草原的上空,犹如上百万匹骏马奔腾而来,隐隐似乎能看到里面的电闪雷鸣。
草原在这个时候,突然吹起了剧烈的大风,吹得我和试玉这样瘦弱的女孩子在马上都有些颠簸不稳。
但我手中的箭尖,还是稳稳的指向了她。
渐渐的,试玉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从之前的惊慌失措惶恐不安,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剧烈起来的风将她的头发吹散,零乱的飘在脸上,也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看不清,在这个时候,她究竟是如何的眼神,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温柔而甜美,反而带着一种低沉的颤抖。
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些意外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即使在扬州,你那么主动的陪着我去双月别苑,后来还一路到冷宫来找我,主动要留在我身边服侍我,我都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孩,所以留你在我身边,我从来没有提防过你,”我慢慢的说道:“可是太子新婚之夜的事,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这么做。”
“……”
“而且,虽然你说,你和夏葛衣的丫头打了起来,可是当我去问的时候,他们却说,是你先挑衅他们,而且在你们冲突了之后,下人房的人就没有再看到你。”
她冷笑了起来:“你居然真的去问了。”
“那件事事关重大,我不可能白白的被人陷害,更何况夏葛衣虽然与我对立,但我相信她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敢做不敢当。”
“……”
她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做这些事有什么目的!还有,你和我师傅梁岐翁,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一直都平静着,只是在听我提到“梁岐翁”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有了微微的颤迹。
她立刻抬起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和梁岐翁他——”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前后更叹息,浮荣安足珍。”我轻轻的吟着这首诗,然后说道:“其实这个‘息’字,我并没有写错。真正写错的人,是师傅他老人家。”
她立刻变了脸色:“你胡说!”
我慢吞吞的说道:“我想,师傅大概是觉得这首诗的意境,虽已看透,却还有一丝留恋,认为这个‘惜’字更适合,所以他在誊写诗集的时候,故意将这个字做了修改,而跟在他身边的人,自然都学到的是这个‘惜’字。可是师傅家中遭变故之后,我辗转到了皇宫成为太子侍读,要陪着他重学诗词,这才知道,其实这个字是师傅改过的。”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我继续说道:“之前,我也只怀疑你是不是夏葛衣他们派来的人,但是那天,你沐浴以后弄倒了屏风,而在你穿上衣服之前,我进屋看到了你背后的烧伤,之后我做梦,就梦见了师傅家中大火的场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那天,我会故意写这首诗,就是来试探你的。”
等我把话说完,她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道:“梁鸢青,你果然——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原本是个那么重感情的人,我以为我在你身边,这么全心全意的维护你,你就一定不会提防我,却没想到……”
“人都会变。”
我的确是个重感情的人,若有人对我好,我就恨不得百倍千倍的回报。但——是楚亦宸教会了我,是在他利用我诱捕楚亦君之后,我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坚持。
连夏葛衣,当初我为了她而待嫁和亲,如今她是如何对我?可见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感情的纠葛,在感情之外的利益纠葛,也操纵着我们的人生。
我不想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但现在的境遇,却不得不让我去正视。
“你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我身边的?你和我师傅梁岐翁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坚定的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就放箭!”
她木然的看着我,看着我拿着弓箭毫不犹豫的对准了她,突然,她脸上所有惊慌和苍白都消失了,留下了淡淡的冷笑,不知为什么,面对她这样的冷笑,我却有些底气不足一样,手也渐渐开始颤抖了。
她说道:“鸢青,你可还记得《诗经》你背的第一句是什么?”
我所背诵的《诗经》的第一句?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几乎不敢置信的:“静姝?!”
教会我背诵《诗经》的人并不是师傅,而是师傅的女儿,我的师姐,而她的名字,是从《诗经?国风》中的名篇《静女》得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师傅曾说过,他爱这名篇词句优美,爱这静女娴静羞怯,所以为自己的女儿取名——静姝。
“你是——梁静姝?!”
这时,天边猛的闪过了一道亮光,紧接着,一阵滚滚闷雷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草原,最后在头顶突然炸开,我的手一软,弓和箭全都从手中散落了下来。
“你是师姐?静姝师姐?!”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没死?!”
风一阵比一阵更猛烈的在我们的身上肆虐,将我们的长发和衣袂都高高的扬起,我看到她凌乱的发丝间那张熟悉的脸,却好像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陌生过。她是梁静姝?师傅的女儿?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当初师傅家中遭到变故的时候我也才十来岁左右,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再遇见她的时候也是在近十年之后,我和她都改变了容貌,已经与小时候大不相同,况且我一直认为师傅家中没有人从火灾中获救,而她又改了名字出现在我身边,我怎么能联想到她身上呢?
她冷冷的笑道:“你看到我背上的伤了?可那比死还痛苦呢。”
我急忙说道:“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在扬州州府中遇见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我了,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和你相认?”她冷笑了起来:“在扬州的时候,你是什么人,两位皇子心尖上的人。你明明知道我爹死得那么惨,你却和楚家的男人打得火热,你还想与我相认吗?!”
说完,她又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梁鸢青,你曾经是那么重感情的人,现在却还是成了楚家男人的玩物而已。看起来试玉辩材,真的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办到的,我爹,看错人了!”
原来,她用“试玉”这个名字,是暗暗在讽刺我吗?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在扬州府做事,那里的人都叫她试玉,显然是在我到扬州之前她就已经去了,难道说,在我去扬州之前,她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了,她是早就去了扬州府等我的?
可是,这还不是我最关心的——
“你刚刚说什么,师傅的死,真的和楚家的人有关系?!”
那么,上次我从厉子良那儿问到的情况,所推测出来的,师傅大概是因为一些特殊的言论和学术研究,触怒了皇室的人,遭到了他们的暗杀,难道是真的?
看着她一脸怒容却不肯说说话,我急了,立刻想要策马向着她那边走过去,可这个时候的风已经强烈的几乎让我坐不稳,空中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一滴两滴,吹到脸上微微有些生疼……
我一点都不在意,还想要策马过去,只是座下的马不知为什么反倒有些焦躁的,一直打着响鼻,不停的在原地跺着脚不肯前进,我无奈的,只能看着她:“静姝师姐,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就因为我爱上了楚亦宸,爱上了楚家的男人,所以你要惩罚我,让我和季汉阳造成那样的误会吗?静姝师姐,你告诉我啊!”
静姝这个时候却只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瞧着我,一言不发。
雨越下越大,草原上的暴风雨来得那么快,好像有人在我们的头顶倾倒着雨水,又好像有人在天上哭泣一般,这一场倾盆大雨立刻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道道的雨幕,即使离得那么近,我也看不清她。
冰冷的雨水立刻将我的全身都浸湿了,头发,脸,还有身上的衣服,完全浸泡在了雨水中,好像在拼命的冲刷着什么,雨水沿着我的眼睫一滴一滴的落下去,明明是冰冷的雨水,这个时候也渐渐的热了起来,滚烫了起来。
“静姝姐,你告诉我!”
我撕心裂肺的嘶吼被突然出现的一阵雷声吞没了,伴随着这阵雷声而来的,是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动荡。
好像,有什么人在靠近?
我抬起头,看向了她的身后,接连不断的大雨几乎让我睁不开眼,不断流下的雨水,还有周围层层的雨幕都在我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纱,一层拨不开的纱。
我只能面前的听见,那阵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梁静姝的背后,隐隐的似乎能看到一大队人马朝着我们飞奔了过来,那雷声,就是那上百匹骏马踏在泥浆地里所发出的声音。
伴随着那而来的,还有那些熟悉的长啸声!
匈奴人!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几乎不敢置信的:“你——你和匈奴人?!呼延郎?!”
南北匈奴现在几乎全都陷入酣战当中,激烈非常,本来应该无暇顾及到南边天朝疆域的问题,而现在,他们竟然出现了,也就是说——梁静姝她背后的主使者,是匈奴人,所以他们才会在梁静姝引到我这里之后,立刻赶来接应。
是呼延郎派来的人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逼近,一直跑到了梁静姝的背后才停下,这个时候就算是逃跑也来不及了,匈奴骑兵的骑术我很清楚,就算我自认骑术精湛,但比起他们,还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或许也不用跑了。
我看着那一群匈奴人停在她身后,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小头目的人慢慢的策马走了上来,对着她说了一声“多谢”,然后便走向了我。
“梁鸢青姑娘,公主请您前往王庭相聚。”
公主?昊焉公主?梁静姝她,是昊焉公主的人?
我现在的心绪比任何时候都更乱,几乎成了一团乱麻,明明以为试玉,也就是静姝师姐会成为理清这团乱麻的线索,可是现在,她却反而将一切弄得更乱了。
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人以为我是在无声的抵抗,于是冷笑道:“鸢青姑娘,如果你不动,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人立刻翻身下马,踩在地上溅起了泥污,大步的向我走过来。
他们,是打算动手抢人吗?
这个时候,我不怒反笑,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脸上除了密布的雨水,也能隐约看到那剽悍至极的神色,而我,只是孤零零的站在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雨地当中,然后,慢慢的抬起手,轻轻一挥。
那些人看到我的动作,一瞬间脸色都僵硬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
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嗖嗖”几声响,几道寒光划破了雨幕,化作了几道短暂的闪电在我们眼前一纵即逝,立刻便听到几声惨叫,那几个人的身上已经绽开了血色的花,立刻仰面倒了下去。
几支长箭,已经深深的扎入了他们的胸口。
那背后的匈奴人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大声道:“有埋伏!”
这个时候的梁静姝也微微的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我:“你——你埋伏了人。”
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这是当初李世风在郁远书院的时候说的,不知为什么我却记得格外清楚,虽然最后他们败了,但却告诉了我,万事一定要做好详密周全的准备,否则,不管你再是精明,也难逃埋伏。
我的背后也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而且比那群匈奴人来势更猛,好像真的有一阵闷雷从天边滚过,每个人都感觉到这片被暴风雨侵袭的土地几乎要被翻转过来一样。
我淡淡的说道:“我既然怀疑你,自然不会真的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跟着你到草原上来。万事预则立,不立则废,我不能不小心。”
梁静姝看着我身后慢慢出现的那一批人,尤其是一马当先的季汉阳,铁青的脸上露出了森然的表情,看向我,咬着牙道:“原来你跟他,刚刚的那一切只是演一场戏,演给我看的?梁鸢青,你真是——跟着楚家的男人,学得如此精明狡猾,我真是错看你了。”
“我说过,人会变。”我慢慢的说道:“生逢乱世,若要活下去,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她背后的那一群匈奴人自然也是见到过季汉阳,堂堂骠骑大将军,声震南北,他们在这个时候完全不占任何先机,但显然,昊焉公主给他们下了命令,军令不敢违,他们一定是奉命要将我抓去王庭,这个时候,除了一战,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眼前几道寒光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我看着他们个个都从腰间拔出了弯刀,被雨水淋湿,越发显得锋利异常,虎目中杀气腾腾,全都死死的盯着我们,随时要冲上来。
季汉阳却是不慌不忙的,骑马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转头看着我:“没事吧?”
“没事。”
他便又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梁静姝,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意:“原来真的是你。真是想不到,她如此信任你,你却是个窝在她怀里的毒蛇,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狠狠的咬了她一口。人心,真是难测。”
他显然说的是那晚我们被她算计,弄到一张床上去躺着的事。
谁知梁静姝反而笑了起来,道:“人心的确是难测。否则,你们的太子和她,都那么信任你,又怎么会知道,你其实在心里暗暗的——”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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