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殖民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言
莉莉娅很得意,这便是她想要的效果,男的痴迷,女的妒忌,不枉费她求父母专门在巴黎订做礼裙。
莉莉娅只站在原处不动,便有好几个年轻人邀请她跳舞,莉莉娅都矜持的拒绝了,她和普尔曼说好的,今晚只做他的舞伴。
所以当普尔曼走向莉莉娅,并朝她弯腰屈膝做出邀请时,莉莉娅的虚荣心和小女人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几乎可以听到其他女孩气的咬碎牙齿的声音。莉莉娅终于可以在众人瞩目下,名正言顺的依偎在普尔曼怀里,装出娇弱而惹人怜爱的模样,她没看到头顶上的男孩眼底的厌烦。戏就要做全套。
全场震惊的大概是米歇尔,他是听说普尔曼最近与莫博森的女儿交往频繁,他以为又是普尔曼的三分钟热度。
自己的儿子米歇尔还是了解的,米歇尔一生只爱过普尔曼的母亲,但普尔曼与他完全不一样,从十三岁开始,普尔曼便开始找情人,开始还背着米歇尔,后来直接堂而皇之的带进家。
那么女人可以选择,他为什么要和莫博森的女儿扯上关系?
“哎呀,真是金童玉女,”约瑟夫大笑道,“看来你们两家马上要做亲家了。”
米歇尔和莫博森两人尴尬的笑,都不说话。
玛丽盯了普尔曼许久,米歇尔这个儿子看起来并不差,应该说好的超乎她想象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重生殖民地 第七十九章 所谓订婚
丽城大厦一楼大厅的舞会还在继续进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而在二楼露天阳台的拐角,一对男女正低低的说着情话。
夜色迷人,柔和的小风吹起暧昧的温度,“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爱我吗?”莉莉娅满眼是面前男孩的脸。
普尔曼低笑,“你认为我在说谎么?”
“不不,”莉莉娅连连说,生怕普尔曼生气,“只是以前你都不理我。”
“傻瓜,我那是怕引人非议,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如果丝楠看见普尔曼此刻温柔含情的模样,估计要吓出心脏病。
莉莉娅羞红了脸,天真的完全相信普尔曼的话,她已经完全被男色迷了魂,找不着东南西北,更不提思考了。
普尔曼的手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滑下,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莉莉娅的心战栗起来,她预料到即将要发生什么,那是她期盼已久的,而且是在浪漫的情爱小说无数次读到过的。
当普尔曼的吻落在她唇上时,莉莉娅全身都软了,整个人偎在普尔曼怀中,手臂不由自主的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普尔曼眼底的讥诮隐藏在暗沉里,他愈发抱紧莉莉娅,冰凉的唇开始在她的眼角、脸蛋上肆虐的亲吻,最后再次覆盖她的嘴唇,激烈得叫毫无经验的莉莉娅招架不住,无法呼吸。普尔曼的另一只手扯下她的披肩,上下抚摸她光裸的后背,他的手开始用力,手掌向上探入直接握住少女的酥胸。
莉莉娅头晕目眩,她明知这样下去不行,却没有力气喊停,普尔曼扩大的眸子里仿佛放着妖异而风情的光,她快要被吸进去。
女人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稍微给点甜头就乐不思蜀了,普尔曼在心底讥笑,他天性的**被勾上来,却没有耐心再耍花样,只想速战速决。他的动作更加放肆,灵活的手掌一路向下,抵达莉莉娅的大腿根。
正在这时,从楼梯口传来声音。
“阳台没人,快上来醒醒酒吧。”
又是窸窸窣窣衣服的摩擦声,有一群人上来了。普尔曼戛然而止,他才没有兴趣表演给其他人看,莉莉娅却意犹未尽,她环着普尔曼的腰呼吸急促,暗示道,“到我家去好吗?”
普尔曼抚摸她的头发,“你确定?”
“是的,我爱你,我愿意把自己献给你,”少女娇柔的说。
“好,”阴影盖住男孩眼中所有思想。
莉莉娅自己捡起披风穿好衣服,和普尔曼从另一个楼梯下去了,走到自家马车前,“我身体不适,普尔曼先送我回家。”普尔曼这些天来往的送,莫博森家的下人都认识他。
莫博森家很安静,男女主人还在舞会上跳舞呢。
莉莉娅拉着普尔曼的手一路往上,脸上是迫不及待的兴奋,还有类似的偷情刺激。本来房间里睡觉的巴克听见动静,打开门往外看,只来得及看到普尔曼的衣角。
莉莉娅的床很大,是专门给她打造的公主床,足够两个人翻云覆雨,在自己的房间,莉莉娅更主动了,她脱下自己的衣服,虽然脸颊还是熏红的。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想?不后悔吗?”普尔曼坐在床上,看着全裸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能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后悔,”莉莉娅跨于普尔曼的大腿上坐下,白花花的胸口有意无意的擦过普尔曼的脸,普尔曼勾起嘴唇,低沉的说,“这可是你说的,”不等莉莉娅反应他话中的深意,普尔曼抱起她翻身将她压于她身下。
油灯晦暗的灯火不断的闪烁,空气里**的味道越来越浓,喘气和呻吟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直到半夜。
莉莉娅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心上人,她心急的坐起来,却触动身下的刺痛,掀开被子,床单正中央一滩发暗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莉莉娅不知道女人初夜不会如此的疼,更不会留这么多血。昨夜普尔曼纯然在她身上发泄自己忍了两个多月的**,毫无怜香惜玉,更不在乎莉莉娅的感受。自上回被丝楠发现他和贝蒂,普尔曼便再没找过女人了。
莉莉娅身上全是咬痕,那种发狠的咬,普尔曼那么做时,莉莉娅还以为是一种爱抚的行为。
“醒了?”普尔曼的声音从外厅传来,喜悦和幸福顿时浮起在莉莉娅的眉梢。
普尔曼已经穿戴整齐,他明显还洗过澡,身上没有一丝怪异的味道,当然沾染上莉莉娅的香水味无法避免。
“我以为你走了,”莉莉娅说。
“我怎么会走呢,”普尔曼虽然在笑,可他的目光稍显冷淡。
莉莉娅还想说话,突然传来敲门声。
“莉莉娅小姐,早餐时间到了。”
“天,已经早上了?”莉莉娅捂嘴惊呼,“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这下莉莉娅可顾不上疼痛,连忙跑上前抱住普尔曼,“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怕我父母对你有意见。”
“意见?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莉莉娅看不见普尔曼的眼睛暗如黑色。
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暹粒传开,并以极快的速度在印度支那上层白人里蔓延。
米歇尔总督的独生子居然和莫博森唯一的女儿订婚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都上床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安妮啧啧道。
丝楠无语,“请问你比他们大几岁?”
安妮摊手,“反正不是一路人,我们普通人家可不像他们有钱有势的少爷小姐无所顾忌,我到现在还是处女呢。”
丝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她的三观,也让她确信普尔曼是个人渣,无可救药。
普尔曼夺去莉莉娅处女身的那天早晨,结实的挨了莫博森一巴掌,极怒的莫博森被他夫人劝下后,两人带着普尔曼和莉莉娅来到总督府,彼时丝楠正在睡懒觉,前一天晚上她织毛衣织得太晚。在得知儿子所作所为后,米歇尔动手打了普尔曼,丝楠后来听佣人说,米歇尔当时非常暴怒,而且自从普尔曼的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打过儿子,可想而知普尔曼做的事有多混账。两家人坐下来谈了很久,最后勉强同意儿女即刻订婚,如果不订婚,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年代,莉莉娅的名声会彻底变臭。
然而这件事对尤利安一家的打击可想而知,路易斯来找过普尔曼,两个人似乎绝交了,而且他们不再来医院。詹姆斯说米歇尔总督承诺送给保罗三十万金法郎作为赔礼,被保罗强硬的拒绝。
普尔曼和莉莉娅的订婚也在一天后闪电的低调举行,约瑟夫作为见证人,亲笔写下婚书,双方家长在上面签字,至此普尔曼多了一位未婚妻。
订婚宴后第二天下午,丝楠在走廊遇见了普尔曼,他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冷着脸,不可一世的高傲,一个正眼也不给丝楠,擦肩而过的时候,丝楠轻声说,“我准备搬到医院住,米歇尔大人已经同意了。”其实是米歇尔开口让丝楠搬走的,普尔曼有了未婚妻,两家难免不会相互走动,丝楠的身份问题让米歇尔担心,医院离总督府不远,米歇尔完全可以派人监视。
普尔曼的脚步一顿,“什么时候走?”
“明天,”看着普尔曼挺拔的身姿,丝楠想不通有这样背影的男孩人品怎么如此差,还是说她看人外表太肤浅了?丝楠本来已经在努力建立对普尔曼的好印象,但他让她太失望了。
“忘了说恭喜你订婚,”丝楠是笑着说的,语气很客套。她不知道她说完这句话,普尔曼的瞳仁放大了一些,颜色变得更深。所有人都在指责他,没有人理解他,连她也如此么,他竟以为她是特别的,他在期待什么?普尔曼在心里自嘲的笑,原来他永远是在孤军奋战。
丝楠的行李等于没有,她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管家佣人张罗的,一个马车全拖到了医院。住进安妮帮她专门清理出一个空房间里。
还在圣诞假期里,丝楠准备去尤利安家看望他把自己织好的毛衣送给他,詹姆斯交给她一瓶利尿药,让她顺路带过去,算算份量,之前的该吃完了。
到了那栋白房子,丝楠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答,丝楠看了看花园里刚晒出来还在滴水的衣服,明白爱丽丝不愿意开门。恐怕现在只要与总督府有关的人,他们都会厌恶吧。
丝楠索性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一坐就是整上午,头顶的太阳从朦胧变得炽烈,照得皮肤上火辣辣的,她也不在意。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路易斯走到她旁边,“进来吧。”
丝楠马上起来,还笑着说,“谢谢。”望着丝楠脸上不设防的浅浅笑容,路易斯怔了一下,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喜欢和这个小姑娘做朋友。可是这样的笑容与普尔曼的家庭太不搭了。
走进屋里,爱丽丝就站在客厅,尽管她的神色并不欢迎自己,丝楠还是坦然的说,“夫人,我来找尤利安说说话,顺便送药过来。”
“把药放下,你可以离开了,”爱丽丝的声音很冷淡。
丝楠从挎包里掏出小玻璃瓶,搁在桌上,却站在原地说,“夫人,我知道普尔曼订婚的消息对你们是沉重的打击,可是请千万不要迁怒于我,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尤利安了,我很想念他,我希望想看看他现在还好吗。”
丝楠诚恳的话和目光的真挚动摇了爱丽丝,“你说的对,我们是不该迁怒你,但是眼看着尤利安,”说到这里,爱丽丝的声音带上哽咽,眼眶也红了,这段时间她没少哭。
“妈妈,我好像听到丝楠的声音了,是她来了吗?”小男孩依然清亮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的,接着是咚咚的脚步声,丝楠抬头看见尤利安就站在楼梯口,一脸惊喜,他飞快的跑下来,爱丽丝去扶住他,“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好久不见丝楠了,我高兴呀,”尤利安顽皮的猫腰一钻,蹿到丝楠跟前,“丝楠,你是来找我玩的吗?每天呆在家里不能出去玩无聊死了,我的病明明都好了,妈妈就是不准我出门。”
尤利安的嗓门很大,可以说是在叫嚷,而他毫不自知。丝楠心情很沉重,她明白药的副作用显现,尤利安的听力已经开始下降。再吃完桌上那瓶药,尤利安会完全聋了吧。丝楠苦涩的想,她是来送另一种毒药么。
爱丽丝在丝楠耳边低声说,“说话尽量大点声吧,尤利安耳朵不好了。”
一下午丝楠都陪着尤利安,傍晚的时候尤利安睡着了,丝楠准备离开,爱丽丝留她吃饭,恰好男主人保罗回来,看见她明显不悦。
丝楠识相的拒绝了爱丽丝的好意,把包里的毛衣双手递给爱丽丝,“这是我为尤利安准备的圣诞礼物,虽然迟了点。”
爱丽丝看着蓝色毛衣上工整的织线,织者显然非常用心,“是你织的吗?”
丝楠点点头。
“你是个好孩子,”爱丽丝鼻子发酸,她用手绢捂住脸,“我的尤利安也是好孩子,老天为什么要他受这样大痛苦。”
路易斯扶着母亲坐下,“妈妈,别哭了,小心尤利安看见。”
“夫人,善人有善报,恶人一定有恶报,中国佛教说今世作孽今世得到报应,有的报应得早,有的报应得晚,就算现在那个莫博森位高权重春风得意,相信我,他早晚会跌下马的,而且下一世还要继续受苦难。”
丝楠一番话说完,尤利安的父母和哥哥都在看她。
“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透,”保罗终于肯跟丝楠说话,“难怪米歇尔欧罗斯对你好,我该想到他从不会理会无用的人。”
现在他们也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了吧。
丝楠听出保罗的弦外之音,思索再三还是说,“保罗先生,您该接受米歇尔先生的赔礼。”三十万金法郎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等于胶鞋厂半个月的纯利润,米歇尔其实还算厚道。不过这笔钱对米歇尔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丝楠不清楚他具体的收入,要知道为英国人订做的轮胎才是大头。
“我们不缺钱,他把我当成什么了,难道我儿子的命只值三十万金吗?”保罗提高了声音,下一句就要赶丝楠走人。
“失聪并不代表永远听不见,用这笔钱您完全可能让尤利安重获听力。”
“异想天开,聋了还能好不成。”
“不是好,是借助外力听见,也许用金属的听筒再加上金属丝再通上微弱的电,就能造出一台助听器。”丝楠不懂助听器的原理,她这么说只是希望保罗不要便宜了米歇尔和普尔曼,三十万不要白不要。
她却不知道自己随意的瞎说给了路易斯启发,后来回到法国的路易斯考取了剑桥大学物理系,发明了这个世界第一台助听器,还在父亲的资助下成立了全球第一家电子公司,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到医院,天已经全黑了,下了马车,丝楠就看见在院子外等候自己的詹姆斯和安妮。
“你再不回来,詹姆斯医生就要出去找你了,”安妮没好气的说,“小丫头还想夜不归宿呢。”
丝楠抱歉的看了看安妮,又去瞅詹姆斯,“不知不觉聊太久。”
“多和尤利安聊聊,他能听见的机会不多了,”詹姆斯说话很少这么消极过,尤利安的病让他感到挫败。
一转眼西元新年就到了,元旦那天丝楠、詹姆斯还有安妮和尤利安一家去了教堂,而且还在教堂里碰见贝茜夫人,更巧的是贝茜夫人与尤利安一家是熟识的。一群人在餐厅一同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度过一个还算愉快美好新年夜。
新年后,约瑟夫总府总算离开了暹粒,米歇尔和莫博森两家联姻的风头也慢慢消去,成为新话题的是柬越边境越演越烈的局势。原本中学计划去暹罗山旅行的计划就此搁置。
值得米歇尔高兴的是,他所订购的烟草种子平安的到达目的地,他准备再亲自去一趟北边,大概普尔曼勾上莫博森的女儿的行为令他失望,这次他决定不准他随行,丝楠是跑不掉的,而这也意味着丝楠可以再见到信他们了。这趟路途花费的时间至少得要两三个月,走不开的詹姆斯为丝楠专门备置了足够多的常用药,临走前丝楠最后去看望了尤利安,告诉他自己要远行,却不能说目的。
掩人耳目,米歇尔对外称自己为了佛像再次潜入热带雨林,在做好充足准备后,为保证安全这次他带上了一个排的步兵和两个排的骑兵,还有几位行政副手。
这么多人基本不用担心在路上遇到劫匪,十天后,他们顺利的抵达密列,米达意大邦主和他几个儿子在城外恭候已久。
重生殖民地 第八十章 再回来
丝楠到胶鞋工厂去找信的时候,信正在调试一台模具机,两个男工在旁边站着,认真的听他讲解。机器是英国制造的,操作说明也是全英文的,全密列懂英语的高棉人只有腊尼和信,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少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工作,胶鞋厂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能应付的来。腊尼说他还给信找了一个算账师傅,他们米达意也的确是守信用,承诺善待信便真的如此。
而且信不仅又长高了,身体还壮实了不少不像以前皮包骨那么单薄,背脊也是挺直的,脸颊一丰满,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明朗朝气蓬勃。
丝楠等信交代完工作,才偷偷走到他身后,举起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少年条件反射的回头,脸上的神情惊愣过后是狂喜。
“信,看见我开不开心呀,”丝楠笑得显现脸颊上深深的酒窝。
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问,“丝楠?”
“是啊,一年不见,我真想念你。”
丝楠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不嫌信身上的汗味,反而觉得这才是小男子汉的味道。信的身体有微的僵硬,他觉得此刻自己好像在做梦似的。他母亲总在他耳边念叨丝楠,因为丝楠,他以前以为遥不可及的梦想实现了,他们拥有了一栋大房子,一个园子可以自己种花种菜,养猪养鸡。笸箩进了密列唯一一所女子学堂读书,不愁吃不愁穿,桑贝却不习惯清闲,她在家门口的街上摆了一个小摊卖自己缝的鞋垫拖鞋,还替路人修补衣服。所以如果没有收留丝楠,恐怕他们一家现在还在村里辛苦的靠打渔种地,没有出头的日子。
工厂里的工人们都停下手里的伙计,好奇的朝这边张望,一个个心里嘀咕难怪信年纪小却能当上监工,好事占尽,他们原本以为他是米达意家族的亲戚,搞了半天他有白人撑腰啊,还和人家搂搂抱抱,看来关系不一般。
丝楠才不在乎旁人的目光,而信依旧有些腼腆的红了脸,“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
“总督大人也来了?”
丝楠点点头,信知道没有米歇尔总督的允许,丝楠不可能出现在密列。
信又问,“那两个白人小子也在吗?”
丝楠一愣,才会过来信指的是迪斐和普尔曼,虽然不明白信为什么如此关心他们,她还是说道,“不,迪斐回越南了,普尔曼在暹粒。”
信心中松了口气,扬起暖意的笑容,“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你随时可以来暹粒看我,再说我这不过来了么,”丝楠笑着说,“你在工厂干的真不错,腊尼少爷跟我说你很有天赋呢。”
“腊尼少爷是个好人,这一年我学到太多东西。”
“那你给我介绍介绍你的工作吧,”丝楠环顾四周,十来台简陋手动机器还在运转,衣衫褴褛的工人站在机器边上操作,手不能停。地上的木桶里摆满胶底成品,不远处工人正把这些胶底装箱。
信带着丝楠走了一圈,胶鞋工厂非常大,随着运动鞋在法国本土热销,供不应求,米歇尔给了米达意大邦主一笔钱买下周围的土地,将工厂扩建了三倍不止,还雇佣了超过一百名的工人,工厂外围还有军警把手。为了赚取利润,工厂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流转工作,每位工人每天都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信还说橡胶不够用,橡胶种植园也扩大了,新种了两百棵橡胶树苗。即使要等四五年才能用,米歇尔也已经走在所有人前面。
信是监工可以提前走,再说丝楠来了,他还有心工作么。两人乘上总督的马车,丝楠要去看望桑贝和笸箩。
密列最繁华的大街上,许多小商贩推着木车或者摆摊坐在地上,马车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摊点停下。
光线被挡了,正在缝拖鞋桑贝疑惑的抬起头,竟看见儿子从车上下来,“姆妈,收摊吧,你瞧谁来了。”
丝楠跳下马车,灿然一笑,“桑贝姨,我回来了。”
桑贝扔下手里的活计立马站起来,激动的上前就要摸摸丝楠的脸,又怕自己的手不干净,在身上擦了半天。
没想到丝楠主动握住这双全是老茧的手,“我还是以前的我,照样在泥里打滚。”
桑贝和信都忍俊不禁,桑贝说,“诶,好姑娘呀,回来就好,我昨天还有预感见到你,估计是佛祖托的梦啊。”
信帮母亲收好摊,丝楠关心的问,“家里的收入不够吗?”如果按橡胶园的利润分成,信一家别说在密列,就是整片殖民地都算是富有的。
“不是不是,”桑贝连忙说,“我白天一个人在家,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在这街上热热闹闹的,还能找个人说话。还是得谢谢你,要不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生活。”
“千万别和我讲客气,你们就是我在这里的亲人。”
他们走远了,旁边商贩还在议论。
“我说她家里有钱吧,每天穿的衣服都是锦棉的,根本不在乎赚多少,拖鞋等于白送,你看连马车都这么豪华。”
“难不成是富太太出来打发时间?”
“这你们就说错了,”对面一间店铺的老板说,“她就住在前面背街第一栋房子里,说起来还是靠自己的儿子争气,没发现刚才那姑娘是白人么,她儿子会洋文,又和米达意大邦主关系好,是胶鞋厂的头头。”
众小贩吃了一惊,都后悔没有多讨好她,在胶鞋厂找个工,可比苦兮兮的摆摊舒服多了。
桑贝一回家,就张罗要给丝楠准备大餐,果断的杀了一只鸡,拔了地里的菜头,丝楠拦都拦不住。
“笸箩十天才能回来一次,她学校规矩多。”
笸箩读书的地方有点像中国的私塾,几个女学生跟着一位女老师,除了学基本的写字算术还要学刺绣缝纫,以成为大家闺秀。信一心爱护他的妹妹,既然离开了贫苦,就要给笸箩最好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