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殖民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言
其他士兵打趣罗切斯特,“没地方睡觉,我们兄弟都不介意你来挤挤。”
罗切斯特无奈的笑,走到自己的帐篷外面,“丝楠小姐,你醒了吗?已经晚上了,出来吃些晚餐吧。”
罗切斯特等了半天都没人应答他,他又叫了几声丝楠。最后忍不住掀开帘子,“丝楠小姐,丝楠小姐?”他走近才发现女孩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珠染湿了他的枕头。
罗切斯特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摸丝楠的脸,滚烫的。
“天,她正在发烧。”
身强力壮的丝楠也有像娇滴滴的小姐们那样病倒的一天,而且平时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就是如山倒。有什么压倒人意志的不一定是身体的伤痛,而是精神的负担。
“医生,医生,楠楠的手动了。”
“楠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妈妈好吗,你的朋友同学都在这里呀,我求求你睁开眼睛吧。”
“楠楠,韦莉的生日都过了一个月了,我们说好给她惊喜的,看,她就在这里,你还要继续食言吗?”
她好像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还有黄玲,韦莉也在?
丝楠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的砝码,怎么也睁不开,丝楠仿佛被困在一个雾蒙蒙的地方,看不见曾经看不见将来,更无法走出去,这地方的空气沉甸甸的,她无法呼吸。总有令她头疼欲裂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
“楠楠。”
“丝楠。”
“丝楠小姐。”
别再叫了,别再叫了,丝楠猛的冲破着这团迷雾,却看见一张惊喜的脸,“感谢上帝,你总算醒了。”
“罗切,斯特,”丝楠艰涩的叫出他的名字,她的嗓子好像被石砖磨过,哑得难听。
罗切斯特递给她一杯水,“先别说话,你睡了一整天,高烧不退,嗓子干哑是正常的。”
丝楠惊诧,她根本没意识自己居然病了,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她一口气喝完水,才感觉好受些。
军医来看过她,开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丝楠继续在营地里休养了两天,才勉强恢复精力和体力。
特罗姆军官告诉她,他已经通知对面驻扎柬埔寨的营地,护送她回法国,但对方提出一个要求,“他们需要你能够证明你是米歇尔副总督之女的东西。”
“没有。”
丝楠听出来柬埔寨那边的军人没想帮这个忙,东西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在这片乱世谁能相信谁,大家都是自私的,上头的官员争权夺利,下面的士兵也跟着站队,很多事是吃力不讨好的。况且丝楠和安妮出来,她身无分文更没有戴任何有价值的首饰,唯一的东西就是脖子上普尔曼交给她的天蓝色小瓶子,却是一瓶致命毒药,瓶子是玻璃的,非常不起眼,所以谁都没注意过。
“就算有所谓证据,你们还有他们认得出来是米歇尔先生的东西吗?”丝楠嘲讽的问。
特罗姆不置可否的说,“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
“我明白,没关系,我明天就会离开,”丝楠说,“我更希望你们能早一天把那群暴徒抓起来。”
丝楠没指望士兵能循着她逃跑的原路把人一网打尽,她估计那些人早就跑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罢。
特罗姆微怔,其实他清楚出生普通人家的女孩不可能有丝楠这样的谈吐和思想,她可能真的是米歇尔欧罗斯的养女,可是身份和派别的不同,特罗姆无法命令属下去帮助她,能收留她请军医为她治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得知丝楠要离开,刚巡视完的罗切斯特急急忙忙的过来,“丝楠小姐,你的身体才好,应该多休息几天。”
“我得回去,”丝楠要告诉米歇尔莫博森和这里的土匪勾结成奸,这才是劫杀止不住的原因。
“上帝,你才多大,一个人回柬埔寨是想找死吗?”罗切斯特不可思议的说,他认为丝楠在说天方夜谭。
“我要是一直留在你们的军营,保准特罗姆会抓狂,”丝楠笑着说,罗切斯特也能想到特罗姆的表情,忍俊不禁,“特罗姆不是有意针对你,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小姑娘不方便。”
“那不就结了,”丝楠摊手,“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哎,”罗切斯特的眉头皱成了川,好像忽然下了坚定的决心,说道,“我来送你回去。”
丝楠很幸运,她总能遇到好心肠的人,或许这个世界黑暗动荡,或许她注定会遇到无数挫折,可是她不会放弃希望,她赤诚的心也没有被污染。
知道罗切斯特的决定,特罗姆大发脾气,“你还把军纪放在眼里吗?”
“我只知道我十五岁参军那年,教官告诉我军人的使命是守卫国家保护人民,并让我发誓永远遵守。我认为现在丝楠小姐正需要我的保护。”
罗切斯特的话很刻板,但让丝楠有些感动,在殖民地,她所看见的无论官员、商人还是军人身上都充满了铜臭气,每个人都抱着大发一笔横财的想法来到这里,谁还记得自己的最初的坚持?
瞧吧,特罗姆丝毫不理解罗切斯特,他说,“你走了,就别再回来,军营不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
罗切斯特仿佛早预料到特罗姆的反应,他挺直背脊,郑重的朝他行了一个军礼,“是的,长官。”
罗切斯特脱下军装,换上便装。他把军服整整齐齐的叠好,用长枪压住。丝楠看到他念念不舍的眼神。
“现在回去找特罗姆军官认错还来得及。”
罗切斯特看着丝楠笑得直摇头,“谁说我后悔了,我早受够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一切都是为特权阶级而设置的,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士兵驻扎在边境,依然还有白人被杀害吗?因为那些被杀掉的白人全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我们在这里的使命其实是为有身份的过路人护航。”
真实的背后往往都是如此不堪入目,丝楠早该习惯了,可是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被**死的金发女人,又想起自己所受到的侮辱,她要把这些全咽进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
重生殖民地 第九十三章 突然遇袭
在军友们不舍的目送下,罗切斯特和丝楠离开了军营。发了一场高烧,她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可能是休养不够,脑袋总是昏沉沉的。特罗姆收了罗切斯特的马匹,他们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正道上,罗切斯特想拦一辆马车,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个好心的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
“天要黑了,恐怕今天走不成,”罗切斯特担心丝楠的身体,“先找一家小旅馆歇一宿吧。”
边境上的旅馆都是扎堆开的,为商旅提供便利,价格自然也不菲,罗切斯特只是个小小的下士,特罗姆扣下他两个月的关饷,他兜里的钱连住一晚上都不够。他掏了掏囊中羞涩的口袋,只掏出几块硬币和一张皱巴巴的二十法郎,“老板,行行好吧,我们就住一晚。”
“走,走,”旅店老板像赶苍蝇的似的赶他们,“这么点钱还想住旅馆,当打发叫花子呢,在外头随便找个空地将就吧。”
罗切斯特恳求道,“我妹妹正病着。”
“那就更不行了,天知道她是不是有传染病,”旅店老板嫌恶的看了丝楠一眼,“快走吧,别影响我的生意。”
穿着便服的罗切斯特一看就是个穷小子,连丝楠都知道自己身上的男装布料质地很差,是法国底层穷人才穿的印染粗布,而普尔曼的衣服不是法兰绒就是绸棉。
连续找了几家旅馆,丝楠和罗切斯特都灰溜溜的被赶出来,最后他们只好在林子里一间废弃的土房里落脚。房子很狭小,四面漏光,估计下雨会水漫金山,墙角还有人的粪便。
罗切斯特抱了一捧稻草铺好,让丝楠坐在上面,“丝楠小姐,委屈你了。”
“该说委屈的是你才对,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还在军营里和你的同伴们聊聊天吹吹牛。”
丝楠无心的话正好撞到罗切斯特的痛处,
“呵,没什么好吹牛的,我出生在马赛的贫民区,我父母都没工作,还有五个兄弟要养活,我们家住的房子跟这个差不多,我是饿一顿饱一顿长大的,没有多少见识。看看和我一同入伍的好些人如今都在国内呼风唤雨,而我才只是个小小的下士。”罗切斯特的语气有点愤愤不平。很正常,这是走后门的年代,贵族往往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军队里训练,受到提拔的也总是这些人,米歇尔欧罗斯就是个典型。
意识到自己透露出太多负面情绪,罗切斯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今天那些旅馆老板的鄙视让我想到以前的生活。”
“没什么,你这么年轻,心理不平衡是再正常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获得的,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不是么?”
丝楠说到罗切斯特的心坎上了,简直是感同身受,罗切斯特正要附和,却陡然看到跟丝楠稚气的脸不相符的成熟眼神,他才会过来自己是在和一个孩子聊天啊。
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这样早熟的吗?罗切斯特不相信,他以前遇过的那些不是飞扬跋扈就是害羞腼腆。真正有智慧的小姐太少太少了。
“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准备做什么?”丝楠问罗切斯特。
罗切斯特想了想,“我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回国找份工作吧,得罪上司我在殖民地还能干什么呢?”
入夜,天气变凉,丝楠身上搭了一件罗切斯特的外套,睡得不太安稳。她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坐起身茫然望着寂静漆黑的四周,罗切斯特在她旁边睡得正熟。她又做梦了吧,梦见那个可怜的金发女人。
丝楠合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耳旁又传来隐约的叫声和枪声。
不是做梦,真的有人在叫。
丝楠摇醒罗切斯特,罗切斯特出于军人的本能,条件发射的起身,“发生了什么?”
“你仔细听,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罗切斯特也听到了,“一定是那群抢匪。”
该怎么办,要去帮他们吗?
同一个问题摆在丝楠和罗切斯特面前,罗切斯特军人的意志让他无法无动于衷,他对丝楠说,“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丝楠拦住他,“你现在不是士兵,没有武器,凭赤手空拳去对付那些人吗?”
“可是有人此刻正在生死关头挣扎,”罗切斯特是个使命感十足的人,丝楠劝不下他。眼看着他朝声音传来的发现跑去,丝楠摸了摸绑在小腿肚上的砍刀,深吸一口气,跟在了罗切斯特后面。
“快走,先生您先带着夫人和少爷走,”侍卫拼死护在马车前,马车外,一场残忍的激斗正在进行,地上躺了不少人的尸体,有穿制服的侍卫,也有衣着褴褛的高棉人。马车里,瑟琳娜紧紧抱着迪斐发抖,她嘴里不停的说,“别怕,孩子,别怕,有我们一切都有我们。”话虽如此,她却把身体的重量全依靠在儿子身上,她连坐立的勇气都没有了。迪斐双手扶住母亲,强撑坚强,一张贵气的脸很凝重。
他们为什么会遇到劫匪?
一切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我请你们到了暹粒,帮我看看莉莉娅过得好不好,如果普尔曼没有遵守诺言善待她,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小子。”行李收拾妥当的玛丽对麦凯克伦和瑟琳娜说,“说到底,我最牵肠挂肚的还是我的女儿,哎,但愿普尔曼说话算话。”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丢下她?”瑟琳娜有些不屑的说,她认为玛丽就是为了自己快活才这么做的。
“你和我是不同类的人,你不会理解我,我也不会理解你,你看我们很少谈得来,你是天生好命的人,家世好,丈夫也好,”玛丽说着冲麦凯克伦抛了个媚眼,在瑟琳娜发怒前,上了马车,“千万别忘了走我说的那条路,那是最安全的通道,是莫博森告诉我的,各位巴黎再见了。”
临走前,玛丽告诉迪斐的父母一条她来时所走的路,专门为他们画了地图,麦凯克伦准备明天出发,还通知了交趾的驻扎军官他们的具体行程。回到旅馆,前台的服务员交给麦凯克伦一封信,信上的日期是半个月前,信的内容说米歇尔在暹粒遇袭生死不明,信上落款处还有行政厅的印章。
瑟琳娜当时就无法保持冷静了,着急要立刻出发,麦凯克伦心里本有一丝怀疑,可被妻子吵得无法思考,既没有问信是何人送来的,也忘记向来往的商人打听米歇尔是否真的受伤。于是行程仓促进行,他们按照玛丽所指的方向走,等到天黑,大家都疲倦了,麦凯克伦听从波杜塔提议在这片空旷的平地休息,众人刚放松不到十分钟,危险突然降临,所有人措手不及。一大群高棉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举刀冲上来,他们的十来个护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砍死在地。瑟琳娜拉着迪斐躲进马车里,麦凯克伦和其他人拿出长枪不住的射击,可是天太黑了,瞄准率很低,反而浪费了子弹。
“母亲,我要去帮父亲,”听着外面的惨叫,迪斐站不住了。
“别去,不准去,”瑟琳娜扯住迪斐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这时马车突然飞快启动,瑟琳娜差点跌倒,“夫人少爷请坐稳,我带你们逃出去,”从外面传来波杜塔的声音。瑟琳娜暂时松下半口气,她很信任波杜塔。波杜塔却驾着马车偏离正道,越走越远。
等丝楠到达现场,迪斐家里其他几辆马车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光下浑身是血的护卫还在奋力抵抗,而在这些人中,丝楠竟看见了迪斐的父亲,她对这个英俊非常的男人印象深刻,即使火光灰暗还是瞬间就认出了他,他应该受了重伤,左手一直捂着肩膀,另一只手举枪。
前面的罗切斯特已经忍耐不住,捡起地上死去护卫手中的长枪频频射击,他的枪法比迪斐家的护卫高超很多,四五个高棉人相继倒地身亡。
突然出现的罗切斯特给了濒临绝境的麦凯克伦希望的曙光,就在他走神去看罗切斯特的时候,一个高棉人正悄悄接近他背后。
“啊,”一声惨叫就在麦凯克伦耳朵边上,他立马转身,身后的男人已经闷声倒地了。
而在更后面的地方,一个女孩正双手举刀站在那里,她的刀正在滴血,她的脸上沾满飞溅的鲜血,她的黑眼睛几乎快和这黑夜融为一体,可是目光里却迸发出惊人的光芒,就像黎明来临时,普照水平线的太阳,麦凯克伦也是在这一刻才把丝楠放进眼里,记进心里。
救援的士兵姗姗来迟,不怪他们,营地离这里太远了,从看见天空中的浓烟和火光到赶过来,他们已经算快了。剩余的零星高棉人听见马蹄声,迅速窜入林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受伤的麦凯克伦终于抗不住,一头栽下去。丝楠浑身冷汗,脑袋愈发疼痛,也快站不稳了。
重生殖民地 第九十四章 波杜塔
兜兜转转,丝楠又回到了那座军营,这回特罗姆军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左一声丝楠小姐,右一声丝楠小姐的。
麦凯克伦的身体素质过硬,失血昏迷没一会儿就清醒了,他醒来第一句话是,“我的妻子和儿子在哪里?”
“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特罗姆连忙说。
麦凯克伦看到一旁的丝楠,“你,”他不太记住丝楠的名字,“你是米歇尔的那个养女吧。”
“我是丝楠。”
“哦,对,丝楠,不好意思,我的头有点疼,”麦凯克伦为自己不记得丝楠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刚才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你怎么会在边境?”
“说来话长,”丝楠看着麦凯克伦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同命相连的倒霉感觉,她又把绑架经过讲述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
麦凯克伦陷入沉思,英挺的脸很严肃,“所以说米歇尔没有遇袭受伤?”
丝楠惊讶的反问,“米歇尔先生受伤了?”
“天,我蠢透了,”麦凯克伦懊恼的低喃,“这么明显的骗术,居然上当。”
丝楠迟疑的问,“你可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吗?”
大概丝楠救了麦凯克伦,让他对她产生了信任感,麦凯克伦不避讳的把一切告诉了她。
越听丝楠越吃惊,玛丽莫博森这几天居然就在交趾。
“难道是玛丽莫博森提供给你的路线有问题?”丝楠第一个怀疑她,麦凯克伦还没有告诉她普尔曼和玛丽莫博森之间是清白的。
“不,如果按照原计划明天出发,那么有特罗姆军官护送,即使那天路真有问题,我们也不会损失惨重,”麦凯克伦相信玛丽,如果玛丽有心害他们,当初就不会把证据交给普尔曼,“问题出在那封信上,如果不是得知米歇尔受伤的消息,我根本不会修改行程,赶在今天出发。”
“那个写信的人知道玛丽莫博森给你的路线,只能是你们身边的人。”
麦凯克伦赞同的看了丝楠一眼,这孩子反应很快,丝楠思索片刻又说,“她前脚才离开,后脚信就到了,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那张地图?”
“瑟琳娜、迪斐都看过,还有,还有,”麦凯克伦想了想,“哦,还有波杜塔,瑟琳娜说她熟悉地形,让她也瞧瞧。”
“波杜塔?”这声丝楠是惊叫出来的,她急忙问,“你刚才说赶马车带迪斐和瑟琳娜夫人离开的女佣该不会是她?”丝楠的声音特别大,激动的身体都向麦凯克伦倾斜。
见丝楠反应如此大,麦凯克伦和特罗姆都愣住了。
听到麦凯克伦肯定的回答,“是的。”丝楠的心顿时沉入底,“波杜塔不是好人。”
笨蛋,迪斐真是个笨蛋,丝楠又急又气,不消想,她就能猜到波杜塔怎么勾搭上迪斐。迪斐的性格和普尔曼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傲慢的不得了的贵族,眼睛长在头顶上,可是长在蜜罐里迪斐心底本质是单纯,他恪守某些贵族的道理,例如知恩图报,要是换成普尔曼,如果波杜塔救的是他,顶多换回来一句多管闲事。
看丝楠的表情,麦凯克伦心里开始弥漫起不安,“你认识波杜塔?”
“如果你说的波杜塔和我知道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她曾试图杀过我,”丝楠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她是一个民族激进分子,憎恨白人。当时我就曾告诉迪斐不要与她多接触,没想到他压根没听进去我的话,居然还收留她在身边。”丝楠的声音里不无失望。
这时跟其他人一同去找马车的罗切斯特气喘吁吁的回来了,“长官,我们只找到马车,里面没有人。”
这下丝楠的话被落实,麦凯克伦脸色顿变。丝楠凝重的说,“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从你们踏进交趾开始,就已经进入波杜塔设定的圈套,哦不,应该是她背后的人。”
凭波杜塔一个人肯定无法完成如此周密的计划,丝楠联想到自己被绑架,忽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浮上心头。假设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个目的,那么最终指向的人是谁?
米歇尔欧罗斯。
丝楠和麦凯克伦同时意识到。
“波杜塔,我们家对你足够好,你就这样回报我们,”瑟琳娜愤怒的控诉,她的身上被绳子牢牢绑住动弹不得,迪斐在她旁边同样五花大绑。
马车停,他们以为逃离灾难,没想到落到土匪窝里。而当看到波杜塔与那群劫匪站在一起,母子俩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那时你是有意救我的,”迪斐盯着波杜塔。
波杜塔错开视线,不去看少年美丽的眼睛,“你们愚蠢怪不得我。呵呵,丝楠当时不是还提醒你吗?”
迪斐该多么懊悔,是啊,丝楠义正言辞的告诉不要与波杜塔接触,他不听,还怪她对波杜塔不该有偏见,他怎么能质疑丝楠的话呢,丝楠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
“波杜塔,这次你做得很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很年轻的高棉人,迪斐看着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上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个总督儿子当时是清醒的,被他漏跑出去,”波杜塔恨恨的说,“丝楠也没被烧死,功亏一篑。”
“说到丝楠,我们本来已经抓到她了,可是又被她跑了,”高棉人说到这里很生气,“两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孬种,居然把坏主意打到她身上。”
幸好迪斐听不懂高棉语,否则一定会被两人谈话的内容震慑到。
波杜塔很不高兴的问,“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还抓了丝楠。”
“你远在西贡豪宅里,不好通知你,况且这是文追先生临时决定,先生原本想要的是普尔曼欧罗斯。”
“如果是我就两个人一起绑过来,”波杜塔不屑道,“是你们没本事,连一个女孩都看不住,到手还让人跑了。”“是我们轻视了她,丝楠和以前一样,脑袋转得总是比别人快。”
重生殖民地 第九十五章 寻找搜救
这一晚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无法入眠,特罗姆派士兵搜寻了整夜也没找到迪斐和瑟琳娜。麦凯克伦在越南殖民地很有地位,第二天驻扎在交趾附近的行政官闻讯赶来,同时带来一大批士兵,整个越南边境线几乎都被封锁起来,通畅的通行严重受阻,不论白人还是高棉人过境均要受到严查审问。可即使如此,迪斐和他的母亲依旧下落不明。
丝楠和麦凯克伦没有像无头苍蝇般着急,丝楠觉得他们的性命暂时不用担心,“波杜塔潜伏在你们家做了一年多的佣人,有太多机会可以杀死迪斐和你的夫人,她没有动手而是先取得你们的信任。这说明幕后的人并不是想要你们的命而有别的目的。”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高棉女孩居然心思如此深,”麦凯克伦很自责,一场绑架,他平安无事,而他的妻子儿子却遭了难,凡是有担当的男人心里都不好过吧。才过了两天,麦凯克伦英俊的脸上就冒出了胡渣,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的后肩被砍了一刀,刀口很深,医疗条件简陋,军医只简单的处理一下,没好好休息加之心力交瘁,他的伤口恢复的很糟糕,伤口裂开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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