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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殖民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言
“你怎么和琼斯兰家的小少爷扯山关系?”布洛克忧心忡忡,他听见老管家说丝楠睡的房间属于小琼斯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小琼斯兰和霍尔斯图家族没有半点交往,布洛克连死去的琼斯兰四少爷都打过交道,唯独见都没见过这位小琼斯兰少爷。
“他和我们坐一艘船回来的,而且他人很好,非常有绅士风度,不像你只会冲我大呼小叫。”
看吧,丝楠对小琼斯兰好感度直升,都容不得布洛克说他半点不是。
“你懂什么,你以为他们对你没有所图,只有我是真的对你好。”布洛克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还想从我身上捞一笔,”丝楠好笑,“而且你说说他们图我什么,我要财没财,要色没色,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觊觎?”
布洛克语塞,的确,把丝楠买了都换不到别人少爷一件新衣服的钱。
布洛克先和丝楠回到汤姆逊家,汤姆逊和丽莎果然担惊受怕了一夜,生怕丝楠骗子带走了。丝楠很不好意思,也不好再继续在汤姆逊家里住下去,毕竟他们没有义务照看自己。千万别把人家的好心当成理所当然了。
帮汤姆逊整理好菜谱,丝楠隔了一天才回到她舅妈家。弗罗拉对丝楠的伤没多关心,只说,“走路不长眼睛肯定要吃亏,这次你幸运只破脑袋,下次遭殃的就是你小命。”话很不中听,却说的在理。
布洛克警告佛罗拉别再让丝楠干活,弗罗拉置若罔闻,还耻笑布洛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既然你好心可怜她,你就自己来养她呀。”
这句话激怒了布洛克,再加上眼看又过去了一个月,佛罗拉欠他的钱还没有还,布洛克‘新仇旧恨’上来怒骂,“臭婆娘,你要点脸吧,丝楠不是你家的佣人,达特如果知道你是这样对待他的外甥女,准要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玛格丽特,把气撒在她的女儿身上,跟玛格丽特比,你又老又丑,活该琼斯兰家族的人懒得搭理你。”
布洛克的嘴巴很臭,骂起人毫不含糊。佛罗拉一张肿脸气得通红,布洛克说的不错,她就是嫉妒玛格丽特,不止她,当年恐怕藤恩尔所有的女孩都嫉妒她,被琼斯兰家的几位少爷众星捧月,她简直是公主,可以挑选自己的未婚夫。
“玛格丽特是美,全天下她最美行了吧,她美得克死了琼斯兰四少爷,美得大少爷把她扔在一边宁愿娶别的女人,美得和野男人私奔气死了她母亲。如果不是她,霍尔斯图家族根本不会这么快没落,她就是你们家族的灾星。”
弗罗拉一股脑的把那些过往的纠缠全抖了出来,听呆了丝楠。
布洛克和弗罗拉都爆发了,他们指着对方争吵,恨不得动手,两人的模样都有点吓人。连调皮捣蛋的柯勒都躲到一边偷瞄。朱蒂远远旁观。幸好唐奈去给在寄宿学校的波米琪送衣服不在,否则要是被他这种文质彬彬的书生看到女主人脱形的样子,恐怕干不下去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人吵成这样。”
珍妮的声音从丝楠背后冒出来。
丝楠回头,珍妮不知何时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握着一把花生米,津津有味的看戏,“别惊讶,以前没搬家的时候,我母亲在左邻右里舍出了名,她的大嗓门和永远喋喋不休嘴巴。我也奇怪我父亲好歹是贵族,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泼妇。他们一点都不般配,真的。”
丝楠诧异珍妮这样说自己的父母,她到底是心理素质好呢还是本性凉薄。
“果然玛格丽特姑妈的威力是最大的,总是能激起我母亲争强好胜的心。”珍妮忽然起身拍拍丝楠的肩膀,靠近她的耳朵说,
“我敢说我母亲对你没有半点好感,她也不是仁慈的人,更不会是个乖顺的妻子听我父亲的话,她这么急切的要找到你,收养你,令我感到神奇。你说,她是不是和你一样,脑袋被马蹄踢到了?”
“我的脑袋是撞伤,没被踢到。”
珍妮扑哧一笑,“你真有意思,亏我母亲以为你是蠢蛋。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聪明的多。”
最后争吵以布洛克争取到丝楠的读书权告终。
弗罗拉要送丝楠去寄宿学校,也就是她二表姐丽贝卡和波米琪现在所读的女校,这种学校学费便宜而且就在藤恩尔城里。布洛克提出反对,“我出钱,让她上文桥女校。”
文桥女校是方圆十几公里最好的女子学校。附近的官员、地主乡绅和贵族都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所学校读书。布洛克说丝楠的母亲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关键是这所学校离麦林顿村不远,从村子出发往西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
弗罗拉不信布洛克好心,“无事献殷勤,你想从她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她哪里知道丝楠已经给了布洛克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倒想知道你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布洛克原封不动的把话还给弗罗拉,弗罗拉眼珠转了一下,闭上了嘴。
第二天,布洛克就去找文桥女校的校长。老校长认同丝楠贵族的身份,她对玛格丽特还记忆犹新。但是光有身份是不行的,读这样的好学校,需要财力支持。譬如抵押或者提前支付五年的学费。
布洛克的积蓄足够支付这笔钱,问题是他还想拿这些钱再去殖民地投资做买卖。布洛克想起伯恩对丝楠的态度,又去了一趟裴尼诗庄园。别说他没骨气,家族没败,为了生存,布洛克早就变成没皮没脸的人。
之后,丝楠就收到文桥女校的入学邀请。珍妮羡慕的说,“布洛克表舅对你真舍得下血本,我父亲为了省钱都没让我去读这所学校。”
也是不凑巧,珍妮要上中学那年,丝楠外祖父的身体垮了。家里的钱全用来治病,最后甚至不得不卖掉老宅。
准备就绪,去学校报道那天,丝楠换上了新裙子,就是那天在琼斯兰家,女佣们给她套上的那一条。布洛克说第一天要穿好点,给校长老师们留下好印象。
珍妮难得起了个早床,看到从阁楼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别说,你现在有了一点姑妈的影子,”她看着丝楠随意束起的头发,好意说,“介意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梳一下吗?”
丝楠笑,“如果没有麻烦到你的话。”
珍妮很懒,但她的手却很灵活,没一会儿就把丝楠又厚又长的头发盘成未婚女子常见中分头。弄完她还满意的点点头,“丽贝卡小时候都是我帮她梳的头发,后来她就变得不可爱了。没关系,现在我又有了一个妹妹。”
这一刻,丝楠真的感觉到来自姐姐的温暖。
弗罗拉看见丝楠的新裙子,细细的眉毛高高挑起,“布洛克给你买的?”
丝楠将错就错,“对。”
这种高领丝绒连衣裙价格可不便宜,弗罗拉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她更怀疑起布洛克的动机了。
走出房子,丝楠就看见等候在门口的马车,布洛克说过今天会来送她去学校的。
丝楠走到马车前,车夫马上给她铺上小凳子,丝楠还在心里想,布洛克这次找的车夫服务挺周到,待会儿给的小费肯定不能少。丝楠提起长裙子,里面的衬裙很紧,她无法自由的迈腿,她有些笨拙爬上马车。忽然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声。
丝楠掀开帘子,是小琼斯兰。
“怎么是你?”她惊奇的说。
“先进来再说。”
丝楠很听他的话,立马弯腰走进去,在他旁边乖乖坐好。小琼斯兰忍笑,每次看见这个孩子,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是我跟你表舅舅说的,早晨马车不容易叫,我们家族的马车闲着也是闲着。”
丝楠明白的点头,她也不动脑多想想,借马车就行了,小琼斯兰人何必也跟过来?
小琼斯兰今天打扮的特别正式成熟,他穿了一身那种浅色柞绸西装,里面是纯白的衬衣,浅褐色的头发服帖的梳整齐。丝楠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随口说,“待会儿去学校,别人肯定以为你是我爸爸。”
这本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朋友之间笑笑就过去了。可丝楠忘记她与小琼斯兰没有那么熟,而且小琼斯兰和她现代的好朋友截然不同。
气氛有那么几秒钟的冷场,小琼斯兰静静的看着丝楠忽而展颜一笑,“我要是有你这么大的女儿,我父亲准会打断我的腿。”
丝楠懊恼,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叫你不会说话。
小琼斯兰眼看丝楠的小脑袋越来越低,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像那种长辈对小辈的疼爱,可是他的手指很轻,好像棉花在飘似的。丝楠一怔,听见小琼斯兰说,“看来包已经消肿了。”
丝楠抬起头,小琼斯兰的手却还搭在她的肩头,“其实早就好了,表舅舅不准我拆绷带。”
“听你表舅舅说,你的舅妈对你不好?”
丝楠奇了怪了,布洛克不是跟小琼斯兰不熟吗,“也不是不好,只能说每个人都有私心吧。我和她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站在舅妈的立场,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没有打骂虐待我,给我地方住衣服穿饭吃。当然,偶尔的白眼和嚷嚷不能避免,更年期的妇女嘛,都是这样的,”丝楠调皮的眨眨眼,她在说弗罗拉的坏话。
“什么是更年期?”小琼斯兰不懂就问,虽然他看丝楠的小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话。
“怎么解释呢,就是妇女快绝经的时候,神经系统出问题,间歇性的狂躁,看谁都不顺眼,总觉得事事不顺心。”
小琼斯兰越听越错愕,继而开怀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丝楠皱鼻子,瞧着笑得不能自抑的男人,真妖孽啊。为什么他所有的表情都这么好看,天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么。
“小丫头,懂得挺多。”小琼斯兰用手背轻抵唇,挡住嘴角的笑意,他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丝楠撇撇嘴,“这是常识,你无知不能怪谁。”
“我能问问谁教给你这种常识吗?”小琼斯兰颇有刨根究底的意思,“我发现我母亲好像也有过这个更年期。”
“笨,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丝楠双手一摊,“没办法,你的悟性太低。”小琼斯兰脸上没有一处不在笑。丝楠不知道敢这样跟小琼斯兰说话的,她是第一个。被小琼斯兰如此纵容的,她也是第一个。





重生殖民地 第七章 浮躁的校园生活
再踏进学校的大门,丝楠算是‘三进宫’吧,她穿越后跟学校总是没有缘分,一次、两次都不了了之,跟个‘混混’似的,反正没正儿八经的学习。谁让米歇尔说,她想怎么玩都可以,把法语说溜就可以了。后来听瑟琳娜的命令,进中学,丝楠被恼人的历史课文整的伤脑筋起了厌学心,不学就真不学了。
这第三所学校比殖民地的前两所规模要大,建筑古朴,学校和教堂连在一起,周围的环境也很幽雅,坐落在一片枫树林里。有一条碎石子路通向校园内部,马车门口停稳。
“我要在这里上学?”丝楠犹豫的问,这种上档次的地方,一看就很严格,跟她随意的性子不符合。
小琼斯兰听出丝楠的不情愿,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女孩小脸一下子变得很纠结,“怎么了?”
丝楠哪里好意思在美男面前表现自己的厌学,“学校挺好的。”
“对,文桥在南部算是冒尖的女校。”
丝楠的表情愁苦,“冒尖啊,哎,不是我这种人读的。”
小琼斯兰以前遇到过几个像丝楠这样家道中落的伪千金,她们的性格无一例外敏感自卑,自尊心强。他以为丝楠也是这样的女孩,“没必要害怕什么,更不要随便看轻自己。”
丝楠一愣,先笑起来,“我不害怕,更没有看轻自己。生活最艰难的时候我也没有自轻自贱。因为我知道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就别指望其他人把自己当一回事儿。”
“我主要是想起以前在书山看到的,高级学校培养淑女,让女孩带足枷坐直,背上戴脊骨矫正板,要有一种十分优雅和规矩的样子。我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反正我绝对不当淑女。”
小琼斯兰本来被丝楠话中的积极乐观所撼然,结果这孩子话锋一转,又恢复成大大咧咧的原样,小琼斯兰哭笑不得,故意严肃道,“是该让学校教育你,好收敛你张牙舞爪的性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孩儿样。”
“没女孩样就没有呗,反正我也不指望什么。”指望什么,丝楠没有说出来,她的笑容变淡,莫名的想到迪斐。等迪斐成熟一些,就会发现她和他那个世界里的名媛淑女是不能比的。或许那时他会为少年时喜欢这样一个女孩感到丢人。
第一次遇见丝楠,小琼斯兰就感觉到她是有故事的人,现在知道了她悲苦的身世,小琼斯兰有时会想她那么小,如何独自在深林里生活的。如果换成他,又是什么样的。这个孩子才十三岁,经历却远比许多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复杂。小琼斯兰对她的好感也许就是从最初的好奇开始的。和丝楠在一起,他从来不会感到自己是在与一个孩子相处。
正是上课时间,学校里静悄悄的,丝楠以为自己起得很早,小琼斯兰说学生每天早上七点去教堂祈祷是例行公事,这儿的学生大多也住校。
来到校长办公室出来再到被老师领进班里,丝楠没有被特殊对待,也没有收到异样的眼光。或许高级学校老师素质也高,或许他们看她身边小琼斯兰的面子,或许琼斯兰家族已经打点过。
因为老校长问她,“你读过《圣经》吗?”
丝楠摇头。
“《十四行诗》呢?”
丝楠还是摇头。
“你早晚都做祷告吗?”
丝楠继续摇头。
简直一问三不知。小琼斯兰说,“利姆夫人,您知道丝楠刚从殖民地回来。”
“是,我知道,没关系就这样吧,”老校长觉得自己给学校找了一个包袱。“这个孩子有我期望的人品和气质。”老校长只能这样委婉的赞美似乎毫无优点的丝楠。
跟校长打好招呼,小琼斯兰就准备离开,走前他看着丝楠说,“我有几个侄女也在这里,”说到一半,他自己笑了笑,“大概你不需要认识她们。”丝楠莫名,她以为小琼斯兰话里的意思是指她不配和他的侄女交往,她有自知之明,不介意。丝楠却不知道,小琼斯兰的本意恰好是相反的。
丝楠的班主任是一个很高个子女人,也许丝楠长到成年,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个头。她自我介绍佩里小姐,是助理教师。丝楠被她领着在形状不规则的大楼里,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穿过一条又一条过道,这些地方都是安静的。
边走,佩里小姐边问她,“你吃早餐吗?”
“吃了。”丝楠低眉顺眼,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
“你的行李呢?”
“我不住校。”
不住校的学生都是最娇贵的小姐,不是家产万贯就是地位崇高,她们可以不用在学校早祷,不用上晚间的礼仪课,因为这些小姐家里有专门的礼仪老师教导她们。
佩里小姐看了看手里名单上的名字,霍尔斯图,徒有其名的贵族姓氏。
“你住哪儿?”
“麦林顿村。”
“的确很近。”佩里小姐古怪的瞟了丝楠一眼。这种家庭,校长凭什么给她特权?
是弗罗拉不让丝楠住校的,她说这么近,何必花冤枉钱呢,实际上就是指望丝楠晚上回来做家务活。正好丝楠也不想住宿,她才不愿意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耗费在学校里。
敲门后,佩里小姐推开一扇教室的门,一位小个子的女教室站在讲台上,下面静悄悄的,她们正在上课。“史密斯小姐,插班的学生到了。”佩里小姐对女教师小声说。
女教师被打断讲课,略有不快,“让她坐到后面的位置上去。”
佩里小姐赶紧推了推丝楠的背,丝楠不敢放肆,提着裙子小跑到最后一排,她听见不少女孩的笑声。
关好门,“各位女士,安静,我们继续上课。”
女教室没管丝楠这个新学生,自顾自的讲课,丝楠正好乐得清闲。她没坐靠窗的位置,靠窗的好座位已经被其他人占据。
这是一节法语语法课,老师对照某篇高深的课文讲语法,丝楠没有课本不知所云,基本听不懂,到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史密斯小姐在文桥任教以来,头一回遇到如此奇葩的学生,上学第一天就敢当堂睡觉,哪怕是县长的千金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然喽,别人是淑女,要维持形象。对丝楠来说,形象是什么,能当饭吃么。史密斯小姐没有当堂发作,下课后,气呼呼的去找佩里。
丝楠周围有十来个小女生,她们都穿着相同的校服,高领的皮粉色连衣裙,外面披了米色的薄毛衣,腿上穿着羊毛长袜和短靴,藤恩尔城大街上普通人家的女孩们洋气多了,殖民地那些过时的打扮更不能比。
这些女孩看着呼呼大睡的丝楠,又互相看了看。一个宽额头的女孩走近丝楠,推推丝楠的肩膀,
丝楠迷里迷糊的睁开眼睛,捂着嘴打哈欠,悠哉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学生的自觉,她差点忘记自己在学校了,丝楠望着面前的陌生人。
“你睡了三十分钟。”
“噢,这么久,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谢谢你叫醒我。下课了吗?”
又是一阵笑声,
“她打哪里来的,一副没教养的样子,瞧把史密斯小姐气得脸都红了。”
“刚来就睡觉,你们知道她的来头么?”
“没见过,皮肤这么黑,要是附近的,我们肯定有印象。”女孩叽叽喳喳的当着丝楠的面议论开了。
“你叫什么呢?”刚才主动说话的女孩又问丝楠,“我叫琳达。”
“丝楠,我的名字。”
“丝楠,你可得小心了,你刚才得罪了史密斯小姐,她是出名的小心眼。”
丝楠笑,“随她吧,我最讨厌语法和历史课,背不动书,听不懂课。”
琳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丝楠如此坦诚。
很快又上课了,而后面的课,丝楠有拔腿走的冲动。绘画课,每个人分别交一张风景画和花卉画,作业是两周前布置的。老师看在丝楠是新人,特许她延迟两周再交。后面还有音乐课,又是弹钢琴,又是唱她听都没听过歌曲,丝楠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丝楠一路丢脸,一路被取笑。
吃完午餐午休前那段时间,丝楠都听见她的同班同学不避讳的议论她。有人和佩里小姐熟,偷看到名单,知道她姓霍尔斯图了,
“我们怎么知道,琼斯兰跟霍尔斯图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把我们和那种穷酸鬼扯到一起。”
丝楠往午休的宿舍走,正好迎面碰到几个高年级的女孩,其中两个有跟小琼斯兰一样的浅褐发色,刚才的话就是从其中一人口中说出来的。
那个女孩斜了丝楠一眼,抱臂饶过她往前走,眼睛长到脑袋顶上。
另一位琼斯兰小姐跟上她,“天晓得她怎么混进来的。”剩下的女孩跟在她们身后,像忠实的跟班。
丝楠突然想起珍妮的话,她去裴尼诗庄园,琼斯兰的小姐们连话都不屑跟她说。
这些有背景的小姐们眼睛的确很犀利,丝楠来学校只半天,她们就从她的言行举止看摸透了她的来历。淑女是装不出来的,丝楠也不会刻意去装,淑女有淑女的好,而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好。
下午的纺织课,丝楠可以接受,还认真的跟着老师的步骤编织了一个钱包。地理课,丝楠前世学过也能跟上节奏。
总算熬到放学,丝楠独自往外走。
“丝楠,”那个叫琳达的女孩叫住她。
丝楠问,“你也走读吗?”
“是。”琳达顿了一下,“你家的马车已经来了吗?”
“我走回去,我住的村子离这儿很近。”丝楠刚说完,又有人叫她的名字,“丝楠小姐。”
丝楠惊讶的看见站在马车前的威廉。
“小少爷让我送您回家。”威廉现在对丝楠不敢不恭敬,即使他知道丝楠的身份一点也不高贵,关键是小琼斯兰少爷对丝楠的态度让威廉难以琢磨。他没有遇到过这么令他头大的事,要是丝楠大些,小琼斯兰估摸着是对她有意,要是丝楠更小点也好,兴许激起小琼斯兰的父爱呢。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丝楠跟琳达说了声再见,就跟威廉上了马车。琳达看着马车走远,旁边传来谈话声。
“那不是威廉么,我看见他还以为怀特管家今天让他是来接我们回去。”
“威廉现在是小叔叔的人,怀特管家也指使不了他。”
“奇怪了,为什么他来接那个霍尔斯图家族的丫头,难不成是小叔叔的意思?”
琳达把两位琼斯兰小姐的话全听进耳朵里。
到了家,丝楠让威廉告诉小琼斯兰她已经知道路怎么走,以后不用再专门送她,并把课堂上编的钱包叫威廉转交给小琼斯兰,当做她的谢礼,她觉得自己编织得挺好的。
“新学校怎么样?”
“很好,就是学的东西不适合我。”丝楠看着唐奈,“不如你来教我算了。”
“我当不了你的老师,”唐奈不是谦虚,他直觉丝楠懂很多东西,包括人情世故。因为无论弗罗拉说什么,命令她做什么,她始终是笑着的,没有翻过一次脸。这份豁达对一个普通孩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丝楠帮唐奈收整柯勒扔下的课本、图画书和纸笔,这个臭小子一闻到朱蒂做的饭菜香味就没心思学习了,活该长那么胖。
“唐奈老师,你会不会画画?”丝楠翻了几页画册忽然想到自己的作业。
“不会,我以前是教会计的,没有一点艺术细胞,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柯勒这样的孩子。”
听到糊弄,丝楠也笑了,小声说,“管他的呢,赚钱养家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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