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殖民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言
女士们左一句右一句,伯恩出于风度也不好跟她们争,最后勉强同意丝楠去工作。他帮丝楠找了一处僻静安全的小房子,看起来和普通民居没两样。既然正儿八经的干了,丝楠就用之前赚到的钱买了两台缝纫机,还购置了各式各样的布料和线丝,在门口挂了一个很小的木牌,上面只写了她的名字,丝楠。熟客们都知道了新地方,开业第一天就接待了十位客人,到这里比进庄园方便多了。
当然伯恩没有给丝楠没有限制的自由,下午五点之前,丝楠必须回到庄园,伯恩可不准她搬出去住。
忙忙碌碌的工作,一晃眼时间过得飞快。圣诞节,新年,冬天都过去了。庄园里各种歌舞升平的聚会宴会,丝楠都没再出过风头,只不过伯恩总让她做亚摩的女伴。除此之外,她两点一线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就是偶尔会想念小琼斯兰。丝楠向伯恩问起小琼斯兰何时回来,伯恩说他也不知道,他弟弟想干什么,他很少摸透过。
丝楠的工作室名气越来越大,还有女士专程从马赛赶来,只为订做一件合适的内衣。相应的,丝楠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这些女人特别大方,付的钱远比定好的价钱高。而且丝楠不止停留在内衣上,开始打起其他的心思。
有一次她穿着自己做的一条长裤裙,裤裙的样式跟柬埔寨的筒裙有些像,不过她做得更简洁,更现代,结果被一位来取内衣的顾客看中了,觉得这裙子显得腿特别长,想让丝楠也给她做一条。于是又一阵半身裙的风潮席卷小城,而且还朝更远的地方刮去。
为了迎接春季来临,琼斯兰家族要举办一场大型狩猎活动,也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整个家族里除了在巴黎的小琼斯兰,所有男性都得参加。而且他们还邀请许多来自其他家族的老爷少爷们一同参与。
丝楠的工作室陡然变得很忙,学校开学了,她只去露了个面。谁叫她的订单已经堆积成山了呢。为了在贵族狩猎会上最出众,各家的女士们都想穿最漂亮的裙子,展现最迷人的身材。
这天,丝楠刚到工作室,掏出钥匙,身后就传来马蹄声,有人叫她,是珍妮的声音,转身一看,竟还看见了弗罗拉和丽贝卡。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舅妈和这个表姐,好像新年舞会之后就没有她们的消息,倒是听说科尔约珍妮出去了一次。
弗罗拉还是那副横样,又挤出笑容说,“都在传你的工作室,让我们进去坐坐吧。”
丝楠挑眉,弗罗拉没用这么和善的口气跟她说过话,莫不是有求于她?
她的猜测是对的。进去之后,弗罗拉东看西瞄,丝楠把这里布置的很温馨,沙发上的靠垫和碎花套是她亲手做的,地毯用了昂贵的棉料,壁炉和茶桌上都摆了新鲜的百合花,墙上贴满了她画的铅笔图,潦草随意,没有油画华丽,却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没等丝楠倒好茶,弗罗拉就说,“我们家也收到邀请参加狩猎礼,你两个表姐今年还没买到合适的新衣服,正好你开了这个店铺,不如给她们量身定做一套。”求人依旧是一副指使人的样子,丝楠不介意的笑,刚要说话,
“丽贝卡,别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这些布摆在面上难道不是给客人挑选的吗?我们现在就是客人。”丽贝卡有理的说,她一只手正扯出一块浅色绒面布料。
丝楠面带笑意的说,“到我这儿来的客人都支付得起相应的价钱。”
一听到钱,弗罗拉就直冲的说,“莫非你还想收我们的钱?我好心好意把你从殖民地接回来,不求回报供你住供你吃,你居然反过来找我们要钱,真是一只白眼狼。”
丝楠心里不以为意,她不会跟弗罗拉争吵,“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两位表姐的衣服,我当然免费并且尽全力做好。”
弗罗拉一听才满意的笑。
“我要用这块布做一条裙子,”丽贝卡还拉着那块绒布。
丝楠瞥了她一眼,命令她?她们很熟么?虽然丝楠对丽贝卡的印象很差,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抱歉,这块布料已经被其他客人预定了。”
“不行,你去跟那人说换布料,现在我看中了它,我可是你的表姐。”丽贝卡理所应当的语气让丝楠又想气又想笑。
珍妮都觉得不好意思,拉了拉妹妹。
“做生意讲究诚信,我出尔反尔,将来谁还愿意到我这里来订做衣服?而且这种从巴黎运来的法兰绒价格很高,适合年长更有深度的女士,与你的气质不搭,”丝楠的话说得很直接,没有回旋的余地。还暗指丽贝卡衬不起布料,丽贝卡没听出来她的讽刺,还想争,最后竟是弗罗拉喝止了她。
“你这副样子,怎么让琼斯兰少爷看上你。”
弗罗拉大概感觉到丝楠的冷淡,想起她在琼斯兰家族的地位,讪笑了一下,她还指望丝楠帮扶她的两个女儿。
风水轮流转,你出彩了,讨厌你的人都不得不舔着脸扒上来。
丝楠不理会弗罗拉和丽贝卡,好声问珍妮,“我待会儿帮你量尺寸,你先选一下布料,这边都是还没人预定的。”
珍妮更为母亲妹妹感到羞愧,小声说,“麻烦你了丝楠。”
丝楠笑了笑,“没关系。”
丝楠给珍妮和丽贝卡都量了身材,并没有因为丽贝卡对自己的态度而对她有偏见,只不过她还专门给珍妮做了一套内衣。
很快到了狩猎礼当日,丝楠也得参加这个活动。清晨,她就听到外面佣人上上下下忙碌的声音。
这天天气特别明媚宁静,蔚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还有阵阵轻柔的西风和南风。草木茁壮成长起来。处处叶绿,遍地开花,的确是春天来了。
早餐时,丝楠和一大家子人坐在桌前,老公爵的三个儿子和所有孙子全部到齐,他的两个女儿也和她们的丈夫孩子也在,人比新年时到的还齐。
丝楠坐在靠后的位置,她旁边是伊莱海默。丝楠看了看他,问,
“你也参加狩猎?”丝楠就是好奇,她难以想象海默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个人总老气沉沉的,像是什么都懂,不屑与俗人为伍。丝楠觉得他最好坐在指挥席上,指领其他人怎么骑马还差不多。
“嗯。”可惜海默就用一个音节回应了她。
丝楠笑眯眯的说,“到时候你肯定是垫底的。”
“呵,”海默冷嗤了一声,“别凭借自己的想法妄自估揣别人。”
早餐过后,琼斯兰家族的人便开始迎接其他客人进来,九点以前,大家陆陆续续的到了,庄园里慢慢变得喧嚣。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休息的时间,头一天并不正式狩猎。
琼斯兰家族的人在宅子外头摆了桌椅和遮阳伞,供女士们休闲聊天。而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年轻人各自组队,来几场板球比赛。
丝楠帮着卡米尔向众位夫人小姐分发点心和茶水,这些人见着她纷纷友好的打招呼,她们都买过丝楠的东西。
丝楠还看见了菲利普小姐,她应该才到,正亲密挽着一个男人朝这边走来,身后还有一对年长些的夫妇,其中男人穿了一身军装,大概就是她的父亲。
“丝楠,”菲利普小姐看见丝楠非常热情的叫她,还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相把她介绍给自己的父母和丈夫。
“你一直在看我的军装,我穿的有不对的地方吗?”菲利普小姐的父亲发现丝楠的目光在他身上。
“您也是骑兵?”挺拔的深青色军装让丝楠想起了普尔曼,普尔曼也穿过类似的衣服,
“是的,很多姑娘都不懂军装的区分,”菲利普小姐的父亲赞赏的看着丝楠,“这边的骑兵也不多,不少是从殖民地调回来的。”
听到殖民地,丝楠的眼皮跳了一下。
“菲利普上校大人,原来您在这里,”伯恩瞧见了他们,迎着走过来,亲切的跟男人握手,并把他们引到别处的座位。
菲利普小姐还冲她招手,“待会儿再找你说话。”丝楠继续招待客人,弗罗拉和她的两个表姐早到了,仍然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却吸引了一些年轻男人的目光,原因在珍妮。她穿了一条草黄色的连衣裙,纯色的棉料,没有什么繁杂的装饰,连花边都没有,越简洁越大气,深v的领口和贴身设计,把她的好身材恰到好处的展示出来。就像后世走红地毯的明星,端坐着,少了那种小家子气,像个真正的千金了。她可以骄傲的告诉别人自己来自霍尔斯图家族,也是一个贵族。
相比较而言,丽贝卡的衣服就黯然许多,同样是连衣裙,娃娃领,泡泡袖,很可爱,衬她的年龄。丝楠觉得十五六岁的女孩就应该这样穿。搞太成熟不伦不类,反而难看。
所以别人都议论,咦,原来霍尔斯图家族有一对姐妹花。
丽贝卡却不懂丝楠的良苦用心,以为她故意针对她。特别当科尔走过来,主动找珍妮说话,丽贝卡的脸都气歪了,更加狠狠的瞪着丝楠。
丝楠可没注意丽贝卡的眼神。她发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琳达。琳达和她的父母在一起,也在角落的位置,很少有人搭理他们。
“谁邀请的他们?真碍眼。”
鄙夷的声音,来自丝楠左手边的伊丽莎白,见丝楠看她,伊丽莎白耻笑,“你之前在学校是不是跟她走得近,你知道她父母靠什么发家的吗?”
丝楠跟琳达已经没有往来,自然不关心这些,转身欲走,伊丽莎白却说,“听我母亲说,她祖父原先是霍尔斯图家族的管家,也是当初唆使你母亲私奔的人,你母亲也傻透了,竟然为了感激他,把自己的财产送了一大半给他,要不然这种低贱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出现我们家族的庄园里。”
“谢谢,”丝楠感谢伊丽莎白的大嘴巴,总算让她了解琳达为什么那样做。
伊丽莎白不自然的撇开头,“不客气。”
琳达察觉到她们的视线,朝两人看过来,看见丝楠,明显一愣,马上垂下眼睛。
伊丽莎白斜了一眼,“晦气,我去前面看球。”
草地上,板球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琼斯兰家族的子弟都在场上,科尔、亚摩还有他们其他堂兄弟们。未婚的小姐们就喜欢旁观这种比赛,可以名正言顺的窥望心仪的男孩。
丝楠也想看,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哨音,比赛暂停了。原来投球砸到了外场某人的脑袋。
丝楠看见人层层围过去,没一会儿就传来吵声。
“这不能怪我,我哪里知道这边还有人,再说他难道不是你们家族的人吗,为什么不上场比赛?”
“你们这位兄弟还有特殊待遇?瞧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个小白脸,恐怕连球棒都拿不起来。”
接着是一阵嘲笑声。
丝楠看见海默站在中间,他的头发上有血渍,显然又被砸破脑袋了。他没有管头上的伤,双手搁在裤子两边,笔直的站着。神情淡漠的望着周围的公子少爷们。他对这些话侮辱性的好像不痛不痒,而是嫌他们像蚊子一样吵。
砸到他的人和侮辱他的人,丝楠都没见过,见过也不记得了。科尔当起大哥的风范,要去扶海默,被海默甩开,
“我说科尔,这位到底是你们家什么人,这么小心翼翼的?”
“对啊,不就是从巴黎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家族的规定不是每个子弟都得上来打一局吗。”
这群富贵公子你一句我一句,让科尔和亚摩都感到很难堪。他们并不知道海默是他们的亲弟弟,但伯恩和卡米尔,还有他们的祖父母都命令他们照顾这个堂弟。
海默一直以来都不合群,不参与男孩子们的任何聚会活动,不和小地方的人接触,科尔和亚摩也以为是因为他看不起他们。
“他受伤,还怎么打球?”
一个女声突兀的出现,
所有人都向声源看,“你砸到他的脑袋,不道歉就算了,反有理怪起受害者来了?”丝楠看着那个人直言对斥责。说完,她马上去瞅海默,那眼神好像在说,别自作多情,她只是还上次的情而已。
重生殖民地 第十六章 为他出头
贵族子弟都遵循男人的事女人不准插手的道理,这边围成一团,不远处的淑女们也没有谁走近,只敢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丝楠突然冒出的一番话,着实让所有少爷公子们顿时哑口无言,一个个都盯着她看。“你到这边来做什么?”亚摩很不高兴的说,“这不是你们女孩子该管的事。”
亚摩有管教的意味,伯恩已经私下跟他通过气,丝楠是他既定的未婚妻。他虽然不愿意,也不得不服从命令。反正他父亲允许他将来可以找情妇。但既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亚摩当然得要脸面。丝楠莽撞的当着这么多异性的面,替海默出头,亚摩心里大男子主义作祟了。
不明真相的丝楠反感很亚摩的话,他算哪根葱,凭什么管教她,“你的朋友正在欺负你的表弟,你所做的只有袖手旁观吗?”
说真的,丝楠和亚摩的交流很少,每次都是三言两语,客客气气的,这算是他们说过的最长的句子,却字字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
科尔呵呵笑得勉强,站在他俩之间当和事老,对亚摩说,“丝楠还小,你让着她不就好了。”
亚摩不说话了,一想到要娶这个野蛮的丫头,就有种倒八辈子霉的郁闷感。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听说过这三个人之间的传闻,怎么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
最先被丝楠攻击的那位少爷姓克洛德,家里有田产,舅舅是个小银行家,在城里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克洛德少爷总算从突然的里打岔回过神,他极力维持风度忍住怒气说,“这个位置是球员休息的地方,一大块草地,他哪儿不站,偏偏站在这里,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问题又重新被扯回到海默身上,毕竟人家拿球砸他也不是故意的。其他人也帮着这人说话。伊莱海默始终不发言,下巴仰得高高的,懒得看这些人一眼。愈发令人恼火,争执越来越大。伯恩过来了,还有几位有身份的男人,包括那位菲利普上校。
长辈一到,立马斡旋调停,菲利普上校了简单说了两句,克洛德少爷就低头赔礼道歉,海默也在大人们的劝说下同意参加琼斯兰家族传统的板球比赛。伯恩让丝楠带海默先回房间处理脑袋上的小包包。
一前一后,两人穿过女士们的就坐区,得到许多人的关注,卡米尔想亲自照顾海默,又碍于别人的想法,抱着苏珊坐着没动。还有夫人对她说,“你们家这个亲戚的脸比女孩子还美。刚才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小苏珊很像他,果然都是姓琼斯兰,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血缘还是一样的。”
“血缘这些事都说不清楚,”卡米尔的笑容要多看有难看。
等进到室内,没人了,丝楠才对海默说话,“你平常不都呆在屋子吗,今天哪根神经出毛病跑出来放风?”
海默瞥她,“多管闲事。”
丝楠已经对海默的舌毒有了抗体,不以为然的笑,“你不知道自己被围在中间的模样真可怜,好像那些人都在欺负你似的。实际上呢,是你自己的原因,姓琼斯兰,却没把自己当成这家人。”
丝楠一时嘴快,无意说出口的话正好中伤到对方,海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抬步往前走。
丝楠没想到海默的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连忙赶上前,“喂,喂。你破脑袋还走这么快。”
丝楠一直跟到海默的房间门口,见海默要关门,“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先用湿毛巾把头上的灰尘擦干净。最好休息一下再出去打球,对了,你会打板球吗?”
‘砰’的,门在丝楠面前合上,丝楠碰了一鼻子灰。刚准备走,就看见老夫人也上楼了。
“海默的伤怎么样了,”老太太的关心溢于言表。
丝楠指了指门,“他不让我进去。”
老夫人叹了口气,抬手要敲门。
丝楠随口说了一句,“您对他好得像亲孙子。”说完,她就下楼了,没看见老夫人变色的脸。
海默再出现时,头发有点湿,显然听从丝楠的建议洗了头。如火如荼的板球比赛因为他的加入,气氛变得很怪。两个队竟都无人开口说要海默进来,海默很自然的站在场中央,一点不为此感到尴尬。最后还是科尔主动要求下场,换海默上。另一队,克洛德少爷和几个年轻人交头接耳一番,脸上挂着算计的笑,海默的目光淡淡瞟了瞟他们。
“上次舞会我就想问你这个弹钢琴男孩是谁?长得真好看,”珍妮和丝楠坐在一起,都在看比赛。
丝楠撇撇嘴,“最了不起的琼斯兰少爷,这个家所有人都把他菩萨供着。你最好离他远点。”
珍妮笑,“琼斯兰家的少爷高高在上,我哪有资格接触到他呀。”
“那可不一定,我看科尔就对你有意思。”
珍妮的脸唰的红了,心虚的看周围是否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别瞎说。”
丝楠揶揄,“是就是,有啥好害羞的。我看他的眼睛一直黏在你身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表示?”
被丝楠一诱导,珍妮把所有经过都告诉了她,科尔居然已经向她表白,表示愿意娶她。珍妮的话透露着小女儿羞涩和幸福,以前丝楠也从她的朋友身上体会到过。
两个女孩聊天聊得正欢,旁边的小姐们却突然发出惊叫。丝楠这才去看草地上,海默站在击球区,左手捂着右手,球板掉在地上。亚摩急忙忙的走到他旁边,眉头紧皱,“你根本不会打板球,你想害死我和科尔吗?”
他父亲一定会以为是他们逼海默参加板球比赛,故意整他。谁让克洛德少爷正好是亚摩的朋友,而他现在笑得一脸遗憾,球投歪了,正好击中海默的右手,而海默木然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像跟木头,只有新手才是这样的。
海默的嘴角轻轻翘起了一点,看着亚摩,淡淡的说,“是你们有意针对我。”
伯恩的确如亚摩所想误会了他们,因为他离开座位正沉着脸朝这边走。别说伯恩会误解,连丝楠也这样认为,海默两次被球打中,她想起了路易斯,也是在类似的场合险些被伤到眼睛。
路易斯、尤利安,曾经的记忆勾起丝楠一种连锁反应,她对这些故意欺负‘弱者’的人极度厌恶,她是坐不住了,再次不顾身份踏上草地,珍妮拉都拉不住。
年轻人的争端,长辈不好插手,伯恩只把两个儿子叫过去,科尔和亚摩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低头向父亲认错,这时辩解只会越搅越黑。
海默走到场边,低头轻轻活动手腕,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块青黑的脏印子,破坏了美感。却听见周围的喧哗声更大,他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
丝楠就站在不远处他刚才站的地方,背对着他,
“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人不感到害臊吗?”
“无知的泼妇,这里是男人们的地盘,”克洛德少爷顾及丝楠在琼斯兰家族的地位,不敢说太难听的话,只想把她驱赶出场。
“谁说的?谁定的规矩?”丝楠无畏的直视他,“男人的地盘女人照样能占。”
克洛德少爷好像听到了大笑话,和同伴一起耻笑丝楠,“你还是呆在你的小房子,做点缝缝补补的东西吧,两条小胳臂,我一只手就能捏断它。”
丝楠笑,“这是你说的,”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球板和球,直起身的同时就扬起手,没有给其他人一点反应时间,球已经迅速的飞向克洛德少爷,重重的打在他的膝盖上。剧痛传遍全身的神经,克洛德站不稳单膝跪倒,双手抱住膝盖哀叫。
不管场中场外,还是更远的女士们全部震惊的望着这一幕。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竟没人提出制止。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克洛德眼皮下,丝楠用球板挑起克洛德的下巴,像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那样。
“现在你说,女人能不能跟男人一样?”
不少人当场笑了出来。
克洛德少爷看着面前的满脸笑的女孩,竟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在这么多人眼前,他怕她,好像她随时有可能把球板狠狠拍到他的脑袋上。
克洛德少爷极力忍住求饶的**,丝楠却松开了他,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刚才试球,手滑了。现在我们正式来一局吧,由我代替伊莱海默,你们敢不敢呢?”
海默的眼眸像被春潮吹动的湖面,荡起波光,笑容缓缓的在他的脸上浮现,如晴云霁月,日照春山。
他望着丝楠的侧影,她的头发黑得象乌玉一般,她纤细有力的手臂一直裸到肘部,正好露出了被日光晒成浅褐色的那部分。以前海默不喜欢这种底层劳动者肤色,此刻却想维纳斯女神的手。无论何时,她的背脊都是笔直的,她的腿也不会向任何人屈伸,是阳光让她如此自信耀眼吗?
而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需要一个女孩保护。虽然还是如此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海默忽的有些明白为何小琼斯兰宁愿冲动,宁愿变得愚蠢。
丝楠的挑衅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她们之中从来没有谁敢挑战男人的权威。
“她疯了,”伊丽莎白长大了嘴巴,丽迪雅也点点头。
珍妮担心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丽贝卡幸灾乐祸的准备看丝楠的笑话。琳达听见她父亲说,“她真的是玛格丽特小姐的女儿吗?”
卡米尔急的从椅子上起来,要去制止丝楠,一直没掺和小辈纠纷的老公爵这时却说,“由她去,我倒要想看看这个丫头能不能打赢男人。”
卡米尔想都不想说,“那是不可能的。”
“没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老公爵睿智的眼睛不无对丝楠的欣赏,还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同样报以期待的还有菲利普上校,从刚才丝楠一球精准狠毒的击中克洛德少爷的膝盖,他就对她起了兴趣,如果没有经常的训练,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力度速度和准确度。甚至他手下的一些兵都比不上丝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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