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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为伊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可乐曹

    “谢谢你!我这就去找你父皇。”

    此时,跟着云謇来的几个小太监走到云謇身旁,将备好的水递给他。

    “殿下,天干,喝点水吧!”

    说了许多话,云謇确实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接过茶盏便一饮而尽。

    那小太监看着云謇将水喝了精光,脸上浮起得逞的笑来。

    顾知晴注意到他的神色,顿觉不好,赶忙捏起云謇的嘴,伸了两指进去,又厉声呵斥道:“快吐出来!”

    异物入喉,云謇不断呕了几声。

    那几个小太监却扯开了喉咙喊:“不好了,容妃娘娘谋害大皇子了。”

    陶姑姑三人气极,与那几个小太监撕扯起来,他们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小太监们一边与陶姑姑三人周旋,一边继续喊着。

    洪武帝等人到时,便见着一副乱糟糟的景象,而顾知晴还在为云謇催吐。

    可从洪武帝的角度看去,便是顾知晴正拼命地往云謇嘴里灌着什么,而云謇面露痛苦之色,脸上已是青紫一片。

    洪武帝大惊失色,几步上前将顾知晴一把抚开。

    “顾知晴!你在干什么”

    他从未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上次也只是沉了脸。

    顾知晴一时愣在原地,转眼看见云謇的模样,不由大急,还未及说话,一个小太监便窜到了洪武帝跟前。

    “陛下,救救大皇子,容妃下毒谋害大皇子。”

    陶姑姑冲上前来,狠狠一巴掌扇在小太监脸上。

    “下贱的东西!容妃娘娘也是你能污蔑的!”

    “陛下,分明是这小太监下的毒,娘娘是在为殿下催吐啊!您一定要相信娘娘啊!”

    顾知晴一瞬不转地看着洪武帝,别人怎么说,她不在乎,只要他是信任她的。

    洪武帝却是匆匆将云謇抱起,深深看了顾知晴一眼。

    “他们都是朕一一挑选出来放在謇




第四十三章 星月如歌,长宁不宁
    洪武九年九月初九,顾知晴在凄清无比的长宁殿诞下一名男婴,取名为云起,小字千帆。

    顾知晴这一胎生得极是艰难,从阵痛到分娩,生生承受了两日两夜,险些没能再醒过来。

    洪武帝听闻消息,最终按耐不住,时隔数月,再次踏进了长宁殿。

    当产婆将皱巴巴的婴儿抱到他面前时,他心软了。

    而后,洪武帝时常出入长宁殿,在外人眼中,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可顾知晴却知道,一切早已回不到从前了。

    每次洪武帝到来,她总是不咸不淡地应付着,眼睛却时刻不离小云起。

    这宫里,能让她全心信任的就只有陶姑姑、半夏与忍冬。

    她不敢让云起在视线之外。

    一方面应付着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一方面又要提防着所有伤害云起的可能。

    从前无往不利的过招,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顾知晴待洪武帝越发冷淡,随着云起的长大,有时,她连应付都不愿再装。

    洪武帝看云起也越发地厌恶。

    自云起出生,顾知晴便满心满眼都是他,害怕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洪武帝每次去长宁殿总会闹得不欢而散,宫里便也渐渐流传着许多风言风语。

    大意便是洪武帝与顾知晴面和心不和,且十分厌恶云起这个儿子。

    于是,宫里的人越发看不起顾知晴母子,任谁都能出言讥讽几句。

    而小云起自记事起,便被自己的兄弟姐妹所孤立,逮到机会,轻则出言辱骂,重则殴打一番。

    他童年里唯一的亮光便是自己的母亲。

    她会耐心教他读书识字,辨是分非,也会严厉指正他的错误。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云起五岁时,再一次被洪武帝赶出长宁殿。

    他站在殿门口,听见自己的父亲母亲激烈的争吵。

    “云中阙,你怎么如此狠毒,他是你的儿子,那些女人正愁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你还将他赶出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知晴,朕受够了,你还想要朕怎么做你冷眼相待了五年,朕都迁就着你,还没出够气吗难不成要朕废了李氏,将你送上后位,才能解你心头之恨”

    “出气我顾知晴堂堂天楚长公主,凭什么要被人如此冤枉!你知道了真相又怎样毒妇还是我!李氏还好好的!你为我,为起儿做了什么他被所谓的兄弟姐妹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满怀期待,一声声叫着你父皇,你却总是嫌他烦,将他赶出去!”

    “那你要朕怎么做!李氏背后是李启,他拥兵自重,难不成为了你们母子将他逼反!云起自小便对朕有敌意,难不成朕还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他若有謇儿一半懂事,朕也不会这么对他!”

    “你若拿出待云謇的一半对他,他也不会如此讨厌你!你才五岁,你想让他做什么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

    云起眼中恨意闪烁,记忆中,类似的争吵数不胜数。

    宫人将他带出了长宁殿,激烈的争吵渐渐消失在耳边。

    他蹲在御花园的一角里,孤单无助,转眼头顶便撒下一片阴影。

    云起歪了脑袋看去,他的那些兄弟姐妹正将他团团围住,脸上带了恶劣的笑意。

    来不及反应,甚至一句话都没有,拳打脚踢便落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护住脑袋,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他从来不明白,他们的恶意来自哪里,他和母亲明明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眼中恨意越发强烈,小小孩童却又倔强地没有落下一滴泪。

    “住手!”

    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仿若天籁。

    他们停了手,看向来人。

    明明是个孱弱的少年,他们的眼里竟刘露着害怕。

    少年身后竟跟着一群侍卫,他羸弱的身躯几乎弱不禁风,眼神却如蛰伏的狼一般,叫人心惊胆战。

    云起认出这便是与他有着云泥之别的大皇兄云謇。

    他一眼淡淡扫过,他们便如羊一般乖顺。

    “大皇兄!”

    “你们倒是好本事!先生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再叫我看见你们欺辱兄弟姐妹,别怪我不客气!”

    那群兄弟姐妹便一个个悻悻离去。

    云謇行至云起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有鄙视,亦没有同情,神色始终淡淡。

    他道:“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努力变强。没有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这句话落在云起心头,渐渐掀起涟漪,他咬了咬牙,



第四十四章 杀人越货,瓮中捉鳖
    高兴城正西街,卖糖火烧的小摊儿前,王御医站定了脚步,脸上却是有些不可置信。

    顾知晴说她初入云阳路过这里时,曾在这里买过一回糖火烧,摊主是个神态可掬的中年男子。

    她说如今很是想念那个味道,叫他出宫时看一看那个小摊儿是否还在,如果在,便为她带五个回去。

    原以为好几年了,摊主或许早就搬走了,却不想竟还在这里。

    王御医从袖中掏出顾知晴给的银钱,犹豫片刻,递了过去,道:“五个糖火烧!”

    他其实是不知道价钱的,但顾知晴特意交代了,不能问价,虽不知到底有何用意,却还是照做了。

    摊主瞅了瞅王御医掌心的银钱,那上面不多不少刚好十个铜板,他眼睛渐渐眯起,抬眸看向来人,脸上带着温和无比的笑。

    “好嘞!您稍等!”

    若是有熟客,便会惊奇,摊主今日的糖火烧,做法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今日的糖火烧,没有糖!

    而且,十文钱根本就买不到五个糖火烧,那摊主却一个字都未多说。

    待王御医走后,摊主又将银钱掏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即收拾了摊面,脸上随时憨态可掬的笑容也变得肃然。

    翌日,顾知晴收到糖火烧后,只是掰开看了看,见着并无糖色,笑了笑便放在一旁。

    糖火烧无糖,是曾经约定好的暗号,代表宫外已收到消息,随时可接应。

    她特意将云起叫来跟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千帆,以后,若父皇来了,你便乖乖在偏殿玩耍,不要惹他生气,好吗”

    云起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愿意叫顾知晴一个人面对洪武帝,但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愣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顾知晴对洪武帝格外的殷勤,似乎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芥蒂。

    洪武帝终日阴沉的脸也渐渐放晴,连带着对云起也有了些好颜色,与顾知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两年的亲密无间。

    洪武十四年十月初五,小雨淅沥,凉意已渐渐入骨。

    长宁殿中,顾知晴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形销骨立,她抑制不住地一阵咳嗽。

    云起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母妃,你的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顾知晴缓过气来,亲自为云起换了一身不大起眼的衣裳,又在外面罩了一件成色极为普通却十分暖和的披风。

    “千帆,你听母妃说,今晚我们就可以回天楚了,等到宫里走水了,半夏会送你到宫门,宫外有人来接你,记住,接你的人里,为首的是个笑眯眯的中年男子,他叫唐羽山,千万不要认错人了。”

    云起却是皱起了眉头:“母妃,为什么要半夏姐姐送我走,你呢”

    顾知晴无力地笑了笑:“母妃先拖住你父皇,等他放下心了,我便再来寻你。”

    倘若,洪武帝对云起能如云謇一般上心,顾知晴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

    她将出宫玉牌交给半夏,眼底郑重无比。

    “半夏,千帆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他送出宫,这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这玉牌是又一次利用了王御医才得来的。

    近日,王御医复诊,顾知晴很是郁郁寡欢。

    她对着陶姑姑呢喃道:“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我到了云阳这么久,还未出宫去看看,很是遗憾,也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话却是说给王御医听的。

    果然,没过几日,洪武帝便给了她一块玉牌,并说:“朕瞧你近日精神很是不好,王御医说出宫走走许对恢复身体有好处,朕没有时间陪你,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了,朕再拨几个侍卫与你。”

    她利用了王御医的善良与对她的好感,并且十分清楚地预见到了事发之后,他要面临的处境,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顾知晴想,她这辈子最有愧的大概便是王御医了。

    可即便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如此做。

    王侑初,对不起了!

    欠你的,我顾知晴这辈子还不起了!

    倘若有下辈子,你一定要离我远远的!

    酉时末,南边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突然着了火,火势之大,将临近的几座宫殿都点着了。

    宫里一时乱作一团。

    半夏早已换上了小宫女的衣裳,趁乱带着云起往北边的城门而去。

    将将行至宫门,不远处行来的侍卫却时不时地望他两眼,似乎有些认出他来。

    即便多年以后,他都清楚得记得,那几个侍卫在长宁殿外守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他们似乎认出了他,却又没有上前将他带回去。

    云起看到,宫殿的立柱之后,正侧身站了一人,那露出的衣角,同上次云起见着云謇身上衣裳的花纹一模一样。

    他正与那几个侍卫说着什么,侍卫们一脸为难,却还是走开了。

    云起第一次踏出了宫门,淅淅沥沥的小雨覆在身上,冰冷刺骨,但他的身心都是激动的。

    宫外的世界很不一样,似乎连呼吸都要清新许多。

    他终于可以远离那个吃人的皇宫,却也从此踏上了漫漫归途。

    高兴至定安,快则半月,慢则月余,而这条路,云起生生走了半年。

    在这半年里,再如何乔装改扮,也改变不了他的身量,他遭遇了数次暗杀,与阎王数度擦身而过。

    初初遭遇刺杀,刀光剑影不断在眼前晃来晃去,热血溅在身上,他尚吓得嚎啕大哭。

    次数多了,他的眼里便只剩下倔强与冷漠,也渐渐明白,顾知晴说的来找他,只不过是骗人的,她出不来了!

    宫里早已传出容妃病逝的消息,打那以后,小小的云起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一路厮杀过来,原本十好几人的精锐护卫队,只剩下唐羽山一人,而他早已负伤不轻,只要再来一次,他便撑不住了。

    冬日早已过去,夏日的太阳似乎要将人烤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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