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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狼山玉
“小孩子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一听这话,长离顿时不高兴了,头一歪,一条赤红色的发带垂到了颊边,自添三分媚意。但是长离此时的表情和语调和这股媚意浑然不搭。
“谁要来这里啊!!我不过是误打误撞!我!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谁的小孩子!”
“停。”吟娥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手势,用一种清清冷冷但长离听来就直冒火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我知你不喜欢我。但我比你年长三岁,按理来说你也该尊我一声姐姐。”
长离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吟娥一点冰凉点在唇上然后滑入了口中,触津即融唇齿生甜。
“这是我送你的果糖,听闻方沐姐姐说你喜食草莓。我特意做了些草莓口味的送你。”吟娥略带趣味地看着长离此刻的表情,“眼下,你是不是该说一声多谢姐姐?”
见长离不语,吟娥又很没眼力劲的补了一句,“方沐姐姐识礼守矩,你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难道连这点礼数都没有么?
长离两手一叉腰,生生将一双狭长凤目瞪得滚圆。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吟娥简直太不像话了!污蔑她就算了怎么可以带上苏方沐!苏方沐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这样!
长离沉下神色,心生怒意,转而为火。一股烫感自掌下几欲喷薄而出之时,长离迅速回过神来,握住了掌心,硬生生将那股焰火逼了回去。不可以这样!安宁村之时便是因为自己一时怒火攻心焚了理智,这才让这火焰不受控制的伤到了人,害得苏方沐被迫背井离乡,来到这罗城艰难求生。长离咬住牙,努力忍下这股怒意,她绝不可以再连累苏方沐第二次!
吟娥见一向骄躁跋扈的长离竟然平息了怒气,心中若有所思。
“谢谢姐姐。”长离破天荒的居然对着吟娥小小地行了一个礼。再不多话,转身便走。
吟娥看着长离远去的背影,眼中说不清情绪。只将手上的素绸团扇轻轻摇动,拂起两鬓垂下的发丝。
长离有些恍惚,在平息完怒火之后,她仔细思考着吟娥刚才说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觉得吟娥是故意激怒她的,但是至于吟娥为什么要故意激怒她,思考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于是她将一切原因都归结于吟娥这个人脑子有病。
这么想着长离豁然开朗了,她觉得这个原因简直驱散了她这么多天的郁闷之情。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计较啊。更何况这个吟娥说她比长离大三年,哪有和比自己老的人计较的道理……等等,长离脚步一顿。
那个吟娥说她比自己大三年,也就是吟娥今年十六岁?可是苏方沐说过,她妹妹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只有十三岁……那这个吟娥,应该就不是那个吟娥喽?
长离觉得自己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好像什么都是没有问题的。正纠结间突然一声惨嚎打断了她的思路。
“啊——师父!!师父我错了师父,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呜呜……”
啊!那不是上次拿白芷换给她的小伙计吗?长离心中诧异,不觉捏紧了拳头,挤到人群中想看看药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铺子里好脾气的大夫难得气得满脸通红,他小幅度地卷起了袖子,一双常年握笔开药方的手里握着一把戒尺,正一下一下地打在小伙计的屁股上。
那趴在长椅上的小伙计两只手蜷起,青筋毕露。额头上渗满了汗珠,可见被打的痛极。
“为师是同你说过鸑鷟,但那是传说中的神鸟,我等凡俗之人有几人能有缘得见?你不问来由不辨真假,便将那染了色料的雉毛收下,白白费了一斤白芷!”大夫平日里读的是医书,提笔写的是治病良方,何曾这么气愤的训斥过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得将一股“孺子不可教也”的懊恼之情寄托在戒尺上发泄出来。
“啊!!师父师父您别打了师父!!!啊!!!”
小伙计被打的面无人色,他一旁的师兄跪在地上,显然已经求过情但并无效果,他只能跪在师弟身旁等待师父心软。
长离看在眼里难受的不行,她一咬牙,走出了人群。
“不要再打了!”
那药铺的大夫停了动作,三双眼睛齐刷刷射了过来。只见长离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一双凤目中尽是坚定之色。
“你是?”
长离没有回答大夫的话,她抬起眼睛,往日的暴躁幼稚顷刻间荡然无存,“我……就是骗了您徒弟的人。”
“苏姑娘,我来取我家小姐定的那几盒重绛口脂了。”
苏方沐忙将那体面的妇人迎进门来,这妇人是罗城珠宝富商的正房妻子的贴身仆婢,也是苏方沐店中的大客户,苏方沐不敢怠慢。
“就在这儿呢,早就备好了。您验验?”苏方沐将那些装着重绛的精致瓷盒置于托盘上,轻轻搁在了那妇人面前。
“呵呵,你家的胭脂啊我从来都是一百个放心。不过因着是给我家小姐用的,所以规矩还是不得费啊,苏姑娘莫要介意。”妇人说完,便取了工具小心的开了一盒开始验口脂。
苏方沐在一旁笑笑不说话,妇人刚才的话听似爽朗,但是苏方沐明白,这话中处处透着大户人家的精细与严苛,强制的意味浓的不能再浓。不过她虽然心里略觉不舒坦,但是也只能吞了往肚咽。
这令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长离,若是长离在,凭她那傲骨嶙嶙的性子,怕是早就掀桌子指着这妇人大吼要买就买不买就滚了吧?
“苏姑娘想什么呢?”早已验完口脂的妇人看着苏方沐嘴边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疑惑的问。
苏方沐察觉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笑笑,“方才不知不觉想到我家长离了。”
“原来如此。”那妇人略微凑近了苏方沐,面上带了一丝说趣的神情,“不知道苏姑娘知道么,你家长离最近在仁心药铺帮工呢。”
“什么?”苏方沐一惑,“她去药铺帮工了?”
“是啊,那仁心药铺的老板娘是我的金兰姐妹,我前些日子帮小姐去抓药,凑巧遇见了,便闲谈了几句。她说你家长离似乎和大夫请求,要在药铺里帮两个月的工呢。”
苏方沐一滞,那妇人后来絮絮叨叨说了什么她也无心去听了。她只心中如冰泉乍破暖浆崩流,竟有种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感觉。
她的长离已经学会自己去弥补犯下的过失,再也不是遇到事情只知道躲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了。





长离(gl) 第十七章 黛裳翎扇北狄客
苏方沐一滞,那妇人后来絮絮叨叨说了什么她也无心去听了。她只心中如冰泉乍破暖浆崩流,竟有种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感觉。
她的长离已经学会自己去弥补犯下的过失,再也不是遇到事情只知道躲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了。
“苏方沐,你为什么今天带我来这里吃饭啊。”长离有点忐忑地坐在罗城最大的酒楼里,这座酒楼名曰:巷深楼,所谓酒香不惧巷深,此楼便以其所酿的酒香飘千里闻名天下。
长离特别喜欢喝酒,但是自从小时候偷喝王婶家的酒被苏方沐发现后重罚一顿后就再也不敢碰了。她坐在巷深楼里,闻着满楼萦绕的酒香,有点躁动起来。
“苏方沐,你点了这么多菜,我吃不下的。”长离吸了吸鼻子,两眼放光淌着口水看着别人桌上的酒。
“老板,来一壶蔷薇露吧,淡些的。”
“苏方沐!!!”长离有点不敢相信,苏方沐居然真的给她买了酒。今天好像并不是自己的生辰啊。
蔷薇露注入琉璃酒杯,观如珠细泡浮浮沉沉,是文人雅客的喜好。巷深楼的掌柜讲究,自然是令楼中伙计都习了酒礼的。长离看着流光溢彩的杯子里一圈圈小珍珠般的泡泡,好奇的不得了。
“苏方沐苏方沐你看,好漂亮啊。”长离等了一会感觉苏方沐没有回答,便抬头一看,却见苏方沐只柔柔的看着她不觉一滞,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顿时拘束起来,“苏方沐,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苏方沐摇了摇头,“每次送你一点东西,你就会这么开心。真是个痴儿。”
长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询问似的看了眼苏方沐,见苏方沐点点头,便高兴地捧起琉璃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等着一股蔷薇清香溢满唇齿间,她才突然想起似的说:“哦!苏方沐,你今天是不是要在这里见一个客人啊?就是那个连定了五十份青雀罗黛的客人!”
“嗯,今天这桌酒席也是他定给我们的。说是这五十份青雀罗黛想要以不同香料制作,希望能够与我细谈。我见他定金便给了五十金,许是有诚意之人,便与他约在了这里。”苏方沐看了看楼梯转角处,有些疑惑,“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位公子怎么还没有来?”
正说间,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略低沉的笑声。
“你怎确定这客人定是男子?”
长离早就睁大眼睛看着苏方沐身后,而苏方沐转身一看也定在了当场。
正朝他们施施然走来的女子化着精致的流霞妆,两弯黛眉斗画长。一身深黛色的锦绣罗裙,行动间长长的拖尾上绣的九条绯红腾蛇如同活着一般缠绕成吉祥的纹案。一头乌发旋着盘成了高髻,髻上簪了九支赤玉钗。人尚在远处,一股气场就扑面而来。
长离脑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却不知道哪里熟悉。只得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
苏方沐倒是着实惊了一惊。她前些天收到一份订单,说是愿意以重金定制五十份青雀罗黛博家中美人一笑。见其信中言辞大方毫无拘谨之感,以为是出自哪位名门公子之手。却不料竟是位女子!
这罗城虽然女子的地位比其他地方高不少,但是出手如此阔绰的女子倒还第一次见。苏方沐暗暗疑惑,怪了,这罗城的官宦女眷少说也见了大半,却从来不记得有这一号人物啊。
虽然心中疑惑丛丛,但是苏方沐还是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连忙拽了长离一把,并对着那华妆女子深深一礼。“小女子苏方沐,夫人定制的青雀罗黛便是由我来做的。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我是噙香楼里教姑娘们舞艺的教娘,三教九流之人,苏姑娘不必行如此重礼。你唤我‘九娘’便好。”九娘将鹊翎扇合上,一手搭在膝上,举止间华贵优雅,完全看不出是青楼中人。
“我没有欺瞒苏姑娘的意思,之前信上所言,这五十份青雀罗黛想要博取美人一笑实是不假,噙香楼中的姑娘虽日日光鲜明艳,心中确是苦楚万分,她们身为下贱,命比纸薄。很少有事情能让她们真正开怀的。”九娘垂下眸子,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凄楚之色,“我是从北狄来到罗城的,我明白她们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北狄凶水中暗无天日的那些日日夜夜,完全看不到希冀一般。噙香楼里的姑娘都是我的徒弟,我的姐妹。所以这批青雀罗黛便是送给她们的。我相信苏姑娘的巧手定不会让我失望。”
苏方沐听完后心中酸楚,想来自己其实尚是幸运的,虽然有苦有累,但是放眼回路,自己还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去活,不需要成日看着别人的脸色,在这红尘之中浮浮沉沉身不由己的活着。
“九娘放心,我会用些解郁的花料,放入罗黛粉中。”苏方沐笑着道。
九娘面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只礼节性地对着苏方沐笑,“苏姑娘有心了。”
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的长离这时有些怔忪,突然很没有来头的说了一句。
“你说你来自北狄,知道那凶水的滋味?”
轰的一下,一桌的珍馐佳肴骤然被埋在了一片火焰之中,火舌拼命向四处延伸,见物就卷,逢物便焚。霎时间,整座巷深楼陷入在了一片汪洋火海之中!
火光中,长离看见那九娘的那双眼睛幽幽地看着自己,不见悲喜的眼中透出一瞬猩红色的光。
苏方沐看了眼坐在一边很久没有说话的长离,淡淡开口:“你今天是怎么了?”
巷深楼的火的无疑就是长离放的,所幸没有人受伤。但这不是苏方沐没有责备长离的原因。按照从前,长离纵火苏方沐一定是会狠狠罚她,只是今次苏方沐明白,长离似乎从看到九娘开始就有点魂不守舍。
“那个九娘,你见过?”见长离没有说话,苏方沐继续耐心地问道。
“苏方沐……”长离有点呆呆的,两只眼睛里难得没有一点神采,“我看到那个女人,好不舒服。我总觉得她,不是好人!”
苏方沐一笑,却在见到长离认真的表情的时候,把笑容收了起来。
长离呆呆的张大着眼睛看着苏方沐,“她说她叫九娘,说自己来自北狄……北狄,这个地方我知道,是一个古老的部族。这个部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长离很痛苦的抱住头,“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东西!然后北狄那个地方,的确有一处名叫凶水的地方,她说北狄凶水,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的,她难道……?”
话未说完,便落入了苏方沐温柔的怀抱,苏方沐将她搂在怀里,暖声抚慰,“长离不要怕,我在这里呢。”
“苏方沐。”长离的声音里像是带上了一些哭腔,听得苏方沐心中酸涩,搂紧了长离的身体。长离缩在苏方沐怀里,有点发抖地说:“苏方沐,这是多么可怕啊,这是多么可怕啊!”
苏方沐将下巴轻轻抵在长离发顶,一只手轻轻抚着长离的背。她知道这样的动作能使长离放松下来。
月色拂照着整个人间,透过窗棂撒在了二人相拥的身上,小小的阁楼中轻轻响着苏方沐一遍又一遍暖声的安慰。
我的长离,无论前路几何,你都不用害怕,因为有我在呢。
我会一直都在。
“你去见苏方沐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你?呵呵呵。”说话间,坐着的女子手上一抖将手上的鹊翎扇抖开,似笑非笑。“这话应是由我来问。你明知道长离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立着的女子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表情,但是那白罗袖沿下因为手掌攒紧而一根一根青筋毕露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你以为你能够阻止我?呵呵呵。”九娘起身,长摆连带着九条绯红腾蛇似在缓缓游动。她一步一步走到那白色身影旁,将身体贴到毫无缝隙,然后伸出舌头在那不染一丝凡俗的俏脸上舔了一口,明显感觉到怀中身子一颤,九娘这才满意的放开了那具令她夜夜迷醉的身体。
“别忘了你和我定下的约定。”九娘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色,言语间,将那柄鹊翎扇子一根一根合拢。那鹊翎扇粗看还好,细细一看,只见鹊翎之上竟然沾着新鲜的血痕。淡淡的腥气蔓了一室,“你要的我都满足你了,现在是不是该还我些什么了?”
“……”白衣的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僵直的身体就像是无声的抵抗。
“哦,我明白了。”九娘似乎想到了什么,拿了扇子托住白衣女子的下巴,硬生生逼她侧过脸来。看着那早已泪流满颊的脸,九娘伸手轻触她眉间那朵素色的梨花花钿,嘴角斜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个苏方沐,是你的姐姐嘛。”




长离(gl) 第十八章 缘何相见便相知
“别忘了你和我定下的约定。”九娘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色,言语间,将那柄鹊翎扇子一根一根合拢。那鹊翎扇粗看还好,细细一看,只见鹊翎之上竟然沾着新鲜的血痕。淡淡的腥气蔓了一室,“你要的我都满足你了,现在是不是该还我些什么了?”
“……”白衣的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僵直的身体就像是无声的抵抗。
“哦,我明白了。”九娘似乎想到了什么,拿了扇子托住白衣女子的下巴,硬生生逼她侧过脸来。看着那早已泪流满颊的脸,九娘伸手轻触她眉间那朵素色的梨花花钿,嘴角斜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个苏方沐,是你的姐姐嘛。”
吟娥“噗通”一声跪在了九娘跟前,九娘看她这般,不怒反笑。“你还是和我当年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倔,不过那有什么用?”她用鹊翎扇挑起吟娥的下巴,微微一侧头,目露不屑,“人类,不可能仅凭一身傲骨就能活下去的。”
吟娥咬着唇不做声,九娘似乎突然来了兴致,“话说回来,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那个长离么?她霸占了本该属于你的温情,可你现在居然为了她宁肯忤逆我。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吟娥缓缓将清如冰泉的目光挪了过来,其中凄婉,看的九娘这般妖类竟也呼吸一阻。
“她是我姐姐护着的孩子。”
心似蛛丝网,中有千千结。她从小到大最敬畏甚至最爱慕的姐姐,用自己的一切守护着那个孩子。她调查过长离,没有调查出那番迷离身世,倒是牵出了她姐姐对那孩子的一片深情。她那个淡如远岚的姐姐,何曾有过那么宠溺的目光,何曾为了谁宁愿安土重迁,何曾为了一个人竟然愿意投以自身的一切。
她恨长离,那些宠溺那些温情本来都应该属于她的!凭什么一个不知道来路的野丫头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剥夺走一切,凭什么不论那个野丫头纵火伤人,骗取药材,掀起滔天的祸水,她的姐姐都可以一笑了之,然后压下委屈自己收拾残局?!凭什么在她被拐到噙香楼里日日备受折磨,与妖类定下契约后夜夜含泪受辱之时那个丫头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但那又有何用?长离……是她姐姐护着的孩子呀。
她可以气她可以欺她却终是不忍害她。
九娘早已离开了,吟娥从怀里小心地取出了一只白瓷的杯子,那杯子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形状。她淡粉的唇角微微扬起,狼狈粘在唇边的发丝轻轻垂落。姐姐,终究还是喜欢她这个妹妹的吧,不然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略带挑衅的话语,就真的为她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杯子呢。
“把一切都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原谅我的。姐姐……姐姐……”吟娥颓了身子,将那只小兔茶杯紧紧地攒在手心然后贴在了心口的位置。
清寂的月色透过梨阁的窗棂悄悄洒在了那袭纯白的罗裙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滑,她将头埋在了臂弯里,抱着膝盖无声地抽咽。真是……可恨,她苏吟娥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尹姬姑娘?”苏方沐看见来人后略显惊讶,随即牵起吟娥的手往内堂拉去,随口向一脸敌意捣着花料的长离嘱咐了一句,“长离啊,一会有客人来你就来内堂告诉我。”
没顾长离那声无比不情愿的“哦”,苏方沐早已将人带到了内堂,取出新买的铁观音,就想泡给吟娥喝。
吟娥的眼睛有点肿,一头发丝略微有些凌乱,苏方沐见她这样,不觉轻笑出声。“发什么呆呀,你快替我看看,我这式‘观音入宫’可得你真传?”
吟娥张了张口,却又不敢说出口,一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搅,不时憋得双颊浮起了淡红。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站起身——
“苏吟娥拜见家姊。”
说罢长袖一拂,对着苏方沐笔直跪下,然后俯身叩首行了一个大礼。
苏方沐整个人如遭雷劈般立在原地,一室铁观音的清香也宁不了她此刻波澜涌动的内心。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竟然就是她苦苦寻找了七年的妹妹!
吟娥直起身子早就清泪阑干,看着苏方沐脱口喊出了她在心中喊了无数遍的称呼,“姐姐!”
苏方沐被她一喊,身体颤了一下,她微微阖动着唇瓣,垂在两边的手指紧紧抓着鹅黄的布料。眼中闪烁,惊乱了一池涟漪。
她颤抖出声,“吟娥……真的是你……”
“是我啊姐姐,我是吟娥。”吟娥早已泣不成声。
苏方沐一个脱力也跪在了地上,紧紧搂住了吟娥细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北冥幽坛
水底幽幽不见光明,唯一一点青色的烛光在随着波势摇曳,映出坛下凶兽狰狞的面目。玄衣披发的神君倒也不惧,他就是最近几天有点郁闷,那群凶兽已经围了自己的地盘有些天了,却不见动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执明兀自落下了一子,闷闷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问了你们那么多问题,你们一个问题也不回答。有什么意思?”
他自顾自地又落了一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指着棋盘,“我已经有决心可以赢监兵了,但是你们!”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你们把监兵困在岐山,导致我都不能赢她,因一己私欲就坏别人兴致,难道就是你们的意思?!”
坛下的那些狰狞的面目似乎更加狰狞了一些,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都听闻北冥海底的玄武神君法力无边,可通幽冥,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贸然攻击。却不料这玄武神君生性慢悠悠的,说一句话走一步路可能就耗掉了一炷香的功夫,这么耗下来,谁都吃不消。
这不,那个磨人的神君就开始耗时间了。
“你们可听闻过那射下九只金乌的羿?”高坛上的执明正襟危坐,一头乌发散在肩上,一点青烛将原本就颀长的身形拖得更长。
“当初十日耀天,人间苦不堪言,又有妖类作恶人间。羿不负众望射落九日,又斩杀妖物于北狄。是除恶的大英雄啊。”执明舒然不动,明明暗暗的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当初被斩杀的妖物中,有一只被囚禁在了北狄凶水之中。”
正当众凶兽不耐烦间,高坛上突然传来的一句话,霎时令他们的身体寒了半截。
“你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的事,我全知道。”执明微微抬起头,光线忽明,映出了那一双如北海般幽邃的眼睛。
“姐姐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听来尽是些匪夷所思,怪力乱神之说,但确确实实都是真的!那妖怪令我速长三年,助我夺取了花魁之位是真,她要挟我与她做交易试探长离亦是真!我虽不知她究竟为何要寻找长离,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长离被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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