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言

听到这话，红菱有些好奇，眼睛里也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目光。“真是稀奇，你也会有热血冲昏脑袋的时候。”
莫凡失笑地耸了耸肩膀，没想到自己在红菱眼里会是这样的一种人。忽然间，莫凡想起了一句话：我以为你刀枪不入，你以为我百毒不侵。
夜晚，莫凡从驿馆出来，眼前的街道果然和那天所见的一样，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丝毫没有半点生气，昏暗的夜空下，莫凡站在驿馆门口，偶尔一阵热风吹过，整个街道有种说不上来的死寂。
诚如红菱所说，一直到此刻，梅琳等人都不曾再回驿馆。不过莫凡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相反的，此刻莫凡更想去神殿看看。
从理论上来说，莫凡是一个绝对的路痴，就算手里拿着地图他也会迷路。饶是如此，莫凡却有着让人羡慕的记忆力，但凡走过一次的路，他就绝对不会忘记。
顺着街道，莫凡还未走近神殿，就已经看到远远的塔楼上的火光。莫凡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从偏僻的街道出来后，眼前的一幕让莫凡惊呆了。
这一刻，整个图拉城的人仿佛都聚集在了这里。市民们虔诚地跪在神殿前，远处的高塔上，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手里捧着一本古典大声地念诵着经文，两边的火炬熊熊地燃烧着。正后方，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被固定地墙壁上。随着经文的念诵，墙上那幅图阵渐渐发出一种暗红色的光芒，红光犹如流水般在图阵的纹路上流淌着。
很显然，那个男孩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那些诡异的红光将图阵完全充斥后，墙壁陡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男孩的身体渐渐的没入黑洞中，直至最后被完全吞噬。
祭献！莫凡的身体有些颤抖，竟然是祭献！莫凡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这群俯首而拜的愚民，竟然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祭献了！
也许，不了解秘术的人，会把祭品和祭献搞混淆了。认为说祭品就是用来祭献的，其实不然。所谓的祭献，源于九州的巫术。按照如今的秘术理论，世界上所有物质都是有一个恒定的量，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不可能永远的存活。这就是一个量的恒定。
曾经有人提出一个极端的理论，如果有一个婴儿诞生，那么在大陆上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去。也就是说诞生和消亡永远对等，这是量的恒定概念。秘术师无论是炼药，还是铸器都是根据量的恒定理论来实现物质的分解和再构成。
至于祭献，这就涉及到另一门学术，灵魂学。人到底有没有灵魂，至今无人能用一套完整的理论来解释。然而，事实是，人类死后，确实会产生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即使是最顶尖的秘术师也无法对其进行解读，所以也被人泛指为灵魂。
而祭品，所付出的只是血肉，以秘术理论来说，是将人的血肉分解成能量，用这些能量来构成某种物质，但是被用来当作祭品的人，还可以通过悼词吟唱师的祭奠仪式让其安息。但是祭献，却非如此，祭献不仅仅会分解人的血肉，对于人死后所产生的物质也会一并吸收，或者说，祭献更注重的是人类死后产生的物质。
前者，只是一种抢夺。而后者，则是吞噬！
这就像一个人被杀死后，还被鞭尸，然后尸体被分解成若干份丢出去喂了野兽。最后这个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他的亲人连为他建一座坟墓都成了奢望。
愚民！莫凡恨得牙齿咯咯作响，这就是愚民！如果说莫凡此前对图拉城的人还存有半点同情的话，那么此刻，莫凡只想把这些人全部杀光。
然则，偏偏就是如此惨无人道的祭奠，却让台下的市民兴奋不已，看到那个男孩被完全吞没后，台下的这些市民竟然齐声赞美，那些原本极为华美的赞词此刻在莫凡听来是如此的不堪入耳。
人类竟然可以愚蠢到这种地步！莫凡第一次有了想要屠城的念头。
就在莫凡气昏脑袋聚集灵力时，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肩膀。莫凡下意识地惊醒过来，转过头一看，身后那个人竟然是之前夜探图拉城时遇到的那个武士庞洛。
“嘘！”庞洛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莫凡拉到不远处的一处暗巷里。
“怎么是你？你没离开图拉城？”在这种地方遇到庞洛，莫凡觉得有些不可思意。
“先离开这里。”庞洛拉着莫凡向巷子深处跑去，一直跑到一处偏僻的房屋的后门处，庞洛才停了下来，很有规律地敲了三声门。小门打开，一个中年人一把将庞洛拉了进来，见状，莫凡也连忙跟了进去。
夜空下，漆黑的屋子隐隐约约地还是看到一些人，莫凡有些莫名地问道：“怎么回事？”
“介绍下！”庞洛拉着莫凡走到院子当中，说道。“我原本是图拉城城主的贴身侍卫，这里的人原本是城主亲卫队的顶尖护卫。”
漆黑的院子里，莫凡看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也很难看清楚这些人的相貌，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这些人胸前都别着一块银色的徽章。
反抗组织？莫凡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之前，城主被迫屈服，我们这些人死里逃生，于是便成立了这个组织。”庞洛解释道。
莫凡走近后仔细地看了看，整个院子里大约才只有二十个人。“真是个寂寞的组织。”
“恕我直言，你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莫凡低声说道。“图拉城的状况比你们想象的更为严重。就像你看到的，虽说之前你救了一个男孩，但是今天又有另一个男孩被祭献，你们不可能救的了整个图拉城。”
“我知道。”庞洛低声说道。“只不过，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莫凡有些失笑，这些人根本不清楚图拉城里发生的是什么。任何反抗组织若是没有当地民众的暗中支持，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为，所谓的反抗组织，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政治延续。然而，如今的图拉城不存在政治！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人里根本没有灵言师。在这种环境下，唯一可以翻盘的只有灵言师，莫凡自认没有这种实力，这里的武士更不可能有。
“既然是死里逃生，就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所谓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莫凡的话很刺耳，院子里的一些人已经忍不住想要拔剑朝莫凡砍过来了。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翻得起什么大浪。”庞洛按住身边的人，说道。“就连灵言师公会的分会会长都在一瞬间被消灭，我们这些人更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既然知道……”
“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什么都不做，那不是更没有意义？”庞洛站在莫凡面前，黑暗中，庞洛的目光却显得很是倔强。“我想请你帮帮我们。”
莫凡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你有。”庞洛连忙说道。“我听说过你们兰佩洛奇一族，你们是一个古老的部族，你一定有办法。”
莫凡哑然，兰佩洛奇一族只是当时他用来吓唬那些骑兵的，没想到这个家伙还当真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兰佩洛奇一族的人，只不过是当初借着名头吓唬人而已。”莫凡摇了摇头，如今的图拉城，就算是兰佩洛奇一族全族出动，也不可能有任何办法。
武力可以让政权消亡，可以让城池沦陷，也可以让整个图拉城寸草不生。但是，武力不可能让信仰破灭，尽管，这只是一种扭曲了的信仰。
“队长，算了，他根本不可能帮的了我们。与其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我们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莫凡循着声音仔细望去，一个少年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莫凡笑了笑，对于少年的话，莫凡并不在意，毕竟这是事实。莫凡自从听说了图拉城的状况后，就已经清楚，图拉城已经没得救了，他之所以执意要来图拉城，并不是为了所谓拯救这里的人，他没这种高尚的觉悟。
就像之前莫凡在神殿时对忧莉说的那句话：“能够救赎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会来图拉城！”忽然，庞洛低沉着声音问道。
“我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跟你们解释什么。”莫凡耸了耸肩膀扫了一眼面前这些看不清楚样貌的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恕我先告辞了。”说完，莫凡便向门口走去。
“慢着！”庞洛连忙叫住莫凡，道。“无论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只凭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
“队长！”
庞洛阻断身边的人，对莫凡说道：“请你相信我，我们可以帮到你，至少在图拉城，我们比你要有优势。”
莫凡轻笑了一声，拨开庞洛的手，向屋外走去。





圣言 第七十四章，设局
从庞洛那儿离开后，莫凡独自一个人都在寂静的街道上，嘴角不禁微微勾出一道弧线，“反抗组织！”其实莫凡并非不想借助庞洛那些人的力量，相反的，诚如庞洛所说的，在图拉城里，他们那些人要比莫凡有优势。
所谓的合作，说白了，就是两伙人为了某个共同的目的勾搭成奸。莫凡和庞洛那些人很显然是有共同目的，之所以会出现如今这种状况，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庞洛对于细则问题一概不提。
这就好比一伙人怂恿别人抢劫钱庄：“哥们，走，跟兄弟们一起抢钱庄去！”
谁会答应？很显然，谁若是答应谁就是二货。庞洛那群人刚刚所说的话无疑就是这个意思，莫凡怎么可能答应他？说白了，想合伙，那得先亮出自个的家底，要是自个一穷二白想玩空手套白狼，那别人也不是傻子，凭什么要一起干？
庞洛刚刚的那番话，简直就像是在一边捅莫凡的腰，一边怂恿：“老莫，瞅见前面那火坑没？赶紧的往下跳吧，放心，没问题的，有哥几个在后面给你撑腰呢！”
虽说莫凡确实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跳火坑了，不过莫凡想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会儿就算他跳火坑里被活活烧死，那也没有谁能管得着。再者，指不定莫凡跳下去后，一边被烧的乱蹦，一边还觉得挺爽，那也说不定。
话分两头说，莫凡这会儿想跳火坑，说到底那是莫凡自己乐意。指不定莫凡要是第二天一觉醒来不乐意了，那也就不跳了。而庞洛那些人是必须要要往火坑里跳，然则，刚刚庞洛想做的事情，其实是想将莫凡跟他们绑在一根绳子上。
世上没有谁的脑子是缺根弦的，更别谈莫凡这种成天琢磨着怎么把人家卖了，还能让人家替他数钱的人了。
所以，莫凡一口拒绝了庞洛。当然，莫凡这个在乌斯城北镇跟尹苏装了八年孙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为拒绝而拒绝。相反的，刚刚那那个漆黑的院子里，莫凡的那几句话，却有着很深的试探。
庞洛被拒绝后，只有两个可能，一种就是该干嘛干嘛，就当今夜谁都没见过谁。另一种，则是再来找莫凡。但是，如果庞洛再来找莫凡，这中间的名堂就大了。这也就是莫凡试探的目的。
从刚刚的那些人对庞洛的称呼来看，很显然的，庞洛是那伙人的头儿。莫凡想要试探的则是庞洛这个头儿到底有没有威信，或者说，庞洛这个头儿一个命令下来，下面的人能不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替他卖命。要是不能，甚至阳奉阴违，莫凡还不如一个单干来的利索。
这也就是莫凡的第一层试探，如果庞洛这个头儿说话不硬气，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庞洛也没法来找莫凡，毕竟这是一个组织，不是一群占山为王的盗贼。任何一个决定，都一定会是有着组织里超过大半人数支持的。若是庞洛这个当头儿的不够硬气，那么莫凡也就当今夜没遇见过这伙人。
另外莫凡还有一层更深的考虑。所谓的合作，所谓的结盟，如果他和庞洛结盟成立，那么，究竟是谁结谁的盟？换而言之，就是谁来当这个盟主。若是让莫凡做庞洛的马前卒，除非莫凡脑子坏掉了。
刚刚莫凡得知庞洛这伙人的身份后，就已经清楚，这伙人成不了气候。一个反抗组织，不考虑着如何改变现有的境况，反而在一些细微末节上瞎耽误时间，竟然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若是这种组织能够有什么作为的话，那就是老天瞎了眼。
虽说刚刚庞洛话里隐约有着只要莫凡答应帮忙，那就以莫凡马首是瞻的意思。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莫凡之所以刚刚一口拒绝了庞洛，就是吃定了庞洛，吃定了庞洛会来找他。但是，刚刚莫凡那番话，已经挑起了庞洛手下那些人的火气，如果庞洛想要来找莫凡，显然只有先解决了他的内部矛盾。
虽说莫凡刚刚看起来好像是轻描淡写的拒绝了庞洛，实则，其中的用心之深，是庞洛那些只知拔剑拼命的草莽武夫永远都揣摩不到的。
莫凡从来没指望庞洛这伙人有什么战斗力，除非他们这伙人里有着修为已入化境的巅峰武士，显然，这根本不可能。最后莫凡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的拳头。这就像两国外交，甭管这使臣的嘴巴多么利索，要是没有可以让对方忌惮的军力，真把对方说光火了，人家直接割了这使臣的舌头用盐码起来放到冬天下酒。
莫凡所需要的，只是这群人所拥有的“地利”，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之前白天时，莫凡就算是想去神殿，都要请当地人带路，如果未来真的只靠他一个人，莫凡自己都觉得前途渺茫。
回到驿馆后，红菱听说这件事后，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若是莫家的那些人得知这件事，估计他们的肠子都能悔青了。”
看着面前老神在在的莫凡，红菱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想之前在北镇时，你还只是个有点坏水的小鬼而已。这才出来多少日子，都已经快变成一个阴谋家了。”
“这样不好吗？”莫凡反笑道。“你不是一直说我不够成熟吗！”
红菱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没什么好或者不好的，只是感慨而已，明明之前是一个偶尔还会显得有些可爱的小鬼。”
对于红菱这番话，莫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如今回望之前在莫家，自己还是太幼稚了，那时候冲动之下，自爆灵源，白白受了那么多苦。想到这，莫凡又笑了起来，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这么做，即使遇到红菱，也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
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莫凡。”忽然红菱的声音变得有点严肃起来，“老调重弹，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跟我去九州吧，你无需自卑，回过头看一看和你同龄的人，你足以自傲了。”
看到莫凡笑而不语，红菱继续劝说道：“你若是想管流苏国的闲事，那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朝绝路上逼。”
红菱的话说到了莫凡的心窝里，尽管莫凡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虽然嘴上说是想管闲事，其实这只不过是莫凡自己哄自己罢了，如果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么一点原因，那么想要解决图拉城的问题，莫凡有若干种办法，而且每一种都比现在的决定更理智。
莫凡之所以现在不愿意跟红菱去九州，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内心的自卑。越是成长，越能够察觉到自己和红菱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直以来，你就好像拿着一根鞭子在我后面抽打着，逼着我向前看。今天，怎么又劝我停下脚步去看身后的人了？”莫凡笑着问道。
红菱哑然，虽说莫凡的语气很轻松，偏偏就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在红菱听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是啊，这可不像我。”红菱自嘲地笑了一声。
看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红菱许久都没有说话。中意的就是他这种决不言败，永不认输的固执，哪怕跌的浑身是伤，也会重新爬起来继续向前。只是，看着这样一个小鬼，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疼。
……
第二天清晨，莫凡有些愕然地看着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庞洛，似乎是没有料到庞洛会如此急切，一夜的功夫，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他了，而且还是冒着风险跑到驿馆来找他。
一时间，莫凡失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求你救救图拉城！”这一次，庞洛已经从之前的“请”变成了“求”，略微沙哑的声音让莫凡也有些不忍。
“我又不是弥赛亚，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们。”莫凡摇了摇头淡笑道。
“可你是灵言师！”庞洛连忙说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没想到你还深谙九州兵法，施以夷之长技制以夷吗？你倒是挺会打算盘。”莫凡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不过你误会了，我只是个中品言术师而已。”
很显然，庞洛这个心思单纯的人根本不是莫凡的对手，此刻已经几乎是被莫凡牵着鼻子走了。在庞洛恳求了许久后，似乎是感觉到铺垫差不多已经结束，莫凡也就坡下驴道：“好吧，不过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此刻，庞洛哪里还敢再讲什么，连忙感激道：“只要你愿意帮我们就好。”
听到这话，莫凡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诚然，对付这样一个脑子一根筋的人，着实没有任何成就感。莫凡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道：“图拉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你也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吧？”
看到庞洛欲言又止的样子，莫凡摆出一副厌烦的样子，说道：“别跟我说只是邪教而已。既然你都已经准备玩以夷制夷了，那也应该清楚，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闻言，庞洛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不禁流露出无奈。“这件事说来话长了，这要从流苏国的灵言师说起。”




圣言 第七十五章，内幕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莫凡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哦？流苏国的灵言师？”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庞洛有些沮丧地说道。“这是一年前的事情，有一次我例行向城主汇报城内的一些事情，当时没有见到城主，说起来也很巧合，我也是正好瞄到了城主放在桌案上的一封信，信里提到了一个可以将流苏国的灵言师实力大幅度提升的办法。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信里没有提。”
此刻，莫凡的眼睛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之前你曾经提到，似乎流苏国的公主莉莉安跟图拉城内的事件也有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也是猜测。”庞洛苦笑了一声，说道。“本来那封信里的说法，我也没有放在心里，毕竟虽然我不是灵言师，但是，当年我也修炼过灵言术，修炼了很多年都没有进展，这才转而成为武士，我自然深知修行灵言术的难度。若是灵言师那么轻易就能造就的话，那也不可能在大陆上享有很高的待遇了。结果，那封信的落款却是莉莉安公主。后来这事情过去了半年都没有什么动静，几乎我都快忘记了，直到数月前图拉城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当时城主大人那种极力抗拒的态度，我这才联想到会不会就是之前莉莉安给城主大人那封信里提到的策略准备实施了。”
“策略？具体是什么？”莫凡心中一惊，果然，自己没有猜错。此刻想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没有流苏国皇室的支援，图拉城内的事情不可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但是，莫凡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如果这些事情就是流苏国皇室一手操控的，那么流苏国的国王为什么还要请人来图拉城寻找莉莉安？这样的话岂非是多此一举？还有梅琳的行为，也无法解释。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封信里只是大概的提了一下，可能城主大人和公主殿下早已联络很久，我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一封信。不过从城主大人的态度来看，这个策略应该是有着很大风险的。如今看来，信里所提到的方法，可能就是利用人的生命来提升灵言师的实力。不过，这也没法解释。”说到这，庞洛自己又反驳自己。“毕竟，图拉城城内并没有灵言师，除了灵言师公会的人，不过那不是流苏国的人。再者，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你还有梅琳殿下他们，再也没有灵言师来过图拉城。”
莫凡有些意外的看着庞洛，没想到这个胖子的心思比想象中的要细腻很多。莫凡咧开嘴角，笑道：“你怎么没有想过，有可能我们就是那一批需要来提升实力的灵言师？”
说到这个问题，庞洛忽然笑了起来，道：“很简单，你不是流苏国的人。这件事既然做的如此隐秘，那么第一批来提升实力的灵言师必定是皇室最信任的人，也一定会是流苏人。不可能会让你这样一个其他国家的人掺合进来。”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真是无懈可击的推理！仅仅凭借一些信息就能猜到这么多事情，这个胖子倒是挺粗中有细的。
“请恕我冒昧。”莫凡忽然说道。“阁下身为流苏**人，身为图拉城城主亲卫，享国之俸禄。你想过没有，你和你的手下那些行为，其实是和流苏国的皇室作对。”
庞洛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虽说我是流苏国的军人，同时，我更是一名武士。所以，我无法接受牺牲普通人的性命换来的利益。我之所以加入军队，不仅仅为的是名利。”
庞洛指着胸前的那枚银色的徽章，说道。“这枚徽章是我们流苏**队的标志，这枚徽章代表着牺牲。发生战争时，我们这些人要为了保卫我们流苏国的国土而牺牲。在和平时期，要为了保护我们流苏国的子民而牺牲。但是，我不会对流苏国的皇室愚忠，更不会为皇室卖命。”
莫凡微微扬起嘴角，淡淡地说道。“整个流苏国都是姓帕尔法诺，你的理念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实则没有任何意义。你给流苏国卖命就是在给帕尔法诺氏卖命。”
“我明白，也许站在流苏国的立场上，我已经偏离了一个士兵的职责，就算未来被审判也是情理之中。况且，皇室的任何一个决定必然都是从流苏国的大局出发，我明白这一点。不过，身为一名武士，我无法接受这件事。”庞洛摇着头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