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下山

边从地上起身，边拍身上的土，嘴里不忘骂道：“就算是要教训，那也轮不着您动手吧？”实则，心中的潜台词是，你算个老几，老头子都不管我，你管的哪门子闲事？
华阳这厮，不仅没有过来扶我，还落尽下石了一句：“坏丫头，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得亏散逸与清风是自己人，方才的话语，若是落到他者耳里，只恐你这次，麻烦大了。”
随便发句牢骚不成吗，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若是有外人在，我又不傻，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岂能随随便便就敢说出？
虽则素来心直口快，时常说话亦是不过大脑，脑海中，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阶级等级概念，然，还是知晓，在凡间，皇帝老子是万万不敢得罪的，而帝俊老人家，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也罢，怪自个，怪自己和华阳素日口无遮掩惯了，养成了坏毛病，以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就胡乱开了口。
原来，即便就在华阳面前，有些话，亦是不能说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丢丢的落寞来，连带着，拍身上灰尘的手，亦是跟着停止了下来，僵在了半空当中。
或许，只因华阳素日里都是向着我，尤其是在这种大方面，而这次，他不仅没有向着，反倒还有一种怪罪的意味。
似乎，开始顾念他的想法，顾念他的举动了，若是放在以前，华阳会做出何种举动，压根不再我的考虑范围。我行我素惯了，不仅华阳，以前，与大师兄关系那般亲密，可都是从未考虑他的想法。
散逸仙人并未说错，老头子太过骄纵我，以至于让我没大没小惯了，从而，意识当中，才会没有什么等级的概念。然，即便如此，倘使要教训，也该是老头子先。
最可气的就是华阳，当真对我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直到此刻，都没有要过来的意味。<





女道士下山 187：张陵道（十八）
心里这一气哼哼，连带着下意识有了微微撇嘴的动作。今夜，虽则并非月朗星稀，但亦非星光灿烂，华阳这厮，眼睛贼尖，我这嘴角刚刚翘起，就被他察觉在了眼里，“坏丫头，你生气了么？”
“我小肚鸡肠，自然是生气了。”答着，将头偏向了一侧去。
这时，散逸仙人在旁插语道：“华阳，这可是你的不是了，连女子的心思都不懂，你一向处处让着她，如今当着他者的面，数落了她，她不生气才怪。还不过来哄哄她，省得她发飙起来，再也不理你。”
“说的好像您很有经验似的，即是如此，那您方才出手教训的举动，难不成是为了替华阳制造出一个哄我的机会？”顺着散逸仙人的逻辑推理下去，回敬他道。原本想再次坐到凳子上，又怕他会有其他举动，于是做作罢，干巴巴站到一旁去。
许是散逸仙人这一说，华阳火速来到我的身旁，双手搭在我的肩头上，问道：“你当真生气了啊？”眼里带着几分好奇的意味。
“好奇个铜板！”顺嘴答了一句，想将华阳的手取下，“少听那不要脸的在那胡说，话说，我问你，不要脸的方才伤我之时，你为何不出手帮我？”
“坏丫头，坏丫头！”华阳语带几分惊喜，“感情你当真在生气呐，我还以为散逸在胡言乱语呢？”
“师兄大人，你能先把自己的爪子取下来么？你手上这般大力，考虑没考虑过被压者的感受呢？”原本欲将他的手给取下，孰料，他竟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任由我使劲扳，都板不下来。
“坏丫头，你可是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说法与想法呐，你是不是对我，对我……”
眼见着华阳眼里那种欣喜，正欲打断他的话语，耳旁传来清风的声音：“仙人快看，化功阵里头有异象！”
化功阵里确乎有异象，只见，先是有缕缕青烟不断冒出，紧接着，阵的周遭，开始散发出一阵五彩的光芒来，将整个漆黑的夜晚，给照耀地通亮通亮，宛若白昼一般。
“数年不见，他的道行精进不少呐！”散逸仙人感叹道，“从这情形来看，直到此刻为止，他的功力，还未曾散去。”
“凡人的法力能达到如斯程度，那距离成仙可不远了。”清风附和道：“此番，着实令小仙开了眼界。原以为，凡人当中，没有几位道法高强的。”
“这就距离成仙不远了，那我那三位师兄，岂非早就可以飞升成仙了？华阳，你说是么？”言语之际，一直在留意观察华阳的反应，果真见着华阳的脸色，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见此，向清风求证道：“成仙，难道不需要其他的条件么？”
“那自然是需要的，除了道行和法力符合标准之外，道品亦是不能差的。”清风如是答道，似曾有几分茫然。
“除此之外呢？譬如说，要诛杀多少妖魔鬼怪？或是要取到多少内丹？有没有这般的衡量标准？”心中其实已然明白过来，可仍是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啊？从未听说过有这般的规定啊。”许是听到散逸仙人咳嗽了一声，清风又急忙纠正道：“小仙未曾听闻过，不过，小仙位份太低，不敢笃定所知道的就是全部事实。”
散逸仙人那句咳嗽，可谓恰如其分，只要不是傻子，便知晓他在制止清风将话语说完。看来，他很清楚实情。只是不知这种实情是老头子告知他的，还是华阳多嘴多舌提及到的。
老头子这个骗子，坑徒弟的本事，着实不小。还信誓旦旦说出一千个内丹这般的数字，也不晓得他当时是否有一丝半点脸红心跳。
当初就觉得诧异，岂有这般精准的量化等级？又不是小说，打怪升级成仙，然，仅有过那么一眨眼功夫的怀疑，只因，老头子在大事上面，素来还是极为严谨的。
话说回来，既然成仙并不需要一千个内丹，那老头子何以胡乱编造出这样荒唐的一个条件，难不成，我辛辛苦苦打怪拿回来的这些内丹，都要被他给昧了，用以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实乃有种气地牙痒痒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即便是个孤儿，即便没有爹疼娘养，起码老头子和三位师兄一位师弟对我素来还是极为关爱的。可如今，先是被一向关爱有加的二师兄给不理不睬，再发觉自己一直被一位当父亲一般的神圣角色给欺骗。这等打击，若没有一颗强心脏，可是绝迹不会忍受得了的。
紫阳观里的那些女弟子，都说我上辈子拯救了人间，拯救了万民，从目前这幅局面来看，摊上如此的师父和师兄们，岂是拯救了万民，拯救了人间，分明是祸害了万民。
心思飞转之际，猛然感觉被人抱在了怀中，不由得啐骂道：“这突然的，你发什么神经？”华阳这厮，吃我的豆腐不说，还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不骂他才怪。
下一刻，那厮的举动，更是令人大跌眼球，只见他突然放开手，俯身弯腰下来，看着我，神情颇为认真，一字一句说道：“不管我做什么，那绝迹都是为了你好。这是我以往的信条，可瞧见你此刻生闷气的模样，才知晓自己错地有多么离谱。是我错了，不论你说什么，那便是圣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应该一律服从。我应该丢掉脑子，不去思考任何。”
“不是，你有病啊？你这话的意思，是该盲目服从吗？我让你杀人放火，你就该屁颠屁颠跑去执行么？还有，这突然间的，发什么疯？”方才的重点在他身上，此刻思量的重点，在老头子身上，谁有心思管他啊？“即便是反应慢一拍，也不该慢到这般程度来？再者，你可你不是反应慢的人呐！”
好端端地，被他这无厘头的举动给弄地莫名其妙，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华阳那厮，不回答我的提问，而是说道：“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忤逆你半分。你有危险，我第一时间跳出来保护你，谁若胆敢伤你，即便那人是我父亲，是我祖父，是天王老子，我都绝不会放过他。”语毕，胳膊一伸，缓缓将我揽入怀中，“坏丫头，你知晓么？看到你方才那副忧伤的模样，对我而言，就犹如天塌下来一般。与其看到你忧伤，与其看到你难过，还不如看到你没心没肺的模样。”
一脚，朝他腿上踢去，“谁忧伤了？究竟在这疯言疯语说什么？”实则，心中对华阳再一次产生了膜拜，不晓得这厮缘何这般了解我，他清楚地知晓我方才所思所想，但并未道破，只以忧伤二字带过。
没错，方才那一瞬间，所想起来的，不止是老头子，还有大师兄。华阳冲过来抱住我的那一刹那，恰恰是心情跌落到最低点的那一瞬间。他就像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及时出现，让我的心情，不再那般低落。此刻，更是由于他的胡搅蛮缠，导致原本的郁闷，悉数全然烟消云散。
本以为华阳会躲开，不料，他就那般乖乖站在原地，任由我踢，嘴里还嘻嘻哈哈道：“这回可以消气了吧？”
这厮，是个受虐狂么？他自然不是个受虐狂，只是想让我发泄而已。一时之间，感慨良多，不由得想起昔日与大师兄在一起的一幕过往。
有段时日，跟着三位师兄下山降妖除魔不久，期间，受了几次小小的挫折，有一次，更是被一只狼妖给重伤，躺在床上将近十日，伤势才得以好转。
痊愈之后，原本想将那只狼妖给降伏，不料，他自个跟其他妖抢地盘的过程中被杀死，还死无全尸。
大师兄后来见我太过郁闷，又无处泄愤，便将自己当成沙包，任由我踢，任由我打。当时的自己，许是太过年幼，又许是当真郁闷至极，竟然未曾多想，当真把他当了沙包。由于太过大力，不小心还在大师兄身上留下了痕迹来。
后来问大师兄疼不疼，犹记得他当时微微一笑，道：“不疼，为了竹儿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
心里正想着，忽地感觉胳膊上一紧，抬头时，瞧见华阳正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我，于是便问道：“咋滴？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清风的声音：“快看，化功阵里头的光芒，由彩色变为了红色。”
清风才是真正的及时雨，得亏他再次出语，若不然，只恐华阳又会说出一些让人不知如何回答的话语。
化功阵周遭的光芒，确乎转为了红色，血红色，远远望去，宛若一片血海一般，血水顺着阵中心，往外缓缓流淌。
急急问华阳道：“该不会出了何种变故吧？张陵道不会要破阵而出了吧？”
“非也，张陵道的道行，只恐只剩下一二。再者，即便他还拥有全部的道行，亦是从化功阵里逃不出来的。是残虹，残虹正在历经化功阵的洗练。”清风又是及时开口，算是替华阳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女道士下山 188：张陵道（十九）
火红色的光芒，先是如同鲜血一般，后是如同残阳一般，朝着四周不断弥散开来。紧接着，张陵道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回荡在周遭，不绝于耳。
好想看看化功阵里头的情形，好想欣赏欣赏张陵道凄惨的模样，可惜的是，化功阵一旦启动，外者，一般很难进入。倘若随随便便闯入，也将会有性命之忧。
“你说，张陵道会不会死在里头？”
这话，原是问华阳的，孰料，被散逸仙人给抢先做了答，“不会，化功阵只会化去他一身法力，那一条小命，还是会给他留下来的。这阵，所针对的，并非是生灵，而是那把剑。”
“这不废话么？好像谁不知晓似的。”顺嘴反驳了一句，思索了短暂片刻，又问他：“您何以如此笃定张陵道不会有事呢？”
“你就这么希望张陵道死？”散逸仙人问我，眼神当中，带了几分疑惑，“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给瞧见，还以为你受到过张陵道的毒害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的是谁，说的正是这不要脸的散逸仙人。正要回击几句，忽见华阳将手搭在了散逸仙人的右肩之上，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散逸啊散逸，我在你心目中，可算是朋友呢？”
这厮，问这句话做甚？再看散逸仙人，分明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自然是，你这幅神情算怎么回事，好吓人，你小子究竟想……”
你还别说，华阳的笑容，确乎有几分瘆人的意味。又听散逸仙人惊呼一声，“你小子，竟然敢下阴手。你啊你，没药可救了，方才还以为你在说大话，不料，你当了真啊！”散逸仙人说着，从椅子上迅速起身，伸手，往后背挠去，那副模样，十分滑稽。
显然，华阳并未对他下毒手，只是下了痒痒术而已。散逸仙人也是，凭借他的法术，岂会没有感知到华阳有出手的迹象，只能说明，他对华阳十分信赖，方才全然毫无任何防备。
华阳这厮，不仅践行了自己的誓言，还一脸笑意地盯着散逸仙人，“没办法，你也知晓，我最害怕她生气。散逸啊，以后还是少说这般过份的话语，若不然，即便她放得过你，我亦无法放得过。套用她的名言，有些玩笑，可是绝迹开不得的。”
散逸仙人确乎在开玩笑，他也确乎开了一个不能开的玩笑，即便是再大条再大度的女子，绝不能拿她的清白一事开玩笑。须知，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清白。
散逸仙人边浑身上下乱挠，边作答：“这回可是真心领略到小姑娘的威力了，能把华阳你给变成这般。好，怪本仙多嘴，也算买到教训了。”
散逸仙人嘴里虽则在骂，可并未有实际还击的动作，这表明他并未对华阳生气，只是发了点小牢骚，小抱怨罢了。
站在一旁看了半晌，见着那般温文尔雅的一位上仙，此刻不断挠前挠后，实乃有失仪态，便开口道：“不过小小的痒痒术而已，依您的道行，难道还解除不了么？”
“你这是在关心还是在落井下石？看到华阳替你出了风头，你不是该高兴才对么？”问的同时，用胳膊，捅了捅华阳，“你给散逸仙人下的，难道不是痒痒术吗？罢了，给他解了吧，看到他这幅滑稽的模样，实乃让人惨不忍睹。”
“什么痒痒术？这可是师父的绝技。”华阳随即似乎想起什么，“我倒忘了，师父只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他何曾舍得对付你？”说罢，嘴里默念几句咒语。散逸仙人原来挠痒痒的动作，瞬间停止，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此言，怎么听怎么有种酸溜溜的意味，“你连老头子的醋都吃么？话说，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华阳正要张嘴做答，又被清风的一阵呼喊声给遏制住，“快看，光芒的颜色又变了。”
光芒的颜色，由火红色，逐渐开始褪却，渐渐接近银色。不再像初始那般耀眼，而是带了几分柔和。
即便是在化功阵中，之前，一直隐隐能感觉到残虹身上的暴戾之气。此番，这种戾气，几乎消失殆尽。照这般情形下去，再过片刻，残虹的戾气，指不定当真被净化全然。
“看不出来，化功阵具有这般巨大的威力。”我是由衷感叹道。六界当中，净化能力最强的，应是红莲圣火莫属。然，红莲圣火，侧重的，是净化罪恶。此外，对于净化戾气，亦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原以为，化功阵只要能化去残虹戾气的一半，那便少了后顾之忧，如今看来，原是自己低估了。也是，混元幡可不是俗物，有它坐镇，化功阵的效力自是增加百倍千倍。
原以为散逸仙人会趁机落井下石，说些嘲笑的话语来，孰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化功阵之上，久久都不曾离开。华阳和清风的目光，亦是驻留在化功阵之上。
原来，化功阵周遭的光芒，已渐渐由银色，变成更浅的颜色，浅到，若是没有道行之人，绝迹察觉不了。
少时，一阵惊天霹雳乍响，随即，残虹赫然映入眼帘。只见残虹悬浮在高空十数丈的位置，周遭，带着几抹淡淡的光圈，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空中下降。剑上的暴戾之气，已然去除掉了九成以上，与普通的剑，已无太大的差别。
再看张陵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是陷入昏迷当中。
残虹着实是把好剑，真心产生一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念头，然，素日很少用剑，操控不如不说，端怕起了逆反作用。
再者，散逸仙人的一句话，成功将这种念头给扼杀，散逸仙人说道：“清风，将残虹带回去给你师父，这等重要的法器，让他老人家今后务必要保管好，省得落入奸邪手中。”
着实令人大跌眼球，残虹原是太乙真人之物，那为何会落到张陵道的手中？难道说，太乙真人与瑶姬，亦有不为人知的关系？不对啊，听闻太乙真人一向为仙正派，从未听说他与哪位仙女有过扯不清的关系。
也罢，这等八卦之事，还是少知晓一些为好，省得对成仙彻底丧失信心，对天庭彻底丧失信心。
难怪华阳会让散逸仙人来的时候一并请上太乙真人，这厮，兴许一早便知晓残虹的原主人正是太乙真人，只是尚未道破而已。又难怪太乙真人没有大驾，太乙真人岂还有脸再出现在散逸仙人面前呢？即便他与瑶姬没有男女关系的感情瓜葛，亦有其他方面的瓜葛
清风带着残虹回天庭了，散逸仙人则回了他的泰山，临走之前，还叮咛了一句：“张陵道阳寿未尽，小姑娘，你可万万要冷静，杀了他，得不偿失的。”
“我是恨不得将张陵道给千刀万剐，然，绝不会杀了他。杀人，不过一眨眼的事情，让他活下去，并且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赎罪，不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吗？”如是回复道。
年幼时，曾经以为，对付恶人，以暴制暴，既简单省事，又便捷可操作。年长之后，开始明白，死，其实与他们而言，不过最轻的惩罚而已。没有生灵会记得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即便转世为畜生，对于生者来说，又算是何种惩罚呢？
在生的时候，给出合适的惩罚，用以警戒后人，这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才来令世人在行动之时，心中都有一杆标称。
散逸仙人许是并未料到我会说出这般的话语，看我的眼神，有了几分莫测，“算本仙小觑你这小姑娘了。”
散逸仙人走后，华阳问我：“打算将张陵道如何处置呢？”
不回答他的提问，而是恶狠狠盯着他半晌，“是哪个孙子信口雌黄，信誓旦旦，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欺瞒与我？”
华阳自知理亏，讪讪笑了笑，“你虽说冷静，可但凡一遇上散逸仙人与楚江王，就会情绪失控，干出非理智的事情来，恰好此事关乎到散逸仙人，因而不得不瞒着你。”
“瞒着我，是为了我好呗，对吧？”白了他一眼，“就知晓你会说出这般的话语，下次，再有任何事情，你最好事先对我讲明。倘若再敢把我当傻子一般，那我，那我就找灵玉陪我一起降妖了哦！”原本想说找大师兄的，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变成了灵玉。
“好，不瞒你，绝不瞒你。赶紧打消找灵玉的念头，打消找任何男子的念头。这一路，只能我陪着你，任何人都不成。”语气异常认真，神情更是认真，华阳这般严肃的模样，鲜少出现。
不过一句戏言，他该知晓，何以如此反应剧烈呢？“打消就打消，你这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做甚，怪吓人的。”言语同时，朝着张陵道所躺着的位置走去。
“有些玩笑，可是不能开的。”华阳追在身后，答了一句.
回头，看了他一眼，“放心，和你都配合默契了，再者，灵玉道行还不如我。届时，是帮我还是托我后腿呢？”<




女道士下山 189：张陵道（二十）
灵玉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可华阳在听闻之后，嘴角上扬，心情似乎大好。如此反复的男子，让人岂能猜得透、摸得着？
张陵道睡地跟死猪一般，对于外界发生了何事，只恐浑然不觉，待他一觉醒来，孰料，世界早已变了天。
扛死猪的活，像我这般弱女子，自是无能为力，唯有交给华阳。事实上，只是看到那副温吞的气质，觉得恶心而已。初见时，何以会觉得这般的一个禽兽与大师兄相像呢，不像，一丝一毫都不相像。
许是想到大师兄的缘故，脚下的步子，放慢了一些，直到耳边传来华阳的催促声，才又开始加大步伐。
很快便回了客栈，将那死猪用捆仙绳绑在华阳屋中，至于华阳那厮，以此为借口，待在我的屋中，迟迟不肯离去。还美其名曰怕我会害怕，留下来保护我。保护个铜板保护，除非是超级强大的妖魔鬼怪来了，若不然，寻常之辈，岂能伤得了我？
往外赶了半晌，那厮又找借口，说是客栈已满，倘若不在我房中，便没有去处。上楼的时候，还听到掌柜的说有空房呢，这厮，找理由，亦不知晓找个靠谱的，真心替他的智商捉急。
然，最后还是让他留在了屋中，只因，蓦然想起了他对散逸仙人下暗术的那一幕。看在他心心念惦记我的安危，看在他为了我不惜插自己的好友两刀的份上，就可怜可怜他，让他待一夜吧。
他自个倒守规矩，打了个地铺，未曾与我强床，且一觉睡到天亮，期间，并未有任何逾距的行为出现。
天宝十二年十二月初二，阴，仍是大风。
张陵道醒后，瞧见我与华阳，嘴里哼了几声，啐骂道：“靠着上仙撑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话，与本天师单打独斗！”
“还本天师呐，张陵道，就冲着你这份死不悔改，方才的那一丢丢怜悯之心，扔出去喂狗都不会给你！”我回敬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随即看向华阳，“你说，该把这畜生如何呢？抽筋？剥皮？刮骨？”
张陵道已知晓自己的法力只剩一二，还能如此猖狂，此人，要么天生就是个胆大的不怕死的主，要么就嚣张到了极致。
“这岂不便宜他了？据我听闻，苗疆一带，有个什么巫女，靠着吸取男人的阳气提升道行。我们的张天师不是爱好双修么，与这位魔女不恰好正是一对？”华阳火上泼油道，与我配合地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