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谢琛莫名其妙。
“算啦,我不管了……”明明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的云江烟,唉声叹气地走了。
入夜,五人结伴往湖心岛而去。在寺庙下方他们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琴姬,于是这一行人就变为了六人,由于不能喧哗惊动他人,一路上众人都是只管打人,一声不吭的。
终于上了千佛塔的塔顶,塔顶上别无他物,只有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下供奉着琴姬丈夫秦逸的牌位。而在牌位前,还跪着一个头戴花冠的美貌女子。
她缓缓起身,对琴姬说道:“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来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我一眼就能认出你……只不过,你比我想象的差远了……”
原来她竟然是秦家为秦逸娶进门冲喜的妾室姜氏,她一边向琴姬描述着自己与相公秦逸的情意,一边又斥责琴姬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别夫出走,甚至要求琴姬立刻离开陈州,以后都永远不许再回来。
韩菱纱给她气得不行,直接出言反驳:“太过分了,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云江烟慢吞吞说了一句:“我说姜姐姐,你到底喜欢的是谁啊,是秦逸啊还是琴姬啊……”
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姜氏怒道:“你胡说什么?”
云江烟歪着头,笑嘻嘻说:“琴姬姐姐在陈州城内也算家喻户晓了,谁不知道秦家以前的媳妇现在在弦歌台卖唱……她屡次三番到千佛塔来恳求僧人放她进去,这件事情秦家人肯定知道——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她要来了。”
姜氏是个十分爽快的性子,这时候就冷冷道:“是。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就天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一入夜就等在这里,等着哪一天琴姬真的上来,这真的有点暧昧啊。”云江烟下了结论,“今天你又非要把她赶出陈州城……你根本就是怕她知道你的死讯对不对?”
“死讯?”琴姬震惊地重复,“什么死讯?”
云江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就是她想自尽的事情嘛。”
众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姜氏,此时对她的观感完全不同了。
云江烟还在喃喃地说话:“其实吧,我在城中打听过了,根据广大人民群众的说法,秦逸他就是一公子哥儿,比较随性一点、比较多情一点啦,以前还经常逛酒楼看漂亮舞女跳舞,就是长得比较帅、家里比较有钱而已,有什么啊?全国上下这种人多了去了,值得你们两位为他死去活来的吗?”
“你们一个是琴剑双绝、一个是美貌如花,人生还不知多精彩呢。谈谈恋爱是可以滴,但为了情郎去死就不必了你说是不是?”
“特别是姜姐姐你啊,”她着重对姜氏进行苦口婆心的说服教育,“秦逸都病得七死八活了秦家把你娶进门冲喜,根本就是对你不负责任的一种体现,然后秦逸还那个样子……”
姜氏怒冲冠:“不许你诋毁我家相公!”
云江烟耸耸肩膀:“但是城里人、特别是城里的男人们,都说秦逸就一小白脸儿,一辈子除了娶了个漂亮老婆外什么都没干。像琴姬,人家至少也是响当当一代女侠,说真的,人家都觉得是秦逸配不上琴姬——哦,富很了不起么?天底下富之子多了去了。”
琴姬抿着嘴,没说话,但也不是很高兴,而姜氏就是气爆了:“小丫头片子信口雌黄!你怎么会知道相公的好处?”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云江烟灵活地躲到柳梦璃背后,“大家只知道这废物把秦家的香火断了……”
“请莫要说了。”琴姬的声音在抖。
“好吧,我不说。”云江烟点头,“不过我劝你呢,还不如回家去,过继一个儿子,抚养成人,对你、对秦逸、对秦家都好,比上吊自杀什么的好多了。”
姜氏茫然地沉默着,让开地方,允许琴姬拜了三拜,祭奠秦逸。
从湖心岛上返回之后,所有人都是满腹心事,就连被“刮目相看”了的云江烟也收回了那滔滔不绝的势头,低着头沉默无语。
死生之事,毕竟是大事啊。被抛下的人那种悲伤,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可以平复的呢。
为表示答谢,琴姬为他们弹奏了一曲子。
细雨飘飒,轻风摇荡。
曲中的别离、痛苦、哀怨、凄伤,听得人几欲落泪。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必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以陌路。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惜这样的话语并不是世间至理,它不过是个美好的心愿。在人世间,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东西——比爱情重要得多的东西。
比如谢道韫的家国礼法,比如慕容冲的血海深仇,比如韩菱纱的命途多舛,比如柳梦璃的进退两难。
只有云天河是自由的,所以大家都喜欢他、都羡慕他。
但他真的自由么?
上一代的恩怨……
琴姬一曲既毕,姗姗下拜,这就乘舟而去,永远离开陈州。韩菱纱、云江烟满脸是泪,柳梦璃低无语,谢琛的眼睛也是茫然的,对生死、对别离的茫然。
没有人知道,谢琛一出生,就被道人断言“此子命难久长”,是早殇早亡的命格。
像上次一样、突如其来的大病,在他人生中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知道人生的可贵,所以才会那样不顾一切地追到梦璃身边来。
谢琛心目中的妻子,就是梦璃这样的淑女。
可是如果真的,自己像秦逸一样早亡,那自己的妻子、自己心爱的人又该如何?
世界这么大,我们人能够做到的,却那么少,连生死都不能左右,却可笑地说着永恒、说着长久。
这种对人生茫茫、命如朝露的凄凉感伤,在魏晋时特别明显。人生这么短暂,寿命一点也不稳固,连圣人也无力逃脱突如其来的死亡,时人炼丹求仙,却常常被丸药误了性命。
这种面对浩渺宇宙、苍茫星河的渺小感觉,让很多人都酗酒成瘾。谢琛就经常看见跟他一起长大的皇帝司马曜痛饮,有一次他举杯对着天上的太白星说:“长星,劝汝一杯酒,自古哪有万岁天子邪?”
那个时候,谢琛只是觉得好笑。
现在他却突然感到悲凉,很想问问柳梦璃:如果我死了,你会否记得我?……你会不会为我落泪。
如果我埋在坟墓里,再也不会醒来。路两旁松柏萧萧,只有风起时,叶子的摇荡声才能惊动我。但我也不会再有感情、再能聆听。
你还会不会记得,有一个人曾经爱过你、求娶你。
然而这种情绪是短暂而软弱的,骄傲的谢琛很快压了下去,只是抿紧了单薄的唇。
梦璃轻轻说:“或许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连一天一刻都不会多等……”
菱纱悲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宁可一开始就不认识那个人,也好过以后生离死别……”
她此话一出,旁人犹可,云江烟却是惨然变色。
云天河说:“菱纱,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就算我们明天就要分开,我也不后悔认识你们大家。爹说过,活着的时候要尽欢,死了才没有遗憾,要是因为害怕以后的事,一直避开当下的事,那活着也不会开心的,又有什么意思。”
仿佛在此情此景之中,才能体会到“生尽欢、死无憾”这句话的力度。
在回去的路上,云江烟悄悄问菱纱:“那把望舒剑、射中你了吗?”
“嗯,天河那个野人,把剑当箭射!痛死我了……”韩菱纱抱怨,“不过那剑还出一阵白光来着,把我和他都吓了一跳。”
云江烟“哦,嗯,嗯”地应着,看着韩菱纱与云天河走远。她突然蹲在街道的拐角处,把头埋在膝盖上,无声哭了起来。
其实从故事的开始,就注定了悲哀的结局,从那个时候起,菱纱已成为了望舒剑的宿主,无法摆脱早亡的命运。
真的是太伤心的一件事情,哪怕是看着,也会觉得心痛,也会觉得无尽的遗憾。
突然被人拉了起来,梦璃看着她,神情诧异而关切:“怎么了?”
“呃,”云江烟结巴了一下,“你们刚才干嘛去了?”
“哦,谢琛去和秦家人说,好好照看姜夫人。”柳梦璃回答,“有家人劝说着,她应该不会走上死路吧?”
“梦璃你真好!”云江烟振作精神,欢呼一声,扑进了梦璃怀里,委屈地蹭着。柳梦璃莫名其妙又颇觉怪异,只好忍着不动——妹子,请不要蹭我的胸,谢谢!
云江烟在这柔软的怀抱中,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来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些可爱的人不幸的命运。
[综]在男神边上 83忘记
第八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五人终于见到了怀朔和璇玑。云江烟正在竖着耳朵听旁边人的议论,生怕又听到姜氏自尽的消息——好在最终也没有这种噩耗。
因此第一个现璇玑的是菱纱,她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我叫韩菱纱,他叫云天河,这位是柳梦璃,这位是谢琛,这位是云江烟,我们特意赶来陈州,正是想拜入二位的师门……”
璇玑登时不大乐意。但以韩菱纱的功力,岂能搞不定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几句话过去,璇玑转怒为喜,也就同意了。众人商议好之后,在城门口御剑出。
出前,怀朔又对云天河的“这是剑”表了一番评论,而后教授几人御剑之术,天河、梦璃学得最快,于是就由天河带着菱纱、梦璃带着谢琛、璇玑带着云江烟,往播仙镇飞去。
璇玑小声问云江烟:“你这位梦璃姐姐是不是喜欢我师叔呀?”
“噗~”云江烟险些没掉下去,“你这也太扯了吧?你的紫英师叔虽然人见人爱,但也不是所有妹子都喜欢他这一型的好不好?我们梦璃不喜欢他那样冷冰冰的,她呀,比较喜欢天真热情的。”
璇玑无语:“这才叫奇怪好不好……”不过倒是放心了,“那大概是我弄错咯,好啦,以后给她陪不是。”
云江烟指着旁边笑:“你看看谢琛,哎哟他好可怜啊,居然是梦璃站在前面……这也太囧了!”
璇玑一看,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菱纱站在天河前面,被他半扶半搂,倒是十分和谐;而骄傲的谢小公子站在梦璃身前,被她略微抬袖保护着,那就是十分搞笑了。好在谢琛和梦璃都不介意的样子,两人一起看着下方的绿水青山、身侧的浮云白雾,浅笑着轻声交谈。
云江烟默默看着,像坐过山车似的,心跳像是漏掉了一拍。这个人,真的是开了挂的么?为什么就连那种贵公子的风姿,都与这个时代一样美艳绝伦呢?
简直让人窒息……
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是偏头不再看。
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到了西域的一个小镇上,满目都是异族人,空气中有着黄沙和尘土的味道,圆顶房子附近搭着大片大片的葡萄架,看上去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
怀朔收剑入鞘,道:“此地乃是播仙镇,就在敝派所居昆仑山的脚下,我和师妹只能将你们带到这里了。若想入门拜师,就一定要自行上山。”
几人答应不迭。怀朔还在叮嘱,璇玑不耐烦地说:“师兄,不用说那么多啦,他们自己去镇上打听打听,不就知道该怎么上山了?反正我们能帮的也都帮了,赶快回去见紫英师叔啦!”
梦璃行礼道谢,怀朔和璇玑御剑而去。几人正要往前走,韩菱纱双腿一软,突然往地上栽去,云江烟早有准备,一把将她扶住,但一只手臂使不好力,一时竟然扶不住,谢琛在旁边帮了把手。
云天河和柳梦璃登时围了上来,梦璃将菱纱接过去,抱在自己膝盖上,云江烟站在旁边,不知为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原来他手上竟然有茧子,刚才擦过自己的手背,就一阵火辣辣的烧灼。她几乎忍不住地抬起手,看一眼——居然和以前并没有任何不同。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你又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却只想告诉你。
菱纱坚持要立刻去爬山,梦璃劝阻,云天河相当霸气地表示现在去客栈休息。
在客栈住下后,菱纱自去房中休息,云江烟虽然心事重重,也要出去逛逛。她随意逛了一转,突然看见谢琛——他还未加冠,头却也规规矩矩束着,身上穿一件白色绣云纹的袍子,看上去真是神清明秀,而他正在微笑,双目之中满是光华。
这样的美少年……
他站在葡萄架下,指着头上的一串葡萄:“这一串如何?”
梦璃亭亭站在外间,微笑:“嗯,挺好的,多摘几串儿,带着路上吃。”
“什么路上吃?你难道会边走路边吃东西?也只有云姑娘或者韩姑娘会吃。”他略微抱怨着。“好吧,好吧,我给你带着,看在你帮我拿玉柄龙吟剑的份上。”
云江烟明知道不是的,他很显然愿意为梦璃做几乎所有的事情。她沉默片刻,走开了。她其实是想过来和柳梦璃说话的,她找到云家村铁匠李九金的弟弟了,他就在播仙镇打铁。想必当年,云天青因为有仙缘上了仙山,而李九金的弟弟留在了播仙镇。
但她失去了兴致。
那天晚上,几乎没有人能够睡好,菱纱在哭泣着低声叫爹娘,云天河担忧之余心中悲伤,而梦璃开始感觉后悔。
“道韫,见字如晤。
我现在在播仙镇。想起来真的是很神奇的,前一秒还在陈州,与慕容冲隔得很近,而现在我已到了昆仑山脚下了。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感觉很长见识,也有不少快乐的时光。
可我已不想再往上走了,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前途渺渺,再走下去,我会失去什么。我不喜欢迎来新的东西,过去的欢乐哪怕陈旧,也总是愉快的。师父已很久没来了,我心中稍安。
知道么,我想回去了。我想念寿阳的暮鼓晨钟,想念爹娘,甚至想念家里的制香作坊。又或者,我只是想停留在这一刻,隔壁的酒坊里还有人在大声说话,而我在给你写信,就算有分离,总算所有人安好,所有温暖的时光,我不想它有结束的时候。
曾经无数次仰慕的蓝白衣衫,仰慕的仙姿剑魂,在接近它的这一刻,我却感到胆怯和害怕。也许我和慕容紫英的缘分,早已用尽了。也许我根本不该来,期盼的会面,如果是我一个人的刻意追求,那么也太不是滋味。
听说大战将起,道韫,你们在建康如何?以及,阿怀是不是应该快要回去了?他已陪我够久。我想,我应该会去仙山上看看,住几个月,然后回到寿阳,也许会出家,做一个女冠。不用背负另一个家庭的责任,其实也不错,是不是。
祝安好柳梦璃”
放下笔,她看着昏黄的灯光从灯罩中透出来,陷入了长久的迷思。
而云江烟在谢琛房间里。她蹙着眉头问谢琛:“你在咳嗽,怎么了?”
谢琛有些不悦:“姑娘怎能擅入外男房间?这不合礼数。”
“得了吧。”云江烟有些吃惊地笑起来。“真的假的?你把这些这么当回事?”
谢琛越觉得她莫名其妙到了讨厌的地步:“礼教大防,怎会不重要?”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云江烟苍白了脸:“你——你根本不是穿越者?”
“什么?”谢琛莫名。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柳梦璃的?”云江烟急切地说。
“这与你无关。”谢琛冷冷说,“姑娘还是自己回房吧。”
“你不说,明天我会去问梦璃。”
谢琛不悦地说:“她去建康探访祖母,我和她在一处聚会上遇见的,怎么了?”
云江烟彻底呆在了原地。突然看到一方丝帕,她眼疾手快地抢过来一看,声音变了调:“这是血?你、你在生病?”
“旧疾而已。”谢琛不耐烦地说,“我自幼生病,这次去仙山,顺便也希望能够根治宿疾,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云江烟沉默了片刻,终于苦笑一声:“是我打扰了。”
“且慢。”谢琛叫住了她,“请为我保密,可以吗?梦璃还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云江烟回头看着他,这样骄傲的美少年,偏偏身患固疾,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他唇色苍白,看上去简直有种艳异的感觉——让她压抑不住的颤抖。
“哪家小姐会嫁一个病秧子?”已经懒得和这野蛮的女人将礼数,谢琛直接说。
从房间里出去,云江烟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什么都变了,与以前不同了。大概变的不是世界,是她自己。
此日,几人离开播仙镇,从太一仙径往昆仑山上而去。在路口,云天河突然停下了:“有杀气!”
已经恢复了精神的菱纱取笑他:“喂,这能有什么杀气啊,别紧张兮兮的好不好。”
虽然神情恍惚,云江烟也忍不住展颜一笑,她明知道接下来就是紫花出场的经典场景,不免期待地看了好几眼天空。
一时不防,云天河被小刑天手中雷光劈中,全身麻痹,正在韩菱纱怒喝着要去砍死那只妖怪时,一道剑气从天而降,刑天化为齑粉。
击杀妖怪的人回过身来,他白袍蓝衫,玉冠束,面若冰玉,气度潇然,那种卓然的英俊登时让云江烟倒抽了一口凉气。菱纱大叫道:“剑仙,是你!谢谢,你又帮了我们一次!”她转向梦璃,“梦璃,这就是那天在湖边救过我和天河的剑仙,他的剑术很厉害呢!”
是,她早就知道了。从寿阳,到昆仑,这一路来,总听见他的消息。
他年少才高、他俊美无双、他崇拜者无数。
梦璃的眼睛从他线条完美的侧脸上掠过去,一直看到昆仑山上孤高洁白的冰雪。黄色的沙、绿色的树、洁白的雪、淡蓝的天……诸般景色变幻,她心中却一念不生。
紫英那稍微带些琥珀色的流丽双眼正看着她,梦璃却只是低不语。
突然觉得没什么了,突然觉得不再心跳、心动。
你对我的魔力,已经消减了,不是吗。
紫英问:“你们为何在此处?”
这话也不知在问谁。
菱纱只以为在问自己和天河,笑吟吟地说:“啊,那个,我们仰慕剑仙风范,正要上山寻仙访道。”
“原来是这样,刚才不该帮你们的。”蓝白衣袍的俊美青年却说,“太一仙径不过是对求仙者的小小试炼,须得凭自身之力方可通过。”
他又看了柳梦璃一眼,连云江烟也开始感觉不对,谢琛走上前行礼笑道:“慕容公子,又见面了。”
慕容紫英回礼:“谢公子,别来无恙?”他的神态惯常是严肃而淡漠的,就连客套话也说得平平常常,只让人肃然起敬,不觉十分亲近之意。
谢琛微微一笑:“我好得很,梦璃说要来求仙,我陪她同往。”
这话说得就有几分暧昧了。韩菱纱面露狐疑之色——她和柳梦璃是铁板钉钉的闺蜜,怎么没听梦璃提到过这方面的事儿啊……
慕容紫英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柳梦璃,虽然不一语,眼神却带着一点疑惑,云江烟简直要给他萌倒当场,然而再看一眼谢琛——心里还是难受。
谢琛压低嗓子,不太好意思似的对慕容紫英说了一句:“咳,慕容兄,实不相瞒,梦璃的父母此刻正在京中与家父家母商议着两家婚事呢……”
“什么?”韩菱纱惊叫一声,“你是说,梦璃要和你定亲了?”
柳梦璃也错愕地看着他。
谢琛只是笑。
梦璃咬着唇,没有说话,她此刻什么也不想说,不管是和谁。
只是眼中到底带上了一点泪意。但好在垂下眼睫,也没有人会看见。
慕容紫英顿了顿,他早已把自己与梦璃在石湖边上度过的一日一夜忘记,现在他记得的,不过是当日在建康,她与谢琛在一处;以及在长安,她为了谢家的事情如此奔忙。
那这样,也是应当的了。之前在心里,总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牵绊,而这一刻仿佛也断裂开来,他心中有点怅然,然而也有点松快。
慕容紫英抬手抱拳:“恭喜。”
柳梦璃的呼吸一滞。
云江烟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只觉得她无悲无喜,深不可测,只得摇头不语。再看看谢琛喜笑颜开、应对云天河疑问的样子,不免觉得这些人都太能藏心事了。
韩菱纱却不管这些,她笑嘻嘻地说:“剑仙大人,原来你和梦璃、谢琛都是认识的呀,那正好,太一仙径这么凶险,你顺手把我们带上去好不好?”
紫英长袖一拂,冷冷说:“不可。”
菱纱软语相求:“虽然说要遵守规矩,可你刚才也帮过我们一次了呀,不如好人做到底,剑仙,你就帮帮我们吧,好不好?”
紫英背过身去,冷冷道:“不必多逞口舌之利,你们好自为之,我这便上山去了。”说着,又还是转过身来,对梦璃略微一抱拳。
梦璃静静回礼,久久无语。
她还记得突然被英招驮到一个全新的结界里,天空是紫的嫩蓝,石湖是结冰的冰蓝,他们两人一时找不到出口,在那么滑的冻结的湖面上走。开始时还各自客气,后来他就主动搀住了她,她走着走着,屡次滑倒,每次他都及时把她扶起来,后来就他几乎就把她半抱在怀里了。
他看着这么冰冷,但是怀抱却是最坚定温暖的。
流光闪过,紫英已消失在当场。
梦里的时间是长的,几乎要一生一世那么长。他取出干粮来,烤热了递给她,还将雪水烧化烧开了给她喝。她的小腿被妖怪的利爪划伤了,他小心翼翼将她的足放在怀里仔细清洁上药。后来终于看到出口,除了高兴外还有些不舍,梦璃说,“这里虽然是冰天雪地,可是景色却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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