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无恐

忙了一整天，策划基本有了大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有一会了，杜若揉揉酸疼的眼睛，把资料存到随身硬盘，关了电脑，准备回家再继续。
白子帆办公室的灯亮着，杜若过去打了招呼，承诺了明天肯定把策划交上去，才下班。
酒红色的限量款路虎，停在大厦下面，上面伏了薄薄的一层飘雪。
又下雪了。
杜若从大厦出来，裹紧了浅灰色的羊毛大衣，不自觉的缩起脖子，让大红格子的围脖更好的提供温暖。
她小跑了几步，到了车子旁边。
司机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车帮她开门。杜若也没怎么在意，自己打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吧小李，直接回家。”杜若微低头，掸落头发上的雪。
“我们今天出去吃。”
杜若吓了一跳，随即便意识到，坐在司机位置的人不是司机小李，而是陆修寒。
“我、我有工作，得早点回去。”
陆修寒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递过来一条格子手帕，杜若没接，他顺手放在了身边的座位上，说：“小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忘了……忘得很彻底。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是如何的兴奋和期待，好像都已经飘远到了一个永远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杜若脸上的惊讶，让陆修寒皱起了眉，方才的热忱褪去了几分，有些生硬的说：“我定了餐厅，是你最喜欢的法国菜。”
车内沉默了半晌，杜若紧紧抓着皮包，好像里面的硬盘就是证据一样，“我真的有工作，明天必须……。”
“只是一顿饭。”陆修寒平静的说，好像没什么情绪。
杜若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而已。
车子发动，几次平稳的转弯，才融入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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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是杜若最喜欢的一家。事实上，杜若并不是一个小资的人，对一些格调过于高雅的地方鲜有好感只觉得束手束脚，可偏偏就对这家法式餐厅情有独钟。最初的时候，她和陆修寒是这里的常客。说来她也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踏足这里了，变化并不大。
他们一到，就有服务生热情的招待，把他们迎到了二楼靠窗最好的位置。
一直到点好餐，服务生帮他们倒好红酒，气氛都还有些冷淡。
陆修寒抿了一口红酒，从大衣兜里面拿出了一个天鹅绒小盒子。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推到杜若的面前。陆修寒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血管微微突出，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拱桥一般光滑饱满。
杜若预感到是什么，有些僵硬的往后靠了靠。
“和之前的一样。这一次……别再弄丢了。”
杜若冷笑：“这是替代品？就像……”就像我是林瑶的替代品一样？她的话没有说完，却也不用说完整。
陆修寒轻轻的蹙眉：“小若，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你想多了。”
“我想的不多。只是知道，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陆修寒困扰的叹气，眼睛盯着戒指盒，缓声说：“小若，我无意要你生气，送你戒指也只是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究竟想要要闹到什么时候？下一个纪念日？我们以后都要在这种争执和针锋相对中度过吗？”
杜若自顾的笑了，声音很突兀，眼睛里都挂上了泪花，摆摆手：“陆修寒，你真逗。你是觉得我傻么？你告诉我，你还有多久可以同你哥分庭抗争？你摆脱你哥质控的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
陆修寒有一秒钟的停顿，很短，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时候杜若的手机响了起来，杜若接了起来，说了几句，挂断了，嘴角衔着笑，道：“是穆凡，他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要过去，你不反对吧。”
陆修寒深邃的眼中，忽明忽暗，“很严重么？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过去就行。”顿了顿，补充道：“没能陪你吃完饭，很抱歉。可这是我的朋友有事，我不能不去。”
说完，杜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它表现的平稳，直视着陆修寒。等着看他怒火中烧，看他暴跳如雷，自己好在这场争斗中稍占上风。
谁料陆修寒只是稍作思考，便轻轻点头，道：“没关系，你去吧。有什么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晚些时候我叫司机去接你。”
杜若感觉心都在抖，跟着她的手一起。她保持着僵硬的笑，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死死的抓着皮包，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厅。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原本想的，要让陆修寒也疼、也伤，是根本做不到的。答案很简单，她却用了这么久。
不爱，就不会伤。





有恃无恐 第6章 chapter6
穆凡挂了电话，继续埋头在案件的卷宗里面。过了几分钟，又抓起手机，犹豫着给杜若发了条信息“多休息。”
没有收到回信，他有些烦躁的站起来，从抽屉里面拿出烟。
想要打过去，又犹豫。刚才杜若说的话，他总觉得有些答非所问。只有一种可能，陆修寒在。
杜若从餐厅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开到了世纪广场。
t城的世纪广场的晚上很美，即便深冬也有不少人聚集在这，散步赏景。
广场的不远处，毗邻江边有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天主教堂，此刻教堂窗口微微散出光亮，柔和宁静。每到冬日的时候，杜若就很喜欢站在广场上，远远的看被白雪覆盖的教堂。她不信教，但每次看到这幢建筑，心都会变的平静。
站了一会，就觉得脚冻的有点麻，肚子也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广场附近有家做馄饨的小店，店面不大，但是装修的很干净精致。上大学的时候，她和唐青青是那里的常客。老板是个胖胖的小哥，一见到杜若就热情的招呼。
杜若搓着手，点了一碗素馅馄饨，一瓶热的花生露。
电视里面播着一档娱乐节目，嘉宾是杜若喜欢的演员，不由的就看的出了神。
距离杜若不远处的一桌，一群女生围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什么东西，嘻嘻哈哈的笑着。突然其中一个停了下来，目光停在正看电视入迷的杜若身上。
其她的人也都停下了讨论，跟着她看过去。
“好像……好像是杜若？”
“不能吧，她能来这吃东西？上次我看爆料，她可是非五星不进。”
“夏雯乐，作为杜若的铁杆黑粉，你鉴定一下。”
坐在最角落，穿着修身黑色毛呢连衣裙的女孩，揪着眉毛，眼珠一动不动的打量杜若。
“到底是不是啊？”
“好像……是……不是……应该是。”
其实在网上流传的杜若的照片并不多，她有黑粉也是因为“业内”传出来她作为陆家二少奶奶，给林瑶穿小鞋。说林瑶早两个月丢掉的那个大电影，就是因为她嫉妒成性的吹枕边风，让陆修寒改了主意，把原本林瑶的角色换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真正了解林瑶的人都知道，电影要去西藏高原取景，林瑶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允许。
胖老板端着煮好的冒着热气的馄饨，从后厨一路高歌的走了出来，边哼着歌把馄饨放到杜若的桌子上，“一碗素馅馄饨，一瓶热花生露。”尾音抻的老长，把沉浸在电视里面的杜若拉了出来。
“谢谢老板。”杜若迫不及待的嗅了一下，还是记忆里面的味道。
胖老板掏出手巾擦着手，“嘿嘿，前些天你那个小伙伴来，我俩还说起你来着。哈哈，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了。这人啊，一工作起来就忙了是不，你看你俩以前隔三差五的就来……我后厨还有事，你慢慢吃啊。”
杜若点点头，埋头吃了一个馄饨，烫到了舌头，赶忙用手扇了几下。
胖老板走到夏雯乐那一桌的时候，被拦了下来。问他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杜若。
胖老板抓抓稀疏的头发，一脸懵懂的说：“她是老顾客了，叫什么还真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她朋友总是叫她小、小若？”
得了！夏雯乐一拍桌子，吓得胖老板一蹦跶。“老板，再来两瓶啤酒！”夏雯乐豪爽的说。
夏雯乐讨厌杜若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林瑶的铁粉，她完全有理由去黑一个抢自己本命戏的人。
激动过后，夏雯乐也有点困惑发蒙。她以前总想着见到杜若，狠狠的骂她一顿，最好再泼一杯酒啥的，可是人在面前了，她又觉得直接跑过去指着人家骂，太不现实了。一方面显得自己太没有教养，另一方面也给自己家偶像招黑。
杜若吃了两个馄饨以后，就觉得胃里面热热的，很舒服。在桌子上的调料餐盘里面翻翻找找，锁定了胡椒瓶子。
许是太久没有用，手上没有准头，手一抖胡椒放的多了。杜若只吃了一口，就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捂着嘴巴鼻子缓了好一会。赶紧喝了几口花生露。
头上一个声音带着疑惑和不确定，“杜、杜若？”
杜若用纸巾擦着鼻涕，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长目高鼻、肤色白的不像话，正是陆修寒的死党乔飞。
杜若一边嚏着鼻涕，一边打招呼“真巧。”
乔飞带了个女伴，杜若没有见过，显然他换女朋友的频率比杜若见到他要快。
“孙多多，g大的研究生。这位是杜若，恩……陆……我的朋友。”说到后面，乔飞明显有些踟蹰。
杜若也没太介意，和这个叫孙多多的女孩打了个招呼。
杜若不知道，自己和陆修寒之间的事情乔飞到底知道多少，或许比她知道的还要多也说不定。毕竟她这么久以来也只是知道，当年陆修云以送林瑶出国为要挟，要陆修寒尽快结婚，而她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以为捡了个香喷喷的大饼，却不知道那是块货真价实的铁饼，能要命的那种。
所以每一次见乔飞，杜若都会觉得不舒服，被一个近乎陌生的人知晓最深的秘密。
况且乔飞这种浪荡公子哥的形象，杜若实在待见无能。
乔飞拉着女友落落大方的就坐在了杜若的对面的一个空桌，体贴的说“多多，地方是你推荐的，你帮我点吧。今天我就负责吃。”
女孩脸红了一下，熟络的叫老板来两份牛肉馄饨，几样小菜，还有一大壶大麦茶。
杜若埋头继续吃，嘴巴里面的馄饨，已经味如爵蜡。她的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年前她在门外听到陆修寒和乔飞对话的场景。
她站在楼梯下面，抬头高高的仰望着陆修寒，他身边站着乔飞。
杜若满脑子就只有两个字，“离婚！”
陆修寒却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小若。”
他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小若。陆修云第二天说，杜若，你们不可以离婚。陆家兄弟的观点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发了疯的往外跑，脚下踉跄扑倒了，一瞬间也说不清楚哪里疼，挣扎着要起来，被人从身后大力的抱住。
陆修寒急红了眼“小若，你别动，千万别动了。”
她的两只手，还有左侧大腿都扎进了大片的瓷器的碎片。
杜若都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一次刺激到了，从那以后她总是在和陆修寒吵架的时候，去破坏、摔碎东西。就好像东西落在地上，爆裂时候的那一声巨响，可以缓解心里面的一点点痛。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杜若一怔，抬头，看到乔飞正坐在自己的对面，朝他身后扫了一眼。
乔飞说：“多多去卫生间了。”
“哦。”
“你一个人？”
“恩。”
“不正常吧。”
“恩？”
“今天可是你和修寒的结婚纪念日，他今天托我弄的戒指。”
杜若放下手里面的汤勺，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沉默了一下，说：“乔飞，我和陆修寒的结婚纪念日该不该过，你应该比我清楚。”说完，留下足够的餐费，抓起大衣和围脖就往外走去。
乔飞望着杜若僵硬的背影，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
这个时候孙多多回来，叫了两声乔飞。
乔飞立刻换上了痞痞的笑容。
杜若走后，夏雯乐一群小女生也追了出去，无奈对方很快上了出租车。
有人跺着脚说：“怎么搞的，这年头打车也靠颜的么？我这招呼了好几辆空车了，居然不理我。”
夏雯乐倒是不见怒意，举着手机，笑的一脸狡猾“这就足够了，今天我就要她见识一下黑粉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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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坐在温暖的音乐酒吧，吧台的小哥给她调了一杯鸡尾酒。还没到狂欢的时间，酒吧显得有点人员稀落，演出台上只有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抱着吉他哼唱着民谣。
才八点出头，杜若不急着回家。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好赖这算她和陆修寒的特别的日子，所以今天，她不想吵架。
唐青青是这家酒吧的兼职驻唱，不过杜若并不确定今天能不能见到她。坐了一会，有点无聊，习惯性的掏手机刷微博。一打开微博的客户端，杜若就吓了一跳，微博的私信都被挤爆了，评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她一瞬间还有点蒙。这两天没出什么幺蛾子啊？
她顺着评论中的各种，也没搞清楚怎么会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留言。最后她在热门评论中看到“想知道真相的亲看我置顶”。
她点了进去，就看到那个叫“瑶瑶护卫队队长”的微薄置顶的一条。
【刚才吃饭，好像是遇到杜若了哎~大家帮着看看，鉴定一下呗。我也没敢多照，她看上去貌似很伤心？离得远也没听清说的啥，不过看着俩人都挺激动地。。。】下面配了九宫格，九张照片分别是杜若被胡椒面呛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和乔飞对峙的样子……。
这条微博迅速被顶上了热门，各路粉黑脑洞大开，杜若自己都看的一愣一愣的。po主这一口模棱两可、欲语还休的腔调，更是让人联想非非。
“这都什么跟什么。”杜若啼笑皆非的把手机装回口袋，继续发自己的呆。
昨天，陆修寒说可以安排她演公司的电影。
她曾经主动的报复性的抢过林瑶的角色，但并非真的想进入影视圈，进入一个她完全陌生荆棘异常的领域。就算当初抢下了那个角色，她大概也不会真的出演，只是想要林瑶难堪罢了。
她想演，不过是不想林瑶那么一帆风顺。
那种报复心理，一度让她变得十分恐怖。
为自己这种近乎极端的思想闹得头一阵阵的发胀，拿起酒杯，踟蹰了一下还是放下了。遵医嘱，才能快速康复，她要疼自己。
手机这个时候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一看，果不其然。
陆修寒的手机号她没有存。有一次她在酒吧喝醉了，工作人员打了电话给他叫他来接的人，那是陆修寒第一次对她发火，转天她就删了他的号码。
“小若。”陆修寒的声音温润低沉，听上去很平静。
杜若嗯了一声，通话陷入了沉默，过了几分钟，陆修寒说：“小若，我已经答应了你上电影。这样的炒作，真的不好。”
杜若手一抖，险些握不住电话，半晌深呼吸了几次，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冷硬中有掩饰不住的颤抖：“陆修寒，你他妈的真不是人！”
杜若的嗓子梗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谩骂陆修寒能否听到，不过她也不愿意再多说一遍，一个字。两只手抖得不成样子，血一阵阵的往头上涌，眼前的东西都有些模糊了。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登陆了微博，用近乎僵硬无法弯曲的手指打出了一行字，点击了发布。
【结婚两周年，很开心。】
杜若笑的很难看，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变黑，自言自语“陆修寒，谢谢你，不是你的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这么好的炒作方法。这才是你结婚纪念日，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有恃无恐 第7章 chapter7
没过一会，杜若就接到司机的电话，小伙子声音都有些抖了“二少奶奶，大少爷说让我一个小时之内把您接回家。”
这个司机跟了她近两年，从来都是叫她杜若姐，而且她还从来没听他有过这种腔调。不过当她听到他说陆修云这三个字，就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不想为难司机，报上了自己所在酒吧的位置。看看时间，今天是等不到听唐青青唱歌了。便写了张纸条，拖吧台的服务生交给唐青青，上面是她的手机号码。
没到二十分钟，司机就赶到了，开的正是杜若的那辆酒红色路虎。
“大哥在家？”杜若坐到车上，问脸色灰白的司机。
“是的，突然间回了家。好像……很生气。”
“哦。”
“杜若姐，你……等会……我看陆总这次真的很生气。”
杜若应了一声，闭目养神。
陆家的气氛果然不好，杜若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了，吴管家等在大门口，面色铁青两边嘴角耷拉着，看杜若的眼神很复杂。
“二少奶奶，大少爷在楼上书房等你。”吴管家扯了扯嘴巴，似乎想多说点，又咽了回去。
杜若朝他点点头，脱了带着寒气的外套，丢给站在一旁的菲菲，迈着优雅的步子朝楼上走去。
陆家的书房有三个，分别是已经过世的陆老爷的，陆修云和陆修寒的。杜若想也没想的就走到陆修云的书房门前，深吸口气，举手敲了两下。
没有回应，她微微皱着眉，又用力的敲了几下。
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修寒站在那，那样子依然俊美的不像话，穿着亚麻色的居家服，只是神色并不怎么好。
“大哥在这。”陆修寒说。
杜若也不看他，低着头走近了陆修寒的书房。
陆修寒喜欢迦南香，书案上有一个迦南香制成的抽象装饰物，书架上还挂着一串迦南的连珠。他的书房，满室的迦南香味，他的身上也常有这种味道。杜若一进去，便闻到了。她从前很喜欢这个味道，刚结婚的那阵子，她天天端着本书，在这间书房消磨时间。陆修寒工作，她看电视连续剧。后来吵架，杜若已经把迦南香的装饰物拿在手上，硬生生的就没能狠心摔下去。
“过来坐。”陆修云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面，手搭在膝盖上，食指拇指夹着一根刚拿出来的烟。
这两年来，虽然杜若同陆修云接触的多了，又仗着弟妹的身份，多少压制了些恐惧感，“发疯的时候”偶尔还能占一点点的上风，可是见到陆修寒本能的恐惧还是有的。
陆修寒关了门，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她没有拒绝。
“过去坐吧，我跟大哥解释过了，今晚微博上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杜若挪了两步，看清楚陆修云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的面目。陆修云一双豹子般的厉眸，直直的朝她射过来，像是要把人射穿一样。杜若险些脚软，暗骂自己没出息。
陆修云也不说话，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盒火柴，正要擦燃。
“哥。”陆修寒叫了一声，目光停在对方的手上。
陆修云会意的收回了手，将烟和火柴都丢到茶几上，对杜若道：“你知道你的两条微博，要给公司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么？”
“是一条。”杜若答非所问。
陆修云也不恼，指了指沙发，陆修寒拉着她叫她坐下，自己就站在她的身侧，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总之，这种事，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陆修云直视着杜若，不怒而威的脸上满是寒霜。
杜若生生的咽了口口水，放在沙发上的手握了握。
“后续我会处理好。”杜若还没来得及否认反驳，陆修寒就抢先说。
像是无条件的护着自己的老婆，却也最残酷的间接承认了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杜若，如此的笃定。
杜若不动声色的甩开自己肩膀上面的手，猛地站起来，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成，我也不懂怎么公关，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杜若逃似的离开了书房，门关上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在厚重地毯上面的沉闷声音。
——
当天晚上，陆修寒留在了书房。杜若一个人回到卧室，在手术后的半个月，终于可以正儿八经的洗个热水澡。她吹干头发，穿着丝绸的睡衣，钻到被子里面才想起来，还有工作没有做。果然是太久不工作，懈怠了。
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插好硬盘，准备把剩下的策划做好。
策划做的不顺利，平均每五分钟，她的思路就被别的东西带走。最后就连前面已经写好的，她自己读来都觉得很多地方混乱。
看来，还是不能不在意。究竟是陆修云先发现了网上的事情，找到陆修寒，告诉陆修寒是她在炒作的？还是陆修寒第一时间发现，就直接断定了她在炒作？其实哪一种都不重要，归根结底，他并不信任自己。可怜的是她就是逃不出这个圈，一直在里面，绕的脑中一团乱麻。
第二天，杜若带着没有完工的策划，顶着黑眼圈上班去了。
办公室的人看到她，都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杜若手上的活多，又着实疲乏，也就没有心情解释了，随着他们想吧。
白子帆下午才拿到策划初稿，也没有说什么，一副很懂的样子。杜若给了他一个白眼，“穆凡刚才给我发信息了，问昨天的事情，说是你发的新闻链接给他。”
“额……这个，准确的说，我当时看了新闻只是好奇，以为穆凡会知道更多□□。没想到他啥也不知道，我就顺手科普了一下……。”白子帆举着策划挡着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