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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不是好惹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揽月妖姬
他演得形象逼真,连说带比划,从表情到动作,都跟一个目睹表哥被砍,受到极度惊吓的九岁小孩一模一样,再加上许聪“风流成性”,虽然还没有到后来人所共知的事情,但王淑芝是知道的,许聪小学五年级跟女同学躲在苞米杆垛里,光着身子玩过家家,被王淑芝撞见,当场隐瞒下来,但柯暮霭有前世的记忆,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王淑芝听说儿子跟人家争风吃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去年在自家后院苞米杆垛里那两条赤条条的身体,紧跟着转为儿子满头鲜血倒在地上,顿时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晕厥。
有着这个前因,加上柯暮霭演得活灵活现,王淑芝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暂时放过许乐阳,先赶回去,儿子没事还好,万一有事给耽误了,可就糟糕了。
她一边继续大嗓门骂许乐阳,一边把许老太太扶起来,唤过她从村里雇来的三轮车,把老太太弄到车上,让司机开车回家。
看她们走的没了影了,柯暮霭擦了擦眼泪,回去把鞋找到,将脏袜子脱了,光脚穿进去,转身进保安室,许乐阳身上穿着笔挺的保安服,越发衬得英挺俊朗,只是此时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没有流下来,柯暮霭踮着脚给他擦眼泪:“小舅。”
许乐阳蹲下身,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哭:“木木,木木,你说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累,我想好好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我活着,就是个错误……”虚岁才二十岁的许乐阳,正式由少年迈入青年,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你说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柯暮霭被他情绪感染,也泪流不止:“小舅,你别这样,他们越是这样,咱们越得好好地活着,还得活得比他们更好,咱们活得越好,他们就越生气,最后把他们活活气死就完了……小舅,你不能死啊,我妈没有了,就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甥舅两个抱头哭了一通,许乐阳最先缓过劲来,把柯暮霭放开,打了一盆水,自己先洗干净,然后换过新的,把柯暮霭拉过去,给他洗脸洗手:“是舅舅不好,舅舅太没出息了,你说得对,就算是为了你,我也得好好活着,咱俩一起相依为命,越活越好,把他们都活活气死!”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56章 二虎竞食
等稳定下来,许乐阳把柯暮霭身上的灰土都弄干净,然后出去拿了一根绿豆沙的雪糕回来给柯暮霭,让他坐在床上给他洗脚:“木木,我不想在这干了,我要出去打工过,去省城,挣很多很多钱回来,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吃的,买玩具,供你上大学。”
“不行!”柯暮霭赶紧阻止,“你走了,万一我爸再兽性大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会被他活活打死的!而且我这会骗了大舅妈,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小舅,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许乐阳为难了:“可是我在这里实在是干不下去了,她隔三岔五来闹一回,带着你姥姥,就跟我要养老钱,要么就是抚养费,虽然李厂长没说什么,但这么总闹下去,对厂子影响太不好,我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如果不去省城打工……”
柯暮霭说:“你可以在我们学校门口开一家小卖铺啊,专门卖铅笔文具盒什么的,还有盒饭,中午那顿,我教你烙卷饼,一块钱一卷,一天最少能卖出上百卷,去掉本钱和房租,也能剩不少钱呢!比你在这里当保安都强。你要是没有本钱我可以借给你,我有好几百块钱呢。”
“我去那边做了,她还是要来闹,说不定还会勾搭你爹一起来跟我闹,最后什么买卖都做不成的。”许乐阳摇了摇头,“眼前能想到的,只能是我弄个自行车,从这里批发点雪糕到各村去卖,我没有固定地方,她就没地方闹了。”
“那也行,正好我爸不肯送我和松松上学了,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在镇上租个房子,现在更好了,咱们三个住在一起,白天你出去卖雪糕,我和松松上学,晚上回来时一起做饭吃。”
许乐阳还是有些担心:“就怕被她知道了,又到镇上闹,到时候又要闹得四邻不安,你俩连学也上不好了。”
“不怕!”柯暮霭狠狠地咬着雪糕,“我让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欺负你了!”
许乐阳很快跟厂里辞职,李厂长只象征性地挽留几句,虽然他对这个小伙子印象很好,踏实肯干,又不多事,每天几十遍地巡逻,兢兢业业,自从正月许乐阳来上班,厂里再也没有丢过东西,但是他开门做生意,总有人堵在大门口闹事,那是谁也受不了的,王淑芝三天两头过来闹,他没有开除许乐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许乐阳到镇上找房子,柯暮霭又在学校请了假,用面口袋装了十斤山里红,放在肩膀上扛着,搭车赶来草亭镇。
柯暮霭的妈妈一共姊妹三个,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嫁到了草亭镇,是姐两个嫁给哥两个,大姐许乐贤嫁给肖满金,是祖传跳大神的,家里头有堂口,供奉着黄三太爷和黄三太奶,二姐许乐德是开寿衣店的,两口子用秫杆扎童男童女,黑驴黄牛,以及各种纸钱元宝,她们姐两个跟王淑芝相处的也不好,自从出嫁之后,便极少回碾盘沟,几乎不怎么来往。
柯暮霭直接来到他二姨家,刚推开大门,就看见两个鸡蛋大的眼珠子,毫无生气地对着他,顿时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纸扎的大牛,被放在门口,头冲门口,后面满院子摆着纸糊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是秫杆扎得骨架,外面糊上红绿黄蓝各色彩纸,他们家院墙又高,顺着墙根过来的阴风一吹,啪啦啦地响,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二姨许乐德正顿在台阶上给金库银库蒙皮,看见柯暮霭进院,只略抬头看看:“你怎么来了呢?没上学么?”
柯暮霭笑呵呵地说:“我请假了,给大姨二姨送十斤山楂过来,都是我去年在山上采的,在地窖里存着的,可好吃了。”
山楂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九岁的小外甥大老远背着过来,按理说也应该表示高兴一下,然而许乐德是个天性凉薄的,只拿眼扫了一扫,手里的活不停:“二姨可没长那个牙刚吃你们家的东西,你活着的时候,咱们就不怎么走动,你妈死了,你爸都不让我们进院,这门亲戚也就算断了的,这山楂你拿回去,二姨不要。”
柯暮霭今天是有事来的,根本不在乎她的态度,直接把山楂背进屋里,放在门口头:“看你说的,就算我妈没了,你也是我二姨啊,这山楂是我自己在山上采的,跟我爸没关系,二姨你就放心吃吧,我大舅妈都爱吃呢。”
许乐德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也给你大舅妈送了?”
“是啊,我大舅还挺高兴呢,还说等饭店扩建了,让我去随便吃。”
“老大家饭店要扩建?”许乐德把蘸着浆糊的刷子扔回盆里,“他们家哪来的钱?”
“我也不太清楚。”柯暮霭挠了挠头,“不过我听我小舅说,大舅要把在村子里头的老宅子给卖了,据说是省里头大官的亲戚要来农村买房,过什么田园生活,许家老宅前面院子大,后头还有一亩半的园田地,靠山面水,据说能卖十五万往上呢。”
“骚娘们!”许乐德恨恨地骂了一句,“老天爷瞎了眼,有好处都让他一家给弄去了。”
“可不是嘛,我小舅说,这钱连他也得不到呢,都落到我大舅手里,他要把十字路口的饭店彻底扩建,再改成小旅馆,他们家门前不是国道嘛,客流量一点不比石桥镇差,肯定能挣好多钱,还准备把聪哥送到省城的私立学校念书,将来不用高考,直接就有大学念。”
“骚娘们!骚娘们!骚娘们!”许乐德拿着刷子咬牙切齿地往金库上插,很快就插出一个大窟窿,还十分低不解恨。
柯暮霭看火候差不多了,便也愤愤不平地说:“他们家也太贪了,竟然要独吞卖房钱,一分钱都不给我小舅,我都打听了,现在国家法律是遗产面前,儿女平等,可不是过去‘儿分产女分份’的时代了,别说我小舅,就是大姨和二姨你们两家也应该有的,按照国法,那笔钱应该平均分成四分,我大舅,小舅,还有你们姐俩,每人得四分之一,我大舅就是太贪……”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57章 大仙驾到
“你是说,那房子我们也有份?”许乐德看着柯暮霭,眼里冒光。
“是啊,我都问过我们老师了,她说新中国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许乐德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就算那房子只卖十万块钱,分成四份,自己也应拿两万五,小弟还没成家,凡是也不敢跟哥哥姐姐争,如果把他那份也弄过来……她浑身热血都沸腾了,对于老人儿女有均等的赡养义务,对于遗产也是同样的继承权利,这事她也知道一些。
许乐德专门给人办白事,十村八店哪都去过,见多识广,尤其是老人死后,儿女分家时候的事情更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过去没想过要卖房,那老院子在村里最里面,又靠着山,在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值不了几个钱,而且如果继承遗产就得赡养老人,她觉得很不划算,所以一直没放在心里。
这回听说许乐天要把房子卖掉,而且值十几万块钱,让她怎么能不激动?正好她儿子肖中玉也要准备考高考了,四年大学,下来之后找工作,结婚生子,有的是用钱的地方。
许乐德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来塞给柯暮霭:“今天你姨父出活,你哥上学没回来,这家里就我一个人,现在我要去你大姨家,你拿钱自己坐车先回去,等二姨弄到了钱,给你买套新衣裳!”
柯暮霭目的已经达到,乐不颠地拿着钱到车站坐车回石桥镇,许乐阳已经找到了房子,在石桥镇后街,院子不大,三间正房,西面有两间仓房,东面是一小片园田地。
柯暮霭回来的时候,许乐阳正拿着抹布在擦拭屋里的家具,柯暮霭美滋滋地过来帮忙,甥舅俩一起扫地抹桌,整治锅碗瓢盆。
许乐阳看他这个样子,不禁奇怪:“你今天没上学又跑哪去了?有什好事乐成这样?”
柯暮霭呵呵地笑:“小舅,我把我大舅妈给摆平了,五年之内,他都不能来找你的麻烦。”
许乐阳不敢相信:“你用什么办法摆平的你大舅妈啊?”
“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哈哈,我买了一块牛肉回来,待会咱们包饺子,等松松回来,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正像他预料的那样,许乐德去跟许乐贤商量了一番,就打定主意要争这份家产。
二人气势汹汹,让肖满金和肖满银哥俩开上三轮车,浩浩荡荡杀奔碾盘沟。
见了许乐天和王淑芝,开口便要分钱,本来卖房的事就是柯暮霭瞎编的,子虚乌有,王淑芝自然矢口否认,姐两个也自然不肯相信:“不管你们卖不卖房,那房子都有我们的一份,现在给我们拔出来,拿了钱,咱们走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王淑芝破口大骂:“两个骚丫头不要逼脸,都嫁出去了还跑回娘家来分家产,这里哪有你们的家产啊?臭不要脸的玩意,都他妈跟我趁早滚犊子!”
这边姐俩也都是有道行的,立刻反口还骂:“你个养汉老婆算什么东西?嫁进老许家也是外姓人,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跟我兄弟说话,你算个那个葱?许乐天,你给我滚出来,别夹个王八脑袋在屋里挺尸,出来给我放个响屁,就说这钱你给是不给?男子汉大丈夫,让个老娘们熊成这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双方对骂一通,王淑芝以一敌二,略占下风,不过她有主场优势,直接干脆地告诉那姐俩:“你们想瞎了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第一回合,双方不分胜负。
转过天来,姐两个又来了,拉了两车东西,供桌蒲团莲花灯,道场护法的铜像,一应俱全!下车排开阵势,许乐贤穿上满身铃铛的鱼网衫,头上带着法冠,也是缀满铜片,摇头晃脑,哗愣愣,叮铃铃,乱响不停,他儿子肖中凯拿着驴皮鼓,绕着她敲。
“日落西山——我要请神啦——”
许乐贤这一声高腔,惊动了碾盘沟多半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来看热闹,她是唱一会,跳一会。肖中凯敲鼓不停,间歇时候,用极为怪异的腔调问她妈:“敢问大仙家住哪洞哪府?是顺道路过呢?还是特意来的啊?”
许乐贤癫痫一样哆嗦,闭着眼睛,嘴巴抽抽着似唱似说:“我本是北岭黄大仙啊哎哎哟,这一日在洞府,忽然心发慌,掐指一算有有有,原来是这里出了一个害人的母王八精!这个王八精哎——这个王八精啊——殴打公婆伤天理,虐待小叔子该扒皮!家里家外耍蛮横,偷过东家狗来撵过西家鸡,还跟外人把破鞋搞啊……”
王淑芝本来关上大门,来个充耳不闻,这回听见许乐贤这么唱她,按耐不住杀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用她那刺破苍穹的建立嗓音大骂:“你们老许家的人才搞破鞋了!三丫头嫁到狗尾巴村就在狗逼里搞,你们姐两个嫁到草亭镇就在草窝里搞……”
许乐贤声音没有她高,就拼命摇头晃奶,把身上的铃铛甩得啪啪响:“这个王八精,这个害人精,留在山上,山崩断,留在海里,海河干,留在村里招惹灾祸啊,十年涝来十年旱,妖魔鬼怪缠不完,左邻家里爱着火,右邻出门有车祸,前院的媳妇爱爬墙,后院的男人有病魔,她自己的孩子犯罪去劳改啊,家里老爷们浑身上下的性格病多哎哎哎哎啊呀——”
她唱得有腔有调有热闹,而且她对王淑芝家里十分熟悉,右邻居家里确实连着两年柴禾垛着火,都是过年被小孩放鞭炮点着的,右边邻居开大挂汽车拉水泥,也确实出过车祸,不过不算太严重,多是剐碰,前面正对门小卖铺得老板娘风平不好,后院家里男人是个药罐子,几家事情全都说中,被她一个跳大神的,借着黄大仙附体把这话说出来,着实让人心里犯膈应。
难能可贵的是有板有眼,一哼三嗨嗨,王淑芝那边就只会扯着嗓门骂大街,把老许家和老肖家从上面十八辈祖宗一直骂到耷拉孙,骂得恶毒至极,但总没有许乐贤有吸引力,到最后听到诅咒许乐天有性病,许聪要犯罪被送去劳教,她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不故一切地冲过去跟许乐贤撕扯。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58章 飞刀
肖中凯人高马大,就站在母亲旁边,伸一只手就把王淑芝抓住。
许乐贤大声说:“这是妖孽,你不要打他,否则沾惹霉气,还是让我来用法器收服她。”拿过肖中凯手里的鼓和锤绕着王淑芝耳边碰碰乱敲,时不时的用鼓锤瞧她得脑门:“一敲天门打你妖精不敢为祸,二敲嘴巴让你不敢恶口骂街,三敲两手让你不敢贪图不义财……三敲两手,右手还有一下,儿子你给我把她左手拉过来……”
王淑芝被肖中凯抓着给许乐贤从头敲到脚,打得满头大包,鼻青脸肿,她嗷嗷哭嚎:“许乐天!你死在屋里头了让你姐这么打我!草你们老许家十八辈的老祖宗!”
许乐天出来,又被许乐贤一通臭骂,到底把王淑芝救下来,拉进屋去,王淑芝气势汹汹地嚷着去派出所报警,许乐贤才和丈夫儿子收工回家。
第二回合,姊妹这边取得阶段性胜利。
又过了一天,仍然是两辆三轮车开来,上面堆满了纸人纸马,丧葬用品,拉到许家面馆前面排摆开来,正对门一个纸扎的大红牌楼,上面写着许家大院四个大字,两旁有短暂的围墙,贴着墙摆放纸扎的骡子和黄牛,手持招魂幡的童女,捧着火盆的童男,后面装满元宝的金库银库,再往后,是一个小别墅,门窗俱全,里头锅碗瓢盆,电灯电视,沙发床榻,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全套的阴宅!
许乐德披麻戴孝跪在门口,放声大哭:“我地爹爹啊!你怎么这么匆匆忙忙就走了啊!女儿过去没有钱,没办法发送你,现在有钱了给你补上!我滴爹爹啊——苦酒包——”
仍然是一哭三嗨嗨,哭完酒包哭七关,鬼门关哭到阎罗殿,哭得感天动地,阴风习习。
他丈夫肖满银在车上拿着乐器给伴奏,先是一大段呜呜咽咽,撕心裂肺的唢呐,然后是啪啪炸响的铜钹,又引得一帮人围着十字路口看热闹。
王淑芝气得浑身哆嗦,几乎咬碎银牙:“报警!赶紧去报警!”
许乐天为难:“都是一个奶头嘴吊大的,用不着弄到派出所去……”
“你跟她们是一个奶头嘴吊大的,我可不是!再说你看她们这一通死出,你拿她们当姐姐,人家可没拿你当弟弟!你去不去?去你不去!”她嗷嗷喝骂着,冲上来在许乐天脸上抓了两道,逼着许乐天去镇上报警。
这天正好赶上星期天,柯暮霭和景云松帮着许乐阳收拾房子,许乐阳在石桥镇后街租了个小院子,三间正房,西厢仓房,东边是一小块园田地,租金每月一百,先交了半年的,自然都是许乐阳拿钱,柯暮霭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跟小舅过日子,心安理得地搬进来。
三个人一起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了,坑洼的地方重新平整,又添置了锅碗瓢盆,两床被褥,都是买的新布新棉花,拿回来柯暮霭自己动针线做。因为不愿意声张,怕被柯永利或者王淑芝知道再纠缠过来,所以也没回村里取旧的,直接换了新的,不过因为经济紧张,只做了两套,许乐阳自己一套,柯暮霭和景云松一套,晚上两个小孩一个被窝睡觉。
许乐阳以很低的价钱从收废品的那里买了一辆旧的二八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那种,还总爱掉链子,许乐阳买来工具零件,把车从头到脚好好修了一遍,他在吴兴盛修理部当过徒工,连水电焊都会,摆弄个自行车更是手到擒来,把个破烂弄得比新车还好用。
他又弄了几块胶合板和泡沫,做雪糕箱子,柯暮霭寻思晚饭弄点好的,以庆祝乔迁之喜。
带着景云松出来买菜,正好看见王淑芝来镇上报警,她骑了辆哪吒派自行车,气势汹汹,风风火火地杀到派出所,才进大门就开始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大白天地跑到人家门前哭丧,你们还管不管了!”
景云松看了,拽起景云松就往回跑:“快去告诉小舅,那母夜叉又来找麻烦了!”
“别怕。”柯暮霭拽住景云松,“她不是来找咱们麻烦的。”
景云松用力拖着他跑:“咱们自然不怕,她要是敢来欺负你,我就把她牙打掉!怕的是她来欺负小舅,咱们得赶紧回去把小舅藏起来。”
“哎呀我是说她不是来找小舅麻烦的。”柯暮霭见景云松还不信,就拉着景云松往镇外跑。
景云松不解:“木木你要带我去哪里?咱们还得买菜呢。”
“我带你去看戏,回来咱们一起说给小舅听,省得因为这么个破老娘们总提心吊胆的。”
他俩手牵着手,从小路一道飞奔,这时候地里的庄稼已经长起来了,小路两旁的玉米虽然还没有完全长成,但已经可以淹没他俩,宽厚修长的玉米叶子从道路左右伸展过来,直割他们的胳膊,景云松有些担心:“木木,不会有拍花子吧?”
柯暮霭逗他:“要是遇到拍花子你就跑,回去报警。”
“那怎么可能呢?”景云松挥舞着小拳头,“我的天马流星拳虽然还没有炼成,但也比你能打,当然是我拖住他们,你回去报警,说不定不用等警察来,我就搞定他了,而且我还有这个。”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十二根长短不一的钢锯条,前端斜着开刃,磨得锋利,柯暮霭拿过一根,随手一划,就削断了一条玉米叶子,他因为在慢班的缘故,在学校里跟景云松一起的时间不长,竟然不知道他私底下弄了这些玩意:“你预备这个干什么?”
“这个是小李飞刀!天马流星拳还没有练成,我还保护不了你,就只能用武器!圣斗士也是可以用武器的,天枰座的武器就是给圣斗士用的。”他怕柯暮霭笑话他圣斗士也用武器,赶紧解释,“要是你爸,你二叔他们要是再动手欺负咱们,我就给他一下!”他随手掷出一枚,钉在半米之外的一根玉米杆上,从这边扎入,另一边透出,“反正我也没成年,打瞎他们眼睛是轻的,惹急了我就直接干掉……我看那个台湾特务的电视,把到从肋骨缝这么扎进去,能直插心脏,一击毙命!我豁出去进少管所,送他们下地狱!”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愤恨、兴奋的光。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59章 社戏
柯暮霭听得心惊肉跳:“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上学带着这东西,把同学划伤了呢?把东西给我,我替你保管。”他伸手过去抢。
景云松把刀背到身后:“我不会用它对付同学的,虽然班上有几个小子要找咱们的麻烦,但是对付他们,我的天马流星拳就够了,那些软蛋,看着我天天一边上课听见一边在下面磨刀就都怂了,我同桌现在都不敢跟我说话。这些东西是给你爸他们准备的,他们欺人太甚,咱们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柯暮霭一再伸手抢夺,他一改平时百依百顺的态度,不断地往后退,口里央求,“木木,好木木,你别抢,就让我带在身上吧,好不好?木木,求求你了。”
柯暮霭抢不到,气得狠狠地瞪他。
景云松不敢跟他对视,很委屈地低下头,不一会,就见眼泪往下掉。
“你哭什么?你天天带着凶器上学,你……你还有理了啊?万一哪天你跟同学闹起来没忍住拿出来,别说给人家刺瞎刺死,你就是给人家脸划伤了,大家的这一辈子就都毁了。你要知道,现在咱们看着很在意的事情,将来等长大了再去看,说不定就根本是毛毛雨,为了几句口角,为了面子,就动刀子,将来会后悔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景云松泪流满面,更着脖子,倔强地说,“我又没说拿它对付同学……”
“可是到时候你能忍得住吗?人家一群人骂你妈是妓女的时候,你能忍得住不用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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