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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不是好惹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揽月妖姬
一进门,大家就对他表示感谢,尤其是小姑柯永菊:“昨天可多亏了你了,要不然我们家果果还指不定遭什么罪呢!”她拉着柯暮霭的手,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和你姑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时娇生惯养,不怕你笑话,他五岁了我还喂他吃饭呢,东东他妈都没这么惯他,别人别说碰他一个指头,连说他两句我都不干,昨天可吓死了我!”
柯暮霭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赶紧说:“他是我小哥,我总不能不管吧,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就生了堆火,弄了两顿饭,还是果果自己坚强,被蛇咬了都没事,要是我自己早就吓晕了。”
躺在炕上的赵木果一下子脸就红了,事实上他昨天去医院打针的时候还哭了呢,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好意思见人,只留下一双红透的耳朵。
柯永菊说:“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我还不知么,他跌一跤都能哭个半天。来,老姑给你买的东西,你过来看看喜欢不?”
箱盖上摆着两盒糕点,两瓶桃罐头,一大袋葡萄,一大袋鸭梨,两盒盒麦乳精。
“糕点和罐头是我买的,水果和麦乳精是你大姑给你买的。”
“还有咱们的。”二姑柯永兰拿出一套衣服,是儿童穿的小夹克,白衬衫,背带裤,小皮鞋,还有外面穿的小夹克,看做工就不便宜,“他们都给你买吃的了,二姑就给你弄套衣服,你看看喜欢吗?现在城里小孩都穿着个,显得洋气,可带劲了。”
柯暮霭拿过来跟自己比一比,稍微有一点点大,心里佩服二姑的眼光,农村给小孩子买衣服普遍都挑大一号的买,要不然转眼就不合身了,有的甚至大两号,买回来用线把裤腿窝到里面缝起来,等到长高了,再逐渐放出来。
“谢谢二姑,还有大姑老姑,其实这也没什么,就算是遇到陌生人,在林子里迷路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他带出来的,更别说他们都是我哥,天经地义的事,你们给我买东西完全没有必要。”
“那姑姑给侄儿买东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王长青定了调子,“两件事不挨着,你救了他们,姑姑姑父谢谢你,今天咱们给你买东西,你也谢过咱们,一码是一码的。”转头跟郭吉喆说,“这孩子仁义啊,一点都不像他爸。”
郭吉喆捧着茶碗点头:“像他妈,心好。”
柯暮霭听不得别人夸自己,感觉浑身难受,就借口上厕所,出来的时候经过走廊,听见厨房里三婶洪桂芬一边剁菜一边跟女儿柯晴雯说:“小王八犊子还成了贵客了,还得让我伺候他,也不怕折了寿,明天出门让车压死,两腿一蹬,跟他那破鞋妈一块去了!”
菜刀在砧板上砍得砰砰乱响。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16章 借花
午饭很是丰盛,有从省城买来的烧鸡、烤鸭,有猪头肉、酱牛肉、盐水虾、鹌鹑蛋、红烧鱼、溜肉段、炸丸子,有陈佩斯做广告的克拉古斯香肠,加上其他林林种种一共十六个菜,在这时候的农村,已经是过年才能吃得上的了。
席间三个姑姑轮番给柯暮霭夹菜,装了满满一碗,不过柯暮霭现在只有八岁,又瘦又小,跟弱鸡似的,再怎么狠撑能吃的也有限,很快就吃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柯暮霭起身下桌,他们还一个劲地让他再吃点,柯暮霭只说吃不下了。
他把柯永兰给的那套衣服拿到炕上,跟赵木果又比量了一番,赵木果虽然比他大两岁,但因为平时太过娇惯,爱吃零嘴,又爱挑食,长得比较瘦弱,跟柯暮霭差不多,这衣服他穿竟然正好合身,便跟赵木果说:“果果,这衣服送给你穿好不好?”
赵木果愣住了,看着帅气的小衣服,他是很眼馋的,这圈亲戚里,只有大舅家的柯迅霆和郭镇东能穿上这样的衣服,他和柯凌霄虽然也有一套,但都是前面两人穿剩下的,这会突然有一套新衣服摆在面前,顿时眼睛就亮起来了。
柯永菊听见,用很严厉的口气说:“赵木果,你不行要听见没?那是你二姨给木木的!”
赵木果被她呵斥,立刻就哭出来了,冲着柯暮霭摇头,不敢接衣服。
看他一哭,柯永菊又心疼了,赶紧过去抱住,哄他:“别哭别哭,等回家妈给你买。”
柯暮霭问柯永兰:“二姑,这衣服已经是我的了是不?”
“是啊,这衣服就是给你买的啊。”
“那就妥了。”柯暮霭把衣服送到赵木果怀里,“果果,我听说你是阴历七月初七的生日,上个月我一直都跟我爸在打官司,也没来得及祝贺你,正好今天二姑给我买了这套衣服,我就借花献佛,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能不收。”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八岁的小孩子,这时候不应该欢天喜地换上衣服到处显摆吗?而且这番话说的,思路清晰,有条有理,连很多大人都说不上来这样的话,更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柯暮霭又把箱盖上的糕点和麦乳精那一堆东西整理了下,换了个造型重新摆好,跟他爷柯国光说:“这些东西,也是我借花献佛,孝敬给咱爷爷的。”
柯国光挥着筷子摆手:“我不要,你都背回家去吧。”
“你不要可不行,一样一的孙子,迅霆哥给你带两个烤鸡脑袋,你都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我送给你点东西,你怎么就不要呢。过去也一直想孝敬你的,只是没钱买,现在有了东西,也应该先给你拿来。”柯暮霭说完,搓了搓手,“好啦,我饭也吃好了,东西也收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吃好喝好吧。”说完不顾挽留,推门就往外走。
柯永兰让郭镇东出来送他:“木木,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我家里还有事情呢,吃完就走了呗,你快回去吧,不用送我。”
之后几天,郭镇东和王森林又来找过柯暮霭,不过柯暮霭每天都要进山,早出晚归,他们根本找不到影,每次来都撞锁,很快,十一长假过去了,他们也都各回各家了。
柯暮霭仿佛一只准备勤劳的松鼠,每天忙碌不休,收集粮食准备过冬,他把山里的物种尽可能多地挪到空间里去,山里红、海棠果、山葡萄、甜菇娘、红树梅、红梅杏、毛桃、山楂、樱桃、李子等,他在白虎山开辟出来一片山坡,把果树挑小的移植过去,种满了一大片山地,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到满山野果挂枝头,俯首仰额开口吃的境界了。
他还在秋收的村民手上换了不少地瓜、花生等农作物,种在麒麟山的东坡上。
除了植物之外,还有动物,他用了三天时间,终于活捉了七只绿头野鸭,弄到翡翠湖去放养,又捉了不少鱼进去,还有野鸡、野兔、獾子、貉子。
空间里面很快就热闹起来了,每每能够在草窠里看到各种小动物的身影,柯暮霭让齐壮他们三年之内不要捕食这些动物,等他们数量多了之后,再进行捕食。
他又特地在青龙山下挑了一处山谷,用石块和栅栏将出口封堵,将活捉到的梅花鹿养在里面,现在食物丰富,柯暮霭把鹿肉从他们的食谱里剔除,留着以后卖钱。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大地百草枯折,一片金黄,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把地收完了,柯暮霭家的苞米还在地里扔着。
柯永利成天东游西逛,在临近三五个村子里乱窜,到处找人喝酒耍钱,有时候晚上都不回家,开春种地时候他就一手没伸过,全都是媳妇一个人在忙,现在烂在地里他也不心疼。
直到有一次,一个牌友主动跟他提起来,愿意以二十块钱每亩买下来,他借着一股酒劲,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人家给他二百块钱,又给他拉了两千捆苞米秆堆在大门口,然后把十亩地苞米全都收走了,他还觉得挺赚,省得还得挨累收。
这天,柯暮霭从临近的草亭镇赶集回来,走了二十多公里的路,累得不行,正想回家烧一锅开水好好烫烫脚,休息一会,却看见柯永利的那辆破拉达子停在门口。
按照惯例,每天都要等到天大黑之后,柯永利才会醉醺醺地回来,甚至经常彻夜不归,而现在太阳才刚刚开始偏西。
柯暮霭狐疑地走进家门,屋里头除了柯永利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
那女人有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是好看,杏核眼,吊梢眉,瓜子脸,跟电影里的明星似的,打扮得也很清纯,嫩绿色的毛衣,卡其色的裤子,脚上一双雪白的旅游鞋,乍一看跟个大学生似的,在炕沿上跟柯永利手拉着手并排坐着。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17章 后妈
那个男孩有有□□岁大,比柯暮霭高了一些,也壮实不少,长得白白净净,身上穿着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夹克,满脸的不爽,仿佛别人欠了他八万块钱一样,站在墙角,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柯永利今天心情不错,看见柯暮霭进屋,一摆手:“儿子回来啦,过来,叫妈。”
柯暮霭看见这个场面,心里头就明白了七八分,立刻笑呵呵地走到女人面前:“妈!”
柯永利又用手向那男孩一指:“那个是你小哥。”
柯暮霭也痛快地叫了声哥,柯永利感觉儿子给自己长了脸面,高兴地掏出二十块钱:“好儿子,这钱给你,去小卖铺买点香肠花生米干豆腐,再买一盒鱼罐头,回来咱们吃饭。”
柯暮霭拿着钱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柯永利正和那女的在里屋抱在一起啃得天翻地覆,那个便宜小哥蹲在外物走廊,默默地掉眼泪。
“你怎么哭了啊?我爸打你了?”柯暮霭拉他起来,“他那个人爱面子,你只要别跟他拧着来就行,快别哭了,呐,我买了橘子糖。”
柯暮霭抓出四枚小淘气糖塞到男孩手里,这糖五分钱一块,味道相当不错,是现在这时候跟大大泡泡糖并称的小孩子两大糖果,拍了拍小孩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走进外屋整治饭菜。
那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揉着眼睛说:“谁哭了,我才没有呢,是刚才迷了眼睛。”
他剥了一颗糖,含在嘴里,然后站在厨房门口看柯暮霭忙活:“你会做饭?”
“是啊,我们家的菜都是我自己做。”他切开香肠,先把堵头的一小块切下来递给对方,“你先吃点,垫吧垫吧。我叫柯暮霭,你们叫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得熟悉熟悉。”
男孩接过香肠,把嘴里的糖块尽快咬碎,咯嘣咯嘣地响:“我妈叫白玉环,我叫景云松。”
“景云松!”柯暮霭差点把自己手指头切掉一截,转回头仔细打量男孩,发现他长得跟屋里那个女人有些像,一样的瓜子脸,薄嘴唇,但眉宇之间跟前世那个星罗的总裁……好吧,他总共也只见过景总裁两面,第一次是去星罗大厦找郝剑箫,对其他人都没有特别注意,最后这次虽然同床共枕,但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具体长相,所以景总裁到底长什么样,他也只是有个模糊的轮廓,跟现在眼前的这个小正太相比,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怎么了?你认得我?”
柯暮霭摇头:“你爸呢?他还在吗?”
景云松眉头紧皱,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是个妓|女,谁知道我是哪个嫖|客生出来的!”
柯暮霭一阵无语:“那你姓景,又是随的哪个人的姓呢?”
景云松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妈没跟我说过。”
柯暮霭有些失神,在前世里并没有娶后妈这回事,他估计应该是借钱的事出了蝴蝶效应,他爹现在没有变成穷光蛋,不但身上有两万块钱“巨款”,还拥有了小轿车,大哥大,把白玉环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吸引过来,成了自己的后妈。
不过他担心的是,如果眼前这个小正太就是后来的景总裁,他很有可能就是景氏集团大领导的私生子,星罗娱乐公司就是景氏集团的下属单位,按照原来的轨迹,他应该是后来被景家人带回去,认祖归宗,才做了星罗集团总裁,现在进了柯家的门,成了自己的便宜哥哥,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那个造化。当然,如果他跟景总裁没有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六个菜一个汤,柯暮霭一边想事情,一边麻利地做出来,端上桌,又给柯永利热了白酒。
柯永利又让他叫了一次妈,拿筷子点着说:“你这个妈可比原来那个破鞋妈强百套,以后你给我尊敬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惹她不高兴,嘴巴子给你扇烂,听着没?”
柯暮霭笑咪咪地给新妈旧爸倒酒:“爸,你就放心吧,咱们爷俩干巴巴地过了小半年了,这回好了,我又有妈了,以后也多个人伺候你,咱们又是个完整的家了。”
他这副谄媚的样子,让景云松很不齿,亲妈刚死了不到了半年,现在叫后妈就那么顺口。
他却不知道,对于柯暮霭来说,亲妈死了已经有十五六年了,早就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印象里最深的就是她总哭,因为一点小事能哭一天,惹得柯永利变本加厉地揍过来,老婆孩子一起揍,越哭揍得越狠,越揍她哭得越厉害。
而且从他记事起,他亲妈就趁他爸出去喝酒耍钱的时候以回娘家为名,以各种理由跑到邻村去跟王木匠厮混,幼年里记忆最深的就是他妈把他带到邻村,把他扔给王木匠的儿子带着,自己和王木匠出门,一走就是大半天。
而他自己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被王木匠的儿子欺负,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都还算是小事,王木匠的儿子喜欢模仿电视里酷刑拷打的情节用各种手段虐待他,有一次把塑料袋套在他头上了,差点把他憋死,等见了母亲跟母亲申诉,母亲只是抱着他哭一通,哭完了下次照旧。
所以对于亲妈,柯暮霭也没啥特别的眷恋,更何况事隔十多年,那点感情早就已经模糊甚至是消亡了,眼前对于管一个陌生的女人叫妈,他也没啥心理障碍,而且人家嫁给了他爸,从法理上来讲,本来就得叫妈的,倒也理所当然。
酒足饭饱,柯永利醉醺醺地把白玉环扑到炕上,把一张大粪坑一样的臭嘴欺过去乱亲,一边跟柯暮霭说:“爸晚上要和你妈研究点事,你带你小哥去你爷那讨宿去。”
“好的爸,你和我妈慢慢研究。”柯暮霭正不爱看他这出,很爽利地答应下来,用最快地速度把碗碟端到外屋。拽着景云松出门的时候,两人裤子都扯下来了,露出四片屁|股。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18章 爷爷
柯暮霭先去厢房里拿了点东西,然后带上景云松出门。
景云松很难过,低着头,撅着嘴,揉着通红着眼睛,一声不吭地跟着柯暮霭走。
从记事起,他先后有过四个爸爸,每个爸爸都没过长,柯永利已经是第五个了,至于跟他妈搞过的男人,他看见的就已经超过一百个了,方才那一幕也是习以为常,只是如今仍然十分难堪,他有些瞧不起柯暮霭对两个大人的谄媚,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丝毫没有鄙视人家的资本,毕竟是他妈带着他来到柯家,说到底自己是个外来的拖油瓶。
他攥紧小拳头,难过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虽然被拼命忍住,但最后还是流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又哭了,他赶紧用衣袖胡乱地摸一把,有些脸红地看向柯暮霭,有那么一个妈已经够丢脸的了,他本身却不能再被对方瞧不起:“我没哭,就是眼睛里头难受……难受……”揉着揉着,就哽咽着数不出话来。
柯暮霭叹了口气:“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哪个人不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妈跟人跑了,不过比你妈强点,她还挺专一的,就一个真爱,不过不是我爸……凭良心讲,我爸还不如你妈呢,最起码你妈不打你,我爸动不动就揍人,前阵子还把我打迷糊在地上,差点就死了,而且吃喝嫖赌他什么都干,我妈没了之后,我们家得到十万的赔偿款,我爸一分都没花在我身上,你看看我穿的,再看看你穿的,就知道我过得还不如你呢。我原来也哭,可是现在不哭了,因为哭没有用,像咱们这样的,就算哭了,也没有人哄,也没有人抱,哭过之后,还得自己爬起来继续活下去。”
他的声音听清脆的,配合着呼呼猛吹的西北风,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柯暮霭穿着的衣裳裤子都是捡堂兄表兄剩下的,而且还是倒了几手的,譬如柯迅霆的衣服传完,给柯凌霄穿,郭镇东的衣服传完,给赵木果穿,到柯暮霭这里最好也是第三手,甚至是第四手、第五手的了,从里到外,衬衣袜子,全都是别人给的。
他手肘和膝盖处都带了补丁,而且是补丁摞补丁,厚厚的一大块各色布料纳在一起,脚上穿着一双前年买的黑布胶皮的靰鞡鞋,好再买的时候就挑着大号买的,现在穿倒也不是特别挤脚。
柯暮霭今年八岁,长得又瘦又小,用他小舅的话说,手指头跟火柴杆似的,浑身上下刮不下二两肉,脸上手上很多地方都已经皲裂破皮,年年冬天都要流血。
而景云松今年九岁,却比他高了一拳头,身上穿着枣红色的小夹克,里头是黑白相间的毛衣,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虽然都是半新不旧的,但至少没有补丁,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他母亲或许不怎么管他,但至少不打他也不用他干粗活。
在见到柯暮霭之前,景云松一直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苦命的人,每当在学校里,被同学大声嚷景云松的妈是个妓|女的时候,他就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黑板前面,人都说孩子是最纯真的,但伤起人来也是最赤|裸裸的,那是毫无掩饰不留一点余地地撕人脸皮,往人心脏上钉刀子。
景云松甚至把家里的水果刀拿到学校,准备等谁再骂他,就把谁捅死,然后再自杀偿命,好在他孤军奋战,人家成邦结伙,即使拿出刀子来,也打不过对方,只把一个同学的胳膊给划破了,被老师找了双方家长,他妈给人家道歉赔钱,不过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当面骂他了。
今天,他发现了跟他一样苦命,甚至比他更苦命的柯暮霭。看着瘦弱的男孩,站在风口里满不在乎地说出那些话,这样的情景比柯暮霭哭着讲诉自己的经过更让人心疼,也让他在心底生出一种同命相连的亲近。他拉住柯暮霭的手,想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不知要说什么,只把抓着柯暮霭的手又攥得紧了三分。
到了老院,还没进大门,就闻到炖肉的香味。
柯暮霭的爷爷柯国光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柯永胜在县里头开水泥厂,二儿子柯永利就是柯暮霭他爸,小儿子柯永寿今年将近四十岁,因为柯永利年轻时候进过监狱耽误了接近两年,出来之后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媳妇,柯永寿结婚反而比他早,一双儿女都比柯暮霭大。
柯家老院一共四间正房,东边两间住着柯国光,西边两间住着柯永寿一家,柯国光已经宣布以两间房子养老,跟小儿子过,穿衣吃饭,生老病死,全都由小儿子管,将来等自己百年之后,整套院子就都归柯永寿。
今天柯永寿出去给人家帮工,带回来一块肥肉,切成筷子厚的肉片炖酸菜。
酸菜这个东西,是越炖越好吃,柯暮霭到的时候,已经在炉火上滚了两个小时,他婶子洪桂芬正拎着桶出来倒泔水,看见两个小孩进院,立刻脸色就不好,这个点上门,毫无疑问是来蹭饭的,她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问柯暮霭:“木木来看你爷啊?这小孩是谁家的啊?”
柯暮霭如实告诉她:“我爸今天领回来一个女的,说是我后妈,他是后妈带过来的,我爸说要跟我后妈在家里头研究事,就让我带他来我爷这里住一晚。”
洪桂芬用十分膈应的眼神打量了景云松一番,然后不自然地点点头:“嗯,那进去吧,你爷在屋里看电视呢。”
柯暮霭带着景云松进了东屋,他爷爷柯国光果然带着助听器,在电视前面看《渴望》。
电视在这时候还属于新鲜玩意,柯永利和柯永寿家里都没有,柯国光这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还是柯永胜家里淘汰下来的,木头的外框,上面两个旋钮,一个是基本频道,一个是全频道微调。
“你怎么来了呢?”柯国光坐在椅子上回头看了柯暮霭一眼,然后继续转后头去看电视里的王沪生,“你爸今天给你领回去一个后妈,这小孩就是她带过来的吧?叫什么名字啊?”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19章 讨宿
“他叫景云松。”柯暮霭拉着小伙伴进屋,“我爸和我后妈在家里研究事,让我俩今天晚上来你这里住。”在得到老头点头之后,他就带着景云松到外面,先拽了两捆苞米杆进屋,刷锅生火,烧了半锅热水,跟景云松把头脸手脚都洗干净,然后进里屋上炕,踮着脚到炕柜上拽下被褥,铺在炕梢。
这里只有两套铺盖,他爷爷一套,平时被褥一起卷成一个卷放在炕头,炕柜上的这套是他奶奶留下来的,棉被已经被他婶子拿去了,剩下的这床薄被是春秋盖的,他奶奶都死了三年了,这套被褥只他妈来浆洗过一次,放在这里,只有他偶尔来盖一回。
“悠悠岁月,你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
渴望的片尾曲响起,柯国光站起来,告诉柯暮霭:“你带他看动画片吧。”然后就出去了。
柯暮霭知道他是到隔壁吃饭去了,他叔和他婶,包括他爷,都没有提过一句吃饭的事,他心里头明镜似的,也不以为意,跳下地拧电视“啪啪”拨到教育频道,正播放圣斗士,正是海皇篇:
紫龙:“快射啊,星矢!”
阿瞬:“为了雅典娜女神,射吧,星矢!”
冰河:“要射向波塞冬的要害,星矢!”
听着经典台词,他囧了一下,返回炕上把外面的衣裳裤子都脱了,压在被上,然后穿着衬衣衬裤拉着景云松钻进被窝里:“一起进来,要不然冻死人。”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刚铺好的被窝跟冰窖差不多,他身子忍不住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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