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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乙
也就是配冥婚啊!
这可是违法的!
但跟这个圈子的人*,就连伍魁也包括在内,就跟对杀人犯讲传统美德一样搞笑。
伍魁熬不住打只好答应债主的要求,但又舍不得女儿被活埋,且那债主还有先替女儿开/苞再活埋的意思……所以他掐死了女儿,送给债主一具尸体,结果自然免不了一顿好打,也算他对这个女儿仁至义尽。
他手捧一千两银票痛哭流涕,这么多银子,别说去杀人家的老太太,就是杀自己的亲娘都行。
可伍魁做梦也没想到躲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己竟被一只“鬼”给揪出来,那真是一只鬼啊,无声无息,瞬间就将他拎起,脚下呼呼生风,他看见自己停在半空中,后来便人事不知,再次醒来就是现在这副光景,好多人围着他打,还浇冷水。
也正是这冷水浇醒了他的意识,糟糕,事情败露!
供出实情绝对逃不过死,接过一千两银票的同时雇主也递给他一把刀,意思是要么成功要么死。更何况他也不知背后是哪家权贵。
伍魁被打了个底朝天。
刘玉洁又命那四个闲帮挨个分辨六个嫌犯的声音,四个闲帮一致确定伍魁最像,如果压低嗓音就更像。
至此刘玉洁十分也有九分确定伍魁逃不过干系。她若不把这人扒三层皮才怪,今天敢放火烧祖母,明天说不定就要打家劫舍。伍魁想不到刘家小姑娘如此阴狠,竟让人拿蘸饱盐水的小牛皮鞭抽他,不亚于拿小刀子割他肉啊!
伍魁哭天抢地,高呼要死人了要死人了,“我有功名在身,无缘无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动私刑啊!”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将接头人引出来,一切好说,否则,我管你有没有功名,照死里打。”刘玉洁哼笑一声,“勋国公府的田庄夜半起火,我偏说是你放的,谁敢不信!”
说罢,一甩袖款步离开,直叫身后又恨又怕的伍魁直哆嗦。
这些年他处理各种阴私,岂会不知雇佣他的主家有哪些手段,倘若引出接头人,即便这恶毒小姑娘放过他,他也无法善终,更别说继续在这赖以生存的圈子混!
当一个人死不开口的时候并非骨头有多硬,更有可能是开口的结果更糟。而田庄上下究其根本还是一群淳朴的百姓,哪里是这等泼皮无赖的对手,打了半天,无赖晕倒,还是不肯合作。
此时此刻伍魁只盼望刘玉洁赶紧给他丢县衙,只要去了那地方有钱便是大爷,大不了交出还没捂热的一千两,先把小命保住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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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信他的嘴是铁尺钢牙!刘玉洁心一横,拔出刀就要亲自上阵,叶氏吓出一层白毛汗,急忙拉住她,“我的小祖宗欸,你是威宁侯府的三少奶奶又不是乡间屠户,怎能操此贱业。”
她理解刘玉洁的焦灼,自古以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头顶摊上这种事还能吃得下睡得着,但她金贵的身子同样也很重要,焉能为歹人落下歹毒恶名?
“二小姐,”叶氏考虑再三,“那位贵公子古道热肠,不如(厚脸皮)再去请教一下吧……我看他挺有手段。”
何止有手段!从火势滔天的屋里救人,又不声不响捉了十个“贼”,谁信这是普通人!叶氏早年就听说长安高门大族里经常供养一种门客,各个飞檐走壁精通失传技艺,怎么着都比田庄的人有见识,对付无赖应该也不在话下!
叶氏不提醒,刘玉洁差点忘了这个人,如今想起自然感激不已又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一想到祖母的安危,她只纠结了一息便打定主意。
“也好。”刘玉洁沉吟,“你下去准备几盒丰水特产的君眉绿。”总不能空手上门,人家又不稀罕金银,可见是个附庸风雅的,茶叶必然不会辱没他的风雅。
叶氏忽然拍了拍脑门,连忙请罪。“看我这脑子,忙了半天竟忘了告诉二小姐,那公子说你认识他啊,说不定还是威宁侯府的姻亲呢!”
啊?刘玉洁一脸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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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对韩敬已的护卫道明来意。不一会前去通禀的护卫便折回来,请刘玉洁入内,以及那死不开口的伍魁也入内,这是答应帮忙的意思!
众人面露欣喜,刘玉洁在仆妇的陪伴下走进熟悉的院落,如今已经辟出来待客,从前却是她与田庄孩子的游乐场所,养了一群小鸡小鸭小鹅,只可惜它们长大就变得臭烘烘,令刘玉洁望而生畏。
淳朴的田庄下人一进宽敞的院落视线便不由自主集中在一点——多俊俏的年轻人。
俊俏的观言对大家微微一笑,让出身后的韩敬已,“这是我家少爷。”
啊!众人神情呆滞,饶是早有准备的叶氏也不禁再次咋舌。
谁都喜欢看好看的人,更何况这种好看大大超过他们的认知,只在脑子里迸出一句形容“比庙会摊子上的神仙图还好看”或者“比二小姐还好看”。
堪比庙会地摊神仙图的韩敬已四平八稳坐于廊下的美人靠,淡淡打量迎面走来的刘玉洁,“你把人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我怎么找人辨认他身份?”
嗡地一声,刘玉洁笑容僵在脸上,脑子走马灯似的乱转,他怎会在这里?跑出来的?又想害我?不对不对,元德帝召他回长安是为了水道上的事,从永济渠到芍余,丰水正好处于中段,所以这只是个巧合?这不是预谋?
刘玉洁呆呆望着他。
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看上去他也挨了惩戒,但沈肃却说你看有几个御史大夫敢真正参他?御史不参他就代表元德帝内心接受这样的他,或许还是欣然接受。哪有这样的事,越坏越讨人喜欢?那她岂不是被他利用了,不,他利用了沈肃!而她却在那种情况下逼迫沈肃杀他……可想而知当时的沈肃有多艰难!每思及此,刘玉洁便心生愧疚!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再也不要被韩敬已牵着鼻子走,再也不会做任何对沈肃不利的事,如今她与威宁侯府一体!
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所以越是猝不及防她就应该越从容,这样才不会落于下乘。被众人簇拥的刘玉洁渐渐鼓起勇气,“你……想干嘛?”
韩敬已促狭的笑了笑,“是你要我干嘛?”
“公子您的手下比县衙的提刑官还威武,我们就是想拜托您帮忙撬开这厮的嘴。”叶氏察觉气氛诡异,忍不住替反应慢半拍的二小姐回答。
趴在地上一脸懵懂的伍魁眼珠滴溜溜转,不知这帮乡下人要干什么!却听一个长安口音道,“观言,找个没人的地方审审,免得污了刘二小姐的眼。”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心下大乱的伍魁开始挣扎,却被人兜头一脚踢个七晕八素,当他再次醒来时直觉还不如死了更好。
吊打半天都没撬开嘴的伍魁被人拖进耳房还不到两刻就开始鬼哭狼嚎,高呼别打了别打了,我招,什么都招。
招完了你们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活了!
立在院中的众人面面相觑,眼底闪过惊恐。韩敬已神态如初,对比这满院两股颤颤的众人,坐着的他实在扎眼。
刘玉洁飞快的睃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韩敬已暗笑,温热的目光偏逮住她不放,除了戏弄,还有想念,他努力追逐的是她不惜一切想要闪躲的。
“他只是一个小有气候的无赖,你便对付不了,遇到更坏的人该怎么办?”他柔声问她。
再坏还能有你坏!刘玉洁目光微闪,佯装仔细倾听耳房传来的哀嚎。
“不会有人比我更坏。”他倒是诚实,转了转手里的扇坠才道,“但我是唯一想要保护你的坏人。”
众人被那都不像人类发出的腔调吓得魂飞魄散,谁也不曾注意韩敬已对刘玉洁说了什么。
“我们谈谈吧。”
不知何时韩敬已已经来到她身边,对她柔声道,“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沈肃是怎么死的?她一怔,仰首看向他。





遇劫 第074章 一更
待刘家主仆离开后,观言上前躬身道,“殿下,此人出身长安鱼龙巷,某些高门大户偶生不宜外道的阴私便会找鱼龙巷的人处理,一来二去竟成气候。奴才从未听说过此人名号,想必是不入流之辈,这类人通常无人做担保,但于雇主来说也有个好处,事成之后大可以赖下余额不付,断了顺藤摸瓜的线索。”
如此,一旦伍魁的雇主不想露面,任谁也没办法。
韩敬已嗯了声,“不用通过这个废物一样能查到结果。”
原来您早就知道?观言不禁腹诽,感情您又在戏弄刘二小姐。
“不这样又能怎样呢?”韩敬已笑道,“她总是没有安全感,给她一点主动权她才敢面对我。”就像她为何不顾一切嫁给沈肃。
因为沈肃打赢了韩敬已,这极大的颠覆了刘玉洁心中韩敬已无法撼动的形象。趋利避害的本能令她躲进沈肃怀中,当韩敬已意识到这一点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试探元德帝的底线。
也许,一直以来,得到她都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几乎想怎样就怎样,此时的韩敬已只能在无人之时品尝失去的痛楚。
她恨他,明知如此,他也不曾悔过,不悔方能继续拥有,因为良心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及切身利益来得实惠。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想,倘若他与她的开始不曾那么不堪该多好。
倘若他在韩敬山旧疾复发那晚答应他的要求该多好。
御医说韩敬山最多还能活一年,最少……许是一个月或者明天,谁也不知他最后咬牙坚持了两年。
“十七,我这样实在不适合成亲……”韩敬山刚扎过针,说话的声音像风箱,“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不过是侧妃的位置,随便找个小院子安置她,一年四季的衣食交给宗人府打理,并不影响你什么。”
你不是还没死?难道连腾出一天娶亲的时间都没有。韩敬已不屑,“我是有多缺女人,非要娶一个被人用过的?”
韩敬山气的直吐血,“你管她被谁用过,反正也没请你用!”
“不让我用我娶她干什么?”韩敬已冷笑,好心的递去一方锦帕,“擦擦血。兄长有命我哪敢不从,只是……我又不会怜香惜玉,万一没注意捏死了,您和沈肃泉下有知,千万可别怪我。”
大概被他气的回光返照,韩敬山的身体竟在一个月内神奇的复原,顺利迎娶了阿玉。
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流落阜南道,她根本不知第二任丈夫还能活多久,也不知明天在哪里,王妃的头衔下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身体,听说她的家人都死了,听说她还流过一个孩子,若说那时的韩敬已对她有什么好奇的,恐怕也就是好奇她都这么惨了,为何还不去死?
他在烟雨中第一次遇见她,不禁驻足,充满恶意的打量这个差点嫁给自己的女人,乌黑的瞳仁却悄悄缩了缩。
她真漂亮,年轻的近乎稚嫩,淡淡的小山眉下是一双空濛如雾的双眸,掩着无尽的惆怅,阜南道的女人穿木屐都不爱穿袜,只有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偏偏害羞的狠,纤细的小足裹了严严实实的白袜,踩着木屐从他眼前走过,矜守着往日一个闺中千金或者侯门贵妇的尊严。
她怎么这么安静,安静的仿佛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都不曾发现廊下失神的他。
如今回忆起来,韩敬已只会挑一些没有她哭泣的画面,但那少之又少。比如,她说木槿也挺好看的,或者抱着那只又蠢又白的傻猫,那猫居然又生了一窝小崽子,她逢人便炫耀,甚至还要送他一只。
“嫂嫂,好男不养猫,这个你都不懂?”他扔了小猫崽子也伤了她的心。
可能从未见过他这么变态的人,那天她慌慌张张捡起小猫再不敢跟他说话。
韩敬山死了之后,他是彻底无人约束了,每天快活的不得了,比如欺负她,看她发抖什么的,不不,他撒谎了,那样的她从未让他感到过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挫败与羞辱,但她蜷缩起来的时候很小,让他想要将她捧在掌心,然后在她温软的小身体里获得一点短暂的快活,藉此遗忘他与她之间的破烂关系。
也许还有未来,嫁过两次人的她如今被他欺负了去,再不会有更好的归宿,只要再生个孩子……或许就会认命。御医说她身体不好,有月子病,只能喝药调理,于是边调理边睡她,为了留下她,他暂且做一个她口中的畜生,只要她有了身子,以后他再不会强迫她……
“阿玉,别怕!”韩敬已从噩梦中惊醒,如果那是她的噩梦,其实又何尝不是他的,但他绝不敢承认,也不会承认。
既然人可以重新活一回,为何不能选择时间,他想早点认识她,或者一口答应韩敬山的要求,娶她回家,为她治病,堂堂正正的与她生活在阜南道,再接回她的祖母,养多少猫都行,最后和她生一个小孩子……
******
尘埃落定,四个闲帮被送进县衙,当堂就被判定斩首并抄没家产,这就是得罪老百姓和权贵的区别。
四个人犹记得去年糟蹋了两个大姑娘逼得人家跳河也没犯事,不过是请胥役吃顿好的,如今放火又没烧死人怎么明天就要砍脑袋了?
四条肮脏的命就此结束。
而刘玉洁惴惴不安的立在大槐树下等韩敬已。放眼四周一片开阔,还有不少佃农在周围忙来忙去,十分适合呼救或者逃跑。
苏小宝和绿衣还有绿染分别立在七丈以内,成品字状,一旦有什么意外还能第一时间上前营救,且又不会听见她与韩敬已的小声交谈。
毕竟谈话内容太过惊世骇俗,有怪力乱神之嫌。
上一回见面,女孩还挽着双丫髻,如今已是妇人的坠马髻,她本就清丽娇浓,如此更添媚态,韩敬已立在她身后,“树干上有蚂蚁,别再扣了。”




遇劫 第075章 二更
是韩敬已的声音!
听闻熟悉的声音,刘玉洁缓缓收回手,看上去极其镇定。
倘若此时韩敬已站在她对面,便能看见那张随他声音惊骇不已的神情,仿佛见了鬼。
她艰涩的吞咽了下,告诫自己这是白天,周围还有好多人,只要大喊就会有人救她,沈肃不也说了事不过三,韩敬已不会再对她无礼,那样元德帝对他的喜欢就会变为不耐烦。
他不敢的!
绝对不敢!
刘玉洁转回身,锁边绣满豆绿色藤萝的藕色绉纱披帛在风中鼓鼓摆动,她十四岁的脸庞深深落入韩敬已乌黑的眼底。
韩敬已忽然觉得脑中空白了一瞬。
很多时候,他在她面前总会失了风度,甚至思考,任由她主宰他的喜怒哀乐。但又十分害怕被她取笑为蠢,他唯有用更愚蠢的方式掩饰。
“抱歉,我来晚了。”他低头盯视她。
其实不晚,甚至还提前了一点,主要是她来得太早,感觉只有摸清地形,再三确认逃跑路线以及明确自保方式什么的才能安心与他交谈。
“沈肃怎么死的?”她直奔主题。
“被箭扎死。”
“你?”刘玉洁杏眸睁大。
韩敬已不解,“你想要什么死法?”
也许是关心则乱,否则她绝不会来此受他戏弄。刘玉洁转身就要走,一只手臂忽然横在眼前。
韩敬已伸手缓缓摩挲粗粝的树干,也拦住了她的脚步,将她半困于怀抱与树干之间,“我们玩个游戏,互相问答,很公平。”
原来韩敬已想从自己这里打听什么!刘玉洁总算明白他“热心”的原因,倘若没好处,他才不会透露前世,那等于将自己的优势分给敌人。
虽然她不敢相信他的话,但不介意听他如何说,当然她也不会轻易回答他的问题,就算回答了也是假的。
“好啊。”刘玉洁满口答应。
“你先问吧?”韩敬已望着她笑。
“沈肃因何而死?”
“不自量力,行刺我,被禁林卫射杀,哦,得感谢老四送我的禁林卫,非常好使,你知道吗,他都要死了还把身上的箭拔下来,每一下都带出好多血,血肉模糊的一定很痛!”他用很低的声音诉说,每一声都像一根针,深深扎进刘玉洁心脏。
“你闭嘴!”她听不下去。
行刺韩敬已?不可能。
就算真的行刺死的也应该是韩敬已!沈肃的武功那么厉害!
不能上当,在没有确认之前千万别信他说的任何话。刘玉洁强打精神,努力从他眼中分辨真假。
“骗子,他若想杀你,你还有命站在那里欣赏他中箭!”刘玉洁讥讽道。
韩敬已笑意敛去,“傻瓜,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他?”
刘玉洁不屑道,“就算赢了,你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磊落,算不上大丈夫!”
再说下去不免沦为与女人争辩,这不是韩敬已的风格。他笑了笑,“轮到我了。你对沈肃掏心挖肺的,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控鹤楼……裕亲王的事?”
控鹤楼,裕亲王?她只知道裕亲王的樱花渠,但刘玉洁十分机警,借着个矮的优势,螓首微垂,只及韩敬已肩膀的她便极好的掩饰了诧异的神情,留给韩敬已一个青丝柔美的头顶。
“告诉了……一点。”她信口开河。
韩敬已果然一怔,还想再问就被她堵住,“结束,轮到我。四皇子为何借你禁林卫?”
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她想多听一些消息,哪怕是假消息以沈肃的能力只要分析得当也能得出有利的蛛丝马迹。
“自然是助我除掉你的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沈肃。”他慢悠悠道。
刘玉洁并不理会他言辞之间的讥讽,仰首瞪向他,却发现他一直在凝视自己,那狠狠瞪去的目光不免瑟缩了一下,“四皇子为何要助你?”
“上个问题已经结束。”他提醒,又道,“不过,你若对我笑一下送你一个也无妨。”
刘玉洁冷笑。
“好吧,你问。”他摊手。
“四皇子为何要助你?”
“因为你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比如控鹤楼。”
控鹤楼是什么东西?刘玉洁一头雾水,表面上却不让韩敬已有所察觉,又冷笑了下,“你不也知道,为什么不杀你?”
“你就那么想要我死?”他平静的问。
是啊,只有你死了,世上便无人知道前世的秘密,不知道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她也才能装作那一切不曾发生。刘玉洁努力驱赶脑中的不堪,用力挤了挤眼睛冷静下来。
“我们一起忘记好不好?”他感到害怕,想要安抚脆弱的她,却只能用力的握住那双冰凉的小手。
原谅他的怯懦,他不怕死却不想死,他害怕生生世世再也见不到她了。
死并不可怕,除了刚中箭那一瞬肝脏麻了下,后来就不怎么疼,只是血流出来的样子十分恐怖,竟是乌红色,但当时太绝望,决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大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王妃在他手里!”
可沈肃跑的那么快,抱着她小小的骨灰盒,上面有他亲手为她雕刻的娃娃。
当韩敬已从沉痛中苏醒,顿觉右脸火辣辣一痛,竟是被她挠了一把,当第二下挠过来,他本能的后倾侧首避开,如此她便够不到,踮起脚也够不到。
“你怎么不抓能够到的地方?”他哭笑不得,却板起脸,“放肆,你这样让本王如何出来见人。”虽是斥责,却毫无气势。
刘玉洁仓皇逃走。
留下身后脸颊横了三道爪印的韩敬已。
已经没有追上去的必要,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控鹤楼!




遇劫 第076章
逃走的很顺利,压根就没人过来阻挠,这让刘玉洁既庆幸又生出一点疑惑,但她很快就将这一星点儿疑惑拍散,一门心思侍候卧病在床的祖母,就连煎药也不离左右,总要亲自看着火,每日熬两次,盛在蓝靛描画的白瓷碗,稍稍放凉,一勺一勺服侍祖母饮下。
期间又修书一封给远在长安的婆婆姜氏,禀明祖母身体有恙,阿爹又不在家,自己须得代替阿爹侍奉左右。
姜氏翻看信函之时哼了声,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早好几天就告了假奔去,好似没戒奶的三岁小儿,离了媳妇一天也不行。心里微酸,不过儿子夫妻感情顺遂……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原来刘玉洁离开的第三天,心慌意乱的沈肃抬眸见春婉嘟着小嘴迈入,脑仁一疼,他简直作死,当下也不顾爱娇的美人儿跟在后头嘤嘤哭泣,直奔衙门告了假便日夜兼程踏上赶往丰水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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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地窖里的六个人,既有自称镖客的,又有自称沈府的,更兼谋害祖母的无赖,情况复杂,有些事还得靠男人去做,而脑子里又盘旋着韩敬已的话,刘玉洁让人好生看管,只等押送回长安。
祖母出事后田庄的一些琐碎庶务便落在刘玉洁肩上,烧毁的房屋要修葺,石料木料的采买交给叶管事,刘玉洁环顾四周,乡下墙矮,比不得公门侯府,若不养狗迟早会出事。事发当天她便派人去镇上挑了十几只大狗。
死里逃生的田氏纵然再不喜欢狗也不得不听从外孙女安排。
诸事繁忙,刘玉洁唯恐遗漏,便挑了重点记在纸上以便将来交给沈肃查阅。
翌日,她正暗自盘算如何应对瘟神,瘟神的爪牙便自动上门。
观言笑吟吟上前道,“我家少爷前来向您辞行。”
辞行啊……其实大可不必。
但她还没傻到宣之于口,尤其如今是个瞎子都猜出韩敬已身份非比寻常。
其实她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韩敬已,又恐被暗算,踟蹰之余刘玉洁走至院外,马车马匹整装待发,果真要走了?当下喜不自禁,问题也抛诸脑后,如此神情尽数落入韩敬已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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