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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夫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澜景生
“你?!”凌涵嘶吼,纯净的瞳眸溢出与年龄不符的老辣厉芒,这个人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哪知黑衣人却猛地放开他,与前时不同,手脚温柔地把凌涵轻放回地上,突然跳出去从地上捡起一样物什,仿佛露出一道颠倒众生的笑,狭长的眼眸暗藏惊世风华,陡地微微眯起,慵懒道,“原来是凌国公府的……呵呵我记住你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魅冷而萧肆,夹携着丝丝玩味的威胁,仿佛是说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休想轻举妄动。凌涵恼了,起身去夺,那人却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纵身跃入黑暗,三恍两恍,不见踪迹。
凌涵光溜溜地站在原地,拧眉苦思,前世不是这样的,前世没有出现什么黑衣人,前世他被小厮救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去追,人根本就没影了。凌涵转头望着已被拧成股绳的衣裳,不再想拾回,转身趁着夜色朝祠房内去,远远看到悠悠的灯火,他缩手缩脚地掩盖住自己想先找件衣服穿上,吱呀半天的门缝里传来两个小厮压抑的耳语声,“主人不是说黄昏就把那软弱世子拽上来,现在都深夜了,你快去把他从井底捞上来!”
另一小厮嘻嘻地笑,“怕什么,那蠢笨世子掉下井去连声息都没,恐怕早已死了!主人不是还说,若他死了,也是失足掉下去的,左右咱们能脱罪。他死了,咱们主人就是未来国公的继承人,这不正好么!”
“说得倒也是。”
小厮支着下巴啄米般点头,“那待天亮后咱们一起去看看,若是死了,便咬死了他是失足落下去的。反正这世子爷也够柔弱的,掉个井摔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凌涵站在门前,将里面之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他紧紧握住拳头,薄薄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稚柔的小脸青白一片。
他突然想到大哥凌翰辅,他觉得他们是同源同血,最至亲不过。可是在自己母亲死后,妾室周姨娘被抬为平妻,周姨娘之子凌翰辅继承凌国公之位呼声愈高,父亲对周姨娘越宠爱……现在想到这些,凌涵终于明白,他认定的至亲,早想置他于死地!
这一世,门内这两个小厮的灼灼之言,生生打破了凌涵的幻想,一切都都不再是顺理成章,一切都有因由。
凌涵想到这儿,突然笑了,他的凌国公之位是祖母一手替他筹划争来的。而他却祖母违背祖母之意,硬要阎赫连进门,招致灾祸终死于非命。呵呵,现在幸福快乐都是别人的了,那么他呢?
门里的两个小厮举起灯朝外走来,边走边说话,凌涵瞧着自己一身无缕,又朝旁边看看那用于杖责的长棍,身形朝后跃了步,拾起棍子,对着打开门后露出的一颗脑袋呼声挥上,惨叫声传来随即灯火晃悠了下熄灭,另一个小厮鬼呀一声嘶吼,扔下同伴便逃。
凌涵眼看人从后门逃跑,扯了块布蒙住下、身,飞扑上去,将那小厮劫住,一棍子撂在人胸口,打得那小厮连连闷哼着吐酸水,凌涵手中的长棍抵住他脆弱的脖颈,阴森森地命令道,“带我去见宗祠老护院!”
小厮被棍子威逼得说不出话,只得连连点头。





业火夫郎[重生] 第3章 黑夜追杀
看看天色,时候已不早,凌涵披衣跃出宗祠后门,此次带到东寻城中的随从多数是凌翰辅的人,凌涵决定避其锋芒,寻机出手。
前路遥遥,凌涵心下盘算着,周灵云与周姨娘,同出于魏齐侯府,一个是魏齐侯的庶女,一个则是嫡亲的孙女。
前世,阎赫连会选中周灵云并不难理解,周灵云不但美丽到巧夺天工,在魏齐侯府的地位亦是极高,再加上被祖母另僻院子分出去居的周姨娘相助,在自己死后,阎赫连不但位子坐得稳,更有周姨娘的儿女们帮衬,可怜他为别人作嫁衣,白白丢了二十万兵马不说,还将自己甘心奉上,心头捧着的认为是纯洁无瑕的爱情,到头来换到的不过是一句“恶心死了”,他那痴心无悔的爱,拳拳付出的真情,最后都变成了阎赫连脚下的石阶,助他抵达人生的巅峰,为周灵云锦上添花。
他们享受着鲜美的胜利果实,他凌涵却变成了井底中被万箭刺心的腐尸!阎赫连,周灵云,你们竟也能安心享受那富华!
凌涵停住脚步,低下了头,冷风从薄薄的衣衫灌进袖口衣领脚踝处,从祠堂通往东寻城的路,是一条条的长满繁树的小道,四下幽森,星月黯淡,他瘦小的人孤自站在这条黑暗的小路上,似爬出地府,大凶归来的孤魂。
他一定要重回国公府,凌涵慢慢地抬起头,纯净的眼瞳暗黑混沌,面容苍凉而僵硬,仿佛挣扎着无数条死灵在疯狂叫嚣要冲出他单薄的身体,半晌,他一步步朝东寻城走去,他要揭穿凌翰辅的真面目,保护祖母保护母亲,至于阎赫连……这一世既然重来,他与他,将不再有爱情,有的,只是不死不休的杀戳!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快马声,凌涵陡地回头,见两骑快马飞驰而来,他稍微移步,向道旁的树避了一下,突然马上人,扬手一鞭!
啪地声,长鞭狠狠地落在凌涵的手臂上。
“高阳,你竟敢对我动手,我是凌国公府的世子!”凌涵凤目圆睁,厉声斥道。
马上的人是高阳,凌翰辅的贴身护卫,此人素来恭顺,尤其是代李翰辅常往自己跟前来送消息时,更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刚才马儿路过时,月光下凌涵早有准备,他再不是那个十三岁的天真世子了,手臂虽被抽了一鞭,凌涵却借机抓住了高阳的长鞭。
高阳毫不在意凌涵抓住鞭子,他露出阴惨惨的森笑,嚣张跋扈道,“凌国公世子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他的随从宇泰抽箭,朝凌涵射去。
便在这时,凌涵反手卷绞着高阳的长鞭,扯着那长鞭就朝身后的树林迅疾退去!
只不过,凌涵高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能力,他不再是前世那个领兵二十万,奔赴战场的国公大人,他仅仅是个柔弱的十三岁的孩童,身躯朝树林中隐退时,竟然有些抓不住长鞭。
高阳往回拽长鞭,凌涵不放,哧地一声,那长鞭上的倒刺更扎入凌涵的手臂中,鲜血溢出更甚,凌涵纯净的瞳孔盛满燎原孽火,身形笔直朝身侧的树干刺去,抖地围着树绕了圈!与此同时,偏头躲过宇泰的箭翎,只听叮地声,箭翎深深的扎进身边的树干中。
高阳顿异,见长鞭竟然被凌涵绕在了树干,心中意外而忿怒,凌涵在府中便是被个小厮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他竟然能反抗?
高阳依然不以为意,嘲讽地哄弄道,“世子,您就乖乖认命吧,再这样下去,只会令你死得更惨。”
“混蛋!”
凌涵厉斥。
当初为了自己继承爵位,祖母将周姨娘以及长兄李翰辅都赶出了府,另僻府门,凌涵对此还心存愧意,可是他没有想到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李翰辅对他从来都不亲,以至现在,对他赶尽杀绝!
高阳被激怒,打马拉鞭朝后拽,只听树干咔嚓一声,那颗被鞭子绕缠住的树,竟然瞬间从中折断,树后捂着伤口的凌涵身子一颤,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另一骑马之人宇泰眼见高阳得势,自己就要露不了脸,心急之下,同时搭箭上弓,对着树林中那抹小小的身影,嗖地滑出一箭。
天色黑暗,又被张牙舞爪的树林阻隔着,宇泰却在这时看到凌涵露出了身影,心头大喜,就要放箭,腿上突然一痛,宇泰回身,就看到那身影居然在自己马边,正要动作,下一刻宇泰的脑袋被长鞭卷住,凌涵纵身拿箭,长鞭不及回势,凌涵的箭羽已迅疾刺进宇泰的心脏,惨呼声来,尸体落下,凌涵翻身上马,瞥了眼近在咫尺的高阳,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薄唇噙着冷锋,“高阳你杀错人了。”
高阳大骂一声,凌厉的一鞭再次袭来!
凌涵低头躲过鞭声,冷吟吟一笑,仿佛调弄手腕娴熟的斗牛士,对高阳这头疯牛表现淡薄。
他飞快上马驰出树林,奔上小道。今天耗费体力太多了,要收拾高阳,只能留待明日。不过,在刚才的搏杀中,他已经改主意了,既然凌翰辅对他赶尽杀绝,他根本没必要再忍气吞声!
凌涵骑马朝着东寻城快奔,耳边是呼呼的劲风声,凌涵眼睛被烈风逼得眯成一条缝,清秀而稚嫩的小脸上是罕见的凌厉绝决。
若非前世有阎赫连在,凌涵也不会学得一身的功夫,阎赫连喜武,凌涵心爱他,自然会做他喜欢的一切事。于是他从一个废柴世子成为了会武功甚至带兵打仗的凌国公,他学会了武功,在经历万箭穿心,蛇咬蝎蛰之后,他同样也学会了阎赫连的狠辣无情。
今夜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曰,要他们双倍奉还!
嘘——
一记响亮的哨声滑破夜空,凌涵跨下的骏马突然不跑了,溜弯儿一样停下步子,再一记哨声传来,那马转而朝回跑去。
高阳丢下嘴边的哨,望着回来的马,疯狂大笑!
这马是大公子着人驯过的,所有大公子管辖过的马匹,都认哨声听哨响,凌涵想要骑马离开,作梦!
眼看着跨下的马就要回到高阳面前,凌涵陡地出手,抽出身后的长箭,搭上弓,对上洋洋得意的高阳就是猛地一射。
如今还只是十三岁身子的凌涵,气力明显不足,尤其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恶斗,射出去的箭被高阳轻易接住,见面走近,高阳一鞭子挥来,鞭尾在凌涵脸上呼啸而过。
“可恶!驾驾!”
凌涵小手小脚,拼命夹马肚,可是根本指挥不动它,马儿依然朝高阳溜达着送上门去,眼看着就到跟前了。
高阳打马过来,扬了扬手中刷亮的长鞭,凌涵似乎手足无措,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抽出箭,对着马肚就是一刺,那马受疼,扑腾着长嘶一声,在凌涵一踹马腹,马儿受不得疼,乖乖听令呼地声朝东寻城狂奔而去。
突然的变故令高阳一怔,反应过来时,那疼痛的马早已经逃得没影了,高阳驾马狂追,却只能追到满嘴的尘土。
凌涵朝东寻城狂驾而去,刚走到一处矮门前,凌涵的手臂突然被抓住,是个梳着髻满脸善意的妇人,见到凌涵后,她满脸的惊讶和慈蔼,“呀,小公子你怎么受伤了,快进来躲躲!”
凌涵被一把带进去,妇人关了大门,看到凌涵满身的血,便找了衣服来为他换上,一边说道,“我也有个儿子,比你小些,看着乖巧懂事,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快来我给你包扎下!”
只看到妇人三十岁左右,粗布碎花衣,因为穿是时间久了,衣服已失去了初时的颜色。可是在她发髻间却别了一根金灿灿的簪子,凌涵凤目注视到这根簪子,神情一瞬间仿佛冰结!
妇人找来了药,喜笑颜开地为凌涵卷起了袖口抹药,正在这时,有个七八岁大的小娃儿跑了进来,看到小妇人后直叫娘亲,凌涵突然扬起笑,招那小娃招招手,小娃粉嘟嘟的脸上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眨呀眨地望着凌涵,对眼前这位陌生的哥哥,小娃没多少防备,一下就跑到跟前了,冲凌涵直叫哥哥。
正在这时小妇人的包扎布用完了,她抱歉一声,回去再去布,凌涵在盯着她出了门后,旋即将包扎了手臂的布和药,咬着牙从伤口处拭净,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冲迷惑看过来的小娃笑笑,鼓起同样纯真的容颜,对小娃说道,“小弟弟,敢跟哥哥玩个游戏么?”
“有糖吃哦。”
看到小娃偏头,露出天真稚嫩的脸,凌涵再度诱哄道。
看到小娃点了点头,凌涵轻舒了口气,纯净的眼瞳渐渐被深暗取代……
妇人取了布回来,正要再给凌涵包扎,突然这时候大门处一片拍砸与嘈乱声,妇人脸上浮现出极明显的一惊,赶紧对凌涵说道,“不好了小公子!搜查到这里了,我先带你去躲躲!”
那妇人说着便领着凌涵朝自己内屋而去,推开紧堆在墙边的桌案,摘下上面的破旧的画幅,露出了一个可以藏人的洞口来,妇人解释道,“这是我们放粮食的地方,小公子便委屈呆一呆吧,等检查的人走了,就安全了。”
凌涵点头恩了一声,目光最后一次落在那妇人乌黑的头发间金灿灿的簪子上,凌涵紧紧地抿着唇,突然下定了决心般,二话不说,陡地钻进了那洞口之中……
“人在哪里!”
高阳带着一队护卫踹开了门,冲进院子,大步踏进屋内,目光凶肆地将整个屋子尽收,随后唇角掀起一丝张狂的得意之色,掀开门帘,朝内屋闯入!
他走到内屋,唰地声抽出长剑,不由分说刺入那破字画中,剑尖透过字画,刺入血肉之中,噗地一声,高阳能够听见,自己的长剑裂开了世子那娇嫩的身体,搅碎了他的心脏,血肉横飞,栽尸当场。
“宝儿,谁看到我的宝儿了!”那妇人一声尖叫在院子中乍响开来,紧接着内屋的布帘子一动,那妇人冲了进来,刚问了一声,“大人您可看到我儿子宝儿了,他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到处都找不见他……”
高阳手中的长剑一翻一陡,从破旧字画的背面,陡地翻出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定晴看去,身子血糊一片却很小,脸面只有七八岁模样,却并非是清秀小脸的世子大人。
“啊——”
那妇人冲上前抱住血糊糊的尸体,尖叫一声,嘶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天杀的你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啊!我要你们赔命啊……”
高阳得意的眼顿时血红狰狞起来,死的竟然不是凌涵?!
他辛苦安排下的人手,给了这妇人甜头,要她监视着一切,终于等来了世子,却不料自己竟然没杀成!
他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痛苦的妇人脑袋落地,室内恢复静谧。
“全城搜查!”高阳冲身后的护卫厉声喝道,狞望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具尸体,高阳满心都是被戏弄的愤怒,“世子大人,整个东寻城,我任你跑,看你能逃到哪去!”




业火夫郎[重生] 第4章 丑好
醉香楼先前的生意可谓冷清,可没想到大清早的就来了一个面目模糊,大半张脸长着红色胎记的少年人,说有办法让他今天赚得盆盈钵满,老板自然不相信,可是这牌扁上的三个大字却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在醉香楼对面人头攒动,布满了看官府告示的百姓,有的百姓回头看到“醉香楼”牌扁上绘形墨香的三个大字,知这里的特色菜是醉香鸡,“醉香楼”三字又被绘形地写画出肥鸡仔请客入内的形象,引得众人连声好奇,纷纷进来吃吃这味道。
老板见此顿时开怀起来,边忙着让小二上菜,一边不忘记给那人好吃好喝侍候着。
凌涵就站在二楼的窗口,一身粗衣长衫,半边脸隐藏在发丝之下,撩开发丝能看到,他的一半脸红通通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怖,即使如此这里的小二依然对他毕恭毕敬,上的茶水小菜,无一不是至好的。刚才看告示的人们,在醉香楼列了酒席,整个楼层充斥着告示上所说的,杀人魔头为非作歹的逆天传闻——
“听说世子被杀了,是那杀人魔头所为……”
“什么?世子被杀了?我怎么没听说啊,是大公子吗!”
“怎么可能是大公子!”另一桌的客官甩着筷子敲临桌的盘子,“告诉你们,大公子没死,死的是那个软脚虾世子啦!大公子文武双全,是凌国公最爱的长子,又是这次主持修缮宗祠之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杀死?我倒是听说,那位软弱世子刚到咱东寻城第一天,就因为一脚摔进了枯井中,哈哈哈!你们说他得多柔弱啊,要我说啊,就是个娘们儿也没有他那样娇气!”
凌涵乍听这话,拢在袖中的手蓦地紧地捏成一团,这一些话是他上辈子从没听过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软脚虾”。然而下一刻他便释怀了,凤眸微微眯起,盯着楼下对面那张告示,少年犹显幼稚的小脸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突然他笑了,因为不出一柱香功夫,这张告示就该换了……
醉香楼的二楼正在热议纷纷,突然感觉脚下一阵晃动,紧接着便是破空一道道炸雷声,正在吃着饭的人慌乱成团,热闹的街巷也跟着一瞬间的静止,下一刻便大声大叫着四散而逃。
“哥哥,哥哥,真的得到很多糖哎!真好吃!真甜!”
便在这时,从二层的楼梯口冲进来一个七八岁大,穿得灰布衣裳,一半边脸爬满红色胎记的小娃,眼中只有那满手的糖这便朝窗口跑来。
凌涵精致如同樱花一样漂亮的唇瓣,在看到小娃后,勾勒出无声的笑,他接过小娃捧着的糖,拆了包装,塞一颗放嘴里,慢慢品尝,“哥哥,不好吃吗,你怎么会这样苦呀?”
小娃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凌涵,“好吃。”凌涵摸摸他的头,“给你糖块的那人,去了哪?”
“他说要保护哥哥安全,还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呢!”小娃偏过脸来看着凌涵,挤着眉头,苦恼地说道。
凌涵直起身子,转头朝窗外看去,就见在凌氏祠堂的方向,冒出了缕缕烟火,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浓烟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东寻城的上空淹没。
“难道是凌国公府的祠堂又着火啦?”未走的客官中有人眼尖,当即问道,他的声音刚落,在楼下的街道正中则传来了一阵剧烈疾速的马蹄声,马上的人冲天高喊,“快关城门!有人烧毁了世子的遗体,任何人不得出城门半步!”
先前的告示被撕去,果然又换上了新的告示,上面显然是对杀人狂魔又一番陈痛斥恨。
这时候凌涵身边的小娃,蓦地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他,“哥哥,这是那位大哥哥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东西哦!”
凌涵捏过那块令牌,微微一笑,昨夜走得太急,没想到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宗祠之中。有了这块令牌,他至少动得了那些凌翰辅势力之外的人,凌翰辅想拿了具毁了容的尸体再加上这块令牌,妄图证明世子死了。那么现在这块令牌没了呢,只凭一副被烧毁了的尸骨,他还能证明什么。有了这块令牌,他至少能在暗中做很多小动作,也恰巧能让凌翰辅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转眼看着紧闭的城门,笑容中有一丝阴冷,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凌翰辅一定想不到,他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客栈楼上看戏!
“哥哥,我想回家看娘亲!现在街上人都说有杀人狂魔,我要看看娘亲怎样了。”小娃恋恋不舍地看着凌涵,跟哥哥玩捉迷藏很开心,可是他好些时候没回家了呢,娘亲担心他怎么办。
“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凌涵捏了一把孩子红通通的半边小脸,忽然露出笑意,丑也没什么不好。
“我叫宝儿,你呢哥哥?”
宝儿张着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里面住着晶亮的繁星,充满期待地仰头望着凌涵,小娃的门牙突然缺了一颗,看起来雪白的两排小奶牙,此时漏风一样露出了洞口洞的空隙,看得凌涵一阵紧张,“宝儿,你的牙呢?”
“宝儿今年七岁啦,娘亲说宝儿要换牙了呢,哥哥你看,宝儿这边才刚刚掉了颗牙呢。”宝儿伸出柔嫩的小手指往自己嘴边一塞,然后朝旁边一扯,顿时露出下排侧后面的一颗小牙,只不过牙早掉了,露出空空的牙床。
凌涵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难得露出笑容,就被宝儿一把抓了住,“哥哥,你的笑容真好看!”
告示上说,杀人狂魔杀了烧了世子,血溅农户,残害了一对母子……烧宗祠?凌涵望着此刻火起的宗祠,这点他承认,若是不把宗祠给烧了,假世子的尸体如何会自动变成一具白骨,不变成白骨,如何方便他偷。
至于杀世子,凌涵多少也承认,现在的他确实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杀农户中的那对母子?他笑了,伸手捏了捏宝儿可爱的粉鼻,惩罚性地弹了下他的脑壳,“你跟哥哥说,怎么玩的捉迷藏,那幅旧画的后面,不是说不准藏人的么?”
宝儿嘟起嘴,非常不高兴地扳起脸,“哥哥说捉迷藏,还说不要在那幅旧画中藏匿着,宝儿没藏啊,再说,大家都知道那幅旧画后面有个洞口,能藏人,谁会往那里躲呀,躲进去不就被抓着了吗,宝儿才没那么傻!”
“那你是?”凌涵迷惑地看着面前的小娃,他有点想不透了。这小娃是天真还是假傻?一时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凌涵想到前世阎赫连对自己的后,最后都变成了翻脸无情。眼前的小娃如此天真,可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竟然出乎意料之外,莫非这小娃实则心机深沉?想到这儿,凌涵的心中顿时沉甸甸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是拴子哥啊!”
宝儿绞着小手,欲说为难的样子,看到凌涵凤眸冰寒,小孩子本能地盈起不安全感来,急切地解释着,“还不是三叔家的小儿子拴子哥,他只比我大三个月,可是却很霸道,看到我要捉迷藏,硬要加进来,还要让我心爱的小猪仔一齐参加,我有什么办法,只好答应,我怕小猪仔跑丢了,就把它放进旧画的后面了,可是现在,小猪仔肯定被拴子哥偷抱走了,不行,我要回去找我的小猪仔,拴子一直想偷我的小猪仔呢。”
这么说死的是拴子了?
凌涵的手倏地被甩回来,就见宝儿扭身就朝外跑,刚刚还说要找娘亲,这会儿已经想到了他的小猪仔了。他微一沉思,便大步追上去,不能让宝儿回去,他现在非但不能活着,还必须要“死了”,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街上一片繁闹,宝儿几个钻溜儿,便到了人群之中,凌涵飞快地去找,可被人群给挤散了,竟然没有寻到宝儿的踪迹,他站在茫茫的群之中,满面苍凉。拴子看中了宝儿的小猪仔,当时定然是找到了藏猪仔的洞口,为了将猪仔据为己有,便把猪仔先藏起来,自己躲进了洞口中,他以为等被找着时一口否决自己没见过小猪仔,就能将猪仔彻底据为己有,可是没想到,竟然被高阳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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