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夫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澜景生
老夫人扭头,一眼便看到藏在凌涵那月白袖衫内的一道血痕,在那样白的袖口处,那道血痕如此明显,与凌凝玉脖颈的血刺眼相印,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冷沉凝重!
凌涵低头看着自己袖子上新染的那道血迹,已经因为时间的过去,而浸进了衣料的缝隙中,却是怎么都擦不去了。他小心地想将袖子收起来,不让人看到这血,“哈哈哈哈!”倒在凌翰辅怀中的凌凝玉放声尖叫,抹了一把自己颈上的血,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脸此刻又疼又痒,直指着凌涵狂纵地放声大笑,“凌涵,你袖子上是我的血!现在你原形毕露了。你故意向我下|药,毁我容颜名声,现在你还想怎么逃!”
“凌涵!”
老夫人满面陈痛,颤抖着手指着凌涵的眉心,扭头朝身后赶来的护卫痛声令道,“把世子给我……带下去!”
“祖母!”
凌翰辅洋洋而笑,脸上的优雅从容更多了几分,他将凌凝玉交给东方哲照看,自己则来到老夫人跟前,盎然而笑,“祖母,三弟侮辱长姐,毒杀护卫,毁我国公府名声,仅仅把他带下去,还不够吧?他是世子身份,除了交于皇上处置外,还应交到凌氏宗族,由众议罪,如此简单地放过他,以后国公府的子嗣,不知如何处置呀!”
老夫人看着脸埋在胸前的凌涵,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岁,头上的发钗晃动了下,一缕银丝掉落贴在了老夫人苍老的面颊上,她若有似无地吸了口气,满目的复杂,终于下定决定,朝来抓凌涵的侍卫喝道,“押下去,听后发落!”
“是!”侍卫们虎吼一声,凌涵瘦弱的两只手臂被人从后面一折,两个人推搡着他往外走。
“老夫人,请慢!”
庆兴眼睛突然圆睁,陡然窜上前冲老夫人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老夫人疲惫扶额,旁边的幻蕊忧心忡忡,看着世子被带走,她一时也顾不得给老夫人拎个凳子坐下。
庆兴抱拳说道,“属下愚钝,还请老夫人恕罪,刚才东方大夫堵在药庐门口,不让我等入内,属下还不知是何意,但现在属下知道了,东方大夫故意设局,是世子不防,才着了他的道!”
话落,凌翰辅眉头一锁,满面疑窦,扭头朝东方哲看去,蓦地,面色大变!
便在这时庆兴声|色告来,一指东方哲,朝老夫人说道,“世子袖口的血迹其实是东方哲偷抹上去的,是属下没有保护好世子,请老夫人责罚!”
场中齐刷刷数道目光朝东方哲刺去,只看到东方哲长袖的外袖处没有半丝血意,可是在他皱巴巴的手臂皮肤上,却有一滩已经晒干了的血痂,颜色已经变成暗红,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钳着凌涵往外拖的护卫们,旋即停下了步伐,凌涵得以自由,好整以瑕地理理自己的袖口,一道微带深意的目光冷冷朝庆兴瞥去。
庆兴抬头,便收到这样一束目光,心中只觉得那块阴影越铺越大,直快将他淹没,他伏在地上的双手深深抓进黄土中,仿佛想要握住什么,发出唰唰的轻响。
老国公夫人刀一样的眼神朝东方哲噬去,当即拂开冲上前解释的凌翰辅,朝左右喊道,“将东方哲押下去!”
“祖母……”
凌翰辅刚想要说什么,身边乐思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往凌凝玉方向看了一眼,凌翰辅知道总算保住了凌凝玉,只得强忍着闭上了嘴。
老夫人转身便走,临行前看了一眼凌涵,那样的目光使一向在她面前活泼好动的凌涵,硬是没敢上前说话,满院子恭送老夫人的声音,眨眼间只留下凌翰辅与凌涵等人。
“这个药庐没了主人,想必母亲的药,也没人炼制了,三弟,你可真孝道啊!”
凌翰辅咬牙切齿地笑出声,他的计划还没进行,东方哲就在这里折在了凌涵手中,他现在恨不得就捏死凌涵!
“大哥别心急,东方哲是什么人,你未必清楚,你又何必不顾忌自身,奋而保他呢?说不定,他会连你一起拖下水呢,不要忘了前凌氏族长中饱私囊之事。”
凌涵笑笑劝道,转身朝外走。
凌凝玉再忍受不得,从角门处拾起一把刀朝着凌涵后背砍去!
“得罪了。”庆兴上前,伸脚在凌凝*前一绊,听到她哇叫着抱刀栽倒在地,这之际庆兴窜出药庐,朝凌涵追去。
“大哥,我一定要杀了凌涵!一定要杀了他!”凌凝玉不雅地趴在地上,四肢锤地,不甘地哇哇大叫。
凌翰辅温雅的容颜阴森冷酷,他慢慢走到凌凝玉前,轻轻地道一声,“起来。”
凌凝玉听到声音,抬起受伤的脸颊,满面泪婆的望着凌翰辅,看到这位亲生哥哥正冲自己温文而笑,凌凝玉顿时裹紧了衣裳从地上爬起来,尖声道,“大哥,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论任何手段,把凌涵除……”
“啪”
五指掌印狂风一样扇落下来,凌凝玉活未说罢,就被这巴掌给扇飞,身子重重地跌在地上,她哼了一声,嘴里立时冒出血来,眼前一黑,蓦地昏了过去。
乐思惊心动魄地看着这一幕,深深打了个激灵。
凌翰辅最疼爱这个妹妹,当时凌凝玉在虹悦院被凌涵给生生踩断五指时,凌翰辅甚至衣不解带地彻夜照顾她,甚至将她留在颖丹院,时时照看。
乐思从来没见他对凌凝玉有过哪怕半个字的不宠溺,如今看到凌凝玉脸颊巴掌印肿成了馒头,乐思抚着长尺的手紧了紧,低低叹息出声。
凌翰辅陡然回过头来,昂藏七尺带着血性森寒,朝乐思冷斥,“你早该防着任何人,包括凌凝玉!”
乐思垂首,微微道,“属下以为她找东方哲是为了手上的伤,谁想到二小姐报仇如此心切。如今想捉鹰,却反被鹰啄了眼。”
自从凌涵回来,乐思对凌涵的性情渐渐有所掌控,他了解,依凌涵的性子,绝不可能主动找茬,除非是惹到他。而今看来,凌凝玉所中的药,以及脸上的划伤,确实凌涵所为。但他也得有机会才成,若是凌凝玉不撺掇东方哲将这药庐让出来,也不至于发生今天之事。也许他们的计划便会顺利实施。
现在凌凝玉这一举动,只会使他们计划迅速停滞下来。
“老夫人偏爱凌涵,东方哲身上的血压断了老夫人最后的理智。那个庆兴极会说话,懂得在最后关头,老夫人不舍凌涵之际,将东方哲拖出来,为的便是救凌涵。若是果真论起来,凌涵也逃不了干系。”凌翰辅愤愤道,俊朗的宇眉煞气横现,他大步冽然地在院中来回走去,仿佛一头爆怒的狮子。
“所以说,这件事还是国公大人处理,比较妥当。”乐思噙着一丝微笑,长尺在手中啪地打了一下,意有所指道。
“你说得没错。我要保住东方哲。”凌翰辅阴鸷地朝屋内已经中毒而死的那护卫看去,声音阴寒冷瑟,“凌涵就像变了个人,连这样的杀人手段,他都能施出,乐思,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对于凌涵,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必须一击必死!这个人,绝不能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乐思点头,“属下明白了。”
凌涵回到了但故院,身后庆兴德胜紧紧跟随,直到了但故院之内,庆兴将德胜扔给青竹和夜雪,自己则冲着进了屋的凌涵奔射而去。
后脚才刚刚从门坎上收回,正往屋内走的凌涵,就觉得身后驰来一道迅疾风声,哐当一声,屋门被掩关,庆兴站在屋门口处,挡住了出去之路。
凌涵一抹袖子,根本不在意地朝内屋而去,打开其中一箱衣,便当场为自己更衣。
往时青竹和夜雪不离左右地侍候,他更衣都不需要自己亲自来。如今屋子里面就他跟庆兴,他没人侍候了,只能自己来。
庆兴一双明亮的大眼,虎视眈眈地盯着背对着他的凌涵,少年的身躯洁白无瑕,如玉如珠,正不紧不慢地换着衣裳。庆兴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般,他咬着嘴唇几尽发紫,紧握着门框,几乎能抠下一块来。
终于世子慢吞吞换好了衣裳,庆兴好像是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一般,额上泌满了汗水,他惶然地松开握着门框的手,有些无意识地问道,“若是属下不说那番话,世子是不是打算就此被那些侍卫押下去,然后由皇上定夺,任由废立?”
凌涵听到这话,挑了挑秀气的眉,抚着新换上的月白色长衫,未置一词。
业火夫郎[重生] 第55章 留有大用
庆兴吐出一口气,惨笑着摇摇头,“东方哲手臂上的血迹是世子抹上去的,就在您抱宝儿,庆哲上前时,您借了庆哲身上的血,因为你事先发觉,自己不经意染了血,无法置身事外,于是才出此下策?”
他不停地说,凌涵却掂起脚朝半开着的窗户外瞧去,院子里面种着雪白的茶花,花朵儿已经开了,可是这茶花却长得不太精神,看起来这个但故院,似乎不太适合它生长呢。
“属下不明白,您怎么能肯定,属下一定会看到东方哲身上的血,又怎么可能会为您向老夫人求情?”
庆兴庆哲刚来时,凌涵跟防贼似地防着他俩。现在蒙贤不在,凌涵又依附他俩,像是亲人一般。
当庆兴以为凌涵这不过是小孩心性,而未加防备时,转眼他们就陷入,被迫与凌涵上了一条船。
当庆兴看到庆哲满身是血地从药庐走出来后,他就知道,世子这一次所做之事,万难回头。
他不想为世子做事,因为他们是老夫人派来保护世子的。仅仅是保护,而不是成为世子的人。
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情愿,就被凌涵强制拉下水。庆兴只觉得一切仿佛是场梦,可却如此真实。
只是,令庆兴觉得背脊冒寒意的,并非是凌涵这份心机,更可怕的是,当他发现东方哲手臂上的血迹时,在东方哲那皱巴巴的手臂老皮随着主人动作的开合,而忽绽忽合。在那绽开的老皮下面,庆兴觉得自己可怖地发现了里面还有一层皮肤!
庆兴只觉得此刻仿佛置身寒窖,可却没有柳暗花明,脚下是根本踏不结实的无底洞,他不知道自己会最终堕落到何处。
而这一些,世子究竟知不知道,他打得究竟是怎样的主意?
但故院中,世子房门紧闭,被丫鬟和小厮给围起来关着的德胜,满面的紧张,想挣开,又冲不开眼前的人阵,只能干等消息。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听到有动静,德胜微厚的唇不禁紧紧抿起,他有些担忧,不时朝外张望。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呜咽声,德胜当场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世子,是世子在哭。
以前凌涵跟丫鬟小厮们玩闹,输了的时候,会调皮耍赖,然后捂着脸呜呜地哭,之后便有人去哄他,每每至此,他常乐此不疲。现在那声音一传来,德胜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世子没去东寻城之前。
“快啊,世子在哭呢,快去看看啊!”
庆哲赶了来,他换了身衣裳,把血衣都埋掉,就听到德胜的喊声,扭头便往世子房间冲,看到门紧锁着,听到青竹说庆兴跟世子进屋去了,庆哲暗道不妙,他哥不会对世子做出什么事来吧。
一脚踹开门,庆哲冲了进去,秀气的脸略带慌乱,推开屏风,冲进内屋,就见世子正拎着月白的长袖独自在那里抹泪,而他哥庆兴,好像是呆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僵立不动。
“你为什么惹哭世子啊!”
庆哲一把推开庆兴,上前来蹲到凌涵面前,轻声道,“世子怎么哭了,从来没见世子哭过的!”
凌涵身边没规矩更没礼数,但故院的丫鬟嬷子小厮们,常常玩闹成一片。
这在桂嬷嬷等人被发卖之前很明显,即使现在,凌涵对身边的人也没多少规矩,蒙贤跟在他身边时,庆兴庆哲常常看到,凌涵对蒙贤,比对他大哥凌翰辅还亲,两人说话是又说又笑,从来没见过世子冲蒙贤大吼过。当然他们也没见蒙贤把世子弄哭过啊。
现在他哥把世子弄哭了,这要到了老夫人跟前,得是个什么罪过?
凌涵抹着泪,眼睛发红,边泣边诉说,“蒙贤不在,本世子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你们两个。二姐想要杀了我,莫非你们还不帮我?庆哲,你以后可听我的命令?”
庆哲被凌涵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问得一呆,看平日待他们犹如待贼一般严寒的世子,一边哭一边泪嗒嗒地问这句话,他平日的冷漠和刚强,全化作此刻的柔弱,晶莹的泪珠儿断了弦一样往下滑,庆哲看到这里,秀气的脸颊劲鼓鼓的,冲口说道,“当然。我们来到世子身边,便是听世子话的!”
“那庆兴呢?”凌涵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小鹿一般干净的瞳委屈地朝庆兴看去。
庆兴只觉得一阵头疼,一旦答应下来,他们便不再是老夫人的人,他们以后跟世子要乘一条船了。
这位世子不动声色间将他们拖下水,如今又用眼泪让他们就犯,庆兴虽然没有被逼的反抗感,但是这样不清不楚地点头,他真是不甘心。
“本世子料得二姐会报复,当时德胜道二姐不在院子时,我便觉得这其中有蹊跷。若非二姐设下罗网要取我性命,我怎会下此手?东方哲有起死回生的丹药,我定是要为母亲得到的,如今他却被祖母押了起来,而蒙贤又不知所踪,我身边无一可用之人,你们若觉得勉强,大可离开,或者是将我所做所为都告知祖母,我绝不强留。”
凌涵见庆兴犹豫,当即道明自己的计划。他知道,庆兴心中有疙瘩,而他必定是要抚平过疙瘩,才可以继续走下去,毕竟他身边不能没人,更不能没有忠诚之人。
四大将在凌齐的军中,远水不及救火,蒙贤如今没个消息,凌涵没把握,他能否成功。
如今他能靠的只有自己,还有手下这些他可以信得过的人。先前他不相信庆兴庆哲,但是现在,他相信了。
庆兴听到这儿,垂下头,眼睛像蒙了一层迷雾般,慢慢地单膝跪倒在地,终于低头,徐徐说道,“属下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此生,绝不违背世子之令。”
还有退路吗?
庆兴摇头,不仅他没有退路,便是他们马家都已没了退路。
庆哲满身的血,杀的是谁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大公子的人。他们已经与之结怨。
国公府除了大公子便是凌达和世子。他们已经无法与大公子相融,而凌达,暂时依附于大公子,如今除了世子身边,他们无处容身。就算现在撤出身子身边,大公子在事后查清楚事情原委,亦不可能放过他们马家。
世子,是惟一的路。
庆兴叹息,他只希望这条路,是活路。
看到这两个人终于低下头,凌涵莞尔勾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两位请起,你们以后呆在我身边,如同蒙贤一般,你们莫要客气。至于青竹夜雪她们……”
“世子放心,她们不足为虑。”庆哲道。
“那便好。”凌涵笑道,这些人都是奶奶派过来的,凌涵已经收了庆兴庆哲两人,其他的人,凌涵还不敢下定论。
当初在东寻城,有守正一事,凌涵这一生已经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现在他所相信的“忠诚”,非但是一个人的身家性命,更是整个家族的命运都牵扯其上,他相信,有整个马家的命运牵扯,庆兴与庆哲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前,绝不会轻易背叛他!
凌涵笑意渐渐化作一抹冷峭的寒冰,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局,更大的暴风雨还在后面,凌翰辅对凌凝玉疼爱异常,现在凌凝玉污了,凌翰辅绝不会作势不理,况且前面又有周姨娘一事。凌翰辅早已对他已恨入骨髓。
想到这儿,凌涵朝门口看了一眼,庆哲忙去关门,凌涵却摇摇头,道,“但故院中不留外人,若哪个靠不住,直接发卖便是,老夫人那里,我自有说法。”
“那德胜呢?”庆兴沉吟道。
这几日他观察了,世子对德胜不冷不热的,上次德胜磕破了头,依他看是世子故意为之。但庆兴却发现德胜对世子还算是忠心耿耿的,从无怨言的。只是德胜性情沉默而有谋,并非是容易鼓动之辈。虽然如此,他也没发现德胜有半分不忠,可世子却待他有些冷漠而强势了。
庆兴看不懂,遂问出声。
凌涵垂眸沉默了下,终于道,“留着德胜,我有大用。”
前世,他对德胜最信任不过,只是……虽然那个时候,他的死已成定局,但是凌涵犹然无法释怀,因为对德胜的信任,而悄悄燃起的那比烛火还要微弱的希望,就这样被巨石万箭扑灭。
这一世,凌涵不会动手碰德胜。他会好好利用,他会让德胜,自行栽在背叛的肮脏中;要让他即使是死,也要带着懊悔入地府。
听着这话,庆兴庆哲都明白了,德胜是不被世子信任的。
“娘亲就在里面,你们派可靠的人守住娘亲,至于虹悦院那位,也要如常敬服,不可有半分差池。”凌涵朝自己的内室而去,指了指换衣箱子下面,扭头冲庆兴庆哲道。
两人眼看着巨大的箱子压在厚实的丝毛地毯上,而凌涵那削尖雪白的指尖正而指着那箱子的下面,顿时两人齐齐瞪大了眼,铜铃一样倒吸一口气,仿佛作梦一般望着凌涵,愕然而道,“世子这……”
他们知道夫人是在虹悦院的卧榻上,正等着东方哲的药,世子这趟去药庐,便为了给夫人取药的,现在夫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箱子底下,这怎么可能,他们完全没察觉。
“东方哲被祖母押起来了,但是爹爹回府后,相信他不久便会被释放。”凌涵无视两人异惊的祖母,看了一眼庆兴,继续说道,“东方哲此人,你该看清楚了,他披着张人皮,真实身份犹未可知。既然凌翰辅敢让东方哲这种人入国公府,想必他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我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见机行事。”
庆兴挑眉,神情凝重起来,他猜得果然没错,那东方哲有猫腻,而世子显然早已经发觉了。现在世子是要戳穿东方哲吗,戳穿东方哲,就能够连大公子一起连罪吗?
“无论东方哲如何不辜,到时候大公子都可以将一切推翻到别人身上,世子此行,怕是不妥。”庆兴直接说道。
庆哲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
凌涵闻言,苦笑着摇摇头,上前掂起脚尖拍拍庆兴的肩膀,他仰起稚嫩的脸颊,看进庆兴的眼瞳中,轻声说道,“凌翰辅多年来跟在父亲身边做事,对外宅对父亲手下的军队,都了若直掌。那里面的人,他也尽是得心应手的熟悉,今日我惹恼了他,又得到祖母如此明显的周护,前面那一些小打小闹,他已经不屑再为之,你觉得依他穷兵黩武的性情,一次次受挫之下,还会再轻易失败么。接下来,他一定会做万全的准备,甚至……不惜一切。对付这样的人,非得做大才行!”
庆哲觉得世子把话说得太严重了,可看到他哥那豁出去的目光,他的情绪跟着渲染得一片紧张,仿佛接下来天都要塌下来般。
“没事!”
凌涵收回手,朝庆兴轻松地笑笑,精致如樱花瓣的唇开启,“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放心把你们交到我手中,相信我,不会失败,一次都不会。”
庆兴下意识地朝庆哲看去,他弟秀气的脸上带着一丝无瑕的天真向往之色,从某一方向跟面前的世子很像,而这,仅仅是很像。
凌国公凌齐从朝堂归来,今日他被召入御书房,与他一同去的,还有镇疆王轩辕鸿。
看到被软禁在翎王府的轩辕鸿,凌齐心头微微起伏,只道不妙。
当他被闷在御书房,好容易出来回到国公府时,迎面便听闻凌翰辅道老夫人病情一事,凌齐凤眸一凝,扭头问清楚,听到东方哲因各种原因,没能给老夫人诊上脉,现在不知道老夫人病情有没有完全康复,凌齐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的母亲又病了……
“不管是甚事,让东方哲给老夫人诊脉便是。”凌齐随口一说,高大的身躯疾往书房而去。
“可是爹爹,”凌翰辅跟在凌齐身边,边走边偷视凌齐面色,小心道,“凝玉被不长眼的奴才暗算,至今还在病着,孩儿想,她比祖母更需要东方哲诊病。”
“什么!”
凌齐本已紧皱的眉头,此时更加紧锁,蓦地顿住脚步,冷寒森问“是谁?”。
他拥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凝玉是他的掌上明珠,更是从小娇惯着养起来的,虽然如此,她礼数教养从来不缺,是哪个该死的,竟然敢暗算她。
凌翰辅低头,掩去眸中的欣色,不动声色道,“三弟上次在虹悦院任何伤了凝玉,这次看到凝玉身边没带几个人,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怎的,竟然让马家的庆兴庆哲兄弟,喂凝玉吃了男|女房事之时,助兴时所用之药……”凌翰辅说到马家兄弟时,眼中恶毒的狠意一闪而过,旋即温雅如常,“唉,老夫人见大发雷霆,孩儿好不容易才按抚下,至今老夫人那里还在气头上。”
“竟然会发生此种事!”
凌齐凤眸几乎要炸开,冷酷的凌眉几乎立起来,包裹在一身官袍的高大身躯隐隐气到发颤,他厉嗤一声,刚想要发作,然而下一刻他深吸口气,竟然慢慢冷沉下来,平静道,“你少安毋躁。”
他说罢,径直朝书房而去,凌齐身后的护卫随后跟上,有人回头朝凌翰辅看了一眼,眼底露出嘲讽之意。
凌翰辅温雅的脸上此时青白一片,他没料到,父亲竟然对凝玉的事情置之不理?明明刚才他还气到想杀人的,怎么会在一瞬间平静下来?莫非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计谋?
他这边还未想透,回头就见高公公捧着明黄的圣旨身后跟着一大堆的宫人,来到了国公府,凌翰辅心惊,有点明白父亲不理会凝玉之事的因由了,随着凌齐出来接了圣旨,凌翰辅彻底明白过来,北疆胡虏大军压境,皇上命凌国公率军前去。
看到凌齐接过圣旨,高公公却是满面的红光,尖声细气地说道,“国公爷这次到了建功立业的时侯了,不过北疆那些蛮夷定然会被国公爷击退的。还好这一次十四王爷对北疆战事情形清楚,可与国公爷一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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