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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夫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澜景生
他心念微动,突然朝凌涵问道,“我听闻你院子里面有了女人?”
凌涵蓦地推开他,重重哼道,“是又怎样?”
轩辕十四听了这话却一点不生气,赔罪般地讨好道,“我只是问问,并无他意,只是本王觉得你一定会喜欢本王的,而不是那些女子,因为本王长得比她们好看!”他院子中的女人,轩辕十四暗中着人查过,是罗氏住在那里。看到凌涵露出一丝属于孩童的强撑赌气,轩辕十四心头莫名欢喜,抱得他更紧。
凌涵暗暗翻白眼,转身要将这男人舍下,只是手上一紧,被他捉住了,就听他清美的声音赔笑着说道,“凌涵,我往凌国公身边安插了几名自己人,不知他是心虚还是怎的,竟然没识出来,往日凌国公做事可并非这样粗枝大叶的啊。”
凌涵听了不置可否地笑笑,“你那些人对爹爹来讲,可有可无。他此去北疆,这一仗,不容易……”
“又是那个耶奕冲?”轩辕鸿脸上的笑意不见了,握着凌涵的手紧了紧。
凌涵点头,莫测道,“耶奕冲以东方哲的身份在西炎的江湖捞到了名头,如今跟在大哥身边已有几年,这一次他深入西炎,目的不言自明。何况大哥一直跟在爹爹身边做事,对军中事务参与颇多。”
轩辕鸿凝起眉宇,面色变得极其认真,“这乌塞国在整个北疆之地并不大,却野心勃勃,尤其是这个叫狼王的耶奕冲。他揪结草原各部落成势,扰我西炎,这个祸患不除不足以好眠。”
他说罢,看到凌涵正盯着自己瞧,轩辕鸿立即化作了一副柔和的笑,捏捏凌涵粉嫩的脸颊,亲热道,“你这样看着我做甚,莫非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凌涵还未表示,轩辕十四就把脸伸过来,“亲我一下吧。不要每次总等着我亲你。”
凌涵脸腾地就红了,起身就走。
轩辕十四赶忙追上,陪笑道,“好吧好吧,以后本王不提亲吻这件事了。那你别再生气了。”说着,他叹息一声,好怀念帝都城外马车上的那次啊,真过瘾。刚才那个吻,他只讨好凌涵了,自己完全没品出味来,真想再来一次。
但看到凌涵有些苍白的脸颊,轩辕鸿深知不能再呆下去了,凌涵需要休息。
“时候不早,本王也该告辞了。”轩辕鸿假意看了下天色,抱凌涵拽回来,又往怀里抱了抱,这才抬步出门,凌涵以为他就这样走了,哪知道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嘱咐道,“凌涵,等我提亲!”
凌涵闻言,浑身都镇住了。
轩辕十四见此,顿时仰天哈哈大笑而走。
原来是被戏弄了吗?凌涵头痛地扶额,刚刚坐定,蒙贤由外面而入,有些忧虑地压低声音回说道,“世子,属下搜遍了府内所有的井,没有一口井中有东方哲所说的东西,怎么办,是不是被大公子的人拿走了?”
“什么东西?”凌涵几乎有些想不起来。
蒙贤焦急道,“当然是东方哲从古刹逃走时所说的那东西啊。他不是说那东西对世子你很重要吗,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它!”
这时候凌涵始想起来,自己忽略了怎样重要的东西。
东方哲在之前已经探得他的脉息,中间经过了两日的时间,这两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只是凌涵不知道东方哲说的话是真是假,他果真弄了副石刻在井底吗,还是说另有图谋?
只不过看凌翰辅,并不像知道此事的样子。东方哲究竟想做什么。
蒙贤在旁边看凌涵出神,轻声道,“世子,这是十四王爷的令牌……”
凌涵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令牌,想到轩辕十四的一百铁卫,冲蒙贤摇摇头,“你找到顾晟他们,将这一百铁卫设法混入爹爹帐下那二十万军队之中,此事莫要让十四王爷知道。”
“顾大哥他们还活着吗?”蒙贤犹豫道,从他回来,就没见过顾晟,打听之下,说是被吴于玉给查出奸细,将顾晟他们给剥离兵营了,蒙贤觉得他们得凶多吉少。
“吴于玉之死传出去后,顾晟他们便会现身,你带人尽快去军营,将这一百人混入二十万大军之中,记住,要将镇疆令牢牢收好,切不可被人夺了去。还有,你让顾晟他们回来吧。”凌涵嘱托道。
蒙贤带着疑惑点头,匆匆而去。
顾晟他们回来,要去哪里呢?还有那一百人铁卫明明是十四王爷的人,蒙贤真想不通,为什么世子要将王爷的人混入到自家的军营之中。其实这一百铁卫虽是出自轩辕鸿之手的死士,却是只认令牌不认人。除非十四王爷亲临,其他莫能趋势他们。
凌涵疲极,朝身后的椅子靠了靠,打了个呵欠,手柱着脸颊眯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德胜突然窜进门来,没等他的命令便擅自朝这走来。凌涵起身想质问他,可身子却根本动不了,他扯着嗓子阻止对方靠上来,却仿佛被点了穴般,浑身动弹不得,眨眼间便被人剥了个精光,这个时候凌翰辅神彩飞扬地走进来,随之一道黑影跟进来,凌涵一眼便认了阎赫连,这个人闪电般窜上来,眨眼间抓住凌涵的腿,强力分开,露出最令人羞耻的地方,看到这一切后,凌翰辅捂着肚子,指着他的双腿间的东西,哇哇大笑。凌涵又愤又惊,身体抖如筛糠,晕头转向地看着由门外渐渐走进来越加多的人,周灵云,周姨娘,凌凝玉……充满鄙夷嘲笑着他,凌涵扭头,看到德胜捂着嘴巴窃窃私笑,看到阎赫连仿佛扔污秽之物般丢下他,扭身捞起周灵云的腰,挑剔地投来一瞥,然后扭头狠狠地吻上周灵云。
凌涵再也受不了,嘶喊着大叫,就在这时,门被哐当摔开,从外面走进高大俊美的凌齐,他阴沉暴戾地盯着自己,凌涵看到自己光溜溜的双腿,他最不堪的一面曝露在父亲面前,那一瞬间,他恨不得自己从未生下来,灰暗的念头笼罩,就见凌齐一把长剑,兜头朝他刺来,伴随着从未有过的冷漠和嫌弃,“畜生,你丢尽了凌氏的脸,你不该活着!”
“啊!”
凌涵短促地低呼,蓦地睁开眼,从椅子上跳坐起来,他迷茫的双瞳惊惧无助,浑身大汗淋漓。
“世子,庆兴活着了,活着了……”德胜的声音低轻地响在耳畔,他的手正搭在凌涵的手臂上,轻轻地摇晃着他,仿佛怕将他惊醒。
凌涵看清楚面前的人后,仿佛被蛇咬到一般,惊叫着跳开,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慌乱朝后退去,见德胜还往自己面前靠近,凌涵指着他歇底斯里大吼,“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滚出去!”
德胜听到这话顿时一呆,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伤失望的神色,便低头退了下去。
凌涵伸长了脖子,直到他离开很远,将反关上后,才倚着门蜷成一团,他的身子还在隐隐发颤,可刚才梦中的那些情景,却越发真实地显现在眼前。
他深深地低下头,牙齿咬得嘴唇发白,额上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下,凌涵仿佛没知觉般,木头似地蜷在地上,终于他慢慢抬起了头,缓缓走进自己房间,将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衫换下,找了件华贵优雅的紫绡绣云纹镶银丝的长衫换上,连沐浴都省略了,收拾一新,抹了把脸,便大步朝外奔去。
德胜还在外面守着,想告诉凌涵,庆兴未死,已经活过来了。夫人与老夫人相处得很好,世子可以放心了。
可是凌涵犹如一阵风般,不,他的动作更像是在躲避一场瘟疫,经过自己时,连看都未看一眼,便这样窜地出了院门,不见踪迹。
世子这是怎么了?
德胜忧虑着,他从来未见世子如此害怕过,是在怕些什么呢?
凌涵出门便要了辆马车,直奔翎王府,一路上,他小脸阴沉,目光冰冷,经过这帝都城满街的繁华,映在他干净的瞳孔中,却仿佛不过是一具具在废墟上跳动的白骨,充满凛凛死寂。





业火夫郎[重生] 第64章 翻脸无情
喜来刚送完他家主子上朝,转眼就看到凌世子的马车嗒嗒而来,马车之中世子的脸很黑暗,声音很冰,在听到十四王爷已入宫时,喜来便看到马车调转车头,飞快朝入宫的路上驰去。
然而凌涵终究是没有追上轩辕鸿,看着宫门内朝臣陆续而入,凌涵低头望望自己这身衣衫,美好的衣冠之下遮盖住的是丑陋却扭曲的身体,他甚至连汗鼻味都没来得及清除,便找来。
圣殿之上,冲撞龙颜,魏齐侯处,想必绝不会放过抓他小鞭子的机会。
可是今日,却是最好的机会,他真的不想放过。
思来想去,凌涵跳下马车,抬步朝宫门口而去。
此刻不远处站着一名侍卫,在恍明恍暗的清晨之中依稀似乎是熟识的,可是还未等凌涵看清楚,那个人已经偏右惊鸿飘到眼前,凌涵抬头,见是是宇泰,异了下,还未说话,宇泰已经说道,“王爷派属下来守着世子,王爷不希望世子这个时候入宫。”
“为什么?”
凌涵愣了愣,打量着宇泰,他在怀疑,轩辕鸿怎么可能神机妙算到这种地步,他怎么会算到自己一定会来这里?
“世子羽翼未丰,贸然入宫,只能将自己置于敌人的刀下。王爷希望世子能够听他之言。世子要做的事,王爷定不负。”
被宇泰拦着,凌涵没有坚持而入,只是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不显眼的角落,等着这堂朝会结束。
实际上经过最初的噩梦的惊吓,坚定自己今后之路,到如今宫门口誓要置对手于死地的绝决,再到等待时候渐渐的冷静下来。
之后凌涵仿佛想通了一些,便令马车调转,回府去了,听说庆兴醒了过来,凌涵疾往庆兴屋内而去。
榻上的庆兴身上包扎着,血色斑斑,凌涵来到跟前时,他在半眯着眼睛,并没有睡去,显然是在等着他。
看到面前的人,凌涵微微别开脸,轻轻说道,“马家没事。庆哲……去了。”
在这一次与东方哲的角逐中,虽然击杀了对方的随从,挖除了他在凌翰辅央边的那些奸细,甚至是得到了起死回生丹。可是凌涵却无法开心起来,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
庆哲死了,失去了这个人,凌涵比失去自己的生命还要痛。
他的一生中,本来真心肯待他的人便不多,好容易有了庆哲,却因护他而死。而他却为了那该死的起死回生丹。
他想要挽救娘亲不多的生命,可是他做了那么多,最后却换来庆哲的死亡,起死回生丹用来救庆兴,而娘亲……
难道这就是命么。
难道无法扭转命运么。
庆兴脸如白纸一般,听到凌涵的话后,他攥紧了拳头,身上的血又片片晕染开来,因为失过血过,他的身子显示出一片颤栗感。
凌涵见了,小脸露出一丝惶色,憋了半天,只道,“是我疏忽了。你放心,从此之后,凌涵的一切皆与你们马氏无关,我会倾力保马氏平安的。”
蒙贤与顾晟他们,即使是为自己而死,凌涵满心装着的只有为他们报仇的意志。而庆哲之死,使凌涵看到庆兴后,满心藏着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愧疚之感。
也许马氏并不属于他凌涵,他们是属于忠于老夫人的。与其让自己这样愧疚下去,凌涵愿意遵守当初对庆哲的承诺,让马氏退离自己,让他们平安。
庆兴紧咬着牙,一字未发。
凌涵知道他是默认了,脸上浮起抹自嘲的笑意,他仰起头,将眼底的湿意逼回,想得到一个人的心,真难呵。
忽然间,他心中有些想念庆哲。相信那张秀气的孩子似的脸,那颗赤胆忠心,那双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庆哲。
庆兴不同,从一开始庆兴是被他逼迫的。
现在,凌涵放他自由。
他不再说什么,抬步明外走去,前脚刚迈出门,身后传来床榻嘎吱的声音,紧接着庆兴哑涩的声音铿锵传来,“世子以为这一切,就这么完了么!”
“究竟是谁杀了庆哲!”
“我要亲自手刃了他!”
凌涵身形滞住,转身,目光莫测地朝榻上的人看去,眼底有一瞬间的惊讶滑过,继而化作如海的深沉与赞赏:原来,马家的兄弟,都是一样的。
过没多久,翎王府便传来了信,凌涵打开信一看,是轩辕鸿亲笔所书。
凌涵看罢了书信,便沉下了脸,秀气的眉打成了个死结,面色青白一片,干净的瞳仁笼罩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色。
凌翰辅算计罗氏,那么他凌涵也该让魏齐侯尝点颜色才行。只不过轩辕十四书信上说得明白,他的父亲凌齐,马上就要回来了呵!
凌氏国公府内已经收拾一新,虹悦院与往常一样,再不见半丝血腥,他娘亲的所色好了许多,至少不必每日卧榻,更不必再吃那些药了,可惜东方哲只给了一半的药,而那颗起死回生丹,也拿来救庆兴了。
凌涵抬步入院,罗氏正在院中侍弄着茶花,见他来,伸出柔白的手朝他挥了挥,“涵儿过来,娘亲又培育同一株新品种来,你看这茶花,花中带粉,招得蝴蝶最多呢!”
罗氏满面笑意,这几日她日、日去老夫人院子请安,婆媳相处好极。方姨娘是个会说的,前后侍候得紧,罗氏无不感到满意,同时心里面也明白,方姨娘管着府中的中馈,待自己好,是想继续管理下去。
凌涵来到近前,伸手撕一朵饱满厚实的花瓣,“啪”的一声就被罗氏打了手,嗔道,“怎么手贱,伤害花作甚?”罗氏不满地道。
凌涵望着这盛放的花朵,莫名地笑了笑,声音低沉,脸上却不见半丝喜意,“娘亲,这花儿有你的保护,长得真好!可是,如果以后娘亲培育出比它更美好漂亮的花儿,而它已经开败坏了,娘亲还会喜欢它么?”
“怎的说话越发地让人听不懂了。”罗氏抿着唇,不肯回答凌涵,只是轻轻地摆弄花,不时地浇上两下,不时地赏看着花瓣上带露珠的纯净感。
“娘亲,爹爹快要回来了,您想看到他吗?”
凌涵问罢这话,就见罗氏瞳孔中映着的盛放的花儿瞬间凋零成枯,他从那柔软如水的目光中看出了痛色,凌涵皱紧了眉头,压抑着声音道,“娘亲若是不想看见爹爹,我们……可以离开。不是还可以和离吗?”
“混账!他是你爹!”
听了这话,罗氏一反常态,低低骂道,脸上顿时铺满了强纳出来的当家夫人的官冕大气的笑意,终于问道,“你爹爹要回来了,是不是打了胜仗,他要回来,我自是要亲自去迎接他的,你是嫡子,以后不可再说刚才那般造次的话。”
“不过是个国公之位而已,孩儿不稀罕!”
凌涵扭过头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
罗氏一巴掌拍到凌涵脸上,不轻不重,却掴出了响声,她秀气的眉攒了起来,看陌生般盯着凌涵,“不论你刚刚说什么,这样的念头,从此给我打消,以后都不准有。你是国公府的嫡子,以后是国公爷,除此之外,没有意外。”
凌涵扬起脸,清澈的眼瞳中黏稠着化不开的悲哀,一丝一缕漾荡在眼瞳,花瓣上的水珠一粒粒落下,他的眼瞳却直直地盯着罗氏,一丝一毫地纹理纳入心上,印入脑中。
“国公爷这个位子,就那么重要吗?”凌涵垂下长长的眼睫,面无表情地问道。
罗氏大诧,颤抖地收回手,柔柔的脸庞仿佛刮过一丝狂风暴雨般,最后化作一片灾难后的荒凉枯萎,她闭了闭眼,眼角的泪水滴落下来,最后深深一叹,“当年对你爹,只是喜欢,却不料,他离得越远,便越喜欢,看到他一房房的姬妾,那喜欢便化作了痛,有多喜欢就有多痛。你外公是大将军,国公爷这样的位子,娘亲也不稀罕。可是娘亲知道,偌大的西炎国,娘亲只喜欢你爹爹,而你的祖母难得待娘亲至好,而恰恰好你爹爹的地位足以匹配娘亲,于是……娘亲便走到了今天。涵儿,你不想做国公爷吗,如果你不想,娘亲不勉强你。”
她知道经过凌翰辅一事后,老夫人对凌涵很是冷淡,罗氏想解释,老夫人这样做,是知道凌涵已经长大了,有一些感情已不需要再浮于表面,只要藏在心里就可以了。
就算现在老夫人未处置凌翰辅,可对他,老夫人已经心凉了。
现在凌涵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厌倦了吗,他害怕了吗?那一夜,国公府到处是血,他从小生在优渥之地,从来未见过血腥,现在他打退堂骨了吗?
“娘想让孩儿做什么,孩子便去做。”凌涵道,“只是爹爹的小妾那个叫飞儿的,已怀上了子嗣……方姨娘掌家,娘亲的身子不好,若是周姨娘再……”
“放心吧。这次你爹爹打了胜仗,也许还会再纳几房吧。涵儿,你身为嫡子,该有宽宏的气度,你要明白,你不可能是这个府中最小的孩子,你爹爹以后还会有很多儿女,这一点你该向凌翰辅学,他不是看着你二哥以及你降生的吗,你看他,一直都那样上进,从来同有抱怨过什么。”罗氏温声劝道。
凌涵听到这,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娘亲已经没有那样在意凌齐有几个小妾了,他吁了口气,只是说道,“若是爹爹打了败仗呢?”
罗氏一怔,脸的表情凝结起来,低声喃喃,“凌齐虽然手中握有四十万兵马,只是他手中的兵从来没有打过胡人,若是败了的话,倒也可以理解,胜败乃兵家常事……”
只不过,这种失败,皇上会容忍吗?
罗氏心下不确定,她的父亲罗大将军镇守边关,偶尔亦会有败绩,只不过凌齐不能与罗将军相比。罗将军镇守边关,一直防御得死死的。而凌齐,久在帝都,久在皇帝跟前,皇帝对凌齐充满信心,这一仗更是没有遗漏,若是失败的话,皇帝的内心受挫,亦绝不会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句话能解决得了的。
“其实爹爹每日不缺女]色,若是他败了,倒是真正能赋闲在家,好好跟府中的那些姬妾玩耍了。”凌涵凉凉地笑了,“爹爹回来,府里面的姬妾都全了,到时候少不了风波,娘亲,你身子不好,便少出去吧。”
“全了?”
罗氏偏头看凌涵,对他这句话的意思还不太明白,想仔细问,就见凌涵绕开了话题,带着一丝兴灾乐祸的余味,“爹爹打败仗,能常在府中了,到时候娘亲也能时常看到他,我们一家人,正好,好生团聚团聚!”
顾晟等四人回来,凌涵听了,将四人交到外院去做事,当长工用。德胜来到近前,问道,“不必向老夫人交待么?”
即便是老夫人不问,方姨娘也会问,尤其是府中多出四个人后。何况顾晟等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假用吴于玉名义,甚至找到一个与吴于玉相仿的人,借以震慑全军。这四个人早不适合留在军中,更不可能再被送回到罗大将军的兵马之中。
凌涵只能将他们留下来,留在身边。
“方姨娘若是问起,让她来找我。”凌涵只道。
德胜一听就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凌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庞有一丝怪异的扭曲。
这时候蒙贤提刀进来,看到离去的德胜,朝凌涵道,“世子,这个人,要不要除了他?”
反正是但故院的人,蒙贤每每看到凌涵见德胜时,那眼神,带着复杂又难解,好像是在看一个怀揣着宝物的十恶不赦之徒。蒙贤倒不觉得杀德胜有什么困难的,只是看着凌涵这样子,不如让德胜死了,算是给世子一个痛快,也让德胜痛快。
下人房中,蒙贤每每看到德胜吃得极少,经常皱着眉头,一个人唉声叹气。
蒙贤觉得德胜有苦衷,蒙贤也觉得世子不容易。
既然世子不愿放人,那让这人永远留在他身边,并且闭上嘴,也惟有这一途了。
凌涵摆摆手,“再等等。”
从老夫人那里听说了德胜所为,若非他拖延时间,老夫人早死了,甚至是连那假夫人,也会很快被杀掉。
看起来自己布置假夫人这一招,德胜并不知晓,还当成了真正的夫人吧?
可是凌涵没办法相信他,前世若非德胜,凌涵得不到最后那一击。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真应该感激德胜,没有德胜,他确实不会死痛快了。
但他感激不起来。
对于德胜,凌涵总觉得,他仿佛是一只精美的瓷器,至今还完好无损地摆在自己面前,凌涵还没让这瓷器磕着碰着,还没摔碎,更没变成粉末,凌涵还没玩够,怎么能让人痛快地死,太便宜了。
“呜——”
腿边有什么东西摩擦着,毛绒柔软,凌涵回过神来,就看到刘澹送来的那只狗狗,正在他的裤角蹭呀蹭的。
“这狗狗真可爱!”凌涵一脚将这狗踢一边去,蒙贤顺手将它拎了起来,抱进怀中,抚着它的脑袋,将东西凑到脸颊侧,婆娑着它的毛绒,侧头吻了下狗狗的眼睛,毫不吝啬地大加赞赏。
凌涵听了挑眉,抬眼看到黑壮高大的蒙贤,抱着一只小狗,怕弄伤了它般,小心怜惜地掬在怀中,不时地梳理着它的毛绒,“既然你喜欢,那你好好照顾它。”
“世子不要吗?”
凌涵笑笑,“你喜欢便由你养。”
“多谢世子。”蒙贤咧开嘴,露出大白牙,随即将狗狗放在地上,那狗便在地上打了个滚,将毛绒全沾上了泥土,两只前蹄扒着蒙贤的腿,偏头嘶咬住他的裤角,往外拽同时磨牙。
蒙贤见了,笑出声,“它身上脏了,过会儿给它沐浴下。”
凌涵听后咬了咬唇,哼道,“都没人侍候本世子沐浴,你倒去侍候一只狗!”
“没人侍候世子吗?”蒙贤不解,朝四下扫了一眼,远远地看到丫鬟嬷子们,像吓倒一样,屏气住声,随时侯命,蒙贤指指那些人,道,“世子,她们都能侍候您的。”
“不。以后只准你一人进我的房间侍候。”
凌涵斩定截铁道,心中同时松了口气,“香筠走后,终于有一个人来接她的班了。以后不用自己给自己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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