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夫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澜景生
当即二话不说,抱起凌涵往常大夫处去。
然而常大夫再三保证,世子只是呕血,伤及内脏,还好没有性命大碍。可凌涵还是没能及时醒来,老夫人听到蒙贤回报,急匆匆赶了来,守到了半夜,也没见凌涵清醒,最后在凌齐多番劝慰下才离开,只是对待这个儿子,却异常冷漠。
凌齐感觉到了,却暗暗叹息,一双眼睛盯着榻上的凌涵,心中有气,却发不出来。
老夫人一走,凌齐也想走,哪知他才走到院中,屋内的丫鬟便急吼吼地尖叫起来,说世子又咳血了。凌齐狠心迈出去的脚步,又堪堪收了回来,只好再回去,守了凌涵一夜,直到第二天亮了,他实在撑不,有些踉跄地起身,由护卫扶着回到自己院子。
凌齐一走,凌涵便醒了过来。
丫头青竹惊喜地喊了声“世子醒了”,蒙贤便窜了进来,急急地去禀报老夫人,不一会儿又赶了回来。
凌涵揉着眼睛,疲惫万分道,“你们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青竹仿佛灾劫之后,满脸庆幸,小声劝道,“世子,你都睡了一夜加大半天了,不能再睡了,该吃药了。”
凌涵虚弱地摇摇头,“不对,我也一夜没睡了……”
“你们都同去吧,我来守着世子,蒙贤,把煎好的药好生检查,然后再送进来。”庆兴恢复了身子,便来侍候,听闻凌涵这话,他猜知其中有因,便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来。
蒙贤仵在原地不动,不服地瞪了一眼庆兴,凭什么这个人可以命令他,谁知道这个人可不可靠。
凌涵冲蒙贤闭了闭眼,蒙贤明白,只好退下去。
见人都走光了,屋内静下来,鼻息间隐隐缭绕着药香味道,庆兴眼中闪过慧色,劝道,“世子这一夜都没睡,就跟国公爷耗着?世子的伤,也是故意被伤的?”
凌涵面色惨白,无奈道,“我小时候,从来没一次见爹爹守在身边过。每次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凌翰辅病了,爹爹守在他榻边照顾。今日,也享受了被爹爹守着的待遇,可惜……感觉并不好。”
“其实,世子已经长大了。”庆兴回道。
凌涵摆摆手,自嘲地笑了,“不,在父母面前,他的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可是,他前后历经了两世,在凌齐面前,依然未能成长为真正的大人。
“世子该知道吧,大公子被国公爷放出来了,如今在为国公爷办事,我们先前所做的一世,付之东流!”庆兴面色阴沉下来,带着丝丝的愤恼。
庆哲的死与大公子没有半分关系,但是大公子却一手栽培起东方哲,庆哲是被大公子间接害死的。而如此,他们马家已经效力于凌涵,与大公子,已经变成了无法调和的誓不两立。既然如此,庆兴不愿意再看到凌涵有半分软弱,既然要决裂,便要将之进行到底。
说到底,庆兴想看到的,只是凌翰辅的死亡。这个人只有死了,凌涵以及他们马家,才会做到真正的安然。而不是像凌涵现在这般,还优柔寡断。
“先给我几日时间,待我伤好。”凌涵了然,抬眼望了下窗外被烈日打蔫了的茶花,“爹爹这口气出了,自然不会再找我茬,到时候我们行动,也会顺畅一些。”
“世子——”
原来是这样?庆兴胸口的闷气这才消散了些,还未答言,外面传来一阵暴吼声,凌涵揉了揉耳朵,就见顾晟撞开门,闯了进来,“听说世子受伤了?!”
不仅仅是顾晟,后面还跟着三个人,顾家四兄弟,今日算是齐聚了。
凌涵眯了眯眼,望着窗外,叹息一声,“好吧,你们从今日开始便留在但故院,没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这话是何意?”顾晟朝自己大哥看去。
顾恒眼冒精光,沉吟道,“我等受罗大将军之命来此,只为守护世子安危,即便曝露在国公爷面前,亦死而无憾,请世子恕罪。”
他知道,那个传给消息给他们的人,定然是想要让他们曝露在凌齐面前,从而制造凌齐与罗大将军之间的嫌隙。只是,顾恒认为,他们身负要令,在世子安危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重要。
凌涵满眼笑意,只道,“你们太冲动了。以后记得,没有我的亲口命令,不准有半点行动。若是保住了我,而害了外公,这个结果,我们永远输不起。听到了吗?”
顾恒顾晟顾郝顾嘉,四人对视一眼,齐声应令,便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响声,仔细一看,却是拍手的声音,接着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透过窗子送进来,“三弟真是教导有方,大哥好生佩服!”
“既然大哥来了,便请入内吧。”
凌涵动了动身,觉得胸口沉闷,庆兴上前将他扶起来,拾了件长衫给他披上,凌涵便穿上鞋子下了地,来到外屋,屋门开着,凌翰辅便被蒙贤远远地挡在院门入口处,一步不前。
屋内的说话声音,根本传不到院门口,刚才凌翰辅出言,好像是听到了所有的话一般,凌涵心中明白他这是虚张声势,却也不辩,朝蒙贤看了一眼,凌翰辅以及身后的随从守正便被放了进来。
凌翰辅头前走前,墨发垂肩,风度绝然,只见修长笔直的身躯,乌黑浓密的眉,白皙的皮肤,高挺却显得温润的鼻梁,不够凌厉的眉眼,以及脸颊上几不可见的笑纹,都使他看起来外表随和温雅。他一袭亮蓝色精致袍服,大步而来,眼中冒出的精光,令人心底暗惊。
凌涵目光在他蓝色袍服上扫了眼,最后落在蒙贤身上的那袭蓝袍上,然后轻轻掩下眼底所思。
凌翰辅反客为主,越过凌涵径自进屋,来到了主座之上,气势昂然地坐了下来。
“你们退下。”凌涵侧头,看了眼屋内一众人。
庆兴首先退下,顾晟见此,亦只好带着退出去。
“守正也出去。”凌翰辅见自己三弟如此有诚意,微笑了下,也表现出自己的诚恳。
一时间屋内只有凌涵与凌翰辅两个人。
屋子的门刚刚被守正带上,凌翰辅便腾地站了起来,却是信步来到凌涵面前。
凌涵坐在椅上仰首看他,语气中毫无垂败的意思,陈述事实般地叙道,“大哥能出来,真是可喜可贺。”
凌翰辅伸手弹了弹自己亮蓝色的精致袍服,突然说了句与此无关的话题,“三弟觉得,为兄这身衣裳怎样?”
凌涵了解地点头,“比蒙贤那身,强多了。”
“哈哈!”凌翰辅闻言狂声而笑,指着凌涵满意而笑,“三弟真是变得越来越聪明了。没错!你让蒙贤办的那些事,无一脱出我的手掌,甚至是你手里那几个姓顾的亦是罗大将军的人,这些,都瞒不过我,我还想看看,你有什么还能瞒过我?”
凌涵叹息一声,低下头抚着桌子的纹路,语气凉薄道,“即使大哥都知道了,又怎样。毕竟你已经无法再做第二次了,像上次那样的杀戳,这一生,你也不过是做那么一次。反而是现在,你逼得我太紧,就不怕把我逼急了咬人?”
“咬人?”
凌翰辅伸手勾住凌涵柔滑的下颌,蓦一用力抬起,让那双干净的凤眸看着自己,“咬人是那些妇人常做的事,莫非三弟也喜欢做这种事?”
望着座位上这具瘦弱甚至是有些纤柔的少年身子,凌翰辅目光发紧,手指尖顺着凌涵的下巴来到他的细弱的脖颈,经过一弯凸出,落到锁骨上,滑到胸前,未发觉半丝属于女、性的浮凸,他的手长驱而下,经过小腹,来到他无比熟悉,属于男、性的双腿之间……
“原来大哥有这种嗜好!”凌涵双腿一夹,蓦地扼住他的大掌,少年的面容冷寒冰湛,“只是,你下错了手,我是你的亲弟弟!”
凌翰辅闻言,没有半点羞郝,反而笑意盎然,露出知之甚久的样子,“三弟,你的身体怎样,为兄是不知道的,但是你最好把你的身子护好,不要落在我手中!”
脖子上的喉结是有的,胸口也是男子的模样,难道问题出在双腿之间?
凌翰辅狐疑,他收到东方哲留下来的石刻,可是上面没说明白,只是给了他几个字的提示,凌翰辅都无从查起。
他蓦地抽掌,凌涵双腿一颤,往前一趔趄,差点栽下。
“我知道,大哥在没有十足把握下,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凌涵不在意地站直身子,仰看着凌翰辅,眼底却没有半丝被亵渎的恼意,却隐隐带着冰冷的嘲笑!
凌翰辅当然看懂他眼神的意思,心头升起丝恼意,他强自压下愤怒,唇边浮起残冷的笑,压低声音不屑道,“是又怎样?即使我想要杀掉老夫人又怎样,现在还不是照样没事!爹爹那里,永远偏向我凌翰辅!这种事情,便算是我做十次一百次,爹爹都会站在我这边!”
看着面前嚣张狂妄的凌翰辅,凌涵淡漠的目光瞬间变了,心头升起股奇怪的扭曲,这种感觉使他的内心变得越发冰冷绝决,这种感情使他将本来站在对立面的凌齐,推得越发远了。
也许,想要除掉凌翰辅,在此之前,凌齐,是最大的障碍……
凌翰辅走后,凌涵又躺下了,跟凌齐耗了一夜,凌齐一走,他就没命的咳嗽呕血,感觉到凌齐站在自己床榻前,一动不动,屋子里面静谧一片,除了血腥和药香,还有凌齐的呼吸。他的父亲,前世未享受到父爱,这一世一样无法得到的父爱,就在他的榻前,凌涵以为重来一次,哪怕是一点,他也能多少沾到凌齐的关怀吧,哪怕是以这种方式……
可是,一切都是强求,一切都是幻影。
时至今日,凌涵觉得那一时的想法有多幼稚。
从早上睡到傍晚,凌涵出了一身汗,睁开眼后,才感觉到舒服一些。
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凌涵沐浴时,便有人来报,刘澹来了,正在大厅。让蒙贤擦拭干净,凌涵这才出了门。
他抬步刚进正厅,就被人一把拥进了怀中,“我的世子,你没死啊!”
刘澹像对待从高处摔烂了的水果一般,轻手轻脚地摸凌涵,当发现他只是面色苍白了些,并没其他异样时,刘澹放下心来,正想说什么,就觉得后衣领子一紧,正想大吼,就被蒙贤一把捉起,推搡出三尺开外!
“刘大人,请在世子面前自重!”刘澹还没反应过来斥训蒙贤,却反被蒙贤一阵教训。
刘澹修长的墨眉蓦地拧了起来,像看鬼附身一样盯着蒙贤,转头对凌涵道,“这人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怎的像换了个人似的?”
凌涵淡淡而笑,不在意道,“蒙贤就是那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对手下从来宽宏,尤其是这蒙贤,简直到了宠爱的地步。刘澹打听过了,凌涵待蒙贤,就是不一样了。
“喵呜~”
只见一只通体的黑猫跳上了刘澹的手臂,钻进了他怀中,冲着凌涵肠子着尾巴惬意地叫了两声。
凌涵伸手抚了下猫,问道,“刘大人伤势好些了吧?没事的话,还是少来国公府吧,我大哥刚被放出来,刘大人还要多加小心那。”
刘澹目光朝四下一览,突然问道,“我送你的那只狗呢?”
“哦,被宝儿养着呢。”凌涵随口道,接着续道,“关于那根长、枪,刘大人若是没铸出来,便暂停吧。凌国公被皇上剥了兵权,这一次大哥行事失利,我在国公府内行事不便,刘大人暂时将与我有关的所有事,都罢停下,莫要进行了,免得被有人寻到借口。”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边关的罗大将军?”
刘澹目光冷峻起来,手落在凌涵的肩膀上,眨眼抚向他的脖颈,指尖轻触,还不待有所动作,只见黑影一闪,刘澹只觉得手腕咔嚓一声,他疼得惨叫起来。
蒙贤捏着刘澹的手腕,力量加重,咬牙愤道,“属下说过,让刘大人自重,现在是刘大人自找的!”
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又一声咔嚓传来,蒙贤把刘澹整个胳膊给卸了下来。
“凌涵!凌涵!”刘澹整个右臂,直接就软搭下来,惨呼着凌涵的名字,疼得眼眶发湿,哀呼着,“你养了头狼啊凌涵,快让他把胳膊给我接起来!本官该带高手护卫来,防狼,防狼!”
凌涵见刘澹疼得脸色都变了,他气结地看着蒙贤,斥道,“谁让你伤他的,还不快给他复原!”
“谁让他随便摸世子的!”蒙贤不服气的顶嘴。
“以前我也摸,没见你跟头红眼狼似的护着!”刘澹愤恨大吼对道。
蒙贤脸刷地就红了,幽怨地看着凌涵,不肯动作。
从前他不知道世子的身子是那样的,现在他知道了,当然不准任何男人碰他,这不是沾世子的便宜吗,他身为护卫,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好了,蒙贤,我的话你听懂没有,快些给刘大人接上手臂!”凌涵扶额,闭了闭眼沉声令道。
蒙贤无法,只得照做。
得以恢复的刘澹,仿佛是在看刺客一样盯着蒙贤,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件蓝衣,刘澹的眼神更狠更厉,那失望与后悔,像是养了头白眼狼般。
凌涵带着几分尴尬,让蒙贤去书房取了刚刚漆好的信,回头递给刘澹,“刘大人,这里面的东西,相信你能用得上。”
刘澹狐疑地打开信封看了几眼,最后仍在一边,略带失意又委屈地道,“本官近来哪有时间去去会孟芳菲,本官也是很忙的!”
他说罢眼中又染了层欣喜之意,笑眯眯地冲凌涵挑了挑眉,转而朝外面大力啪啪手,喊了声,“进来!”
远远地便听到有极快的脚步声踏入,不大一会儿,便见一名小将,手中提着杆银将,眨眼间来到跟前,冲凌涵等人行了一礼,将手中的银枪奉上,“大人!”
刘澹看着他手中的银枪,朝凌涵露出一笑,“世子,试试衬不衬手。”
凌涵看在眼里,心中激动,眼前之物竟与前世的那杆枪相差无几,他带着惊喜朝刘澹看去,刘澹笑吟吟的,“本官觉得这兵器应该很合世子心意的。”他一听到凌涵要兵器,派人连夜赶制的,请来的俱是当世的高人,当然那一些江湖中的高人,自然是以他目前的身份能请得动的,不仅求质量更求速度,刘澹看了眼那银色的枪杆,想到凌涵平日的衣衫最多的便是月白色。
凌涵将那把枪杆捏在手中,粗细很合适,他的手不大,而这杆枪,亦不粗,摸在手心正合适。
他拎在手中,那护卫便退在一侧,凌涵挽着枪舞了个枪花,觉得重量竟然十分合适,不禁朝刘澹感激送去一眼,不管以后怎样,现在来说,这枪却是十分合手。
凌涵微微一笑,将那枪游刃有余地拿在手中,突然身形一展,长|枪飞出,他身形与银枪仿佛融为一体,犹如一道银练,时而缓若游云,时而疾若闪电,震脚,提枪,戳刺,眼看着招式轻缓,瞬间又化作电光无数,凌空劈下,仿佛万盏刀光,银光晃动间,犹如万千霞光,丝缕垂落,刹那间,又倏地聚敛于一。
耳边忽闻一记轻咳,只看到长|枪与少年,已立定面前,下一刻从外面钻进来一名小厮。
少年仿佛早有预料有人进入,缓声道,“何事?”
“十四王爷要离帝都,请世子前去相送。”小厮回道。
他是真的要离开,还是又跟上次一样?
凌涵捏着枪杆,蹙了蹙眉头,想到轩辕十四上次送来的那封信,叹息一声,朝蒙贤看了一眼,“更衣。”
蒙贤扶着凌涵入了屋,一边伸袖子给他擦拭额角的汗,一边不快道,“世子受伤,就别舞枪了,身体重要。”
“没事,只是兴起……”凌涵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屋内,刘澹被关在内屋之外,张嘴欲说话,却是半个字也插不进去,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好一阵无语。
直到凌涵更衣出来,刘澹看到他像是突然换了个人般,刚才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发丝散乱,气喘吁吁的,此刻身着新裁的猩红袍服,满面红光,小脸瓷白,玉似的,一双干净的瞳,染满盈盈水意,透着天真纯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去参加谁的喜宴。
“世子,你这身是去……”刘澹走上前,明知故问。
凌涵仰起脸,冲他绽放纯稚的笑,声音也有生气了,带着几丝甜意回道,“刘大人,本世子在府中受伤一事,还是莫要让外人知道的好,对爹爹的名声不好。况且爹爹刚被剥了兵权,本世子在府中的日子亦不好过……你也知道,十四王爷那个人,甚爱洁,本世子安安稳稳地把他送走了,便安心过自己日子……”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敷衍十四王爷似的。刘澹听了却是不再仵着脸,很是高兴地道,“那本官跟世子一齐去。”
“刘大人不怕十四王爷再让你查点帝都守卫了,到时候刘大人可是整宿都不能安宁。”凌涵提醒道。
刘澹左右想了想,终于放弃,对凌涵提点道,“世子也莫要这样郑重,十四王爷是否真的离开,还有待商榷。胡虏边关,有罗大将军调兵前去,暂时还用不着十四王爷亲自镇守,依我看来,十四王爷道离是假,想见世子是真。”他这样说着,转头朝刚才拿银枪的护卫道,“石果,你跟蒙贤一起守护世子,若有异况,前来报我!”
凌涵一看,顿时笑了,他真不明白,刘澹这是在担心他,还是在防着轩辕十四。
就算刘澹说得对,轩辕十四在帝都的时间也呆不长了,他长驻的王府毕竟不在帝都,如今边关胡虏祸乱,十四不可能无动于衷。也罢,刘澹不放心,便让他的人跟着罢。
蒙贤和石果跟在左右,凌涵便出了门,行不到半盏茶功夫,便看到不远处一辆豪奢宝光四射的瑰丽马车,凌涵望了望,不禁扶额,“刘大人说得果真没错啊。”
这马车分明是轩辕十四的,他哪里像是离开的,根本像是在逛街散心的啊。
车夫看到凌涵他们,当即打马过来,这时候车帘被掀开,叮鸣悦耳,是水晶串珠华丽勾成的珠帘,从马车内钻出一颗脑袋来,只见青丝敛滟,那人一张脸妖孽俊极,勾唇间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身着金灿灿冰丝绸,雪白的滚边和羊脂玉束带,相貌惊世,气势万钧。
“小皇弟来了。”
他声音落下,便伸出大掌,不见捉住凌涵,却见凌涵眨眼间已入了车内,帘子随即放下,轩辕鸿低淳的声音朝外道,“往前走。”
马车立即缓缓流动,凌涵盘坐在车内,朝四下扫了一眼,感觉自己仿佛是进了销金窟,这马车外面看着小,可里面却显得很宽敞,不仅如此,跟轩辕鸿一样,马车内到处也是金灿灿的,仿佛是被黄金堆积起来的金宫,过份的华丽,令人不忍直视的奢靡,相形之下,凌涵低头看自己这身打扮,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乡下进城的小子,寒酸而小气。
“你受伤了?”
轩辕鸿捏住凌涵的腕脉,根本不管他回不回答,就如主人般探去。
他粗懂医术,凌涵若是伤得重,他却是能诊得出来。不过凌涵本来伤的便不重,看着呕了血,像是很严重似的,其实经过一夜的养息,胸口只余几点於疼,显得虚弱,倒不是重伤。
“王爷不是要离开?”凌涵抽回手,看到轩辕十四面上无表情的样子,便知道,他也没诊出什么来。
“是快要走了。”轩辕鸿叹息道,目光默默地望着凌涵,朝他勾了勾手指,语气魅惑道,“坐近一点,坐那么远干甚?”
两人中间隔着个花梨木四角矮桌,晶莹圆润的紫葡萄,红通通的苹果,以及小巧而粉嫩的香果,满满的摆了一桌。
凌涵不动不摇,淡淡道,“没地方坐了,王爷的马车太狭窄了。”
本来以为轩辕鸿会反驳,会伸手过来够他,凌涵做好准备要躲了,没想到他竟然信以为真,叹息一声,带着一分忧伤道,“本王的待遇越发地低贱了,父皇收回了本王那辆最大最宽敞的马车,还将翎王府给收了回去,本王没地方住了,只好回镇疆王府。”
凌涵听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王爷的确太奢侈了,需知这些都是百姓的银子。如此奢侈,对王爷的名声不好。”他想到轩辕鸿后院的温泉池,都是用碧瓦金砖镶铺,这样的奢靡,全是皇上宠出来的。如今皇上意识到了,及早约束,也是好的。
正说到此,外面突然砸进来一样东西,凌涵本能地朝后躲,不意那东西竟然砸到了轩辕鸿的怀中,定晴一看,竟然是一个圆润饱满的鲜橙,上面还写着字,刻着花,以精工细描,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副美人面。
轩辕鸿接住这鲜橙,无趣地朝一边扔掉,懒洋洋道,“帝都的治安,越发地不好了……”
“这个是?”
凌涵不解,拿过那橙子来看时,又有一香囊扔了进来,只听到马车外人声熙攘,多是女子娇嗔柔肠百转的轻吟声,与此同时,更多的水果与香囊被扔进来。
凌涵蓦地掀开帘子一角,这才发现马车只有一车夫,轩辕鸿的护卫根本没来,而蒙贤与石果,早被一干人群给冲散了,四下芬芳一片,蝶声花语,娇娆若海,竟全是芳龄女子。每个人手中捧着样东西,凌涵朝外看时,兜头一幅画轴被投了进来,砸到他头上,那扔画轴的女子娇羞万分,声音低吟,可凌涵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十四王爷,奴家心仪您许多,还请收下奴家,为奴为婢也好……”
瞬间,凌涵明白了,这些女子都是来找轩辕十四求亲的!
不一会儿,香囊水果装了个满车,凌涵直黑脸,扭头对轩辕鸿冷声道,“王爷,你这是在炫耀吗?”
轩辕十四一手拄着脑袋,姿态慵懒,可那张妖娆的脸上却布满阴云,他皱紧了眉头,不悦道,“帝都百姓实在太喧闹了!孤王看,刘澹的官位也该换换了!”
凌涵一听,满肚子的话顿时给逼没了,他负气地别开脸去,这百姓女子对轩辕鸿喜爱,表达倾慕之意,这都算是刘澹的错处,这就是轩辕鸿让刘澹去查点帝都守卫的原因?
可是,他今天是干嘛来了,轩辕鸿明明说是要离开的,怎么就变成绕着帝都繁盛的大街转,成了收女子果品定情物的了。他今天又被满满地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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