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惊华:戾王宠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风拂叶
“微儿,娘能再见你一面心愿已了,你赶紧带着离鸢回灵境吧,只有在灵境你才是最安全的。”
“我走了,母亲会如何?”
闵氏望向祠堂的方向,神情温柔的说:“这辈子你爹并未负我,我不忍离他而去。那怕永远背着来路不明的身份,寄人离下一生,我也要守着他。”
无须多做解释,微儿已明白母亲的处境。这几日的相处,她发觉母亲能发粗的地方只有三处,雅幽阁、敞青楼还有祠堂。也许月儿能为她做是更多,可微儿却只能为她做一件事。
“大夫人,三小姐,堡主和夫人请你们前去花厅见客。”
有小婢前来相邀,闵氏拦在微儿面前,“这是娘和月儿的事,与你无干,你赶紧走吧。”
从前呆在灵境久了,微儿就想往外跑,尹哥在安楼小镇的尹微园正好满足她的心愿。可在尹微园呆得太久,她又不禁想回灵境。然而自醒来后,她对许多原先在意之事变得不在意。就若此时,她觉得呆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母亲只管在此稍候,我去花厅见客。”她能看出母亲并不因为此事而为月儿着急,毕竟依水湘月的脾气,想逼她就范谈何容易?她此时介意的是自己惹上本该月儿的麻烦不易脱身。
闵氏张了张唇,终是没说什么,只是交待,“你二叔治家严谨乃是本份,并未苛待母亲。”
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难为水家的人,而她心里亦有数。
由小婢领路,微儿和离鸢一起前往。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08章 花厅较量(一)
而此时的水家花厅,堡主水振云,夫人杨氏端坐上位。右下方乃是余家老爷和夫人,儿子余非与水亦荣坐左下方。彼此相谈甚欢,似乎对这桩亲事很是满意。
然而一旁的水亦春一开口,却让厅里的气氛顿时冷了起来。
“爹,大娘,孩儿不赞成这门亲事。大伯死后大伯娘本就无依无靠,你们这样做不是逼她们母女么?”
水振云冲余老爷尴尬一笑,随即怒瞪着儿子,“当着余老爷和夫人的面你胡说什么?这亲事一早就订下,哪里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什么自你大伯死后她们母女无依无靠,说出来你也不怕别人误会我苛待她们母女。”
水亦春不服气,站到厅前看着父亲,“儿子不是说余家公子配不上月儿,而是月儿应该找个更好的人。”
“你住口,月儿已经不小了,而且在外举止不检,若不是余家老爷和夫人心胸宽广,月儿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水振云怒喝儿子拆他的台。
水亦春反驳,“你不能这样说月儿,月儿容貌天下少有,若她不厉害些早就被人欺负了。”
“混账东西,你今儿就是要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水振云拍案而起,“自古儿女亲事父母命媒妁言,你大伯过逝了,大伯娘深居简出,若我不替月儿操心还指望你能替她找个好人家么?”
水振云声落时,小婢正好领着微儿和离鸢来到门前。
看到大哥低搭着脑袋,又闻方才的话,不难知晓是大哥替她出头被训叱了。
“爹娘,你们看,她来了,她来了。”余非一见微儿,贪婪的双眼直发亮。
微儿携裙移步门槛里,双手腰前端放,步履优婉,姿态娴雅。她未带衣物,也不介意穿着水湘月的绣裙丝鞋出现在人前。目不斜视端看前方,面无表情的玉廓肌若凝脂,纤唇不点而朱,柳眉近似远山含黛,一双美目清澈如潭。青丝绾起,后束缎带,发间惟一朵雪仙子茶花点缀其间,仿偌漆黑的夜空升起的一轮皓月,独占尘世所有妁华。
余家夫妇满意的点头,而水振云夫妇却对如此雅静的水湘月很不适应,一时间看得愣神,若非那张脸,他们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侄女见过二叔、婶娘。”微儿与水亦春并肩施礼。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女声将水振云拉回了神,而见这样知礼数的水湘月,他竟不知如何作声了。还是夫人扬氏先开口,“听荣儿说你此番出去,回来便转了性,我还不相信,这一瞧还真是让人刮目呀。”
“性子由小养成岂能轻易转的?婶娘对侄女刮目相看,估计是从前并未真正见过侄女罢。”微儿说得一点儿不错,但听在杨氏耳中便不是这么回事了。
“哟,嘴也利索了,还以为你会继续对我吹胡子瞪眼呢。”杨氏冷笑着坐下。
“你胡说什么?”水振云不悦的看了一眼夫人,又对微儿说:“快去见见余老爷和余夫人,你既是明了理,就该能理解二叔为你的一番苦心。”
水湘月脾气太直,遇到阻碍总一味强硬。微儿则不同,她现在渐渐明白该如何将危机化险为夷。站到余家夫妇面前,微儿又施礼,“余老爷,余夫人。”
“好好,不必拘礼,我儿真是好眼光啊!”余夫人欢喜得很,对这个未来儿媳很是满意。
“那是。”余非得意的站到微儿身旁,大大咧咧的就将手搭在了微儿肩上。“我挑的媳妇还有错儿?”
平常微儿定会出手推开余非,可此刻她不打算这样错。她就是要让在场所有人看看,余非是不是真的能配得上‘她’。
亦正如微儿所料,余非的手一搭在微儿肩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余非没家教,摆明浪荡子的脾性已不必由人来说。
而微儿亦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推掉这门亲事,她说:“二叔,这就是你苦心为侄女寻的好亲事么?想镜花府水家堡天下闻名,水家的女儿若与这样的男子成了亲,传出去岂不是说二叔你眼光太差。何况父亲死后我们母女一直由二叔照顾,二叔将侄女嫁给这样的人可是有不顾兄长体面之嫌。二叔,侄女没提醒错吧。”
微儿说完,一个碎步旋身脱离余非的肩膀。
水振云倏地被微儿的话堵得无言以对,余家夫妇也为儿子的丢人现眼感到不耻。他们在家宠儿子,儿子如何不管,可是在即将结为亲家的人面前举止欠妥,实在是太丢人了。且听这三小姐一番话,显然不是个善类,娶进门未必是福气呀。
“这余家聘礼都下了,若是因为这样的小事退婚,月儿,你可真是在镜花府出了名,再难找到婆家了。”杨氏不满夫君缄口,作声道:“余公子方才之举,不也是看到你太激动所致。想你可是这镜花府难得的美人,哪个男人看到你能把持得住呀?等到过了门,你想怎么调教自己的相公,还不是随你高兴么?”
“是是是……。”余非讪笑接下话来,“等娘子过了门,我一定对她百依百顺,她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瞧瞧瞧瞧,这余公子多高的觉悟呀?”杨氏是恨不能早些将水湘月嫁出门,省得在家看得碍眼。“能嫁这样的人是你的福气。”
“大娘,这门亲事本就不合适,你何苦非得说得天经地意似的?”水亦春插嘴。
杨氏怒视着水亦春,“住口,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要我嫁也可以。”微儿浅笑着看向余氏夫妇,“若你们能答应过门后立即让我这个儿媳妇当家,并将名下所有商铺的经营交由我打理,我就嫁。”
余老爷一听,脸色巨变,“那怎么行?我余家几代创下的基业怎么能交由你一个外人。”
“那这门亲事就作罢,想来水家堡也不屑于那点聘礼,就请婶娘退还回去罢。”
“这事哪儿能由你做主的?”水振云怒容满面,头一次觉得在水湘月面前提不起气势来,他很恼火,说:“聘礼我已收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09章 花厅较量(二)
“二叔何必动怒?”微儿依旧不疾不徐,“既是侄女的提醒和条件还是没能令两边长辈打消念头,那么就请再听侄女一言。”
“你想说什么?”水振云警惕的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了解水湘月,她分明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
微儿回身走了两步,站到门口处抬眼。天空阴霾阵阵,似又要落雪的征兆,“二叔是从过逝的父亲手中接下水家堡的产业和家财,娘亲淡泊不喜亦不屑。可二叔不能忘了你兄长我父亲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侄女至今为嫁,就若嫁亦难拿出嫁妆出手。水家堡的产业遍及三朝境地,我想过了,不用二叔将整个水家堡的产业退还于我,我只要三分之二即可。”
水振云夫妇一听,顿时惊得脸色巨变。他意识到什么,立即拱手抱歉的看向余家夫妇,“余老爷,余夫人,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有些家事要谈,还请二位先回去,这门亲事咱们改日再聚商谈。”
余家夫妇也觉得呆不下去,更为水家三小姐这样的野心感到恐惧,连忙拽着自己儿子走了。
屋子里的奴婢又被清出去,离鸢就是不愿意走,站到微儿身边希望所有人都无视她。她看惯了天真无知的微儿,性情冷淡的微儿亦快看厌了。要发威的微儿,她特别期待。
“我方才是不是听错了,水湘月,二叔自认没有对不起你。虽说你爹死后家产都由我接下来,但我也不曾亏待你们母女,何况你也说你母亲生性淡泊,是不可能撑住这份家业的。”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为自己的贪婪找借口,“侄女知道二叔打理家业辛苦,所以才道只取家产三分之二,那三分之一就当作是补偿二叔这些年来的劳累。”
“你也太痴心妄想了。”水振云气得双眉横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也想独享这份家业?”
“二叔已为侄女定了亲,侄女该有这个能耐了。”
水振云似乎听出苗头,说来说去都是为那门亲事。他深吸了口气,退坐到主位上,端起茶道:“是不是我退了这门亲事,你就不会再打家产的主意了?”
微儿斜身,一字一句道:“退了这门亲事,我只拿三分之一,若然不退,三分之二侄女是铁定要拿回的。”
“你……。”水振军气得将茶盏丢出去,温热的茶水溅得热氲四散而去,“你凭什么与我谈条件?”
“多说无宜,二叔只管说答应与答应。”
“如此荒唐的提议谁会答应?”杨氏站到相公身旁,嘲弄微儿的异想天开。
“婶娘何必急着复我?二叔还没开口呢。”微儿头一次有了明确的表态,薄冷的笑意从她唇畔溢出,暖暖的花厅顿时寒意凭添。
水振云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湘月,她若干次出门,若干次得见,知晓她脾气怪异,却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难以招架。那一副看似倾城的容貌之下,波澜不惊的目光从容得滴水不漏,咄咄逼人的气势竟压得他忍不住胆寒。
“若我不答应,你又能耐我何?”他岂会将水家堡的一切交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手中。
早知事情不会轻易达到目的,微儿也不着急。“二叔不用这么快作决定,侄女会给二叔一个月时间为限,二叔仔细考虑清楚后再说。”
微儿平静言毕,摇身正欲离去,又突然止步回眸,“这一个月里,我和母亲都不希望得到任何打扰,也不必再劳烦婶娘费心我与母亲的吃食,侄女告退。”
一直不曾作声的离鸢随着微儿步出花厅,余下整个花厅的人复杂的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
曲折的连廊里,能清晰看到一条水脉静静在桥下流淌。
离鸢面露惊喜之色,才要开口,却听到有人先她喊出声,“月儿,你等等。”
原来是水亦春追出花厅,微儿和离鸢伫步,回身等候水亦春赶上来。“大哥有事?”
水亦春臆测月儿在花厅的镇定和从容是佯装的,估计离开花厅就会露出本色。可她一开口,语色比在花厅还平静,水亦春经不住疑惑了,试探的问,“月儿,你是认真的么?”
微儿眨眨眼,似乎不明白水亦春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打算要回水家堡三分之二产业之事?”
“大哥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些许寒风迎面,凉凉的感觉让她更加清醒。
水亦春急得蹙眉,“月儿,我不知你哪儿不对竟会这样顶撞我爹,还威胁他。要知道爹能接下水家堡的产业并顺风顺水打理至今,是有一定手段的。你今日这样与他冲突,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微儿不以为然,轻轻斜过身去,她看到一只麻雀停在萧条的树枝上,“有些事情做得好,抑或是一直拥有,那也不能代表属于他。至于有什么后果,大哥多虑了。”
“我岂会多虑?”水亦春急得近前一步,“虽说我这样说自己的父亲是不孝,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他绝对有上百种方法使你就范,而且不会给你任何翻身的机会。”
“按大哥的意思,我现在就该回去向二叔赔罪?然后听话的嫁到余家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水亦春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微儿复斜身面对他,“大哥有这份心意,妹妹心领了。在此小妹也要多提醒兄长一句,身份和地位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争取的,你若不努力,就永不会有机会。”
水亦春闻声怔愣,他很明白妹妹的意思,可他又真能这么做吗?
站在连廊看着月和离鸢走远,水亦春敛眉沉思起来。
“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么鼓励人的话。”离鸢悄然打量微儿。
微儿续言道:“我可是为你好。”
“为我?”离鸢疑惑的看着微儿,随即似明白了什么,脸瞬时红若绯霞,“你鼓励别人干我什么事儿?”
娘说离鸢对大哥有意,看来是真的。
“微儿,你打算怎么做?万一真如大公子所言,水堡主在这一个月中对你不利怎么办?”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10章 破釜沉舟
微儿想了想,“你出门去买只信鸽回来。”
“信鸽?你想与灵境联系?”
微儿点点头,“灵境不能插手三朝政事,但民间这种小事应该能管管。你买好信鸽的,递信给尹哥,让他收集好有关水家堡的所有讯息告诉我。”
离鸢闻声笑道:“你知道吗微儿,我发觉有个事情做比呆在灵境无聊强多了。”
“是么?”
“是啊!”离鸢又敛下笑说:“只是我很想小意,你会不会也想她?”
那个肉肉的下任灵境圣女,微儿不语,唇角却不由自主的笑了。
那厢微儿为水湘月的事忙得很,这厢水湘月顶替微儿也没闲着。
她借着风寒这个由头已病了好些时候,侍姬十四偶尔过来坐坐,她却不知该和她说什么?言词上小心谨慎,生怕在什么地方招惹得侍姬十四起疑心。
思兰郡主似乎与她要好,但每次见面她溢露的歉意却让她甚感疑惑,亦是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
东昭王倒是经常过来探她,因着她的病身子也不从在春华殿过夜。她看到装有圣灵石的芙蓉袋就系在他玉带上,可也只有胆看,不敢伸手去拿。
偶尔在他面前提及,他总问她是不是想把送他的东西收回去?次数多了,水湘月自是不敢再提。
为什么她总是得见而不得手呢?水湘月反思是不是自己付出太少,她并未真正的接触过东昭王。回来快一个月了,东昭王从未在春华殿就寝。莫不是东昭王生了薄情寡意之心,他将‘十一’带回来只是满足他身为帝王的虚荣心?莫说王,哪个男人会乐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偷逃,还偷逃成功!
若真是如此,她想得到圣灵石岂不是痴心妄想?
如此一来,她惟有破釜沉舟了。
这一夜,她打听到东昭王要出城不归。她让朱砂将晚膳的小菜弄得精致,又温了一壶酒。朱砂奇怪王出城,姑娘怎么喝起酒来了?
“姑娘,您风寒刚愈,吃酒伤身呢。”
水湘月解释说:“王昨夜悄悄告诉我,今夜回来后想来春华殿饮酒,我特意提早为王温着。”
姑娘一直拖着用晚膳的时辰,原来是为这事儿。朱砂抿笑不语,想着主子真体贴。
水湘月吃了晚膳,独余下那壶酒。
朱砂以为她要等王,就一直陪着。
水湘月嫌朱砂碍事,吩咐她下去休息,若是王来再唤她。
朱砂领命离开,却忘了拿走那壶酒。
不多时,水湘月等候的人到了。
她坐在烛影下,头也不回的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殷龙一副御卫装扮,步入水湘月的视线。
“薛照青很看重你?”
殷龙设法顶撞了一御卫,又故意在御卫统领薛照青面前露露身手,成功的引得薛照青注意,并有机会巡视宫闱从而正大光明靠近春华殿。
“你找我来就是想问我这个?”面对她的固执,殷龙无计可施。
水湘月答非所问,拿过桌面上那壶酒,面无表情的说:“把它喝了。”
殷龙不解,“你明知我修炼的武功心法不能喝酒,后果是一天一夜丧失内功形同常人。”
水湘月不理殷龙的解释,用命令的口吻道:“把它喝了。”
殷龙不反抗了,拿起那壶酒仰脖一饮而尽。
寝殿里一时间没了动静,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
酒意逐渐吞噬着殷龙的意识,而他却不多问任何一句。仿佛这条命就是水湘月的,自己心甘情愿让她摆布。
看到意识逐渐失去的殷龙,水湘月站到他面前,徒然伸手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龙哥,对不起,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这么做。”
殷龙就着最后的意识,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晕眩的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水湘月眼中噙泪,很快滴在殷龙脸上,“对不起。”
不论即将发生什么,殷龙都无力阻止,终是合上眼,水湘月深呼吸后扶着他倒在床榻上。静看了看殷龙,伸手解下他的御卫服饰,一件一件丢在床下,一次一次加深对微儿的恨。不是她自己要走这一步的,是微儿逼着她走这一步的。扯开衣袂,退下绣着玉荷的罩烟衫,吹熄风灯后躺在了殷龙身边……。
事后,水湘月在小榻上坐了一整夜。
殷龙拍着疼痛的脑袋清醒过来,晨曦刚至,没有温度的光缕透进窗棂,泄落在水湘月单薄的肩头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声怒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是想娶她,想让她成为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女人。根本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她,还是在东昭王的后宫里。
水湘月并未立即作声,良久,才道:“你不必再待在宫里了,微儿这次接到母亲的信一定会回镜花府水家堡,我要你立即赶回去,——把她杀了。”
殷龙闻声愣了一下,“她不可能在水家堡呆的时间太久。”
“所以你要赶紧动身,一定要取了她的性命。”不然,她的一切都白付出了。
殷龙下榻穿上御卫服,既然事已发生他也只能接受。站到水湘月面前,露出温柔,“你……还好吧。”
水湘月不想看到他,合上眼说:“你快走。”
殷龙向来有自知之明,水湘月的心不可能在他身上作半分停留,所以他的感受如何水湘月不会在意。然他既是拥有过她,不论她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会接受。
殷龙走后不久,朱砂就推门而入,在看到主子起得太早又衣着单薄坐在小榻上时吓了一跳。
赶忙上前拿件衣衫上前披在她身上,“姑娘,这样又会着凉,时候还好,你再回床上睡会儿吧。”
水湘月一直压抑着自己焦燥的情绪,朱砂的声音仿佛撕裂了道口子,激怒了所有的怨恨全然迸发出来,吼道:“不用你管,滚,滚出去。”
朱砂从未见过十一姑娘如此生气,被骂得回不过神来,有些委屈的红了眼,转身退了出去。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11章 一决高下
奎星台的黎明美得妖冶,布置素雅的露台,帷幔在晨风中恣意徘徊。
风宇哲伸着懒腰踏步台阶,一眼便瞧到一副慵态懒散的祁冥夜。他斜依着圆榻,黄金色的绵丝云被掩在胸口之下,目光难断深浅,远望被薄雪覆盖的山林。
“醉了一整晚,早朝都歇了,这副松散的样子若让朝中老臣撞见,估计你得有阵子耳根难以清静。”
狭眸微斜,掀起一抹不以为然的讪笑,“巫师也是重臣之一,你可是要开始说教了?”
坐到软凳上,一侧的侍婢立即泄盏热茶,风宇哲饮了一口,随即笑道:“我可没有资格说你。”
“算你有自知之明。”祁冥夜动了动身子,往风宇哲来时路看了一眼,“妃卿还未起么?”
“起了,我让侍婢打了温热的泉水,继续用药化入泉水中让她浸泡。”妃卿的身子一天天见好,风宇哲满心安慰。
祁冥夜一抬手,侍婢立即恭敬奉上茶盏,“你们几时成亲?”
放下茶盏,风宇哲露出难为之色,“母亲一直坚信爷爷的话,说妃卿是个不祥的女子,娶进风家会遭灾。若我们想取得母亲同意成婚,估计并非易事。当然,若是由王赐婚又不一样了。”
“也许老夫人忧心的并非老巫师的预言,而是妃卿的出身和来历。”妃卿并未王亲贵胄,只是一个行脚商人之女。妃卿从小体弱多病,父亲因欲为她寻得良药四下流浪才做的行脚商人。在一座破庙弥留之际,偶遇风宇哲,死前托孤,风宇哲便抗起了这份责任。也道他原本可以不管,可风宇哲说他忘不了妃卿看着父亲尸身时绝望悲苦的眼睛。
“也许罢,那王是否给赐个尊贵点儿身份给妃卿,如此母亲和风族的人便不再会有非议了。”风宇哲半天玩笑半认真道。
说来说去总是在打他的主意,然身份又岂是能轻易许人的?不过若非得已,或许他真会这么做。“我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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