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再举一个例子,在冷战的高峰时期,中美苏各国均在大气层中进行了多次原子弹和氢弹实验,这些核爆的烟尘其实早已飘散到了全球各个角落,但扩散到了这么大的范围之后,其浓度也就没什么人会在意了。
所以,核辐射能否造成危害的关键,就在于它的强度——比较遗憾的是,虽然美国报刊上的评论颇有夸张渲染、危言耸听之处,但由于这次福岛核电站一连爆了四个反应堆的核燃料池,并且在最初被搁置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没人管,所以前前后后泄漏出来的辐射物质总量,确实是相当恐怖。大致上真的是相当于40到100个切尔诺贝利灾难没错……这些可怕的放射性物质,不仅随着辐射云飘洒到了整个日本,乃至于整个东亚,污染了半个日本的土壤,还朝着下方侵入到了地下水脉,已经是神仙难救。
总之,按照毛子们凭着经验作出的推算,等到全部清理工作完成,核废料也被处理完毕之后,周边地区的生态环境应该在几年内有望基本恢复旧观——方圆30到40公里内的辐射禁区估计还是没办法,但更远处的市镇大概再过几年就可以勉强恢复居住了。不过,由于地下水脉遭到严重污染,饮用水和工农业用水都必须从远方修筑渠道引来,否则的话……恩,恐怕就只能把安全标准再上调个一两千倍了。
当然啦,自然界的自我净化能力是很强大的,即使是饮用经过这种程度辐射污染的淡水,顶多也就相当于每个居民每天做了一次或几次ct(核磁共振检查)而已……但问题是,有谁吃得消天天做ct啊?
而且,在经过这样两场轰轰烈烈的核危机之后,作为日本主要粮食产区之一的东北各县,肯定也会遭受严重的土壤放射性污染。从独眼龙伊达政宗的时代开始就赫赫有名的“仙台米”,恐怕是再也卖不出去了。甚至连全日本最大的农业产区关东平原,也会因此在农产品市场上受到重大冲击——当然,如果日本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得不继续吃这些辐射食品过日子的话,估计也只会得白血病,而不会变成小怪兽的。
想到自己正身在一片新鲜出炉的辐射废土之上,沐浴着全世界第一的环境辐射,王秋顿时就有点意兴索然的感觉,而碗里喷香鲜美的叉烧面,也渀佛失去了滋味。
“……在这种辐射废土上当搬运工。真是既辛苦又无聊啊!而且还不知道事后能有多少报酬,真让人提不起精神……不过也还好,只要等到明天晚上。就会有个很棒的好地方可以消遣一下了……”
王秋一边如此嘀咕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烫金的精美请柬,“……东京赤坂的‘时雨轩’?啧啧。听上去很风雅嘛!哎,不知道这种高级料亭究竟是怎么样的地方?以前似乎只是在小说和漫画里看到过……哎,久闻其名的女体盛恐怕是不会有了……不过,会不会有传说中的日本艺妓作陪啊?”
然而,王秋同学并不清楚的是,这个让他颇感期待的夜晚,已经注定不可能平静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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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西南约65公里,驻日美军横须贺海军基地
在日本列岛的东南方位,东京湾内的三浦半岛东北侧,两座小小的岛屿就像螃蟹伸出的巨鳌。牢牢拱卫着横须贺湾——若是打开日本地图,横须贺湾上通常会注上代表海军的船锚标记。
在遥远的过去,这个船锚标记曾经属于旧日本帝国海军的横须贺镇守府,属于飘扬着旭日旗的大日本帝国海军联合舰队。
早在幕府末期的1864年,江户幕府就计划在横须贺创办造船厂。明治维新之后,新政府又在这里兴建横须贺制铁所,让它逐渐演变为日本海军最重要的军港,以及天皇陛下“征服万顷波涛”的出发地——整个旧日本帝国时代,横须贺几乎就是“造船”、“军港”的代名词。
从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到太平洋战争,日本联合舰队一次又一次地从这里鸣笛。奔赴遥远的战场,然后在战火的考验中一点点发展壮大,直至最后的倾覆与灭亡。
就在距离横须贺军港不远的三笠公园内,如今还保存着1905年对马大海战之中的日军旗舰“三笠号”,当年的日本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这位“东方的纳尔逊”,就是在这艘战舰上指挥日本联合舰队一举击溃俄罗斯海军主力,让日本联合舰队成为东亚海面上的至高主宰。这位日本海军名将的铜像,迄今依然矗立在他的旗舰前方,每到节假日自己,经常有游人来此合影留念。
但到了太平洋战争结束之后的如今,横须贺却沦为了日本帝国的征服者,日本联合舰队的葬送人,人类希望之邦美利坚合众国的战利品,美军掌控整个西太平洋地区的重要战略咽喉枢纽。
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全球军事部署规划之中,横须贺军港乃是美海军第七舰队的司令部和母港所在地,以及美国在海外最大、最具战略重要性的永久性海军基地。除了基本的入坞设施外,横须贺美军基地还具备一流的船只修理设施、具有战略意义的巨型燃料库和弹药库。
在正常情况下,一般约有2.7万人在这座基地内工作和生活,其中1.6万是美军官兵。由于美军基地坐落在横须贺最繁华的地带,所以当地百姓的人流、车流与美军哨兵只有咫尺之遥。时常能够看到各种美军战舰进进出出,偶尔还有机会在各式各样所谓“日美亲善”活动中参观基地。
而日本海上自卫队的横须贺基地,则与美军基地比邻而居,并且接受后者的“指导”。
这个基地对于美军的重要性,实在是不言而喻。尤其是在仓皇放弃了横田基地和座间兵营等据点之后,东京湾内的横须贺军港,更是成了驻日美军距离东京市区最近的驻扎地。
此时此刻,撤退到横须贺的驻日美军司令官肯尼迪中将,正带着几个人站在基地司令部的门前,皱眉看着一群打扮流里流气,染了头发、纹了刺青的小混混涌入基地。在司令部旁边的操场上排成方队。
当然,除了上述这些一看就不成器的底层流氓之外,还有不少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统一梳着短头发的“正规化暴力团成员”,远远望去,进退行止貌似颇有章法。洋溢着一股肃杀之气……
无论是浑身打扮得乌烟瘴气,疑似嬉皮士,还是面容精悍、颇有打手风范。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打着醒目的太阳旗,以及写有“爱国”、“护国”、“尊皇讨奸”、“**救国”、“大日本帝国万岁”等右翼强硬口号的条幅,貌似一群日本爱国愤青的模样……可不知为什么。虽然是同样的黄种人,但他们的面容、身材和举止,跟本地的大多数日本人相比起来,总有那么一点儿难以形容的微妙差异。
“……日本皇民党?维新青年会?大和魂联合会?嘿嘿!这些韩国棒子还真是装得挺像啊!”
一位站在肯尼迪中将身后的亚裔美军参谋官,似乎是对这些右翼团体比较了解,顿时不屑地讥笑道,“……可惜啊,虽然是世界第一的整容大国,但我就是隔着草坪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泡菜味儿!”
“……这么说来,你似乎对这些人的行动能力不太看好喽?阮上尉。”
听到这句刻薄的评价。肯尼迪中将挑了挑眉毛,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怎么说呢?在二战之前,以黑龙会为代表的日本右翼团体,确实有过相当辉煌的历史,不仅在政界内部背景深厚。甚至组织过多次内乱和政变……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已经在日本待了十几年时间,素来自诩为“日本通”的阮上尉,立即如此答道,“……至于现在的日本右翼组织,除了出动宣传车上街大喊口号播放军歌制造噪音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行动能力——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韩国人能够钻进来凑数。反倒把真的日本人给挤了出去。
事实上,日本大多数地方的一般市民,普遍都把这些打着太阳旗上街的韩国人当成搞笑演员——毕竟,让韩国人来继承日本军国主义的衣钵,怎么看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将军阁下,我觉得您最好还是不要对他们抱有太高的期待,否则在事后就一定会感到失望的。”
“……无妨,不管这些热爱日本的韩国人,是多么的中看不中用,只要他们能够把形势搅乱就足够了!”
肯尼迪中将伸手摸着下巴咕哝道,“……至于剩下的事情,就是巴雷尔顾问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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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美方人员对他们评价颇低,但诸位举着太阳旗的大韩勇士们却依然是满脸的激情洋溢。
毕竟,能够在堂堂日本帝都东京大闹一场,只要想一想就能让人激动得肾上腺素加速分泌。
“……立正!”
在指挥着五音不全的部下们唱完《昭和维新歌》和《拔刀歌》之后,此次的带队人之一,日本皇民党小头目朴德猛,便穿着一身土黄色的旧日本帝国陆军作战服,握着麦克风开始了简短的训话:“……如今,政府中的奸佞小人,正在勾结共党,祸害国家!为了唤醒沉睡的国民,我等爱国志士唯有举刀肃清国贼!诸君!皇国兴废在此一举!请诸君务必全力以赴,为维护日本国体而战!”
而聚集在操场上的诸位大韩勇士,也纷纷挥舞着太阳旗应声呐喊。
“……**救国!天诛国贼!”
“……尊皇讨奸!维护国体!”
“……大日本帝国万岁思密达!”
有个年轻人刚刚举着拳头不伦不类地这么喊了一句,就被朴德猛狠狠地敲了一记手刀。
“……金元春!呃,不对,是金田元春,你这个八嘎!刚才到底在喊什么啊?都来日本多少时间了,日语还说得这么烂!要是再敢冒出一句思密达,就给我滚回济州岛去!”
“……嗨!万分抱歉思密达!”
日文名字为金田元春的韩国青年金元春,立即像一个标准的日本人似的,低头向朴德猛道歉。然而,他话语中怎么也少不了的“思密达”,却让朴德猛忍不住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
“……唉,怎么又来了?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为什么这个口癖就是改不过来了呢?”
……
总之,在一声声“大日本帝国万岁思密达!”“天诛国贼思密达!”的喊声中,这些基本由在日韩国人组成的“日本右翼团体”,便开始接收由驻日美军提供的军械弹药,以备来日起事。
——为了以防万一,肯尼迪中将没有舀出美军的制式装备,而是想办法凑了一批ak47、乌兹冲锋枪、中国77式手枪等从走私贩子手里查扣的杂牌枪械,以及一些美军士兵不知从哪儿收缴来的奇葩武器,甚至还有阿富汗抵抗组织用木质机床制造的老式土枪,以便于日后洗脱关系。
然后,一场富有“战后日本特色”的军事政变,便即将在东京拉开帷幕……
城管无敌 六十六、东京夜未眠(上)
六十六、东京夜未眠(上)
10月5日傍晚,日本东京
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里,秋日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正从巍然林立的摩天大楼之间逐渐隐没。
忙碌了一天的内阁官房长官泉田准三郎,满脸憔悴地走出首相官邸,抬头仰望着眼前壮丽的落日美景,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旷神怡,仿佛连日来在浑身上下积攒的各种疲惫,在这一瞬间就消退了许多。
——金秋时节的壮丽暮色,无须加以任何言语修饰,也能美丽得让人窒息。
缓缓西沉的夕阳,宛如一团燃烧着的橙红色火焰,在绚烂晚霞的掩映下,竟然是如此的耀眼夺目!而暂时只有寥寥几簇星光显现的黯淡夜幕,则是从东方逐渐席卷而来……但即便如此,它也无法战胜夕阳的光辉,只能从后方缓缓逼近,耐心静待着绚丽夕阳的最终沉沦。
沐浴在这样对比强烈的光暗之中,原本有些灰蒙蒙的东京市区,也在视野中泛起了朦胧的光晕,显出一派光怪陆离的景色。无论是民宅的窗户还是摩天楼的玻璃墙,全都在努力反射着夕阳绽放出的光辉,企图以此来展现出自己的存在感,可若是跟绚丽夺目的嫣红夕阳放在一起,却依旧显得如此渺小而又黯淡。至于道路上的行人车辆,在夕阳与夜幕的较量之中,更是只剩下了色彩灰暗的一缕缕模糊阴影。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望着眼前的壮丽绝景。从大学时代就很有功底的泉田准三郎阁下,忍不住饶有兴致地开口低吟道。
然后,他转身望了一眼同样沐浴在夕阳余晖之下的永田町首相官邸,不禁略带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他最后一次以内阁官房长官的身份,走出这座象征最高权力的宅邸了。
按照预定的计划,等到明天。也就是10月6日上午的时候,以小鸟游真白首相为首的akb歌姬偶像内阁,就会向国会正式提出总辞职。而泉田准三郎更是在三天前就把辞呈给准备好了。
——从头到尾,满打满算,不过区区九天时间……这大概是日本历史上最短暂的一届内阁了吧!
虽然每个政治家都希望自己能够名垂青史。但若是以这样的吉尼斯记录来留名……未免也太囧了。
泉田准三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同时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东京都知事上条景胜阁下,亲自开着一辆黑色的高档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准备载着他一起去赴宴——纪念小鸟游内阁倒台的告别宴会。
由于这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所以他们在这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路边的风景。
在这个时候,深沉的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街道上慢慢地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而很多消费场所也迎来了自己的营业高峰时段——虽然刚刚才从暴乱和戒严之中解放出来。许多焦黑的建筑物残骸尚未来得及清理,而又被笼罩在核辐射的恐怖阴霾之下,但此刻的市面上依然是人来人往,极为繁华喧嚣。那些形形色色的店铺门前,和往常一样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聚集着喜欢热闹、衣着时尚光鲜的年轻人。不少宽敞的地方可以看到地下乐队在练摊,虽然主唱青年的嗓子大多不怎么好,但嘶哑的声音却依旧能唱出热情和得意。而另一些明亮的橱窗外面,站在不少打扮颇为另类的少年,染黄或染红的头发嚣张地竖起。修了眉毛,化了时下流行的烟熏妆,戴着耳机自顾自地听音乐……路过的每个街区都是一派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将夜幕中的城市点缀得比白天还要耀眼。
这就是全世界最为繁华的国际化超级大都市之一,日本的政治和经济心脏——东京。
它犹如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即便在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之后,仍旧洋溢着璀璨夺目的魅力。
然而,就如同方才的夕阳一样,这个年代的东京虽然繁华依旧,却同样也已经有了美人迟暮的征兆。
“……上条君,在你看来,我们这一次试着摆脱美国控制的冒险,究竟是对还是错?支持的人褒奖说这是一次将危机利用到极致的完美战略级行动,反对的人则斥责这是让日本走向沉没的前兆……”
泉田准三郎没话找话地随口唠叨着,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唉,不管怎么样,等到这一次的福岛核辐射危机过后,下一任日本首相应该就不用去华盛顿的白宫‘聆听圣训’了吧。”
——自从太平洋战争失败以来,“美国老大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就成了日本政坛的一条铁律。实事求是地说,日本在二战后的政坛风云史,就是一本美国老爹对不听话的日本政治家打屁股的惩罚记录!
譬如宫泽喜一、细川护熙等几位日本首相,就是因为在出访美国时没有全盘答应白宫方面提出的要求,于是在回国后很快被看不见的“美国元素”给逼着辞职了。而最悲惨的鸠山由纪夫首相,更是因为不听美国的话而被直接拿下——当然,跟那些“被自杀”的亲华派政要相比,这样的下场已经算是幸运了。
“……就算不必去华盛顿的白宫‘聆听圣训’,改成去北京的中南海‘朝贡’还不是一样?”
上条景胜一边灵活地打着方向盘,一边撇嘴叹息道,“……当然,我并不是不清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一个地域狭小的岛国,夹在中国、俄国和美国这三个巨无霸怪物之间。却既没有能够保卫自己的武力,也没有登上大陆的机会,顶多不过是在大国之间左右逢源……日本的国运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唉,纵观历史,每个国家的气运都是有期限的,而日本千年以来积攒的气运,自从明治维新崛起为东亚霸主以来。就在上个世纪被透支得干干净净。曾经属于日本的时代,眼下早已过去啦!”
“……是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或许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之中,就能看到日本的夕阳了!”泉田准三郎一边揉着酸涩的眼皮,一边心情沉重地说道。
——必须承认的是。在整个二十世纪之内,日本几乎一直都是被上天眷顾、大气运加身的命运宠儿,拥有着堪称完美的战略机遇:这个远东岛国先是通过英日同盟和日俄战争,从文明世界的边缘小国一举跨进了世界列强俱乐部;然后又借着一战胜利的东风夺取了德属亚洲殖民地,把疆土向南一直推进到了热带的塞班岛和特鲁克;紧接着,还利用列强的绥靖政策和中国的分裂混乱,逐步吞下了中国东北和华北的大片疆土;最后更是发动太平洋战争,将军旗插到了距离东京五千公里之外的遥远异邦……短短半个世纪之内,日本帝国的版图从本土四岛的三十多万平方公里,暴涨二十多倍。一度建立起了方圆广达700万平方公里的“大东亚共荣圈”,形成了一个北起阿留申群岛,南临澳大利亚,西迄印度洋的庞大殖民帝国。
然而,以小蛇吞大象终究是要撑破肚皮的。更别提外面还有一群气急败坏的狮子在围攻——待到太平洋战争失败之后,贪心不足的日本人终于被打断了脊梁骨,自从明治维新以来对外扩张的战果,尽数断送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本土的四个大岛而已(琉球被托管到1972年才归还给日本,之前算是美国的地盘)。
但即使是在毁灭性的太平洋战争之后。日本也没有从此衰落下去,而是被无形的命运之手再一次眷顾——首先是朝鲜战争爆发,日本成为了联合国军的后勤基地,让日本国内衰败的企业获得了大量订单,刺激了日本产业界的恢复。而日本也通过实施依附美国的战略,改善了安全环境,获得了和平保障。
等到美苏冷战全面开始之后,由于新中国的稳固和红色阵营的扩张,美国又不得不长期扶持日本,以此来制衡东亚的力量对比,而日本也得以美国的政治扶持和开发市场之下,让自己免除了惨遭“去工业化”的命运,再一次走向经济复兴,并且在二十年后一跃成为世界第三经济强国。
然而,在这个关系到能否从鲤鱼化身为龙的转折点上,日本的发展战略又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之前的日本准确把握住了战略机遇,搭上了美国这辆发展快车,但到了这个羽翼丰满的时候,却丧失了下车的勇气——下车就意味着日本必须**发展,不能再依赖美国的销售市场和军事保护,甚至还要承受美国的报复,由于过度倚重美国的核保护伞,经济上也十分依赖于美国的市场和技术,导致日本领导人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与之相比,在中苏关系破裂的时代,中国人为了能够成为**自主的大国,可真是不惜壮士断腕也要甩掉苏联老大哥的纠缠——没有一个大国是攀附在别人身上获取霸权的。
很遗憾的是,在这个呼唤着强人和伟人的时代,日本政坛上却只有一群保守怯懦、目光短浅的官僚。
直到苏联濒临解体、冷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些沉醉于经济腾飞的日本精英(比如那位著名的石原彰太郎)才开始回过神来,逐渐不甘心于美国的控制,以要求修改和平宪法为标志,开始谋求日本国家正常化问题。然而,这时候的日美关系已经捆绑得太紧,别提剪断绳索,就连想要稍微松开一点儿都难。
然后,美国华尔街金融巨鳄在苏联解体之际果断趁胜出击,一巴掌拍碎了日本的泡沫经济,也彻底熄灭了日本人成为东亚领导者的雄心壮志……曾经保佑了日本人傲立东亚一百多年的气运,或者说战略机遇期。至此终于耗尽。紧随其后的,就是数十年看不到希望的挣扎、沉沦与徘徊……
眼下,日本政府以福岛核灾难这一惨痛损失为代价,总算是勉强抓住了最后的机遇,将美利坚合众国的枷锁砸开了一个缺口。但无奈时过境迁,日本的国力优势已经大不如前,东亚地区的战略空间也早已基本消失。未来的日本想要成为“有声有色的东方大国”,其成功的希望实在是非常渺茫……
“……唉,如今都已经快要辞职了。还操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泉田准三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乱思绪甩了出去。开始思考起了今晚要讲的祝酒词……
然而,当泉田准三郎和上条景胜还在拥挤的市内公路上,跟红灯与塞车奋战的时候,应邀参加此次宴会的那一拨外国客人们,却已经从福岛辐射区提前来到了赤坂的“时雨轩”料亭,等着主办人的抵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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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咚!”
竹筒水斗敲击石块(就是日式庭院里常见的那种竹制接水装置)的声音,在宁静的庭院内久久回响。清爽的秋夜凉风吹拂着摇曳生姿的垂柳,迎面送来菊花的清香。
脚下的小径铺设着彩色的鹅卵石,拼成各种精巧的几何形状。道路两侧铺着散落的石子,宛如两条泛着银光的小河。再往前去。便是一处花团锦簇的苗圃,石灯笼内的烛光倒映在潺潺溪水里,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显示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风雅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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