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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至于城内平民区的状况,还要更加让人心酸——鼎盛时期的君士坦丁堡,在城内各区曾经分布着大量精致华美的huā园与广场。栽种着修剪整齐、郁郁葱葱、美轮美奂的各色huā草灌木,装饰着充满古典时期希腊罗马风格的喷泉、青铜或大理石质地的雕像,以及充满东罗马帝国特色的彩色烤瓷镶嵌画。
而今。非但这些装饰品早已荡然无存,被盗卖到了正处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西方,重新在意大利城邦的广场上或法国贵族的城堡里再次安家。就连这些广场和huā园本身,也相继被菜地、畜栏、果园所取代。很多曾经挤满了商店和宅邸的居民区,如今已经完全是一副田园牧歌的乡村景象,春天的城区里盛开着大量野玫瑰,入夜后则到处能听到夜莺在树林里欢唱。即使在城内最繁华的梅塞大道上也是如此。
至于那些因为无人居住,又无法改为耕地,而被彻底废弃的街区,看起来简直像是被核子武器摧毁的样子。非但人迹罕至,没有了生机,甚至很难找到一栋像样的、完整的房子,到处是残垣断壁,断砖碎瓦。
在这座悲哀破败的城市里。就连东罗马帝国皇室的日子也一样狼狈——位于君士坦丁堡东南部的大皇宫,早在1204年十字军洗劫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就已经被西欧骑士们破坏到无法居住,非但金银珠宝尽数被掳掠一空,甚至连装饰着精美浮雕的皇宫屋顶,都被威尼斯人整体拆走。只剩下一堆森林般的石柱。
即使是在帕里奥洛加斯王朝收复君士坦丁堡,重建东罗马帝国之后,由于帝国的版图大幅度缩小,财力极度困窘,最后几代皇帝哪怕是百般搜刮、横征暴敛,拖欠饷钱把军队逼得造反,也凑不出修缮皇宫的费用,最后只能自己搬迁到别处,任凭旧皇宫荒废,让杂草在石缝间扎根,让藤蔓攀上昔日公主的闺房。
在君士坦丁堡大皇宫的隔壁,昔日的大竞技场也仅剩一堆断壁残垣。再旁边的“主教宫”如今名义上仍然是东正教总部驻地,不过君士坦丁大牧首也不敢再“冒险”居住在这摇摇欲坠的殿宇中,只能和皇帝一样选择搬家——事实上,由于帝国的萎缩、市民的减少,导致东正教会的供奉收入逐渐枯竭,除了主教宫之外,城内的绝大多数教堂也都被相继废弃,只有最宏伟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还勉强保留着往日的荣光。
望着已经成了废墟的君士坦丁堡,小鸟游真白叹息说这地方的景象有点像是21世纪美国的底特律,不过还要更破烂一些,而俄国人则不由得联想起了西伯利亚的废弃城市——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整个君士坦丁堡目前唯一看起来还比较繁华,或者说不怎么像是废墟的地方,就只有威尼斯人在金角湾畔建立的租界——这片货栈码头密集、充满商业气息的社区,不仅为威尼斯人提供便利,也聚集了来自西西里、佛罗伦萨和加泰罗尼亚的商人,附近甚至还有一个**的犹太人聚居地,专营高利贷业务。
至于更加得到东罗马皇室信任的热那亚商人,则在金角湾对岸的加拉塔有着另一片属于自己的租界。
依靠这些外地商旅提供的消费力,一批灯红酒绿的旅馆和妓院,总算是在这里应运而生,让这座城市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儿繁华气息。而君士坦丁堡城内剩下最后几座还在维持运转的医院、图书馆和浴室,基本上也都集中在此处,为市民和商旅们提供一点最起码的福利。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新皇宫,同样也坐落在金角湾畔的一座小山上,与威尼斯租界比邻而居——因为除去这片可怜的“繁华地带”君士坦丁堡市区大部分地方已经完全沦为一片“伟大的废墟”了。
不过。这座所谓的“皇宫”怎么看都实在是没有半点皇家气派,看上去灰扑扑的,既狭小又破旧,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装饰品,除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小huā园之外,简直像是一组仓库。非但跟昔日那座恢弘壮丽的旧皇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甚至就连威尼斯商会首领在租界内兴建的宅邸都稍有不如——在王秋的眼中,如果把他家那座位于城中村的小洋楼扩建个三四倍面积。大概也就跟这位悲催皇帝的宫殿差不多了。
如此狭小寒酸的皇宫,自然摆得出什么排场,更不可能养得起多少宫女侍从——按照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说法。他的整个宫廷哪怕连厨娘和看门老头都算上,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个佣人而已。至于后宫嫔妃更是一个也无……这么悲催的皇位,真是让人觉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总之,如果城市也有生命,那么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无疑已进入垂暮之年,这朵希腊罗马古典文明时代存留下来的璀璨之huā,正在慢慢地凋零枯萎,已经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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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船上的众人有着怎样的感慨和叹息,但“白鸟号”游艇终究还是慢慢地靠上了金角湾的码头。
然后,在船只稀少的空旷堤岸边。仅有的两名号手鼓起腮帮子,将手中磨得有些发白的陈旧铜号,斜斜地指向天空,努力吹响了表示欢迎的清亮号角声。
早已聚集在船甲板上的“蒙古十字军”一边踩着跳板踏上摇摇欲坠的破旧栈桥。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前来欢迎他们的东罗马帝国遗民——似乎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看得出他们的生活肯定非常之艰难。而少数几个容光焕发、衣着整齐的家伙,则大多是来看热闹的意大利商人……
看到“白鸟号”游艇终于靠上了码头,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临时客串礼仪官的东罗马国务秘书弗朗茨——因为囊中羞涩的皇帝陛下,实在是没钱养活一个专门的礼仪官了——也煞有介事地举起一份卷轴,声嘶力竭地开始唱名高呼:“……伟大的,至尊的,被上帝承认与被主基督指定的,统治高卢的继承人,被不列颠人奉为主人的统帅、东方的征服者……世界上唯一的罗马帝国皇帝(这句话是在德意志的神圣罗马帝国出现之后,东罗马皇帝们为了显示自己是真正的罗马继承者,而特意加上去的)陛下驾到!在此欢迎来自黑海对岸的贵客!”
——虽然这些尊号中包含的土地和民族,早已不在皇帝的治下,但并不妨碍这种放嘴炮式的自吹自擂。
接着,尽管真正能听到他在说什么的人实在少得可怜,但码头上还是爆出了一片如潮水般的洪亮欢呼。
“……皇帝陛下万岁!”
“……永恒的罗马帝国万岁!”
“……被圣母玛利亚保佑的伟大城市万岁!”
而更让君士坦丁堡市民感到兴奋的,则是一辆顺着海边大道驶来的马车——在王秋等人略感困惑的眼神中,此时聚集在码头上的市民,除了少数达官贵人和富豪之外,全都顾不上继续围观栈桥边的“蒙古十字军”而是争先恐后地拼命朝那辆马车挤了过去,并且还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像是乞丐在讨要东西一样。
诸位穿越者们正疑惑的时候,站在那辆马车上的士兵,弯腰伸手掀开覆盖在车厢上的粗布,拿起一块块好似砖头般黑乎乎的面包,随手就向外扔去。而这些伸出双手的君士坦丁堡市民,也一个个高声大叫着“给我!”“给我!”开始不顾体面地争抢起来……没多久,这一车黑面包就尽数见底,而大多数市民依然两手空空,只得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码头旁边,无精打采地看着“蒙古十字军”陆续上岸。
看到这副场面,一众穿越者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给“群众演员”发便当啊!
“……这就是你说的免费面包?可是怎么才一车而已?码头上好像起码有几千人吧!”
趁着在码头上互相拥抱致意的机会,冒充“鞑靼王子阿尔斯楞”的买买提同志凑到皇帝耳边,低声数落道“……就是给群众演员发便当也不能这么抠门啊!这么搞真的是太掉价啦!”
“……帝国财力有限,能拿出这么多面包就不错了,反正已经按约发放过,就看他们抢不抢得到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耸了耸肩膀,很无赖地微笑道“……国库已经干净得能跑耗子,连雇佣兵的军饷都发不出,接下来就要靠诸位的慷慨解囊了……东西都带来了吗?我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都带来了!别忘了两边时间流速差了五十倍,我们准备这些货物也需要不少功夫!”
望着这位已经化身为财迷的穿越者皇帝,买买提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打了个响指。
接下来,在诸多君士坦丁堡军民的惊喜欢呼声中,一箱箱香气扑鼻的胡椒、丁香、豆蔻、番红huā和生姜,还有晶莹的白糖和精盐,以及绚丽的丝绸和精美的瓷器,就犹如流水一般,从船舱内被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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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 十四、新月旗的阴霾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洒在如同牛角般狭长的金角湾上,平静的海面满是波光粼粼,宛如黄金在闪光。
上午那一批慷慨大方的“蒙古十字军”,给君士坦丁堡市民们带来的巨大心灵震撼,直到已经日落西山的此时此刻,依然让这些被困于围城之中的中世纪御宅族们彼此津津乐道、长吁短叹不已。
虽然这一回从黑海北岸过来的“蒙古十字军”,总共也只有一艘船、寥寥数十人,在战场上似乎起不到多少作用。而且,他们也并不能代表术赤兀鲁思可汗的态度,仅仅只是“几个信仰基督教的部落贵族的自发义举”……但是,这些蒙古人慷慨捐献给皇帝的丰盛财物,却实在是解了君士坦丁堡目前的燃眉之急。
——那一箱箱的胡椒、丁香、豆蔻等东方香料,对于中世纪的欧洲人来说,简直就是散发着好闻气息的黄金;而那些晶莹如雪的白糖和精盐,在市民们眼中的价值,恐怕也不亚于等重的白银。
至于那些细腻如玉的瓷器,和柔软光鲜的丝绸,更是从古罗马时代就在地中海世界广受追捧的硬通货。
如此富有视觉冲击效果的震撼场面,对于这些在围城中生活枯燥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难得的谈资。
作为中国人来说,恐怕很难理解中世纪历史上西方人对待香料的痴狂——在香料来源最匮乏的时代,欧洲的香料甚至一度与黄金等价。而中世纪欧洲人对香料的渴望,更被认为是西方地理大发现的一大动力。
而在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前,即使是在欧洲基督教世界的东大门,千年以来的东西方贸易枢纽,欧洲进口东方香料的最重要集散地君士坦丁堡,这么大的一批香料、丝绸、瓷器,也绝对称得上是价值连城。
因此。君士坦丁十一世在感谢了“蒙古十字军”的慷慨大方之后,立即就宣布要把其中一箱胡椒运到金角湾对岸热那亚人的加拉塔租界,作为货币向他们高价采购一批粮食。用于向全城军民连续分发三天的免费面包——当即又让聚集在码头附近的帝国臣民们欢声雷动,欣喜不已。
然后,皇帝又拨出满满一大箱胡椒。作为额外奖励的军饷,分发给东罗马帝国的雇佣军,以及志愿前来君士坦丁堡参战的威尼斯、热那亚、加泰罗尼亚和那不勒斯勇士,当即就让这些雇佣兵的士气提升了一大截——在中世纪的欧洲,胡椒是真的直接能当钱用的。
由于气候和纬度的关系,欧洲本土是不能出产胡椒的,都是阿拉伯人从印度弄到了埃及,再批发给在那做生意的威尼斯商人,然后被威尼斯商人再次批发,因为层层加码和万里贩运。所以在欧洲市场上零售时,自然就贵到了价比黄金的程度——这年头欧洲的胡椒一向是要按粒卖的。如果是胡椒粉末的话,那可就更倒霉了,称重的时候不仅要关紧门窗,屏住呼吸。买主还要一遍遍地检查秤上有没有作假……
此时的欧洲市场上,一磅肉豆蔻可以换一群羊,一磅丁香等于三倍重量的黄金,一粒胡椒基本等值于一枚金币,故而有着“胡椒币”的美称。
事实上,在中世纪的欧洲。胡椒确实是一度作为黄金白银的替代品,充当流通货币使用。
譬如中世纪英国各郡缴纳给英王的租税,往往就包含若干磅的胡椒。这一习惯延续了很长时间,直到1973年,查尔斯王子渡过泰马河去接受象征意义上的公爵封地时,封地的贡品依然包括一磅胡椒——作为象征性的租金,“胡椒币”在欧洲一直被使用到了上个世纪。
而在遥远的中世纪,这些进献给王室的胡椒,当然就不是象征性的贡品了,而是大家都喜爱的硬通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世纪的胡椒简直就像现代的美元一样,是最受欢迎的“国际货币”。
因此,来自后世的穿越者只要花一点钱买一袋胡椒带在身上,立即就会变成大受欢迎的超级富豪。每次付账的时候掏出一二粒胡椒……简直比后世的白金vip信用卡还要有面子!
除了香料之外,砂糖与精盐在这个时代的欧洲也是值钱的奢侈品——由于欧洲的纬度太高,气候不够温暖湿润,无法种植甘蔗,所以砂糖只能通过阿拉伯人的地盘从东方进口,价格贵得可怕。那时候欧洲的砂糖是放在药店里卖的,对于欧洲人而言并非日常调味品,而是仿佛中国人眼中的人参一样的高级补品。
盐的价格稍微便宜一点,因为欧洲人能够自行生产,但由于古代人的产盐技术落后,价格同样不菲。
在古罗马帝国时代,盐块曾经被当成罗马军团士兵的薪水发放。而在文明大破灭、技术大倒退的中世纪欧洲,那时候的盐简直像白银一样值钱,每磅纯盐可以卖到两到三个佛罗林金币。即使是到了中世纪末期的文艺复兴时代,盐类价格也只是略降,平均每磅一个佛罗林金币左右——由于用现代工业生产的食盐更加纯净,所以这批穿越者们精心准备的货色,在君士坦丁堡市场上的售价还能更高一些。
因此,在得到了如此慷慨的大笔馈赠之后,即使帝国当前的局势危殆、气氛紧张,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也还是下令竭力举办宴席,款待这些“东方来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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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火光和夕阳的余晖,在室内闪烁着朦胧的光亮,大理石铺成的光滑地面上,反射着模糊的人影。
透着明显东罗马风格的镶嵌画。在墙壁上展示出一幅幅寓意深刻的宗教画卷。
按照罗马宴饮的习俗,宾客们全都半躺半坐在类似躺椅的软榻上,姿势轻松地一边聊天一边进餐。
神态庄重的侍从们举着巨大的盘子,在走廊内进进出出,给客人们端上色彩搭配绚丽的各式食物。
锣鼓、笛子和竖琴,在室内演奏着欢快的旋律,来自安纳托利亚的阿拉伯舞娘穿着异族的服饰。如同水蛇一般摆动着腰肢,在乐声中翩翩起舞,展现着她们曼妙的身躯和动人的舞姿。
虽然东罗马帝国的宫廷已经拿出了这座围城之中仅有的奢侈品。竭力想要营造出一种奢华舒适的氛围,但这个帝国的贫穷和困窘,依然骗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宴席上看不到缀满宝石和珍珠的高脚金杯。已经被换成了白锡杯或陶土杯。餐盘和刀叉也都是便宜的铜器甚至木器,而在这座空荡荡的宴会厅里,除了墙上的古代镶嵌画之外,也没有多少稍微像样的华贵艺术品,更没有任何的金银装饰。
事实上,为了筹齐军费,东罗马宫廷之中的金银器皿早已被熔化一空,用于铸造货币给雇佣兵发饷,甚至就连皇冠和权杖都不例外,上面珠宝都是赝品——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皇冠。居然是用染上金色的猪皮黏起来的,再饰以彩色玻璃,勉强算是冒充宝石……问题是此事几乎人人皆知,根本是谁都骗不过。
竭力装饰的餐具已是如此悲催,围城之中能够整出的菜肴则更是寒酸。
坐在下首木桌边的王秋。先是好奇地啃了一口端上来的黑面包,顿时差点崩了牙——这面包**得仿佛石头,啃起来好像木材一样涩口,而且麸皮多得满嘴渣子,即使啃下来也咽不,下去——接下来。他刚想要喝一口葡萄酒润润喉咙,又闻到一股酸不拉叽的馊味儿,恶心得他差点儿呕吐出来。
——中世纪欧洲人吃的面包,跟现代人那种发酵过还加入白糖奶油的松软面包根本不是一回事,而是近似于压缩饼干的一种无酵饼,又干又硬又磕牙……
由于上述主食和饮料的糟糕程度,让娇生惯养的王秋同志对后面端上来的大菜——色泽焦黄的烤鱼和烤肉,搭配碎洋葱和腌橄榄——也失去了兴致,不再准备继续折磨自己的牙齿、咽喉和味蕾,而是索性把自己的盘子直接推给了身边的索尼娅政委。然而,这只原本牙口非常之好,只要有烧酒和苹果就从不挑剔膳食的狼人小姐,对着中世纪欧洲的饮食,也是一筹莫展,满脸的纠结和无奈。
“……这面包里居然还真的掺了糠麸和木屑!就是最差的俄罗斯黑列巴,也比这玩意儿要强一些!”
她叹息着抱怨说,“……简直让我想起了历史上的列宁格勒保卫战——那时候的红军战士,就是啃着每天125克像这样品质的配给黑面包,硬是打退了德国鬼子……以前听到老前辈们提起这事的时候,他们都对那些损害肠胃的可怕黑面包印象深刻。可现在看来,古代的欧洲人估计天天都在打列宁格勒保卫战……”
“……确实,中世纪的悲催生活,不是我们现代人能够轻易熬得住的。”王秋也点头叹息了起来,“……一想到咱们的这位穿越者皇帝,在过去的两年里都用这些玩意儿在虐待自己的消化系统……我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拿着咱们带来的火腿肠、曲奇饼和午餐肉罐头,吃得好像中了彩票头奖一样的开心了……”
此时正坐在高台主座上的买买提同志和小鸟游真白前首相,因为打着“蒙古王子”和“蒙古公主”的幌子,而被宫廷方面作为贵宾招待,所以摆在他们面前餐盘里的东西还要稍微丰盛一点儿,虽然还是没有白面包,但至少有用橄榄油调味的蔬菜沙拉,以及卷心菜、豆子、咸肉煮成的浓汤,还加了鱼露进行调味。
问题是,这些中世纪标准的“丰盛”菜色,在常年于巴勒斯坦战地跌爬滚打的买买提同志看来,或许还能勉强接受,但在常年养尊处优的小鸟游真白前首相眼里,就几乎与狗食无异了。
而陪坐在御座上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则是一边跟两位贵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边在嘴角偷偷流露出几丝坏笑——让你们也尝尝我这两年受的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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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诸位穿越者都是一副食不下咽的纠结囧态,但刚刚收了重礼的东罗马朝臣,倒是一个个喜笑颜开。
“……唉,原本我一直都在发愁,即使这次我们勉强打退了土耳其人的围攻,帝国的财政也要彻底崩溃。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现在总算是能够稍微缓一口气啦!”
国务秘书弗朗茨一边往喉咙里灌了满满一大杯葡萄酒,一边如释重负地叹息道,“……司库官天天都在跟我抱怨。说是下个月的军饷已经发不出来了。而皇帝的小金库里,同样除了欠条还是欠条……”
“……没错,为了应付这场很可能是决定命运的攻防战。帝国的臣民已经捐献出了自己的一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男子都拿着武器开始了训练,我们手里的每一枚钱币都被投入了军费开销……”
海军司令卢卡斯大公一边啃着一条浸渍了蜂蜜的烤鱼,不时地吮吸几下沾满油脂和蜜汁的手指,一边附和着连声叹息,“……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就像是一只被榨干了果汁的橘子,无论再怎么拼命搜刮,也榨不出什么东西了……古代的罗马人恐怕绝对不会想到吧,这个伟大帝国的繁荣和辉煌竟然可以颓败到这种程度,昔日的一切荣光都完全消失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宴席间稍稍提起的一丝欢快和欣喜,又再次变成了低沉的忧郁。
——自从这个衰败至极的东罗马帝国,被土耳其人逐渐打得版图日削,最终退化为一座城邦之后,这个国家就几乎没有了稳定的收入。遇到困窘之时,只能依靠变卖古代文物、出租土地和借高利贷勉强度日。而这些高利贷又都被投入了毫无收益的防御战,根本没办法偿还,只得一年年地利滚利积累下来,如今早已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即使卖光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地皮。也根本无力抵账。
从金融学的角度上来说,此时的君士坦丁堡已经成了意大利商人砸在手中的不良资产。
幸好,这座城市同时还是联系黑海的唯一通道——如果意大利商人不希望失去自己在黑海沿岸的全部殖民地和贸易站,就必须帮助东罗马帝国把首都坚守到底。否则,一旦土耳其人攻陷君士坦丁堡,彻底切断海峡通道,那么位于黑海沿岸的诸多热那亚、威尼斯租界,就会沦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与母国失去联系之后,迅速地枯萎、凋零。而失去了这些殖民势力范围的意大利贸易城邦,也会像日后失去了全球殖民地输血的大英帝国一样,很快就繁华散尽,威严皆失。
所以,只要目前的政治局势没有根本性改变,君士坦丁堡就不必担心意大利人带着战舰过来武力讨债。
但是,随着版图萎缩到了只剩一座首都,这个国家也失去了绝大多数可供征兵的壮丁,只得聘请加泰罗尼亚人、法国人、威尼斯人、塞尔维亚人、瓦拉几亚人和保加利亚人充当雇佣兵。由于帝国财力不足,常年拖欠军饷,致使这些家伙名为士兵,实为匪徒,稍有不满即大动干戈,洗劫市民,使得民心愈发动摇。
事实上,在1453年的时候,东罗马帝国最后的臣民们,在心中都已经隐约明白,这座博斯普鲁斯海峡畔的千年帝都终究将要陷落,即使不是这一年,也是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年——君士坦丁堡能够在被土耳其人完全包围的绝境之中,顽强地生存大半个世纪之久,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不得了的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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