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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距离阿德里安堡最近的两支土耳其军团,分别位于阿尔巴尼亚和伯罗奔尼撒半岛,而其余的土耳其军队更是远在小亚细亚,想要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驰援首都,实在是力有未逮。而且在苏丹暴死,朝廷陨灭,央军覆没的此时此刻,边境的诸位将军们还愿不愿意回来听命,恐怕也是个问题。
此外,在横亘于君士坦丁堡和阿德里安堡之间的整个色雷斯平原上,虽然还散居着相当数量的穆斯林部族,但他们既没有像样的领袖人物站出来登高一呼,又被抽光了绝大多数的青壮(全都死在了君士坦丁堡郊外),并且处于“异教徒上帝降下天罚”的无边恐惧之,一时间根本无力对抗东罗马帝国的反击。
——尽管在这个没有防毒面具也没有抵御毒气概念的时代里,梭曼毒气的杀伤效果好得惊人,但穆罕默德二世麾下的十四万土耳其军队,毕竟分布在很大的一个范围内,所以多少还是有一些落网之鱼:比如说派遣在外围的巡逻哨骑、负责传递公的信使、后续赶来的运粮队等等。
这些人之,固然有一部分没头脑的家伙,懵懵懂懂地撞进了毒雾之内,然后同样毒倒毙。但也有一些机灵的人察觉出不对,赶紧掉头逃往附近的村镇,大呼小叫地宣扬着自己的恐怖遭遇。更有一些轻度毒的倒霉蛋,一直跑进了清真寺里,才浑身痉挛、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地倒下,任凭那些阿訇怎么上窜下跳念经驱邪也是无用……结果“异教徒神灵降下了邪术”的谣言,霎时间不胫而走。而十四万大军一夜暴死的精神冲击,更是让原本趾高气昂的土耳其人犹如瘪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自信心——对于看得见的敌人,还可以用弯刀劈成碎片。但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灵,又该如何抵抗呢?
总的来说,对于常识认知之无法理解的东西,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远远避开,而穆斯林也不例外——所以,至少在冒出一个有地位有声望的带头人之前,色雷斯乡下的土耳其人暂时对皇帝的进军无能为力,并且充斥着惶恐不安的气氛……犹如一艘轮船沉没前夕,船上的老鼠争相爬到高处逃命一般。
更重要的是,阿德里安堡的奥斯曼土耳其宫廷也处于一片混乱之,对于当前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没能给它的忠实臣民提供任何指示或帮助——由于心狠手辣的穆罕默德二世苏丹,在登基的时候就溺死了他的弟弟,又几乎杀光了自己的叔伯长辈……于是,在他暴死于君士坦丁堡郊外之后,如今的奥斯曼土耳其皇族顿时变得形单影只,除了一位作为人质被扣押在君士坦丁堡的奥尔汗王子之外,就只剩了穆罕默德二世的几个孤儿寡母,找不出一个成年男丁,根本不可能压得住那些只以武力为尊的彪悍将士。
按照西方历史上的惯例,这种情况往往就是某位军事将领起兵谋反,推翻王室篡夺国家的前奏。
虽然碍于消息来得太突然、首都阿德里安堡情势不明和历代奥斯曼土耳其苏丹遗留下来的积威,周边地区诸位手握重兵的帕夏们(土耳其军事贵族头衔)暂时尚未轻举妄动,但是在貌似平静的表面之下,各种密谋和交易早已开始暗流涌动,仅仅是缺少一根合适的导火索而已。
——鉴于当前的状况,即使不考虑东罗马帝国的反攻,一场土耳其人内部的惨烈厮杀,也已经是不可避免、迫在眉睫的事情了,甚至就连奥斯曼土耳其这个国家会不会就此崩溃,恐怕也很难说——在过去的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国家,都是因为没搞好继承权的问题,而导致了最终的分崩离析。
更要命的是,如果东罗马帝国此次出征阿德里安堡的目标,乃是扶持奥尔汗王子成为下一任的奥斯曼土耳其苏丹,并且这位在君士坦丁堡当了一辈子人质的奥尔汗王子,最后当真入主阿德里安堡,成功上位了的话。那么此时自发站出来抵抗,阻止皇帝和新苏丹进军的土耳其人,日后非但不会因为忠勇爱国而被褒奖,反倒会因为擅自对着新苏丹挥舞刀剑,而遭到极其残酷的清算——按照惯例,通常是满门抄斩……
所以,在这种局势混沌难辨的情况之下,散布在东色雷斯平原上的数万名土耳其人,多半都不约而同地固守城镇或堡垒,以求自保。只有寥寥几股数十人规模的土耳其骑手,在阿訇们的号召之下,对基督徒的队伍进行了几次袭击,且略有斩获,但由于人数实在太少,并未给东罗马帝国方面造成太大的麻烦。
另一方面,皇帝也很清楚自己手下都是一帮不可靠的二五仔和乌合之众,所以他的目标仅仅只有阿德里安堡,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些小村小镇进行纠缠——结果,这两边勉强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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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虽然迁居到色雷斯平原的土耳其穆斯林,对君士坦丁堡城外这一次不可思议的大逆转,普遍感到失魂落魄、如雷轰顶,但反过来说,穆斯林的噩耗就是基督徒的喜讯。
于是,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带着一票乌合之众向阿德里安堡进军的一路上,原本世代居住于此的希腊基督徒们,纷纷前来跪拜在皇帝的双头鹰旗帜之下,自愿要求投军入伙。而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也很慷慨地用富余的缴获军械,把他们都武装起来,让这支“圣战军”犹如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到了三万以上。
——在21世纪,隶属于土耳其共和国的东色雷斯平原,早已被彻底伊斯兰化。从东罗马帝国时代残存的东正教信徒,基本上都被驱逐到了希腊控制的西色雷斯平原和北面的保加利亚。
但在1453年的这个时间点上,距离土耳其人渡海侵入东欧,还不过一个世纪左右,而土耳其人在此期间对色雷斯的统治,也是几经反复,并不稳定,所以当地的基督徒还是占了绝对多数。
虽然一开始被征服的时候,色雷斯地区的希腊人对于土耳其帝国应该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对他们的宗教宽容政策更是颇为欣喜,甚至有很多基督徒认为奥斯曼苏丹的统治要胜过东罗马皇帝——因为前者的税率要温和许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当地基督徒干脆皈依了伊斯兰教,以求在新的国度获得政治权利,但问题是,几乎所有的伊斯兰国家都有着同样的毛病——在一开始立足未稳的时候,他们会对治下的异教徒臣民采取宗教宽容政策,并且轻徭薄赋、安抚民心。可是国家一旦稳定下来,各方面明目张胆的限制和打压就会越来越多,外加各种专门针对异教徒的横征暴敛,越到后面越是让人无法忍受……别忘了,伊斯兰教的根本宗旨之一,就是“消灭异教徒,消灭异教徒,用一切手段更多更好地消灭异教徒”啊!
因此,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东欧统治的日渐稳固,当地那些基督徒原住民的待遇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和绝大多数的伊斯兰国家一样,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同样也奉行“异教徒奉献金钱和劳役,穆斯林为安拉而战”的二元体制。为了应付连绵不断的对外战争,土耳其苏丹必须供养一支庞大的军队,并且从欧洲高薪挖角各类人才(譬如说那位天才铸炮师乌尔班),再加上土耳其宫廷挥霍无度的奢靡生活……很显然,这一切的开销,最终还得落到老百姓的头上。而迁居欧洲的少量突厥族穆斯林,又是奥斯曼土耳其的主要依靠力量,犹如满清的八旗子弟,必须加以优待——于是就只能从基督徒们的口袋里加紧搜刮了。
这样一来,作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最主要的税赋来源和徭役的提供者,除了基本的土地税和人头税之外,色雷斯平原上的希腊人还要为自己的信仰而缴纳异教税。更要命的是,这笔异教税虽然最初很轻微,但如今却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尤其是最近的五年来,土耳其人几乎是连年征战,先是迎击西方十字军,然后出征阿尔巴尼亚,还要平定小亚细亚叛乱,最后又要huā费巨资铸造重炮,倾尽举国兵马强攻君士坦丁堡,此外,苏丹陛下还没忘了兴建一座奢华的宏伟宫殿……由此产生的巨大开销,说是金山银海也不为过。
因此,最近的这些年来,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境内的希腊人,正在慢慢失去原本的宽松待遇,逐渐开始饱受土耳其人的重税剥削与沉重劳役之苦,一些不堪忍受的村镇,更是已经开始群起而反抗。
而距离阿德里安堡最近的色雷斯平原,更是成了苏丹陛下搜刮物资和金钱的重点对象。色雷斯平原上的希腊人,为了这一系列旷日持久的战争,交了一次又一次翻着跟头上涨的异教税,承担了远比穆斯林更加繁重的徭役——目标却是协助异教徒毁灭自己的信仰圣地君士坦丁堡,心本来就多少有些疙瘩。
然后,这一切战事的结果,居然是土耳其苏丹遭了天谴,连同他的大军一起被愤怒的上帝出手干掉……对于色雷斯平原上的希腊人来说,这一“神迹”既是鼓舞人心的喜讯,也是令人畏惧的警告——既然连尊贵的土耳其苏丹和他的十四万大军,都在上帝的愤怒之下不堪一击,一夜之间尽数丢了性命。那么自己这些协助异教徒攻打主的殿堂,背叛了基督信仰的罪人,在主的面前又该承受怎样骇人的刑罚啊?
于是,看到这支乌七八糟的“圣战”队伍从家门前经过,为了避免良心上的不安,为了免于遭到上帝震怒严惩,为了不至于灵魂落入地狱受苦,当地人纷纷加入圣战队伍凑数,只求能在上帝面前“保平安”。
结果,在多方面综合因素的作用之下,这场原本应该像“穷人十字军”一样啼笑皆非的荒诞大游行,居然在沿途百姓箪食壶浆来迎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场势如破竹的胜利大进军……
眼看着阿德里安堡已经遥遥在望了,踌躇满志的皇帝陛下又收到了一则新的好消息。
“……你说什么?弗朗茨?阿德里安堡的土耳其人,居然在这几天闹内讧了?”
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皇帝难以置信地望着负责情报队伍的国务秘书弗朗茨,连手的饼干掉到了地上都没注意“……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军正在逼近吗?”
“……没办法,这就是奥斯曼家族的继承法。”弗朗茨耸了耸肩膀“……刚刚死在君士坦丁堡的那位苏丹,曾经公开宣布,凡是即位为苏丹之人,都应当处死自己的所有兄弟,以维护王位和国家的安宁……”(未完待续。





城管无敌 第三十八章 、土耳其人的应对
在色雷斯平原的中部,马里查河与登萨河交汇处,以及未来土耳其、希腊和保加利亚三国边境的交汇点,耸立着一座古老巍峨的要塞城市。这座城市坐落在东罗马帝国的“绝对国防线”上,曾经是君士坦丁堡通往欧洲地区的桥头堡,但在如今的1453年,却已经失陷在土耳其异教徒手中整整一个世纪之久。
目前,土耳其人已经把它改名为埃迪尔内,但欧洲人则更喜欢沿用它的旧名——阿德里安堡。
自从1362年以来,穆拉德一世就是把土耳其的都城迁移到了当时还是前线战场的此地,以显示其继续向欧洲进军的决心——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就跟俄国沙第三十八章、土耳其人的应对皇彼得一世迁都圣彼得堡有着异曲同工的意义。
迄今为止,土耳其人已经在这里统治了将近一个世纪。这么多年下来,这座东罗马帝国的边防重镇,早已变得充满了穆斯林的风格。城内的基督徒大部分都已经改宗皈依真主,而那些绘制着华丽壁画的东正教堂,也被圆顶的清真寺代替。阿訇们在这里开设的伊斯兰宗教学校,更是为苏丹培养了大量忠心耿耿的本地精英。每天飘扬在城市上空的悠扬诵经声,还有随处可见的新月标志,让来到此地的旅行者在恍惚之际,简直误以为自己是在中东的阿拉伯沙漠,而非爱琴海边的欧洲大陆……
然而,在这个时空的1453年2月下旬,盘旋在阿德里安堡上空的悠扬诵经声,却被刀剑的撞击和垂死的哀鸣声所取代。皇宫和军营全都烈火冲天,每一条街道上也是横尸遍地,曾经铸造了乌尔班巨炮的宏伟兵工厂,更是在一串爆炸声中轰然坍塌,甚至就连清真寺都被乱兵闯入,把值钱的财物哄抢一空。
——穆罕默德二世苏丹的头颅第三十八章、土耳其人的应对,如今尚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枪尖上悬挂,可他留下的一群孤儿寡母,却根本没人想过要为他复仇,而是立即投入了轰轰烈烈的自相残杀之中。
短短几天之内,阿德里安堡已经被血与火覆盖,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沾满了鲜血。
没办法,根据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野蛮残酷的立储方式,所有的奥斯曼土耳其王子们都要面临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验——登上苏丹宝座的胜利者,将会在即位之后将所有落败的兄弟逐一处死!“你不能决定你的父亲生育多少个儿子,但是可以决定你继位以后剩下多少个兄弟!”
但问题是,这个月上旬刚刚暴死在君士坦丁堡郊外的穆罕默德二世苏丹,今年才只有二十三岁,所以他的长子穆斯塔法也不过六七岁,而次子巴耶济德、小儿子杰姆和几位公主更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似乎没法亲自操刀杀戮兄弟……这样一来,弑杀亲族之事,就只能由诸位王子的母亲和舅舅代劳了……
更糟糕的是,由于穆罕默德二世苏丹年岁正盛,似乎根本没想过要指定继承人,结果诸位皇妃就只能以武力定胜负——在确认了苏丹的死讯之后,惨烈的内战立即在阿德里安堡爆发。由于诸位皇妃背后全都有着各自的支持者,并且势力基本相当,导致血流成河的厮杀在这座城市整整持续了七天七夜……到了最后,各方势力的军队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强盗和土匪,几乎把首都蹂躏成了白地。
最后,从伯罗奔尼撒半岛战场赶来的图拉罕帕夏,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得知苏丹的死讯之后,身在希腊南部的图拉罕帕夏,立即把行动缓慢的步兵丢给自己的儿子,然后率领手头最精锐的数百名土耳其骑兵,乘船走海路赶回阿德里安堡,闯入了一片混乱的首都,并且最终决定了这次混战的胜负。
此时此刻,一身戎装的图拉罕帕夏,正站在一座浓烟滚滚、喊杀声震天的建筑物门前,看着一个小男孩的头颅被人从窗口丢出来,在地面弹跳着沾上灰尘和污垢,最后滚落在一摊腥臭的血泊之中。
望着这个小男孩死不瞑目的眼睛,图拉罕帕夏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被历代苏丹倚为心腹的耶尼切里(新军)……就这样完蛋了吗?”
——此时正在这座建筑物内,被大军火攻和屠戮的对象,就是著名的土耳其新军,耶尼切里!
所谓的“耶尼切里”,乃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苏丹最为信赖的精锐常备兵团,基本上相当于禁卫军的地位。它在1363年由苏丹穆拉德一世建立。15~17世纪形成特殊的征兵制度,即每隔五年从被征服的巴尔干地区信仰基督教的民族中强行征召未成年男子,称为“血税”,然后将他们分到奥斯曼军事封建主家庭、甚至就在皇宫里生活数年,学习土耳其语言文字、风俗习惯并皈依伊斯兰教,逐渐从文化上进行同化,继而送入埃迪尔内的专门学校接受军事训练和宗教灌输,以培植对苏丹的效忠精神,尔后补入军中。
这群从小就跟苏丹生活在一起的战士,眼里除了苏丹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坚信苏丹灌输给他们的一切信念,打仗自然悍不畏死,视死如归,绝对是苏丹手里的一张超级王牌。
虽然这支王牌部队的主力,已经在君士坦丁堡郊外和苏丹一起彻底覆灭,但在后方的阿德里安堡皇宫和军事学校里,还有很多未成年的“预备役学生兵”保留了下来,如果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恢复昔日旧观。
然而,在图拉罕帕夏的残酷屠刀之下,这支历代苏丹最可靠的王牌部队,最终被斩草除根,彻底毁灭。
因为,他们在这场血淋淋的继承权战争之中,不幸站错了队。
而且,这场血流成河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继承权战争,目前还远远没有结束。
虽然在图拉罕帕夏的指挥之下,被他扶持的第三皇妃希蒂?缪克里姆哈敦和二皇子巴耶济德,已经成为了阿德里安堡的主人,但他的竞争对手却还没有被铲除干净——小皇子杰姆和一群公主,确实皆已在混乱中被杀,但穆罕默德二世苏丹生前最为宠爱的第二皇妃古尔莎赫哈敦,却带着长子穆斯塔法成功突出重围,逃往西北方的阿尔巴尼亚,接下来必然会动员驻守在那里的边境兵团,掉头回来反攻阿德里安堡……这就是每一位土耳其皇子的宿命——虽然有同一个父亲,但他们却是天生的仇敌。
至于什么兄弟同心、和衷共济、联手应对危局……这种蠢话在奥斯曼皇室的字典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在原本的历史之中,甚至有一位竞争皇位失败的土耳其皇子跑到罗马向教皇求援,为了能够获得一支十字军护送他打回伊斯坦布尔,这家伙居然连让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皈依天主教的许诺都能开出来……
更何况,在迎战西北野战军之前,刚刚登基的巴耶济德苏丹,还必须面对东边的君士坦丁堡“圣战者”。
血腥味和焦烟气尚未散去的宫殿内,刚刚控制住阿德里安堡的诸位新贵,正在紧张地召开军事会议。
由于苏丹上朝理事的大殿,已经在混战之中被火炮轰塌,他们只得随便找了一座完好的偏殿坐下。
“……诸位爱卿,东罗马皇帝的军队正在不断逼近,现在已经距离这里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穆罕默德二世苏丹的第三皇妃,刚刚晋升为皇太后的希蒂?缪克里姆哈敦,此时正抱着年幼懵懂的巴耶济德苏丹,坐在草草搭设的御座上,一脸焦虑地问道,“……诸位可曾想好了,此次究竟该如何御敌?”
——就在这位皇太后的背后,仆人们正在抬着其余几位皇妃刚刚被勒死的尸体,鱼贯而出……不过此时根本没有谁会去留心这种小事,而是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地毯上摊开的作战地图上。
“……我的意见是关闭各座城门,退守城市。这批罗马人缺少重炮和攻城器械,绝对攻不进来!”
作为此时城中地位最高的当权派,图拉罕帕夏抬头环顾了众人一眼,便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软弱了?”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相貌粗豪的土耳其军官皱眉应道,“……他们甚至谈不上是真正的军队,只是一群乱七八糟的暴民而已。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打垮这群家伙!”
“……问题是,虽然那位罗马皇帝的手下全是杂牌货色,但毕竟有数万之众,而我们的兵力却很有限。在此次进攻君士坦丁堡的决战之中,首都的守军原本就已经被抽调走了很多,然后又经历了一场血战,剩余的军队也损失了七成以上。即使算上我从希腊带来的骑兵,目前全城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名士兵……”
图拉罕帕夏扳着手指,向众人解释着当前的局面,“……眼下在城外的各处庄园和要塞里,还有很多穆斯塔法和杰姆皇子的支持者,尚未来得及清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绝望之下,会不会索性投靠那个君士坦丁皇帝……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保留足够的兵力,用于迎战即将从西北方拥戴穆斯塔法皇子而来的阿尔巴尼亚军团(负责进攻阿尔巴尼亚的土耳其军团,而非阿尔巴尼亚人的部队),守城避战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目前。我的儿子正带着两万五千名步兵,从伯罗奔尼撒半岛撤回来,而阿尔巴尼亚军团只有一万多人。但问题是,从路程上看,毕竟是阿尔巴尼亚距离首都比较近……所以,很可能是他们抢先一步抵达这里!”
在跟皇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图拉罕帕夏便做出了最终的拍板,“……所以,在我方的步兵主力赶到之前,一切无谓的战斗都是必须尽量避免的!还请诸位将军们把军队撤回城内,暂且忍耐几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罗马人绝对攻不破我们的城墙,即使他们跟阿尔巴尼亚军团联手也不行!”
——然而,根据常识作出判断的图拉罕帕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拥有超时代见识的东罗马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驱使手下的乌合之众,去硬撼阿德里安堡的坚固城墙……!!!




城管无敌 第三十九章 、威尼斯外交官的报告
——威尼斯共和国政府驻君士坦丁堡外交大使、贸易代表兼金角湾租界长官,吉罗拉摩.米诺托致威尼斯总督法兰契斯科.佛斯卡利(francescofoscari)的报告。
尊敬的总督阁下:在万能的上帝降下不可思议的神迹,于一夜之间收割了君士坦丁堡郊外十四万土耳其人的生命之后,统治这座城市的君士坦丁皇帝显然是有些兴奋过度了。或许这位皇帝认为自己肯定是得到上帝的庇佑,必将永远获得胜利,竟然不顾他的国家是何等虚弱,不顾一切地发动了对土耳其首都阿德里安堡的远征。而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格里高利,也给这次军事冒险赋予了第三十九章、威尼斯外交官的报告“圣战”的十字旗号。
虽然我可以理解这位皇帝对消灭多年宿敌的渴望,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一作战决策都显得过于草率。要知道,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帝国军队,已经差不多有半个世纪未曾走出过城墙一步了。
而且,皇帝目前能够筹集到的这支军队,素质实在是非常的糟糕,数量也嫌太少——尽管皇帝已经把宫殿里的每一个侍从和仆人都拉上了战场,以至于皇宫出征之后无人看守,只好在临行前用木条把皇宫的门窗给钉起来。政府官吏和教士们也为征兵工作竭尽了全力,但他们最后还是只凑出了不足一万人而已。
由于兵力实在不足,君士坦丁皇帝一度把主意打到了特列威森提督带来的共和国增援舰队身上,但性格谨慎的提督阁下拒绝让他的水兵离开战舰,更不愿意让他们深入到远离海岸的内陆去冒险。
1453年2月22日,皇帝在竞技场门举行了出征仪式之后,就带着这一票乌合之众出城西去,其中有农夫、木匠、铁匠、搬运工、面包师、仆第三十九章、威尼斯外交官的报告人,甚至还包括了很多ji女!看上去更像是随军商团,而非能打仗的军队。愿上帝保佑他们能够活着再次看到君士坦丁堡的城墙,而不是被卖进奴隶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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