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总之,在工农红军最为风雨飘摇的这两年里,身在上海的他们就仿佛成了一群被遗忘的孤儿。(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城管无敌 十九、跨越时空的接触(上)
按照原本的历史,这些被党中央和共产国际同时遗忘的地下党,将会在白色恐怖笼罩的大上海彷徨无助地潜伏两年之久,既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找不到组织,甚至得不到一点儿指示,最后只能什么都不做——而长征期间的中央红军甚至一度完全跟外界断绝联系,自然也没功夫去搭理他们,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帮敌后的同志存在。直到1936年,重新在延安站稳脚跟的党中央,才又一次派人回到上海,通过鲁迅的关系找到他们,重建起上海地下党组织,并且在随后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而在此之前,这些被遗忘的地下党员,事实上也一直在努力寻找着组织的踪迹,可惜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党中央正被蒋介石打得颠沛流离、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派人来联络,哪里会有什么线索)。
然而,在上个月,装扮成传教士走街串巷的胡德兴总政委,却依靠自己身为驱魔人的敏锐直觉,偶然在街上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非人类”,并且很快又注意到了这些家伙时常在南市一座小公寓楼里出没。
再接下来,他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查出了这座公寓的主人——笔名“琼瑶先生”的女作家金奇娜!
这个不得了的发现,让胡德兴总政委感到十分意外,也十分惊讶。
对于“琼瑶先生”金奇娜,这位近两年在上海出道的文坛新秀。残余的地下党和庇护他们的左翼文人也有所耳闻,某些人还拜读过她的文章与小说,但除了少数女同志之外。大家普遍都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好感。因为,这位女士虽然貌似有一些开明进步的思想,但却只把批判的火力集中在了小小的家庭内部,除了倡导女性权力,鼓吹男女平等,声讨女性弱势地位之外,并没有在笔下表现出多少对劳苦大众的同情。
——在那个时候。金奇娜剽窃的《骆驼祥子》还没有出版,《三毛流浪记》漫画集也尚未开始寄售。
更何况,若是论在婚姻和男女关系上的个人操守。这些一身铁骨铮铮、满嘴忧国忧民的左翼文人,恐怕也不比那些言必称欧美、把中华踩进泥里的右派知识分子强上多少,各种抛妻弃子、逃避婚姻责任的事情比比皆是——这年代的中国名人,不论是革命派还是反动派。似乎都没有几个好父亲好丈夫……
所以。“琼瑶先生”那些揭露原配妻子苦难与憋屈,讥讽“新潮男士”无耻行径的辛辣文章一出,就等于是开了地图炮,一口气同时打了绝大部分“成功男士”和“热血青年”的脸,左派右派统统得罪了个遍,甚至还把鲁迅这样的文坛前辈都给搂草打兔子地损了一通,地下党会对她有好印象才怪了!
但即便如此,在胡德兴的想象中。她应该是一个性格泼辣,粗通西学。但作风传统的大家闺秀才对。
可是,当胡德兴总政委这一次终于见到这位“女权旗手”的真面目之时,却差点儿被吓得当场趴下。
——好吧,这位才气纵横的“琼瑶先生”本人,倒确实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大家闺秀模样,可问题是她的房客——在她的公寓里,竟然出没着狼人、僵尸、巫师、德鲁伊……还有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
总之,“琼瑶先生”家在上海南市华界置办的那座小公寓,如今简直都要成为一个非人类集中营了!
如此惊悚的发现,让胡德兴顿时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僵尸倒也罢了,这东西在全世界都很多,在中国也不算少,比如茅山的僵尸道长和湘西的赶尸人之类,他过去还曾经跟他们打过几回交道,成功地把一名清朝官员僵尸转化为活人……后来听说这家伙跑到北京参与了“辫帅”张勋的复辟,最终在混战中被杀。
巫师和德鲁伊则属于纯粹的西方世界特产,而且出没在这座公寓里的巫师和德鲁伊,不仅说英语,还全都操着苏格兰口音,明显应该是从英国来的……不过,在上海有“美英合资”的公共租界,之前也不是没有英国的巫师前来游历,因此偶尔出现几个巫师和德鲁伊,倒还在胡总政委的理解范围之内。
而吸血鬼的出现就比较违反常识了,经历了多年的绞杀之后,吸血鬼在西方都已经濒临灭绝,只剩下南欧那边还有几个吸血鬼在古堡中苟延残喘,怎么也不应该会跑到东方来,并且还跟一大群吸血鬼猎人混在一块儿——他居然亲眼看到一位金发的吸血鬼小姑娘,在众多膀大腰圆的吸血鬼猎人簇拥之下,从上海大世界娱乐场的门口出来。一路上,这帮吸血鬼猎人好似众星捧月一般,一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帮她拎包、问路和付账……这简直就好像是一群大灰狼在殷勤地给一只小白兔削萝卜皮一样疯狂!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胡总政委整个人都陷入了思维错乱之中,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出现在公寓里的狼人……这世上的狼人不是在好几年之前就已经灭绝了吗?可如今却毫无征兆地再次于上海滩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四五十只!这金家难道是狼窝不成?!
——自从“民国副本”开启之后,跟王秋他们有关系的各路穿越者和异能者迅速闻风而动,成群结队地前来打秋风。具体来说,就是拿着几乎免费的“高仿”英镑和美元,到大上海来花天酒地,简直是把民国时代的上海滩当成了度假村,其中自然少不了那些在切尔诺贝利和西伯利亚过够了苦日子的苏维埃狼人——红酒、白兰地、威士忌、朗姆酒、椰子酒、茅台酒、洋河大曲、哈瓦那卷烟……凡是在上海滩能够买到的上等烟酒,全都被他们抢购一空,成箱成车地往回搬运,期间自然免不了稍露行迹……
而王秋等人则更注重收集各种古董,比如明清朝代的黄花梨木家具、宋朝官窑的各色名贵瓷器、春秋战国年代的古币和玉佩,历代名人墨客的书画真迹……虽然其中赝品很是不少,但反正钞票也是假货,即使买赝品也还是赚了。而若是能够淘到一件两件真品,丢到现代的奢侈品市场上,可就能赚翻了。
继续盯梢了一段时间之后,胡总政委又更加惊骇地发现,在这座出没着许多非人类的公寓里,竟然又多了一些穿着艳丽丝绸和服的日本姑娘,宛如翩翩彩蝶一般,一身珠光宝气地穿梭其间——看到毛子们玩得如此嗨皮,小鸟游真白也召集了自己的akb异能歌姬战队,到大上海来搜刮珠宝首饰和高级衣料了。
这一新的发现,让胡德兴总政委感到更加担忧,作为一名坚定的**人,他并没有替国民党反动派斩妖除魔的打算,维护上海的秩序与和平更不是他的职责——若是为此暴露了自己和幸存的同志,那可就太不划算了,而且也没有任何的酬劳可拿。但如果这位金女士还在给日本人当汉奸,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再接下来,从公共租界有关部门的一份房地产转让继承契约上,胡总政委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位从东北逃来的金奇娜女士,其实是满族人,原姓是爱新觉罗,还曾是前清格格……联想起另一位如今正在东北助纣为虐、呼风唤雨的前清格格,伪满洲国的“安**”首领金壁辉——她的日文名字就是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胡总政委似乎从这位女青年的身后,看到了日本异能组织的魔影。
——在此不得不承认:胡总政委,您真相了,可惜此日本非彼日本。
可是,正当胡总政委犹豫不决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位貌似很可疑的金女士,列入“锄奸”的黑名单之际,又一个新的发现,却彻底颠覆了他的推想——当金奇娜女士的小公寓,遭遇几名装神弄鬼的一贯道(民国时代的新兴宗教之一,在江南地区流传较广)神棍,依靠幻术上门讹诈之时,那些吸血鬼、巫师、德鲁伊都没有露面,倒是一名喷着酒气的金发狼人小姑娘醉醺醺地站了出来,指着他们用纯熟的俄语呵斥一声“这不科学”,霎时间就破除了这帮神棍们不科学的低微法术……
看到这样的场面,胡总政委感到自己都忍不住要高呼一声“这不科学”了——苏联什么时候竟然到了要招募狼人当政委的地步?然后又是从什么地方招募到了理应已经灭绝的狼人?这不科学!!
最终,上述的这一系列诡异发现,让一向理智冷静的胡德兴总政委,变得思维彻底混乱了。
——僵尸少女、前情格格、日本贵女、狼人政委、英国巫师、苏格兰德鲁伊、吸血鬼萝莉、吸血鬼猎人……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东西统统被搅合在一起,让胡总政委只要想一想都觉得精神错乱。
于是,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胡总政委,决定冒一回险,直接上门去问个明白。(未完待续。。)
城管无敌 二十、跨越时空的接触(中)
在动身上门拜访之前,胡总政委曾经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作出过多种猜测:有可能是跟组织失去了联系的**地下党成员;也有可能是从莫斯科派来的新任联络员;还有可能是欧洲第二国际的残党;同样有可能是被斯大林赶出苏联,不得不前来中国捡漏拉人的托洛斯基分子……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此时的红色阵营内部,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山头,其实也是挺多的。高品质更新就在
虽然无论哪一种猜测,光是仔细想着就感觉很不靠谱,但至少还在胡德兴总政委的理解范围之内。
然而,胡德兴总政委最后从对方嘴里得到的回答,却完全处于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胡总政委,这世上有些事情,就算想要编假话,终究也是瞒不过去的,大家都是讲究实事求是的**人,所以我还是向您坦白的说吧,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共产党员。”
当对面那位戴着老花眼镜的杨教授,带着淡定的表情,如此解释自己的来历之际,胡德兴的脑海中顿时一片茫然——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当然不能接受这种仿佛二流科幻小说情节一般的荒谬事实。
但问题是,悬浮在房间中央的那个幽暗深邃的“虫洞”,还有眼前这些实实在在的“未来高科技产品”,以胡德兴的见识又很难作出其它的合理解释——光是无须使用胶卷即可看到影像的照相机(数码相机),就已经很是让他感到惊讶了;而只有火柴盒大小的声音记录和播放设备(录音笔)。高品质更新更是让胡德兴总政委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某部美国作家写的科幻小说之中:在这个记录声音基本只能靠爱迪生的唱片,连录音带都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年月里,即使是欧美列强的科研部门。也决计鼓捣不出这样的高科技产物。
(最原始的录音磁带在1935年由德国人发明,但直到六十年代才实现了小型化,即后来的家用型。)
于是,等到杨教授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向他展示一些关于**党史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纪录节目片段之时,胡总政委已经完完全全地麻木了。直到看完了全部影片,又沉默了半响之后。他才幽幽地开了口。
“……杨文理同志,既然你们来自下一个世纪,为何不用你们对还没有发生的历史的了解。去帮助现在这个时代的同志们呢?”他质疑说,“……你们难道就不爱国吗?难道就没有想要拯救这个苦难的中国?”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中有震撼、有决然、有迷惘、有恐惧,种种情绪鲜明而杂乱。高品质更新对立而混一。
这一沉重的质问。让脸皮薄的杨教授呐呐地开不了口。身为队长的王秋只好站了出来,接下了话头。
“……胡老前辈,每一个时代的中国人都有着自己的责任,无论完成得是好是坏,都不应该指望着把重担交给别人来挑——拯救苦难深重的旧中国,是你们这一代人的责任;重建满目疮痍的新中国,是我们祖辈的责任;让中国人摆脱贫穷和落后,过上小康生活。是我们父辈的责任……而到了一个世纪之后,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的责任。是让中国制造的商品传遍世界,让中华民族彻底复兴,再现昔日万国来朝的盛况!”
王秋一脸淡定地说道,“……胡老前辈,您不觉得像刚才那样责问我们,似乎有推卸责任之嫌吗?”
面对王秋的反驳,胡德兴总政委默默地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有些失落地点头表示同意,“……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天上不会掉馅饼,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中国,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而不是你们这些后代子孙的……但是,为什么你们这里会有穿着和服的姑娘出没?难道她们真的是日本人吗?”
“……没错,她们都是日本的异能者,目前算是我们的同盟军。”王秋点了点头。
这个直截了当的回答,让胡德兴霎时间涨红了脸,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唾骂:“……汉奸!”
“……胡老前辈!您可别想岔了!这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现在的日本固然是中华之死敌,但如果是一个世纪之前的日本呢?同样的道理,一个世纪之后的日本也不同于现在的日本……”
王秋苦笑道,“……在我们那边的不久之前,我们才刚刚在东京跟美国人打了一仗,并且凯旋归来呢!”
“……在东京跟美国人打仗?难道你们那边的日本已经成了中美争夺的战利品?”胡德兴惊呼道。
“……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还要加上俄罗斯……”王秋想了想答道。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那么狂傲霸气的小日本,居然也有任人宰割的一天……”
胡德兴有些颓然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追问说,“……那么,我们的党最后取得胜利了吗?”
——刚才播放的纪录片,最晚只到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为止,故而他会有此一问。
但在下一刻,胡德兴马上就发觉了自己提了一个傻问题——如果没有胜利的话,对方是从哪儿来的?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取得胜利?”于是,没等“未来的同志”开口,他就连忙改口问道。
“……是的,我们的党最后胜利了。现在是1934年,抗日战争将会在三年后的1937年全面爆发、十一年后的1945年获得胜利,红色的新中国则将会在十五年之后的1949年正式诞生……”王秋点头答道。
“……这么说来,即使一切按照原有的历史进程发展,我们也会顶住反对派的围剿,战胜汉奸和日寇,打赢即将爆发的抗日战争,建立起一个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胡德兴的语调中似乎带上了几分兴奋和激动。
“……没错,但是,在胜利的曙光降临之前,工农红军将会在这几年里遭遇成军以来最惨重的挫折,江西的中央苏区很快就会完全陷落,南方的几个革命根据地也坚持不了多久……”
看着胡总政委因为知道了光明未来而一脸兴奋到荡漾的表情,王秋忍不住开口给他浇了盆凉水。(未完待续。。)
城管无敌 二十一、跨越时空的接触(下)
“……我知道,然后就是‘长征’对吧!刚才的影片里似乎是这样称呼的……唉!早先跟党中央断了联系之后,又看到红军在福建事变期间毫无动静,我就觉得这回的反围剿战局只怕是不妙;前些日子听说广昌战役失败,中央苏区北大门洞开,更是已经预感到‘中华苏维埃国’可能大势已去……但还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把仗打成这副惨样——连个目的地都没想好,就学着李自成的榜样,急匆匆地丢了苏区当流寇!”
胡德兴总政委有些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而且还一口气逃窜了两万五千里……真不知是该夸奖他们的腿脚好,还是骂他们胆大妄为……算了,还是请你再给我解说一下,那些尚未爆发的战争吧……”
“……好的。”王秋点点头,“……虽然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越俎代庖,抢过诸位革命前辈救国救民的艰巨任务,但若是能够给胡老前辈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还是很乐意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金奇娜端出了热茶和点心,而王秋则拿出了几本中国近代历史图册,还有一本现代中学历史教科书,给胡德兴总政委讲解在中华大地上还没有发生,但却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于是,一幕幕灾难般的地狱画卷,一曲曲天堂般的光荣颂歌。霎时间全都展现在了胡德兴总政委的面前。让他时而大喜、时而大悲,仿佛置身在梦中一般——但他依然明确地知道。自己目前还清醒着。
首先,自然就是再度回顾一遍即将进入尾声的第五次反围剿,这些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但是。胡德兴总政委身在上海,从去年就跟江西瑞金的中央苏区完全断了联系,只能从报纸上了解一些公开的信息。而国民党的战地新闻之中,多有吹嘘注水的成分,不少“捷报”纯属捏造,甚至连老毛都在报纸上“死”了不止一回(有人信以为真,还给他设灵堂上香祭祀)。所以还得靠王秋告诉他们江西那边的真实战况。
“……在今年六月,鉴于广昌战役失败,中央苏区的北大门洞开。**中央三人团决定分兵六路抵御国民党军队的攻击,结果因为分散了兵力的缘故,到处被动挨打,却打不出任何一场歼灭战。
等到今年八月。也就是这个月。红军的北方战线已经全面崩溃,被国民党中央军攻占了全部的前沿阵地,弹药粮秣也濒临枯竭。而国民党各路军队却在空军、炮兵的支援下,开始了大踏步的推进。等到九月的时候,中央苏区已经陷落大半。潜伏在南昌行营的地下工作者,又传来了蒋介石马上就要发动最后总攻击的情报。对此,**中央显然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而是仓皇放弃了中央苏区。踏上了长征之路……”
谈到这里,王秋却又话锋一转。“……虽然江西苏区的陷落,确实让人很是惋惜,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瑞金革命根据地跟国民党的统治中心距离太近,发展空间太小,军事压力太大,战略位置其实相当不利。除非有能力正面击败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或者从背后组织起大规模的暴乱和兵变,直接毁掉蒋介石自己的根据地,否则红军就必须跳出这片局促之地,冲向更广阔的天地,红色革命才有胜利的可能。”
对于这一观点,胡德兴总政委沉吟了一会儿,表示有保留的同意——在大革命失败的时候,红军并非没有想过在北方开枝散叶,无奈当时的北中国实在没有这个社会基础,故而只能在南方先扎下根来。
再接下来,王秋又稍微讲了讲红军这边的长征,国民党这边的两广事变、西安事变,然后是卢沟桥七七事变和全面抗战爆发……上述这些东西,在之前的纪录片影像中都有描述,因此只是简略一谈。
让王秋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当他提起南京大屠杀的惨状之时,胡德兴的表情倒是非常淡定,只是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怒发冲冠、热泪盈眶……后来一问才知道,这个年代的纵兵屠城、奸淫掳掠,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苦难深重的中国人早已把眼泪流干,对这种事已经几乎激动不起来了。
举一个很直白的例子,如今的国民党军队就正在各处苏区杀得人头滚滚,烧村屠镇,论野蛮和残暴的程度,恐怕丝毫不比日本人差。即使是以南京为例,在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之前,这座六朝古都就已经遭遇了好几轮浩劫——当年太平军攻下江宁(清朝对南京的称呼)算一次,湘军攻下天京(太平天国对南京的称呼)是又一次。尤其是在湘军攻破天京的时候,不仅挥刀屠戮、杀得鸡犬不留,还纵火焚城,还一口气将琼楼玉宇、万丈宫阙统统都付之一炬,简直比日本鬼子还要残暴,都已经称得上是“反文明罪”了。
而更近的一次浩劫,则发生在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失败,张勋率领“辫子军”攻破南京的时候。当时在辫子兵的肆虐下,南京城陷入了空前的惨剧之中,几乎是天愁地暗,中外震动,连袁世凯听了都为之咋舌。那些辫子兵所到之处,挨家挨户上自天花板,下至阴沟,挖地三尺,一丁点都不放过。城内的妇女也饱受这些人的戕害,投秦淮河自杀的女子几乎堵塞了河道……浩劫过后,用当时人的话来形容就是,南京城内“各等人民皆体无完衣,家无一餐之粮”。
与之相比,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虽然杀的人更多一点,但也就是量的差异,还谈不上质的突破。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确实是一个人命微贱如草的悲哀年代,连血光和战火都已经无法吸引眼球了。
而另一方面,王秋也从胡德兴总政委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时代中国人对抗日战争的看法——在剥掉了那层包裹着爱国激情与民族主义的外衣之后,中日双方的战略策划,完全只能用傻瓜对蠢蛋来形容。
首先,日本人的整个战争策略完全就是乱弹琴,终极目标固然是灭亡中国,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稳定清晰的路线图,一会儿一个主张。执行起来也是随心所欲,给人感觉颇为无脑,有如只知吞咽不懂消化的贪吃蛇——每次爆发冲突之后都想议和。每次都想在议和以前找点筹码,每次找到筹码之后都会改变议和条件,每次改变了条件又想重新议和,每次重新议和以前又想再找点谈判筹码……结果只好战到地老天荒。
另一方面。蒋介石的战争策略倒是很明确。但也很扑街,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地拼命拖时间,一边死撑一边眼巴巴地盼着国际调停,祈求着美国爸爸来救命,同时还要保存实力,却从来没想过要自力更生……结果就是一再坐失良机,始终被动应付,疲于应付。被日本人牵着鼻子走,活像是低等动物的应激反应。
——在老蒋的概念里。精兵强将似乎都是从银行里用钱买来的,而不是在烽火硝烟之中杀出来的。
所幸中国的身板够大,在被吃掉之前,就让日本人先消化不良了——想想也真是够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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