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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蝉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俱静。这些人中,有一些经历了十年前的事件,有些虽未在场但也听闻过,一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辛暮云身上。
辛暮云笑了两声,起身对众人作揖:“十年前我家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今日所说的内情自然不会有这么久远的历史。今日辛某请诸位来,是希望诸位做一个见证:百里疾是我辛家堡的人,他要不要偿命,辛某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别那么多废话,老鲍听不懂。”鲍雄粗声粗气道,“有话就赶快说吧!”
辛暮云点头:“那辛某就先说第一件事情。江湖规矩是杀人需偿命,在座各位都懂。然而替天行道惩恶锄奸,则不可能还要为恶人偿命……”
他还未说完丐帮的人立刻就吵嚷起来。七叔令众人安静,慢慢站起:“辛堡主此话何意?”
“上月十六,七叔和丐帮众位兄弟在飞川镇逗留过一个晚上,是不是?”辛暮云平静地问,“当天夜里负责值夜的,可是贵帮的苏六与叶七二人?”
丐帮人互看几眼,无人出声。苏六与叶七正是被百里疾击杀的两人,也正是上月十六值夜的两位。
“上月十六,长川镇的王员外家遭窃,护院家丁四人被杀,无数财物被盗。”辛暮云侧头问七叔,“七叔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丐帮众人面色不定,都看向七叔。
七叔:“记得。”
“一位家丁头上的伤痕里留下了半片木屑,木质坚硬,纹理光滑。”辛暮云脸上笑意全无,语气森冷,“是从丐帮的打狗棒上剥落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丐帮众人却不言不语,目带悲愤。
“后经辛家堡百般查实,当夜值夜的人曾见到两位手持打狗棒的丐帮弟子从王家院墙翻出,背上还负着一个包袱,金珠掉落,守夜人还捡了一个。”
他平缓地往下说着:辛家堡最终查到,犯案的就是当夜值夜的两位丐帮弟子。辛家堡的人与七叔见面,让他尽快将凶手交出,但七叔不肯。因为受王员外委托,这件案子是辛家堡负责了,因而最终百里疾出手,杀了两个凶人。
丐帮弟子纷纷鼓噪,七叔面沉如水。
“辛暮云,证据呢?”他冷笑着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构陷我丐帮弟子夺人性命抢人财物,光凭你一人说辞可不行。你辛家堡何曾来找过我?那守夜人又在何处?王员外不找官府竟委托江湖帮派?辛堡主,假话说得未免……”
话未说完,有人悠悠打断:“不,辛堡主说的,都是实话。”
众人目光一齐投向正站起来的三空道人。
三空道人形容消瘦,一束山羊胡子梳理得整整齐齐。
“十五日之前,我受辛家堡之托,专程去找七叔。七叔拒而不见,更放话说即便是丐帮弟子杀人,你也不会交出,是也不是?”三空道人缓缓道。
七叔脸色大变,他身后众人也面面相觑:十五日之前,七叔等人刚刚抵达十方城,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道长,更别说与他交谈了。
紧接着,三空道人身边的一个矮小汉子也站了起来。他弓着腰,五官平淡,毫不出奇。沈光明不认识他,侧头问唐鸥:“他是谁?”
唐鸥:“他是千鸽营的带头人许和。千鸽营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情报机构,放出的消息绝无虚假。他……”
唐鸥蹙眉停了口。
这时许和也开始说话了:“千鸽营愿以名声担保,许某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十六当夜,丐帮两位值夜弟子潜入王员外家中,试图盗取财物。后因为被家丁发现,两人痛下杀手。来龙去脉,千鸽营都查得清清楚楚,守夜人、王家其余家丁、倒夜香的人,都给出了可靠证言。”
七叔怒极反而平静下来。
辛暮云抛出的这个炸弹,非同小可。
他自己说丐帮弟子杀人,却让千鸽营和武当为他佐证。
这两个帮派一是江湖上声名远播、极为可靠的情报机构,一是历史悠远、中正平和的修道门派。两个帮派出面说话,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丐帮弟子是否杀了人,与他俩日夜在一起的人们自然最为清楚。然而丐帮的人为自家人说话其余帮派又怎么会信?
眼看堂中人们脸上都带着犹疑之色,七叔不由得摇头。辛暮云连武当和千鸽营都请得动,想必也已捏造完成了种种证据。
“辛堡主。”他说,“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说百里疾是为了惩恶锄奸才出手,何等的正大光明。那么,为何他不用别的武功,却偏偏要用林盟主的天生掌呢?”
此言一出,满座再次哗然。
“百里疾能练成天生掌?!”杰子楼的少楼主田苦惊愕地叫出声。





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第35章 对峙(2)
杰子楼是天下武功秘籍齐聚之地,武林盟主的换届大会一直都是杰子楼主持。天生掌是怪人石中仙所创,只传了林少意一人,田苦此时听到百里疾也懂天生掌,不由得愕然。
“那不是天生掌。”七叔森然道,“只是百里疾为嫁祸林盟主,故意让那掌力造成的伤害仿似天生掌。”
他话音一落,雪刀门首领木大河便笑了出来。
“七叔,你这话说得奇怪。”木大河笑道,“你刚刚说百里疾用的是天生掌,现在又说不是天生掌是别的掌法。既然不是天生掌,又何来嫁祸之说?”
七叔无声地转头看他,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都不想让。
雪刀门是西域最近窜起极快的一个门派,丐帮与他们并不熟悉。沈光明心想辛暮云准备得可真充分:有德高望重的武当,也有籍籍无名的小门派。这样的安排,日后若是传出去也不能说辛家堡和武当是仗势欺人了。
木大河这话说得却很对,一时厅中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神情都十分复杂。
林少意知道此番前来,正中了辛暮云的圈套。他见七叔无话可说,便站起身来。
“林盟主。”辛暮云连忙对他行礼,“请说。”
“辛堡主,林某人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他说,“盗娘子柳舒舒在命案发生当夜,正好见到百里疾杀人,之后还被百里疾伤了。林某人想问,百里疾所用的,是不是虎爪?”
他话音刚落,田苦刚喝进口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百里疾能练成虎——咳咳咳咳!”他说得太急,茶水呛进喉咙里,连连咳嗽。坐在他旁边的司马凤连忙伸手帮他拍背。
其余人看着林少意,并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辛暮云和百里疾根本没想过否认杀人这件事,只是千方百计地将杀人这件事说得合情合理。
“是的。”辛暮云看看田苦,平静回答,“至于如何练成,是我辛家堡秘辛,恕辛某不能说。”
“是就好了。”林少意往前走出几步,问,“那林某还有几个问题,也请辛堡主回答一二。”
辛暮云:“请。”
林少意伸出一个手指:“请问辛堡主,既然你说百里疾杀人是惩恶锄奸,那为何他要对柳舒舒痛下杀手?”
辛暮云回答:“百里恰好见到柳舒舒在行窃,出手制止,何来痛下杀手之说?”
林少意笑了笑,继续问:“百里疾在十方城惩恶锄奸,却追着柳舒舒到了少意盟之外。请问辛堡主,百里疾不惜对柳舒舒用了虎爪,这样恶毒狠辣的手法,还追了这么远,辛堡主所说的‘制止’似乎与我们所理解的‘制止’不太一样?”
辛暮云侧头看看百里疾,仍旧笑道:“百里从小跟着我父,忠肝义胆,素有侠气。柳舒舒恶名远扬,百里一时不忿,并无不妥。若是柳舒舒平白构陷,说百里和辛家堡与她为敌,故意杀害,那辛某人确实无话可说。”
“恶名远扬?”林少意冷笑道,“你难道从未听你父亲说过,当年他和三百义士对抗南疆逆党时,柳舒舒曾舍身救他一命,更在战中手刃数十人?”
他这话一出,辛暮云便愣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父亲恰是其中一个。当时正是危急关头,逆党乱箭齐发,将我方人马死死压制。柳舒舒轻功最好,但当时也受了不少皮肉伤。她吞了一颗提功丸,手提一个盾牌便从城墙上跳下,手刃带队的逆将与数十位精兵。直到战斗结束,我们的人才在尸堆中发现重伤的柳舒舒。她自损十年功力,才救下这么多人。这些人之中,就有你父亲。”林少意沉声道,“但柳舒舒从未提起过,因而江湖上的人多知我父亲林剑与你父亲辛大柱的功劳,却从不晓得盗娘子也是一个铁铮铮的巾帼英雄。”
田苦肃然站起:“确有其事。杰子楼的江湖卷宗里曾记载着这件事,我看到过。”
“……那又如何?”辛暮云淡淡地笑了,“盗娘子所为值得辛某钦佩,但她恶行累累,即便有这样的一段,也不能证明她就不会污蔑辛家堡。”
“好,辛堡主,林某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林少意竖起三根手指,“你知道千鸽营的许和许大侠,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辛暮云静了,眼神突地有些可怕。
沈光明听得云里雾里,拉着唐鸥问:“他问这个干什么?许和以前是做什么的?”
“许和以前和盗娘子一样,也是个小偷。”唐鸥笑了一下,“少意问得很好。”
只听林少意继续讲了下去:“柳舒舒是盗贼,许和也是盗贼。辛堡主说盗娘子恶行累累,许和也不见得光明到哪里去。辛堡主既然认为盗娘子因为其身份和行为,所说的话不能信,那么为何你这样笃信许和?”
沈光明顿时明白了林少意的用意:他要推翻辛暮云给出的证据。沈光明转念又觉得不妥:少意盟和丐帮这边的所有证据证言都很薄弱,远远比不上对方。
辛暮云没说话,底下已经有人笑了出声。
司马凤摇着他那把扇子,姿态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对着林少意竖起了大拇指:“林盟主逻辑严密,不错不错。”
此时三空道人又站了出来:“林盟主此言甚差。许和自数年前创立千鸽营开始,便不再涉足那些事。如今千鸽营已可与鹰贝舍比肩,如何还能以故念度人?”
迟夜白却冷冰冰地插了一句:“可与鹰贝舍比肩?三空道长,这句话说得太离谱,鹰贝舍不太高兴。”
司马凤又大声笑出来,丝毫不给许和和三空道人面子。
三空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即便许和不可信任,那证据却是铁板钉钉的。丐帮中出了一两个败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七叔大可不必……”
他还未说完,眼前突然一花。三空毕竟阅历深厚,他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七叔扫过来的打狗棒,腰间佩剑已弹出来。
一棒一剑交击,三空被七叔的浑厚内力所震,脚下连退几步。
“武当也不是人人清白。”七叔冷笑道,“道长看来深谙败类之道,乞丐们只能佩服。”
三空嘿了一声,正欲上前,性海和尚已落在两人中间。
“阿弥陀佛。”他念了个佛号,“如此争执,不知何时才有结果。林盟主,七叔,辛堡主,这次的事情只与三位有关,其余人等只来评断,无需多说。”
辛暮云朗声道:“大师所言甚是。辛家堡平白受了一场诬陷,但我素来钦佩丐帮侠义与少意盟公道,其中种种误会,今日都已说清。百里疾确实杀了丐帮的人,那两位也确实是有恶行。辛某不想再于此事纠缠,只有一个请求:请林盟主广发江湖令,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他话音刚落,七叔便怒吼起来:“你放屁!”
却听三空与许和在一旁附和:“甚好,甚好。”
性海挡在他面前,阻止他上前:“阿弥陀佛,施主莫怒,从长计议。”
沈光明与唐鸥也十分紧张,都看着林少意。林少意静静站着,良久才答了一声:“可以。”
众人走出大厅,沈光明内心一直惴惴。
在厅中一直摇扇嬉笑的司马凤已经敛了笑容,端整的脸庞上浮现凝重之色:“立刻备马回去。江湖要生变了。”
沈光明发现几乎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这样的神情,不由得转头看向唐鸥。唐鸥在等林少意,诸人会合后立刻朝着出口走去。没走几步便被性海叫停了。
“林盟主,老衲有几句话要告诉你,请你记住。”性海低声道,“辛家堡意欲与少意盟一争高下,相信林盟主已经知道了。但今日辛堡主此举,令老衲有几分不解:他与你争夺便争夺,为何要拉扯上丐帮?辛堡主心思细密,手段多变,还望林盟主多多当心。”
林少意点点头。
“这位照虚,是我少林照字辈的弟子。”性海向林少意介绍照虚,“日后有何互通的消息,林盟主找照虚即可。”
林少意:“我们早就认识了。”
照虚眼皮低垂,不反驳也不承认。
性海与林少意、七叔两人走到一旁说话,照虚扭头看了看沈光明:“小施主,你气色好了许多。”
沈光明连忙道:“是的。倒是大师你的身体……你受伤了是吗?”
“寺中肃众,应受的。”照虚慢慢道,“小施主……你的内功练得如何了?”
沈光明:“还行吧……练功不太容易。你们练十几二十年的,可真能熬啊。”
照虚便道:“习惯了便好。我在寺中读过不少医书,性海师叔也教了我一些法子。小施主,不如让在下为你把把脉?”
沈光明说好的好的,朝他伸出了手。照虚抓着沈光明的手掌,手指搭在他脉上。只是还没诊出个子丑寅卯,唐鸥走过来一把将沈光明拖开了。
“干什么?”他十分凶恶地问。
“为沈施主把脉。”照虚平静道,“唐少侠,许久不见。”
“有多远滚多远!”唐鸥低声怒道,“不要靠近他,不要靠近我,除非你想死。”
照虚退了两步,冲沈光明点头致意,转身走了。
沈光明:“他没恶意。”
唐鸥息了怒气,转身坐在石凳上不说话。
沈光明知道他见到照虚就会想起张子桥,心中默默决定以后不在唐鸥面前跟照虚说话了。他靠近唐鸥坐下,小心问他:“林盟主真的愿意写江湖令?辛暮云说的都是假话啊。”
“我不知道……”唐鸥低声回答,“别问我,我不知道。”
沈光明便不出声了。他看到辛暮云和百里疾走出来,两人一白一青的身影远远站着,在青天白日下竟也令他觉得寒冷。
眼光再一转,便看到了骑马立在一旁的迟夜白和司马凤。迟夜白是一匹白马,司马凤身下的这是一匹枣红色骏马。两人正在对谈,沈光明呆看着迟夜白,几乎转不开眼。
唐鸥:“……你为何总是盯着迟当家?”
沈光明仍用心看着:“你不觉得迟当家好看吗?怎么会有那么俊的人啊?而且还那么高,他跟司马凤谁高?司马凤也不错,可还是迟家主好看。”
唐鸥不耐道:“还不如你好看。”
沈光明呆了片刻,转头看唐鸥:“什么?”
唐鸥:“……”
沈光明:“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唐鸥不看他,盯着面前的一个光斑发愣。沈光明想确认那句话,但唐鸥不给他确认的机会,死死闭着嘴巴不开口。沈光明郁闷得心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两人拉扯间,林少意和七叔走了过来。
“回去了。”林少意说,“别拉拉扯扯的给我丢脸。”
沈光明:“我们不是少意盟的人,丢不了你的脸。”
林少意:“丢你自己的脸也不好啊。”
沈光明挺胸:“那倒无所谓,我们这一行哪儿还要脸。”
林少意眉头一皱,困惑地看着他。沈光明这才想起,林少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干哪一行的,连忙噤声,不敢再开口。
“真要回去写江湖令?”唐鸥问他,“七叔,你这边……”
“江湖令就不是我的事了。”七叔将打狗棒在地上敲了几下,“百里疾,青蝎。我也惩一次恶,锄一次奸。”
七叔欲找百里疾报仇,众人都沉默了。七叔看着唐鸥,恳切道:“唐少侠,我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七叔请说,不要客气。”唐鸥连忙道。
“请你暂且收留阿岁几日。”七叔说,“我们要去找百里疾,不能带上他。唐少侠家就在庆安城,请你照顾他几天。待事情一结束,我便立刻去接他。”




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第36章 玉片(1)
众人走陆路前往庆安城。直到即将进入庆安城,阿岁才觉得有些不妥。
“师父,你们……你们不去吗?”阿岁疑惑道,“进城了。”
“阿岁,你跟唐大哥走。”七叔道,“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
“……师父!”阿岁立刻意识到丐帮其余的人要做什么,连忙扑过去抓住七叔,“不,师父,你们若要去,那把我也带去!”
七叔皱眉不说话。
阿岁哀求道:“师父……我……”
“你帮不上忙,阿岁。”七叔道,“听话,过了今夜,我们就回来接你。我们回家去。”
丐帮其余人也纷纷过来安慰阿岁,阿岁却越听越害怕:“师父……别这样,我要跟你们在一起……我也是丐帮的人啊!”
七叔断然道:“你年纪太小,不要平白送了性命。”
阿岁更不肯放手了:“师父,那你们去就不是送命么!”他见七叔脸色沉重,殊无动摇,忙转头跟唐鸥与林少意说话:“林盟主、唐大侠,你们劝劝我师父——”
他话声突然断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下去。七叔将他击晕后扶起,交给唐鸥:“唐大侠,阿岁就拜托你了。”
唐鸥和沈光明将昏睡的阿岁放进车里,转身看到七叔等人已经走了。林少意也没想过要劝阻。他们不可能劝阻得了试图复仇的丐帮人。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在众人目送中走入暑气蒸腾的林子,无人回头。
沈光明爬上马车陪阿岁。他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跟照虚打招呼:“大师,再见了。”
照虚冲他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被林少意又打断了:“有什么暗号么?”
照虚:“什么暗号?”
林少意:“你我传讯时要写的暗号。”
照虚:“……要它作甚?”
林少意没好气地说:“送到我案前的书信若是没有暗号,会被文书先行拆看。既然是互通信息,总得有个暗号比较好,少林是不在意这些信息会被他人看到?快,想一个。”
照虚并不觉得有设暗号的必要,但林少意执意如此,他便想了一个词:普见。
林少意一听是佛名,本不想用,可自己又懒得再想,便挥挥手表示同意。照虚转身与沈光明告别,与性海一前一后走了。
众人带着阿岁,通过城门,直奔唐府而去。
唐鸥离家时间不长,没太大感觉,反倒是沈光明心中惴惴:“南襄回到了吗?他会不会跟你爹娘说我的事情?”
“回到了。不会。”唐鸥骑在马上,直视前方,“你不是什么重要到必须向我爹娘禀报的人物。”
沈光明“哦”了一声。
唐鸥心中一动,扭头笑着问他:“怎么,你很想我将你介绍给我爹娘?”
沈光明的下巴搭在车窗上,闻言匆匆挥手:“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
“我可以为你介绍。”唐鸥说,“没关系的。”
“别别别。”沈光明仍旧拒绝,“这样不太好,你可千万别说。等我……等我成了大侠再介绍吧,比较有面子。”
唐鸥在马上笑得发抖,沈光明窘了片刻,又缩进了车里。
接到消息的唐家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阿岁仍没有醒,沈光明便将他背着,十分吃力地跟着唐鸥往门口走。
唐夫人站在门外,唐鸥径直走向她:“娘,我回来了。少意也跟着我一起过来。”
林少意上前给唐夫人行礼,唐夫人撇了自己儿子,拉着林少意的手不住地说“少意啊你又俊了”。沈光明背着阿岁,始终有些累,便试图换个姿势。挪动中,他偶然抬头望唐夫人那儿忘了一眼,目光立刻黏在唐夫人身后的一个丫鬟身上,移不开了。
“沈晴?!”他失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面容姣好的少女一直垂目站着,闻言浑身一震,向沈光明这边看来。
“大哥!”沈晴立刻奔了下来,“你居然没死!”
沈光明满腔喜悦被她这句话差点梗死在喉头:“……说点好听的!”
沈晴被他一吼,眼里浮起一层泪光:“大哥……我好想你呀。”
沈光明背上负着个阿岁,手臂上挂着个沈晴,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唐鸥走了过来,从他背上把阿岁接了过去。
“这是你妹妹?”唐鸥奇道。在他身后,唐夫人也一脸好奇地看向这边。
沈光明:“说来话长……让她跟你们说吧我太饿了。”
沈晴回到庆安城那日,正是沈光明被唐鸥拖去子蕴峰的时候。
她遍寻沈光明不见,当时县太爷又在城里四处搜捕那假冒鲁王爷家仆的骗子,处处都混乱,她打听不出更具体的内容。沈晴身上盘缠都用完了,想着大哥临行前的嘱咐不敢动手偷盗,但由于实在太饿,某日早晨便在早市上偷了别人的三个包子。
早市人多,她因为太饿,跑不快,轻功施展不出来,没过两个街口就被人逮住了。那人揪着她要她给钱,还要带她去见官。沈晴连忙使出自己惯常的本事,跪下来眼泪涟涟地求饶。
“然后,唐夫人就过来了。”沈晴说。
沈光明一边吃着饭,一边皱眉道:“你这狗屎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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