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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蔚空
对季维那姗姗来迟的报复,盛予正在自己店里的那一吻,还有他煮给自己的粥,以及他那忽然让她觉得温情的背影。
她忽然觉得很混乱,白日在店里的那种被可以压抑下去的陌生情绪,又涌上来,而伴随着的恐慌感,让她彻底无所适从。
不过好在无论是那个吻,还是那碗粥,以及那个温情的背影,都只是昙花一现的意外。盛予正和宋韵的相处,依旧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平静和疏离,谁都没有再越线半步。
宋韵的店在业内算不上很有名气,但因着俞乔的关系,也有几个名媛明星顾客,陈太太是其中一个。
这个陈太太五十来岁,是城中社交界的名媛,丈夫在富豪榜上排得上号的那种。因为俞乔的介绍,她喜欢上了宋韵的衣服,算是宋韵的老主顾。
不过这种阔太太很少亲自过来,都是宋韵□□,好在陈太太为人和善,宋韵除了从她这里挣了不少钱,并没有遇到任何苛求和刁难。这次宋韵给陈太太送来新一季的册子,让她挑选后,陈太太顺手给了她一张慈善酒会的邀请卡。
宋韵本来对这种酒会毫无兴趣,不过是名流富商社交场上的噱头。她不属于那个群体,也知道陈太太给她这张邀请卡真的只是顺手而已。
不过她和俞乔电话中聊天时,无意中告诉了她这件事,那厢俞乔非要她去,因为俞乔的杂志是那场酒会的协办方。
用俞乔的话说,要打入资产阶级阵营,作为无产阶级的一份子,当然是有个伴最好。
其实严格说起来,宋韵并不算真正的无产阶级,她家境尚可,自己收入不低,比大部分上班族都要好很多。
但在那种酒会中,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当个无产阶级。
宋韵对这种酒会不感兴趣,倒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她作为曾经也在时尚圈混过的人,那种衣香鬓影的酒会,有多无聊虚伪,她再清楚不过。
俞乔没有被上司派活,来这场酒会要做的就是吃吃喝喝,这也是她为什么非叫上宋韵的原因。
酒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灯光下看起来富丽堂皇,每一个衣冠楚楚的宾客,都有着差不多的笑容。
两个女人一碰头,俞乔上下打量了宋韵一番,见她穿着一件素色旗袍,脸上只着淡妆,啧啧两声:“既然都来了,干嘛不打扮得光鲜亮丽点?说不定今儿运气好,还能钓到个金龟婿呢!”
宋韵看了眼俞乔,她确实穿得讲究,除了衣服很给面子地穿着宋韵出品的裙子,手上是拎着纪梵希的小坤包,脚下踩着香奈儿的高跟鞋。这身行头远远超过她一个月薪水。
不过时尚行业,本就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业,所以找个金龟婿如今已经是俞乔的奋斗目标。
宋韵笑:“那祝你成功。”
俞乔道:“别啊,是咱俩都能成功。你跟季维也分了几个月了,难不成还傻不愣登地想再找个凤凰男?我跟你说,不是我虚荣势利,你要再找,必须得找个养尊处优的有钱人,就算没了感情,至少还有物质慰藉。”
宋韵不是一个善于分享的人,但是对于俞乔,她大部分事情都会告诉她,包括和季维的那点破事。只是到了盛予正一茬,她一直迟迟没有开口。
因为真的是不知如何开口。
她沉默了片刻:“你说的对。”
俞乔听她似是开窍,眼睛一亮,拉着她进场:“这样才对嘛!你去补补妆,我先打探情况。”
宋韵依言去了卫生间补妆,她皮肤白,在寡淡的唇上,加上一层艳丽的红色,整个人就明艳起来。
宋韵从来不是标准的大美人,但是穿上旗袍,抹着鲜艳的口红,便有种禁欲系的冷艳性感,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她回到宴会厅,人头攒动的厅内,已经看不到俞乔的身影。
她四处环顾了下,走到侍者旁边,拿了杯香槟,便来到角落处冷眼看着这个叫做名利场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了盛予正。
遥遥隔着许多衣着华丽的人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衣袖卷在手肘处,但前襟的扣子却扣在最上面一颗。
这衣服是她亲手新做不久的,她还没有见他穿过。现在看到,才觉得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已经有些超过她当时的设计。
她很难想到自己做出的衣服,能让一个男人穿出这种严谨却又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在和人寒暄,有男有女,都比他年长。但显然这些人在他面前,都有些唯唯诺诺的谄媚。
盛予正脸上带着笑意,依旧是不达眼底的淡笑,和这名利场里的人别无二致,只是更加冷淡和倨傲。
宋韵一直都知道,盛予正是个标准的青年才俊。但只有到了名利场,才算是知道,他不仅是钻石,还是一颗非洲之星。
拥有一颗非洲之星的感觉是什么?
宋韵喝了一口香槟,那芬芳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却莫名有点苦涩。
她一杯香槟快喝完,俞乔喘着气在她面前出现:“你怎么跑到这个角落了?害我好找!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宋韵挑眉,漫不经心问:“谁?”
“陈若诗啊!”
宋韵的眉头微蹙。
“她可真是阴魂不散,之前在学校搞了那么多幺蛾子也就算了,消失几年还能把你和季维搅和掉,现在连这种地方都能碰到她。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暗恋你?”
宋韵笑:“我也觉得。”
俞乔嗤了一声,转身拉了拉衣服:“我去,她朝这边过来了,看起来咱真是要冤家路窄了。”
宋韵微微眯了眯眼睛,朝俞乔说的方向看过去,她不仅看到了陈若诗,还看到了她旁边的男人盛予正。
世界真他妈的小!
陈若诗虚虚挽着盛予正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盛予正脸上有难得见到温和,显然他和陈若诗不是第一天相识。
俞乔咦了一声:“那不是盛世资本的盛予正么?我刚刚还在听几个白富美在谈他呢!名利场中为数不多的单身顶级钻石男,高富帅每一样都没有一点打折成分。看起来陈若诗和他很熟。噢!我想起来了,盛予正和陈若诗都是来自滨海城,盛予正貌似也是个富二代,两人在那边应该是一个圈子的,早就认识。”
她说着啧啧两声,“你看看陈若诗那碧池样,整个人都要黏在人家身上,敢情她到处吊男人搞暧昧,从没见过和谁真正好过,原来真命天子在这儿呢!不过我听采访过盛予正朋友说,这男人又傲又冷,跟冰山似的很难接近。我看陈若诗恐怕也没拿下人家,不然以前也不会到处跟人搞暧昧找存在感。”
宋韵呷完杯子中最后一口香槟,笑了笑道:“小乔,你说要是我把盛予正弄上手,陈若诗会不会气死?”
俞乔愣了下,挥挥手嗤道:“虽然你很肤白貌美身材气质俱佳,但你统共就有过季维一个男人,还谈了四年远距离恋爱,你会勾引男人么?尤其是盛予正那种顶级钻石男,什么女人没见过?如果他是个喜欢到处撩骚的花花公子也就算了,但人家走得是冰山路线。就算我希望陈若诗被你气死,但也必须面对现实,你这个想法不靠谱,想想就得了。”
宋韵暗笑了笑,目光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而那边的两人,显然也看到了她,竟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宋韵看着陈若诗那傲慢讥诮的表情,想着待会她开口朝她旁边的盛予正叫“老公”,陈大小姐脸上的得意会不会瞬间碎成一团?
但是当两人走近,宋韵看到盛予正那张冷峻的脸,忽然就有点悻悻。
她觉得女人间这种无聊低级的争斗,将这个男人卷入进来,实在是荒唐无比,即使她与他的婚姻,就是始于这种荒唐。
陈若诗在宋韵和俞乔脸上扫了一眼,阴阳怪气笑道:“两位老同学,好久不见?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们,我真为你们高兴呢!”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这不是两人该来的地方。
俞乔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
陈若诗对她也不在意,她的假想敌向来是宋韵,她道:“宋韵,我和季维的事,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太往心里去。我怎么会看得上季维那种男人呢?我还是要祝你们百年好合的。”说完,她假惺惺哎呀了一声,“你们不是真的已经分手了吧?”
盛予正一直没有出声,目光却盯着宋韵,像是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宋韵对他的注视,没来由的有些心虚烦躁,只觉得她与陈若诗之间的争斗,实在是件可耻的事情。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淡淡回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往心里去,是你让我认识到一个男人的本质,我还要谢谢你呢!”
陈若诗呵呵道:“谢谢就不用了!”
盛予正忽然开口:“小诗,不介绍一下吗?”
宋韵本来还想盛予正会不会挑明两人的身份,但显然是她想多了,这个男人并没有这种打算。俞乔刚刚也说了,盛予正在名利场中的身份,依旧是单身。
尽管他们已经结婚三月有余。
不知为何,这种认识,让她觉得莫名有点失落,虽然她自己也从未告诉过谁自己已婚的事实。这大概就是女人的矫情病在作祟。
不过,在失落的同时,她忽然又如释重负。她抗拒人与人之间太多的牵扯,尤其是涉及到感情。显然盛予正与她已经有了默契的共识。
比起和陈若诗的那点斗争。
与盛予正之间的越线,才更加可怕。
陈若诗道靠在他身边,嗲声嗲气道:“盛大哥,这两位是我大学同学,宋韵和俞乔。”
盛予正朝宋韵伸手出:“你好,我是盛予正。”
宋韵伸手回握,但很快挣开。
盛予正嘴角浮现一丝讥诮,没有再去和俞乔寒暄,只朝身边的陈若诗道,“小诗,我要去跟几个合作伙伴去打声招呼。”
陈若诗立刻道:“我跟你去。”
盛予正淡淡嗯了一声,转身时没有再看宋韵一眼。陈若诗走了两步,转头耀武扬威地朝两人笑了笑,仿佛她身边的男人是她的战利品。
宋韵冷冷嘲笑一声。
俞乔呵呵道:“这男人还真是名不虚传地冷,看都没看我一眼。”说完,看向宋韵,“他倒是看了你,不过那眼神,还真是傲慢,像是在嘲笑人似的。”
盛予正在嘲笑她么?宋韵暗笑,或许他也看出了她和陈若诗之间那点可笑的风起云涌。对他来说,这或许真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
她忽然对这里本来就不感兴趣的一切更加兴趣缺缺。
“小乔,这里挺没意思的,我还是先走了。”
“待会还有舞会呢?你不期待一下会不会有帅哥邀请你?”
“不期待!”
“宋宋,别这么高冷嘛!”
“我走了。”
“你等等我,我也走。”
两人走到出口,宋韵手包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新短信。
是盛予正的号码。
“等会一起跳支舞。”
宋韵思忖片刻,回:“不会跳。我先回家了,你玩得开心。”
实际上,她曾经练过很长一段时间国标。
她发完短信,转头朝人群中看去,很快锁定到盛予正的位置。陈若诗还挽着他的手,似乎在叽叽喳喳同他说着什么。
大约是短信发至,盛予正低头去看手机。与此同时,宋韵转身离去。
“盛大哥,跟谁发短信呢?”陈若诗见身旁的盛予正心不在焉,摇着他的手臂问,想要低头窥个究竟,盛予正已经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
他抬头,遥遥看到宋韵的背影,消失在出口处。





燕尔 第8章 意外失控
盛予正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十一点,宋韵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客厅没有开灯,电视的光,打在她脸上,有几分诡异的冷清。
盛予正开口:“为什么那么早就走了?觉得很无聊么?”
“嗯。”宋韵皱了皱眉头,她闻到他带进来的淡淡酒味。
“实在无聊的话可以无找我的。”
“你看起来很忙。”宋韵言简意赅。
盛予正沉默了片刻,走到她旁边坐下:“宋韵,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
宋韵终于转头看他,表情平淡到像是个木偶一样:“聊什么?”
盛予正道:“陈若诗是我发小的妹妹,我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妹妹。当时我没介绍你的身份,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怕她胡乱说出去,闹得我们不开心。”
宋韵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道:“盛予正,你不用刻意跟我解释这些。我想我们俩的模式,虽然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或者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但应该也早就默认了一些东西。我们结婚并不是基于感情,而是基于一夜,情。我想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当初我们上床,不是你强迫我,而是我趁你醉酒顺水推舟。可你也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反倒是选择跟我结婚负责。这个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什么睡一觉就要负责这种可笑的事,我想你这么做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盛予正蹙眉:“你什么意思?”
宋韵轻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你到了结婚的年龄,有家庭方面的压力,但事业太忙,又或者是无心经营感情,正好和我上了床,我说要你负责,你于是就顺水推舟和我结婚。至于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你父母,正如你说的,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比如你或者还在怀疑我们这段婚姻是否能真的维持下去。”
盛予正没什么表情,只眼睛微微闪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情绪,又像是在隐忍。他淡淡开口问:“那你呢?”
宋韵道:“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什么。你之前见过我前男友季维,今天陈若诗说的那些话,我想你也猜得到几分。我和你发小的妹妹从大学就不和,在跟你上床前不久,她故意抢了我男友,其实也不算是抢。她就是故意让我以为我前男友劈腿,当然从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我不甘心,恰好又知道你是季维的上司,然后……你也知道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之所以和你结婚,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也是到了结婚的年纪,又无心经营感情,其实当初我并没有打算让你负责,但你说愿意和我结婚,我当然也就顺水推舟。我只是个普通女人,面对一个潇洒多金的男人愿意娶我,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盛予正声音语气依旧很平淡:“所以……你现在将这些话说清楚,是什么意思?”
宋韵道:“其实这些话说不说都不重要,我想这应该是我们两人结婚时就默认的共识。你需要一段婚姻和一个不麻烦的妻子,我也需要一个不麻烦的丈夫。你刚刚跟我解释你与陈若诗的关系,我怕你误会我是一个跟别人一样麻烦的女人,所以干脆和你开诚布公说清楚,也算是对你表明我的态度。”
盛予正像是轻笑了一声:“所以你打算我们以后相敬如宾,互不干涉?”
“我以为我们这几个月已经在这样做,而且看起来还不错不是吗?再过一段时间,如果双方觉得这样的婚姻可以继续,也对对方没有什么大的不满,我想我们就可以对父母公布,再商量生儿育女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盛予正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很好。既然大家开诚布公,我也没什么再要说的。你觉得好就好。”他甚至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宋韵没有回握他,只淡淡嗯了一声。
这晚大概是她和盛予正说话最多的一次,她不是一个话多的女人,所以说完这些好像费了全身力气。
但连她自己都不解的是,本来说完这些应该如释重负,但为何看到盛予正平淡的反应,又好像觉得很失落。
她到底在期望什么?
她什么都不应该期望。
自从这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后,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交集更少。盛予正回来越来越晚,有时候回来不那么晚的时候,也是在书房工作。
总之,通常宋韵睡着,他还没上床。
两人渐渐从相敬如宾,到了相敬如冰,几天下来几乎毫无交流。
宋韵不愿自己内心的领地被侵犯,所以不愿与人亲近。这种互不干涉的婚姻模式本是她预想中的,但是当真正的发生,才发觉她好像并不是那么适应。
尤其是当她意识到,那晚之后,他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做过。
书房的灯光还亮着。
宋韵看了看墙上的钟,已过凌晨。
她推门而入,里面没有动静,盛予正趴在书桌上,显然是已经睡着。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准备叫醒他,正伸手时,看到桌上的几本育儿书。
她微微一怔,放下手时,不小心先碰到鼠标,本来黑着的屏保亮起,电脑桌面停留在一个文件夹里,那里面摆着一个孤零零的装着照片的文件夹。文件夹的标题只有一个字——她。
宋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中已经猛地一凉。
盛予正转醒,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宋韵,见她眼睛看着自己的电脑,不动声色地移动鼠标,将整个文件夹界面关掉。
“有事?”他问。
宋韵:“见你这么晚还没睡,来看看。”
盛予正抬头看她:“我们说好互不干涉,你没事不会来看我,有话直说吧。”
宋韵轻笑:“没错,互不干涉是我们的共识,但是不代表连夫妻义务都不需要履行,这是婚姻持续下去的基本。”
盛予正也笑,讥诮地微微昂头打量他:“没有爱的性你也在乎吗?还是说你跟我结婚是看着的这个,毕竟我每次也能让你舒服。”
宋韵皱了皱眉,她听出他语气中压抑的火药味,但有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脑子里不自觉又浮现出刚刚那电脑里那个没有打开的照片文档。
“我只是觉得这是夫妻的义务。”
“夫妻的义务只有这个吗?”
宋韵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狗屁!”盛予正忽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粗话。
宋韵不动声色打量他,看到他灯光阴影下的脸,有压抑的愤怒和烦躁。
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因为这个男人向来不喜形于色。
她不得不再联想到刚刚那个文件夹。
每个男人心里或许都有一道白月光,盛予正这样的男人大概也不例外。
他是因为那道白月光而心情不好吗?
宋韵想了想,很识趣道:“那我去睡了,不打扰你了。”
她刚刚回到卧室,还没在床上躺下,盛予正忽然从后面跟上来,将她猛地一把推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宋韵被吓了一跳。
盛予正粗暴地将她衣服扯开,粗声粗气道:“履行夫妻义务。”
“盛予正,你发什么神经?!”
宋韵反应过来,抬手要将他打开,但是却被他抓住摁在头两边,冷冷道:“你不是要我履行夫妻义务吗?怎么又不愿意了?”
他说这话,俯下去吻她,但是舌头刚刚探入她口中,就因为吃痛而不得不退开。
她咬了他,用毫不客气的力度。
盛予正俯在她上空看她,她表情冰冷,是拒人千里的陌生,冷冷对着他的眼睛,讥诮开口:“还要继续吗?”
这个女人总有本事让他的怒火和□□统统熄灭。
他忽然觉得有点悻悻的郁卒。
他从她身上翻下来,哑声开口:“对不起。我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宋韵将衣服整理好,翻身背对他:“心情不好是你的事,不应该迁怒到我身上。我必须给你提醒一句,我不接受任何婚内性暴力。”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想的是,他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电脑里那个叫做“她”的文件夹?
盛予正手搭在眼睛上,像是要挡住室内并不明亮的灯光。
“不会有下次。”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回应。
隔日早上,宋韵醒来,盛予正已经不在床上。
当然,他向来早起。两人从来没有一起醒来过。
宋韵走到客厅,看到他做好了早餐,正坐在餐座上慢条斯理开吃。
他很少在家里吃早餐,宋韵微微有些愕然。
“我做了早餐,你洗漱了过来吃吧。”他见她起床,轻描淡写开口。
宋韵走近洗手间,看了看镜子里头发缭乱的女人。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
她性格向来果断,所以当初决定与盛予正结婚,只用了几分钟的考虑时间。
但是昨晚她却醒醒睡睡,想了大半夜。
直到早上醒来,忽然神思清明。
她才二十多岁,人生不应该下去。
她决定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无论是盛予正电脑里那个没有打开的文档,还是他桌上的育儿书,以及他昨晚突如其来的失控。都意味着这段婚姻,已经开始与自己的设想大相径庭。
虽然在她的概念里,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等于生儿育女,但是当她发现自己可能是被一个有钱男人当做生育工具时,还是难以忍受。
她的丈夫心里住着一个女人,但是却打算和自己生孩子。这对心里一片坦荡的她来说,很不公平。
而她是个不愿意吃亏的女人。
宋韵漱洗完毕,在他对面坐下。
他唇上留着一个小伤疤,是昨天她咬的。
他低着头,没有看她。只淡淡道:“昨晚我有些过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会尊重你。”
宋韵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再如何倨傲冷漠,但确实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她点了点头:“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她顿了顿,片刻之后又才开口,“盛予正,我昨晚好好考虑了一下。我们还是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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