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忌诗
一条腿顺着门缝准备的蹬在门房的腰上,接着响起一个男子的暴吼:“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去禀告小姐,老爷回来了。”
一行人逆光而行,又是晚上,门房哪能看清到底是不是老爷回来了。但见这人凶神恶煞,不好招惹的样子,再想到老爷出身悍匪,忙连滚带爬的跑去禀报了。
他一边跑,一边庆幸,是老天爷救了他一命啊。要不是雨声哗哗,那时候对方又在敲门。他那嚷嚷让老爷听见了,他的小命也就完了。看来,守门也不是个轻松的差事啊。
“老爷子,小心台阶。”杜汉伸手就要搀杜汶。
“行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道,少来这一套。”杜汶向后一甩手,语气颇为不喜。杜汉这般,弄得好像他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
“老爷和爹都是宝刀未老。”见杜汶拒绝,杜绝伸在半途的手一转,掺了一把杜汉。刚才踹人的就是他。
“还啰嗦什么,赶紧让厨房烧些热水来。”杜汉反脚踢了踢杜绝。
“这就去,这就去。”杜绝忙应了,又小声抱怨:“老爹你在人前也不给我点面子。”说罢,抱着脑袋跳开两步。才跑去厨房了。
杜汶忍不住哈哈大笑,就是杜汉也忍俊不禁:“这小子,都是老奴惯坏了。”
“无妨,这才是父子天伦啊。”杜汶摆手,一行人继续回往常青堂。
“什么。老爷回来了?”杜氏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挑了挑眉。下这么大雨,这老头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做什么?过中秋?她才不信。
将脸颊两侧的头发拢到背后,杜氏一撩被子下了床,“伺候梳洗。”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去看看。
常青堂的门没关,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的缘故。杜氏扬手,提灯笼的丫鬟就垂头站到一旁。杜汶也刚刚梳洗完毕,正坐在那里喝茶,杜汉立在一旁伺候。
“爹。”杜氏一走进,便曲了曲膝。虽然常青堂经常有下人打扫,但久无人住。加之下雨天的潮气,杜氏总感觉有一股怪味。她微微皱眉,然后径直走到杜汶面前,笑道:“爹回来前怎么也没派人提前通知一声,我好把派人常青堂打扫打……”
“行了。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说话吗?”杜汶毫不客气的打断。
汉微微抬眼瞄了一眼杜氏的表情,心里唏嘘,老爷还是一贯的耿直啊。明明是亲生父女,却搞得跟仇人相见似的,屋里还有这么多下人呢,说话也毫不客气,一点面子也不给大小姐留。
杜氏的表情一僵,又刹那恢复正常,“爹说的是,我们父女之间不用来虚的那一套。”她在杜汶下手的一张椅子坐下,曲指扣了扣茶几,然后就有下人送来了茶水。她说道:“还未请教杜老爷子这次突然回来是有何吩咐。”
“难道你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吗?”杜汶也不跟杜氏揪话语里的不妥,他是藏不住话的人,当即把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滚烫的茶水间出来一些。
“我做得不少,但问杜老爷子说的是哪件。”杜氏一点也不怵杜汶。
这是直接就要开战啦。杜汉赶紧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去,这可不是他们能听的。
等屋子里就剩下杜姓父女的时候,杜汶直接单刀直入:“你跟李壮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杜氏下意识的接口,才反应过来,“有人跟你告状了?”她实在没想到她还管着家呢,就有人敢吃里扒外。难道说家里还有老头的眼线?她明明严令任何人...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还是打起精神应付杜汶比较好。
“你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杜文说道:“我很失望,我杜汶也算是纵横了一辈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把杜家交给你打理,结果呢,我很后悔。”
又是这种语气,刚刚要紊乱的心绪又随之平静下来,明明已经听了十几年,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刺耳呢?还是不习惯啊,对杜汶,她到底还是有一丝幻想。那个从记事起就高大伟岸的背影,那个背过她的肩膀,那双抱过她的大手,那个笑着喊她“谨儿”的汉子,怎么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她记忆里带给她温暖的人,现在居然一脸失望的对她说后悔,后悔有了她吗?那她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不,她不能被这么轻易打败。
“抱歉让杜老爷子失望了。”嘴里说着抱歉,可杜氏根本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她淡淡说道:“可若是说后悔,我娘泉下有知,她才是早就后悔的不得了的人。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因为,没你就没我,但你却选择把我养大。没有我,或许现在杜老爷子的生活会安逸美满许多。”
杜氏站起来,微微低了低头,复又抬头说道:“你现在肯定恨不得我死,但抱歉,我不会把脑袋乖乖伸过来。你杜老爷子的本事旁人不知,我还是知晓一二,你放心,我已经随时做好准备去见我娘了。其实,十几年前我就该死了,你晚了一步......”
看着杜氏走远,杜汶握了握拳,难道当年的事情她已经知晓了?
那...
杜汶摊开手,低头看着那深深浅浅的掌纹,复又紧紧握住。
古代农家媳 一四零 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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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汉送走最后一位管事,才又回到常青堂。
坐在主位上的杜汶,身形消瘦,但精神矍铄,手里端着一盏茶,正望着外面的雨帘发呆。
何苦呢,他心里叹息一声。老爷这辈子就小姐这么一个女儿,偏偏父女俩的关系还搞的跟生死仇敌似的。原本老爷闲下来,准备做个富贵闲人,如今却一反常态地刚回到家,就把家里所有管事召集起来,想要夺大小姐的权。何必呢,杜家的一切不早晚都是大小姐接手吗?没有人能长生不死,所以才会有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说法。而且大小姐本来掌管了这么多年家,又忽然被老爷收回权利,外人还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老二,你说我做的对吗?”杜汶问道。
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了对杜汉的称呼。
“老爷,现在可不是在山寨的时候了。”杜汉提醒道。
两人从在山寨开始,关系就一直很铁,就是杜汶金盆洗手不干了,杜汉也二话没说的同意了,两人连名字都相似,更可中窥见其关系。本来杜汶要求以兄弟相称,但杜汉害怕自己会萌生不该有的想法,他不是圣人,肯定会犯错,便执意以主仆相处。
杜汶微微一笑,也不追究称呼问题,问道:“那你说我做的对吗?”
“要看老爷怎么想了。”杜汉说道:“依老奴看,老爷这次有些小孩子气了。您从横江湖这么多年,黑道白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对旁人您都能多一分宽容。为什么对小姐反倒还不如待外人呢?”
“你是说我太幼稚了?”杜汶捏住茶盖,撇了撇茶沫,“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女儿置气。”
杜汉不置可否。“老爷也可以理解为爱之深,责之切。”
“都不懂啊。你们都不懂啊。”杜汶叹息一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摆手让杜汉坐下来,说道:“你还记得临出发前我收到过一封信吗?”
“是的,看完这封信后,老爷要求我们即刻启程回府,就是路上也没有多耽搁。”
“信在这里,你拿去看看吧。”杜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杜汉。“等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间,常青堂里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
杜汉看完信,又把信纸叠得方方正正的,塞到信封里,双手拿着放到杜汶手边的茶几上,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老奴还是不懂。”
杜汶叫下人送来火盆,当着杜汉的面将信烧掉。只剩下灰黑色的余烬。他拍了拍手,说道:“还记得若儿在未嫁之前有喜欢过一个书生吗?”
“姓沈,小姐当时还嚷着非他不嫁。”杜汉显然也颇有印象。杜氏嫁人之后。虽然他们鲜少待在盆地镇,但还是有所耳闻,听说那书生已经中了举。
“官夫人,可比商人妇各方面都好上许多,你说她心里会怎么记恨我?”杜汶不屑的冷哼一声:“官夫人...你觉得李壮较之沈姓书生如何?”
别说是小姐,就是任何女人在官夫人和商人妇之间做出选择,也会选前者吧。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自然希望女儿嫁的好,能够幸福,杜汉都不明白杜汶为什么要不屑。杜汉忍不住仔细回想起李壮的面貌。诧异这个乡下来的少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杜汶另眼相看。
“自然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想了想,他说道。这个结果本来就是勉强照顾到杜汶的意思而为之。要是让他说出李壮比沈姓书生优秀的话,他自己内心都过意不去。
“老二,你也学会撒谎了。”杜汶呵呵一笑。
“你心里都有主意了,那还问我干什么?”杜汉没好气的说道。
杜汶也不接茬,“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若儿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给安定下来,我才能安心的去。”
“老爷...”杜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你不要多想,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呵呵,生死有命,我杜汶能活到这把年纪,相比于其他兄弟,已经是赚到了。”杜汶洒脱的一摆手。
这只要帮是我儿把这个家坐车滴滴的安稳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件事,老爷迈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才处处为难大小姐呢。”杜汉的脸上带了几分赧然,“老爷对大小姐还是真的用心良苦,是我小人了。”
杜汶是脸色一垮,“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原谅他。”
还,还真有这件事的影子在里面啊,杜汉的嘴唇颤了颤,还是没有说话。
“放心,我不会迁怒于她,孰轻孰重,我心里自有分寸。”
杜汉这长舒一口气,颔首道:“老爷明白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还是眼前最为紧要。”
过去?去时间会过去,事件会过去,但感情怎么能过去?杜汶知道他这么想是很对不起杜氏的亲娘,但除了说句抱歉他实在也别无他法。若儿说的对,早后悔了的人是她的亲娘,因为从最开始,她就没法选择说不。
他已经过的很不幸福,那他就努力让她的女儿过的幸福吧!这是他欠她的。
***
“小姐,老爷把所有的管事叫到常青堂里说话,看样子是要……”
杜氏扬手,制止翠北再说下去,正色道:“这是老爷子的家产,他做什么都随他的意思。”
看杜氏没有要追问制止的意思,翠北心里暗道一声倒霉,眼瞅着她就要把手伸进杜家的财政,杜老爷子又来插这么一手,谁知道下个机会会在哪里。她微微咬了咬唇,话题一转:“奴婢从厨房回来,看到杜绝正在给老爷熬药呢。”
“是吗?生病了吗?”杜氏漫不经心的问道。虽然昨晚的见面不是那么愉快,她也瞧得出老头的精神尚可,不像是一点小风小雨就容易倒下的人。
“听说老爷在庄子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吃补药,这两天着急赶路,这才给那想了”
“随他吧。”杜氏扬扬手,“他要什么,给他拿去就是。”
“可是小姐...”翠北有些为难,“府上的现银不多了。”
杜氏才粗粗算了一下账:送给沈易青八千两,又是她小产修养一月,家里的花费开支,店里的运转,杂七杂八的下来,不多,还真是委婉。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杜氏揉了揉太阳穴。
“还有多少?”
“不足两百两。”
虽然早有准备,杜氏还是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不到两百两,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的人员要怎么维持运转?
“具体是多少?”
“一百八十九两三钱另四十文。”翠北答得飞快,显然由她代替大管家的这段日子也难为了她。
杜氏长呼出一口气,“有哪些支出是急需的,还有哪些可以暂缓的,店里的周转如何,庄子上的出息呢?”
翠北精神一震,辛亏她做足了功课,不然杜氏一问之下,她还真得抓瞎。两人便直接在圆桌上摊开了架势。
眼前陡然一亮,杜氏赶紧闭上眼睛,缓了缓才睁开。她转头看了看窗外,原来天色已经这么暗了。
“小姐,休息休息,先用点饭吧。”翠北劝道。
“我还不饿。”杜氏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问道:“两个少爷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现在正在老爷那里。”
杜氏点点头。
翠北把视线落在账簿上,“小姐想出对策了吗?”
“就算按照你说的做,也挤不出多少银子。”杜氏放松身子坐着,随手翻了翻账簿,“也就两三百两,还等同于杀鸡取卵。”
“奴婢不大懂生意上的事情,倒是胡言乱语给小姐添麻烦了。”翠北讪讪。
“你也是好心。杜氏笑笑,”又支开翠北:“叫厨房给我下点面条,要煮得八分熟。”她现在都一片乱麻,哪还有心思安慰别人?以前她可没这么忙,一切也都井井有条,原来她是这么信任李壮…
怎么又会想到他?杜氏一愤,将桌子上的账簿推到地上。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成为她的软肋,她一再的想起李壮来,到底还要这么下去到什么时候。
“小姐,药房的人来收账,说是老太爷刚刚派人在他们店里买了一支野山参……”
杜氏捏着筷子的手陡然一紧,她不相信在杜汶见了这么多管事后还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还野山参,在他们这种小地方,这种玩意儿跟镇店之宝差不多,还…这身子到底是有多虚,才能用这种人家吊命的玩意儿来喝着玩的?不怕虚不受补,自己无福消受吗?她盯着来禀告的下人,一字一顿道:“要多少?”
“一百五十两。”丫头吓得结结巴巴的答道。
“给。”杜氏几乎是从喉咙眼里挤出这么一个字。她甚至不愿意去想杜汶有没有跟人讲价,把筷子一放,她说道:“来人啊,收拾东西,本小姐要带两个少爷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归期未定。”
你愿意折腾,我就不奉陪了。(未完待续)
古代农家媳 一四一、 突然
下午的时候,雨势渐渐小了。
杨柳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总算要天晴了。”说实话,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雨:来得及,下得猛,时间又久,中途还不打雷闪电的。
屋外,铁柱抱着脑袋试了几次才一头冲进雨里,撅着屁股在地上捧了一些东西,然后又蹭蹭的往家里跑。快到廊下的时候把鞋子一蹬,赤着脚就踩在地上,然后啪嗒啪嗒的跑进杨柳的房间,献宝似的说道:“五婶,你看。”
“这是什么呀?”杨柳伸手从铁柱手里拈了一个看上去干净些的果子,还没来得及细瞧,就撇见铁住是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她把果子往桌子上一扔,抱到铁柱在圆凳上坐下,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怎么也不穿鞋呀?”杨柳说道:“以后长一双大脚,可不好讨媳妇。”
“五婶,你就哄我。”铁柱撇了撇嘴,“是女孩子长一双大脚才嫁不出去。”
“你知道的还挺多呀。”杨柳笑笑,然后打了一盆温水来,帮铁柱洗了手脚,然后把他抱到炕上去玩,“这身上还是湿的。”
她又转身去找干帕子了。
“枣子,五婶,枣子。”铁柱指着圆桌上的那一捧果子,急急说道。
那是枣子啊,杨柳哑然。
擦了擦头发,杨柳就把帕子铺在铁柱后背上。
“要吃吗?在炕上做好,五婶去把枣子洗了。”手里捧着枣子的杨柳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别碰剪刀啊,五婶很快就回。”
“知道了。”铁柱答的很爽快。
把洗干净的枣子放在一个碗里,正好就碰到来找水喝的秀秀,两人便结伴回了杨柳那屋。
铁柱的眼睛尖,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乖乖地喊了人。
“这小子也不知道跟着谁学的,特别会讨巧。”秀秀笑笑,然后捏了捏铁柱的脸蛋。
“反正以后是不愁找不到媳妇了。”杨柳把炕几摆到炕中央,把那碗枣子放到铁柱那边。这肯定是被雨打落的枣子,半路夭折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小孩子嘴馋,什么都想尝尝。
“五婶,给你吃。”铁柱拈了一个就往杨柳的嘴里塞。
杨柳只得硬着头皮吃了一口,还好,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难吃。
“哟,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啊?”秀秀惊讶,又逗他,“还有小姑呢?你不会不给小姑吃吧?”
闻言,铁柱一把把整个碗都抱在怀里,防备似的看着秀秀,说道:“这些是给五婶的。”
她又不是强盗,这表情有些过了啊。
秀秀语气酸酸的对杨柳说道:“哎,有了五婶,就忘了小姑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杨柳便道:“小姑真的好可怜。咱们铁柱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咱们还要吃晚饭呢,你就给她一颗吧。”
秀秀点点头,配合的做出垂涎的表情。
“可是...”铁柱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秀秀又看了看他怀里的碗,半天都拿不定主意。他冒雨去捡枣子就是想在杨柳这里换些吃的,可是小姑对他也很好,要不要给小姑也吃一个呢?就一个。可是这样的话,五婶会不会觉得他很没有诚意?
杨柳看他为难,就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吧,五婶现在这里还有好些吃的,你吃这个,枣子然后把早留给小姑吃吧。”虽说是送给李家人吃的,还是有特别为杨柳准备的。
…这样就简单多了。铁柱一副“你怎么早不说这话”的表情看了眼杨柳,然后飞快的把整个碗都塞给秀秀。
“我就知道这小子平日里是最护食的,怎么会这么突然好心给人送吃的,原来是打这种主意。”一看这种情形,秀秀哪还有不明白的,伸手就把铁柱的头发揉乱。
铁柱笑笑,也不辩驳,只眼巴巴的盯着杨柳,“五婶,我可是乖乖照你的话做了。”
就差直接嚷“你快点把好吃的都拿出来吧”这句话了。
还懂得适时停顿啊。杨柳好笑的看了眼铁柱,就把张文山给她带的果子糕点都拿出来一些,放在炕几上,又包了大半让铁柱拿回去跟哥哥姐姐一起吃。铁柱嘴里塞着糖,忙点头,一手抱着杨柳给他的小布包,一手撑着炕就刺溜下地,留下叮叮咚咚的一串光脚踩地声。
“张伯还把嫂子当小孩子看呢。”秀秀放下碗,扫了一眼炕几上的各种吃食,都是小姑娘爱吃的。
“是啊,你嫂子我还是个孩子呢。”杨柳递给秀秀一根薯条干。
“都快做娘了,哪能还是个孩子呢?”秀秀接过,不以为意的反驳。
杨柳差点从炕上栽倒下去,泥煤啊,果真…他们真的都这么认为呢,这让姨妈感如此强烈的她怎么说?她说的是可能啊,可能,懂吗?她真恨不得李聪就在她跟前,然后用针线把他嘴给缝上。
“没有别人知道吧?”她问道。家里人知晓也就算了,可别丢脸丢到外头去了。
“娘让我们别出去说。”秀秀点头。
还好,还好。杨柳拍了拍胸口。
“不过二叔他们应该知道了。”
杨柳当即吓得岔了气,声声的咳个不停,这是搞什么,神转折吗?偏偏秀秀还一边替她顺气,一边疑惑:“不是说病好了吗?”
“他们保证不会外传吧?”
话一说完,杨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保证这玩意儿是不靠谱的东西。守住了才是保证,没守住那就成了对不起了。这没个准弦的事情,有凭啥保证?
秀秀眨巴下眼睛,有些不太明白这种喜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事情有出入,一方又有隐瞒,两人放谈话就进入死胡同了。
“不说这个了。”杨柳岔开话题,凑到秀秀耳边,又问起秀秀的私事,“娘这次有给你说亲吗?”
“嫂子!”秀秀羞红了脸,一下子站起来。
“哎哟。”杨柳捂着鼻子,哎哟连天,“完了完了,我鼻子撞没了。”
本来担心杨柳怎么样的秀秀又忍不住笑了,拖长了音,撒娇道:“嫂子——”哪有这么简单就把鼻子撞没的,又不是泥捏的。
杨柳揉了揉鼻子,“被发现了,不过是有点疼。”
“嫂子,你好没正经。”秀秀反正是不信了,杨柳老是唬她。
“过来坐下。”杨柳拉了拉秀秀的手,“现在就咱们姑嫂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给我说说呗,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唔,高富帅最好...”
“别羞。”见不得秀秀那个扭捏劲,杨柳忙道:“就说说呗,嫂子又不是那多嘴的人,就是好奇像你们这种小姑娘的眼光有什么不同。”
秀秀羞涩的摇头,嚅嗫道:“没有。”
是没有,她喜欢的人拒绝了她,那就是没有喜欢的人了。
“不诚实啊。”杨柳斜睨了她一眼,“你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喜欢你五哥这种类型的?”
…“我哪喜欢五哥那种…”说到最后,秀秀才反应过来上了当。
“哎。”杨柳故作忧愁道:“你跟你五哥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连你都不喜欢你五哥这么有安全感的男人,看来你五哥能娶到我,真是走了狗屎运。”
秀秀知道杨柳在开玩笑,也不以为意,“嫂子你又不是狗屎。”
……她哪是这个意思?
秀秀一愣,显然也反应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
翠北打着一把油纸伞,轻轻扣了扣门,“有人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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