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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贵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原幽灵
封湛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心中突然有一个猜测,给他下药的人难道是顾锦云?他完全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本事。只要他与柳倩儿成事,夙容与他的婚事便万无一失了。并非他封湛小人之腹,而是顾锦云此人一看便不像是个谦谦君子。
不行,若猜测属实,他绝不能让顾锦云得逞。目前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先阻止戚顾两家的婚事再说。
封湛的目光再次落在茶杯上,低喃道:“既然被药物所误,那便以药物回敬之。”
次日,顾锦云去各商铺查账,中途遇上了一位大商户,他邀请道:“吴员外家今日设宴,顾兄与我同行如何?吴员外认识不少异域商人,我们也去结交一番,增长见闻。”
顾锦云点头。
做生意,人脉和眼界都很重要。顾锦云虽然表情冷峻,寡言少语,但观察入微,擅长投其所好,不着痕迹地笼络人心。
他随这名商人一起进了吴府。吴员外确实宴请了许多异域商人,顾锦云边听边看,间或与他们聊上几句。
应酬免不了要喝酒,顾锦云酒量甚好,但素来不会贪杯。别人喝两杯,他可能才喝半杯。席间,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直到入夜时分,众人意醺醺之际,数十名舞女鱼贯而入,娇笑着来到各位客人身边,温香软玉,殷勤伺候,宴会霎时被染上了情/色的气息。
吴员外道:“诸位大多是远道而来,吴某招待不招,特请舞娘前来助兴,诸位若是疲乏,可携女入内,在此留宿。”
在场宾客全都笑而不语,一脸心照不宣,就连那名与顾锦云一道来此的商人也决定在吴府留宿。
顾锦云从不在外人家中过夜,更不喜欢与烟花女子淫-乐,正欲告辞,一名女子突然靠过来,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顾锦云只觉身体一热,下/腹收紧。
他暗暗心惊,环视一周,发现在场宾客的脸上皆有迷离之色,眼中透着情/欲,举止也越来越不雅。如此看来,似乎并非有人刻意针对他,而是每个人酒中都被下了药。
顾锦云看向主座,那位吴员外已经不在。他或许只是想给众人助兴,但这种行为却让顾锦云甚为不悦。
他呼吸粗重,目光浑浊,毫不留情地推开贴在他身上的女子,长身而起,转身便朝外走去。
“这位客人,天色已晚,不如留在府中过夜?”一名仆人上前恭敬道。
顾锦云绷着脸绕过他,快步而行,手臂青筋毕露,竭力压抑着体内的欲/火。
“大少爷……”顾锦云的随从见到他,立刻迎上来,扶住他。
顾锦云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去……戚家。”





清贫贵女 第60章 隐患重重的一夜
戚夙容正在酣睡间,突然感觉身体一沉,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耳边间或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中一名男子正压在她身上,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别怕,是我。”男子捂住她的嘴,出声安抚。戚夙容听到熟悉的声音,绷紧的神经这次稍稍放松,奇怪地问道:“锦云,这么晚来找我有急事?”
顾锦云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双手紧紧抱着她,勒得她有些生疼。两人身体相贴,戚夙容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迟疑道:“锦云,你……”半夜发/情?
“被人下了药。”顾锦云简明地回道。
“哪种药?”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戚夙容还是觉得有必要确定一下。
“春/药。”顾锦云声音沙哑,嘴唇擦过戚夙容的下颌,弄得她一阵紧张。
“那你……”戚夙容僵着身体,心脏怦怦直跳。
“别怕,让我抱抱你,过会就没事了。”顾锦云就像烤炉一般,烘得戚夙容浑身发热。虽说只是抱抱,但身体难免摩擦,两人都觉得很煎熬。
“你真的没事?”戚夙容将手搭在顾锦云的手臂上,感觉他的手臂如铁石般坚硬,青筋毕露,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体内的*。
顾锦云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体燥热难当,急欲想要发泄,但仅剩的理智却阻止了他。
顾锦云确实非常想要得到这个女人,但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又开始害怕药性的猛烈会伤害她。他想给夙容最美好的一夜,而不是如此仓促被动、不明不白的一夜。
戚夙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伸手环住他,轻声道:“不必压抑,锦云。我愿意,愿意成为你的女人。”
顾锦云身体一颤,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不后悔?”
“不后悔。”
这三个字,彻底绷断了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顾锦云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几近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襟。
“慢点,锦云……”戚夙容身上单薄的里衣根本经不起顾锦云的拉扯,娇嫩的肌肤被他搓揉得阵阵发疼。戚夙容只能尽量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免得惊扰他人。若被家人看到她与顾锦云深夜偷情,后果不堪设想。
在戚夙容心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锦云都是她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丈夫,所以她对他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羞涩与矜持。戚夙容的信赖和亲近,也让顾锦云自然而然地卸下心防。他们之间的交往,早已超越了世俗陈规。除了那一纸婚书,他们已然将彼此当作了伴侣。
不过,戚夙容显然忘记了自己大病初愈,身体孱弱,哪里承受得了男人的需索无度?
“唔……疼,锦云,不要……”
顾锦云受药物影响,不知节制,戚夙容细碎的求饶声,他全然无觉。
床榻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纱帐拂动,两人纠缠的身影在纱帐后若隐若现。戚夙容的声音越来越无力,直至天将破晓,才终于平息……
顾锦云在头疼中醒来,感觉一身粘稠,眼前床褥凌乱,空中还残余着欢-爱后的气息。他转过头,夙容正皱着眉头躺在他的臂弯里,酥胸半露,光洁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吻痕。
顾锦云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但嘴唇感受到的热度,却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他心中懊恼,迅速起身穿衣,又草草帮夙容打理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她的房间,来到戚朔夫妇的门口跪下。一名仆人见状,忙上前询问。
顾锦云道:“你家小姐身体不适,你先通报老爷和夫人,然后立刻去医馆请江尧江大夫过来。”
仆人心中虽然疑惑这位顾少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却并未多问,依言照做。
此时天色尚早,戚朔夫妇被吵醒,开门便看到跪在地上的顾锦云,心中不由得奇怪。
戚朔问道:“贤侄,你一大清早到此,有何要事?又为何行此大礼?”
顾锦云先磕了一个头,认真道:“请世伯允许晚辈入内谈话。”
戚朔点点头,让他进来。
顾锦云一进房间,又砰地跪在地上,说道:“世伯,晚辈并非清晨到此,而是整夜都留在了夙容小姐的房中。”
戚父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地问,“你是说,你昨夜留宿在我女儿房中?”
“是的。”顾锦云毫不退缩地直视戚父的眼睛,直言道,“而且,我与夙容小姐,已有夫妻之实。”
“什么?”戚父猛地站起身,指着他不敢置信道,“你,你与我女儿……”
一旁的戚母捂住嘴巴,亦是一脸震惊。虽然两人的婚事近在眼前,但婚前发生关系,明显有违礼法。这在平常人家,皆不容于世,更何况是曾经显赫的戚家?
“世伯,晚辈自知有错,认打认罚,绝无怨言。”顾锦云沉肃道,“但夙容小姐大病初愈,昨夜之事恐怕已然令她病情加重,若她有任何不测,晚辈愿以命相抵。”
戚朔夫妇同时一惊,也顾不上责罚顾锦云,一起朝戚夙容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边,便见平儿慌张地从房中跑出来,一见二人,立刻焦急地禀告道:“老爷,夫人,小姐突然全身发热,意识昏沉,怎么叫也叫不醒。”
戚朔正要入内查看,戚母拦住他,说道:“我先去看看。”
戚朔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回头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顾锦云一眼。
戚母是过来人,一见女儿的模样,便猜了个大概。她又探了探戚夙容的体温,满脸忧心,看到那一床凌乱,心中对顾锦云又怒又恨又悔。早知道这顾家长子是如此下作,她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老爷促成夙容与封湛的婚事。如今米已成炊,再反悔已经晚了。
戚母走出房间,小声在戚朔耳边说了几句。戚朔一脸震怒,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就朝顾锦云砸去。
顾锦云不闪不避,笔直地跪在地上,硬扛了戚朔一棍。
“你这个无耻的小子!亏我一心要将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连一两月都等不下去了?”每说一句,戚父就落下一棍。他是习武之人,手上力度不轻,他又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棍棍落实。
顾锦云脸色沉肃,一声不吭,视线始终落在夙容的房前。
戚家的奴仆小声议论,不知这位准姑爷怎会惹得老爷如此暴怒?
眼看顾锦云被打得吐血,江尧及时赶到,戚朔这才丢下棍棒,冷着脸走到女儿的房门口,等待诊断结果,目光不经意瞥见不远处围观的奴仆,怒道:“看什么看,都走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小姐的院子。”
奴仆们立刻作鸟兽散。
片刻后,江尧从房中走出来,原本丑陋的相貌因为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更加可怖。
“江大夫,我女儿情况如何?”戚朔问道。
江尧瞥了跪在院子中的顾锦云一眼,说道:“气短体虚,元气大伤,至少需要半年调理。”
戚朔又问:“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难说。”江尧回道,“这半年至关重要。她的身体本来已经很虚弱了,在没有完全康复前,不宜房事。”后面四个字咬得很重,但声音很轻,只有戚朔和耳力过人的顾锦云听到。
戚朔又回头瞪向顾锦云,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般。顾锦云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外,”江尧又说道,“我还得提醒一句,以戚小姐如今的身体,绝不能怀孕。”
顾锦云身体一震,眼神晦暗。
戚朔脸色发黑,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还请江大夫给小女开一副避孕药。”
江尧道:“戚小姐的身体太虚弱,病邪易入,平常人一年可服用几次避孕药,但对戚小姐而言,一副避孕药便会给她造成莫大的伤害,甚至有可能影响日后生育。但若不避孕,一旦怀上孩子,以后怕是会一尸两命。”
江尧说话毫不避讳,听得戚朔和顾锦云心惊胆战。
“江大夫,所谓的‘伤害’,到底严重到何种地步?会危机性命吗?”
“只要用药得当,调理有方,性命暂可无忧。”
戚父抿着嘴,沉默半晌才开口道:“那就请江大夫开药吧。”
江尧点点头,回身走进了房间。
待江尧写好方子和医嘱,而后离开戚家,戚朔都不曾再看顾锦云一眼。顾锦云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石头一般跪在院子中,眼中闪过痛苦。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情不自禁,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被药物折磨而死,也不愿意让夙容承受这种痛苦。夙容对他的信赖和包容,让他无所顾忌。即使没有药物,那种想要占有她的*,也越来越强烈。
回想到昨夜夙容细碎的求饶声和无力的抵抗,顾锦云的心就像被针刺一般疼痛。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夙容都不曾发出求救声,对自己全心付出,自己却完全沉浸在欢愉中,没有及时察觉到她的痛苦。
“对不起……”顾锦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劣。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戚夙容始终没有清醒,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中。戚家人进进出出,紧张而细心地照看着她,不敢有丝毫轻忽。
顾锦云僵直地跪在雨中,任雨水冲刷他的身体。
戚家人都没有理会他,仿佛当他不存在。顾锦云就这样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戚夙容从昏睡中醒来,他仍然没有移动。
“容儿,你感觉怎么样?”戚母望着清醒的戚夙容,两眼含泪。
“娘,我怎么了?”戚夙容有些迷糊地问道。
“可怜的女儿,你不记得吗?”戚母抽泣道,“你被顾家那混小子给……”
戚夙容想起来了,又问:“他呢?”
“问他做什么?”戚母顿了顿,说道,“他对你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害你病重,你爹没把他打死算便宜他了。”
向来温婉的戚母难得如此气怒,显然是对顾锦云不满到了极点。
“娘,不怪他。”戚夙容沙哑道,“女儿也有错。”
“你有何错?被玷污了清白的是你,生病的也是你。他倒快活了,半夜三更跑来偷香窃玉,简直无耻!”戚母怒斥。
戚夙容心下暗叹,问道:“娘,大夫是怎么说的?我的身体还好吗?”
“江大夫说,你必须好好静养半年,不可,不可再行房,否则恐有性命之忧。”戚母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你喝了一副避孕的汤药,至少一年内都不能怀孕。”
怀孕?戚夙容一愣,想到前世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心下一慌。她的身体若是留下病根,日后恐怕会重蹈覆辙,再次流产。想到此处,戚夙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调理好身体,为宝宝的出生做好准备。
“对了,你爹和我昨天商量过了。”戚母又道,“你的婚事推迟一年。虽然你已经是顾锦云的人,但我们现在都不放心将你嫁给他。”
戚夙容无语,她原本想尽办法推迟婚事,如今好不容易扫清障碍,可以欢欢喜喜地嫁了,谁知又发生这种变故。她想着两人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提前把自己交代出去也没关系,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强度,也低估了男人在床上的战斗力……
“一年?”戚夙容探试着问,“若一年后顾锦云反悔,女儿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戚母忿忿道:“他敢!他若敢负你,你爹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娘,您居然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戚夙容惊奇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戚母神色缓和,温声道:“你好好躺着,娘去吩咐厨房给你送些吃的。”
戚母走后,平儿走过来,低声道:“小姐,顾少爷还在院子里跪着呢。”
戚夙容一怔,挣扎着坐起来,平儿立刻上前搀扶。
她缓步走到床边,打开窗子,透过雨帘,与院中的顾锦云遥遥对视。
眼中一片朦胧,看不真切。耳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他跪了多久了?”戚夙容问。
“从昨天早上开始。”
“咳咳。”戚夙容低咳几声,对平儿道,“去请我爹过来一下。”
平儿应声,打算先将戚夙容扶回床上,戚夙容却是一动不动。平儿无奈,只好先去请戚父。
戚朔对顾锦云失望透顶,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但考虑女儿的将来,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只是他没想到女儿清醒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原谅这小子,戚父自然不忿:“我没打死他,已经算对得起他了,还想让我原谅?就让他跪着吧!”
“爹,那夜的事,女儿是自愿的。”戚夙容道。
“你自愿的?”戚父不可置信道,“你可是未出阁的闺女,怎能恬不知耻地与男子做出苟且之事?想要整个戚家为你蒙羞吗?”
“对不起,爹,女儿行事确实不检,但当时亦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戚父冷声问,“怎么个不得已法?”
戚夙容便将顾锦云被下药之事说了出来。
“你真是太糊涂了!你怎知他真的被人下了药?即便被下了药,他为何不去勾栏院解决,反而要来找你,坏你清白?”戚父一连串质问。
戚夙容平静道:“他遭遇意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女儿,足见他对女儿的真心。事后,他主动请罪,亦不失为一位有担当的男子。爹,小惩大诫皆可,再让他跪下去,恐遭人话柄,您也不想女儿的声誉受损吧?”
“你呀你呀!”戚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若非他是你未来夫婿,否则为父就算是打死你,也不让你活着丢戚家的脸。”
“对不起,爹。”
戚父又看向跪在雨中的顾锦云,狠狠道:“但让我放过这混账小子,绝无可能。”
“爹,来日方长。”戚夙容温声道,“错已铸成,打骂亦于事无补。不如罚他一辈子照顾女儿,疼惜女儿,保护女儿,永不负心吧。”
“我顾锦云发誓,一辈子照顾你,疼惜你,保护你,用不负你。”顾锦云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凝视着戚夙容,慎重允诺。
戚夙容脉脉与他对视,眼中的温柔足以让他沉沦。
戚父在一旁看得吹胡子瞪眼,怒道:“你小子,真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才能得到我家夙容的青睐。滚吧!一个月之内,都别让我看到你,否则看一次打一次!”
顾锦云躬身行礼:“多谢世伯。”而后看向夙容,“我明日再来看你。”
“不许来!”戚父冷喝。
顾锦云又行了行礼,转身离开。他浑身湿透,鲜血渗着雨水,在衣服上晕开。
戚夙容立刻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爹,你真的打他了?”
“哼,他不该打吗?”戚父瞪着她,“你给我老实待在房里,哪也不许去!”
说完,他背着手,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第二天,戚夙容发现戚家多了三个人,全是年约四五十岁的男子,身上全都带疤,其中一人还是独臂,看似平凡,却隐隐透着一种从战场中磨砺出来的杀气……




清贫贵女 第61章 香石
那日之后,戚夙容终于乖乖当起了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每天补药不断,闲暇时写写字绣绣花,活动范围仅限于卧室和院子。虽然有些乏味,但戚夙容并不觉得苦闷,为了将来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她必须养好身体,不能再像平常那般随意。
戚父找了他曾经的属下来做护院,顾锦云再也没机会潜进戚家偷偷来见戚夙容,只能时不时送些补品和吃食。同时,他还接管了数字团,继续搜集情报,然后会将一些比较重要的消息托平儿传递给戚夙容。
戚夙容假造的那封的密旨终于初见成效,皇帝已经开始向八王爷下手,逐步削弱他的势力。不明就里之人或许看不出端倪,以为只是普通的官员调动。但景王等人却心知肚明,戚夙容的那封密旨就像一根尖刺,牢牢地卡在了皇帝的咽喉中,生性多疑的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戚夙容猜测,景王等人应该会派人悄悄与八王爷接触,趁机煽风点火。戚夙容不知道先皇的密信有几封,也不知景王暗中找了几封。每一封密信的持有人都是先皇留给景王的助力,他们无一不是先皇精心挑选的忠贞之辈,否则密信的内容早该被皇帝所知,景王也不可能活到如今。
不过这些已经与戚夙容无关,她只需要冷眼旁观即可。当初冒险一搏,为的便是彻底避开这场充满腥风血雨的权利斗争。
如今这场风暴渐渐波及到整个朝廷和京城大部分权贵,只是他们还没真正意识到这会是一场政变的开始。
戚夙容庆幸的是,封家也因为朝中势力的异动而暂时转移了对戚家的关注,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封柳两家的家长已经私下默认了封湛与柳倩儿的关系,故而戚夙容暂时得以安心在家养病。
双方的婚事都被搁浅,封湛心下稍定,上次算计顾锦云之事虽然并未得到预想中的结果,但总算有了缓冲的时间。他听说心上人卧病在床,便经常去戚家探望,可惜一次都没能见到她本人。
越是见不到,心中越是想念。相思之情日积月累,几乎已经刻入骨髓。然而,他对柳倩儿却是越来越冷淡,心中始终认为那夜之事是她或她家人所设计,连带的,对好友柳慕涵也逐渐疏远。他开始亲近许琛的那几名学生,季云等人是“卓凡”的学兄,戚夙宝则是他心上人的弟弟,他一方面想向他们打听“卓凡”之事,另一方面又想通过夙宝与夙容接触。
相处数日,他发现这几人确实是值得相交,他们才华出众,见解独到,与他兴趣相投。如今他们皆已通过殿试,入朝为官。官阶虽低,但前途无量。除了没有参考的“卓凡”和年纪尚小的夙宝之外,许琛的三个学生竟然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辈,比之其他学院丝毫不差。
可惜,封湛始终没能得到“卓凡”的任何消息,季云等人只知“他”出身神秘,行踪飘邈,不可捉摸。不过卓凡偶尔会给他们写信,信上特别提醒他们暂时韬光养晦,不要参与朝政,最好能申请外调。
这个要求对于初入朝堂、正欲一展抱负的三名年轻人而言,无疑是不可理解。但他们皆知“卓凡”善于卜算之术,即便不可尽信,却也不会完全无事。故而自他们入朝以来,行事便以谨慎为主。与他们同期为官之人大多都获得了赞许,只有他们不愠不火,私下里受了不少奚落。
三人中,以孙俊轩最沉不住气,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一改颓势,积极进取时,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四品官员被人杀死在一名妓子的床上,连带还波及了好几名官员。尉国官员并非不能出入风云场所,只是不可贪杯嫖/宿。四品官员被杀本是一件令朝廷百官震怒的大事,但他偏偏死在了妓子的床上,无疑令朝廷无光,不敢堂而皇之地查办。
这些人平时与八王爷交好,此事不仅让八王爷失去了一份助力,也让他颜面尽失。皇帝趁机削权,大动干戈。八王爷即便再蠢,恐怕也应该察觉到了皇帝对他的猜忌。两人的矛盾逐渐开始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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