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僧

正在看时，光线却渐渐暗了下去，原来，只有初生的阳光，才能照进洞中，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光景，太阳一旦移位，洞中便有恢复了乌漆麻黑的样子了。
道莲百无聊赖，又练起般若少阳功来，只到悟真在此叫醒自己。
道莲见到悟真，便问道：“你见到如林师父了么？”
悟真笑道：“你还别说，如林师叔祖还真是关心你，没等我去找他，他叫我过去了，问你的情况如何，情绪是否正常，我说你很好，还说了你的疑问。”
道莲忙道：“如林师父怎么说？”
悟真皱眉说道：“如林师叔祖说的话我不怎么懂，死记硬背，也就记了个七七八八吧，如林师叔祖说，你不能将你的丹田气海仅仅作为你储存真气的空间，而是要作为炼化真气的鼎炉而存在，如此，则可事半功倍……大概的意思，便是这样吧。”
道莲闻言，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诀窍，面露喜色。
悟真换了食盒，说道：“喂，想什么呢，我看你在这里，过的挺惬意的嘛。”
道莲笑道：“可不是么，在这儿啊，不用挑水，不用干活，也不用去上早晚课，你说能不惬意么？”
悟真瞪大了眼睛说道：“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挺不错的。”
道莲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交换？”
悟真赶忙摇了摇头，拿起空食盒逃之夭夭了。
道莲哈哈大笑，接着整了整思绪，便盘膝入定，练起般若少阳功来。
按照如林大师的教导，道莲很快便抓住了诀窍，一丝一缕的少阳真气被道莲聚在一起，接着仔细体悟丹田的气息流动，利用丹田缓缓炼化真气，这样一来，丹田内的少阳真气便越来越多，不过，道莲现在每日只能炼化很小的一部分，便已精疲力竭，需要赶紧休息了。
之后的日子，道莲清晨看看石壁上的字画，体悟一下高僧大能们的武功心得及禅学体悟，其余时间修练般若少阳功或是大光明神掌，悟真来送饭时，再与悟真聊会儿天，并用悟真之口，向如林大师询问修习内功时所遇瓶颈，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很快，两个月的时光眨眼便过，道莲渐渐明白了如林大师所说的那句话，此时的他，面壁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也许是一件极好的事呢。
这一日，道莲刚刚练完般若少阳功，收功准备吃饭，却听到洞外有些声响，似乎是石子撞击在地上的声音，道莲走出洞外，却看见一个人。





狂僧 第二十七章 打弹子
道莲走出洞外，却看到一个人也在向里张望。
这个人是个鞠楼老者，面目虽然老迈但却隐隐泛着红光，满头白发散乱在脑袋上，嘴上也长着一丛白胡子，看不到嘴巴在哪里，小小的眼睛也被丛生的白眉几乎盖住，身形虽然鞠楼，但却有些微胖，邋遢破旧的衣服不知多少年也未洗过，此时这老者背着双手，在那儿跳来跳去，向内来回张望着。
老者见到道莲走了出来，便叫道：“小东西，你是被罚来面壁思过的么？”
道莲合十恭声说道：“弟子道莲，不知前辈是谁，怎么会在这达摩面壁崖中？”
老者“哼”了一声，说道：“小东西，我问你，是否是来面壁的？”
道莲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老者笑道：“甚好，被罚了多久啊？”
道莲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被罚，他却说甚好，看在这老者是前辈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说道：“五年。”
老者收起笑容，说道：“才五年啊？没劲没劲，我看怎么说，也该十年才对。”
道莲心道这个老头不会是误入山上的疯子吧，他按捺住转身便走的心情，说道：“前辈还有事么，没有的话，小僧要去面壁了。”
老者连忙说道：“有事有事，面壁有什么意思，你看着墙，墙看着你，不如来陪我玩！”
道莲有些无奈，说道：“这恐怕不行，小僧是被罚来面壁的，要是如法师伯知道小僧不好好面壁思过，恐怕真要加上五年时间了。”说着，道莲扭头欲走。
只听老者急道：“喂，小东西，别走啊，我还不容易盼来一个人，你可不能走……”
道莲正欲不理，忽然背后大椎穴一麻，自己竟已不能动弹！
道莲大惊，才知道这老者虽疯疯癫癫，但无疑是个绝世高手，凌空打穴的功夫不是没有，但只随意一击，就能止住自己全身经脉，这手功夫，自己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老者笑道：“怎么样，小东西，你走不了了吧？你怕如法干什么，当年他就是个小顽固，冥顽不灵，一点意思也没有，怎么样，你愿意陪我玩了吗？”
道莲想要点头口称愿意，无奈非但脖子动不了，连舌头也跟着僵硬了！
老者怒道：“怎么啦，不回答我老人家，是不想跟陪我玩吗？”看到道莲仍无动于衷，便怒道：“小东西，你不愿意陪我玩，我把你扔到崖下去！”
话音刚落，道莲便觉身子一轻，竟已被老者举过头顶！
转瞬之间，自己耳边风响，面皮被风刮的生疼，眼中景物不断闪过，几近模糊，道莲大惊失色，这老者竟举着自己，风也似的飞奔，自己莫非真要被他扔到悬崖底下去了不成？
老者一边飞速跳跃着，一边喊道：“怎么样，还不愿意陪我玩？好呀，我就把你丢下山崖，到时候你摔死了，野狗还会把你吃了……”
道莲心中苦笑，自己此时想陪你玩，无奈说不出话啊，想到自己可能真要这么不明不白的交待在个疯老头手里，全身登时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突然，老者竟一顿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先兆和缓冲，就这么轻松的停在了原地，只听老者疑惑道：“不会是我修为太深，点你大椎穴，却封住了你全身经脉，让你连话都说不了了吧？”
言罢，放下道莲，老者看了道莲两眼，笑道：“你这小东西，修为太次，被我点的不能说话，你早说啊，差点被我扔下山崖，嗯，这样吧，你要是愿意陪我玩，就上下动动招子。”
道莲心道你这老疯子总算还没疯到家，连忙上下动了动眼珠子。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我说嘛，这世上哪有人不爱玩的？”说着，在道莲背后轻轻拍了一掌，道莲顿感全身经脉顺畅，跌坐在地，说道：“前辈，你真要吓死小僧了……”
老者搓了搓手，说道：“我又不是有意吓你，是你自己不愿意陪我玩。”
道莲摸了摸脑袋，缓了口气，笑道：“前辈如此修为，当真让小僧开了眼，陪前辈玩，小僧是心甘情愿。”
老者闻言大喜道：“好啊，你看你整日面壁，有什么意思，亏我老人家陪你玩了，你喜欢玩什么？”
道莲失笑道：“前辈喜欢玩什么，小僧就玩什么。”
老者手舞足蹈的说道：“好好好，那咱们就来玩打弹子，你会吗？”
道莲说道：“小时候打过，可是，前辈你又弹子么？”
老者挠了挠头，大惊失色道：“遭了，我没有弹子，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有人陪我玩了，哎呀，急死人……”
突然，老者看着道莲，眼睛一亮，露出笑容。
道莲吓了一跳，叫道：“前辈……”
老者突然伸手，然后缩了出来，手里竟拿着道莲颈中挂着的那串佛珠。
道莲惊道：“前辈，这串佛珠是先师遗物……要做弹子，恐怕不合适吧……”
老者一边把玩佛珠，一边笑道：“怎么不合适，实在是太合适了，这大小，这质地，这圆滚滚的珠子，真是上好的弹子！哼，佛珠是死的，你说它是佛珠它便是佛珠，你说它是弹子它便是弹子，呸，这个道理都不懂，你也配做和尚吗？”
道理苦笑不得，想了想，这老者说的也有道理，只得小心些便弄丢了便好。便问道：“好吧，前辈，这弹子如何打法？”
老者将佛珠一个个从绳子上取了下来，说道：“你不是说你会玩吗，罢了罢了，谁让我老人家会的花样多呢，听好了，你去地上挖五个小洞，谁先打完五个洞，便变老虎，然后就可以打对方的弹子，打中了就等于吃掉了，我吃完你的弹子，我就赢了，这就叫做‘打老虎洞’，明白了吗？”
道莲点头笑道：“明白了明白了，可是，这佛珠玩完了，可以归还小僧……”
老者连连挥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拢？峡烊ネ诙础！
道莲答应了，便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挖起洞来，挖了一个后，道莲心中一动，将洞挖的格外浅些，挖完后说道：“前辈，挖好了。”
老者看了看，说道：“不错，因为我老人家是此道高手，随意就由你先打吧。”说完，分给道莲一半佛珠。
道莲将佛珠拿在手里，取出一粒，正准备打，摸起来却有些一样，低头一看，心中一惊，原来这一粒佛珠上竟有浅显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一般，仔细去看，竟是一个“乎”字。原来佛珠一直串在一起，自己却从未注意，道莲心中一动，这个字会不会和杀害师父的凶手有什么关联？赶忙看了看其他佛珠，却再也找不到其他蛛丝马迹。
老者见状怒道：“这是你的佛珠，看来看去有什么好看，莫不是知道你自己打不过我，所以耍赖不想玩了？”
道莲跑到老者跟前，说道：“前辈，让我看看你手中佛珠。”
老者道：“干嘛，要检查我要没有做手脚？也对，你看吧，我老人家打弹子，一向光明磊落，绝不耍滑，快看快看！”
道莲也懒得和他解释，急忙一一仔细检查起来，但也是一无所获，只有那一粒佛珠上面有字，其他的都是完好无损，那么那个“乎”字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凶手复姓“呼延”？还是名字里有个“呼”字？道莲一时间想出了神。
老者哇哇叫道：“喂，你这小东西，怎么净发癔症！到底玩不玩，是不是又想被我扔下山崖？”
道莲回过神来，决定暂时不想了，便说道：“玩，自然是要玩的，前辈看好了，小僧这就要打了。”
道莲小时候确实曾经打过，所以自然信心满满，单膝跪地，扣住一粒佛珠，食指和中指弯曲，中指朝里，食指向外，然后用食指、中指第一节指弯和拇指中间的指节骨夹住佛珠，用拇指中间的指节骨用力向外一拨，佛珠朝着第一个洞激射而出。
然后道莲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道莲所站之地，是起伏不平土石零落的山地，地上还有不少的枯枝败叶，杂草丛生，佛珠射出，在起伏的土地之上弹弹跳跳，随后被一片枯叶一绊，落在一旁。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小东西，这打弹子啊，你与我老人家比，还是差得远了，看好了！”
老者蹲了下来，拿着一粒佛珠，口中叫道：“走你！”手指一弹，那粒佛珠便慢悠悠的滚了出去。
眼看那粒佛珠将要撞在一根树枝之上，突然，道莲睁大了眼，因为那粒佛珠竟突然转向，绕了一个弧形，绕过树枝，接着向洞口滚去。
“有了，有了，哈哈……”老者看着自己的佛珠，拍手笑道。
谁知道莲的洞挖的很浅，那粒佛珠滚进洞里，竟绕了一圈后，滚了出来。
道莲笑道：“哎呀，前辈也没进洞，咱们暂时还是打平了。”
老者明白过来，喝道：“小东西，你耍诈？”




狂僧 第二十八章 定珠降魔无上法诀
道莲苦着脸说道：“前辈，是你让我挖坑的，又没说深浅，何况这坑深坑浅，于我二人来说，不是一样公平的么？”
老者挠了挠头，说道：“也对，好吧，那么该你了。”
道莲这次聚精会神的扣着一粒佛珠，他自己挖的坑，明白深浅，他选择了一条相对平坦的线路，小心翼翼的将佛珠弹出，这一次，道莲也用上了内力，佛珠滚出去时明显沉稳了许多，眼看滚进了坑，晃了两晃，留在了坑里。
老者叫道：“好你个小东西，学的倒是挺快！”接着，老者再度出手，这一次老者学聪明了，跑过去仔细看了看洞的身前，才胸有成竹的跑了回来，一出手，果然稳稳入洞。
接下来，对于这两个深有内力的武者来说，都是一打一个准了，当然，道莲先打完了五个洞，变为老虎，转头来可以继续吃老者的佛珠了。
道莲扣着佛珠，说道：“前辈，对不住了，道莲要吃你的第一粒佛珠了。”
老者怒道：“你倒是吃给我看看！”
道莲哈哈一笑，瞄准最近的那个洞里老者的佛珠，运气一弹，佛珠径直打向洞中！
眼看将要打中老者佛珠，却见老者那粒佛珠竟自己旋转出了洞，道莲的佛珠打了个空，滚入洞中，余力不消，又滚出了洞，而老者的那粒佛珠转了个圈后，乖乖的回到了洞中。
道莲惊道：“前辈，你使了什么手段，这不算数！”
老者哈哈大笑道：“怎么，你我都用上了内力，为何我用就不算数，嘿嘿，告诉你，我这一手绝活儿，有个名目，叫做‘定珠降魔无上法诀’，今日让你开了眼，哼，该我了。”
只见老者轻易打进第五个洞，接着一一吃了道莲的佛珠，之后，自己的佛珠竟能奇迹般的飞回自己手中，结果，自然是道莲落败。
道莲心中惊异，老者这一项法诀，可以任意控制佛珠走向，若是当做暗器打出，指东打西，威力何止等闲？
老者兴高采烈的道：“哈哈，怎么样，你这小东西，果然不是我老人家的对手吧？你服是不服？”
道莲苦笑着说道：“服了，小僧真是服了，前辈这一手‘定珠降魔无上法诀’，真是神妙无比，小僧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可以把佛珠还给小僧了么？”
老者装聋作哑般说道：“什么，你还不服？好，那我老人家就先把弹子拿走了，明日再来找你较量，打到你服为止！”
道莲正要再说，那老者却转瞬之间跑的无影无踪了。
道莲大惊，四下望了望，哪里还有老者的身影，老者拿走了无戒禅师的遗物佛珠，这可如何是好，只能希望他说明日还来不要食言了。
道莲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自己遇到这个修为卓绝的疯老者，到底是福是祸，遇到个疯子，自然不是福，不过……等等，要说这老者修为卓绝，是否是福呢，道莲心中一动，有了打算。
过了一日，阳光照射进达摩洞之中，道莲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爬了起来，刚伸了个懒腰，便听到洞外有个声音再喊：“小东西，给我出来，我今日定要打服你，让你领略我老人家的弹子神技！”
道莲一笑，心道果然来了，于是大声叫道：“前辈莫急，小僧这就出来了。”
这一次，道莲特意将坑挖的更远了些，不过没改变的是，今天的结果，已然是道莲输了，可没等道莲说话，老者便道：“哼，知道你小子还是不服气，好吧，我老人家明日再来教训你，今日你便好好养精蓄锐吧，虽然也没什么用，哈哈哈……”笑声中，老者竟一个后空翻，翻入云雾中去了……
午后，悟真又来送饭了，道莲与悟真坐在洞中唯一的石桌旁，悟真看着道莲吃饭，说道：“如林师叔祖让我问你，你的内功修习进境如何？”
道莲一愣，这几日被那疯老者搅合的没什么心思练功，般若少阳功也没什么进境，便说道：“还是老样子吧，没什么特别的突破。”
悟真点了点头，说道：“哦，如林师叔祖让我告诉你，虽在困境，亦不要自暴自弃，妄自菲薄……”
道莲心下微暖，说道：“你告诉如林师父，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还有……”道莲向问问关于那疯老者的事，但转念一想，万一这老者是什么云林禅寺的大对头，那可糟糕了，万一云林禅寺得到消息，派人追捕，自己的佛珠如果拿不回来，那可遭了，因此，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道莲给憋回去了。
“什么？”悟真问道。
道莲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说，让你明天给我多盛些汤，呵呵。”
悟真笑道：“咳，多大点儿事，明日我给你盛两碗汤来，我走了啊，你慢慢吃。”
道莲点了点头，向悟真挥手示意，悟真摆了摆手，便走了。
之后的两日，老者都是一大早便来找道莲用佛珠打弹子，道莲虽然挖坑一次比一次挖的远且浅，但结局却都是老者大获全胜。
这一日，阳光刚刚离开达摩洞，老者便又在洞外叫嚣了：“喂，小东西，快点出来了，莫非你打不过我，就要做缩头乌龟了吗？”
道莲在洞里叫道：“我今天不打了，太不公平了！”
老者闻言，在洞外哇哇叫道：“你说什么，哪里有不公平了，我老人家可有耍滑使奸不成？”
道莲叫道：“没有是没有，可是还是不公平！”
老者怒道：“胜负各凭实力，有什么不公平，你且说说看，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老人家将你丢下山崖去！”
道莲理直气壮的叫道：“前辈你想，你会那个什么‘定珠降魔无上法诀’，而我却什么也不会，这样一来，我每天都是输，你每天都是赢，也没意思不是？”
老者挠了挠头，说道：“也是啊，我有这一手，你根本就没办法赢我嘛，赢得多了，也觉得有些无趣……”
道莲心中暗道上钩了，便说道：“公平起见啊，除非小僧我也会使‘定珠降魔无上法诀’，否则，这就是不公平！”
老者怒道：“哼，‘定珠降魔无上法诀’乃是佛门六十四决之中的上乘法诀，岂是你会使就会使的，别做梦了，告诉你，整个嵩山啊，就只有我会使，嘿嘿。”
道莲装作讶异道：“只有前辈你会使，哎呀，那可遭了……”
老者大声道：“遭什么，有什么好糟的？”
道莲说道：“前辈你想，终有一日，你老人家要登西天极乐，到时候，小僧跟别人打弹子，说起您老人家的那手绝活儿，那可是小僧生平仅见的绝技，啧啧，管教他们目瞪口呆。”
老者听得神往，笑道：“对，对，给叫他们全都知道。”
道莲又装作苦恼说道：“可是啊，您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他们怎么会相信我，加上‘定珠降魔无上法诀’这一手绝技，世上已然无人会使，他们啊，肯定说小僧吹牛！”
老者怒道：“谁敢说你吹牛，我把他们扔下山崖去！”
道莲苦道：“您到时候已然在西天享乐，哪里还能来管小僧呢，哎，真是可惜，这么厉害的一项打弹子绝技，就要失传了，以后啊，再也没有您老人家这么厉害的打弹子高手了，反而要被那些凡夫俗子逞能耐了……”
老者在洞外吹胡子瞪眼睛，大声喝道：“小东西，你出来，我教会了你，你去好好教训他们，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打弹子高手！不过，你要告诉他们，你的师父，是我一愚！”
道莲闻言大喜，笑嘻嘻的出了洞来。
老者双手十指夹着十粒佛珠，说道：“小东西，你看好了。”说完，双手向上一掷，只见十粒佛珠竟笔直竖成了一条直线，接着，老者右手一引，那十粒佛珠竟围成一个圆圈，随着老者手指的律动，圆圈不断放大缩小，犹如在跳舞一般。
道莲看的傻了眼，说道：“好厉害，没想到这项法诀，竟能同时控制这么多粒佛珠？”
老者嘿嘿笑道：“这算什么，练到我老人家这种程度，这些佛珠随意变幻，要什么，来什么，即便是百粒佛珠也不在话下……”正说着，那十粒佛珠竟组合成一只飞鸟，扇动着翅膀，绕着老者打着圈飞，似乎有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道莲看的目瞪口呆，已经忘记说话，老者丢给道莲一粒佛珠，说道：“将你的内力灌注在佛珠之中，心随意动，意随珠走，缓缓放开手来……”
道莲放开了手，只听“啪嗒”一声，佛珠掉在了地上。
老者怒道：“蠢东西，你怎么运功的，我说了要从头顶的元宫穴起始……”
道莲苦笑道：“前辈你哪里说过……”
老者怒道：“我说说过就是说过，赶紧重头来过，你若学不会，谁会相信我老人家会使这项打弹子的绝技？”
道莲心中好笑，嘴上却强装恭敬道：“是是是，小僧这便照做……”




狂僧 第二十九章 五百罗汉众生相
接下来的数日，道莲都在跟随老者学习‘定珠降魔无上法诀’，虽然老者条理不清，颠三倒四，但好在道莲生性聪颖，稍加推敲之后，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每教一段时间，老者便有些不耐烦，吵着要先打一局弹子，道莲也正好现学现卖，在实践中练习‘定珠降魔无上法诀’的要领。
又是一日清晨，老者便兴冲冲的在洞外将道莲喊了出来，还没讲几句，就吵着要先打一局，道莲打完了老虎洞，回头来吃老者的弹子，道莲此时已能通过内力操控佛珠去向，刚开始缓缓滚去，中途突然加快速度，向老者佛珠撞去，老者早已料到，控制佛珠平移三寸，道莲欲控制佛珠转向追击，无奈运用还不纯熟，佛珠竟一路蹦蹦跳跳的滚进了达摩洞里去。
道莲叫道：“哎呀，不好。”一路跟着佛珠跑了进去，想要将佛珠捡回来。
不料那佛珠竟一路滚进了达摩洞中的石桌底下，道莲摸了摸脑袋，蹲下身去，伸手去够，无奈那佛珠却滚到了靠墙的角落，道莲摇了摇头，便趴了下去，抓住了佛珠，道莲吐出一口气，此时正好阳光照进洞来，道莲一转头，却看到石桌背面似乎刻有图案。
道莲用手擦了擦，阳光照在洞内的石头地上，反射到石桌背面，道莲果然看到，石桌背面刻着许多细小人形，每一个人形都做出一个怪异的动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