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

“蔻宝，这次回去之后，我们再去一次你家。”
程蔻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没问题吗？”
苏衍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前面传来：“这次一定成功。”
他从小便优秀，几乎没尝过失败与无能为力这两种滋味。那一次程蔻的父母否定了他，他没有气馁，坚信这只是暂时的。
终有一天，他会得到他们的认可。
回到别墅后，苏衍拉着她去浴室冲一下脚。他们穿的都是凉拖，脚上沾到沙子不可避免。
苏衍让程蔻坐在浴缸的边缘上，自己执了花洒，托起她白皙的脚掌，开了温水冲洗。
程蔻有些痒，也有点害羞，不过忍住了没说。
他半蹲在她眼前认真对付那些细细碎碎沙子的模样，让她的心中柔软又温暖。
很快两只脚都冲干净了，苏衍给她换上干净的拖鞋，才整理起自己来。
全部都弄好了后，苏衍洗干净手，把花洒挂了回去，再牵着程蔻出去。
路过镜子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程蔻疑惑地问：“怎么了？”
“喏，这里。”苏衍指指自己半遮半掩领口下的痕迹，“你盖的章。”
程蔻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苏衍皮肤白皙，那个深色的印记太过明显。
程蔻伸手拧了一下他的手臂，下手不轻，直到他“嘶”了一声才松开手到外面去了。
留下苏衍揉着胳膊，自言自语道：“现在就家暴了么……”
再之后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空调的制冷效果不错，贴得那么近也不会觉得热，更不会出汗。
程蔻觉得自己今天分外地黏人，她自我反省了一番，大抵是因为经历了昨夜，她交付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格外地依赖着他。
苏衍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随着她高兴，更何况他不觉得黏人有什么不好的。
程蔻闹起小任性还没完了，一边戳着他的腹肌，画完了圈圈，再用指尖点了几下。
一边又问道：“说，你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是谁？”
怎么就吃起了莫名其妙的干醋？
苏衍不能理解，打量她几眼，那张脸的每一处都细细看过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嗯，是有比你漂亮的，而且很多。”苏衍点头，在她佯怒之前笑道，“不过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哼。”程蔻别过头，不想理他，然而苏衍却笑她，声线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但还是被她扑捉到了。
“你再笑——”
她愤怒地转头，话还没说完，嘴唇就恰好被封住了。
两个人慢慢从坐着变成了躺着，又不知道怎么滑到了地毯上。
地毯厚重，摔一下也不会很疼，程蔻还无暇思考这种问题，就又被引领着，进入了下一个吻。
换气的间隙中，她胸口起伏着，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推了推苏衍的胳膊。
苏衍的肺活量比她好太多，接连几个吻下来也不怎喘，全身的血液都奔向某处，他很难不将注意力集中到那里。
不过他还是回应了她，沙哑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怎么了？”
“我们现在这样，让我想到了一个词……”
她故意卖起了关子，苏衍不得不顺着她问。
“嗯？”
“白日——”程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宣那个什么……”
苏衍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跟着扑扇了一阵，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恨不得打开程蔻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不过他当然没有这样做。
纯白的衬衫被解开了三个扣子，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以及流畅的肌理线条，刚才某人的手还在那上面流连了半天。
苏衍望过去，见她的眸光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分外诱人。
某处又不安分地躁动起来，苏衍欺身而上，无奈地在她耳边说道：“那就宣吧。”
“那……”程蔻又不老实起来，眨眨眼后小声地要求，“你抱我去卧室。”
到底是保守，隐约觉得地毯上不太好，还是床上比较踏实。
苏衍自然满足她，长臂一伸，勾住她腋下膝弯，毫不费力地把她抱了起来。
“被男神公主抱什么的，我想都没想过。”程蔻头枕着他的肩膀，喃喃地说道。
苏衍和她一起倒在床上，手指卷着她的鬓发，也不急躁。
小火慢炖，吃着最香。
他挑眉问：“真的没想过？”
“没有！”
坚决抵赖，打死不认。
苏衍犹不信她，但也不纠结这个点，而是换个地方做文章。
他勾起唇角，缓缓地说：“那我可是想过，这样……然后那样……”
他一边吻住她，与她唇舌交缠，一边听到她含糊不清地抱怨。
“什么酱酱酿酿啊……”
直到程蔻被吻得再次喘不过气来，苏衍撑起上身，犹有余裕。
“不公平！”程蔻抗议，“同样是人，体力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明明他也没有一身腱子肉，有时候看让人觉得瘦得心疼，这种时候竟然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的。
苏衍也有些头疼，他的蔻宝啊，这种时候体力就不行了，那“那种时候”就更……
“你说，我们要是高中就在一起了，会怎么样？”程蔻突发奇想，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早恋啊……”苏衍顺着她的思路，偏头想了一下，回答道，“偷尝那什么果？”
“……”程蔻捶了他一拳，嗔道，“你想什么呢！”
苏衍闷笑一声，给了个正经的答案：“大概就常规流程，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做一对普通的大学情侣，早早上你家里把你定下，然后毕业就结婚，生个漂亮娃娃。”
程蔻也跟着脑补了一下，心里顿时甜蜜得不像话。
不过……以苏衍这种惹眼程度，怎么都不可能普通的吧。
一定会有好多美女前仆后继，想要从她的手里抢走他，独占能够挽住他臂弯的那个位置。
她这么想着，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你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苏衍听到后，含笑说，“我会告诉她们，早有人预定好了。左边是你，右边是我们的女儿。”
程蔻抓住重点：“你喜欢女儿？”
苏衍点点头，解释道：“我们家这一代全是男孩，就秦杉一个妹妹，所以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还有一个原因苏衍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有个像她的女儿，就太好了。
他会用心地把她养大，像她妈妈一样漂亮又善良，保护她一生无忧。
程蔻伸出双臂，揽下他的脖颈：“来吧，生女儿。”
这句话她说的真心，他也当真了，却很遗憾不能真的实践。
某些计生用品还是要用的，本来就不被人家父母待见，要是再先上船后补票，必定会更加艰难。
不过来日方长，他相信，合法生女儿的那一天，必然不会太远。
一个下午的时光不知不觉地流逝了，程蔻累极了，沉沉地睡了过去，苏衍只好临时改变了主意，再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开车回去，直接上班。
他们两个都没吃午饭，专注于别的事情的时候，却奇异地不觉得饿，但是现在他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苏衍抓抓头发，翻身下床，此“吃饱”不等于彼吃饱，他的身体还是需要正常的食物。
他随便做了一个蛋炒饭，饿极了也没忘记自小养成的良好习惯，没有狼吞虎咽，只是速度比平时快了一些。
大抵是人饿的时候看什么都好吃，他觉得自己的厨艺好像有了很大的进步。
他怕程蔻会饿醒，留了一半给她，等她醒来时放进微波炉加热就可以吃了。
做完了这些，他又回到卧室，程蔻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过。
苏衍也有些困了，爬上床，抽出枕头，把她的头移到自己的手臂上，然后靠在她的身边，揽着人睡着了。





高岭之花 第47章 花好月圆夜3.0
回去之后，程蔻背着苏衍给程爸打了个电话探了探口风。
程爸叹了口气，让她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程蔻揣摩了半天，还是摸不准程爸的意思。
正好晚上苏衍还留在双子大厦加班，程蔻一个有些无聊。
天气燥热，没什么风，更是平添了几分烦闷。
程蔻趴在栏杆上，提高音量喊道：“夏临琛！”
夏临琛刚洗完澡，听到程蔻叫他的名字，擦着头发走出来。
“干嘛？”
“你去你那些女朋友家里时，她们父母都什么态度？”
夏临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没去过别人家。”
他拿下白色的毛巾，一双眼睛像是还没散去水雾一样，湿漉漉地闪着光，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
“再说，我也没有很多女朋友。”
“真的？”程蔻狐疑地瞥他一眼，“那我看你朋友圈里经常发的照片，好些美女呢……”
“一起合作的模特，要么是工作人员，都是普通朋友。”夏临琛想了想，“你等我一下。”
语毕便重新进入房间，等他再次折回时，毛巾从他的脖子上消失，手里多了两罐冒着凉气的啤酒。
他递给程蔻一罐：“喏，看你烦的。”
程蔻摇头摆手一起用上，对酒类避之不及，苦闷着脸说道：“苏衍不让我喝。”
“呵，看不出来，你还挺没地位的。”夏临琛丝毫不掩饰他的取笑之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扫了她的小腹一眼。
程蔻今天正好穿得宽松，根本看不出来是否依旧平坦。
他顿了顿，咽了咽口水，言语之间略带紧张地问：“你们准备要孩子？”
“噗——”程蔻差点没被呛死，等她顺好了气，第一时间就瞪向语出惊人的始作俑者。
有些话她跟苏衍说说，是情人间的温存，但是被朋友，尤其是打小就知根知底对她了如指掌的青梅竹马讲出来，感觉脸面上挂不住。
“你害羞什么。”夏临琛笑言，“快点生个女儿给我玩玩。”
“……”程蔻手指摩挲着栏杆，不服气地问，“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
夏临琛挑眉，笃定地反问：“难不成苏衍更喜欢儿子？”
“……他喜欢女儿啊。”
夏临琛笑道：“这就是了。”
程蔻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啊？”
夏临琛略微低头，凝视了半响她的脸容，才眨眨眼睛。
“秘密。”
程蔻知道他这么卖起关子的时候，就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但就是更加好奇，不禁猜想起来，难道是苏衍亲口告诉他的？
一想到这个画面，程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够可怕的，想象无能。
夏临琛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他不会告诉程蔻这个答案的，那是喜欢她多年的两个男人无需言说的共识。
一个像你的女孩，加倍的你，加倍的宠爱，就像补偿错过的那些年一样，这样人生才会圆满。
程蔻抓抓头发，这才想起刚才的误会，连忙解释道：“上次我喝多了耍酒疯，之后苏衍就不准我喝酒了。”
“哦，这样啊。”冰镇的啤酒放在室外久了，易拉罐外缘沁出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他把给程蔻准备的另一罐放在一边，捏这另一罐的罐身，食指勾起拉环。
“啪”地一声，易拉罐应声而开。
夏临琛笑笑，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凉的酒液冲进喉部，再流进胃部，整个胸臆间都被这些液体所浸泡，温度迅速降到冰点。
他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几分，这才问程蔻：“发愁什么呢，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怎么说话呢。”程蔻扬手欲打，夏临琛眼疾手快地躲过了，笑嘻嘻地向她求饶。
程蔻不再试图对他施加暴力，扯了扯嘴角：“还是我爸妈那事呗。”
夏临琛听她说了程爸和宋青芜不甚明确的态度，沉吟了一会儿，建议道：“信我不？我给你支个招，保准有用。”
程蔻将信将疑，但夏临琛只让她宽心，和苏衍商定好上门拜访的日子后，再知会他一声。
至于什么办法，夏临琛不透底，推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上次是偶遇，这次算是正式见面，苏衍让沈如准备了不少礼物，都堆在车的后备箱里。
沈如虽然是个尚未婚嫁的姑娘，这事却办的妥当，肯定比他自己去弄要来得周全。
然后一切就绪，他在周六早上载着程蔻，来到她位于城东的家。
苏衍双手提满东西，跟在程蔻身后，来回在有些年头的楼梯间。
这里承载了程蔻从出生到高中的一切，陪伴她长大。
她可能在某一个台阶上摔过跤，磕到膝盖手肘流了血，疼到哇哇大哭。
也可能充满欢欣地连跃几阶跑回家，只为像父母传达自己的好心情。
这是他未触及过的，来自过去的程蔻。
终于来到家门前，程蔻停下了动作，忐忑地回头看了看苏衍。
苏衍笑着点头，于是程蔻像得到了勇气一样，用力按下门铃。
是宋青芜来开的门，她仍然不够热情，不过比起上次见面，已经好了很多。
程蔻心里轻松了一些，半转过身，悄悄对苏衍吐了吐舌头。
苏衍眸中浮现出笑意，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再一转眸视线和宋青芜对上，他笑了一下，礼貌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宋青芜有些尴尬，别开了头，暗暗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程爸也走过来，对苏衍笑笑。
“程叔。”苏衍对程爸点头致意。
宋青芜把这称呼听在耳里，回头虚瞪了一眼正温和回应的程爸。
程蔻见到在客厅里另外一个人时，着实吓了一跳。
夏临琛说有办法，这就是办法，简直胡闹。
不过程蔻仔细一琢磨，慢慢回过味来，不得不承认，夏临琛胡闹得——很有效果。
只因沙发上坐着的是宋青芜的好闺蜜，也就是夏临琛的妈妈庄婉华。
夏临琛就是吃准了她妈护短，不管怎样都不能在外人面前落苏衍面子。
不管她有没有心接受苏衍，他是程蔻带回来的人，她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宋青芜也没料到庄婉华今天会不打招呼就过来了，开门时也有点诧异。
庄婉华也不细解释自己的不请自来，只是笑说碰巧早上有事来了这边。
夏临琛来拜托她的时候，庄婉华叹了口气，确认道：“你没问题？”
夏临琛摇摇头，对她笑笑：“妈，您就帮我这个忙吧。”
儿子是她生的，他什么心思她自然看得出来，甚至早在夏临琛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比他更早明白过来一个事实——程蔻是不一样的。
她与宋青芜是好姐妹，不是没起过亲上加亲的心思，然而她观察了一段时间，程蔻是真的没有注意到，看起来也没什么想法。
她就暂时压住了这份心思，想等等再看，说不定只是年纪太小，再长大一些，就会发生她所希望看见的事情。
那时她根本没有想到，一贯听话的儿子，会在高考前提出出国，并且一意孤行地说服了他的父亲。
既然夏临琛都做了决定，丈夫也同意了，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也就随他喜欢。
她当时只是单纯地以为儿子想趁着年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却没想到一去十年，他很少回家，不关心家里发生了什么，似乎有心逃避。
只是现在看来，除了自己家里那点烂摊子，大概还有程蔻的原因吧。
说实话程蔻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没有缘分做亲人，但胜似亲人，若今天她的出现，能帮助她得偿所愿的话，那她必然会为了她，按照夏临琛的计划，出现在好友家里。
她未曾想过程蔻心仪的对象是苏家的五少，坊间盛传这位并不张扬的豪门公子，在这个略显混乱的圈子里，非常低调，辅佐父亲和兄长，专注家族企业，从没闹过什么花边新闻。
今日一见，也确实如苏家一贯传统般的出色，一表人才，比起自己的儿子也不遑多让。
甚至在其他方面，要比夏临琛还要优秀。
她想不通这一点，宋青芜缘何不同意，才能让这几个年轻孩子大费周章，只为换得她点头。
从庄婉华的穿戴上，苏衍就能看出她大概是什么身份的人，但他不知道此人的确切身份，略微疑惑地看向程蔻。
程蔻压低声音，飞快地在他耳边说道：“这是夏临琛的妈妈。”




高岭之花 第48章 花好月圆夜4.0
夏临琛的妈妈？
苏衍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显露在脸上，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宋青芜进了厨房，无论如何，总该要让客人吃上一顿饱饭，才算基本的礼貌。
看见自家老妈离开客厅，程蔻微微舒了一口气，暂时可以放松一下。她拿出手机，给夏临琛发了条微信，告诉她现在这边的状况。
夏临琛回了一句，让她宽心。
然而即便这样，程蔻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她妈妈那个飘忽不定的脾气，指不定一会儿就变了脸。
尽管宋青芜态度不明，但还是做了满桌的拿手菜招待苏衍。
程蔻事先打过招呼，说苏衍不能吃辣，一贯嗜辣的宋青芜还真就做了一桌清淡的菜色。
苏衍夹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心想这待遇可比上次强多了。
席间庄婉华按照夏临琛的意思，暗着为苏衍说了不少好话，惹得程蔻频频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愧是多年的姐妹，即便庄婉华此举有些刻意，但并未使宋青芜心生反感，反而面带笑容。
庄婉华告辞后，就剩下程家一家三口以及苏衍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宋青芜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苏先生，你是真心想娶我女儿？”
“我是非常认真地想要和蔻宝共度一生。”苏衍点头，神色郑重，“并且不止是我，我父母以及爷爷也非常喜欢蔻宝。”
宋青芜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并未看出半分虚假，终是用几分默认了的态度应道：“我今天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的信任。”
“一定。”
宋青芜去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她动作顿了一下，又把桌上的果盘向苏衍的方向推了推，末了还对苏衍笑了笑。
“你们慢慢吃，我先失陪一下。”
见妻子进了房间，程爸看了看苏衍，有些犹豫地喊道：“苏先生——”
苏衍笑道：“程叔，您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好好，小苏，陪程叔下个棋吧。”
苏衍欣然颔首，跟着程爸进了书房。
程蔻走进卧室，从后面抱住宋青芜的肩膀，语带撒娇地喊道：“妈……”
宋青芜叹口气，名为亲情的东西无声地在母女二人之间流淌。
“蔻宝。”她拍了拍女儿白皙的手背，示意她先松开，然后拉着人坐在床上。
程蔻一直都是跟程爸关系更好，母女两个人难得面对面交个心。
“蔻宝，我得承认，苏衍那孩子，是很不错，你的眼光很好。”宋青芜微弯嘴角，语气平和。
像是没有料到宋青芜会如此坦诚一般，程蔻微微怔愕，才慢半拍地回答：“他……对我很好。”
“妈之前反对，也是为你好，不怪我吧？”
程蔻激动地说：“怎么可能……”
“你爸跟你说过秦素了？”
程蔻点点头，想起秦素，依然唏嘘。
宋青芜也跟着伤感一会儿，才说道：“秦素那孩子，也是可惜……她生病那年我在医院看到她，就想到了我姐姐走的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秦素还是个小女娃，可谁曾想她年纪轻轻，就得了那种不好治的病。”
“蔻宝。”宋青芜抚摸着女儿黑亮的长发，眼神温柔，“妈这次相信你的选择，你既然认定了苏衍，我就支持你。”
程蔻咬着唇，眼眶渐渐红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母亲就不撒手了。
她知道宋青芜仍对苏衍有那么一点犹疑，只是为了她，选择了妥协。
在妈妈那里撒够了娇，程蔻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正好碰上苏衍正在关书房的门。
他指指了里面，低声说道：“程叔说要睡午觉。”
程蔻点点头，问他：“赢了？”
程爸的棋艺她心里清楚，而苏衍在高中时就拿过明远中学象棋比赛的第一名，谁高谁低想也想到了。
谁料苏衍却摇摇头：“输了。”
程蔻：“……”
因为对方是程蔻的父亲，就算在有机可乘的时候他也能做到熟视无睹。
而程爸虽然乐呵呵的，大抵心里也是清楚他在有意放水。
夏日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照到他们两个身上，苏衍迎面把人揽进怀里，一直以来压在心上的这件事总算落了地。
程蔻的父母，在未来也会成为他的亲人，他的想法十分简单。
——为了你，我甘愿放水，不愿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