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iverqueen
钟达生道:”在我还没有被收入门下的时候,碧云门也是颇为昌盛的大派,想不到,眼下成了这个样子。“
林勤学算了算,道:“那该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们……”他舔了舔嘴唇,指了指山上。
钟达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等回到夜光城了,就告诉师父他们,这群家伙究竟驻扎在何处。
白檀君在山上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呕血,这两个蠢货呀,算我白教了,不过好歹最后没有直接说出口,他自我安慰了一下。
姬羌同样在神识之中看到这一幕,一脸好笑地看着白檀君,道:“横竖都是鱼饵,不放的。”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21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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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静看到龙母这个样子,忍不住看了一下柔弱躺在张致和怀里的沈中玉,向后退了退。而张致和一想到刚才沈中玉在自己怀里浑身冰冷的样子就觉得心痛,哪里还能计较他手段太狠,只是痛恨自己修为不足,不能直接一剑去斩了那条恶龙而已。
虽然,龙子在沈中玉的驱使下已经全速前进,但是毕竟和他母亲相比,修为相差太多。他载着人上蹿下跳一样不停地绕着珊瑚林走,希望能借此拉开距离。
但随着龙母一路走来,神智越来越清醒,眼中逐渐露出了带着理智的轻蔑和冷笑。这才是最可怕的,龙子几乎要被逼得口吐白沫,但是龙母只是心念一转,神合天地,海水就自然而然地形成屏障拦着他们的去路。
沈中玉见龙母逐渐恢复过来了,也顾不得调息,挣扎起来,神识放开,调动潜藏在深海之中的阴气。一下子,本来生机勃勃的、五颜六色的海中奇观就成了水墨画一般只余下黑白两色,鲜红的珊瑚、多彩的游鱼以及摇曳的海草一下子就萎靡下去,收缩而成为灰黑色的灰烬,只余下死去贝壳的珍珠以及早就失去生命的珊瑚骨骼还在尽情地展现自己的美丽。
慧静惊愕地伸出手,接住一下子从上方掉落下来的小东西,发现它们一下子就成了灰,在冰凉的海水中散尽了。
龙母的动作一下子就迟滞下来,优美雅致的墨画困住了她的行动,一缕一缕的墨色线条轻柔地缠住了她的身体,像母亲最为深情而轻柔的呼唤,想要把她留下。
龙子也有些呆愣地停下来,但是沈中玉一拍他的的躯体,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向前分水疾游而去。原本像屏障一样拦着他们的海水在墨画的安抚下瞬间就平复开来,恭敬地让开道路,让他们离去。
随着距离再一次地拉远,沈中玉咳嗽一下,鲜血自口角溢出,勉强动了一下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开始了又一次更加剧烈的抽搐。这次冰霜沿着他的小腿蔓延到上身,几乎将整个大腿冻成冰块,只在冰块之下还有着一点点的红。
沈中玉感觉到这锥心一样的寒冷,忍不住头一仰,发出一声几乎凄厉的长啸,双手关节凸起、青筋暴露、两个手臂虽然一抽一抽的饿,但还像是搏斗一样硬撑着,先是死命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但是本来完整的法袍经过两次寒冷的摧残再加上他自己的撕扯,很快就成了碎片,然后他就像不怕痛一样互相抓着自己的手,若不是他不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恐怕都要直接在手掌上开一个洞。
张致和见到他这样,赶紧将他的手分开,让他抓住自己的袖子。然后,他就看到沈中玉几乎大半边身都成了冰雕,只余下心头一点热气,赶紧解开衣服,袒着胸腹,不避寒冷,小心翼翼地将他裹进怀里。
感觉到那蚀骨一样的寒意结成的冰块堵在心上,张致和反而不觉得冷了,而是觉得像被针刺火烙一样的痛,忍不住想到,我这样就已经快受不了了,先生如何经得住,那得多痛苦。我再冷一些,说不定先生就会好受些。这般想着,他把沈中玉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些,几乎肉肉相贴,肌肤相亲。
慧静看到这两个男人几乎脱光一样抱在一起,吓得捂住了眼睛,只在手缝中透透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听到张致和一声带着暴怒的吼叫:“快念大日真言咒!快!“却是张张致和想到刚才有用,现在说不定也会起效,就算只是稍稍缓解沈中玉的痛苦也要。
她吃了一惊,也顾不上生气,立刻就闭目念经,但是心里越急,思虑不纯,如何有用,试了几次,看着他们两个还抱着几乎被冰冻成一体,不由得急哭了,菩萨在上,难道要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死?不由得既害怕,又羞愧,这一路以来,虽然相处不好,但是他们还是好人。就算是沈中玉,那也不曾做什么坏事,都是好人,为什么就要这样死了?
这般想着,悲悯之心大起,世上有多少好人是因为这样而死掉的?慧静反而平静起来,缓缓念经,念的却不是大日真言咒,而是《观音心经》,愿度一切苦厄。随着她念经之声响起,脑后光明大作,现观自在菩萨之像,手作诸法印。
佛光之下,沈中玉渐渐缓了过来,但一看到身后辛辛苦苦转化而来的阴冥界域在佛光下节节败退,暗叫不好,这下糟了,龙母只怕又要脱困,虽然这次佛祖救了我,但是不得不说,佛门就是我的老冤家。
这时候,黑暗散去,本来被阴气侵蚀得几乎奄奄一息的龙母感觉到前路温暖的佛光,勉强挣扎起来,然后就见到前方的老仇人,也看到仇人旁边佛光普照的尼姑,不由得有些犹豫,理智稍稍回来,本来以为只是小鱼虾,虽会想到这么棘手,那还要不要继续杀好?再来一次,估计就真的要命了。但是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日后让人知道我居然被一个元婴加上两个金丹坑得这么惨,那还怎么见人?
龙母想到这里,长啸一声,鼓起余勇就要冲过去。慧静本来正在静中,忽然听到龙吟,回过神来,看到龙母又追上来了,口不择言,就说道:“这老泥鳅怎么来的这么快呀?”
沈中玉眨了眨眼,没有心情和她计较,只是想到刚才好歹缓了缓,便在心里掐算了一下方位,一扭脸就看到被冻得脸色青紫、也才刚刚醒过来的张致和。
张致和发现沈中玉无事,尚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喜悦,就听到沈中玉问:”你听说过枯桑圣境鬼哭林吗?“
听到这样一个几乎和眼前境地完全无关的问题,张致和愕然地顿了顿,然后答道:”听说过。“九幽魔宗当年的驻地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想去看一下吗?”
“额,不是说早就找不到了吗?”
“嗯,他们找不到了。”沈中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带着隐秘的自豪与自矜的微笑,道,”但我找得到。“说罢,他从张致和怀里挣扎出来。
慧静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思绪翻起,枯桑圣境,不如说枯桑魔境,是九幽魔宗当年的宗门洞天,莫非是在东海附近?怪不得一直没有人找得到。谁能想到蓬莱三山附近会是魔道大宗门的老巢。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要带我们去枯桑境,他是什么人?怎么能做到?
沈中玉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指挥着龙子转了个弯,将龙母甩得稍远些,心里默算着行走的速度,计算着方位变化。终于方位算定,他披了件衣服,从龙背上站起,广袖纷飞,如同仙人乘龙而至,更不掐决,而是看着眼前仿佛与周围并无二致的海水,念了一个字,初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音,但却是藕断丝连一般连绵不断,却又似是远方的雷响一般轰隆不绝。
张致和一听就觉得脑内嗡嗡作响,眼前幻象纷起,扰攘不断,感觉不对,赶紧就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听,方觉得眼前清净了些。而慧静因为是佛门修士,更觉得心胸恶闷,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就摔倒在龙背上。
这时候,眼前的海水忽然间剧烈地流动起来,水波聚散,无中生有一般出现了一座恢宏壮美的石门,石门大开,龙子带着众人一下子就撞了进去。
一出去却不是无涯海水,而是朗朗晴空,他们就出现在半空之中。此时,龙子已然力竭,在空中一滚,重新化成了刚才那个黑衣苍白的年轻人,就摔了下去。
张致和眼见不好,赶紧御剑,一手抱住沈中玉,一手把他拉住,但也忍不住咳血而出,原来他在多次承受龙母尖啸之下也受了内伤,再加上冰寒直中,只是刚才情况危急,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不散,但现在稍稍放松下来,一运灵气内伤加剧,就鲜血离经而出。
慧静虽然之前受的伤还不好,但也勉强腾空,互相搀扶着在半空中,下望也是茫茫海域,只有零星几个小岛在。沈中玉道:“随便一个,应该都没有人了。”
众人盘旋而去,寻了个小岛降落下来。一下来,张致和赶紧就扶沈中玉平躺下来,掏出丹丸给他服用道:“先生,你无事吧?”
沈中玉按住他的手,扯出了一抹笑,道:“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好。”张致和闻言,顿了顿问道:”先生,你究竟是何人?”
“九幽宗宗主。”沈中玉呼出一口气说道,颇有几分解脱之感,不必再瞒着张致和了,最后的宣判还是该到了接受的时候。
虽然几千年来,九幽魔宗的掌门换了不知道几次,但是能说自己是九幽宗宗主的也只有他一个,他就是九幽,能代表整个九幽宗的意志。
贺楼修德鲜血喷出,一抬头,断断续续地说了句:“燕燕……“
贺楼无慧虽在病床上,但感觉到身边如此剧烈的灵气波动,也是一醒神,就要起来,看到自己儿孙被打倒在地,鲜血喷出,再看贺楼燕红手执长鞭,冷淡地站在一旁的情景,不由得大怒道:“你这忤逆女儿,是要做什么?!“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贺楼无慧,心里本是一痛,却又起了一股狂妄心思,我连杀亲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这般想着,魔功发动,原先就深藏在贺楼无慧体内的魔种瞬间发作,将他全身法力制住。
贺楼燕红却带着盈盈的笑,上前一手将贺楼无慧的心脏掏出,大口吞了,热腾腾的鲜血溅了她一脸,她更不嫌弃,反而娇笑着将手指上的血舔干净。
贺楼修德看着自家女儿这般举动,吓得不知言语,只想着悄悄地退出去,但是因为刚才被打翻在地之后,断了数条肋骨,所以一动就心口痛,只能慢慢地挪。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212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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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并非腐儒,看到沈张二人过来,也是礼敬,不以儒门身份自傲,一起拱手问好,萧望之就云陛下十分挂念,不知两位仙师往何处去云云。
沈中玉对他们两个倒有几分赞赏,笑道:“我们在城中逛了逛,陛下不曾到入宫?”
姜何一面尊崇感念地说道:”陛下仁德,准前朝宫眷收拾一下再离开,因此宫殿尚未腾空,陛下暂还驻扎在城外大营。”
沈中玉点了点头,道:“想得周全。”
姜何听到这个,微微一笑,道:“两位道长来,是想来看看这前朝宫殿的吗?”
“并非如此,贫道本来是想寻陛下讨个人情。”
“哦?”萧望之道,“陛下向来尊敬两位,两位道长定然心想事成。”说罢,又安排两队军士护卫引领他们去见袁达。
去到袁达大帐,看到大帐内已经设了屏风,香炉,御案等物,还有两个宫装女子在给袁达打扇,瓶插映山紫,炉燃沉水香。
沈张二人对视一眼,不得不说一句高明,不知道是哪个谋士想出来的法子,就拱手行礼道:“贫道见过陛下。陛下长生无极,长乐未央。”
在屏风后正襟危坐的袁达赶紧起来,伸手虚扶道:“两位师父何必这般多礼,折煞某了。”又赶紧命赐座。
两人告坐,沈中玉怕他又要寒暄一阵,立刻道出来意:“贫道此来,是想要跟陛下讨个人情。”
“师父请说。”
“贫道想去中福山寻一样事物,还请陛下行个方便。”
“哦,不知是什么?朕可命人搜山。”
“用不着,用不着,贫道只求陛下封山十日,十日之后我等自去。”
袁达想了想,中福山上不过是行宫罢了,倒也不曾有什么机密之地,便道:”可也。“
“那贫道就谢过陛下隆恩了。”
袁达也是守信之人,两日后就亲自带兵把他们送到中福山脚下。进山前,沈张二人向他作了一揖,张致和想了想,最后还是道:“顺天应命,保境安民,人皇之道可期,勉之。”
袁达听到这样带着几分说教的话,本来有些不喜,但看着他们毫不留恋地就转身上山的身影,显得洒脱而高贵,仿佛天生脊梁从不向人屈曲一般,所有不喜也渐渐平息了,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分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未曾看清过这两个道人。
他们倏忽而来,教自己文韬武略;然后又倏忽而去,除了要往中福山一行,一无所求,真是怪哉。
胡思乱想到最后,看到二人如履平地地穿过丛林,他忽然间觉得仿佛以后都不会再见到这两个道人了,想起年少时托庇道观的日子,不由得生出了十分不舍,驱马上前,就喊了两声:“张师父,沈师父!”
听到这声,沈中玉依旧不理,继续走,张致和回头看了他一眼,稍一颔首便也转身跟着沈中玉毫不留恋地走入山林之中。
转眼间,两人就消失在莽莽山林里,袁达再是不舍,也收拾心情,摆驾回去。这次,前朝旧宫已经收拾出来了,正好迎来新住户。
袁达本是混混出身,虽被两个道士教了几年,也不曾学会清心寡欲,第一时间就要命内侍带路,要去后宫逛一逛。内侍带着袁达进后宫,却不先去东西六宫,也不曾去掖庭,而是先去了后宫中的一处道观。
他少时就生活在道观,对于道观可谓熟悉至极,遥遥看到梨花掩映下的琉瓦白墙,再一打量其形制就猜到是道观,却就瞪了那个内侍一眼,旁边跟随多年的内侍头子立刻就喝令内侍跪下。袁达就质问她为何把他带来了道观,是不是另有图谋。
内侍忙叩首道:“奴婢正是为陛下寻美人了。”
“难道这道观里有美人?”
“诶呀,若说六宫之中庸脂俗粉多了,但要说真美人唯有于洞仙观里潜修的玉真居士。”
“玉真居士?”袁达听到这个,心里一动,刚要再问两句,忽然就听到远远传来缥缈的歌声,他一听就问不下去了,凝神侧耳听着,看了跟着的人一眼,让他们到远一点去呼吸,免得扰了自己听歌。
那歌声虽然缥缈空灵,但就像美人的玉手一般把袁达浑身的毛都捋顺了,隐隐约约听到歌词:
“玉梨花,似琼花;阳春二三月,春风发梨花;但见六宫成缟素,哀歌未断起昏鸦……”
歌声到最后越发哀婉,竟不成调,只剩下琴声潺潺,袁达一抹泪,压低声音喊了句:“好!”然后一开步,就往道观里走。
他搓了搓手,推开了观门,幸而门不曾锁上,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梨花树下窈窕动人的背影,一身缟素,刚抱起瑶琴要走。他赶紧道:“那位小娘子请留步,我,朕欲与你一聚。”
那个女子背着他,福了福,算是行礼,语调哀婉低沉地说道:“亡国之人,面目可憎,不敢污君王之眼,还请恕罪。”
“朕恕你无罪,你且转过身来。”
“谢陛下。”
眼看那女子缓缓放下瑶琴,要转过身来,袁达心里不由得十分兴奋,不知这女子如何美丽,但观其倩影窈窕,已是第一流人物,却见到转过身来的她却戴着白色的面纱,但他也顾不得生气,只看呆呆地盯着她那一双满含哀愁的妙目看着,那一双眼秋水微澜,勾魂蚀骨,便是铁打的汉子被她看一眼,也要酥了半边身去。
她看到袁达,又要行礼,却还没有福下去,就被他一把扶住,紧紧地箍在怀中。
她不由一惊,想要挣扎,却被袁达一手按住,另一手就去摘了面纱。面纱一落,袁达看到的就是当日半夜里险些死在张致和枪下的美人,在月色下清丽如月宫仙子,在日光下,容华灼灼,可与白日争辉,不由庆幸自己叫住了张师父,不曾伤了这样的美人。
贺楼燕红见他这般盯着自己看,知道他已是入巷,心里冷笑,却还是含羞低头,就被袁达一把抱在怀里,闯到室内,这道观床榻俱全,正好卖弄风流,一展雄风,蕊暖香融,半开半比,逢着那细腰蜂儿往里钻;似羞还似喜,还来就郎抱。
等到云收雨散,袁达一边看着贺楼燕红理妆,一边顺手取了架上□□书翻着,扫了两眼,有心卖弄,便道:“这书不好,迟些朕寻好的与你。”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手上动作顿了顿,问道:“陛下也看道书?”
“朕小时候在道观里住过几年,两个师父还是道士了。”
“哦,那不知国师何处去了?妾可要见一见?”
“用不着,用不着,他们昨日就往中福山去了。”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心头一跳,眉笔落地,重复了一句:“中福山?”
“是,都不知道他们去中福山找什么?”袁达过来,拾起眉笔,道:“爱妃,这般吃惊?”
贺楼燕红抬头,却是一脸寒霜,把袁达吓了一跳,她冷笑一声,道:“哼,这两人果然是我天生的克星,又来坏我的事。”
袁达虽然不懂,但也隐隐感到有些背上生寒,心里不禁后悔没有听张致和的话,咽了口口水,道:“爱妃?”
贺楼燕红瞥了他一眼,一挑眉,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我不杀你,一夜夫妻百夜恩嘛。”
袁达心里稍定,就感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贺楼燕红看他刚好栽到地上的洗脚盆里面,笑道:“但是生死如何,就看你造化了。”说罢,她就自行出去了,径直赶往中福山。
却说,沈中玉和张致和自入山以来,因为回归在即,心情越发轻快,张致和年轻性热,若不是往日修持,估计就要连蹦带跳,此刻也是走路带风。
沈中玉看他这般活泼,心里愉快,就道:“不忙,我们先辨一辨方向,要往何处走?”
“好,怎么看?还是晚上观星吗?”
“不,这次我们是要看风水,当日佛门选址建庙,选的自然都是灵气生发的风水宝地,我们就这样找。医卜望相山皆是道门所习,你且演练一番。”
“诶?是。”张致和听到这个,应了一声,去挑了处高峰,直接挑到峰顶,身化灵枢,演化心盘来寻找灵气结穴所在。
沈中玉看他这般,暗地摇了摇头,还需教导,也不想想,中福山乃是皇朝行宫所在,佛门建庙看风水,难道皇帝盖房子就不看风水吗?先入行宫,再观全局便可。
他这般想着,自己就走入了那因战乱而荒废了的行宫,不过区区数月,行宫内的地板上竟已芳草萋萋,再加上宫娥太监逃得逃,死得死,安静无人,正方便了他在宫殿中闲逛。
张致和看到这熟悉景象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打发了那张扬的华辇,依旧背着沈中玉,刚要去叫门,就有人从旁忽地窜了过来,道:“这事让小的来便好了。”
张致和定眼一看,却还是钱得乐,他本以为这厮趁着人多走了,想不到居然跟着来了,便道:“不必。”说着掏出一块下品灵石给他,道:“刚才劳烦你了。”
钱得乐接过灵石,口里说道:“不过小事而已,哪敢要仙师如此破费?”手上却紧紧攥着那一小块剔透晶莹的石头。
“拿着吧。”张致和说道,又去敲门。
钱得乐捏着手中的灵石想要上前,却又踌躇了一下,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三下叩门声后,转出来一个老苍头,看到这两位在门外,拱了拱手道:“远来是客,请进来稍歇下,小的奉茶。”
“不敢当,我是朝阳峰弟子张致和,来此拜会解师兄。“
“原来也是仙宗的神仙老爷,快请进来吧。”老苍头赶紧把大门开了,让他们进去。
进门就是影壁,转过影壁,见到老圃里用怪石磊成假山,山上挨挨挤挤地放着数十盆菊花,白得雪白,红得火红,黄得金黄,四周绕着几株丹桂朱枫,又有细蜂蛱蝶嗡嗡地挤在花里枝上。
张致和看了一阵,嗅到的都是桂树飘来的甜香,不由舒畅了许多。跟着老苍头去到厢房里,张致和先把沈中玉放下,就先净手到正殿去给祖师塑像上了香,然后才回到厢房里坐下喝茶。
老苍头忙前忙后,给二人上了茶点后才道:“敢问这位老爷,何曾带了凭证来?我去拿给执事老爷过目。”
张致和将自己带着的善功玉佩解下,递给他说道:”师兄可在?我该去拜见的。“
“观主外出访客了,不过还有执事在。”老苍头双手接过玉佩道,捧着退出去了。
一会儿,就有个干干瘦瘦、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看着颇为仙风道骨的老头进来,修为不过练气,大抵是个外门弟子,到了这来当执事。他看到张致和就一拱手道:“弟子顾中维见过张师叔。”
张致和忙起来,道:“顾师侄不必多礼,这位是静山道人。”
顾中维又向沈中玉一拱手道声久仰久仰,又与张致和寒暄了一阵,说起接风洗尘之事。
张致和看了一下沈中玉,又看了下顾中维,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顾师侄,不知道这里何有收藏着什么能当镇物之类的顽石、玉器?”
沈中玉听到这个,看着张致和,心念一转,就知道这镇物是为自己要的,不由暗叹道,他倒是有心了,还没有拜师就这么向着师父,果然是好徒弟。
顾中维道:“镇物?师叔要用?”
“嗯,急用,你寻来我有重酬。”张致和唯恐他不放在心上,赶紧说道。
“镇物之类的事物,却是少用,我也收得少。”顾中维说道,“我记得数月前仿佛收了个阴阳元石,我去寻来,说不定能做个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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