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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昭通知府的奏折里头认罪的态度十分恳切,字字句句都能看得出恐慌和绝望。
可是大错已经铸成。
想到皇太孙竟然已经身亡,杨博便觉得事情太过荒谬,忍不住道:“五百余人,难不成竟然无一个活口?一行人还有永定伯、永宁长公主驸马,竟然一个也没能活下来?若是如此,那昭通知府又凭何认定皇太孙已经殒身?”
他板着脸,到这个时候就不再有任何明哲保身的打算了,径直道:“圣上,应当派钦差严查!”
皇太孙死在昭通境内,哪怕说是木桐派了刺客,昭通上下官员也都罪无可赦!
元丰帝的面色发白,虽然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天子一怒,人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何等的震怒,杨灿志在内阁中如今排行第二,轮到他说话了,他深思熟虑之后便拱手:“圣上,老臣愿意亲自前往昭通,一定将此事查清!”
内阁重臣,国之重器,也本是该在危难之际显身手的时候。
元丰帝环顾了一圈内阁众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准奏!”
又派给他三十余名锦衣卫近身随侍,其余钦差仪仗,都交由礼部商议拟定。
皇太孙出事的消息瞒不住,很快传的整个围场都知道了。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嘉敏强撑着抬起眼皮,听见萧恒在云南出事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他的确是倒霉了,但是至少还留下了一条命。
如果真的跟当初明昌公主谋划的那样跟去了云南,现在他也是连尸骨都不存了。
有本事又怎么样?
人还是斗不过命,萧恒注定就跟他那个早死的爹一样,都是短命鬼。
明昌公主到底还是在胡太医和王供奉的全力抢救之下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旁边照顾伺候的李大夫人便忍不住喜极而泣,她虽然厌恶婆母偏心,但是也知道婆母是整个家族的依靠,若是这一次明昌公主就这么死了,他们的好日子其实也到头了。
只是明昌公主显然没那么开心,见李大夫人喜得上上下下的张罗忙活,她垂下眼帘摇头:“你出去,让郑姑姑进来。”
李大夫人怔了怔。
她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明昌公主之所以出事,完全是被李嘉敏这个不孝子给连累的,这个蠢货不仅要抗旨逃跑,竟然还追到了围场来,又做出去毒害汗血宝马的蠢事,竟然还想要去劫掠苏邀。
相比起来,大房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她自认为孩子们至少都不惹是生非。
尤其是大儿子,自来都是温文尔雅,人品端方,如今连元丰帝都高看他一眼。
明昌公主心疾复发,守在边上忙前忙后的也都是她跟儿女们,可现在明昌公主醒了,竟然二话不说,连一句好话也不屑于跟他们说。
她的脸色沉下来:“母亲.....”
“让郑姑姑进来!”明昌公主没什么力气,嘴唇白的吓人,见李大夫人还是木着没有动作,语气更差:“快些!”
李大夫人一腔的喜悦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咬了咬唇福了福身子转身奔出帐篷看了郑姑姑一眼:“母亲让你进去。”
郑姑姑也并不意外,忙答应了一声进去了。
李大夫人一个人站在帐篷外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明昌公主没有心思管儿媳妇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郑姑姑一进去,她便强撑着身体问:“怎么样了?”
郑姑姑急忙上前坐在床沿上支撑着她,抹着眼泪轻声让她放心:“您晕过去了,圣上专门请了太医来看,也不再追查下去了,只是让人把少爷押送回李家老家去,又下令让当地官府好好看管,让李家族长绝不许放他再出祠堂一步,说若是他再跑了,就要李家上下的命。”
明昌公主心脏钝痛,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等到那阵心痛平复了,才疲倦的眯了眯眼睛。





冠上珠华 八十九·回京
郑姑姑见她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好像是已经燃尽了的烛火,便忍不住心中难受,哽咽着喊了一声殿下,心疼的问:“您这又是何必呢?您本来就有心疾,为何还......”
为什么还要吃诱发心疾的药?
要知道,其他的事情都能权衡都能衡量准确,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算计的那么准?
这一次也就是幸运,胡太医跟王供奉医术精湛,元丰帝又丝毫没有耽搁的令人去请了太医,但凡是迟上一阵子,只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你懂什么?”明昌公主难受的靠在她身上,被郑姑姑扶着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头,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她才磕磕绊绊的摇头:“若不这么做,这一关根本过不去。不说这些了,嘉敏呢?”
提起李嘉敏,郑姑姑也有些难掩的鄙夷和厌弃,只是还是顾忌着身份说:“打了三十大板,如今还被锦衣卫看守着,咱们的人也见不到。李云.....已经被赐死了。”
主子不能死,倒霉的一般都是底下办事的下人。
明昌公主点了点头,知道如今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保住了李嘉敏的性命,元丰帝也没有再追查下去,崔器他们的秘密总算是没被挖出来,否则的话,哪怕心疾不复发,她的命也保不住。
她顿了顿,又问:“宫中可有人来探我?”
这个时候,若是宫里还有人来看她,便说明元丰帝到底还是顾念情分的,她这一招苦肉计也起了作用,元丰帝当真是信了元丰帝是任性,她也只是处于纵容溺爱孙子才掩护了孙子。
但是郑姑姑却摇了摇头。
见明昌公主的呼吸又一下子急切了起来,她急忙解释:“殿下,圣上也未必是因为生气,他许是顾不上呢.....皇太孙殿下出事了!”
什么?
明昌公主啊了一声,这个消息简直比灵丹妙药还要对她的病症,她立即便捏住了郑姑姑的手腕追问:“出了什么事?他打仗输了?”
她就说,不过就是一个被纵着长大的纨绔罢了,从前厉害不过是仗着元丰帝的宠爱和宋翔宇宋澈的面子,真上了战场,还不是一样现出了原形来?
郑姑姑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若只是打仗输了,也不会闹的这么厉害了,听说太孙殿下是在昭通被叛党的刺客纵火烧死了,整个昭通驿馆都毁于一旦,被发现的时候,都烧的没有人样了。”
明昌公主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当真是老天有眼!
他那个爹是短命的,他自己也是短命的。
他爹当年何等的受元丰帝爱重,是元丰帝亲手养大的太子,可结果呢?结果却死在了山东,连最后一眼都没能见到元丰帝。
现在萧恒也是这样。
真是短命鬼,丧门星。
她扶着心口笑的眼泪都出来,全部的惊恐绝望都化作了舒畅和痛快。
萧恒也有今天!
元丰帝也有今天!
他看重的人一个个的都死了。
瞧瞧,她就说,贺家那个贱人,还有苏家那个小贱人,她们会有报应的。
现在报应就来了。
没有了萧恒这个靠山,以后苏邀和贺太太还怎么在她面前端着一副倔强的模样?
真是令人舒畅啊!
她心情大好,以至于手也不发颤了,接过了郑姑姑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面色虽然惨白但是精神却极好的啧了一声:“真是可惜啊,那圣上岂不是要伤心坏了?”
元丰帝的确是伤心的很,这一次宋翔宇也一样随扈,他召来了宋翔宇,面色沉重的问:“你也知道了阿恒的事了?”
宋翔宇已经是过了最伤心的那个劲头了,他已经冷静下来,双目赤红的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元丰帝摇头:“圣上,臣不信!”
元丰帝的手顿了顿:“不信什么?”
“臣不信阿恒死了!”宋翔宇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坚定的重新抬头:“阿恒不会就这么死,臣要去昭通找他!”
昭通知府送来的奏章上明明白白的说萧恒是死了,在驿馆内还找到了萧恒的随身印章,并且这印章也是随同奏折一起附送来了的,不过元丰帝按下没提,他看着宋翔宇,忽然嗯了一声:“朕让你过来,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杨灿志一同去昭通!朕要你查明这件事!”
昭通境内这一场蹊跷的大火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他不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哪怕真是木桐派出来的刺客,可他如何知道萧恒一行人的行踪,如何知道他们的落脚之地,又如何能够避开昭通上下官员,公然在昭通境内纵火行凶?死的别说是五百个人了,哪怕是五百头猪,那也必定是动静巨大的。
可现在为止,却只有昭通知府的一封奏折。
没有幸存者,也没有擒获所谓的刺客,一切都只是昭通知府的一面之词。
他需要知道更多真相和细节。
宋翔宇毫不犹豫的跪下:“臣愿意!臣一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将阿恒带回来!”
带回来.....这三个字让元丰帝心中一痛,令他不期然的想到当初的太子。
他心中有些难以控制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下去准备吧,明天解决了蒙古这边的事,朕也要回京了。朕在京城等着你的好消息!”
出了这种事,元丰帝哪里还有打猎的兴致?
蒙古这边的商谈他如今也没了心情,反正出了阿娜公主这样的事,正好让他用抬举巴尔部的行为拿捏住了雄鹰部,铁大尔那边如今已经没了跟他谈资格的条件,毕竟他要是不愿意跟大周合作,后面巴尔部等几个部落可是排着队的想要当蒙古王接受大周的好处呢。
处置完了这件事,他就要回京去了。
宋翔宇答应下来,犹豫半响,轻声喊了一声圣上,见元丰帝看过来,他仍旧坚定的迎着元丰帝的目光道:“圣上,臣不信阿恒会就这么出事,您也请节哀.....”
元丰帝摆了摆手。
宋翔宇转身离开别宫,才想回帐篷去收拾东西,便迎面撞见了苏邀。




冠上珠华 九十章·疑点
若是换成别人,宋翔宇这个时候绝没什么心情搭理,可是过来的是苏邀,他的步子就停下来,瞥了她一眼轻声说:“苏姑娘,这事儿你已经知道了吧?”
苏邀是从十一公主嘴里听说这件事的。
萧恒出事是大事,元丰帝急召内阁议事,早已经瞒不住,凡是有头有脸的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十一公主难掩着急和惊恐,跟苏邀小心翼翼的说了这件事,又委婉的透露,这次不单是萧恒被烧的面目全非,跟着萧恒的一行人都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连苏嵘也死了。
十一公主如今跟苏邀相处了几个月下来,跟苏邀感情十分不错,她也知道苏邀跟苏嵘的感情有多好的,生怕苏邀会受不了刺激晕过去,还真心实意的安慰了她一阵。
苏邀并没有跟她预想当中的那样激动失态,也没有暴跳如雷,还把她吓得不轻,怕苏邀想不开,一再挽留苏邀在她的寝殿里住。
可苏邀拒绝了,倒不是不伤心,只是她这个人向来是不信命的。
若说萧恒跟苏嵘两个人能无声无息的被人杀掉,她更加不信。
既然不信,在还没有见到苏嵘跟萧恒的尸体之前,她自然也没有任何理由伤心崩溃。
她点了点头:“听说了一些,宋伯父应当是刚从圣上那里回来吧?您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您知道的情形?”
外头的人都只知道萧恒和苏嵘死了,但是具体的内情,普通人哪里能知道?就算是十一公主知道的也只不过是这些罢了,更多的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宋翔宇嗯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手势,示意苏邀跟着自己进帐篷。
等到进了帐篷,他便让苏邀先坐了,而后才将昭通知府奏折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而后就道:“他在奏折里说,皇太孙和随从的永定伯、永宁长公主驸马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等到官府的人赶到时,刺客已经跑了,现如今他们已经在昭通境内全力捉拿刺客,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捉拿刺客?
苏邀沉默了半响,见宋翔宇拿出舆图仔细研究,便轻声问:“昭通离大理远吗?”
宋翔宇抬眼看了她一眼:“远,他们是才从广西边境去的云南,进了昭通才是入了云南境内而已。”
“那木桐的势力在云南竟然如此庞大了吗?”苏邀面无表情的提出疑问:“我听说,云南是分内外的,也就是俗称的三江之外宜土不宜流,三江之内宜流不宜土,即腹地还是一般的州府县,而在边远地区便设置宣慰司,设立土知府、土县令,让当地土人治理土人,是不是?”
宋翔宇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并没有料到苏邀竟然连这个竟都知道。
可随即他便赞赏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内外分治的确是有所好处,很长一段时间内,土人都还算是安分守己,可这样也有弊端。弊端就是,土人安分守己,是建立在当地的土司同样是安分守己,顺从朝廷的基础之上。一旦当地土司生了二心,事情就会变得十分棘手。这也是土人之乱为什么延续了十几年的缘故,木桐的父兄都是对朝廷一心一意的,所以在他们当权之时,土人算是听话,没有闹出过什么太大的事端。可一旦他们出了事,继位的是狼子野心的木桐,事情就变得不同了,当地土人又不知道他是如何上位的,他们只是一味的崇拜土司,遵从土司的决定。”
所以当得知朝廷已经接纳了木三小姐和木青庐,木桐立即就煽动了本已经平静的土人再次闹起了乱子,而且木桐这一次也没再留余地,将支持木三小姐的原来那帮土司的老人都污蔑成勾结朝廷的罪人,大肆诛锄异己。
不过也正如苏邀所提出的疑点这样。
云南是分内外的,土人的事朝廷能管束和插手的地方有限,因为毕竟隔阂颇深,当地只认土司不认官府。
但是同样的,设置在腹地以内的这些州府可同样也不必受土司那边任何的辖制。
既然如此,木桐的势力是如何渗透那么多州府,竟然在昭通刺杀了萧恒,并且还在驿馆纵火烧死了五百余人?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疑点。
宋翔宇冷哼了一声,直截了当的指出:“这件事的疑点大了去了,所谓的刺客若是能够从大理一直流窜到昭通,那只能说,云南的确是需要平定了。”
苏邀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跟着出声:“还有一点,宋伯父觉得,太孙殿下是那种毫无反击能力之人吗?”
宋翔宇深深的看着她摇头:“当然不是。”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宋恒会毫无反击能力的被人烧死的。
“那我们便假设太孙殿下和我哥哥他们都没有出事,若他们没有出事,却又不联系昭通官府,那么会是什么情形?或者说,昭通知府在奏折里所说的全力追查刺客,是不是真的刺客?”苏邀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见宋翔宇猛地抬头看向自己,便坦然自若的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下去:“宋伯父要去昭通,只怕要尽快。”
否则的话,萧恒和苏嵘他们只怕是真的腹背受敌。
宋翔宇悚然而惊,当即便站了起来:“我这便去求见圣上。”
苏邀说的是,若是萧恒和苏嵘没事,但是昭通那边却说萧恒和苏嵘已经死了,而且还要追查什么凶手刺客,他们追查的到底是真正的刺客,还是萧恒和苏嵘他们?如果是这样,那萧恒跟苏嵘才是真的危险了。
他跟苏邀点了点头,便马不停蹄的去求见元丰帝,因为这一切都暂时还只是推测,他自然也不能说昭通知府他们就一定是做了什么,但是却一再重申自己马上出发赶去云南。
元丰帝很了解他,见他这么着急,沉吟一刻便让人催促礼部和吏部加紧安排人手,配合宋翔宇立即出发。
此时此刻,远在京城的苏老太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冠上珠华 九十一·确认
苏邀她们走了一段时间,苏老太太一开始还十分担心,生怕这一次围猎也会状况拼出,可是等了一阵子,苏三老爷送回来的信中也都只是说好消息,她也就终于放下心来,不再盯着这件事不放,等到贺太太回了京城,她心里的心事就又放下了一桩。
但是接连送了好几次帖子过贺家去,贺太太那边都并没有上门来,便是苏老太太也觉察出不对劲,打发了苏征再上门去送了封帖子。
汪悦榕见苏老太太因为这件事愁眉不展,便轻声安慰苏老太太:“或许是因为刚出了远门回来,所以家里还有许多要收拾的地方,等她老人家忙完了,自然就会过来瞧您的。”
苏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安,忍不住摇头叹气:“你不知道她的性子,什么家里有事要处置,若是放在从前,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过来瞧我了。再说,她都回来多久了?便是有再大的事,按理来说也该弄完了,她拖了这么久......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心,好孩子,你姑母那边有没有给你送信过来?是不是她们家里出了什么事?”
贺二奶奶在之前也是三天两头的就往这边跑的,但是贺太太回来之后,她反而都不再过来来,苏老太太便更加觉得不合常理,想到汪悦榕刚回过娘家,便想问问贺二奶奶那边知不知道贺太太到底有什么事。
汪悦榕摇了摇头:“姑母这一次并未回去,我娘说姑母提前派了人回去知会,说是家里有事,所以并未过去。”
苏老太太心里疑惑更深,沉沉的叹了口气就道:“那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她这个倔脾气,真跟牛似地,就怕她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却还是要自己憋在心里。”
汪悦榕握着她的手轻声道:“那我陪着您去。”
苏老太太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想到汪悦榕这么好,但是却刚成了亲便要守空房,她心中更添烦闷和怜惜,忍不住抿了抿唇:“真是委屈了你,好孩子,等嵘哥儿回来就好了,”
苏嵘若是能够凯旋而归,家里至少这辈人的前程便不必愁了,只要他们能好好的过日子,苏老太太觉得自己这辈子便也没有别的什么遗憾了。
提起苏嵘,汪悦榕心里的沉重便更多上几分。
算起来,苏嵘又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信来了,也不知道如今他那边的事进展的顺不顺利。
可再担心,日子也还是照常要过,苏老太太定下了去贺家的时间,还特意让人过去送了消息,怕她们到时候会措手不及,汪悦榕作为孙媳妇儿又是贺二奶奶的侄女儿,自然也是要陪着过去的,便也跟着忙碌起来。
只是,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外头的门房都已经准备好了套好马车了,苏杏仪却急匆匆的赶来劝阻苏老太太:“老太太,你身体也不好,而且亲家太太那边只怕是有事才没来咱们家,不如还是先等一等?也免得忽然赶过去,打扰了人家。”
苏老太太有些不解,她分明就已经派人去知会过贺家了,而且之前苏杏仪也是赞同过去贺家看看情形的,可怎么现在忽然却跑来说这样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苏老太太忍不住笑着嗔了一句:“一会儿一个主意啊?咱们都已经跟人家说了要上门去做客了,你现在突然说不去,岂不是儿戏?再说了,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了,我猜测肯定是在青州出了些什么事儿,否则的话,她怎么也该来看我了。罢了,你别说那些了,照顾好家里,我很快便回来。”
苏老太太鲜少出门,这一次要出门,家里上下已经提前两三天就开始准备,很快管事便来回禀说马车已经套好了,苏杏仪咬了咬唇神情苍白,犹豫了好半响还是轻声劝苏老太太:“这我也知道,不过您年纪这么大了,折腾来折腾去......”
苏老太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沉下脸来直直的看着她半响,直到把孙女儿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才严肃的问:“杏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贺家出什么事了?”
这些天贺家一直没有动静,苏老太太心里早就已经起了疑心,如今苏杏仪还一直阻拦她过去贺家,她立即便想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苏杏仪这么慌乱的。
苏杏仪抿了抿唇,心里一时险些克制不住,可是却还是吞了口口水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哪有?老太太多虑了,只是我担心您,怕您来回颠簸,又想着亲家太太素来是有分寸和主意的一个人,她不过来,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让您别过去罢了。”
苏老太太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在确定她的话是真是假,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既如此,那我更要去了,你别管我,我身体硬朗着呢,只要你们兄妹都能好好儿的,我就能撑着!”
说到这个,苏杏仪心里的苦楚几乎要喷涌而出,可她仍旧还是死死地咬着牙忍住了,强笑着点点头。
苏老太太扶着汪悦榕的手在二门处上了阔大的马车,又探出头来嘱咐跟出来的苏杏仪:“你回去罢,这不过是出趟门,瞧瞧你紧张的。”
苏杏仪不好说什么,等到苏老太太的马车出了门,才惊慌的朝着议事厅跑去,然后见到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于冬,强自镇定下来问:“打听清楚了吗?消息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早上的时候,家里的几个采买便陆续的回来说好些去了围场的官员都提前回来了,说是因为云南那边出了事,所以才不得不赶回来。
苏杏仪听见之后便想到了苏嵘,吓得魂不附体,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要阻止苏老太太出门去贺家,哪怕贺家虽然未必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如果呢?
她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出了事,苏老太太会是何等的伤心绝望。
于冬却迎着她的目光艰难的点了点头:“已经打听清楚了.......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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