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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何坚跑的气喘吁吁的,他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此时停下来,胡太医从里头探出头来,见到苏邀便喊了一声县主,忙下了马车,又道:“我带着老王一块过来了。|”
苏三老爷见了他们,急忙打招呼,又诚恳的道谢。
胡太医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三老爷太客气了,还是先领我过去看看老太太罢。”
苏邀应声是,让苏三老爷带着胡太医过去看苏老太太,自己轻声喊住王供奉,见王供奉一脸疑虑,便问:“老太医能不能帮我个忙?”
王供奉跟申大夫关系好,还是因为苏邀牵线,听见苏邀这么说,并没有什么迟疑就点了点头:“县主请说。”
苏邀便指了指另一辆马车,轻声跟王供奉说了几句,王供奉认真听了,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欲言又止了半响,才冲苏邀肯定的答应:“苏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办成,不会让他留下半点儿毛病,否则您尽管来找我!”
苏家不过刚出事,就这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这种人算是什么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王供奉气冲冲的上了于冬的马车,先替于冬检查了一遍伤势,确定虽然看着厉害,可基本都是皮肉伤,这才替于冬把毯子给盖上,冲着阮小九喊了一声小哥,道:“可以走了。”
阮小九急忙答应了。
黄公子心情畅快的回了家,黄夫人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听说儿子回来,忙迎上来,见他神采奕奕的,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就这么高兴啊?这次围猎可有什么收获?”
一般来说,凡是跟着去的文武大臣或是家眷,他们猎中的东西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所以基本上去了的都会带上许多皮子回家分送亲戚,也是取一个体面的意思。
能在围猎中出头,往往前程也就稳了----至少多了几条路走。
黄公子听见这个脸上的笑就落下来:“哎呀,那都是武夫们做的事,我这手是读书写字的,又不是跟他们一样去做这些粗使的。”
黄夫人就知道儿子大约是空手而回了,虽然说家里也不缺这点东西,可到底是去了一趟,竟然什么也没带回来,她便笑着嗔一句:“你也真是的,既然去了,自然该好好的跟他们一道玩,我可听说了,苏家那位长宁县主还赢了一匹汗血宝马呢。”





冠上珠华 九十六·堵门
一个女流之辈都能在围猎中出尽风头,虽然黄夫人也是为儿子考中了秀才而自豪的,可做人母亲的,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孩子出彩,情不自禁便拿出了这件事来做比较。
黄公子却听的心里大怒,他本来就很不喜欢苏邀。
他跟徐颖和徐睿是好朋友,偏偏跟忠勇侯府的几个少爷关系也极为不错,可这些人都被苏家给收拾了。
本来,若是苏邀是个普通的人也就罢了。
这个女人却不安于室,非得处处显摆自己能干,专门做一些争强好胜,牝鸡司晨的事,来体现自己厉害。
就比如这次的围猎,有她一个女人什么事?她不好好的在帐篷里呆着,去看歌舞,却要跑到猎场去出风头,简直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本来就厌恶苏家的行事作风,只可惜苏家蒸蒸日上,苏邀又成了十一公主面前的红人,在围场一时风头无两,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当自己听不见看不见罢了。
谁知道老天终究还是有眼睛的,苏嵘竟然死了。
至今只要想到在城门口时苏家人那个狼狈样,黄公子还觉得解气和痛快。
听见自家母亲说起苏邀,他哼了一声有些刻薄的讥讽:“娘你是不是傻了?一家子男人都快死绝了的人家,有什么好比的?就是那个什么长宁县主,光显摆自己的能耐了,就算是出了风头,又能有几天长久的?也值得拿来跟您儿子比较?”
黄夫人没想到一句话倒是招出儿子这么多抱怨,忍不住无奈的笑了,不想跟儿子因为这种事情起冲突,便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他们都是扫把星,都不配跟我儿子比,这可成了吧?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火气?”
笑着嗔怪了儿子几句,黄夫人便催促他去沐浴更衣,又道:“快些去洗漱换衣吧,晚些时候再一道用饭,你爹也快下衙了。”
想到这里,黄夫人喜气洋洋的:“你表妹也过来的,你可别灰头土脸的给人家看笑话。”
黄夫人嘴里的表妹指的是她娘家妹妹的女儿,也就是嫁给了北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陈大人的魏氏的女儿。
黄公子知道母亲中意表妹做儿媳妇,也没有违拗,答应了一声便下去收拾了。
黄夫人望着他的背影探口气:“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巴不好,这样口不择言,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底下的媳妇子们都陪着笑说些好话,她们心里清楚的很,黄夫人抱怨归抱怨,但是也只有黄夫人自己能说儿子的不是,其他的人若是真的要附和,那才是傻了。
接到了儿子,黄夫人将别的事安排下去,正要让人去衙门看看为什么丈夫还没回来,家里的门房就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说是门口来了一队人,正堵在大门口,说是被黄公子给打了,要黄公子给个公道。
黄夫人立即便倒竖了眉毛没好气的冷笑:“简直是荒谬!好端端的,分明我儿子都才从围场回来,他上哪儿去打人去?这些人分明是要讹人,用大棒子打走!”
管事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为难的道:“这恐怕不行,夫人.....来人是永定伯府的管事,拿了永定伯府的帖子,让我们家给出个交代.......”
若是普通的那些平民百姓,当然是能赶走,可是来的是永定伯府的人,那可不是能随便赶的。
黄夫人听见说是永定伯府来的人,一时还有些发懵,想到儿子之前提起苏家的时候那激烈的态度,心里咯噔一声,不敢让人直接把人赶走了,而是谨慎的让人去把儿子给叫过来。
黄公子才换完了衣裳,头发都还没绞干,有些不耐烦的出来:“娘,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喊我?我那儿还没弄完呢。”
黄夫人不再笑盈盈的,认真盯着他皱眉问:“你打了苏家的人?”
黄公子脸上的不耐烦就变成了厌恶,很是理直气壮的冷哼:“怎么,他们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不成?”
那也就是说真的打了?
黄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平时十分纵容儿子,到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生气了,十分不解的拔高了声音:“你怎么回事啊,一回来就惹是生非的!苏家现在正是.....的时候,你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
虽然黄夫人也不喜欢苏家,不过去打人,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没好气的推了黄公子一把:“你可真是够给你爹争气的,等你老子回来知道了,看他捶不捶你,还不快去把人亲自请进来,给人家赔个不是?!”
虽然生气,不过到底是自己儿子,黄夫人自然是要为儿子打算的,怕黄正清回来秋后算账,她忙着让儿子快些解决了这件事,一家人也好高高兴兴的吃顿饭。
黄公子却犯了执拗劲儿,听见要去赔不是,脸色都变了,激动的问:“要我去给他们赔不是,娘,您怎么想的?!我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那个丧门星,也就是害死了忠勇侯府的那个丧门星,她还用手摸我的袖子!娘的,我现在想想就觉得晦气,被她这样的丧门星摸了,我以后都说不得要倒霉了!再说,是他们的下人先想要打我的,难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黄夫人听的更糊涂了,不知道为什么苏家的下人会出手打自己儿子,她有些头痛的摇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们不肯走,等你爹回来看见,你看看吃亏的是谁,到时候我看你是不是还嘴硬!”
黄公子面色冷漠:“既然如此,让人把他们赶走不就是了?现在苏家不过就是丧家犬,谁还顾得上他们家下人?”
黄夫人气的不行,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顽固不化,正恼怒的厉害,又有管事忙跑进来:“夫人,少爷,顺天府来人了,说是要请公子过去!”
顺天府?黄夫人睁大眼睛:“苏家还报官了?”




冠上珠华 九十七·出头
没想到苏家的人竟然还跑去报官了,黄夫人更加慌张和生气,伸手在儿子身上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两下,恨铁不成钢的低声怒斥:“你看看你办的这事儿!还不快跟我出去把苏家的人请进来?”
黄夫人越是这样强压着他低头,黄公子心里便越是恼怒和不服,冷哼了一声便昂着头嗤之以鼻:“请什么请?!他们要捉拿犯人是吧?要抓打人的人是吧?那好啊,你们去把我的那个几个小厮随从都给叫来,都让顺天府带走!我倒是要看看,顺天府能怎么判他们!让他们都别急,不管顺天府怎么处置,总归他们以后的前程都包在我们家里了,我看他们能怎么样!”
这孩子真是倔的厉害,黄夫人赶上前去狠命又拍了他几下:“你看看你这说的什么混帐话!你去不去?”
黄公子干脆一扭头跑了。
黄夫人气的眼泪都出来:“真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冤家!”
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再去逼迫黄公子,只是擦了擦眼泪带着人出来,先见顺天府的人。
顺天府这次派来的是一个姓吴的推官,说起来还是孙家的亲戚,因此黄夫人也认识他,见了熟人,她便忍不住先把自己儿子埋汰了一番,说自己儿子冲动不懂事,冲撞了人,受不了委屈,底下的下人也莽撞。
吴推官笑眯眯的听着,等到黄夫人一番诉苦完毕,才静静的摇头道:“夫人,不是小打小闹,是快出人命了,因此顺天府如何也得管上一管,有多少人动手的,还请夫人将人悉数交出,下官带去顺天府问一问,再请府丞作主。”
这种小事是麻烦不到顺天知府的。
黄夫人还以为真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吴推官却说是快出人命,一下子脸色就有些僵硬:“这,怎的会这么严重?”
“现在人已经被拉到您家门口了,严不严重的,您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苏家已经为他请了太医院的王供奉在边上吊着气,王供奉亲口跟下官说,性命危急,未必能挺得过来。”吴推官说到这里,面无表情的啧了一声:“若是当真人在您府门前死了,那就不是打架斗殴这样的罪名了,动手的的确不是贵公子,可却是他下令打人,治他一个纵奴行凶的罪名不为过,还请夫人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若是能私了,便尽量想法子让苏家出了这口气吧,您也知道,苏家那位县主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你们这么欺负人家的人,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是啊,苏邀如今在京城可真是出了名的。
黄夫人吞了口口水,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还是要维持着体面和镇定,冲着吴推官点了点头。
既然吴推官都已经这么说了,黄夫人哪怕是再疼爱儿子,再不希望儿子去跟不喜欢的人低头弯腰,也只能硬起心肠,让人去把黄公子给拉出来,而后便严令黄公子出去跟苏家的人亲自赔不是。
只要苏家的人能够不再追究,那民不举官不究的,这件事便能就这么过去。
否则真要闹上公堂,黄公子的名声要完蛋还罢了,更要命的是只怕连学政那边也要因为这件事怀疑黄公子的人品,不给他继续写荐书,何况,考上了举人之后,他还是能入国子监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受影响,那可不是现在这样低低头的事了。
黄公子被黄夫人压得没法子,只好憋着气被黄夫人扯着出了大门。
果然,苏家的一队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堵在黄家大门口,因为堵得有一阵子了,外头此时已经围上了许多百姓和邻居在看热闹,连要回家的高大人也下了轿子问是出了什么事。
高大人是认出了苏家的马车,他的夫人十分喜欢苏邀,见苏家的马车堵在黄家门口,此时这种情形,他略一猜测便知道必定是黄家做了什么事。
阮小九正愁如何借题发挥,见高大人亲自上前来询问状况,顿时便夸张的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大声的把黄公子如何羞辱苏家,如何讽刺苏家一门寡妇,如何嘲笑苏嵘短命,又如何羞辱苏杏仪的事情说了,末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们伯爷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为国捐躯了,他纵是真的去世了,如何能够被人这么羞辱?何况如今情况还未知呢,黄公子就迫不及待的先要把人踩到泥地里,这是存心要气死我们家老太太,要让我们一家子老小无处容身了!”
他哭的撕心裂肺,刚出黄家大门的黄公子被他哭的面色发黑,忍不住骂了一声。
高大人面色沉了沉,没有理会黄公子只是问阮小九:“打杀人命又是怎么回事?”
“黄公子仗着自己人多,把我们家护主心切的管事给打了,您看看,人还躺在这儿呢,王供奉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救的过来......”阮小九唰的一下拉开马车两边的门,将里头的情形展现给众人看。
百姓们忙都争先恐后的往前挤要看。
也的确是不少人看见了于冬鼻青脸肿满脸血污的样子,胆小的女人们发出阵阵惊呼声。
阮小九抹着眼泪哭的止不住:“我们就是要黄公子给个交代!好好的何必出口伤人,还故意诅咒我们伯爷短命,辱骂我们家大小姐是丧门星,又嘲讽我们伯夫人是寡妇.....纵然是真的,又跟您何干呢?”
高大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是啊,就算是真的,跟黄公子又有何干?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一家老小已经难过也来不及,你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在这个时候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黄夫人惊了一跳,高大人已经荣升了翰林院的掌院,俨然以后是要管那些考中了的庶吉士的,手中权限大的很,他现在说这样的话,京城的学政板上钉钉的得怀疑黄公子的人品了。
她急忙陪笑:“这是一场误会,这位小哥别这样激动,这事儿的确是我们家孩子错了......”




冠上珠华 九十八·暴打
黄夫人绞尽脑汁的帮黄公子开脱,说他是做事不过脑子,并没有真的要羞辱苏家人的意思,至于打伤了人,更是被家里的恶奴给挑拨了,他并没有任何真的要伤人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底下的人会下这么重的手。
一面说着,黄夫人一面又伸手狠狠的拧了黄公子一把,转眼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形势比人强,虽然黄公子心里还是十分不服气,但是此时此刻,也只能顺着梯子下楼,不情愿的哼哼了一声:“是我不是,我不该说那些话,我的错,求你们原谅。”
阮小九哭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一瞪跳了起来:“您现在知道赔不是了,晚了!我们家老太太昏迷过去,已经请了胡太医过去看诊,如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大小姐被你推了一把,脚崴了,太医说得正骨,一个不好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真是得寸进尺!
黄公子攥紧拳头,看着阮小九声泪俱下的模样,恨不得一拳砸扁他的鼻子,讥诮的扯了扯嘴角:“那你们家的人可真是够金贵的,既然这么金贵,干脆在家里呆着别出门了,被人议论一两句就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我杀人了呢,你在我家里哭什么?议论你们的,那时候城门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都找上门去啊!看看人家理不理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黄夫人心里就咯噔了一声,急的恨不得去捂住他的嘴巴,可是俨然已经来不及,便气怒的瞪了儿子一眼,忙着跟高大人陪笑:“孩子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太激动了,大人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小孩子家家的,.......”
边上的百姓们发出一阵阵的嘘声。
什么小孩子?都要成亲的人了,一个男人嘴巴还这么刻薄,这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也不知道收敛,可想而知在城门口是怎么欺负人家老弱孤寡的,也真是开得了口,就这样还是官家养出来的呢,当官的要都是这种人,那百姓们岂不是得被欺负死了?
高大人也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说:“比他年纪小的也多,并没见过几个如此不知事礼的,一个学着圣人之言长大的读书人,焉能如此刻薄寡恩?当真是让人涨了见识!”
黄公子不服:“我怎么就刻薄寡恩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黄夫人气的要死,忙着去拉他想让他不要再口不择言,可一时却没拉的住他,因为不远处直接冲过来一个人,一脚就把黄公子踹翻在地了。
黄夫人尖叫了一声,原本是要喊人来抓人的,定睛一看却忍不住目瞪口呆-----踢人的竟然是黄正清!
她没想到打人的就是自己丈夫,一时没拉住,黄正清就朝着还倒在地上的黄公子跑了过去,对着儿子拳打脚踢,丝毫没有留情,黄公子被打的嗷嗷叫,忍不住哭了起来。黄夫人这才被儿子的哭声惊得回过神来,忙着扑上去扯开黄正清,惊慌失措的劝:“老爷,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黄正清仍旧气怒不平,冷笑着说:“这种孽障,打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黄大人气的不行,说着话还又猛地朝着黄公子身上踢了两脚,踢得黄公子吱哇乱叫,冷然哼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去朝着高大人拱了拱手,满脸羞惭的摇头:“教子不善,真是我的过错,家门不幸,让老高你看笑话了。”
而后又冲着阮小九走过去,和颜悦色的扶着阮小九站起来,温和的赔不是:“这件事全然错在我家这个不成器的不孝子身上,你们放心,我绝不是那种不忿是非黑白的人,他既然打了人,就该得到应得的惩罚!”
阮小九摸不清楚这位黄大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便只顾着低头哭不吭声。
黄正清叹了声气,走过去叫了几个管事出来问了几句话,而后便冷然指了几个小厮长随出来:“动手打人的就是你们几个?”
大家都看得出来黄正清如今是正在气头上,几个人不敢辩解,耷拉着脑袋站在边上。
黄正清眉眼冷肃的骂了几声助纣为虐,便对吴推官客气的说:“既然苏家已经报官,那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打人的在这里,请吴大人带走吧,还有这个不成器的,也一道带走!”
黄公子顿时急了,扑上来震惊的喊了一声:“爹!”
黄正清气的要命,没好气的一把扯开他,疾言厉色的指着他怒斥:“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不分是非的儿子!”
黄公子被他吓得魂不附体,可黄正清丝毫不为所动,对着吴推官点了点头,冷眼看着黄公子被扯着走了,才转过来去看马车里躺着的于冬的伤势,先不管于冬听不听得见,黄正清还是十分肃然的跟他道了歉,而后对着王供奉客气的拱了拱手:“王供奉,还请您一定尽力救治,别让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不管用什么好药,都尽管开口,我一定负责到底。”
这个态度倒是还算是像样,王供奉面色缓和了些,也客气的冲他点了点头:“原本治病救人便是我们的本分,老朽自当尽力。”
黄夫人在原地急的团团转,一时担心儿子,一时却又被刚才黄正清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哭,只好站在一边,觉得十分难堪。
黄正清也没有管他,劝了围观的人群散了,又跟阮小九道:“我跟你回一趟苏家吧,正好我也想亲自跟老夫人和县主赔罪。”
他既然这么说,阮小九也没什么好再拒绝的,毕竟人家都已经把儿子交给了吴推官带走了,态度也一直都十分的好,看来跟他那个娇纵的儿子完全不是一路货色,阮小九便见好就收,点了点头应是。
高大人原本是想帮忙的,见状倒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便对黄正清摇了摇头:“得亏你还是个明事理的,否则这事儿只怕是不好收场了。”
黄正清叹了声气苦笑。




冠上珠华 九十九·震慑
另一头的苏家忙作一团,从城门口回了家,苏邀便开始召集底下的管事和管事媳妇们去议事厅分派差事。
于冬受了伤不在府中,来的便是他的媳妇儿,如今正眼睛红红,显然是已经听见了消息,哭过了一场了。
大家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暗自的朝着她那里偷瞧。
人都说树倒猢狲散,如今苏家出了事,连向来在府里得意的于冬都能被打成这样,四姑娘厉害是厉害,可毕竟还是个女流之辈,难道以后还真的能终身不嫁在这福利头作主不成?
一旦她不成了,这府里终有不成的一天。
家生子倒是还好,许多只写了投靠文书的,便都忍不住生出了别的心思。
苏邀平时在府里说一不二,可如今大家既然都生出了别的心思,自然便也不觉得该对这位四小姐再言听计从了。
苏邀默不作声的在议事厅的座椅上坐着,等了好半天,才问燕草:“人都来齐了?”
燕草的脸色不大好看,本来在城门口闹了那么一场她就已经很是替苏邀上火了,可回了自家来,竟然也还有这么多事,她忍了忍,没忍住咬了咬唇摇头:“姑娘,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人还是没有来齐。”
一个时辰,都够住的最远的下人也赶来了,可是竟然还有人没来,用什么理由都显得太牵强和搪塞了。
苏邀阖上了手里的书,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站起身:“没来就别来了,走吧,出去看看。”
燕草答应了一声,忙跟在苏邀后头出了议事厅的大门。
院子里的下人已经一排一排的站满了院子,见了苏邀出来,忙都齐刷刷的行了礼。
李瑞在边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有些为难:“县主,还有些人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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