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之前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不想走,现在大家的意见却惊人的一致了,非常希望能快点脱身。
还是纪大少爷挑了挑眉开口了:“娘, 这话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说我房里有人, 还觉得是县主啊?”
纪太太此时神清气爽,讥诮说:“是啊,真是让我吓得心脏都险些跳出来,现在还头晕恶心。杨夫人和方夫人见到你房门口有一只精致的绣鞋,又见着火了,你半天不出来,不知怎的,仅凭着一只鞋子,便认定县主在你房里,真是,这话让我怎么说呢?我是当真于心不安,带累了县主名声,怎么对得住伯爷呢?”
她眉眼恳切,而且说的全都是事实。
苏邀也深深看了纪太太一眼,觉得纪太太当真是个眼明心亮的人。
纪大少爷笑了一声,他剑眉星目,一张脸本就生的十分英气俊朗,如今笑的也是光风霁月,一副坦荡的模样, 大声道:“原来如此,我也不知道我房门口怎么有只鞋子,不过,既然诸位夫人们如此好奇,我也好奇的很,不过是房门而已,我一个大男人暂居的房间,有什么不好让人看的?”一面扬声喊了纪妈妈,听见纪妈妈应声,他道:“妈妈去把房门打开,到底怎么回事,也让诸位夫人们解惑,也给杨夫人和方夫人看看。”
大少爷敢这样吩咐,至少里面不可能有对自家不利的东西,纪妈妈马上就带着另一个婆子上去,几下就把门打开了,她们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房门打开,离得近的人将里面的情形都尽收眼底。
先有夫人咦了一声,有些吃惊又有些不解的皱眉:“真有个女子在里面......”
这不过是之前用来关押白七爷的时候给那些护卫们住的院子,房间布置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房门打开便是一张架子床,此时也没有放帐子,因此,床上躺着一個女子的场景跃入众人眼帘。
纪大少爷也觉得好奇:“怎么真的有人睡在我床上?底下的人是怎么看的家?这样疏忽,把家交给他们,都不知什么时候被偷了!”
纪太太跟儿子之间默契非常,反正现在躺在床上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人,她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怜惜,马上就让纪妈妈:“去把人叫醒,看看到底是谁,把咱们大家伙都闹的鸡犬不宁的。”
纪妈妈忙答应了,进去推了推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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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床上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一时让众人都震了震。
而杨夫人已经不只是震惊了,她面色煞白,手里的指甲一下子就把掌心给掐破了,什么也顾不得了,风一样的跑进房里去了。
哪个当母亲的听不出自己孩子的声音啊?
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房里尖叫的是她的女儿!
杨三小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纪妈妈的脸的时候,还懵了一下,而后,她就惊觉这里不是她的房间,更不是她的床,她一下子就惊得血液都僵住了,等到一侧头看见了敞开的房门外那么多夫人太太的时候,更是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脑门上冲。
天哪!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吓得失声惊叫。
而屋外的夫人们已经完全懵了。
廖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苏邀和纪大少爷,心里不由得对苏邀和纪大少爷佩服不已。
到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杨夫人给苏邀和纪大少爷设局,却被纪大少爷和苏邀反过来将了一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邀和纪大少爷,当真是果断又凌厉。
杨夫人扑过去便抱住了惊恐尖叫的女儿。
杨三小姐却被吓蒙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有屋外那些人探寻的目光,还有刚才看到的苏邀和纪大少爷的脸,让她整个人都神魂出窍,巨大的压力和震惊之下,她被母亲抱着拍了几下,忽然俯身哇的一声吐了。
杨夫人被吐了一身,但是吐了的是她的女儿,她顾不得嫌弃和脏污,听见女儿的哭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忙惊恐的喊她:“青鱼,青鱼!你没事吧,你别吓娘!”
杨三小姐吐的天昏地暗,苏邀迈步进去,挑了挑眉就轻笑了一声:“夫人别急,她没什么事的。”
这话说的,杨夫人目眦欲裂的回头看着她:“你别得意!你陷害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
此时廖夫人带头进来了,她一进来,其他的夫人们也不好不进来,听见杨夫人这话,齐刷刷的去看苏邀。
苏邀似笑非笑,半点不生气的啧了一声:“夫人这话真是让我心里不安了,我做了什么就陷害您的宝贝女儿了?在说,闻了迷香过度的人,醒来以后头痛呕吐都是正常的,我不过是好心提心夫人一声罢了,难道夫人自己不知道吗?”
冠上珠华 第九章·定罪
苏邀面上带着大有深意的讥诮,并没有遮遮掩掩,到了这个地步,也实在不需要再做那些没用的虚假的客套,她拍了拍手,扬声朝外面喊了一声:“阮小九!”
阮小九在院子外头响亮的答应了一声,马上就带着几个护卫气势汹汹的进来了, 他肩上还扛着个人,蹬蹬蹬的走到了屋子里,在众位夫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砰的一声,毫不客气的把肩上的人给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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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扔一个麻袋罢了。
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大家都听见一声沉闷的闷哼。
随即, 纪太太便盯着被扔在地上的婆子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苏邀,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轻声说:“县主,这是我们家里的下人。”
能被分去伺候县主的,哪怕是粗使,至少也是做事比较麻利的,纪太太对她有些印象。
苏邀轻笑了一声,挑眉点点头:“是啊,我知道,这位妈妈是您府里的人。”
她俯身看向曹妈妈,啧了一声就又扬声:“曹妈妈,我看杨夫人好像担心她女儿担心的了不得,您跟她说说吧,这是个什么缘故。”
这显然是话里有话,大家齐刷刷的都去看那個曹妈妈了。
曹妈妈瘫在地上,她先前已经被阮小九几乎把身上的骨头都给拆了, 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法子,把她的下巴给卸了,而后又装上,然后又分别对她的脚腕和手腕都来了一遍, 她不过是个粗使婆子,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用过这种刑罚?当场便痛的鬼哭狼嚎,更不敢隐瞒,早已经把什么都给招了。
现在听见苏邀说话,她都还抖了抖,呜咽了一声,想到那场折磨,她不敢再乱想,几乎是急急忙忙的失声喊出来:“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杨夫人自己给我的迷香,原本是用来迷倒县主的,她说,她说这迷香不会损伤人的身体,最多就是容易醒来的时候头痛呕吐,过一阵子就好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杨青鱼吐的昏天黑地,又见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不认识的陌生地方,早就已经吓得不行, 一直在尖叫哭泣, 杨夫人死死地被她抱住,一时也动弹不得。
廖夫人却马上就抓住了话里的关键,她看向了曹妈妈,厉声问她:“你说什么?迷香是谁给你的?又要你做什么?”
不知道还就算了,但是,现在苏邀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说的如此清楚,矛头直指杨夫人,她如果再装不知道,那么不必说其他的了,苏嵘回来,连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她在昆明是众诰命之首。
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本来就已经离谱,她如果还敷衍塞责,告到朝廷,那也是她自己没脸。
廖夫人是真的厌恶杨夫人不知深浅,萧恒他们不过才走一晚,她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事。
云南从前或许是朝廷也管不到的地界,可是以后不是了,她竟然还认不清楚形势,真是蠢钝如猪!
廖夫人疾言厉色,曹妈妈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实在没有法子,颤颤巍巍的趴伏在地上哭着开口:“是,是杨夫人给了我迷香!杨夫人说,说是想要玉成县主和我们大少爷的好事,给了我一大笔财宝,我.....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杨夫人已经收买了不少人,县主院子里的人,还有大少爷这边院子里的几个人,她都已经打点好了,大少爷身边服侍的长随,她也想法子调走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向杨夫人,实在想不到杨夫人会如此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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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难听的,这跟杀人放火也没什么两样了,这要是真被她给陷害成了,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生?
廖夫人同样呼吸急促,按捺了半响,忍住了怒火,她才冷冷的继续追问:“那而后呢?现在怎么会是杨三小姐在纪大少爷的屋子里?”
杨夫人此时同样心乱如麻。
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但是在她的设想中,这件事应当办的很顺利,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虽然觉得自己办的没错,但是当这件事被所有人都知道,放在了明面上来讨论,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理亏的。
抱着杨三小姐抿了抿唇,杨夫人抬起眼看了众人一眼。
那些夫人们看着她的眼神全都十分复杂奇怪,但是基本都是不赞同和责怪和不屑。
杨夫人心中怨恨。
曹妈妈已经飞快的扫了她们一眼,伏在地上闭了闭眼睛鼓起勇气说道:“三小姐她不知怎的,可能是不放心我半夜给县主用迷香,她也跟着过来了.....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
其实根本不是不清楚,曹妈妈含含糊糊的,攥紧了拳头不想再说。
廖夫人深深看了一眼苏邀。
显然杨三小姐会出现在这跟苏邀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她现在不可能去追究苏邀的责任。
相反,廖夫人冷然吩咐:“来人,将杨夫人和杨三小姐带下去,严加看管!一切事宜,等到殿下他们回来决断!”
在这段时间内,她只需要保证杨氏母女不要想不开上了吊。
她当真是越想越烦躁。
纪太太对杨夫人此时已经恨之入骨,没有哪个母亲能容忍有人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来,何况还连迷香都涌上了,她儿子本来就受了伤还未痊愈,杨夫人真是疯了,不管不顾的这样陷害人。
这下子没有人再想留下来看热闹了,一听廖夫人这么说,其他的夫人们跑的比谁都快。
方夫人也要走,但是被廖夫人给喊住了。
廖夫人沉沉的盯着她看了一眼,挑眉道:“方夫人,刚才您好像叫的也挺欢的,这件事,杨夫人一人怕是做不成,方夫人还是也留下来吧,到底事情是怎么样,等到殿下他们回来,一切就都有数了。”
方夫人惊怕不已,梗着脖子挣脱:“夫人怎么能这样无证就给人定罪?!我只是喜欢看热闹罢了,难道看热闹也有罪?我不服!”
服不服的,廖夫人也不在乎。
冠上珠华 第十章·冒险
打发了缠人的方夫人也去屋子里呆着了,廖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看向苏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才无奈的摇头:“真是说起来都没脸,让县主受委屈了。我们.....我们云南官场上下,都要为这件事丢尽了脸!”
杨夫人这么急功近利,手段粗暴, 真的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
她直接把整个云南官场的人更加拉到了一个难堪的境地。
本来朝廷现在对云南多年的叛乱骚乱十分不满,而且云南这边官员也真是不争气,出了许多岔子。
现在更离谱了,云南官员的内眷竟然设计陷害堂堂县主!
真是说出去都要让人质疑云南的官员们是不是失心疯,全都叛变了。
苏邀对廖夫人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她笑了笑:“夫人言重了,我知道, 夫人跟这件事无关。”
廖夫人当然跟这件事无关了,她哪怕是想嫁女儿想疯了, 她也不可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哪怕是这件事真的成了,苏嵘难道就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真到那时候后果已经造成了,苏嵘说不得真的要提刀把杨参议夫妇都给砍了,他们可真是.....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冲着苏邀勉强笑了笑:“县主耳聪目明,我也没脸再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县主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县主一个交代!”
苏邀嗯了一声,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她也的确是困了,昨晚她可是一夜没睡。
廖夫人马上便看出来了,想着杨三小姐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苏邀忙活了之后的结果,她忙对苏邀道:“闹了这么久, 县主想必也累了, 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您放心, 我这就让人去找护卫过来严加看管, 绝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这不必她说,纪家的护院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
苏邀笑着答应,廖夫人还要去给廖经续提前送个信,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纪太太母子和苏邀,纪太太方才咬牙切齿的道:“真是想不出来,堂堂官夫人,会用这么下作无耻的手段!”
又问苏邀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无非是中途需要收买的人手多了一些,但是苏邀昨晚也已经根据曹妈妈顺藤摸瓜的把人都摸的差不多了。
她把事情的原委跟纪太太说了。
听说曹妈妈竟然用迷香打算迷倒苏邀和燕草,而后再跟早已被收买的人联手,把苏邀弄到纪云亭的屋子,纪太太饶是早已经心里有了猜测,但是还是气的不轻,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怒道:“真是丧德败行!无耻之尤!”
骂了几句,纪太太气冲冲的:“县主放心,我这就下去把人再重新都给审一遍,看看还有谁跟杨家勾搭的!一定不让县主受此奇耻大辱!”
其实,站在纪太太的角度来看, 这件事对她的损害不是最大的。
甚至可以说, 是有好处的。
这也是为什么杨夫人这么笃定纪家会在配合,甚至在一开始还企图让纪太太开口附和的原因。
但是纪太太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此说法动心,可见纪太太为人正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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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笑着点了点头。
纪太太气到现在,口干舌燥的厉害,又见苏邀也很疲倦了,便忙告辞,让苏邀也先回去休息。
等到把苏邀送走,纪太太才回头看儿子,长出一口气摇头道:“真是不知杨夫人怎么想的!”
纪云亭见母亲气的了不得,便轻声劝她:“娘也不必为这件事生气,坏人不是没得逞,反而自取其辱了吗?该生气忐忑的是他们,咱们反而该高兴才是。”
儿子沉得住气,纪太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眉宇之间还是有遮不住的疲惫:“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些事......人又不是真的木雕泥塑的,哪里能真的完全不动气呢?不过好在,跟你说的,咱们至少没出事。”
她又拧起眉来:“不知道杨夫人这回会被如何处置?我就是担心,打蛇不死。毕竟杨参议在咱们昆明到底根深叶茂,他们杨氏祠堂在云南几乎遍布,只怕她有机会苟延残喘,那到时候我们就更是进退两难了。”
彻底得罪了杨家,偏偏杨家没事,那当真是再悲惨不过。
纪云亭知道母亲担心什么,温柔的劝她:“娘别这么担心,不会的,就算是杨参议真有那个心思,但是,现在殿下手里有几千钦差护卫,有他们在,天就翻不了。”
此时此刻,萧恒等人同样收到了纪家传来的消息。
刚听完了护卫的禀报,萧恒便脸色铁青,冷然哼了一声。
他其实平时也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没来由的,这一声轻哼,却似乎含着无限的力量,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听的心惊胆战。
廖经续也收到妻子派人送来的口信,他也在心里骂了杨参议不下十遍。
真是蠢人没有药医,见过人蠢的,没见过蠢成这样的。
到底是怎么想的,会用这样的法子去对付县主啊?!
就算是对付成功了又如何?苏家真的能忍了这口气?真是不如直接去让女儿勾引萧恒算了!实在不行,给萧恒下药也比给苏邀下药来得强啊!
他这里骂了杨参议個狗血淋头,杨参议此时却已经飞速的带着自己的亲卫离开了大部队。
妻子设计苏邀和纪云亭,但是设计失败了。
他光是听这句话,都觉得仿佛是有一块天大的石头掉了下来,差点把他压扁。
这样的事,别说没成,没成也没用,按照萧恒最近的行径来看,萧恒绝不可能放过他们一家的,这个时候再留在那里,那就是等着被萧恒杀或是处置。
而不管是哪种结果,杨参议都不能接受。
他跑了出来,冷眼回顾了一眼自己的亲卫,许久才道:“去钟武祠,把祠堂给砸了!”
啊?
亲卫们一脸茫然和震惊,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去砸祠堂?那可是杨家的祠堂,也是杨氏一族的祖祠啊!他们家老爷不会是疯了罢?
冠上珠华 十一章·聚众
杨参议当真是不是失心疯了,相反,他现在清醒得很,萧恒是不可能放过他的,看他对苏邀那在意的样儿,这次夫人和青鱼是把他们给得罪狠了。
原本没事,只怕萧恒还巴不得先清理些人立威呢, 现在可不是送上门的机会么?
但杨参议从来也不是那种甘心等死的人。
既然如今朝廷已经容不下他了,他也不可能便真的引颈就戮,慌乱了一阵之后,他便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云南这边百族混居,多得是不同族群的人,但是,杨家自来都是其中最为兴旺的族群, 在云南这边也一直都十分有威望。
杨家祠堂更是遍布云南各地, 杨家族人从前很多都是在山间的,是杨参议的祖父把人从山上弄下来,渐渐的让他们跟汉人通婚,让他们在山下成家立业。
也正因为如此,连朝廷也是表彰过杨老爷子的功绩的,赏赐了杨家老爷子一块牌匾。
如今这块牌匾就放在杨家的钟武祠里。
杨氏一族极为重视宗族,曾经有个平乱的官员来云南之后不懂规矩,被乱党逃进了祠堂,结果他们不管不顾的进了祠堂抓人,而且将祠堂给毁坏大半,结果,引发当地百姓民乱,无数的百姓自发的赶来围住祠堂,不许那些官兵逃走。
结果,那个伯爵就被围在祠堂, 其他救兵们虽然赶来, 但是对这些百姓毫无办法, 伯爵就被围在了祠堂里七八天, 险些活活饿死。
可见当地民风之彪悍。
杨参议是当地人, 他也最了解如何才能够煽动百姓们的情绪。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抱有幻想这次的事情能够和平善了了,既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那自然得想别的法子。
他们杨家在这云南的地位非同凡响,萧恒的确是天潢贵胄,但是那又如何?云南这块地方,自太祖开始,就没彻底真被朝廷控制过。
以后也应是如此。
只要把萧恒他们赶出云南,那么,杨家地位仍旧跟从前一样。
他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
萧恒得到消息再让人去找杨参议的时候,底下的人没找到杨参议的影子,廖总督表情尴尬,十分恼怒的道:“必定是提前接到了消息,跑了!”
出了这样的事,廖总督面上无光,他其实也并不喜欢杨参议,但是总要顾及杨参议是当地土人的身份,云南本来就形势复杂, 稍微处置不好,便容易引起更多的矛盾, 但是如今这件事出了之后,这些顾虑都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主动道:“我立即令一队人去他府中拿人!”
再放纵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
萧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苏嵘已经马上提出要先回纪家的要求,虽然收到的信说苏邀没什么事,但是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哪里坐得住?
反正萧恒这里人手也充沛,他想了半响之后轻声道:“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我怕只是山上土匪胡说,其实木三小姐和木青庐并不在他们手中。”
这一次萧恒他们之所以出城,也是因为收到消息,说是木三小姐和木青庐其实是被穷云山上的土匪掳走,他们是来摸底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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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斥候去了几个了,都没有带回来确切的消息。
苏嵘不放心在城里纪家的苏邀,又觉得这里反正有他没他没什么太大区别,干脆便提出要先回去。
萧恒静默一瞬,忽然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尤其是唐源,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才掩饰的咳嗽了一声,遮掩了脸上的震惊,转眼便了然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殿下对于县主,自来都是不同的。
这些事,不必人说,他们只要长了眼睛的,自己就能看出来。
不仅是他看出来了,崔大儒等人也都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苏嵘下意识便摇头:“这种小事,倒不必劳动殿下。”
这回是崔大儒先开的口,崔大儒摸着自己的胡子摇头:“倒也不是这么说,也不算是小事了,杨家既然如此不分尊卑,敢做出这样的事,说不得便还能有更大的胆子,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来,殿下这时候回去也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您一个人处置不来。”
崔大儒是这样想的,当然啦,这里头也有一点儿私心。
崔大儒是真心觉得苏邀聪明远胜寻常女子,殿下如果是对苏邀有意,那可真是眼光好的很,他们是萧恒的属官,过了明路的人,以后前程也都是系在萧恒的身上,只会希望萧恒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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