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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杨夫人便也跟着道:“我也一道过去吧,住在人家家里,不好当不知道的。”
她这么说也有道理,廖夫人能有什么不同意的,点了点头,杨夫人便跟着她一道过去了。
纪大少爷的院子外头的确是被烧的黑漆漆的,门板也都烧了一半,此刻正烟熏火燎的,廖夫人和杨夫人到了门口,便知道事情不大了----看着只是熏黑了些外墙,建筑都还好好的。
只是来都来了,还是得进去看看的,廖夫人杨夫人进了门,便见四处不少下人拿着桶和救火的木棍等物,纪太太正在院子中央,被不少夫人簇拥在中间。
纪大少爷这座院子,不是他自己平时的院子,只是他当时是在这里救了苏邀受伤的,所以就在这里养伤了,附近都是小院,都安排了官夫人们住的,这里一着火,大家都过来看情况了。
纪太太急的了不得,见火势熄灭了,才有心思同众位夫人们道歉:“这都是下人们办事不力,幸亏没什么损害,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诸位千万见谅......”
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大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毕竟纪家虽然是商贾不错,但是眼见着跟萧恒的关系不错,他们家的嫡长子还救了苏邀呢,便都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吉他太一阵。
还有夫人咦了一声觉得奇怪:“对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纪大少爷那里也没什么动静啊?他没事吧?”
经过最近这几天,大家也都看出来这位纪大少爷以后前途当是不错的,大家自然对他有几分关心。
纪太太自然也是担心儿子的,闻言也觉得奇怪,急急忙忙的提着裙角往里面走想去看儿子,杨夫人在门槛处微微一笑。
这么大的动静,虽然火势不大,但是救火的人有些多,加上夫人们过来查看情况,院子里也算得上是人声鼎沸了,纪大少爷就算是自己有伤在身,也该让人出来看看的,但是竟然没有动静,纪太太也有些担心,只是,等到她走到房门口,看见了一只女子的绣鞋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这个绣鞋,鞋面上的刺绣精美的很,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普通下人可有。
既然不是下人,那么,谁的鞋子?
这么大清早的,谁的鞋子会出现在儿子门口?
纪太太一個念头还在脑海里尚未成型,已经有眼尖的夫人呀了一声,显然也看见了这只鞋子了。
那个夫人顿时咳嗽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摇头:“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动纪大少爷了,原来.....是有缘故的啊。”
大家都是当家的夫人们,什么阵仗没见过?一看这鞋子,哪怕有什么不明白的,也都明白了,顿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随即便有人觉得不好看人家的房中事,跟纪太太告辞。





冠上珠华 第五章·逼迫
纪太太的脸色有些尴尬难堪,她儿子自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何况如今还有伤在身......可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简直是让她面上无光。
饶是素来十分稳得住,这一回纪太太也气的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有夫人过来一脸暧昧的跟她告辞,她才如梦初醒, 怔怔的看着那个夫人一会儿,才啊了一声,忙不迭的点头强笑:“这忙忙乱乱的,也的确是不好招待诸位贵客,等到晚间我再设宴请诸位吃酒。”
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几不可闻的颤抖。
但是谁都知道,她这话不过就是搪塞一下的台面话罢了, 什么忙忙乱乱的不好招待?这个绣鞋,可不是那种服侍人的丫头能穿的鞋子, 再怎么忙碌, 谁家夫人会把鞋子吊在家大少爷门口?
何况,纪大少爷这么久都没动静,他难道是真的聋了吗?
显然是因为做了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所以心虚,不敢再出来露面,想等着热闹散去罢了。
心里腹诽归腹诽,但是倒也没有人这么不识趣真的挑破,大家心照不宣的附和了几句,也有懒得附和直接抬腿就走的。
毕竟,还没发达呢,一只脚都还没站稳,就先开始耽于享乐了,这个纪大少爷就算是当真有本事,只怕也是有限的。
场面一时乱的很,纪太太隐约觉得有些头痛,回头看着纪妈妈, 轻声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送诸位夫人们。”
纪妈妈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 这场面混乱,别再生出什么事闹的更大了。
她急忙应了声是。
纪太太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大家都是来看人的,碰见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存心给人家找不痛快想结仇的,就不会让人脸面上过不去,廖夫人也准备要走了,杨夫人嘴角含笑的用帕子点了点嘴唇,挑了挑眉在心里算了算时辰。
纪太太才走到门口,院子外头便涌来几个婆子,急匆匆的跟纪太太禀报:“太太,府里都找遍了,还是没瞧见县主娘娘......”
众位夫人们都有些惊疑不定,一时想到纪大少爷门口的那只华丽精致的绣鞋,心中顿时都不约而同的涌现了一個可怕的念头,随即,大家忍不住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有不可思议之色。
不会吧?
这位县主来了这里虽然才几天,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并不是跟女眷在一起议论绣花女红和布料的那种女子, 也正因为如此, 大家也都明白, 这位县主娘娘是不走寻常人的路子的。
不过,再不走寻常路,那也不能.....不能无媒苟合吧?
廖夫人也停住了脚,皱了皱眉环顾了一圈欲言又止的众位夫人们,对那个来回禀的丫头就道:“什么府里都找遍了?我看你们这园子这么大,真要找遍所有地方,只怕几天也不够的,你现在就敢夸口说没找到人了?”
纪太太心里也咯噔了一声,随即也想起了那只鞋子,一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杨夫人一直观察着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迷惑和茫然,心里却在冷声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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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贪婪的,纪家想要讨好萧恒和苏家的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眼下就有一个这么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不信纪太太不珍惜。
纪太太却定了定神,也跟着呵斥那个丫头:“大惊小怪,毛毛躁躁的!县主非常人,她是能直通前院的,说不得是去前院有要事了,你们才找了多久,就说找遍了,还不快加紧功夫去找人?!”
又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这年纪大了,就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今天事情又太多了,我这便带着人去找一找县主。”
想要把这件事大事化小,直接请诸位夫人们都先走。
等到人都清空了,她再去看看房间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反正,不能是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眼睛里。
否则若是真的,苏邀的脸面何存?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纪太太心里如同一团乱麻,这种事,让她也不敢拿主意,只能希望这些太太夫人们能够快些散开,私底下没人,方才能把这事儿给问清楚。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有个眼尖的夫人尖着嗓子呀了一声,而后挑眉问道:“刚才那只鞋子,是县主的吧?”
这话就如同是溅进油锅里的一滴水,顿时整个油锅都沸腾起来了,之前夫人们其实就已经有些猜测,而后如今听见这么说,虽然还未眼见为实,但是,大家已经都是信了。
否则的话,一个堂堂县主,怎么会消失一晚上不见?
若说是去前院了,也太牵强----纪家住了这么多贵人,前后宅之分可是泾渭分明的,哪怕苏邀是县主,她如果去了前院,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杨夫人满意的翘起嘴角,面带得意的望着前方的紧闭的房门,心里有无限的快慰。
她的女儿天生就与常人不同,是有大造化的人,谁也不能挡了她女儿的路。
什么县主,她就要把这个县主从天上拉下来踩到泥泞里,让她永不翻身!
廖夫人见事情不对,已经警觉的咳嗽了一声,双眼利箭一般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个夫人:“方夫人在胡说些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么信口雌黄?!”
方夫人原本只是福至心灵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廖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呵斥她多嘴多舌信口雌黄,顿时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忍不住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咬唇反驳:“这,这怎么就是我信口雌黄了?那个鞋子,本就看起来不是普通人能穿的,再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边的县主一晚上都不见人影,然后,纪大少爷这边都起火了,却还是装做没有听见,房门紧闭。这....这都说我们信口雌黄,难道,是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吗?”
方夫人觉得自己十分有理,说的振振有词,丝毫不肯退让。
杨夫人挑了挑眉。




冠上珠华 第六章·见鬼
有些话,不是杨夫人能说的,她叹了声气看着廖夫人,低声的开口:“夫人,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如今最要紧的,倒是看看里头到底是谁。”、
廖夫人目光犀利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直把杨夫人看的心惊肉跳。
但是杨夫人也是自来就无所顾忌之人, 哪怕廖夫人的不悦已经十分明显了,她也淡淡的道:“事已至此,就算是我们一力的维护遮掩,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到头来,能瞒过谁的眼睛?再说了, 县主敢做出这种事来,自然就也是做好了被人议论的准备了, 难不成,您要出头帮她得罪这么多人不成?”
她又去看纪太太,啧了一声:“纪太太可真是好福气啊,怪不得先前咱们大少爷能够舍命相救呢,原来是早就已经有了缘故了。这,这就算是有这层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男婚女嫁的,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太太也没什么可瞒着的。”
她这话,已经先把纪云亭和苏邀的关系故意说得暧昧不明,而后也是提醒纪太太,如果现在就承认苏邀跟纪云亭早就已经有意,纪家也已经跟苏嵘提过这门亲事,那么,名声稍微还能更好听一些,而且, 纪家也是真真正正得了实惠的-----今天的事传出去,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今天传的这样,但是,大局已定。
苏邀只能嫁给纪家了。
她不信天上白掉下的馅饼会有人不吃。
但是,这世上还真的就有人踢开老天爷给的饭碗的,纪太太猛地抬起头皱眉:“杨夫人这话说的,让我不知如何回应了。什么有缘故,有什么缘故?怎的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有什么缘故?若说真的有缘故,那缘故也是,我儿子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便不能眼看着女子受伤而见死不救的!其他的事,我不知道!至于夫人所说的其他的话,更是匪夷所思,不过只是一只鞋子罢了,大家怎的诸多猜测?若是只是进去伺候的丫头的呢?或是之前云亭他妹妹过来过,也未可知,夫人这话,还有方夫人这话, 对于女子闺誉实在是太过恶意了, 还请二位夫人不要如此揣测,平白伤人名节。”
纪太太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但是听在杨夫人耳朵里,就跟一把把尖锐的刀子。
她都无法相信,世上竟有纪太太这样的蠢人!
这个时候,纪太太不仅不快些当着众人的面把房门打开,把这件事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得到众人见证,她还直接否认了这一切!
这个蠢人!
杨夫人气愤不已,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失去了跟纪太太周旋的耐心,径直冷冷的道:“到底是不是的,你们打开房门,让我们大家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我们也是好意,被纪太太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惹是生非了似地,便是为了证明我不是这等人,我今天也非得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不可!”
廖夫人立即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她忙转头看着杨夫人,震惊的道:“杨夫人,这是人家家事!”
杨夫人这种人,若不是有确凿的把握,是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
她分明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还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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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夫人却不能纵容她这样下去,临走之前,苏嵘派人跟她说的那些话,拜托她的叮嘱,她今天若让苏邀脸面尽失,她到时候也同样会有不是的!
杨夫人挑了挑眉:“是人家家事,不过,县主不见了,我们总该要找一找的。县主到底是不是在那间房子里,房门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方夫人也在边上哂笑:“是啊,既然这样肯定,那做什么不干脆打开门让大家都看看,到底那只鞋子是谁的。这样一来,到底是谁在造谣胡说,不是也就都清楚了吗?有什么可争论的?”
纪太太头痛不已,她已经反应过来,今天这事儿,杨夫人和方夫人只怕都是有份参与设计的,她们肯定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了儿子,也为了家族,纪太太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個时候软弱,杨夫人一再要求开门,必定是早有准备,里面的东西,必定是杨夫人希望大家看到的,既如此,这门就绝不能开。
纪太太沉下脸来冷声开口:“真是可笑,这是我家,我儿子既不是什么罪人,凭什么要任由你们看他的房间?便是县主,县主去了哪儿,也是县主的自由,你们凭什么说县主在我儿子房里?你们无凭无据就如此揣测,难道不怕伯爷回来吗?!”
反正只要不开门,她就不怕这些人出去乱说,到时候出去乱说,也得付出代价。
廖夫人也是这样的意思,她深吸了口气,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散了吧,怎的要学市井泼妇,七嘴八舌的议论人家家事?”
杨夫人怎么可能让纪太太含糊过去,她啧了一声:“看纪太太,媳妇儿还没过门呢,就先护起自家人来了,啧啧,怪不得呢,娶了高门儿媳,自然是要众星捧月的供起来的。”
纪太太简直被杨夫人气的头痛,正要说话,便听见身后有人扬声问了一句:“什么高门儿媳?纪家办喜事了吗?”
听见这声音,众人一下子神情各异。
纪太太却是只有喜没有惊,她一下子回身去,激动的喊了一声:“县主!”
同时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彻底放下来了。
天知道,虽然她刚才一直强势,但是心里早已经担心的了不得了。
如今看到苏邀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立即便看向了方夫人和杨夫人:“二位夫人,什么眼见为实,现在你们看见了,相信了吗?我说了,县主必不会在里面,连揣测也不必揣测,可您二位却信誓旦旦的,好想认定了里面就是县主的,真是想想都觉得奇怪,怎么你们就这样肯定?”
杨夫人不必等纪太太质问,她先已经脸色大变,看见苏邀的眼神像是看见了鬼。




冠上珠华 第七章·针锋
纪太太气的满脸通红,分明是最好的性子,也最八面玲珑,但是,人家都已经算计到她的头上来,恨不得踩着他儿子跟人县主无媒苟合,又还要装出一副是帮她纪家着想的样子, 纪太太险些没吐了。
这世上竟真的有如此无耻之人!
纪家想要结亲,也是正正经经的想结亲,不可能去用那种旁门左道的法子,除非纪家是失心疯了,否则,这么做,对纪家和苏邀的名声都丝毫没有好处,反而是害了纪家。
杨夫人倒好,杨夫人真是急人之所急, 真是大善人啊!
这么一气,纪太太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再憋着自己的道理,尤其现在看见苏邀,纪太太心里已经安定了一大半,她看见杨夫人脸色大变,跟见了鬼似地,更加肯定这件事必定是和杨夫人脱不了关系。
既然人家直接都已经踩到脸上来,纪太太也不是泥捏的,她冷冷嗤笑了一声:“夫人怎么了?里面没有县主在,夫人似乎很失望呢?”
此时,杨夫人整个人都震惊无比。
怎么会呢?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杨家在此地根深叶茂, 加上她早就已经使人软硬兼施,收买了几个关键人物,本来苏邀此时已经在屋子里才是,为什么苏邀竟然没有在里面?!
那个曹妈妈是干什么吃的?
方夫人面上也同样有些惊疑不定, 但是被纪太太这么毫不遮掩的讽刺,她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们还不是看看热闹罢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呗,纪太太激动什么?再说,里面不是县主,总也有其他姑娘在里头,纪大少爷也真是好身体,这前天才受了伤呢,一时半刻都清闲不下来啊!”
这番话就更是无礼和恶意满满,纪太太忍无可忍,但是顾忌着里面怕是自家儿子真的被算计了,虽然不是苏邀,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但是或许也是别的女孩儿,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死,只能冷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纪大少爷却被人搀扶着从外面进来了,见院子里这么多人, 他面色焦急的喊了一声母亲,关心的问:“娘, 我听说我这院子里着火了,怎么好端端的竟然着火了?没人受伤吧?可有什么损失?”
纪太太满脸的尴尬难堪此时都消散了,简直是觉得天降惊喜,儿子竟然不在里面!
她转怒为喜,忙摇了摇头:“没事儿,没事儿,这天干物燥的,是堆在廊下的木柴起火了,早已经被扑灭了。”
这可好了,纪大少爷一出现,杨夫人的脸上简直阴沉的像是要滴水。
方夫人也同样跟吃了苍蝇一样,一时莫名其妙。
两个人竟然都不在屋子里!
那屋子里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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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杨夫人和方夫人说什么,廖夫人已经饶有深意的清了清嗓子,问纪大少爷:“大少爷不在屋子里?”
能做一方总督的夫人的,至少是聪明的,廖夫人哪里看不出来杨夫人和方夫人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和后来的失态?她早知道这件事跟杨夫人和方夫人是脱不了关系了,现在看纪大少爷和苏邀的样子,这两人也肯定是早就知道有人设套,是避开了的。
她便站出来问一问,也好解了众人的疑惑,也帮苏邀和纪大少爷搭个梯子,让他们顺利的解决此事。
苏邀笑着看了廖夫人一眼。
纪大少爷也客气的道:“我昨天晚上忽然胳膊疼痛难忍,让人去请申大夫,申大夫却没空,说是等到后半夜再过来帮我诊治,我等不得,便直接去申大夫的院子里等着了,后来干脆睡在了申大夫的院子里。”
原来如此,其他夫人们恍然大悟。
杨夫人面色铁青,冷冷看向苏邀讥诮的问:“那县主呢?听说县主也是失踪了一夜呢,您房里的嬷嬷都着急的去找纪家通报了,您不会,也是去申大夫院子里了吧?”
她脸上的怨恨不加遮掩。
苏邀冷冷对上她的眼睛,根本不带任何的表情,直接就道:“昨晚妞妞身体不大舒服,我跟袁夫人自来熟识,见她一人忙不过来,便过去帮忙了。申大夫之前之所以没空,也是因为在袁夫人院子里替孩子看病,怎么,夫人好似对我的行踪十分有兴趣?”
两人的表情都很不好看,再蠢的人也看出来了他们俩人之间飞溅的火花,一时众人都心思各异。
杨夫人一腔怒火无处可发,简直是憋得心肝脾肺肾都痛,此时此刻,图穷匕见,也无谓再去装出一副和谐的模样了,她便干脆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哪儿能呢,只是县主毕竟是贵客,来了昆明开始,便是光芒万丈的,您到了哪儿,也是叫人挪不开眼的呀,所以,我们怎么能不多注意一些?”
“是吗?”苏邀不置可否,淡淡的道:“我还以为,夫人是厌恶我厌恶的不行,所以才会有我跟纪大少爷共处一室这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呢。”
世人都讲究一個委婉,尤其是贵族之间说话,弯弯绕绕,好好的话也不可能好好的说,七绕八绕的,务必要把最脏的话都说的最体面。
但是,苏邀没有这个顾虑。
她该说什么,就说了。
一点面子也没有留给杨夫人,直指杨夫人不安好心,诽谤她跟纪大少爷的关系。
廖夫人早已经领教了苏邀的厉害,但是,此时见苏邀这样说话,眼底仍是掠过了一丝欣赏,真是好锋利的口齿,一句废话都没有,一点委屈都不受。
纪太太也同样觉得有扬眉吐气之感,她在边上哼笑一句:“是啊,才刚杨夫人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说好,若真是打趣,这样说话也太过了,我们家无所谓,随您怎么打趣都好,但是县主千金之躯,伯爷不在,您和方夫人这么针对她,明白的人说您真是好奇县主去哪儿了,不明白的,真要以为您是未卜先知,确定了县主真的在里头呢。”




冠上珠华 第八章·好看
苏邀言语犀利直接,态度冷淡冷漠,甚至称得上是直接跟杨夫人发难,纪太太也同样是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杨夫人哪怕是深吸了口气,尽量的将心情调整了又调整,但是仍旧事不可避免的觉得愤怒, 这愤怒和难堪,还有计划落空的震惊和急迫,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几乎要把这珍贵的蜀锦料子给揉碎,狠狠吐出一口气,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垂下眼帘:“不过几句玩笑话, 县主这口舌真是, 让人不知如何反应。”
说苏邀是小题大做。
夫人们都已经看出来了,今天杨夫人跟苏邀之间必定是有故事的,但是她们根本不想再多管了。
这跟之前议论苏邀和纪大少爷的事情不同。
苏邀跟纪大少爷的事,大家议论来议论去,不过是觉得纪家有攀附之心,苏邀若是真来了大少爷院子呆了一晚,那就是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她们议论的,也不过是一桩桃色的喜事。
但是,现在杨夫人和苏邀之间火花四溅,唇枪舌剑,这个时候,开口帮哪一边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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