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从得知苏邀跟着崔大儒一起来了云南的消息开始, 他便确定了自己对苏邀的心意。
他从没有那样开心过,只要听见她的名字都觉得天气都好了许多。
喜欢,原来是这样一种心情。
这些天,他跟苏邀几乎也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是,苏邀只要在他身边,在附近,他便觉得安心和舒畅。
昨天听见萧恒说要把苏邀送回京城的时候,他原本还踟蹰不前的心一下子就定了,让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其实说完了心意之后,他又犹豫起来。
想着苏邀若是听见苏嵘所说的话,会是如何想。
苏邀想留在云南,他是知道的。
但是苏邀喜不喜欢他,这一点,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因为不确定,所以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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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又在得知苏邀险些受伤的消息之后更加迫切和慌乱。
他去了现场,正好看到苏邀温和的俯身询问纪云亭伤势,纪云亭仰头看苏邀的场景。
苏邀皱着眉头,面上带着关切,眼里也是可见的关心。
纪云亭看着她的目光也带着笑意。
那场景一下子就让他觉得刺眼。
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可也正是如此,他如今更不知道该不该表明自己的心意。
该不该跟苏邀吐露,他其实很喜欢她?
他其实希望跟苏邀永远呆在一起?
她会如何想?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有清源道长的取笑:“我看苏邀那个小丫头很不错,跟你真是天生一对,你可得好好珍惜机会啊。”
一会儿又是苏嵘正色的告诫。
院门吱呀一声忽然响了,萧恒眉心动了动,忽然惊醒。
三九陪着萧恒站了半天,脚都已经开始发麻了,但是见萧恒那样子,又不敢打扰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见声响,忙喊了一声殿下。
萧恒却忽然转身就走。
三九剩下的半截话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里,茫然看着萧恒跑了。
不只是三九茫然,刚出来的燕草也奇怪的很,见了三九在这里,便挑眉问:“三九大哥怎么在这里?殿下呢?”
殿下?
三九挠了挠头:“殿下刚刚也在这里,不过现在走了。”
他满头雾水的追着萧恒走了,燕草站在原地半响,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去,正好还跟苏邀提起来:“刚才出去送东西,还看见三九在外面呢,在咱们院子外头站着,站了半天了,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原本是殿下也在那里的,后来殿下走了。”
苏邀正在写字,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便又再问了一遍:“殿下也在外面?是有事吗?”
萧恒来她这里,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过若是有事的话,怎么不进来敲门?
她想不通,又担心有事,便放下了笔出来,门外竹影摇动,已经没人了,她却还是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房。
院门吱呀一声重新关上,杨三小姐怨恨的目光盯着那扇院门,手几乎已经要把帕子给撕破。
她睡不着出来走走,却正好听见苏邀差点被杀了,心里很是畅快,原本是打算过来看看苏邀的热闹的,但是没想到却看到了萧恒来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躲起来,想要看着萧恒到底是来找苏邀做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萧恒竟然只是在苏邀的院门外傻站。
并且一站就是这么久!
若是一個人无心,怎么可能会在女孩子的住处徘徊这样久?!
他分明是,喜欢苏邀的。
虽然早已知道,但是真的看见他为苏邀黯然神伤的那样子,杨三小姐嫉妒的要疯了。
冠上珠华 一百九十七·计谋
一直等到回了房,杨三小姐的面容大约都还是扭曲的,因为一路上杨家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退避三舍,唯恐被现在不高兴的三小姐给迁怒。
其实杨三小姐在家中一贯是清高的,在云南也是,因为清高,便不大去找下人的麻烦, 因为在她眼里连找下人的麻烦都是对身份的亵渎,在自降身价。但是下人们哪里知道上头贵人什么时候就要计较呢?因此,离得远些总是没错的。
下人们可以避开,杨夫人却一下子就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她狐疑的皱起眉来,招呼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 给她盛了碗汤递过去,见女儿虽然接了,但是看着却是神思不属的模样, 便挑了挑眉。
底下的人都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杨夫人便咳嗽了一阵沉声问:“这可是怎么了?你到哪儿去了,这样神不守舍的?”
杨三小姐砰的一声将碗放在了桌上。
杨夫人淡淡的看着她,不发一言,等着女儿开口。
被母亲的目光看的脸上发烫,杨三小姐终于有些忍不住,哽咽着开了口:“娘尽骗人,说什么殿下来了咱们昆明,便是为了安抚官民,也要对父亲他们这些大员几分脸面,尤其外祖家还是蜀中的名臣,殿下一定会对我另眼相待的......”
杨夫人眉头紧紧地皱着,耐着性子听下去。
“可殿下眼里哪里看得见父亲?便是廖大人, 殿下也是软硬兼施, 根本不给什么脸面的。”提起上次受辱之事, 杨三小姐还是余恨难消,尤其晚上见了萧恒在苏邀门外盘旋良久的场景, 更是极大的刺激了她, 她忍不住低声啜泣:“娘总说,我是最好的,前程不在这小小的昆明,也不让外祖母给我找.....找人家,但是,殿下根本看不上我!”
说到这个,杨三小姐就不是低声啜泣了,她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简直是太委屈了。
她自小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杨夫人自来对女儿都是独一份的好,连大声呵斥都是少有的,但是此时,见女儿哭成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却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摔给女儿一块手帕,怒道:“没出息的东西!来来回回,只知道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我都说了,必定让你如愿的, 你怎的还如此沉不住气?!”
杨三小姐哭的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 对母亲这个话十分不信服:“您说的简单, 殿下难道是能听咱们的话的人?咱们凭什么呢?”
她虽然想着要做皇长孙妃, 却还没那么傻,也是知道自家身份地位的。
如果是萧恒自己看中那还好,萧恒不喜欢,难道他们还能强逼着?
杨夫人最恨哭哭啼啼的人,她在蜀中长大,前半辈子掉的眼泪都是有次数的,偏偏生了个这样爱哭的女儿,叹口气,杨夫人摇头看着女儿:“你也是个大孩子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殿下喜不喜欢的,依照你说,殿下喜欢的是苏县主,不是吗?”
是啊,能在人家门口一站大半天的,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尤其萧恒那样的身份地位。
他对苏邀的心意,已经是司马昭之心。
想到这里,杨三小姐更加难过了,咬了咬牙抱怨:“那个苏邀有什么好?”
凶巴巴的,半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如果不是梳着女孩子的发髻穿着女孩子的衣裳,她行事作风就跟個男人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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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竟然也有人会喜欢。
饶是杨三小姐喜欢萧恒,也得想一想,萧恒的眼睛是不是都不大好。
杨夫人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叹一口气,摇头对女儿道:“我自有主张,你别管了便是,先去好好睡一觉吧,看看你自己那副样子,别到时候折腾的灰头土脸的。”
母亲都这样说,杨三小姐向来很听母亲的话,便也没有再哭闹,转身回去了。
杨夫人忍不住放下碗筷,她其实也没心情再吃了,揉揉自己的眉心冷哼了一声:“教了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
杨嬷嬷进来了,听见这话便笑着劝:“夫人不必着急,姑娘到底还年轻,年纪小呢。”
苏邀的年纪更小,但是看看人家的行事。杨夫人面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有些遗憾的,若是苏邀是自己的女儿,那么都不必这么费尽心思去筹谋。
她摇了摇头,问杨嬷嬷:“打听了没有?”
她说的是苏邀昨晚的事情。
杨嬷嬷立即便回话:“回您的话,已经打听清楚了。昨晚苏县主审白七爷,说是用白七爷钓大鱼还是如何,还当真钓上来了,两个将军,都是魏德胜以前的人,不过苏县主自己也险些受伤,是纪家的大少爷纪云亭扑过去为县主挡了下来,县主没事,他却身受重伤。”
说起这件事,杨夫人脸上才有了一点儿笑意。
她早就看出来了,从来纪家吃饭开始,她便看得出纪家对于苏邀的心思,纪家商贾人家,商贾人家,最是追名逐利的,若是能娶个县主,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撞大运了。
所以,他们绝不会跟普通官宦人家那样嫌弃苏邀抛头露面。
现在看纪云亭还如此舍身,更加看得出纪家对于苏邀的趋之若鹜了。
好事啊。
杨夫人微笑不语,含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懒懒的吩咐:“去给纪太太下个帖子,就说,我有事想跟她商量。”
杨嬷嬷忙应了一声是,让人进来收拾了饭菜,自己转身出去帮杨夫人办事了。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屋外有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地面,杨夫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芭蕉树出神片刻,而后冷冷的牵了牵嘴角。
她女儿,值得最好的前程,苏邀是跟他们无仇无怨,但是,挡了别人的路,就已经是最大的仇怨了。
她伸手抽去木板,窗户啪嗒一声关上,将阳光隔绝在外,没过一会儿,杨夫人听见外头有动静,便挑眉看向丫头,丫头已经急忙出去看情况了,然后便飞快的回来禀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冠上珠华 一百九十八·口风
见丈夫这个时候回来,杨夫人还有些吃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你得帮着大人理事吗?”
廖大人一早就派人过来把杨参议请过去了,说是有事吩咐,这才过去没一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杨参议摆摆手,面上的表情倒是还是正常的:“是有事,我回来一趟, 叮嘱你别忘了送些东西过去给纪家大公子,人家如今立了功呢。廖夫人也是送了赏赐去的,既如此,我们不好装不知道的。”
“这还用你说?”杨夫人高深莫测的笑笑:“我早打算好了,帖子都已经给纪太太送过去了。”
夫人办事,杨参议倒是放心的,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句:“你心中有数就行,那我便去当差了。还有青鱼那里,你得空了多看着些她,别让她往苏县主那里乱蹿。”
苏邀着实是个狠角色,这人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的,杨参议是担心女儿安危。
提起苏邀,杨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放心吧,我都知道。”
等到杨参议走了,杨嬷嬷回来,杨夫人挑了挑眉:“怎么样?”
“纪太太说,她如今正有空,您什么时候方便过去都行。”杨嬷嬷笑着回话:“我看纪太太气定神闲的,看来纪大少爷伤的也不重。”
杨夫人讽刺的笑了笑:“重不重的,咱们该过去探视还是要过去探视,这毕竟是咱们的心意, 嬷嬷去准备准备吧, 咱们本来就是住在人家家里, 送的东西心意到了就是, 倒也不必局限药材。”
纪家自家就有昆明最大的药房,难道还缺这些不成?
杨嬷嬷答应了。
过不多久,杨夫人便换了一套衣裳,领着东西过去纪太太那里。
纪太太其实自己都是有些纳闷的,不知道杨夫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客气,从前他们家就算是逢年过节去杨家送礼,那也得先等着,等到人家有空了才见你,这也没什么,商人虽然银子多,但是地位却低,自从纪家丢了在大理的爵位官职,便一直经商。
这也是为什么纪老爷子这一次如此紧迫的想要讨好萧恒的缘故。
纪老爷子是一直想要家族恢复从前的荣光的。
杨夫人以前眼高于顶,这一次过来,纪太太思来想去,觉得大约还是跟云亭的事有关。
但是,杨夫人和杨三小姐跟苏邀闹的不愉快的事,她隐约也听到了,按理来说,他们是不大会理会纪家才是。
虽然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但是纪太太素来知道分寸进退, 见了杨夫人,忙起身相迎:“劳动参议夫人过来,真是不敢当,您有什么吩咐,使人过来告诉一声,我们本该上门去的。”
杨夫人这回十分平易近人:“纪太太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么多人住在您家里呢,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要打理的地方,再说,我是过来问一问大少爷的伤势的,若还要你过我那儿去,那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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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来问纪云亭伤势的,纪太太心里就有几分数了,迎着杨夫人进去,让侍女上了茶,就笑着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如今申大夫他们都已经看过了,都说没事,为了这么点小事惊动您,真是让我们心里不安了。”
杨夫人笑一声:“这可怎么了?大少爷真是有勇有谋,连我听着都觉得害怕,他却能挺身而出去救人,这份胆气和魄力,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您生了个好儿子啊!”
将纪大少爷一顿猛夸,杨夫人又轻声说:“听说大少爷是为了救县主才受的伤,啧啧.....这可真是有缘分。”
杨夫人这么说,纪太太自觉是个很会揣度人心意的人了,也不知道杨夫人到底是個什么来意。
难道是纯粹过来探听探听八卦的?
可杨夫人到底是正三品参议的夫人了,哪里至于如此无聊?
纪太太摸不清楚她的意思,便含糊的敷衍:“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毕竟是碰见了,一个男人,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县主受伤不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施恩莫望报,纪太太很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老把恩情挂在嘴边,不会有什么好处,人家真感激,年深日久的,也要觉得你们是挟恩图报了。
杨夫人笑而不语,过了片刻轻轻放了茶盏挑眉:“依我看,其实大少爷真是人中龙凤,便是配县主,也堪匹配的。”
没想到杨夫人竟然这么说,纪太太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他们地位到底更低,哪怕杨夫人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在纪太太的身份,实在没法儿拉下脸来生气,便笑着打着哈哈。
好在,大约是见她怎么都不透露口风,杨夫人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等她一走,纪太太便松了口气,又觉得莫名其妙:“真是稀奇事了,这位夫人自来眼高于顶的,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算是纪家真有肖想县主的心思,又跟她有什么相关?
杨嬷嬷跟着杨夫人出了门,也轻声道:“夫人怕是白走了这一趟了,看纪太太为人滴水不露的样子,她这种人,无利不起早,看不到回报,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她出手不出手的,能做什么?”杨夫人嗤之以鼻,她本身也没指望纪太太能做什么事:“我只是想要探探口风罢了,你没瞧见她那掩耳盗铃的样子吗?他们对苏邀,必定是存了心思的。既然存了心思,自己又不敢用别的手段,那么你说,若是有一个天降的机会在他们跟前,他们不必有任何风险,就能得到一个县主儿媳,他们会不会抓住?”
杨嬷嬷心领神会,立即便笑道:“这怎么不会?别说是商人了,便是我们这等人,若是有这样现成的好事,那也是要巴不得的,哪里还会往外推呢?”
杨夫人含笑吩咐:“去给我打听清楚,看看纪大少爷那边,是个什么情形,又是什么章程,我到时候好安排。”
杨嬷嬷忙去办了。
冠上珠华 一百九十九·急病
纪大少爷经过一夜的休养,精神已经是好了许多,第二天等到纪大老爷他们过来,他已经能被扶着坐起来说会儿话了,因为伤势,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靠在枕头上喊了一声祖父。
纪老爷子嗯了一声, 温和的止住了孙子的动作,自己坐在了床沿:“好了,你身上有伤,咱们坐着说话,是一样的。”又问他今天好些了没有。
纪云亭点点头:“虽然有些痛,不过痛归痛的,但是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孙子乐观豁达,受了这样的伤也是笑呵呵的, 纪老爷子心里更觉满意,伸手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轻声道:“好!等你好了,还得让你担当大任呢,你尽管好好养伤。”
纪云亭笑着应是,纪老爷子又再叮嘱了几句伺候的人,这才出来,正碰上苏嵘回来,纪老爷子急忙朝苏嵘行礼。
苏嵘原本是一直在这儿照顾的,才刚出去商量了布防的事儿,邓大人等人被抓,冯春已经丧命,他们的缺,自然都得着人顶上,苏嵘手里是有从前苏家带上战场的老家将的, 遇上这种情形,不可能再让云南这边的武将顶上了。
谁知道云南哪个官员的屁股干净, 哪个是心怀鬼胎的。
这一次的事, 也是好事,这个时候他们急吼吼的沉不住气跳出来,总比到时候上了战场再使阴招要好些,趁着这个功夫,把军中的人给清洗一遍,要紧的位子,都要换上自己的人。
苏嵘忙的不可开交,这次过来,也是要跟纪家说一声,见纪老爷子行礼,他忙一把将人给扶住了,笑道:“老爷子千万不必如此,云亭救了舍妹,我是感激不尽的,原本,我该亲自照顾方显诚意,可如今前头事情多,殿下有差事吩咐,我便不能再继续照顾了,还要跟您道声不是。”
永定伯如此客气, 纪老爷子心下熨帖,忙摇头表示伯爷太过客气,又笑:“伯爷这样客气,弄得我们也不好意思了。实在没什么大事,他是个男人,难不成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看着县主受伤?那他就算是囫囵回来,我也得打折他的腿的。本来就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罢了,您别太抬举他了。”
纪老爷子早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不可能把恩情挂在嘴边说個不停。
苏嵘笑了笑,跟纪老爷子再说了一回话,进去又和纪云亭说了此事。
纪云亭更是道:“自然是大事要紧,伯爷本就不必陪我养伤,这不过小伤罢了。”
双方客套了一阵,苏嵘让庆坤来收拾了东西,自己先去了后院苏邀那里。
去了苏邀的院子,却并没见着苏邀的人,一进院子,便见院子里的人都忙作一团,看上去六神无主的样子,他便不由挑眉:“这是怎么了?幺幺呢?”
庆坤在人群里也没找到燕草,不由也有些着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吓了一跳。
幸而没过多久,庆坤便眼尖的看见了熟人-----阮小九过来了,他忙喊了一声。
阮小九回头见到是苏嵘,也忙着过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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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嵘挥手叫免了,皱着眉头问:“怎么这么乱糟糟的?幺幺人呢?”
他是担心出了什么事,虽然白七爷这条藤上的人都已经被抓了,但是云南这些年都是如此散乱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更离谱的事,既如此,少不得要多几分警惕的。
阮小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开口:“县主帮忙带着妞妞去找申大夫了,妞妞今天午睡起来,忽然高热不止,惊厥了,袁夫人吓得都晕过去,幸亏县主离得近发现了,县主先带着妞妞去了,我们留下来帮袁夫人看着康儿。”
袁夫人这一路上来很是安分,而且也的确是帮了苏邀不少的忙,这次来纪家,也是因为纪家有药材铺,袁夫人又是十分清楚云南这边军中要用的常见药材的,这才跟着一道来了纪家。
她的孩子出了事,苏邀上心也是必然的。
苏嵘点点头,见阮小九领着袁康,便道:“那你先忙着吧,我过申大夫那里去瞧瞧。”
苏邀才刚发现妞妞惊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是她到底是带过孩子的人,比袁夫人还多了几分经验,从前程礼自小就三灾八难的带大的,她不知处置过多少次这样的事,眼见妞妞惊厥,苏邀反应过来便喊了婆子抱着妞妞往申大夫那里送。
她跟在背后跑的气喘吁吁的,好容易赶到申大夫的院子,申大夫还去纪云亭那边了。
他最近也是忙的很,昭通那些受伤的军士,来了纪家也有好几个伤员,都得他看顾,现在他去了纪云亭那儿,到时候还得去看白七爷,这人也不能让他死了,留着还有用呢。
听见申大夫不在,袁夫人当即腿就软了,当场倒了下去哭出声来。
好在苏邀一把搀住了她,定了定神道:“再去找就是了,幸亏离得不远。”
到了这个时候,就深恨纪家太大了,纪家简直是一座小城了,苏邀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先安慰了袁夫人,见那个嬷嬷已经抱的脸上青白交加,知道她也是累极了,便咬咬牙道:“我来抱孩子,快走罢。”
袁夫人如今已经是六神无主,苏邀说什么就是什么,哭着又跟着苏邀往外跑。
好在才跑出门,就听见三九喊了一声县主。
苏邀顿时如闻仙乐,等到抬头看见走近的萧恒,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提起来的心啪嗒一声落回了原处,她仰着头看着萧恒,什么都来不及说,只是道:“妞妞突发惊厥......”
什么都不必再说,萧恒立即将孩子接在手里,回头看一眼苏邀和袁夫人,道:“我先把孩子送过去,你们跟在后头。”
他自小就跟着清源道长学武,轻功不弱的,动作比他们要快不知多少,话好似才说完,但是袁夫人她们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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