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他满肚子的火气顿时都熄灭了,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瞪了这些人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准备去三太太的院子。
父亲最近心情不好,每天都横眉冷目的,动不动就生气,对他也没好脸色,他如今很怕去见苏三老爷,心里正想着苏三老爷找他是为什么,忽然迎面就有个人在他面前跪下了,他皱了皱眉,见面前的人陌生的很,皱眉问:“做什么?”
“三少爷,我有三姑娘的消息。”胡英压低了声音,见苏桉立即眼睛发亮,就在心里摇了摇头。
冠上珠华 一百零四·重伤
还是少爷呢,竟然连苏邀这个外头回来的都比不上,一听见苏杏璇的消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半点少爷的样子都没有,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可能是苏邀的对手?
苏桉根本不想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苏杏璇三个字,见胡英低着头,也急忙咳嗽了一声,掩饰好了自己的脸色,清了清嗓子道:“你起来罢。”
又让边上的人退下。
他身边的那些小厮巴不得这一声,一听见他让走,急忙就跑了,他屋子里的丫头也退在了后头。
苏桉这才急忙追问:“说清楚!三姑娘人呢?”
这些天他越是在家里琢磨,就越是觉得还是不能让如意在外头流浪。
母亲说为了他的前程着想,不能起娶如意的心思,连纳妾也绝无可能,他一开始被吓怕了,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
可是道理归道理,他是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意落难不管。
现在听见苏杏璇有消息了,他心脏都不知道为何扑通扑通的猛地跳了几下,如此一来,他更加确信自己不能失去苏如意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总要把如意留在身边的。
胡英低着头:“是三姑娘身边的咏歌姑娘找上门来的,说是三姑娘如今在大兴县住着,但是身边没有长辈护持,也没有大人可以作主,三姑娘一个姑娘家,什么事都不便,且还得提心吊胆的防备着那等心怀不轨之徒,过的很是辛苦,三姑娘不肯让她来家里报信求情,她舍不得三姑娘吃苦,自己来了,却连家门都进不了,所以菜求到了小的这里来,想让我给您带个口信......”
苏桉听的心都碎了。
从小到大,如意就没受过什么苦,现在竟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他心痛得眼眶都差点红了,却想到待会儿要去见苏三老爷,又急忙收敛了情绪,点了点头,勉强的道:“什么口信?”
“三姑娘说,二十那天在宝鼎楼等您,请您务必过去一趟。”胡英叹了口气:“我看咏歌姑娘挺难的,她从前是三姑娘身边的大丫头,也跟个副小姐似地,从没见过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苏桉想了想咏歌那个样子,心里更难受了。
以至于他去见苏三老爷的时候,都一直心不在焉。
苏三老爷拍了好几下桌子才把他弄的回过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的魂儿都飘走了?!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苏三太太皱了皱眉,也觉得儿子太过敷衍,又怕丈夫生气,急忙在边上催促:“你父亲问你话呢,你想什么?”
苏桉这才回过神来了,低着头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
苏三老爷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又要生气,恰好外头苏老太太身边的人来了,苏三老爷才瞪了苏桉一眼,让了苏嬷嬷进来,见了苏嬷嬷就急忙问:“嬷嬷,怎么样,有消息来了吗?”
贺太太进宫去了,这让苏三老爷紧张不已。
虽然圣上对贺太太应当会看几分情面,但是毕竟贺太太的脾气太硬了,又这么多年都对圣上冷冷淡淡的,贺二爷的事情又闹的太大,宫里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谁都说不准,他十分担心贺太太出事。
苏三太太也跟着提心吊胆的,看了看苏桉,对着他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外祖母进宫去了这么久没消息,他也不知道担心,这样神思不属的。
苏嬷嬷摇了摇头:“怕三老爷和太太担心,老太太特意让我来跟您二位说一声,眼下还没消息,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只是还请三老爷和三太太沉住气,别让人去外头探听,免得到时候反而惹出事端来,就不好了。”
苏三老爷原本正想让李瑞去皇城外头等着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一听这话,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皱了皱眉应了。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三老爷等的连饭都吃不下,可宫中却一直没传来消息,到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也顾不上苏桉了,径直跑去了苏老太太屋子里跟着苏老太太一起等着。
苏嵘跟着苏邀一起在苏老太太的抱厦里喝茶下棋,听见外头苏三老爷的踱步声,就摇了摇头,看了苏邀一眼:“都这么晚了,宫里还是没消息传来,你不担心?”
“我不担心,外祖母有分寸的。”苏邀知道贺太太养在圣上跟前许多年,只要贺太太愿意,是不会在宫里吃亏的,她挑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应当差不多了。”
这么久过去,那边庞家应当也筹谋的差不多了,该拿的证据只怕也都拿到了。
苏三老爷不知道里头两个小辈的气定神闲,他越等越不安,转过头看着苏老太太,低声道:“母亲,天都快黑了,宫里还是没有动静......”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一贯镇定的苏嬷嬷连通报都来不及,从外头进来,神色惊恐的说:“老太太,三老爷,大理寺来了人,把贺二爷送回来了,贺二爷受了重伤......”
苏三老爷怔住,啊了一声瞪大眼睛:“受了重伤?!怎么回事?!”
苏嵘也由苏邀从后头抱厦被推出来了,苏三老爷暂且顾不上他们,心惊胆颤的又问跟进来的李瑞:“到底怎么回事,是谁送了贺二爷回来的?”
李瑞急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冷天的,他却热的出了一身的汗,也顾不得喘口气,就急忙回话:“是大理寺寺丞和太医院的太医一道送回来的,说是贺二爷在牢里被人刺杀,如今贺二爷受了伤,他们奉命先把贺二爷给送回来了.....”
贺二爷被刺杀?!
苏三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奉命送回这一点他是听清楚了,顿时又放松了些----听这语气,贺二爷身上的案子如今反而好似不是什么大事了,难道还是因祸得福了不成?
他转过头去看着苏老太太,就听见苏老太太沉声说:“还不快出去接人?诸位大人和太医也要好好安置,不许怠慢了,嵘哥儿一道去。”
冠上珠华 一百零五·落空
苏家一阵兵荒马乱,贺二爷突然就被刺杀了,而且伤势颇重,这让苏三老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也顾不得去管贺太太还未出宫的事了,忙着接待送贺二爷回来的大理寺寺丞范大人和太医院的孙太医。
他亲自看了躺在架子上的贺二爷,见贺二爷脸色惨白,面上半点血色都没有,胸口的衣裳染红了一大片,一阵心惊肉跳,急忙让人带着太医一道送着贺二爷进后宅去了。
而后才朝着范大人拱了拱手,请范大人上座,又让人上茶。
范大人倒是很好说话,还叹了口气:“让贺大人在大理寺的牢里被人刺杀,是我们办事不力,思虑不周。”
他这么说,苏三老爷立即意识到这件案子起了变化。
至少贺二爷勾结织造署监守自盗的罪名应当是没了,否则的话,大理寺的寺丞绝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苏三老爷露出着急的模样来,急切的说:“不瞒您说,我当初听见邵大人弹劾我这二舅子,说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监守自盗,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们一家人都不大信我这二舅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那时候他已经被关押在了大理寺,根本不许人探视,我们也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到如今,我还云里雾里的呢,还请大人不吝赐教,怎么如今又还未曾等三司开审,就把人给送回来了?”
他说着,就不动声色的从桌面上推过去一个匣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范大人笑了一声,手放在那个匣子上,原封不动的把那匣子朝着苏三老爷推了回去,语气仍旧温和:“不必如此,今天贺二爷在牢里被人刺杀,恰好邵大人在那里问案,发现给贺二爷送饭的衙差不对劲,及时发现,如今那个刺客已经束手就擒......”
邵大人?
苏三老爷更懵了,下意识的问:“是哪个邵大人?”
邵文勋不是参奏贺二的吗?
“邵文勋邵大人。”范大人笑了笑,脸色又沉下来:“这回也多亏了邵大人机警,发觉给贺二爷送饭的衙差身上竟然携带了凶器,及时出声,否则的话,贺二爷只怕已经丢了性命。出了刺客的事之后,三法司负责审理此案的大人们悉数到场,立即提审那个刺客,经过了重刑之后,那刺客承认是受人指使来刺杀贺二爷。”
苏三老爷听的心惊肉跳的,迟疑着问:“那....不知这件案子......”
“这就不能透露太多了,只是之后怕是还有要贺二爷配合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免不得登门叨扰。”范大人站了起来,朝着苏三老爷拱了拱手:“苏大人,告辞了。”
苏三老爷一片茫然,等到范大人一走,就在原地转了两圈,急急忙忙的什么也顾不上去了康平苑,一进门,他也顾不得跟从前那样战战兢兢的先跟苏老太太请安了,径直就跟苏老太太说了贺二爷被刺杀然后被大理寺送回来的事,他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又的确是说不上来,只好忐忑不安的喊了一声娘:“到底是谁下的手?”
苏老太太眯了眯眼睛。
而此时此刻,庄王正在庄王妃的服侍下起身,他慵懒的看着弯腰替自己整理腰带上的荷包的庄王妃,伸手打了个哈欠。
庄王妃的脸就噌的又红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若是被母妃知道了,像什么样子?哪儿有您这样......”
做个午睡竟然睡到天将擦黑了才起,庄王妃心里有些忐忑,庄王的母亲丽妃虽然位分不高,可是脾气却一点儿也不小,对儿子也看的跟眼珠子似地,平常没少挑她的不是,知道这事儿,又得明里暗里的讽刺她了。
庄王啧了一声,摸了摸她的下巴:“这有什么?我若是不勤快点儿,上哪儿让你生出儿子来?”
“殿下!”庄王妃又羞又气,忍不住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惹得庄王哎哟了一声。
两人正打情骂俏的闹腾,庄王妃的奶娘就急忙在外面敲门:“殿下娘娘起了吗?”
庄王妃急忙收敛了笑声,清了清嗓子一面去笑着正瞪了庄王一眼,一面让奶娘进来。
庄王也正打算去书房见詹长史。
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管是宫里还是大理寺都应该有消息了。
只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急切的进了房里的奶娘对着庄王妃哭着求救:“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咱们家里被锦衣卫给围住了!”
什么?!
庄王的脚步立即停住了,猛地转过头看着奶娘。
庄王妃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眨了眨,过了片刻才愕然问:“什么家?谁家被锦衣卫围住了?”
庄王府好好的,再说了,庄王是皇帝如今唯一成亲了封王出来单住的儿子,除非他是谋逆了,否则的话,那些锦衣卫再大胆,也不可能来庄王这里踢铁板。
那他们围的是......
见庄王妃似乎是被吓傻了,奶娘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哭着跟庄王妃跪下了:“娘娘,是咱们自家!是秦家啊!才刚那边儿才有人送了三位公子姑娘过来,这还是因为大公子他们恰好就在书院上课,五姑娘又在花会,家里人才能抓住机会把他们送过来......其他人,其他人都在家中呢!”
庄王妃心里咯噔一声,当场就有些站不稳了,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了床上,面色惨白的看向庄王。
此刻的庄王比她还要震惊多了,秦家是他的岳家,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儿,秦家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祸,才会惹得锦衣卫围府?
还是今天!
要知道,锦衣卫那帮人可是直接听命于父皇的,他们既然敢上门,那就肯定是不怕得罪他这个王爷,是有恃无恐了,或者说,肯定是证据充足......
他之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疾走了几步走到庄王妃跟前,皱眉看着她的奶娘:“有什么话说清楚些,那边来报信的人到底怎么说的?!”
冠上珠华 一百零六·锦衣
到底是岳父家,而且岳父还很能帮得上忙很是得力,这些年跟他配合的十分默契愉快,他是不希望岳父家出什么事的。
庄王妃已经泫然欲泣要晕过去了,紧紧攥着庄王的手一时没有动弹,只是看着奶娘催促:“快说啊!家里送孩子们来的是谁,到底怎么说的?你快说!”
奶娘自己也急的不行:“回王爷王妃,锦衣卫说,说是二老爷派人行刺贺二爷,勾结海匪,私自倒卖了织造署那些贡缎......”
什么?!
庄王妃脑子嗡嗡嗡的响,她忍不住厉声道:“胡说八道!我二叔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秦郴是水师提督,也是秦家如今目前为止官位最高的人,可以说庄王妃能够有底气这么久没生下孩子还仍旧镇定,很大原因是因为有一个这样得力的二叔。
秦家还未曾分家,如果秦郴出事了,难免波及秦家,庄王妃头晕目眩,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庄王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脑子里轰然一声如同是烟花炸开了,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皮处发麻发紧,一阵一阵的揪着痛。
怎么这件事竟然把秦郴扯进来了?!
他顾不得安慰王妃了,急匆匆的出了门,让人快去把詹长史请来,自己马不停蹄的去了书房,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
好在詹长史很快就赶过来了,他行色匆匆,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小跑着进门,一进门先关好了门,对着庄王道:“王爷,出事了!”
“你知道?”庄王头痛不已,拍了一下桌子,没好气的问:“怎么弄的?怎么牵扯上了秦家?!”
詹长史自己也是又懊恼又颓丧,见庄王发怒,不敢多说,只把王府底下属官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庄王:“王爷,只怕是程定安他上了人家的当,才刚有人来报,说是贺太太已经安然出宫了,不仅毫发无损,还是被圣上跟前的夏公公亲自送出宫的,带了不少赏赐回了苏家......”
也就是说,宫里的庞贵妃也压根没有按照他们计划当中的那样对付贺太太,防止贺太太去圣上跟前求情。
真是蠢透了!
庄王怒不可遏。
庞贵妃只要动手,那就必定会留下痕迹-----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母妃布置好了,只要庞贵妃下手,就能拿到证据到时候在父皇跟前捅破。
加上宫外贺二爷暴毙,父皇一定会震怒。
三法司追查下去,自然而然就会查到五皇子和庞家身上。
可是如今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们预期当中的那样发展。
怎么回事?庞家的人都在做什么?!
不,应当说,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刺杀贺二爷的人变了,还跟秦家扯上了关系?
庄王这里满头的官司,程定安那边也觉得乌云罩顶。
他收到吴山的消息的时候才从凤凰楼回来不久,满心以为在大理寺那边盯着的吴山会带回来好消息,谁知道吴山却一路跑着摔了一个跟头进门,然后说了秦家被围的事儿。
程定安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整个人都如同是刚从冰水里被打捞起来,阴沉着脸看向他:“你再说一遍。”
吴山吓得手抖得厉害,忙用左手把哆嗦的右手给按住了,结结巴巴的跟程定安说:“世子,贺二爷是被刺杀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刺杀贺二爷的人竟然被查出来跟秦家有关系,贺二爷昏迷之前也跟大理寺的官员说,说那批贡缎除了他之外,只有水师提督秦郴曾经接手过一段路,而后到了京城入库的时候才被查出了短缺......”
程定安心里顿时骂了声娘。
被人算计了!
这批贡缎是被庞家吞了,这是毋庸置疑的,见鬼的在秦郴手里。
但是现在贺二忽然这么说,而后又被秦家的人刺杀,现在矛头就完全转移到了秦家头上了。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炭盆,双眼通红的问吴山:“苏杏璇呢!?”
他一定要苏杏璇给个说法。
吴山挠了挠头,更加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看着他有些愕然:“苏姑娘不是出门了吗?您说过,不必阻拦她的行程的......”
程定安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恍惚中是想起有这么回事儿,苏杏璇前几天就说过她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的。
可他心里的不安和愤怒一直在攀升。
这件事办砸了,而且还把秦家也牵扯了进来,庄王和庄王妃只怕都想生吞活剥了他。
他不能坐以待毙。
焦躁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程定安又问吴山:“那现在秦家如何?”
“被锦衣卫围府了,只准进不准出。”吴山都打听清楚了,一脑门子的官司告诉程定安:“还是宋佥事带队去的......秦家闹都闹不起来。”
程定安顿时更加头痛了。
竟然是宋恒带了人去的。
他当然知道宋恒,京城中如果要数落出几个纨绔来,宋恒应该是其中翘楚,他这个人完全无法无天,脾气好的时候,给街边的乞丐一千两的事也做得出来,脾气不好的时候,公府的公子他也照样大打出手。
偏偏没人敢惹他。
上回成国公府的徐颖跟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是起了冲突,就被宋恒直接扔进了金水河里,结果一回去就开始发热,成国公府上门讨公道,奈何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直接是广平侯世子出面来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终广平侯府灰溜溜的认栽了。
从那以后,人人就知道宋恒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惹不得。
可宋恒又命好,去年过年的时候宫中宫宴,一头熊从笼子里蹿出来,在场众人全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只熊连杀几人,直冲着御座而去,是宋恒连发几箭射中熊眼,羽林卫和锦衣卫才趁机将那只熊给制住了,救下了圣上。
为了这事,圣上特意将两只熊掌斩下来赏赐给宋恒,夸他乃是少年英雄,开了年就提拔了他做了锦衣卫的一个千户,许他在宫中行走,这可是难得的荣耀。
冠上珠华 一百零七·补救
宋恒这个人在哪儿都不是甘于平庸的人,去锦衣卫大家都只当是圣上喜欢他,也为了给广平侯府面子,抬举他去玩的。
锦衣卫也是如此以为,因此只让他在北镇抚司守着诏狱。
谁也不敢让这个祖宗真的去办差啊,全京城都知道广平侯世子宠爱这个儿子,而圣上跟广平侯世子又是表兄弟,对他们极为照顾,若是宋恒出了什么意外,谁负责的起?
谁知道哪怕不出去当差办差,宋恒也把锦衣卫北镇抚司给搅了个天翻地覆-----他从去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整理诏狱,先是让人将诏狱打理干净,而后一个一个提审已经关押了许久没有下文的犯人,审查案卷。
这么一审,许多犯人都是冤枉的。
譬如一个姓江的钱粮官,案宗上写着他是因为贻误军机而入罪的,可是宋恒一查到底,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军粮如期运抵,并无延误,宋恒就把这个案子当作冤案,整理了案卷送去了圣上跟前。
因为这个案子,当时的锦衣卫佥事丢了官,几个千户也被牵连入狱,宋恒也一举成名。
在他之前,锦衣卫都是抄家灭门的,北镇抚司的诏狱更是人间地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可在他进了锦衣卫之后,锦衣卫竟然好似变了个地方,虽然仍旧让人闻风丧胆,可好歹也能让人看见一丝曙光了。
这对于程定安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换做别人,或者还能想想办法,入手探听消息。
但是这人换成了宋恒,那就是针插不进,软硬都没用。
他怒从心头起,一时之间暴怒的将桌子给掀翻了。
吴山喉咙发痛的立在一边,僵硬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去劝:“世子,这事儿摆明了不对劲,哪儿有这么巧的?再说,贺二爷难道心里不清楚那些贡缎的下落吗?秦大人怎么可能监守自盗?他又不是傻子!分明就是贺二爷故意做的伪证......”
程定安也知道这一点,可是那又如何?
现在摆明了庞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将了他们一军,可他们现在连问题都不知道出在哪里。
不,也不是不知道.....
程定安的表情陡然变得凶狠。
知道这个计划的唯有他跟庄王詹长史,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苏杏璇。
他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阴沉的简直可以滴下水来,忽然转头看着吴山问他:“苏杏璇最近是否见过外人?或是出过门?”
吴山被问的莫名其妙,但是却还是照实点头:“这自然是有的,您说过不必对她过于严苛监视,我也就吩咐了下去,前几天府里刚有人来求见过。”
“知道是什么人吗?”程定安已经起了疑心。
苏杏璇是苏家抛弃了的棋子,她是从苏家的别庄被赶出来的,既然如此,还有谁能来找她,并且还知道来这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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