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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现在想想,苏杏璇所谓的来投奔也显得太过离奇了。
他们本无任何交情交集,苏杏璇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了自己?
还有,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是苏杏璇想出来的,苏杏璇对这个计划最为清楚,若说有谁能够跟庞家泄密.....那句只能是苏杏璇了。
想到苏杏璇已经出了门,程定安立即咬牙切齿的吩咐吴山:“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吴山见他气的不轻,也不敢问缘故,急忙飞奔着出去了。
程定安立即召集了其他几个亲近的手下,连夜回了侯府。
夜色深了,程定安一进家门,却根本顾不上这些,摘了兜帽直奔长平侯房中。
长平侯也仍旧未曾睡下,阴沉着一张脸带着他去了书房,一进门就说:“贺太太从宫里平平安安的出来了,不仅没事,庞贵妃还留了她用饭,并且亲亲热热的把人家送出来了。”
他盯着程定安,压低了声音显得十分的阴冷:“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不是你们在算计别人,而是庞家借着你的计划将计就计,现在除掉了秦家的一个水师提督,并且狠狠地将了庄王一军,如今王爷进退维谷,出事的是他的岳家,不管他是否参与其中,都不免被人议论,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不管换做是谁都要恼怒的,长平侯冷嗤道:“你不是说你绝不会跟我一样犯错吗?如今你知道了,朝堂之争就是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故只在顷刻之间,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你可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程定安被教训了一顿,却也知道如今自己办错了事,就愤愤然道:“给我出这个主意的人,应当就是问题所在,否则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只有我和詹长史和王爷,我们都是绝无可能泄密的,唯有她知道的最清楚,庞家这一次反将一军,太巧了!”
听完了苏如意的来历,长平侯顿时眉头大皱,顺手就抄起边上的一本书朝着他兜头兜脑的砸了过去:“你真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苏嵘对我们早有怀疑,苏家的人被赶出来又如何,焉知是不是苏嵘想的法子来诈你的?!你竟然就敢相信了!”
他气的头一次动手打了儿子,暴躁的来回走了几圈,冷声问他:“那如今那个女人呢!?”
“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有事要办,这些天事情进展顺利,贺二出事了之后庞家也进了圈套,我就放松了警惕......”程定安如今自己也又气又怒,脸色十分不好看,见长平侯又要动手,就有些不耐烦:“爹,你现在就算是打死我也没用,事情已经出了,上了当就是上了当,与其在这儿朝着我发脾气,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怎么办?”长平侯冷笑一声,自己脑子里也嗡嗡的:“幸亏当初我不放心你,你也不算插手太多,现在矛头都在秦家身上,写折子弹劾贺二爷的御史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其他的什么遗漏的,你也好好再想想。”





冠上珠华 一百零八·不见
长平侯见儿子猛然抬头看着自己,就居高临下的反问:“怎么?你平常总觉得我是无能,却也不想想,围场案我虽然是出了差错,可是却也能够在出差错的同时保存了性命和地位,安然无恙的到了现在。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从前我说你,你总听不进去,如今你可明白了?”
“人外有人啊!”长平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看看人家宋恒,同样是斗鸡走狗,人家就能玩出花样来,步步高升,如今还成了圣上跟前的红人。你呢?你除了上次逼死人命被弹劾,做出过什么好事?出人头地,说的简单,你真以为自己那么能耐?”
程定安的脸色陡然变了。
他最厌恶的就是被拿来跟人家比较。
再说,他之所以到如今都没个正经差事,还不是因为长平侯围场案之后就一直不得重用,只是领了个虚职在家里靠着俸禄过日子?
宋恒呢?
他父亲是广平侯世子,左军都督,皇帝算起来都是他的亲戚,他天生就比自己高出一截了,若不是因为身世,自己早也接了当初父亲金吾卫的差事。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程定安咬了咬牙,忍住了心里的羞恼:“就算是那御史已经安排好了,殿下那里怎么办?”
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次他们确实被当成了对付秦家的工具。
庄王不会放过他们的。
长平侯同样脸色凝重:“你最好是能找到那个女人,把她押到殿下跟前去,否则的话,我也要受你牵连!”
两父子最后不欢而散,实在商量不出个结果来。
跟程家的混乱不堪不同,今天的苏家在混乱了一阵子之后,迎来的都是好消息,孙太医很快就从贺二爷那里出来了,让苏老太太和苏三老爷放心,贺二爷已经救回来了,过了今夜若是不烧起来,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话一出,苏三太太当场就哭出声来了。
到底是亲哥哥,从小也是对她百依百顺的,苏三太太从贺二爷被抬回来开始就一直守在旁边,哭的声音都哑了。
苏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点头谢过了孙太医,又让苏三老爷亲自把太医送出门去,才有些疲倦的叮嘱苏三太太:“别哭了,好生的让人照顾舅爷,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苏三太太哽咽着应是:“我就说我二哥是遭人陷害......”
苏老太太不再理会她的絮叨,正让苏嵘去休息,就皱了皱眉,看了屋子里一圈,问苏三太太:“桉儿呢?”
苏三太太顿时一怔,下意识的往周边看了一圈,整个屋子却一眼就能看见,除了苏嵘和苏邀坐在边上,并没有看见苏桉的影子。
苏桉呢?
苏三太太回忆了一下,贺二爷被抬回来的时候,她记得儿子还在旁边呢.....后来她听说了贺二爷受伤,就急忙跑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苏桉?
她脸上有些过不去,当时贺二爷出事,苏桉应当也在旁边的,不管怎么说,他也该过来守着才对,可现在人都没见总用。
心里骂了苏桉几声,她急忙让高家的去把苏桉给叫过来。
高家的却一脸惊怕的进门来,都不敢抬头,低着头摇头:“老太太,三太太,三少爷不在府里。”
众人都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天都黑了,苏桉不在府里,能去哪儿?
他外祖母去了宫里还未回来,而舅舅又受了重伤,他却不在府里?!
苏老太太见苏三太太错愕不已,就挑眉问:“去哪儿了?”
高家的顿时在心里骂了苏桉好几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着魔了,自从苏邀回来以后,苏桉做每件事都好像跟个疯子似地,她见苏三太太猛然朝自己看过来,急忙撇清关系:“这.....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忙着听太太的吩咐,三少爷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叫了兴旺出去了......”
苏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向苏三太太:“你养的好儿子,这可是他亲舅舅,亲舅舅出了事,他却连人影都不见,他去了哪儿,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这个当娘的,总不会也不知道吧?”
苏三太太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仿佛是被人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
她怎么会猜不出苏桉趁机去了哪儿?
最近苏桉就跟魔怔了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不管被怎么耳提面命,心心念念的还是苏杏璇。
这一次肯定也是趁家里乱成一团没工夫管他,跑出去找苏杏璇了。
她心里又酸又痛,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可如今苏桉还根本没娶媳妇儿呢,心里已经把所有人都给抛下了,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苏如意。
当年她倾注在苏如意身上的疼爱,刻意培养他们兄妹的感情,如今看来都跟笑话没什么两样。
她难堪又恼怒,扬声冲着高家的道:“快去让李瑞他们带人出去找,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三少爷给我带回来!”
天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苏桉到底是去了哪儿,竟然还不回来,难不成他还打算夜不归宿不成?!
苏嵘静静的看向苏邀,见苏邀也抬头朝自己看过来,就挑了挑眉:“你干的?”
苏邀并未否认。
她也没去看气急败坏又伤心失望的苏三太太,轻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现在只不过是时间到了,若说是我做了什么,那我只是顺其自然的推了一把罢了,让本来就要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了而已。”
苏桉上一世也是娶了苏杏璇。
当然,上一世是皆大欢喜,苏家还给苏杏璇安排了新的身份,把她说成了是同袍的遗孤,全家都欢欢喜喜。
可这一世却不同了。
苏桉不知道家里找他找的天翻地覆。
他趁着家里出事,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当时他也真的顾不上想太多-----父亲和母亲看管他看管的越发的严了,简直跟看犯人没什么两样。
他若是不抓住今天的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溜出来,何况如意约了他今天见面,就算是要下刀子,他也是要赴约的。




冠上珠华 一百零九·撞破
宝鼎楼的白灼大虾乃是一绝,苏桉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已经一阵子没见的苏杏璇正用纤纤素手剥了一只又一只的虾放在对面的骨碟里。
他最爱吃虾,在家中的时候,苏杏璇每每都不让丫头插手,亲自给他剥虾。
而到了如今,苏家做了这么多对不住她的事,几乎把她逼到了绝境,可她仍旧还是记得这一点,这么善良这么好的如意,在苏老太太她们眼里却不值一提。
苏桉的眼眶红了,酸涩的喊了一声如意,就朝着苏杏璇猛地奔了过去,扶住了苏杏璇的胳膊,哽咽着说:“你受苦了!”
咏歌几个全都跟了出来,一来她们对程定安的别庄总是不大放心,怕那个地方,二来若是今天苏桉能够把苏杏璇带回去,那自然更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现在听见苏桉这么说,大家都觉得希望倍增,咏荷急忙就在边上开口:“三少爷您可来了!我们姑娘真是受了许多委屈......”
苏杏璇的面色憔悴,本来就白皙的肤色如今更是白的近乎透明,看上去楚楚可怜,苏桉的心都要碎了,扶着她坐下,就咬牙切齿的说:“如意,是我对不住你,我没能说服爹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如意没什么精神,勉强笑了笑,眼里却是红红的,抿了抿唇好容易才摇头:“算了,是我自己犯了大错,大哥是老太太的心肝儿肉,我做错了,爹娘也是无奈。”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意还是这么通情达理,苏桉心里更加难受,伸手一把握住了苏如意的手:“如意!是我不好,如果我聪明些,早知道青松的事儿,你就不会被爹娘赶出来了......你最近在外头到底是怎么过的?你跟我回家去,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怎么成?”
苏如意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她抽回自己的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三哥!上次在别庄你来见我,父亲母亲就已经觉得是我带坏了你,若是现在你再带我回去,母亲先不说会如何,父亲只怕就先饶不了你,不必了。”
她说着,又急忙擦了擦眼泪看向他:“对了,父亲母亲的身体都好么?老太太怎么样?”她苦笑了一下:“还有苏邀,你也不要太为难她了,我现在在外头一个人漂泊,总算是明白了,她也不容易的,你不要再为了我对她那么凶,她才是你的亲妹妹.....”
“狗屁亲妹!”苏桉冷笑了一声,不提到苏邀还好,一提起苏邀他就满肚子的怒气:“你别提这个野丫头!如果不是她,你现在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不只是你,连我在家里如今也根本呆不下去,父亲成天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要打骂,娘什么都听父亲的,老太太大哥他们就更不必说,心眼根本就长偏了,这一切都是苏邀!”
他愤愤然,终于忍不住:“她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
要是一开始沈家就没能把苏邀养活就好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说到了苏杏璇的心里,她也曾经无数次的这么想过,如果苏邀一开始被抱走就死了就好了。
那样就算是身世曝光,也没有人可以来跟她争抢。
她想得到的东西也就不必费心费力的去算计,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苏三老爷怎么也不会放弃她,她想去四皇子身边,也是对苏家有利的事儿,苏三老爷根本不会阻止。
“算了。”苏杏璇嘴唇干燥,眼眶红红的低声叹气:“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只求能体面些活下去就是了。”
她说着,看向心疼不已的苏桉:“三哥哥,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苏杏璇很明白苏桉的性子,也十分了解怎么样才能让苏桉更加失控更加暴躁。
她如今已经得到了程定安的信任,其实已经不需要苏家的帮忙和苏桉做什么,但是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微妙,她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却还是觉得能够随意操控苏家人的眼珠子是一件十分令人能觉得愉悦和得意的事儿。
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满以为已经摆脱了她,可她们怎么能料到,不管相隔多远,只要她愿意,勾一勾手指,苏桉就是那条随叫随到的狗,不管她要做什么,苏桉都会替她冲在最前头。
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哪怕其实她完全可以不来。
咏歌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苏杏璇哭的有些累了,苏桉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如意,我去跟母亲说,让母亲同意,你嫁给我.....”
苏杏璇急忙要把手抽回,睁大了眼睛错愕的喝住了他:“三哥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再说,你已经跟纷纷姐姐有婚约了......”
“什么婚约?!”苏桉满心满眼都已经被苏如意给占据了,想到苏如意以后会漂泊无靠他就呼吸不过来,这一刻,之前苏三太太对他的那些叮嘱都已经成了飞灰,他坚定的对苏杏璇拍着胸脯:“如意,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头.....”
他正说着,外头忽然一阵喧哗尖叫声响起来,他跟苏杏璇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两个人顿时都吓了一跳,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愕然,可苏桉还是下意识的站起来把苏杏璇挡在了身后,对着外头闯进来的那帮人皱眉:“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瞎了你们的狗眼,也是你们可以随意闯进来的?!”
宝鼎楼在大兴县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了,等闲人是来不起的,怎么他们定好了的雅间竟然还有人胡乱闯进来?
苏桉面色十分不好看,见苏如意吓得瑟瑟发抖,心情就更加不好,冷然呵斥道:“滚出去!”
“哟,好大的口气啊!”这群人散开,外头进来几个官差,用打趣的眼神把他们俩看了一遍,压根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里,啧了一声就对着底下的官差吩咐:“搜!”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毒舌
苏桉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他跟苏如意在这儿坐的好好的,这帮人却忽然闯进来要搜屋子,这是哪来的道理?他身上的纨绔脾气被激发出来,当即就大声恼怒道:“我看谁敢!你们知道我是谁?”
官差有些不大耐烦的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穿戴不俗,知道这应当的确是个有身份的人,可他也没太当回事----这来酒楼私会,哪怕是有身份,应当也是见不得人的那种关系,看女方穿着打扮就知道了,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大户人家的,哪里可能单独跟男子出来?
他没什么耐心了,摆了摆手冷冷的笑了一声:“得了,我说这位公子,我们呢,是在奉命捉拿逃犯,咱们呢井水不犯河水,您别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们,今儿你们让我搜一搜,若没人,我们这就走了,大家两不相干,否则,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他接到了线报,逃犯分明是往这来了。
若是抓到这个人,他跟底下的弟兄们可就能拿到五百两赏银,那可是五百两!谁也不能阻止他发财。
宝鼎楼搜了一圈,只剩下这个房间没搜了,他不搜怎么甘心?
苏如意恼怒不堪,她何曾被这么多人男人肆无忌惮的注视过,他们看她的目光让她如鲠在喉,她忍不住扯了扯苏桉的袖子:“三哥哥......”
苏桉顿时会意,立即就扬声拒绝:“不成!我们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逃犯,我乃是永定伯府的人,难不成还会窝藏罪犯不成?”
他已经自报了身份,可那些官差哪里听的进去?
逃犯是京城刑部下了海榜文书要抓的,真金白眼摆在眼前,抓住了还能升官,眼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得先搜一搜才放心,再说了,这两人看起来十分的别扭,鬼鬼祟祟的,谁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
两方顿时起了冲突,闹的不可开交。
咏荷咏歌几个人也都急忙冲了进来,苏如意被挤得都差点站不住,顿时狼狈不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膝上一软,整个人就坚持不住的朝着前面的苏桉扑了过去。
苏桉被她带的也朝地上倒,两个人顿时倒在一处滚在了一团,咏歌咏荷急的不行,正要去搀扶,就听见外头有人哟呵了一声。
这声音十分耳熟,苏桉跟苏如意寻声看去,见到来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尴尬难堪,急忙站起来了。
汪明期脸上带着嘲讽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连表面的和气都懒得装:“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苏三少爷和......”他啧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的问苏杏璇:“听说如今你已经不在苏家,也被苏家剔除族谱了,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叫你苏三小姐吧,这不对,看你们这样儿,难不成以后都要叫你一声苏三奶奶了?”
汪明期对苏桉和苏如意全无好感。
这两个人,但凡是有一点羞耻心,也不会在男方有婚约的情况下做出私会的事来。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苏家别庄,闹的还更加不堪。
可上次一事过后,这两个狗男女竟然还不知道收敛,如今更是敢在这里再次私会。
他妹妹什么也没做错,却平白退了一回亲事,虽然外头的人不知道,可是家中的亲戚却难免有多嘴多舌的,凭什么他妹妹要在家里避风头,他们却还能在这里谈情说爱,竟然还对着官差耀武扬威?
他说的实在太难听,苏杏璇的脸色陡然变了----她愿意来见苏桉,但是那是要在不被人知道的前提之下,否则的话,若是有不好的话传出去,她想给庄王做侧妃的事儿也只会泡汤。
她是知道庄王的性子的,他虽然面上温文尔雅,可其实占有欲却十分强,当初他的一个妃子就是因为家中曾给她订亲后来又退亲被揭发,而被他给赐死了的。
苏桉也气的很,一把将苏如意给拽到身后,也顾不得汪明期的身份就反唇相讥:“汪明期,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我家如意冰清玉洁,你少阴阳怪气的!”
汪明期都被气的笑了,指着他背后挑了挑眉:“冰清玉洁?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没名没分的,在这里跟你私会?你是她什么人?你们苏家可已经说过了,她以后跟你们家没关系了,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我说话难听,还是你办事难看,不如让大家来评评理?”
人群外围的胡英咳嗽了一声,捅了捅身边看的正津津有味的于冬,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快走,三太太他们来了。”
于冬一惊,急忙挤出了人群去了窗边,一看底下果然见到了苏家徽记的马车,又见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先后下来,顿时啧了一声:“真是被四姑娘全都料中了,看这样子,今天只怕要出事了。”
不是只怕,是绝对要出事。
胡英眉头皱起来,心里又是心惊又觉得苏邀神机妙算。
她竟然真的能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给算准,不管是笃定苏杏璇回来,还是算准苏桉会赴约,而后故意去衙门举报宝鼎楼有逃犯躲藏.....
再是把汪明期找来。
最重要的是,今天还是个特别的日子-----大兴县一年一度的送菩萨出神的日子,各处村镇的人都齐聚县城准备看晚上的灯彩,也多的是京中的人赶来看热闹。
看宝鼎楼现在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就知道这有多热闹了。
她这是故意要把三少爷和苏杏璇的事情公之于众啊!
可这样一来,只怕三太太要气晕了......
四姑娘竟然真的对三太太和三少爷一点情分都没有,直接就把事情给做绝了。
胡英心里一时有些复杂,拉着于冬退到人群里,确保不会被发现,才低声说:“不管出什么事,你都只需看着,不要节外生枝,四姑娘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
苏邀不仅是有主见,她还真的有成算,她决定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一·骑虎
苏家几乎倾盆而出。
这倒不是苏三太太想要的,她也不是傻子,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再没比她更清楚的了,这回家里出事,她耳提面命的再三告诫,让他要谨言慎行,让他不许再胡闹。
可哪怕就算是她这样苦口婆心,哪怕前头他都已经吃了那么多亏,可是他竟然还是溜出去了,这是为什么?还用说吗?
苏三太太猛地想到当初贺太太说得那句话。
惯子如杀子。
她握着拳头,牙齿已经将舌头都咬的出了血,一嘴的血腥味,可心里的心酸还来不及咽下去,她就先想着如何给儿子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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