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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秦山说话十分难听,而且他一面说话的时候, 一面唾沫横飞,几乎都快指指点点到了阿伦的鼻子上头,黑花寨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阿伦的孙子天明更是忍不住伸手推了秦山一把,怒斥他放尊重点。
崔四爷已经面色有些难看了。
他已经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看起来应该是离姜寨的人。
只是这些离姜寨的人,好像对黑花寨的事情了如指掌,十分的......而且十分的趾高气扬。
秦山没等天明把话说完,已经伸手拧住了天明的手腕,死命的朝着一面扭曲,嘴里还在发笑:“啧啧,看来是对你们这些人太好了,让你们真的以为能靠着朝廷就不把我们离姜寨放在眼里了?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竟然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什么叫做厉害1
他呸了一口, 眼神恶狠狠地,手下也丝毫没有留情,攥住了天明的手腕, 而后猛地往后一扯。
天明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声让崔四爷觉得头皮发麻, 整个人都被那声惨叫喊的面色泛白,他有些不解也有些震惊的看着前面的场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听说这些苗人们彼此都是十分抱团的。
一样都是苗寨,而且也都是生苗,为什么离姜寨却好像跟黑花寨有死仇一样?
萧恒的目光沉了沉,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前面的阿伦已经出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不过一会儿,刚才还揪着天明不放的得意洋洋的秦山也惨叫了一声,忽然在地上打滚起来。
两边的人原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等到看到秦山将天明弄断了手之后,原本黑花寨这边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不少跟天明关系好的人已经将手都攥的咯咯作响,下一瞬就准备去找那些人拼命了。
但是阿伦露的这一手,顿时又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秦山在地上打滚,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好像是痛到了极致, 而秦山也的确是像是野兽一般, 拼命的在地上翻滚,两只手不受控制的去掐自己的脸和脖子, 没一会儿就把脖子跟脸都抓烂了,一张脸血肉模糊起来。
他这样疯狂,把许多人都给吓傻了,顿时就有离姜寨的人喊了一声:“你们竟然用蛊1
众人都惊惧的后退,离姜寨的人群情激奋:“好啊!你们竟然敢把蛊术用到我们身上!1
阿伦充耳不闻,只是冷笑着扯了扯嘴角,一双眼睛冰冷至极。
倒是黑花寨这边的人,见状并没有多少欣喜和得意,只是沉默着去扶起了天明,很快把人送上山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伦才终于停住了嘴里念念有词的动作,伸手在那个秦山身上点了点。
那個秦山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指令,瞬间从癫狂中清醒过来,睁着一双血窟窿似地眼睛猛地朝着阿伦看了过去:“好,很好!你们既然先动用了蛊术,就要做好准备1
说完了这句话,秦山没有再多说,只是用尽力气说了一声:“走1
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离姜寨的人竟然也没有再挑衅,按照秦山的吩咐把人给扛起来,很快走了。
山上顿时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一切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这些事,其实也不过就发生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中间。
崔四爷好像身临其境,刚才看到秦山的惨状,到现在都还只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最后秦山已经不像是人的那张脸,让他记忆犹新。
他震惊着,几乎都顾不得现在是跟萧恒待在一起,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苗疆的蛊术吗?”
他们早就已经听说过,有些苗人是很有些诡异的,他们中有些人被称作蛊苗,意思就是他们是会用蛊术的苗人。
而之前不管是怎么听说,那都只是传说而已,对于崔四爷来说,到底是太遥远了,他没有想到,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也真的有这种能隔空伤人的东西,并且威力还是如此可怕。
可以对人下蛊......
他不由得担心的看了萧恒一眼。
之前还觉得娶一个圣女回去也可以,但是现在看来,连阿伦都会蛊术,那圣女怎么可能不会?
如果萧恒不如她的意,对她不好,或是他觉得萧恒不好了,萧恒的妃子不好了,是不是也会对他们动用蛊术?
光是想想,崔四爷便摇了摇头,满脸惊骇的抖了抖身子。
而此时,阿伦已经将自己这边的人也都打发的差不多了,他独自一人站在石头上,过了不久,才沉声说:“人都已经走了,殿下不必再藏了,出来吧。”
萧恒没有迟疑,也没有惧怕,在崔四爷不安的眼神当中坦然自若的走了出去,跟阿伦道:“刚才我听那个秦山言语之中对你们和朝廷的关系多有忌讳,所以便藏了起来,希望长老不要怪罪。”
阿伦紧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殿下做得对,他可不是好惹的,若是看到了殿下,今天的事情想必就不是这么简单能够了结的了。殿下看见了吗?”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说:“这就是我们的底气。”
萧恒也没有回避,他嗯了一声:“是,我看到了,的确是令人震惊的技艺。”





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四·离奇
他的确是震惊的,刚才那个秦山的惨状太令人震惊了,他有一瞬都觉得仿佛是觉得自己置身于十八层地狱,看到了恶鬼。
苗人中多有会蛊术者,原来不是以讹传讹。
阿伦显然是知道萧恒心中的想法,他不以为然的啧了一声,面上虽然没有表情,眼里却都是凛冽的杀意:“现在殿下知道了吗?若是殿下不娶我们的圣女,那么,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
他指了指那些如同蚂蚁一般盘旋在山路上的离姜寨的人,语气里带着一点肃杀和一点怅然:“那就是,我们会跟离姜寨恢复联姻,从此以后,我们的圣女,便会成为离姜寨的女主人。”
崔四爷猛地抬起头来。
刚才见识到了蛊术的神奇和可怕之处之后,他脑子里已经混乱一片了,但是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绝对不能让黑花寨的人跟离姜寨的人联姻!
现在不知道什么缘故,两边的寨子好似有极大的仇恨,看他们刚才的样子也能看得出来。
但是若是因为萧恒不娶白雪的缘故,黑花寨就要倒向离姜寨,那可不成!
这些苗人之中,除了离姜寨跟黑花寨两个寨子十分的特殊,还能跟汉人正常沟通之外,其他的寨子,可都是些不怎么开化的苗人,只要这两个寨子联合在一起,那些苗人就只听这两个寨子的话。
到那时,朝廷只怕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彻底将这些苗人都赶尽杀绝。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以前就觉得非常的难了,毕竟这些苗寨的人的寨子都十分的隐秘,隐匿在群山中,若不是有人带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而就算是找得到,大军还没赶到打仗,只怕先已经被那些毒虫蛇蚁给祸害了一多半了。
更别提这些人中还有会蛊术的大巫了。
崔四爷急忙去看萧恒。
萧恒眯了眯眼睛不为所动:“我不以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不娶,圣女也不必就非得嫁给离姜寨的人吧?”
阿伦恼怒的哼了一声,他目光忽然变得阴沉,瞳孔也漆黑的有些吓人。
崔四爷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紧张的挡在了萧恒跟前拦住了阿伦:“长老!这可是国朝殿下......你别胡来1
他是怕阿伦会怒急攻心,要对萧恒下手。
阿伦却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他只是阴森的冲着萧恒笑了笑:“好了,殿下走吧。只是下山的路上小心些,别碰见离姜寨的人,我们自然是不会对殿下用蛊,但是那些人人可就不一定了。”
崔四爷简直是惊悚的急忙催促萧恒快些走。
这个时候,他根本顾不得别的了,只希望萧恒能够跟阿伦都先分开,两个人彼此冷静冷静。
萧恒也没有纠缠,他深深看了阿伦一眼,冲着阿伦点了点头,径直从小路走了。
阿伦站了一会儿,也转身朝山上走。
崔四爷跟在他身后,其实有满肚子的疑惑想问,可如今这情形,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勉强笑了笑,有些试探着开了口说:“刚才那个叫秦山的,怎么那么嚣张啊?”
他原本没指望阿伦会回答,谁知道阿伦却沉声说:“他叔叔是离姜寨的大巫,在离姜寨说一不二的,他自然有嚣张的资本。”
现在崔四爷已经知道什么叫做大巫了,闻言便怔了怔:“可我听说,咱们寨子里也有大巫埃”
离姜寨有大巫,黑花寨不是一样有大巫?难道说黑婆婆还打不赢离姜寨的那个大巫吗?
阿伦意味深长的看了崔四爷一眼,不冷不热的说:“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
崔四爷顿时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解释:“也不是刻意打听,纯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毕竟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太过稀奇。”
见崔四爷说的很实在,阿伦的面色就缓和了许多,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些东西,跟你们说不明白,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们的圣女,一定要嫁给你们的皇长孙,就行了。”
哪有这样的事?崔四爷想不明白,但是见阿伦这样,他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回去了以后跟崔先生说了起来。
崔先生听了半响没有说话,面色却凝重起来。
崔四爷见崔先生反应有些平淡,就有些焦虑的重申:“父亲,您是没有看到当时他们那个样子,这些苗人是真的有些古怪.......”
以至于他都有些害怕了。
崔先生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怕了?苗人就是如此,我来之前便已经跟你们也跟殿下说过了,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游历云南,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他们的身契之处,既如此,黑花寨作为从前能跟离姜寨抗衡的苗寨,会些蛊术,有什么了不得的?”
崔四爷被父亲数落了一顿,顿时有些赧然,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可若是这样的话......圣女必然是也会这个的,咱们可最忌讳巫蛊压胜之事.....”
但是偏偏看这些黑花寨的人态度非常的坚决,非得让圣女嫁给萧恒不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
崔先生垂下眼来:“事急从权,权衡利弊再做决定,原本便是理所当然。这件事.....”
他顿了顿,让崔四爷不许再胡乱议论,自己却许久没有再说话,也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的黑花寨已经沸腾了,那个秦山下手非常狠,寨子里的几个长老帮天明看过之后,都说他的手是经脉断了,只怕是再也不能练武,哪怕是重物以后也提不起来了。
阿伦面色难看,闭了闭眼睛就道:“我看当时的情形就已经猜到了,秦山就是冲着挑事来的,只是天明这个傻小子,刚好跳出来,被他拿来当了闹事的由头。”
有个长老忍不住骂了一声:“也忒狠毒了!不过是个小辈,他们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了,现在就逼上门来,到底是什么意思?1
大家都没说话,床上的天明惊呼了一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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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五·恩怨
他一醒过来,便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句秦山的名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但是因为手已经被扭断了经脉,他一动便感觉到了彻骨的疼痛,痛的龇牙咧嘴的又摔了回去,发出哇的一声惨叫。
阿伦看着又是心痛又是恼怒,长长地吐了口气训斥着自己孙子:“闭嘴!还嫌伤的不够重?!早就让你改掉你那冒冒失失的毛病,你你从小到大都不当回事1
天明委屈的瘪了瘪嘴,见大家都聚在自己这里,便又有些气不过:“爷爷,这能怪我吗?那个秦山嘴里不干不净的污蔑咱们寨子和圣女,还有,他还想对您动手!我若是不出去,他还当咱们寨子里没人了呢!反正我不怕1
长辈们都粉粉的去劝阿伦。
阿伦自己也心疼孙子的,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好好休养吧,别再生事。”
众位长老都从他房里出来,在门口彼此对视了一眼,默然的上了峰顶。
峰顶的主楼里,黑婆婆正站在顶楼看着他们,见他们都回来了,她也从最上头下来,沉声问:“怎么样了?”
阿伦沉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天明的手是断了,他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但是他以后,是不能再.....”饶是以阿伦的定力,也忍不住停了停,才能把话说下去:“人是废了,这次离姜寨肯定是听说了什么风声,才会带着人来挑衅的。”
黑婆婆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欺人太甚!他们真当我们寨子里没人了吗1
见她发怒,阿伦放缓了语气:“不过他们也没占着便宜,我给秦山下了蛊,他也得吃跟天明差不多的苦头1
黑花寨从来不会吃这种亏,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黑婆婆也显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等到进了屋,她坐在蒲团上垂着眼沉声道:“该想个法子了,若是那个皇长孙真的不答应,那白雪的事怎么办?”
长老们面面相觑,还是阿伦先发狠:“若是他们实在不答应,那便怪不得咱们,是他们把我们推到那边去的1
现在这种情形,他们还能如何?反正大家都一起死算了。
这是气话,大家都知道,因此阿波长老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罢了,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三十年前一样毛毛躁躁的?咱们到了如今,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你倒是好,怪不得天明这小子没轻没重,都是跟你这里学来的。”
阿伦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咬了咬牙:“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倒是有心跟人家合作,奈何人家看不上咱们!刚才他在山下也看到了那群人的疯狂,也看到了我们动用蛊术,若是他有半点脑子,就该知道我们的用处。可他还是一口咬定不能娶白雪!你说这.....”
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死心眼的男人?!真是气的他要命。
屋子里安静下来,黑婆婆咳嗽了一声,因为接连好些天的忙碌,她的眼圈都已经有些浮肿,睁开眼睛看着这些人的时候也显得力不从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抿着干枯的嘴唇摇头:“没事,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见众人都抬头看着自己,黑婆婆冷笑了一声:“离姜寨的那些饿狼们已经蠢蠢欲动,知道我们救了汉人,肯定憋不住,等到这些狼崽们去找他们麻烦了,他们就会知道厉害,到那时候,他们自然会回来的。”
黑花寨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寨子里五千多人都开始闭门不出,被严令禁止下山,否则便逐出寨子。
而离姜寨此时的气氛完全不同。
秦山离开黑花寨之后,便在山路上蛊毒发作,若不是因为同行的人中也有蛊苗,勉强压制住了蛊毒发作,秦山便要自己把自己给拆卸入腹了。
磕磕绊绊的回到离姜寨,秦山已经几乎不成人形。
好在他支撑着还是回到了寨子,一上山,大家便把他带去了长老们的所在的圣地,并且去请了大巫。
大巫一来,看见他的状况便是面色一沉:“是黑花寨的人给他下蛊?”
不必再问,看这么多人的表情就知道了,大巫冷哼,没有耽误的让人去请了寨子里专门的蛊女过来给他拔出蛊毒。
蛊女过来检查完,便道:“的确是中了蛊,应当是黑花寨的蛇蛊,我需要一点时间。”
大巫点了点头,问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便让蛊女把秦山给带走了,而后坐在上首看了一眼众人,冷冷的道:“都说说吧,你们如何看?“
“什么如何看?”有脾气火爆的直接了当的道:“黑花寨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们既然做初一,便别怪我们做十五了,大巫,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朝廷一起反过头来对付我们不成?!对付这种白眼狼,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1
这个主意显然大家都是赞同的,纷纷都附和起来。
另外也有人沉声说:“不仅如此,恐怕也是因为朝廷兵马囤积在永昌府,给了他们底气了。多少年了,他们黑花寨都把自己当回事,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这些年,说过多少次两边重新联姻的事儿,可咱们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当聋子瞎子,装成没听见!难不成,咱们的少主还配不上他们一个圣女不成?1
有这个人开口,其他的人也都愤愤附和,对于黑花苗寨,现在离姜寨的人的态度都是显而易见的,他们非常赞成给黑花苗寨一个教训。
大巫沉默不语,在一片反对的浪潮声中,他面色有些古怪的笑了起来:“他们不就是把希望寄托在朝廷那位尊贵的殿下身上吗?如果他们的希望落空,你说他们的圣女还能经得住多少次反噬?”
一听这话,大家都没了声音,刚才叫嚷的嘴厉害要找黑花寨麻烦的人也怔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那,那大巫您的意思是?”




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六·报复
刚才还喊的非常厉害的几个长老都不吭声了,显然是都有些犹豫,毕竟对付黑花苗寨是一回事,这是苗人自己的事儿,再怎么样,也都是可以解决的,后果也可以预想的到,但是要对朝廷那帮人动手,尤其是......尤其是朝廷的皇长孙,那就不同了。
虽然说现在苗人也是在跟朝廷作对,但是那终究还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只不过是都在彼此试探,灭有发生太大的伤亡。
可一旦对他们的那个皇孙下手,那可就是彻底跟朝廷宣战了,那些官兵能善罢甘休吗?只怕寨子会从此不得安宁了。
大巫并没有管他们的迟疑和犹豫,只是轻笑了一声:“三千大山,哪里我们去不得?我们去得,朝廷的兵马去得吗?为了组训,为了咱们的目标,有什么不敢做的?你们难道想看着希望断在这一代?”
这话一出,大家就都又变了脸色,十分的迟疑和犹豫。
也是,他们若是不能下定决心,那这件事就成不了,而一旦这件事成不了,到时候整个寨子的人还不是一样要死?
这么一想,反正也是打定主意跟朝廷对着干的。
立即就有个长老先开了口:“既如此,那就这么办,反正我看那个什么皇太孙不顺眼很久了,那些人也真是够惹人厌烦的,这么多年了,我们活的好好的,轮得到他们过来非得让咱们归降!老子们连大理府都没归降,还归降他们?”
这不过是废话而已,大家纷纷让他先闭嘴,而后就又看向了大巫:“大巫,那您说,我们怎么办?去对那个皇长孙下蛊吗?”
大巫一时竟然有些无言,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能靠得近他?”
那个皇长孙本身也有些功夫在身上,加上看他的样子,分明也是谨慎的人,当然不可能直接对他下蛊。
长老被问的有些悻悻然,但是还是咳嗽了几句解释:“是我太毛躁了,那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另一头,苏嵘短短时间便已经在军营里看到了不少中了蛊毒的伤兵,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沉重了起来,若是说这些蛊毒只是少数人中那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出事的官兵的概率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虽然请了苗医来,但是这些苗医只对一般的伤势有些作用,对于更多的事却无一例外的只能望洋兴叹,那些伤兵比普通受伤的士兵要可怜上十倍不止,看着那些伤兵痛的面色扭曲表情郑建宁,众人心里都不好受,苏嵘更是。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他从昆明带出来的,一路打到了大理府,哪怕是面对着象兵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这样吃亏过,可是现在却被几条小小的虫子折腾得去了半条命,而更可恨的是,这个伤还治不好,眼看着这些士兵的伤口腐烂,生机一点点消逝,就连苏嵘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骂了一声娘,当着士兵们的面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帐篷,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些苗医和赤脚大夫,目光阴沉的朝地上呸了一口,便问边上的人:“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留在他身边的是宋翔宇身边的副将叫做何超燕的中年男人,他知道苏嵘是怎么想的,小心翼翼的道:“有一阵子了,这些苗人够可恶的,但是没有法子,若是留着他们不管吧,那么永昌府就不可能被彻底收复,只要我们朝廷的兵马一走,这些苗人就会下山来,永昌府的百姓都是被这些苗人奴隶的,您不知道.....”
何超燕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嵘解释,便干脆道:“我带您去前面的镇子上走走吧。”
苏嵘回头看了一眼帐篷,见眼前的人目光坚定,想了想同意了,让人回去跟宋翔宇带了句话,自己便跟着他一起上了马,去前面的到北镇。
因为山路不好走,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不快,趁着这个时间,何超燕轻声跟苏嵘解释:“到北镇是苗人最多的镇子了,围绕着到北镇,还有许多小村子,您到了那儿就知道了。”
这跟苏嵘来的时候方向不同,因此对于苏嵘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一路上他碰见许多很小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没父母看着,成群结队的待在一块儿,要么靠在树底下,要么是在草丛里趴着找什么东西。
看上去都骨瘦如柴。
苏嵘皱了皱眉,说不上有什么不对,但是他看的出来,眼前的情形,的确是有些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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