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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邀正想着,就被贺太太推了推,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元丰帝正看着自己,就急忙往前,走到阶下给元丰帝磕头。
元丰帝笑了笑:“小妹说你是她的开心果,她还是因为你才上京城来的,这么看来,你可是个福星啊!”
被当朝皇帝亲自称赞是一个福星,这话中的分量可想而知,在座不少女眷看着苏邀的眼神都忍不住变了。
元丰帝说完,就从腰间拽下来一个双鱼玉佩:“皇后在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小妹,你既是小妹的外孙女儿,也跟她有缘,这个就赏给你了。”
他赏赐的可是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庄王妃心神震动,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邀,紧紧握住了掩在袖中的拳头。
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庞贵妃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垂着头深深的看着底下的苏邀。
苏邀自己也措手不及,她知道贺太太带自己进宫就是为了博得皇帝的喜欢,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皇帝竟然还把身上带着的玉佩赏赐给她了。
她下意识将玉佩给攥的紧紧地,呆呆的给元丰帝磕头谢恩。
直到走出太极殿,被冷风猛地一吹,苏邀才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了神-----不远处,宋恒跟几个同样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面色冷峻的往太极殿走,经过她的时候,宋恒特地停下来,似乎是想起了刚才的事,他挑了挑眉,微微的冲着苏邀颔首:“苏四小姐?”
仿佛是回到了上一世,恍惚间苏邀还记得从柳树上蹦下来的那个宋恒,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神采飞扬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喊她苏四小姐。
她怔了怔,才回过神来,百感交集的应了一声:“宋佥事。”
宋恒似乎有些意外她能认出自己的身份,眉头皱起一瞬璇玑又松开:“苏四小姐当时摔出来的时机微妙,当时苏四小姐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她是被人推出去的,苏邀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宋恒这么问,显然也是同样看出了她摔倒另有玄机。
苏邀顿了顿,知道宋恒从来都观察入微,他会这么问,说不定连推她的人是谁都一清二楚了。
只是这个人素来是爱绕弯子的,苏邀便很配合的看过去:“宋佥事耳聪目明,自然是比我要聪明的多了,不知道宋佥事能否替我指点迷津,我也好知道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人,才会遭遇这场无妄之灾。”
宋恒边上的几个年轻的锦衣卫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有些怪异的看了苏邀一眼。
这位姑娘脑子没问题吧?
她竟然敢跟宋恒套交情?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三·风云
上一个敢上来跟宋恒套交情的姑娘可是回家就大病了一场。
这位姑娘也真是胆子够大的了。
宋恒自己也有些惊讶,贺太太为什么会带苏邀进宫来,这里头的缘故宋恒是猜得到的,一般人碰见这种事,不吓出毛病来就不错了,没想到苏邀却是个异类,经过了这么多事,竟然还敢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这不明摆着是在问他到底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吗?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面无表情的越过了她。
可他也不是完全就无视了她,至少还给她留了句话:“苏姑娘,宫中怕是要起风了,你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好,不如老老实实躲一阵子雨吧。”
他的背影挺拔,在这寒风中如同是一杆翠竹。
苏邀直到他已经上了台阶进了太极殿,才收回了目光,跟着贺太太一道在太监的指引下出了宫门去找自己的马车。
才出宫门,贺太太就一眼看见等在马车边上的苏三老爷,不由挑了挑眉。
苏三老爷已经飞奔着过来了,先给贺太太行了礼,才看了苏邀一眼,看见苏邀头上的那只五凤钗,他眼神惊异,却很快就又收敛了情绪,搀扶了贺太太的手:“岳母,风大,快上马车吧,小心别着了凉。”
贺太太点了点头,见他冻得面色发白,知道他应当是已经来了很久了,就道:“你也是,这么冷的天,何必大半夜的还在这儿等着?”
“母亲她担心的很,横竖家中今天也是要等着子夜放爆竹守岁的,我在家中也是无事,不如来接您。”他说着,搀扶着贺太太上了马车,又转头过来搀扶苏邀:“你这丫头,天这么冷,怎么穿这样薄的斗篷?”
苏邀今天的确是只披了一件夹棉的墨绿色斗篷,看上去有些单薄,可从前的苏三老爷可不会注意这个,苏邀奇怪的看了苏三老爷一眼,只是淡淡的敷衍过去了。
等到上了马车,贺太太紧握住苏邀的手,想说什么,到底又忍住了----马车里说话不方便,苏三老爷又跟着车,她想问宋恒的事的,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因为贺太太要回贺家去,苏三老爷先把贺太太送回了贺家。
贺二爷和贺二奶奶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等在门口了,谢过了苏三老爷,就请贺太太进去。
贺太太蹙了蹙眉,转过头捏了捏苏邀的手,又道:“明儿就大了一岁了,以后要顺顺利利,平安康健。”
说着又取出一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放在马车上的荷包递给苏邀:“这是外祖母给你的压岁钱,收着吧,明天外祖母得进宫朝贺,后天你随你父母过来,咱们再好好说说话儿。”
贺太太也是有诰命在身的,既然来了京城也已经进过宫了,该遵的规矩就还是得遵守。
苏邀应了是,看着贺太太进去了,才转过身来。
回到苏家时到处都已经放起了爆竹,一路回家四处的灯笼汇聚成了一片灯海,如同是蜿蜒的长龙,她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立了好一会儿,才拢了拢自己的兜帽,跟着苏三老爷一道去了康平苑。
按照规矩,晚辈们都是要陪着长辈守岁的。
从前苏老太太不大喜欢,也不要他们陪着,今年倒是格外的给面子。
除了苏杏璇和苏桉,苏家其他的晚辈都在堂屋里,其乐融融的陪着苏老太太说话。
苏老太太一一给发了压岁钱,见了苏邀进来,脸上也少见的现出了真正的笑意,朝着苏邀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了自己跟前,就拉着苏邀坐在自己身边:“回来了?”
苏三太太原本是安排完了家里的事最后一个过来的,还没坐上多大一会儿,苏邀就回来了,她正跟素来深居简出的二太太说话,一眼瞧见苏邀,愣了愣,才诧异的看着苏邀头上那只显眼的金灿灿的五凤钗皱了皱眉。
她还没问出口,先一步发现的苏老太太也瞧见了,苏老太太只一想就猜到了这金钗的来历,笑着问苏邀:“这是哪位娘娘赏赐下来的?”
“是贵妃娘娘赏的。”屋子里这么多人,苏邀并没有提起宫中发生的变故,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金钗的来历,才看了一眼苏嵘。
她上一世从未参加过宫宴,宫里的事情她也不甚清楚,这一次黑熊发狂的事,她也不知道上一世发生过没有,又到底是何人所为了。
可是她看见苏嵘,才又笑自己真是事情太多以至于有些懵了,她怎么忘了,上一世这个时候,苏嵘都已经死了,他就更不知道这些事了。
苏三太太顿时心情有些微妙。
她看不上苏邀在商户家里长大,总下意识的觉得苏邀是什么都不懂的,贺太太带苏邀进宫,她还担心苏邀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可是事实上,从回了京城开始,苏邀表现的比苏杏璇还要懂规矩的多,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丢脸的举止。
如今去了一趟宫宴,苏邀也能得到贵妃娘娘亲自赏赐下来的金钗。
这金钗非是有诰命的人不能带,而且还得是五品以上的夫人才带的了,贵妃娘娘赏赐下这样的金钗,是意味着什么?
是意味着以后苏邀的前程无量?
她忍不住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苏三老爷却有些惊喜。
他最近为了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女操碎了心,可反倒是从来没抱过希望的这个女儿给了他巨大的惊喜。
苏邀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眼,以后的前途是不会差了。
他想了想之前的打算,默默地又有了更高的期许。
庄王固然好,可若是能够......
苏老太太却没她们想的那么多,她轻轻拍了拍苏邀的手:“可见你是个有福气的,除夕夜得了这样的赏赐,以后可都该顺顺利利的了。”
说着又让苏二太太和苏三太太领着孩子们先回去休息:“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守到如今已经够了,不要再折腾孩子们,先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四·初一
苏三老爷还有许多话想问苏邀。
比如说在宫里如何,见了什么人,庞贵妃赏这些东西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可苏老太太赶人的意思太明显,他也只好悻悻然的跟苏三太太一起退了出来。
一回了房,打发走了孩子们,苏三老爷就十分不满的对上来准备替他宽衣的苏三太太发作了:“你才刚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孩子才从宫里出来,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半句问候的话都没有?知道的说你们是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陌生人。”
苏三老爷最近因为苏桉的事情对苏三太太很是不满,接连好些天都是歇在了姨娘们的房里,苏三太太又要惦记儿子又要顾虑丈夫,已经是心力交瘁。
现在苏三老爷还提起苏邀的事情,她心里就更加委屈。
是她不亲近苏邀吗?她倒是想当好一个母亲呢,那也得苏邀有点儿当女儿的样子才行啊,哪家的未出嫁的姑娘会跟苏邀这样啊?
冷冷淡淡的,不管什么事都是一副一潭死水的样子,谁受得了她?
“我是当娘的还是她是当娘的?”苏三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将苏三老爷的衣裳随手一扔,干脆也不服侍了,坐在椅子上冷笑:“我劝你也不必费这个心,你想着现在来弥补关系,可人家早就已经把你看成陌生人了。”
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全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苏三老爷有些不耐的看她一眼,连解释也不想再跟她解释,一甩袖子就走了。
苏三太太的手还僵在半空,当着自己心腹的面,一时尴尬得面色青白。
绿藻几个都恨不得自己是瞎了聋了,胆战心惊的呆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苏三太太猛地将桌上的摆设和茶具都拂落到了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整间屋子才似乎是又活了过来。
绿藻几个缩在一边话都不敢说,你看我我看你,表情惊恐。
幸亏没等她们被训斥,外头就有人传话进来,说是高家的有事求见。
大年三十,府中成年的主子是要守岁的,因此府中的灯火也是彻夜不息,今天府中并没有落钥,高家的才能顺利传消息进来。
苏三太太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让她进来!”
绿藻恨不得双手合十给高家的念佛,急忙出去把高家的给请进来,一面低声正道:“太太心情不是很好,嫂子说话注意些。”
高家的就心中有数了,点了点头跟着进门,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满地狼藉,她急忙陪笑哎哟了一声,让绿藻带着几哥小丫头把满地的碎片给收拾了,等到丫头退出去了,才满脸笑意的上前一步:“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样大的火?这大年下的,什么事儿不能跟老爷好好说?”
她压低了声音:“您这不是便宜了那几位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苏三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她简直是霉运缠身,从苏邀回来以后就没有一件好事。
“别说这些了!”苏三太太耐心告罄:“你这么晚进来,是那边有了消息了?”
说起正事来,高家的就反应过来,知道苏三太太已经等的十分不耐烦,就急忙道:“太太,我按照三姑娘说的送了信出去,今天还真有一个人找上门来,给了我这个东西......”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骰子来,有些困惑的转了转:“说是交给三姑娘,三姑娘就明白了。”
苏三太太接过那个骰子放在手心里,可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也就是普通的骰子罢了,苏杏璇费尽心思的跟自己谈条件要送出一封信去,为的就是拿到这颗骰子?
她把那骰子放在手心里捏了捏,虽然疑惑,却还是收了起来站起身。
高家的看出她要出门,立即就从熏笼上取了她的大衣裳过来:“太太,外头可冷着呢,先披上衣裳......”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说起来,太太,三姑娘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啊?还有三少爷......”
苏三太太自己也心乱如麻,她知道苏杏璇肯定不可能做什么对苏家有利的事儿,甚至极有可能是要害苏邀的,但是哪怕是废掉的儿子,在她心里也比苏邀这个从来不亲近的女儿重要。
她甩了甩头,阴沉着脸闷头往前走。
苏杏璇的院子也还亮着灯,可跟往年相比,她的院子简直已经冷清的过分了,半点过年的气息都没有,连守门的婆子也都直打瞌睡。
苏三太太一路疾行进了院子,也不等高家的敲门,自己伸手砰的一声把门推开,冷冷的环顾了一圈屋子。
苏杏璇坐在圆桌旁,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书,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望着苏三太太片刻。
去年的今天,她们还坐在一处欢声笑语母慈女孝,可如今,她们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只剩下了冷漠和疏离。
对视了片刻,苏杏璇率先移开目光,似笑非笑的卷起了手里的书:“三太太贵人事忙,这么晚过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苏三太太吸了口气进了门,等到高家的会意把门给带上,才闷闷的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对方回了这个东西。”
她说着把那个骰子拿出来,观察着苏杏璇的神情。
见苏杏璇也是满脸茫然,她顿时又有些气怒,当苏杏璇伸手过来的时候,她立即就将手往回一缩,冷冷的看着苏杏璇问她:“你说过有办法让老太太同意这门婚事取消,桉儿也不会怨恨我们,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苏杏璇望着她手里的那个骰子,眼神深邃,见苏三太太又将那骰子握紧了,就微妙的笑了笑:“三太太放心吧,能不能做得到,就看明天了,明天可是初一了啊。”
苏三太太越发惊疑不定:“初一又如何?”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五·初一
大年初一,万象更新。
根据京城的规矩,初一拜本家年,祖宗年,祠堂年,苏家一大清早起,鞭炮声就没有停下过,连树上的鸟儿也都被惊得扑簌簌的扇着翅膀仓惶飞走。
廊下挂出来的画眉也都争先恐后的叫着,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
自下半年开始,苏家就一直不太平,几个主子不是你出事就是他出事,闹的下半年的日子十分不好过,下人们心里也都是悬着心的,如今新的一年开始了,不说运气是不是能好起来,可大过年的,赏银给的不少,主子们脸上也都是笑眯眯的,如此一来,自然人人都卯足了劲儿。
今年过年和往年一样,苏二老爷在任上无法回来,苏三老爷作为家里正最年长的男性长辈,领着一众孩子们拜了祖宗,打了鞭炮,就开始迎接族里来的长辈和亲近的客人。
后院也得忙个不停,前头的吃食一直不能停,走了这一拨,下一拨转眼又来了,杯盘碗盏酒水点心都得添上,另外亲近的族人还有带女眷来的,也得招待。
大年初一向来又有各种寺庙道观的上门来,舞龙舞狮的也都走街串巷的,这些在平常可以不管,也上不了伯府的门,可是今天这个日子却是一定得妥善招待安排的。
苏三老爷忙的脚不沾地。
苏三太太也一堆的事,从大早上起来去给老太太请了安之后几乎就没停下来过,一直都在议事厅里理事,可就算是这么忙碌,她也忍不住时常分心。
以至于当听底下的人回禀说外头忠勇侯府派人来了的时候,她先是一愣,而后才下意识的道:“去告诉三老爷一声,叫三老爷出去迎接。”
忠勇侯府是永定伯府的姻亲,两家关系自来走的是算近的,来拜年也是理所应当。
高家的却没动,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传话的也没敢动,茫然失措的为难的去看高家的。
苏三太太没听见动静,顿时有些不耐烦的抬头,一挑眉正要发火,才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忠勇侯府是姻亲,也是大姑奶奶的婆家,哪里有大年初一上门的道理?
年初二那才是该回娘家的日子啊。
大姑奶奶可是被苏老太太教养长大的,最是懂规矩的一个人,平时做事那都是井井有条,从来都不行差踏错的,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苏三太太觉察出不对来了,一拍脑门就有些皱眉:“来的是谁,说了是什么事没有?”
她都懵了。
昨天苏杏璇话里话外都暗示她今天会有大事发生,她一心一意的惦记着这个,又得想着贺太太进宫的事,家里的事情偏又千头万绪,以至于她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传话的人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悬起了心:“回三太太,来的是忠勇侯府的大管家的媳妇儿许家的.....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
能叫底下的妈妈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不是什么好事。
苏三太太不由得称奇,苏杏仪可能耐的很,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是一个什么都有成算的,在家里的时候不会吃亏,在婆家听说也是顺风顺水----当然也不必人说,年节的年节礼物和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那排场,就可见一斑了。
尤其是近几年,苏杏仪在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又怀上了第三胎。
按理来说,忠勇侯府再没什么好不满的了,怎么竟然大年初一找上门来了?
心里是这么腹诽,但是苏三太太知道,关于大房的事儿,苏老太太是从来都不肯含糊的,出了一点儿差错,到时候都是她这个做婶婶的不是,她不敢擅作主张,立即就让人把许家的给请进来。
许家的穿着一身崭新的棕色夹袄,底下是如今正时兴的马面裙,跟从前来的时候的客气不同,这一次许家的表现的格外的难以接近,透着一股子气势汹汹的意思。
苏三太太心中纳闷,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了笑:“这大过年的,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许家的是忠勇侯夫人的臂膀,在忠勇侯府是除了主子之外最大的,哪怕是年轻些的主子,也都是颇给她脸面的,这一点作为姻亲的苏家自然也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下人终究是下人,苏三太太见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不大气顺,对着她自然也就算不上多客气。
许家的自然也瞧出来了,神情就更加冷淡,一等三太太开口起了个头,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道:“三太太,今儿我们腆着脸上门,当然也知道是不合规矩的,可如今我们也是没了办法了。三太太,我们大少奶奶呢,论理儿,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是没有母亲教养的,论理在三不娶之列,可因为她是在贵府老太太膝下长大,我们也就都不讲究这些,风风光光的把她娶了过门,也可说从来未曾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您说,是也不是?”
苏三太太的脸色猛然沉下来了。
她是跟大房不亲近不假,因为老太太偏心而对苏杏仪和苏嵘都比较疏离也不假,可是主子就是主子,一家人也就是一家人。
现如今许家的一个下人跑到跟前来,如此作态教训人,这就让苏三太太无法忍受了。
她面色突变,却又硬生生的强压下去,片刻后忽然不怒反笑,反问许家的:“不知道妈妈你贵姓?”
许家的一怔,没想到在说正事的时候,苏三太太这么不着调,忽然问起了这个,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却还是尽量克制着淡淡的道:“三太太抬举了,哪里称得上贵不贵的?我姓刘,夫家姓许,大家都称呼我一声许家的。”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苏家了,苏三太太莫非是老糊涂了,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苏三太太哦了一声,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原来你夫家姓许,你自己姓刘.....你口口声声我们家我们家,我竟以为温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你这么号人物了。”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六·疯了
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既然许家的和温家如此不识趣,竟然让个奴仆来他们府里耀武扬威,那她也不必给这个婆子什么脸面了。
什么管家管事媳妇儿,说到底还不就是下人?
哪怕是高一等的下人,下人就是下人,有什么资格在她跟前充老大?
这件事,哪怕是正说到苏老太太那里去,她也没有任何错。
许家的顿时面色一变:“三太太这是何意?”
“大过年的,你上门怪主人,一个下人,口口声声竟然挑剔起你们主子来了,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撒野?!”苏三太太不再耐烦跟她打机锋,顿时锋芒毕露:“你不过是个下人,哪怕我们大姑娘在温家真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那也该是让温世昌亲自过来说,让温家的长辈过来谈,跟你一个下人有什么相干!?温家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让你一个下人上门来说这些颠三倒四毫无边际的话?你问我?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了,我们大姑娘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说出什么三不娶的话来?!”
苏三太太最近本来就因为诸事不顺而十分气闷,如今温家派来一个管事媳妇儿说三道四的,她忍了自己亲娘忍了自己婆婆,甚至连女儿儿子都得忍,难不成现在竟然还要继续忍一个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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