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只是上一世苏嵘很快就死了,苏家查到的一切戛然而止,末尾又被扫的很干净,以至于所有线索都被抹平了,围场的案子不了了之。
以至于以后宋恒还是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远远的去戍边了。
“是啊。”苏邀低垂着头,遮住眼里的冷色:“只是我哥哥后来却找到了一个当年苏家的老家将,他在那次围场之乱中失踪了,人人都当他死了,他却侥幸在死人堆里昏睡了一晚上,被当成尸体逃过了一劫。他醒了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死人,而永定伯世子也已经成了罪人,被打成了太子一党。”
宋恒面色终于在听见太子一党四个字之后变了变。
可他仍旧只是淡淡的对着苏邀颔首,示意苏邀继续说下去。
苏邀便干脆的道:“找到了他之后,他说,当天晚上世子并未跟所谓的太子亲随喝酒,更不曾给所谓的亲随脸面而让那亲随的人进入围场。相反......”
廊下静悄悄的,只有梨花无声的随着风飘舞落在他们头上,宋恒透过枝桠的缝隙去看苏邀,沉声问:“相反怎样?”
“相反,身为副指挥的长平侯程守望却曾令自己手底下的三百士兵去追一只据说是发了狂的黑熊,怕它伤人,以至于那一片短暂的出现过一刻钟左右的轮空。”
一刻钟,足够做很多很多事了。
黑熊.....
昨天除夕夜宴,也有一只发狂的黑熊!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宋恒才平静的说:“昨夜,内务府副总管下诏狱、豹房总管下诏狱,三名负责饲养训练这头黑熊的驭兽师服毒自尽......”
忠勇侯是分管豹房那一片的布防的,他自然也在被调查之列。
宋恒会过来,某种程度上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两人须臾之间已经交换了许多信息,苏邀就紧跟着又道:“这一次温世昌这么不择手段,甚至顾不上跟苏家撕破脸也要逼死我姐姐,应当也是跟这件事有关。”
话都说到这里了,说得再敞亮些也没什么,苏邀直截了当的点明了程家在这其中的作用,就看着宋恒道:“程家这样怕我们家查下去,以至于要用这些手段,我觉得可疑。”
“看来那果然不是巧合。”宋恒紧紧盯着苏邀,清俊的面上有一抹笑意一闪而过,紧跟着他就说:“多谢苏四姑娘的消息,起风了,这里是是非之地,苏姑娘快些把人带走吧。”
苏邀知道这是宋恒听进去了,她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她提醒到这里,宋恒心中肯定就有数了,他现在总是锦衣卫,消息灵通,知道最近这桩桩件件的事都是程家在背后当推手,顺着程家查下去,说不得还真的能叫他查出些什么东西。
等到宋恒转身下了台阶,她正准备进屋子里去看苏杏仪,却忽然听见宋恒又叫了她一声,她转过头,见宋恒正立在梨花树下,就怔了怔,下意识问:“宋佥事还有事?”
“苏家一个外院的管事曾经去过程家。”宋恒言简意赅:“若是照你所说,苏家本不该跟程家有交集的,你最好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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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转身就走,苏邀却皱了眉头。
除了苏杏璇自己身边的那几个人之外,苏家竟然还有人帮苏杏璇办事传信。
是谁?
苏桉如今是不大可能了,自从上次被苏杏璇毫不留情的数落了一顿之后,他就不知道跟谁置气,整天浑浑噩噩的,根本不敢再去见苏杏璇。
再说,如今府里也没有什么管事敢听他的吩咐。
那究竟是谁能够吩咐得动管事,还会去理苏杏璇,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苏邀冷冷的垂下了眼睛,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
真是太可笑了。
原来苏杏璇的面具就算是掉下来了,她还是能够说动苏三太太为她办事。
刚进来的燕草听见她莫名的发笑顿时有些发懵,锦衣卫那些人多可怕啊,姑娘还跟那个宋佥事聊了天,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一·自尽
有了宋恒的通融,苏家很顺利的就将还脱力的苏杏仪和她的两个儿子都给带了出来。
苏杏仪产后脱力昏沉,苏家专程让她跟刘氏坐了苏老太太的那辆朱缨华盖车,苏邀就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另一辆马车。
直到上了马车,温宗斌和温宗华也还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置信他们竟然就这么顺利的从温家脱离出来了。
才刚出来之前看到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温宗斌咬了咬牙拉了一把还在哭的温宗华,鼓足了勇气呵斥道:“哭什么哭!他都做得出那样的事了,还差点害死母亲。刚才我们出来之前,他还拉着锦衣卫说我们也是温家的人,若是我们要走也得带他一块儿走,否则就不许我们走......”
世上哪里有这么不要脸和自私的爹?!
从那一刻起,温宗华就彻底的心寒了,他擦了一把眼睛,恶狠狠的道:“我们以后只有母亲,再没有父亲了!”
也幸亏他们还有这样一个母亲,否则的话,他们平时分明享受不了侯府公子的身份,如今却要跟着侯府一起沦为阶下囚了。
孩子们惊惶不安,苏邀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都听不大进去,就没多说什么,直到进了苏家,她才叮嘱他们两个:“待会儿去见老太太,也就是你们太外祖母,旁的事你们都不用管,也不必多说什么,安安心心住着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是头一次见苏邀这个姨母,苏邀也分明还未出嫁只是大他们几岁,但是他们对苏邀却莫名信服,听见苏邀这么叮嘱,就急忙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苏老太太已经醒了,正恹恹的靠在引枕上由黄嬷嬷喂药。
见了苏邀进来,老太太立即就摆了手不肯再喝,紧张的看着苏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三和嵘哥儿呢?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憔悴,向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散了下来,大片的银丝夹杂在黑发中,看上去比从前老了好几岁。
黄嬷嬷急忙朝着苏邀使眼色,示意苏邀不要乱说话。
太医才刚千叮咛万嘱咐,说老太太此次能够苏醒已经是万幸,再也不能受刺激了。
苏邀却不必人多说也知道如今苏老太太的情形,她伸手握住苏老太太的手,略一停顿就说:“也没什么大事,温家欺负了大姐姐不错,可我们登门不久,锦衣卫就找上温家的门了,现如今我们已经把大姐姐给接了回来,还有宗斌宗华,也一道带回来了。”
苏老太太目光沉了沉。
从许家的来,苏老太太就知道苏杏仪的这个婆家是要不得了,都闹成这样了,温家也是没有好好过日子的意思,可温家竟然犯了事惊动了锦衣卫,她着实是没想到。
思忖了片刻,苏老太太就对苏邀道:“锦衣卫去温家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想必也就是因为这桩大祸,温家才折腾杏仪的吧?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放心,我受得住。”
最难以接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加上现在知道苏杏仪和孩子们都被接了回来,不管怎么样安全是无虞的,苏老太太更想知道温家在搞什么鬼。
黄嬷嬷知道这是要说要紧事了,早寻了借口退了下去,苏邀便把温家涉及黑熊发狂一案说了:“程定安应是抓住了这一点,让温世昌和忠勇侯借机对姐姐下手,姐姐一出事,您也支撑不住......”
“合着都是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的。”苏老太太嗤笑一声,面带讽刺的说:“可程家才在你二舅的事情上吃瘪,应当正是谨言慎行的时候,怎么又这么大动作?”
再说,程定安怎么会知道温世昌勾搭弟媳妇对原配冷淡这种秘事呢?
“这就要问三太太了。”苏邀面色平静,仿佛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上一次二舅舅的事情就是苏杏璇给程定安出谋划策,可如今苏杏璇已经在咱们家了,她能传递消息出去,除了是三太太帮忙,恐怕没有别的可能。”
苏老太太也知道苏邀一直是派人盯着苏杏璇的,既然苏邀会如此说,那苏三太太必定是替苏杏璇通风报信了。
这对母女!
苏老太太心中对苏三太太再次皱眉,却抓住了重点问苏邀:“这一次程家和庄王到底想做什么?!他们三番四次都要我死,可我纵然死了,于他们到底有何益处?”
这也是苏邀还没有弄明白的一点。
苏嵘查到一些线索没错,但是距离要给永定伯府和贺家翻案何止千山万水?
程家按理来说完全应当如履薄冰,先收敛锋芒度过这一阵子,再想其他法子消除痕迹证据才对。
可是程家的手段却如此激进。
这可跟上一世又有些不同。
从昨天的黑熊开始,她已经觉得事情十分的蹊跷了。
这些事就如同是一张非常密集的大网,不知道是想将什么东西套入网中。
讽刺了这么一句之后,苏老太太重新又静默了下来,有些疲倦的将身子靠在了软枕上,忽而又重新想起一事:“你大哥和父亲呢?”
他们是和苏邀一道出门的,怎么至今还未回来?
说起这个,苏邀也有些纳闷:“原本也是一道回来的,只是我和大姐的马车是从侧门直接进了二门......”
话音还未落,仿佛是为了回应她们的疑问,外头黄嬷嬷的声音就透过帘子传了进来:“老太太,三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
苏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帘子就已经被掀开了,还不等苏嵘进门,苏三老爷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苏老太太跟前:“娘!出事了!”
他说着,面如土色的说:“有人在菜市口自尽了。”
菜市口向来是处决犯人的地方,有时候多的时候,一天上百个人头落地也是有的,鲜血都能把地砖染红,死个把人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况还是自尽,就更不值得一提了,怎么苏三老爷这么冒冒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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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太正这么想,就见苏三老爷猛地跪在了地上。
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二·逆鳞
苏三老爷的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苏嵘也紧跟着进门来了,他的轮椅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到了苏老太太跟前,他先顾不上请安,而是看着苏三老爷喊了一声三叔,紧跟着就道:“天还没塌呢,三叔先别自己乱了阵脚,快起来吧,老太太大病未愈,着实禁不住打击了。”
珠帘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碰撞声,苏三老爷惊魂未定,分明才开春,他的额头却布满了冷汗,整个人都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听见苏嵘这么说,他又顿时有些赧然,见苏邀也跟着自己跪下了,他讪讪的起来,定了定神,才对苏老太太说:“那人在菜市口自尽之后,留下一封血书。”
血书?
苏老太太若有所感,沉声追问:“说的是什么?你直说就是,我撑得住。”
“说的是......是当年围场之事!”苏三老爷闭了闭眼睛,有些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就深吸了一口气:“血书上说,圣上冤杀亲子,株连忠臣,是......”
接下来的那几个字,苏三老爷几乎是用唇语说出来的:“是无道昏君......”
这几句话说完,苏三老爷就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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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子里也久久无言,苏老太太猛地攥住了身边的床榻,面露惊疑,一时悚然而惊,全身的血液都好像一瞬间的冲向了脑门。
说通了,都说得通了。
苏老太太面色惨白,紧跟着就看向了苏嵘。
苏嵘的脸色同样的难看,他也表现的跟从前的镇定自若截然不同,缓慢而沉重的说:“那人.....是郭叔......”
苏老太太的手指甲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掌心给掐烂了,随即就震怒的摔了桌上的炕屏。
一地的碎片飞溅,可是苏三老爷却躲都没有躲一下,只是六神无主的看着苏老太太:“娘,怎么办?郭崇兴是父亲的旧部,也是大哥的臂膀......他忽然自尽留下这么一封血书,还是挑了大年初一这么个日子.....旁人一定会以为这事情是我们指使的!”
元丰帝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先太子的事。
当年的事虽然未曾明言,但是其实人人都知道,皇帝后来是后悔了的,也曾经下诏让太子回京自辩,只是太子还未回来,就遭遇了土匪。
这事儿一直都是元丰帝心里的隐痛,也是龙之逆鳞。
所以哪怕许多人都知道太子冤枉,围场之事另有隐情,可也从未有人不识趣的提起来。
可是时隔多年,今天这件事竟然用这样一种方式被重新提起来了。
大年三十黑熊发狂,大年初一曾经围猎随扈的老将自尽。
这在元丰帝看来,那必然就是一种挑衅。
而挑衅皇帝的人,该是什么下场?!苏三老爷简直都想去提着郭崇兴的尸体起来摇一摇,问他究竟跟苏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真要是这事儿栽在了苏家头上,那还想什么爵位啊?苏家这么上下一百多口人都收拾收拾,下去见阎王吧。
他怎么能不害怕不焦躁?
饶是苏老太太已经十分克制,到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心口绞痛。
还是苏邀一直关注着苏老太太的情形,一见情况不对,就又将振源丸倒了一颗出来塞进苏老太太嘴里,她一面替苏老太太抚着胸口,一面轻声道:“老太太,先别着急......”
“你懂什么?!”苏三老爷吓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焦灼不安的来回踱步,忍不住呵斥了苏邀一声,才看向苏老太太:“娘!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咱们.....您....您快递折子进宫去陈情罢......”
元丰帝对当年的事不是不后悔,他对苏老太太也一直算是比较优待和宽容,若是苏老太太进宫去求求情,或者也能将此事大事化小。
苏老太太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等他继续说就用尽力气恼怒道:“蠢货!就算郭崇兴是你父亲旧部,曾经是我们家的家将又如何?谁能证明他是我们指派的?现在无凭无据的,你去请什么罪?!”
不请罪还好,一请罪反而更加欲盖弥彰,让人多想。
就这个脑子,竟然还一直妄想着要争爵位,苏老太太简直怒从心头起。
这个爵位真要是落到苏三老爷头上,只怕苏家才是真的要迎来灭顶之灾了。
她骂完了这一句,才冷眼对苏三老爷发话:“别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晃得我头晕,先坐下!”
苏三老爷急的只差嘴里冒火,哪里能坐的下来?但苏老太太语气不善,他不敢忤逆,只好勉为其难的坐了,又片刻都不能等的追问:“那咱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着?可....可.....”
可这已经火烧眉毛了啊!
苏老太太却不理会他,竟然径直把目光看向了苏邀,张口问她:“你怎么看?”
这么重要的事,老太太竟然去问苏邀?
苏三老爷又气又急:“娘,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她能知道些什么?您别开玩笑了,快些想想法子......”
可是不管是苏老太太还是苏嵘,却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这件事是圣上的隐痛,圣上可以做错,却不能容忍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苏邀也深吸了一口气,她总算知道昨天的古怪感觉来自何处了。
正如宋恒所说,一切都太巧合了。
现在她明白了,这一切包括昨天的那只发狂的黑熊,都是冲着苏家来的。
苏家若是应对不好,那连苏家都不复存在了。
看来,是因为贺太太进京之后备受元丰帝重视喜爱,所以那些人忍不住了。
她说完这一句,不顾苏三老爷急的跺脚,立即转头看向苏嵘:“大哥,快!快去大姐姐那里!”
什么?
苏三老爷恨不得蹦起来指着苏邀的鼻子骂一顿,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这都火烧屁股了,她还有心思去看苏杏仪?!苏杏仪有什么好看的,以后要是还能保住这条命,苏杏仪都是个和离回家的人了,还不是什么时候想看都能看个够?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
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三·脱险
他忍不住疾言厉色的呵斥苏邀:“你胡闹什么!?你大姐的事情之后再说!”
眼下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事,温家都已经那么惨了,再怎么样还能翻天不成?相反,家里的事情要是处置不好,那一家子人就都上西天了。
苏邀却根本顾不上他,急匆匆的对苏嵘道:“我们料错了,温世昌最终的目的不一定是逼死大姐,他应当是还要借着大姐的死来做别的文章!”
那也就是说,苏杏仪必须死才能达到他的某个目的。
之前苏邀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就能对得上了。
除夕之夜黑熊发狂差点袭击圣驾,然后就是郭崇兴在菜市口自尽留下血书指责皇帝冤杀亲子,是无道昏君,这一切都是冲着苏家来的。
那么,还差什么呢?
还差苏家的主子们出事。
若是苏杏仪的死也被说成是控诉元丰帝呢?!
要知道,苏杏仪她可是永定伯世子的亲生女儿,而且嫁的还是忠勇侯大少爷,忠勇侯却恰是负责豹房的防卫的,这一次还牵涉进了黑熊之事当中!
苏杏仪要是这个当口死了,再留下些什么血书之类的陈情书。
那么黑熊和郭崇兴的事情,自然也是苏家为了给永定伯世子鸣冤所做的了。
那苏家才是真的死到临头了!
这些人!
苏邀立即掀了帘子往外跑。
苏嵘也几乎是从苏邀那句话说完之后就反应了过来,见苏邀急匆匆的往外冲,顿时也对何坚大声吩咐:“坚叔,你跟着幺幺过去,我们随后就到!要快!”
现在想想,温家会放苏杏仪回来都很可疑了。
苏三老爷满头雾水,见他们都如临大敌,顿时有些茫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杏仪的事情跟郭崇兴有什么关系?”
苏老太太也面色苍白的攥紧了身下的褥子,好一会儿才阴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气:“真是好大的手笔啊,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当年太子会被拉下马,怪不得当年那件事闹的那么大却最后还是能被掩盖下去。
这些人真是手眼通天!
苏老太太心中的悲哀愤怒简直要溢出来,这么多年了,她们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背负了无能玩忽职守的罪名这么多年,她的儿子至死都被人嘲笑,可是她们没有去找别人,别人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上门,想要赶尽杀绝!
她闭了闭眼睛,露出一股恨意和决然,忽然大声吩咐:“去,我们也过去看看!”
苏三老爷怔住了,实在不知道老太太他们怎么这么分不清楚轻重缓急。
可他也拦不住,很快黄嬷嬷就准备了滑竿,抬着老太太一路疾走过去了梧桐苑。
梧桐苑是苏杏仪未出阁之时的院子,苏家地方大,主子也不多,因此虽然苏杏仪嫁出去了,院子却还一直替她保存着,这一次苏杏仪出事回来,自然是又住进了这里。
苏邀到的时候,梧桐苑四下都静悄悄的,只有院中一棵桃树底下窝着一只孔雀,还懒洋洋的在踱步。何坚一进院子就觉得不对----苏杏仪可是刚刚才生了个孩子,正是身体虚弱需要照顾的时候。
哪怕苏老太太不曾特地嘱咐,苏三太太掌管家事也这么多年了,没道理不知道老太太多看重苏杏仪,她应当不会在这个当口出错才是。
这里静的不正常。
他从军多年,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警惕心也重,立即就跟苏邀道:“姑娘,不大对劲.....”
“快进去看看!”苏邀顾不得说那么多,见何坚已经飞奔着往屋子里去了,自己也急忙提了裙摆跟在后头一路小跑。
燕草跟沈妈妈顿时都紧张的不行,飞快的跟在苏邀身后,连多余的话都不敢问,她们都知道府里是出了大事了。
何坚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随即屋子里就传来何坚愤怒的声音:“你敢!”
这声音充满了愤怒,震得屋外的苏邀都是一怔。
她果然猜对了,真是有人要冲苏杏仪下手!她心中一凛,飞快的跟着进了屋子,就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而刘氏趴在苏杏仪的床沿上,也正生死不知。
何坚却正将一人压在了榻上,恶狠狠的往下压了压,怒道:“你竟然敢公然行凶?!”
苏邀顿时连呼吸都差点停滞了,毕竟苏杏仪若是死了,那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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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急的扑到了床边,见苏杏仪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毫无声息,下意识拿手在她鼻尖探了探,直到察觉到仍有温热的气息,她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何坚他们。
被何坚压在身下的是个十七八左右的丫头,苏邀曾经在温家的时候见过她一面,隐约记得是苏杏仪身边的大丫头,所以当时回来的时候,刘氏也把几个大丫头都一道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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