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但是握着这个秘密,对谁最有用?
庄王.....
他若是为了得到庄王的信任,应当是会去把郭崇兴的儿子找到然后灭口。
或者是秦家。
也或者他已经用这个秘密来换得了庄王或是秦家帮他脱身,否则的话,秦家和庄王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一定要先一步把人给找到!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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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想了许久,终归还是整理了心情,认真的望着苏嵘,问他:“大哥,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于我们家事关重大,也知道这是绝密,可是.....”
苏嵘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妹妹,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温和的扬起手,见苏邀目光坦然的看着自己,就轻声问:“你想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想到这四个字,苏嵘的眼眶都有些微红,哪怕他极力克制,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转过头忍住了自己即将出口的哽咽。
苏邀一直认真的看着他,见状也跟着抿了抿唇。
她上一世的时候听苏桉很不服气的说起过,说哪怕苏嵘哪怕没早死,也是个运气不好的,否则怎么会摔断腿。
永定伯世子是个骁勇的武将,当年戍守大同,历任大同总兵、宣府总兵,听说在西北都能止小儿夜啼,苏嵘是他一手带大的,六岁就跟着在军营厮混,他原本是苏家下一代的希望。
他原本会跟如今的宋恒那样,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是盛京权贵子弟中璀璨的那颗明珠。
可现在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苏邀能够明白他的痛苦和隐忍。
苏嵘很快就缓过来,他是个要强的人,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东西,哪怕是祖母和姐姐,他也不大跟她们说太贴心的话。
原因无他,她们太爱他了,总是拿怜悯可惜的眼神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总让他时时刻刻的喘不过气,好似他是个已经摔碎了的美玉。
苏邀的沉默和镇定对于他来说正正好,他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缓过来之后就很平静的说:“父亲是被人陷害的。”
围场的事情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可是说出来的时候,每个细节他都记得十分清楚:“皇上践祚不久,皇后娘娘就去世了,她在的时候,太子地位稳固,跟圣上之间也十分亲近。可皇后娘娘去世之后,他们父子之间就因为种种原因关系疏离了......”
自古储君最是难当。
皇帝自己就是造反才得来的帝位,他当然最忌讳这些。
他还未老,储君却也茁壮成长,东宫班底配备得十分强大,当年皇后在的时候,他把太子当成儿子,自然怎么宠溺都不过分。
但是皇后死了,他们中间的纽带没了,可以在中间调停的人也没了,自然就是君臣的成分多了。
再加上别的宠妃趁势崛起,别的皇子也都逐渐大了,难免有别人起了心思。
苏邀能够想像得到当时太子的处境。
“东宫太子妃那个时候已经身怀六甲,原本围猎这样的事,圣上去打猎,京中自然需要人坐镇。按理来说,一般自然是太子来做这样的事。”苏嵘嘲讽的牵了牵嘴角:“可是最终不知道什么缘故,圣上却只是留下首辅次辅理事,把太子带上了。”
这是个很不好的预兆,不管从国事还是从家事来说,都该是太子留京监国,可元丰帝却要带上太子,这不是对太子的爱重,他分明是对太子起疑心了。
苏邀叹了一声气:“所以......”
“先前还没什么,父亲和当时的长平侯世子程守望一同在营帐外围戍守。三月初十那天,父亲接到命令,说是有一头黑熊从猎场跑出来了,极有可能钻进了外围那些女眷的营帐区,父亲便带着我一道去捉黑熊了。可我和父亲去了,却并没抓到什么黑熊,反而还被驻守女眷营帐的那些府军后卫误会成了是擅离职守,因此起了冲突......”苏嵘说起那件事,手背的青筋都克制不住的凸了起来:“父亲说是奉命而来,府军后卫的统领问他是奉了谁的令,父亲自然如实说,是奉了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谭大人的令,可谭大人却说从未下过这道命令.....”
谭大人?苏邀皱眉:“有人假传军令,还是谭大人真的下过这道命令?”
“说不清楚了。”苏嵘略显有些烦躁:“给父亲传令的那个人找不到了,可那天晚上,太子以太子身份下令,带着七百多的羽林卫进了山。”
扑朔迷离。
苏邀却很快就把事情梳理出来了个大概-----是有人故意的,永定伯府因为和贺太太是姻亲,所以天然被认为事太子党。
所以有人要算计太子,自然也不会放过永定伯府这个好用的棋子。
她淡淡的问:“有人设局,同时让大伯父出差错,又引诱太子领了兵,这是犯了大忌讳的事。圣上之所以动怒,肯定是因为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太巧了,巧得让他无法相信太子不是别有用心。”
苏嵘嗯了一声,有些疲惫:“是啊,太巧了,太子是听心腹说圣上打猎之时遇见了刺客,因此才心急如焚的带着大批人手赶去了猎场。可是情报有误,圣上根本毫发无损,反而是太子解释不清他的消息从何而来-----他的那个心腹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杀死在了太子营帐里,后来程守望果然也抓住了许多贼匪-----据他们所说,他们事收了人家的银子,所以才混进来预备行刺的。”
真是缜密啊。
这个局真是厉害,真真假假搀和在一起,恐怕太子自己都是满头雾水。
皇帝就更是了。
儿子说是有人告诉了他消息说圣上危险,可结果那个人却被土匪杀了,站在皇帝的角度,这自然不足信,毕竟太子党的永定伯也在那一夜无令擅动,领兵闯入了营区。
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太子下令刺客刺杀皇帝被发现,因此干脆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骗取了羽林卫指挥使的信任,想要进猎场刺杀圣躬。
苏邀想到这里,又心念一动,望向了苏嵘:“不对,那大伯父顶多也就是一个无令擅动的罪名,为何大伯父会......”
为什么永定伯世子会死?
“真是太巧了,圣上带着太子从猎场返回的同时,一群身份不明穿着甲胄的人从程守望驻守的地方冲出来,我父亲带着我匆忙抵抗......”苏嵘缓缓眯起眼睛。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三·帖子
永定伯世子在那场莫名其妙的冲突中死了,在死之前为了保护苏嵘,他还不忘把已经受伤的苏嵘塞在了山洞里。
山洞又冷又潮湿,苏嵘在那个山洞里躲了两天一夜才被人找到,那时候他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
等到回到家,一切都天翻地覆。
刑部的老大人来了家里,反反复复的提审母亲和他。
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太快太急了,以至于到现在,苏嵘想起那段时间,还觉得胸口沉重,喘不过气。
后来圣上贬斥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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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永定伯世子也被人弹劾参奏,说他勾结内外,私放刺客进山。
有人为永定伯世子辩护,说世子若是真有二心跟刺客勾结,又怎么死在刺客手里?
可随即就有人站出来,说是当天有人见过太子的心腹去过永定伯世子那里,并且两人还相谈甚欢,永定伯世子之所以死,说不定也是跟太子的心腹一样,是因为被灭口罢了。
众说纷纭,可到底没有证据,贺太太那个时候又进宫亲自求情,元丰帝到底是没有再追究此事。
可永定伯府却从此门庭冷落起来。
等到过了几年,元丰帝又想起太子来,这件事到底没有确切的证据,元丰帝是后悔了的,因此下令将太子从登州召回。
可是太子却中途遇刺,连带着即将临盆的太子妃也一道都遭遇了不测。
永定伯府彻底没落了,甚至都没人再关心永定伯世子当初到底是不是真的跟太子在围场有勾结。
苏嵘不服气,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语气坚定:“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会罢休的。”
苏邀也觉得这件事到处都透露着蹊跷。
其实苏邀上一世已经知道,刺杀太子的人绝跟庄王和程家脱不了关系。
可是围场出事的时候,庄王实在是太小了,丽妃的娘家也不显赫,他们那个时候就起了心思对付太子,还你能够成功,怎么也说不通。
再说,那些能量,也不是丽妃和当时的庄王能够有的。
她不由得问出了一直盘桓在心里的疑惑:“大哥,可后来二皇子三皇子不是被相继废为庶人圈禁了吗?这件事说起来,得利最多的是他们两个,圣上这么对他们,是不是他们在其中有出力?”
那么也就是说,算计太子的最有可能的应当是他们两个。
“程守望死了,到底是谁,也说不准。”苏嵘呼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可父亲的冤情却一定是要洗清的,要帮父亲洗清冤屈,当年的事就一定得问出个是非黑白。”
程守望死了,程定安不知所踪,所以郭崇兴的儿子一定要找到。
苏邀立即挑眉:“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宋佥事?”
宋恒也一直在找知情人。
如果苏家跟宋家合作,怎么也会多一重保障。
苏嵘却眼神锐利的看向苏邀:“说起来我也正想问你,幺幺,你从前说过,你知道这些事是因为秦家大老爷的密信,那么你跟宋恒之间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对宋恒似乎很是了解。”
岂止是了解?
苏邀欲言又止。
宋恒的真正身份,上一世到庄王即位,庞贵妃身死,也没有得到承认,所以宋恒后来去了五皇子身边。
可现在,她还不能泄露。
因此她只是略微一想,就摇头说:“我只是发现,宋佥事对当年围场的案子也很关注,看他一直盯着程家就可见一斑,这一点跟我们是一致的。而且,我外祖母对宋佥事似乎格外关注。”
提起贺太太来,苏嵘怔了怔。
他很快就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却不再继续追问了。
苏邀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现在看来,贺太太和苏嵘好似都对宋恒的身世有所了解?
可贺太太和苏嵘都闭口不谈,甚至都没对宋恒表露出任何的态度,肯定是有缘故的。
她觉得这些事搅合在一起,像是一团迷雾,将人笼罩其中,因此只是跟苏嵘道:“若是程定安没死的话,他如今是最迫切要找到郭崇兴儿子的人,找到郭崇兴的儿子,就能引他上钩。”
就算是不能引程定安上钩,至少也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被郭崇兴刻意隐藏了的讯息。
苏嵘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站了起来:“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忙碌了一天,先回去选定了衣裳吧,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该多注意今年大家都时新什么花样,喜欢什么布料,别总这样老气横秋的。”
他的语气轻快起来,苏邀也不想总拿这样沉重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的事情出来说,便也应景的答应了:“是是是,大哥放心吧,我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不得打扮的漂亮些。”苏嵘拉了铃让何坚进来,侧头对着苏邀道:“汪家姑娘及笄后,就是三月三女儿节,接下来的一阵子,宴席只怕都是不断的,好好选些衣裳,多跟她们来往。”
往后总是要嫁人的,跟那些闺秀们相处好了,以后也有个说话的人。
苏邀笑着点头,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没见到师傅呢,沈妈妈先跟她说:“老太太房里送了许多帖子过来,说是都是约了您出去玩的,您看看。”
大年三十除夕夜苏邀在宫宴上得了庞贵妃和元丰帝的赏赐,这是莫大的荣耀,如今年已经过了,眼看着黑熊和郭崇兴的事情也定了下来,自然又该是走动设宴的时候了。
就算是看在贺太太的面上,苏邀也会是这些人的座上宾。
苏邀拿过帖子在手里粗略的一翻,就发现其中竟然还有汾阳王、明昌公主等人家里的帖子,怪不得老太太会让人把帖子送过来给她。
原来是因为都不好拒绝。
她若有所思,把帖子给了沈妈妈,就让人把师傅领进来量体选花样。
师傅都是很机灵的,早就已经将布料款式都介绍了一遍,苏邀很快就选好了,让人带着她去账房,自己便重新拿过了帖子。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四·打发
二月十七是汪悦榕的生辰,一大早,苏老太太就准备着出门-----她已经许多年不出门做客了,一是因为毕竟已经守寡,她自己想出门,也怕犯了一些人家的忌讳,二也是因为苏家出事,出去没什么脸面,第三却是许多人家没有跟她年纪地位相匹配的老人家招待。
这一次汪家的事却又不同。
汪家认真论起来沾亲带故,汪老太太从前跟她也算得上是闺中好友,更重要的是,三太太礼佛,二太太又病了,她若是不出门的话,苏邀一个人是不好登门做客的。
因为她愿意出门,三老爷松了口气,一扫最近的颓废:“多谢娘还记挂着孩子们......”
苏老太太嗯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三老爷:“你长到如今,也就是最近办事稍微有些章法。我有件事要问问你。”
好不容易如今母子关系有些缓和,三老爷态度恭敬的请老太太指教:“儿子知道错了.....”
他憔悴了很多。
苏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缓缓地叹了口气:“炜哥儿在外头也已经许久了,你想过没有,什么时候把人接回来?”
提起这个,苏三老爷就是一愣。
小儿子出生以后就三灾五难的,一直这病那病的,三太太那时候急的不行,家里又还有苏杏璇和苏桉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她带孩子带的实在是心力交瘁。
那时候苏老太太见她力有不逮,最终还是帮忙带了苏炜一阵。
可时间稍微一长,苏三太太看着苏炜跟苏老太太十分亲近,又觉得嫉妒,最终竟然听信了一个道姑的话,把苏炜送出去寄养了。
算一算,如今也已经好几年了。
见苏三老爷表情诧异,反应迟钝,面色就也沉了下来:“从前你们不肯听,也听不进去,我也懒得说。可现在,你也看见了,老三和苏杏璇被养成了什么模样!孩子孩子,是养了才能亲的,不养怎么能亲的起来?留在外头,你们也真的忍心?”
苏老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并没有避忌的意思,因此苏邀进了门,就见苏三老爷一脸诚惶诚恐的对苏老太太道:“炜哥儿年纪逐渐大了,我也想着是要把他接回来的,只是一直都不得机会,才耽搁了。”
苏老太太就毫不犹豫的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本该如此,自家的孩子养到外头去是什么意思?至于生病,我们京城若是都没什么好大夫,难不成去了外边反而就有了?你亲自去接炜哥儿吧。”
苏三老爷没想到苏老太太要他去接孩子回来,可是他如今接连被打击,好不容易才得了苏老太太几句好话,也知道这一趟不管怎么样都得自己去才像话,因此只好答应下来。
苏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顺嘴似地问他苏桉的事情。
说起苏桉,苏三老爷的面色不免沉了几分,这个儿子真的一点成算都没有,这么大的人了,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这一次也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大家都看他跟看傻子似地,他却还毫无所觉,一路上竟然还有问起苏杏璇的意思来。
苏三老爷忍无可忍,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
他把苏桉安置在了老家就回来了,也懒得再多管他。
此刻提起来,苏三老爷本能的又看了看苏邀,才咳嗽了一声:“他还是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了,儿子的意思,是等过几年,干脆就在老家给他选一个合适的姑娘,只要能劝他好好的过日子,也就是了。”
这是放弃了这个儿子的意思。
苏邀没有意见。
苏桉如今对她来说连手下败将都不是,对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再影响她的人,她也懒得听他到底如何悲惨。
苏老太太却赞同的笑了笑:“是该如此,他总得好好的过日子。”
说完了这些,外头就来人说马车已经备好了,贺家那边也已经出发了。
苏老太太便打发苏三老爷回去。
上了马车,苏老太太看着苏邀就问她:“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苏邀有些不明白苏老太太这话的意思,略微一想才恍然:“您是说让三老爷去接炜哥儿的事情吗?”
苏老太太眼里就含着几分笑意:“你知道?”
“老太太是怕父亲在京中又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苏邀直言不讳:“现如今形势好了一些,若是我们家的冤屈真的能够得到伸张,到时候爵位自然就能回来,只是......”
只是苏三老爷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
苏老太太想把爵位还给大房,给苏嵘,苏三老爷现在别看表面上还好,若是听见了这个消息,却说不定会是怎么样,所以苏老太太想把苏三老爷给打发出去,别搀和进来。
苏邀能明白苏老太太的苦心,她想了想才道:“这样也好,三老爷的心思太杂了,如今虽说我们家的情形好了许多,可是其实也还是危机重重,若是从大哥他们身上都找不到什么机会,少不得会从三老爷那里下手。”
这个孙女儿真的出乎意料的通透和聪明,苏老太太目光十分复杂,她看着苏邀就忍不住道:“你母亲真是好短视!你这样聪明的孩子,她却总是跟你玩这些小手段。”
这还是苏老太太头一次这样盛赞她。
苏邀却还是很淡然,她缓缓低垂着头很平静的说:“只是经历的多罢了,其实也不算什么聪明。”
说话间已经到了汪家,燕草她们已经从后面的马车赶来搀扶苏邀。
苏邀先下了马车,就转过身去搀扶苏老太太。
来垂花门迎客的是汪家的四太太,她们早就已经见过了的,见了苏老太太,汪四太太十分热情的迎上来笑着亲自搀扶苏老太太:“哎呀!老封君!能够劳动您大驾,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
她这样欢天喜地的,苏老太太也就顺势笑了:“听说你们这儿热闹,我就厚着脸皮过来凑一凑热闹,你们可别嫌我多事。”
“这怎么会!”汪四太太急忙大笑:“老太太总念叨着您,您来了,她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您也忒埋汰人......”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五·争吵
到了汪老太太的院子外头,还没进门,先能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苏老太太由着汪四太太陪着进了院子,才绕过了博古架,到了汪老太太平时所在的宴息处的东次间,就听见屋子里的欢笑声一停。
在座的众人都是知道当初苏家跟汪家定了亲的,如今婚事告吹,大家看见苏老太太竟然还是来了,自然都各有思量。
汪老太太却十分高兴,喊了一声老姐姐,便站了起来,亲自迎上来:“听见说你来,我还只当在做梦!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及笄,亏得您这样劳动!”
苏老太太就笑起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按了按她的手:“老骨头了,虽说不经用了,可也总得出来疏散疏散才不至于荒废,纷纷是个好的,她及笄,我当然要来。”
众人就都笑起来:“苏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呢,怎么说这样的话?”
苏家虽然爵位悬着,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苏家还是有几分圣眷的,加上如今贺太太又重新出入宫中,给出的讯号足以让敏锐的人察觉出点儿什么了。
汪老太太满脸是笑,招手让苏邀到了跟前:“小丫头,上回才见过一次,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果然听说你临危不惧,自己不顾危险也先顾着你外祖母,真是个好孩子。”
这是在帮着苏邀在来的这些女眷里头先露个脸表明身份,紧跟着汪老太太就又道:“你自小虽然未曾跟在你父母跟前长大,可我看这教养品行却无一不好,可见老天爷是公平的。”
说起这些,众人有听说过风言风语的,就都不免打听起来。
苏老太太知道汪老太太的好意,便将苏邀和苏杏璇的身世当众又说了一遍,末了就道:“这也是老天爷可怜我们,才能让这孩子回来,也多亏了亲家太太悉心养在跟前教养几年,才把她教的这么懂事。”
这是在说苏邀虽然是在外头养了一些时间,但是教养却也是由贺太太精心的,并不比谁差。
众人不由都嗟叹起来。
目的达到,汪老太太笑着对苏邀道:“纷纷她在自己屋子里呢,小姑娘们也都过去了,你也跟着她们一道去玩儿,我们这些大人讲古,别闷着了你。”
今天是汪悦榕的及笄礼,女孩子们自然都是围绕着她的。
汪四太太听了这话就笑着站起来:“我领着这孩子过去吧,正好儿,前脚淳安郡主她们也都到了,都在一处呢。”
汪老太太点点头,汪四太太便带着苏邀出来。
等到没了人在边上,汪四太太的笑意就愈发的深了一些,轻声问她几岁了,没回贺家的那几年是在哪儿长大,如今还和养父养母有没有走动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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