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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少音书
男子凝视了沈青梧,她目光未见闪烁,好一会,男子才扬起嘴角大笑道:“我从未接诊治疗兽类的经验,你若信得过我,我试试也无妨。”
之后,沈青梧便只是在旁边守着,男子极熟练的对团子做了一番细致的坚持。团子初时的时候有些怕,直扒着沈青梧的衣服,喵呜乱叫。
沈青梧屡次将她从身上扯下来都不成功。他看完了这场拉锯站,好笑地道:“你还是抱着它,不然今天一天都看不成。”
沈青梧有些看了眼耍脾气的团子,有些恨铁不成地道:“让你见笑了。”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绕过桌子,蹲下身仔细检查团子的伤口。
沈青梧亦目不转睛地看着,因着高低位置的错落,光影将他半张脸遮住了,他的那副面孔在她眼下显露,无疑他是个相貌相当出色的人
沈青梧趁着男子拿药的空当问道:“您贵姓?”
“贺,我姓贺。”
沈青梧点头,正当她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她注意到通往里间的白色门帘被掀开了。
从里面出来一人,是一金发碧眼外国人,那人身形微胖,看上去四五十来岁。豆蔻头一次见长相这般怪异的人,不禁躲在沈青梧后面,可人天生的好奇心又使她不时看向那人,等那人瞧她的时候,她又闪烁得躲了回去。
那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豆蔻这副模样,所以很是平常。
他打了个哈欠,似是刚睡醒,然后用英语同男子道:“查理,真是稀奇,今天竟然来病人了。”
“安德鲁,你错了,今天可没有病人,病猫倒是有一只。你不用想城里的人会来你这看病。这很明显,我来你这半月,除了这只猫和两位女士外,连个鬼影子也瞧不见”,男子头也不回地道。
两人英语对话被沈青梧全听清了,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原先她以为这西医店是对面这位贺医生所开,却没想到真正的主人却是这位外国人。
安德鲁被沈青梧的笑声吸引了过去,他道:“小姐,你好!”
他中文虽不算顶标准,但每一个字词都咬得很清楚,以一个外国人的标准来看,他中文已算是很好了。
沈青梧回以礼貌的微笑,“安德鲁先生,你好?”
在知晓别人姓名后,打招呼带上对方名称是沈青梧显示对人尊敬的方式,却没想到安德鲁忽然变得有些兴奋。
“亲爱的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沈青梧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所扮演地是一位深宅闺秀,英语这东西与她是很难被置于一起被提及的。
她看了豆蔻一眼,发现豆蔻眼里尽是茫然,她显然还未从一连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回过神来。
“我从家兄那里听过这语言,他那时告诉我叫英语,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对极了”,安德鲁兴奋道。
沈青梧口中的兄长与她同父同母,名叫沈青越,长她四岁,如今在上海读书。两人虽说是亲兄妹,却并不怎么亲近。
因为沈母生下原主的时候,沈青越已四岁了,他是个早慧的孩子,知母亲的死是这个妹妹直接造成的,所以他一直将母亲的死亡归咎于原主身上。对原主不但生不起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思想成熟的那一刻,直到那时他才突然醒悟,自己非但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反而成了妹妹成长道路上的一抹阴影,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两兄妹的关系早已形同陌路。
后来,因为学业的原因,沈青越直接去了上海,每年至多回家两次,每次回家无不是形色匆匆,原主想见他几面都有些困难。
至此,更别提重修关系。所以到原主死去的那一刻,两兄妹的心结都未曾解开。
“沈青梧”这一生可以说是过得极为艰难的。那些原是最亲近的人,却相处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有些模糊的记忆,原主寻死之前似乎给远在上海的沈青越寄过一封信去的,也不知那封遗书沈青越是否收到了。
“我已检查做了一番检查,也上过药了,猫身上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记得每天定时换。”
男子将捡好药的推到沈青梧面前,叮嘱到。
沈青梧从原主的回忆里过神来,刚抱起团子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回头道:“豆蔻,你带钱了吗?”
豆蔻茫然摇摇头,“钱,什么钱。”
沈青梧瞬间有些窘迫,真是出门急了,连钱都忘记带了,以往原主出门的时候也是不带钱的,因为她去都是自家店子,若是看上东西,只要记在账上即可。
可这地方,和沈家产业半点挂不上钩,她自然不可能让记账上。
她心头有些烧得慌,但向来装模作样惯了,她收紧手心,然后敛起笑容,诚恳地道:“安德鲁先生,贺先生,很抱歉出门时候太着急,忘记将钱带在身上,不知这里是否能够赊账,若是不能,我只好将这镯子抵押,以待来日来赎回。”
男子推手看向安德鲁,他虽对沈青梧有些好感,但这到底是安德鲁的地方,一切决定全凭他做主。
安德鲁道是一点都不在乎,爽快道:“你是我这里第一个客人,我算你免费。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你是个迷人的姑娘,我很喜欢你。”
豆蔻总算回过神了,她哪里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见安德鲁一上来便说喜欢的,立马瞪他,仿佛他是一十恶不赦的淫贼。
沈青梧将豆蔻扯到身后,对安德鲁歉意一笑,“你过奖了,这药钱我肯定要付的,绝不会让你吃亏。”
团子不明状况地舔了几下她的手心,那双琥珀般的大眼睛总算有了些光彩,她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临走前,沈青梧将仍是将镯子留了下来,这是她身上唯一贵重的东西,一只上等的和田玉手镯。
她出门前,男子忽又叫住他,“小姐,忘和你说,三天后记得带团子过来复诊。”
“好,我会准时过来的。”
“我叫沈青梧。”
男子怔楞的一会,他总觉得沈青梧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真要细想,却又是一片茫然。直到沈青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回过神来。
“查理,你看什么呢?”安德鲁有些怪异地瞧着自己这位搭档。
英文名查理,中文名称为贺修齐的男子敲了敲桌面,木质的桌面发出嗡嗡的声响。
“我觉得沈小姐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出来是在哪里听过。对了,我替你收了一封信件,放在二号柜子里了。那封信是季先生寄来的,我早听闻他的名声,可从未见过他人,如今恰逢他能来宜县也算是我俩的缘分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吗?”
“可是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他这人总不能按常理推测,也可能下一刻便出现在你我跟前了。”





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4.○○四
出了门,沈青梧举目四顾,见天已渐渐暗沉下来,愈有风雨欲来的态势,时有风吹过,带去了些许燥热。
她散落在身后的发丝被风吹得四散,被汗打湿的衣裳也渐渐干爽起来,不过终归有层细盐浮在身体表面,不太舒服。
她们出门已有两小时,看天色,估摸着是下午三点时分。
沈青梧拒绝了豆蔻找一车子回去的意见,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她花了半月时间才理清原主有些杂乱得记忆,为了防人生疑,那半月时间她只呆在自己院子里,很少出门,连平日的晚餐,她都借口身体不适,而从未出席过。
沈父因前些日子原主被退婚和上吊的事情不待见她,所以对沈青梧不出现在他跟前触他眉头,倒是乐见其成。
这是沈青梧第一次踏出沈家大门,自然要好好见识一番这民国时期小城的风光。
虽有着原主的记忆,可到底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所感,所闻……
如今这般切身经历,才更印象深刻些,也让她动了将眼下这副景象画下来的冲动,所以她观察地极为细致。
风愈发大了起来,驻在街边的小商小贩麻利收拾摊子,行人亦行色匆匆。
豆大的雨一颗一颗直接打了下来,且又愈落愈快的势头。
沈青梧知这雨迟早要下来,却未预想到来得这般急。
“豆蔻,你跟上,去前面那个茶馆避一避雨”,说着便往前头茶馆跑了去。
跑进茶馆后,沈青梧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四顾将小茶馆打量起来。
茶馆虽然小,倒也五脏俱全,该有的设施一样不差,而且似乎已有许久的年岁了,桌椅老旧,墙皮发黄,人不多,但陆陆续续有人闯进来避雨。
她同豆蔻占了一桌靠墙的桌子,点了一壶茶和一碟点心。
然后将点心碾碎了放在手心凑到团子嘴边,团子嗅了嗅味道,那点心差点被它全拱到鼻子里去,沈青梧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笑骂了几声,团子便不再做怪,老老实实将她手心的糕点全舔干净了。
等她抬头才发现,这小茶馆早聚满了人,得亏他们来得早,不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人多了,入耳的声音也多了起来,各色声音掺杂在一起,有些吵吵嚷嚷得。
豆蔻这丫头别看在沈家的时候窝囊,可骨子里还是有股泼辣劲的,那些想要凑上来同他们拼桌的人都被她严词拒绝了。
沈青梧亦不习惯同陌生人共坐一桌,所以对豆蔻的行为算是默认了。好在那些人看沈青梧穿着不凡,到也不敢上前生事,只是难免有些闲言碎语入了耳朵。
小城里人们消息更替速度慢,离沈青梧被退婚虽已过去半月有余,但人们似乎仍未将此事忘却,幸灾乐祸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青梧将要起身同人理论的豆蔻压了下去,这地方人多嘴杂,她怕再闹出什么事端,不好收场。
豆蔻虽有不忿,但向来听她的话,于是只是有些闷闷不乐地瞪了眼一旁调笑不止的几个婆子。
她颇有些好笑地塞了一块豆糕给豆蔻,然后安慰道:“好了,豆蔻,为了这些人气坏了,不值当。”
豆蔻眼圈一红,然后将豆糕塞在嘴里,嘴里咕咕囔囔说着什么,沈青梧没大听清楚。她倒是被她旁边一些穿粗布短衫的工人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我听人说城郊十里坡刚发现了一座大墓,我的个乖乖,里面全是金银财宝,随便挑一件东西出来够咱们花十辈子了。这不省城的郭大帅都被惊动了,连军.队都拉过来了,现在那地方可不敢靠近一下,搞不好要掉脑袋的。”说话那人以手作刀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沈青梧凝神谛听了好一会,速来平静的脸上也渐渐起了兴味。
原来几天前,因为一场大雨宜县郊外十里坡处发生了大面积坍塌,将尘封在地底的一座战国时期的大墓给曝了出来。
有心人即使想捂也捂不住,很快此事像长了翅膀似飞快传了出去,最后竟是将远在省城的郭大帅惊动。
郭大帅得知消息后,一天之内就派了百余人从省城赶到宜县将大墓所在地域全部封锁了,余人皆未得见大墓踪影。
沈青梧对考古并不了解,但她隐约记得历史书上确实有出现过宜县这地方,也似有过战国大墓的记载。
不过她的关注点却不在古墓本身,而是这古墓里所出的一副古画,一副后世被推上神坛的画作,但凡学国画之人皆心心念念的一副画作。
只是她却从未见过这副画,只听她的老师,一位快要八十多岁的老教授嘴里提及过,那时老人在提及这副画时浑浊眼里突然绽放的光彩,令她为之动容。
她想到底怎样的一幅画才能让一位历经近百年风雨的老人在提及它时如此激动。
她不幸未能一见其真容,因为据说在这幅画出土不久之后,便在战火中遗失,从此便再也没有在世间现身过。
古画的踪迹众说纷纭,有人说毁于战火,亦有人说流落他国。
无论哪种说法,只会增加了古画的价值。
相较于后世的踪迹不明,如今这古画便在离她不远之处的地方,又怎能让她不为之动容。
“豆蔻,你知道十里坡吗?”沈青梧极力克制住漫上心头的欣喜,问道。
“出城往省城方向走十里就是十里坡了。”
十里坡顾名思义即是城郊十里外的一个山坡,只是时人皆不曾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山坡之下藏了一座古墓。
沈青梧点头以示知晓了。
不知不觉中,那场暴雨已然停歇了,出了茶馆之后,她仰头望天,一道彩虹现于天际处,她扬起嘴角轻笑出声。
这场雨大致下了一个小时,她在黄昏时分才回了沈家。
刚踏进大门,沈青梧便被人拦住了。
“大小姐,请移步饭堂,老爷在等你。”拦她的是沈府管家,沈父沈伯庸的得力助手,一向很的沈父信任。
这人是沈府出了名的公事公办,礼节一应周到,做事不偏不倚。
沈青梧望向那张严肃的脸,心中有数。她将了沈青桐一军,以沈青桐的性子如何会善罢甘休,如今看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了。
她朝老管家点点头,后转身将团子小心递给豆蔻,叮嘱道:“豆蔻,你回去将团子安置好,别忘了给它换药,我去去就来。”
“小姐……”豆蔻欲言又止,沈青梧给她一安慰的眼神,然后转身往饭厅方向去了。
豆蔻瞥了管家一眼,却被管家一个眼神喝退了。
即将跨入饭厅门廊处时,沈青梧厅停了下来,将全身做了一番整理才跨将进去。
沈家的晚餐是一家人一天之中难得聚在一起的时候,且不论这一家人各怀什么心思。
沈青梧进去的时候,所以人都低头吃饭,屋子很宽敞,只是光线还有些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悬于横梁之上,莹莹的光亮只那么一点,根本无法将整间屋子全部照亮。
只这一小小的灯泡,却是整个宜县的头一份,沈伯庸为了家中连通电路还颇费了一番心思。
这些且不提,沈青梧进了饭厅之后,她能感受到明里暗里眼神往她身上瞥,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只一道含着善意的眼神。
那眼神是坐于末尾的三姨太传递给她,三姨太是这府里唯一对她怀有善意的女人。
沈青梧朝坐于最上首的沈伯庸道:“父亲。”
沈伯庸自顾吃饭,好半天没理她。沈青梧站了良久,嘴上笑容未褪,且有愈渐深的架势,好半天,连坐在座位上的一些人都快坐不住的时候。
沈伯庸方才开口道:“坐!”
沈父在宜县素来有儒商的美誉,即他身上有士人的风流,亦有商人的精悍。在商场打拼多年的沈伯庸自然不简单,只那通身的气派便能将人喝退。
而在他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沈青桐,到了沈父面前,便和老鼠见到了猫,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声。
其实不知沈青桐,这家中之人无外乎如此,也只沈青越敢和沈父正面对抗。
沈青梧坐下后,场面一度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直到沈伯庸放下筷子,坐于沈父下手的大夫人谢敏慧才敢接口道:“老爷,今儿个你可得好好管教青桐这孩子,做什么平白伤了青梧的猫,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青梧这孩子真是被气到,说什么要闹到宗祠去——青梧啊,大娘替青桐向你道歉,这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总归不过是一只猫,你若真心喜欢,大娘到时候找人送你几只,也难为你伤心难过,姐妹之间的小矛盾可不值当你伤了沈家门楣。”
沈青梧低头冷笑,这大夫人还一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娴熟得很啊,再加上有辱沈家门楣这一顶高帽扣下来,她就是没错也成了有错了。
沈父一向不理会内宅事物,他素来也知道大夫人不待见沈青梧。
只是大夫人将沈父的心思摸得极透,知他的底线是什么。
姐妹之间的龃龉他确实不会管,但若真涉及了沈家门风问题,便真是眼里连颗沙子都不能容了。




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5.○○五
大夫人谢敏慧只说了那一番话,便极有眼色的沉默下来,一圆桌十余人皆眼观鼻鼻观心皆不做声。
灯光惶惶,暗影幢幢,沈父已放了筷子,余下诸人亦不敢继续吃了。
只沈青梧恍若无事人一般,夹着她眼前那盘未怎么动过得青菜,该吃吃,该喝喝,好似那被大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不是她。
她如此淡漠,倒显得周围人的紧张是不应该似的。
沈伯庸不愧是生意场是浸淫多年的人,眼里虽有薄怒,但却镇定异常,看不出到底想些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沈青桐有些坐不住了,不过显然大夫人也是人精,这时候旁人是不宜插嘴说话的,所以一直紧压着沈青桐,不让她有丝毫的放肆。
“沈青梧!”
沈青梧夹菜的姿势顿了顿,然后将最后一片青菜叶夹到自己碗里后,方才放下手中的檀木筷子。
她抬头瞧了眼刚才喊她的沈伯庸,直视那双含怒地眼眸盈盈笑道:“父亲,我在。”
沈伯庸眉头微皱,眸间的怒意下隐约带着审视。
沈伯庸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身上的气势非常人能比,普通人根本不敢直视他,更何况生性懦弱的原主,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早些时候说过,沈家门楣比天大,你都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果然沈青桐听父亲发怒后,情绪立马安稳了下来,在沈父看不见的地方给了沈青梧一个挑衅的眼神。
沈青梧却似没看见。她只笑,笑完后,并未正面回答堂前之人的呵斥,而是道:“父亲,以前我是不信鬼神的,可前些天的时候朦胧间我似是去地府走了一遭,阎王爷说我本事将死之人,却因我有因果未了,又放我回来,说是了这因果,再来锁我。父亲你猜猜阎王爷和我怎么说的,他说父亲身边有小人,若是任由小人作祟,恐家宅不宁。青梧惶恐,但也愿为父亲分忧,万死不辞。”
沈青梧在说小人的时候眼神在大夫人身上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话音终了,她将眼神仍旧停在沈父身上,那神态仿佛真是一个为父亲担忧的好女儿。
大夫人带笑的脸亦有些维持不住了,沈青梧这一番看似神神颠颠,莫名其妙。可如今她身上变数太多,单这性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鬼神之说还真能圆了她这番变化,若有心人真要细想下去,这能说道的地方恐怕不少。
而且沈青梧这一招走得狠,明眼人都知道她说得小人是谁。这当真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间让人难受地紧。
不过大夫人到底不是那等冲动的人,不然也不会紧握后宅权利十余年,且让沈伯庸极为放心。
她似怀着慈母之心道:“老爷,你也别太责怪青梧,被贺家退婚,她心里不好受,难免有精神恍惚的时候,说了些糊涂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沈青梧轻笑了一声,她早知这位大娘不好对付,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曾存了将她一下扳倒的念头,总归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呢!
沈伯庸目色深沉,环视一圈后在沈青梧身上停了片刻。然后道:“趁着一家人皆在,我便再强调一遍,以后谁若再敢拿沈家门楣做玩笑,我定不轻饶。今日念在沈青梧初犯的份上便从轻处置,自去家祠罚跪一晚。若有人敢再犯,直接逐出沈家族谱。”
沈伯庸语气一肃,那一句逐出族谱令余人大恫,没有一人将敢无视沈伯庸的话,逐出族谱可以说是最严厉的处罚了。
在旁人眼里极有威胁性的话,却根本无法撼动沈青梧分毫,沈家本不是她的根,她何需在乎。
等沈父离开后,余人也将陆陆续续的起身走了。没了沈父的压制,沈青桐这性子愈发嚣张起来。
这等闲人还没走完,便听她有些尖利地笑声响起,“沈青桐,你这没娘的野种也妄想和我斗,做梦。”
大夫人有些不赞同得瞥了眼沈青桐,但终是沉默着,由着沈青桐在那里胡搅蛮缠,旁还有二姨太那些人,亦冷眼旁观,在一旁看着好戏。
沈青梧知原主的母亲是她心中不可触及的一块伤疤,她既无故占了原主的身体,便要担着一份责任,她所爱重的人和事自然由她来守候。
她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眼中的笑意意更深了,“沈青桐,你两次越界了,所以……”
她眼中笑意迅速退了下去,隐隐有些寒意。只见她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拾起桌上的碗朝沈青梧飞过去。
在沈青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碗便砸在了沈青桐的脑袋上,然后翻滚几下掉在地上,啪嗒一声碎了。
沈青桐因受不住这番力道朝往后倒去,竟一下晕了过去,额头上鲜血亦冉冉的往外冒。
大夫人眼一晕,吓得几尽失语,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纵容气度,声嘶力竭地咒她。旁的人也被这番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喊这喊那的。
沈青梧坐在位置上面目平静,对着正咒她的大夫人淡淡道:“大夫人,往日我受沈青桐欺辱之时怎不见你出来替我不平,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便不会心痛是吗?可您当初进门的时候不是跪在我母亲灵牌前说会照顾好我们兄妹二人的吗?原来这就是你的大肚贤惠,还是你只是在父亲面前装得好。”
沈青梧顿了一下又道:“今日之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若想去父亲面前告状也随你,反正我连死都不怕了,你以为我还会怕别的不成。另外,我希望您以后好好管束“您”的女儿,若是再让我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对我母亲不敬的话,我不会像今日这般简单地就放过她。也不知在晚上我母亲的灵魂是否会在你床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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