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少音书
沈青梧不知道的是,她原只是吓唬大夫人的话却真让大夫人产生了梦魇,那日之后,大夫人晚上便很少能睡得好。
此番沈青梧撂下一段狠话之后,便不顾周遭的混乱轻悄悄地走了,刚到门口的时候,便见老管家将她拦住了。
还是那张严肃的脸,那副公事公办的神情,不过沈青梧却觉得这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出奇的顺眼。
“大小姐,老爷吩咐,请您移步祠堂。”
沈青梧点头以示知晓,然后顺着祠堂的方向去了。管家连眼睛不曾向饭厅注视分毫,这便是这位老人在沈府生存三十多年的法则。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永远不要掺和主人之间的争端。
祠堂在沈家的西南位置,有些偏僻,若非节日祭祀一般少有人过来,但每日必有人洒扫,保持干净整洁,以示对祖宗的敬畏。
沈青梧到祠堂的时候,已是弦月高悬,周围尽是一片静悄悄的,因旁有一坐荷花池,所以她能听到夏日的蛙叫婵鸣声。
入了祠堂,管家同看守祠堂的下人招呼一声,让他务必守着祠堂直到天亮。
其实管家是在变相同人说让他守着沈青梧,不可有丝毫懈怠。
因时常有做错事的人被罚过来,所以那人不需人提点也知怎么做。
众沈家先祖地排位前,沈青梧跪在蒲团之上,目光低垂,腰脊却挺得笔直。
见这里已不需他了,管家便急匆匆地走了。
祠堂这只那么一个固定的人守着,再加上地处偏僻,所以很是清冷,灵牌前的两坐灯盏时明时暗,时有灯花落下。
沈青梧逡巡了好几圈方才找到了沈母陈壁君的灵牌。不是靠中靠前的位置,只是在一角落里,她瞧着那灵牌不知作何感想。
午夜时分,沈青梧原闭着的眸子陡然睁开了,眸间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倦怠。
少顷,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木牌出来,轻轻抚过木牌上凹陷的字迹,是“沈青梧”三字,下首处还有一串细小的字迹,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视了去。
那小字其实是一排日期,即“沈青梧”身死之日时辰。这是她背着豆蔻,用簪子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也算全了她的一份心意。
她等了许久,趁守门人打瞌睡地空当,揉了揉酸麻的膝盖小心的起身,悄悄将木牌置于沈母的灵牌之后。
然后又迅速回归原位,只见她朝沈母灵牌方向叩了三首,嘴中似有呢喃。
“沈青梧,愿你下世安好。”
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6.○○六
夜幕深深,天上星子密布,沈家大宅一片灯火通明。
书房,沈伯庸默立在窗前许久,神情莫测,不知心中做什么打算。
良久,有敲门声传来,敲门声之后便是人声,“老爷,您叫我?”
“进”,沈伯庸头也不回道,在门外之人推门进来后他早已坐回书桌前。
进来的人是管家。管家在送沈青梧去了祠堂之后,便立即回来复命了。
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沈伯庸新的指示。
“刚刚前院怎么那般吵闹?”沈伯庸靠在椅背上翻着书,不甚在意地道。
“二小姐头被砸破了!”管家陈述事实,既不添油,也不加醋。
“怎么”,沈父翻书地速度仍旧不急不缓,连头都没有抬起过,连语气也不过是公事公办,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管家自然知无不言将自己所知晓地前因后果皆道了出来。
“二小姐辱骂大小姐,大小姐气不过将碗砸在了二小姐头上,将二小姐头砸破了。”
沈伯庸轻咦出声,转而将书往桌前一扔,也不发表对此事的看法,转而说:“你觉得老二这孩子怎么样。”
沈伯庸嘴里的老二即沈青梧,她在沈府众多兄弟姐妹中排第二,已年过十八,在过几月便是她十九岁的生日了。若非之前和贺家的贺修齐有婚约在身,她这年纪连孩子都该该有了。
而贺家则是宜县有名的书香世家,财富虽不如沈家,但极有威望,沈伯庸原对沈贺两家的这次联姻极为看好,却不曾想到对方会中途毁约,不顾及两家世代的交情,还让沈家因此蒙羞,所以他嘴上虽未说什么,但却真真恨上了贺家。
香炉内有氤氲地香雾冒出,檀木香熏渐渐在空气中弥散,沈伯庸深吸了一口气,静待管家的回答。
“大小姐变了许多”,管家老实回答道。
“你也觉得她变了?”
管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跟了沈伯庸三十多年,他再了解沈伯庸不过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心中有一杆秤横着。显然,沈伯庸如今心中已经有了很清晰的答案,并不需要他在多嘴多舌。
果然沈伯庸对此事并未深究,只是笑笑就揭过去了。
“三天后郭少帅会莅临府上,你好生准备接待事宜,切记那天所以闲杂人等一应回避,万不可冲撞了郭少帅,不然后果不是我们沈府所能承担的。还有,吩咐大夫人替大小姐剪裁几套合身的衣服送过去。”
管家应喏之后,沈伯庸已没有事吩咐,便叫他退了下去。
如此偌大的书房里又只剩下沈伯庸一人,他看了眼桌上红底金纹的拜贴,眼中闪过精光。
而此时沈青梧尚不知,她已被沈伯庸盯上了。
沈伯庸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这乱世之中,若想让沈家更上一层楼,能和军.方势力联合是再好不过的。原本他是不敢妄想同省城霸主郭家扯上什么关系的。
毕竟沈家虽然财大气粗,但到底也只是在小小的宜县有名,若是出了宜县,去到省城,他沈家连小小的浪花都溅不起。
他即使有心,可没有渠道也无法。可如今形势不同,郭少帅郭子奕为了古墓里的宝贝主动来了宜县,他自然不能错过这同郭家扯上关系的机会。
而想要与郭家长久稳定结交的方式便只有联姻一条途径。他自然不会奢求自己女儿能明媒正娶地嫁过去,但做姨太太的希望还是有的。
如今这几个女儿里,他原本最看好的是老四沈青瑶,可也不过是矮子里挑高个,也不尽如人意,说到底她只是庶出的女儿,身份确实有些低了。
奈何沈青梧是个懦弱的性子,沈青桐又是个拎不清的,她们还肩负不起振兴沈家大任。
可今天沈青梧的一番表现,却令他着实令眼相看,使他不得不重新衡量她的价值,这番算计下来,沈伯庸动了将沈青梧推出去的打算。
清晨,第一缕晨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耀在大地上,天渐渐明朗起来。
祠堂里萦绕浓郁的香火气息,极为冷清。当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来时,看守之人喊了声:“大小姐,时辰已到,可以起身了。”
沈青梧睁开了闭着的眸子,原本滴溜溜地清水眼已失了往日里的□□,暗淡无光,嘴唇苍白地瞧不出一丝血色,青丝亦凌乱的披在身后,好不狼狈。
她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翻身坐在蒲团之上,那双腿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良久,等血液流通,感觉慢慢回笼后,她才勉强站了起来,可难免又是眼前又是一阵晕眩,她忙扶住柱子,缓了好一会才勉强将那阵晕眩压了下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守之人递给她一竹签,沈青梧接过竹签,在扫过竹签上的红字时目光一凝。
“莫问缘起,莫问归路。”
她目色复杂地瞧了眼这位不甚起眼的看守之人,那人早已在一旁专心致志糊起了白色的纸灯笼。
她将竹签握在手上,没同对方打一声招呼便往外走去。
刚拉开祠堂厚重的大门,沈青梧深吸了一口没有烟火气息的新鲜空气,不觉心旷神怡,因见了外面的绿株,她眼里的疲倦也少了些许。
她忽感觉脚下有东西在挠她,低头一看,却见是团子用嘴咬着她的群摆。
见着团子,心情不觉大好,她直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团子身上的的伤口许多已结痂了,但伤口处的毛却全被剪掉了,所以看上去似只癞子狗似的,丑兮兮的。
这时豆蔻亦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眼睛比她这跪了一晚上的人还要红。
她叫上豆蔻,往自己院子里走去,中间问道:“豆蔻,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来,小姐就出来了。”
沈青梧只轻笑出声,倒也没揭穿她,豆蔻这丫头顶不会说谎,每次说谎不是结结巴巴,就是目光闪躲。
“昨天一天出了那么多汗,也没有赶上时间洗澡,身上怪油腻的,回去后可要先洗个澡才行。”
她先是和豆蔻说完,然后才揉了揉团子的脑袋,责怪道:“团子,别舔我手,脏不脏,你是猫,可不是狗。”
沈青梧虽是骂团子,但语气里到无多少责怪的意思,反而还是有些心疼它的。
豆蔻一直跟在她后头,忽抬头道:“小姐,昨夜你不在,团子跟发了疯似的往外面跑,我拦也拦不住,还是让他给跑出来了。”
说完豆蔻看了团子一眼,不知怎的觉得这丑家伙比以前顺眼些了,她似乎有些理解小姐为何会这么在乎这个小家伙了。
“所以你们就在外面等了一晚上。”
她话音刚落,豆蔻忙低下头,将眼里的泪意强压了下去,半晌,才带着鼻音道:“小姐,你若是出事了,豆蔻怎么办。”
沈青梧脚步微顿,有些无奈道:“豆蔻,你要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自己也是,以后若我不在你身边,你亦要保护好自己。”
“小姐,为什么你会不在?”
沈青梧沉默半晌,到底没有回答豆蔻的问题。
直到回到院子里后,沈青梧总算能将身上的油腻洗一洗了。
等她从隔间出来后,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人,来人原来是三姨太。
沈青梧吩咐豆蔻带团子去院子里玩之后,便同三姨太打了声招呼。
三姨太如人二十来岁,比沈青越还要小上一岁。她人年轻又漂亮,脸蛋似朵娇花,可惜身世不好,是下九流的戏班子出身的。沈父将她抬回家之前一直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子,身姿唱腔一样不差。
被沈父抬回来后,因为年轻漂亮,所以还是很得沈父的喜爱,但这是个聪明人,不会做那等恃宠而骄的事情,所以虽然招人眼红,但尚算平稳。
沈青梧总觉得今儿个三姨太这身打扮同往常不太一样。
以往时候,三姨太的穿着极尽素雅,身上极少佩戴首饰。
如今她虽穿得也淡雅,但到底多了许多鲜艳的花色,且戴了不少首饰,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不知三姨太找她所谓何故,便也不多言,在那里扒拉着湿漉漉的长发。
好一会,三姨太道:“青梧,昨晚被罚了一夜,身子可还受得住。”
“不过是一夜未睡罢了,我受得住的,多谢你关心了。”
不知为何,沈青梧总觉得三姨太来找她并非只是单纯地关心她,似乎还有其他目的。不过她没戳破。
两人又寒暄了好一会,三姨太才道:“大少爷今天回来,你不出去迎一迎吗?”
沈青梧轻咦了声,她是真不知今天沈青越回来。
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7.○○七
早在三天前,沈青越给家中拍过一份电报,说了回来的时候,只是那时沈青梧刚穿越过来,连院门都未出过,自然不会知道这事。
所以直到如今三姨太来告知她,她才晓得原来沈青越今天上午便可到家。
因着一夜未睡,她大脑尚还处在混沌之中,洗了热水澡后,被氤氲热气熏了好一会,愈加困乏,如今也不过是勉强打起精神和三姨太说话。
她是没有多余的经历去外头接沈青越回家的。
所以直言道:“我亦甚是想念大哥,可如今身体疲乏,怕是不能出去迎接他,不过终归大哥在家中会多呆好些时候,所以不愁没有机会见他,若是你见着大哥,麻烦替我向大哥告歉。”
三姨太见沈青梧脸上确实有乏累之色,便不在强求,还殷殷告诫她好生休息。
好不容易送走了三姨太,沈青梧打了个哈欠往卧室走了去,刚沾了枕头便陷入沉睡中去了。
直到太阳西斜的时候,沈青梧方才醒了过来,她是被饿醒来的,从昨天晚上吃了一些东西后,便连一点水都没沾过了。
腹里饥渴,脑子昏沉沉的,全身亦酸疼不已,她皱了眉头,喊了一声,“豆蔻,你在吗?”
这不喊还好,喊了后喉咙就撕扯的痛,外面没人回她。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推开门口外面空荡荡的。
在院子西南角的小厨房里香气四溢,她顺着香味找过去的时候,却见豆蔻厨房里正忙碌着,她看了许久才道:“豆蔻,做什么呢?”
豆蔻被沈青梧的声音吓到了,不小心把碗里的汤给洒出来,全溅到了手上。
汤是滚烫刚出锅的,“嘶~”的一声,豆蔻将碗扔在了灶台前,然后她转身将手背在身后,“小姐,你醒了,饿不饿,我煮了粥给你,马上就能吃了。”
沈青梧皱眉,进了厨房,将豆蔻的手扯了出来,发现手上红了一大片。她有些自责,自己不该这时候打扰她的。
“没关系的,小姐,一点都不痛”,豆蔻讪讪地道。
沈青梧瞪了她一眼,豆蔻却只看她傻笑。她只好将豆蔻推出厨房并道,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水井说:“打水冲一冲,剩下我来。”
她尽量精简的陈述,因为每多说一个字对她的嗓子便是一种折磨。
把豆蔻赶了出去后,沈青梧看了眼厨房里的条件,说不上嫌弃,只是有些不方面罢了,不过对她来说到不是什么问题。
她之前的时候也跑过许多偏远地区取景,那些偏远地区自然是用不上现代化的设施,所以这土灶她还是用过。
那时因为各地饮食文化不同,她并不能完全习惯每个地区的吃食,所以就养成了自己做饭的习惯,虽算不上多好吃,但她也不挑,只要能吃的下去即可。
其实豆蔻早已把大半的事情都做好了,她只需将其收尾即可。
等真吃上饭的时候,沈青梧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一碗温热的白米粥下肚,极好得缓解了嗓子的疼痛。
趁着吃饭的空挡,她问:“豆蔻,我睡了之后有人来过吗?”
豆蔻回想一会,道:“早先的时候大少爷来过一趟,见小姐你还在睡觉,便先走了。后来大夫人那边亦有人过来。”
“大夫人”,沈青梧微顿了一下,“可有找你麻烦。”
豆蔻摇头,似乎亦有不解,“大夫人送了两套衣服过来,还叮嘱让小姐后天穿上新衣裳。”
沈青梧皱眉思考了会,这既非过年过节,又非未到更换衣服的时候,大夫人无事送衣服给她做什么,且不说她昨儿个刚得罪了大夫人,对方将她恨死都正常。
实在有些想不通,沈青梧干脆将此时放在一边,她道:“大夫人新送来的衣服你且收好了。”
豆蔻应喏。
吃完晚饭后,沈青梧伸了个懒腰,她出了房到了院子。
红霞满天,衬得她脸愈发红了,过一会,离她不远的地方有敲门声。
沈青梧开了门,她愣了一下,是沈青越。沈青越眉目俊朗,一袭深色长袍,将人衬得略有些老成。
和记忆中的样子对上了,沈青梧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两人虽是嫡亲兄妹,但到底还有些生疏,显然沈青越也不知怎么来面对妹妹好。
将沈青越迎了进去,两人相顾无言。
好一会,沈青越才打破了这良久的沉寂道:“青梧,你还好吗?”
沈青越前段时间去京都玩了一趟,回来后才收到了沈青梧寄给他的信。
以往因为两兄妹之间关系不太亲近,沈青梧从未以自己的名义给他寄过信。他刚收到信时还很是好奇妹妹怎会寄信给他。
可拆了信却发现竟是妹妹同自己的诀别信,收到信后他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也顾不得其他火急火燎从外面赶了回来。
回来后才得以了解事情的起始经过。不禁又是气闷又是心疼。
真见了人后,原本累积了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青梧笑道:“我现在再好不过了,让你担心了。”
沈青越听她生疏的语气,眉头一紧,却也无可奈何,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己当初做的孽。
他一心想要补救,于是便戏法似的将大长衫里抽出了一本书出来,满面笑容地递到她跟前。
沈青梧疑惑地瞧了眼沈青越。
沈青越颇有些神秘地道:“你翻开瞧瞧。”
沈青梧接过书,翻了几页,粗粗看去,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一本季凌恒的散文集罢了。
等等,季凌恒这三个字在她脑海划过得时候,一下唤醒了某些潜藏在深处的记忆。她似是知道沈青越为何要送她季凌恒的散文集了。
原来,原主一直喜欢着季凌恒,或许说喜欢不太准确,可能她的感情比喜欢还要多一些。
在原主十六岁的时候,无意间从沈青越那里接触到了季凌恒的诗,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爱情对每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有着极致的吸引力,原主亦不例外,只是作为一深宅闺秀的本分使她极少有机会接触外男,于是她便将所有对异性的想象都寄托在文字间。
恰在这时,季凌恒的新诗出现在了她眼前,满足了她对爱情的全部幻想,从此,她记住了这个叫季凌恒的男子,并找寻所有他的文章,于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暗恋悄然生根发芽。
沈青越亦是知道妹妹喜欢季凌恒的,所以这次才专门为她带了这本新出的散文集回来。
他看了陷入怔愣中的妹妹,惶惶灯光下,少女眼神似有些茫然,他有些担忧地道:“不喜欢吗?”
沈青梧晃然回神,她摇摇头,刚刚只是被原主突然爆发出的情绪给影响到罢了,原主残留的情绪第一次这般强烈的出现,这也让她认识到了季凌恒对原主的影响有多深刻。
原来文字的魅力真有这般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虏获一位少女的心。
只是她本人对季凌恒却没太多好感,因为他们读书的时候,季凌恒的文章出现在教科书上的频次太多了,致使她看到他的文章便有些生理性厌恶。
不过沈青越终是一番好意,她自不能糟践了,于是欣然道:“我很喜欢。”
沈青越见她脸上有了笑意,心上也开心,“你翻开第一页看看。”
当沈青梧从后往前翻到第一页的时候,空白的纸张上赫然三个字“季凌恒”。
是用毛笔书写的,笔力苍劲,笔风洒脱,只这三字便可看出主人的对毛笔字的深厚造诣。
沈青梧学习国画之余,附带也练习了毛笔字,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一辈子也修不到这字主人现今所及的程度。
她有些好奇问道:“这是?”
沈青越作了解释,“半月前,我与同学去了一趟京都,特地去了京都大学见了季先生,请他在上面提了字。”
沈青梧愣了一下后,转而亦有些好笑,季凌恒在后世名气那般大,也不知放后世这一份签名该值多少钱。
不过沈青梧只想想便作罢了,然后将那份散文集合了起来。
两人再聊一会天,天已有些晚了,外头星子明灭闪烁,沈青梧见他面有疲惫之色,忙道:“大哥,这些天旅途艰辛,你快回去休息吧。”
将沈青越送了出去。沈青越刚出了门,忽又回头对她道:“青梧,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大哥为你撑着。所以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我只你一个妹妹,你若出事,我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母亲。”
沈青梧圆目微缩,见他这般严肃,心有戚戚,只因原主已逝,他对她愈好,也不是“她”了。
她沉默了半晌,轻轻点头。
月光之下,少女眉眼温柔,眸间闪烁的光耀眼如星子,怯懦这二字永不该出现在少女身上的。
远行的少年有些恍惚。
论与民国文豪恋爱的正确姿势 8.○○八
暗夜,灯火明明晃晃,雕花梳妆镜前,沈青桐姿容明艳,身形窈窕,只眼里的恶念将这整体的美感破坏了。
她却只以为罪魁祸首是额头是的那细小的伤口。
目光越是紧锁在那伤口上,沈青桐便愈是气得浑身发抖,不一会梳妆台上全部物件都遭了殃,若非那梳妆镜于梳妆台是一体的,怕也免不了破碎一地,为本就狼狈的地面在添砖加瓦。
将这些死物折腾尽后,沈青桐还不解气,干脆将胭脂盒里涂在唇上的朱红倒腾出来抹在手上,再在镜子上写上了沈青梧的名字,在写完她名字最后一笔后,她直接将盒子扔向镜面,粘稠的红色液体将整个镜面沾染,而沈青梧三字亦被破坏殆尽。
见那仿若鲜血的镜面,沈青桐方才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临了,她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贱人!沈青梧你这个贱人,我不会这么放过你的。”
大夫人刚踏进沈青桐的房间,便差点被她扔出的一木盒砸中,看着这房里的满目狼藉与宛若疯人的沈青桐,大夫人眉头皱得成了川字。
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沈青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只一个沈青梧便让你失态成这个样子,我对你很失望。”
沈青桐被大夫人略带怒气得话惊到了,一回身,那双手已经染得鲜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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