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皆浮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立樱桃下
另一人边落子边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瑶瑶最喜欢喝酒,况且那酒跟蜜水似的,她巴不得趁此良机多喝几杯呢。”
李瑾瑶连忙赔不是,又许了许多好处那二人才饶她。
李瑾瑶拉过黛玉道:“快看,我带来个新认得的妹妹。”
那二人都站起身来望向黛玉,李瑾瑶道:“这位是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小姐。”又指着最先说话的向黛玉道:“这个贪吃鬼是我表妹,姓沈名梓柔,特特从苏州跑来,打着给我祝寿的旗号在这偷懒。”
沈梓柔不满道:“好啊,我去告诉姨妈,我好心好意给你祝寿,你还在这歪派我。”又拉过黛玉道:“别理她,以后我带你玩儿。”
另一人嗤笑道:“你会玩什么,只会吃罢了。”
李瑾瑶对黛玉道:“这个最是刀子嘴不饶人的是本省盐道陶大人家的二小姐,名叫希贤。”
黛玉向她们二人行了礼,道:“我乳名黛玉,今年十岁了。”
众人叙了年齿,李瑾瑶最大,刚好十五岁,陶希贤十三,沈梓柔只有十一岁,数黛玉最小。
沈梓柔见黛玉落落大方,不似那些官家小姐扭捏作态就先喜欢上她了,拉过黛玉坐在罗汉榻上,把一旁摆着的五彩描金花蝶纹攒盒奉上,道:“这是苏州最有名的毛记炒瓜子,有十几种口味,我特意从苏州带过来的,快来尝尝。”
黛玉也喜欢性格直爽之人,依言坐在一旁抓了把瓜子嗑。二人先前的棋局未完,就仍旧下棋,黛玉一旁观棋。
李瑾瑶顺势道:“我先去怡性堂看看,你们若是想出去玩,就让他这园里的丫头带路。”下棋的两人只摆了摆手,李瑾瑶便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棋下完了,沈梓柔输了六目,却很高兴,说是上次输了十六目,这次有长进,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陶希贤暗里翻了个白眼,不理这个傻子。只对黛玉道:“今日晴的好,不若我们去园子里玩?”
黛玉早知这园子极有名的,自然愿意,众人整了整衣服头发,紫鹃特特把手里拿着的短斗篷给黛玉披上,大家就鱼贯而出。
自来薰堂向里走,又过了一座桥,有珊瑚林,桃花馆,顺着山势泉水建成的勺泉、依山二亭。路上也有一些别家的小姐见了这三人都自行避让,也有的因好奇直盯着黛玉看。黛玉皆不理会,只因她本来就不是豪爽爱结交之人,也不屑与人应酬来往虚与委蛇。
一路行来,这园里的轩馆楼阁无一不是依水建成,过了清华堂,有数万修竹风中摇曳,走入竹林中的小径,林中藏一矮屋,名曰“青琅馆”,原来走了这许久,又绕回到园门处。若是炎炎夏季,此处定是凉爽非常,此时却有些冷,众人没有停留,直接走上春雨廊,春雨廊有十数间长,廊外是水,水中乱石漂泊,是为“浮梅屿”,屿上也建了亭,廊下有一处开了门是个小码头,停了数艘小船,也有画舫之类,从此处坐船可以直接去外面,也可一直泛舟到天宁寺。
沈梓柔兴奋道:“我们下午来泛舟,还可以到天宁寺拜拜,再顺便去码头看花市,我听下人说虹桥的花市可热闹了......”
陶希贤打趣道:“不如看完花市再去小东门逛街,听说那里有许多食肆。”
沈梓柔拍手道:“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了!”想了一下,又叹气道:“姨妈一定不会准的。”
陶希贤见她倒也知道好歹,只在一旁拉着黛玉偷笑。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李瑾瑶的贴身丫鬟知霜来了。知霜走到近前行了礼笑道:“我们姑娘请各位去怡性堂,快要开席了。”
沈梓柔听了又高兴起来,拉了黛玉和陶希贤就走,道:“今天的菜单还是我帮表姐拟的呢,听说还特地借了名厨。”
黛玉二人听了,不由失笑,说来说去,总是忘不了一个吃字。
怡性堂是五大间的敞厅,前厂后荫,栋宇轩豁。右靠山上筑仙楼,左靠山仿西洋建筑,前设栏杆,后筑深屋。
李瑾瑶正在厅里,看到她们来了,便迎出来道:“楼上还有好玩的,我们在楼上吃。”说罢,引三人进去。
怡性堂里有许多人,多是妙龄少女,打扮的花团锦簇金碧辉煌,耀的人眼疼。李瑾瑶小声对黛玉道:“你不大出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只别搭理她们就是了。”原来这些大多是盐商们听说都转盐运使家的嫡出小姐做生日,都纷纷送了贺礼,并打发自家女儿来贺,足足有几十人,再加上每个人带的丫鬟,怡性堂里熙熙攘攘不下于闹市。
一路上了楼,进了那左边仿西洋建筑内,正对面是西洋油画技法写实的山河海屿,场面宏大,对面设影灯,用玻璃镜取屋内所画影,上开天窗,可以见蓝天白云,加之阳光折射,更显得晶耀绝伦,果然有趣,想必有月亮的夜里也有另一番美景。
当下用过餐,客人陆续告辞后,在沈梓柔的强烈要求下,四人去泛舟湖上,消磨了一下午时光。几人互相约定写信联络,沈梓柔还偷偷告诉黛玉,李瑾瑶已定下了亲事,明年就要嫁给京城户部尚书的嫡长孙了。
林如海因为担心,不知打发了几批人去打听黛玉什么时候回家,直到夕阳西下,黛玉才兴尽而归。林如海吩咐了等小姐回来再摆饭,所以黛玉回到家先去跟林如海请安时,厨房刚开始摆饭。当下洗了手就在主院陪林如海吃晚饭。
吃罢饭,林如海看黛玉玩了一天仍不见疲倦之色,也放心许多,笑道:“多结识些手帕交也好,也省得你总是无人陪伴玩耍。”
当下黛玉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今天见到的一切,说到沈梓柔时,林如海道:“这位苏州来的沈家小姐应当就是江苏巡抚沈道源的女儿。”黛玉本就觉得沈梓柔应当家世不凡,看她鞋子上镶的珊瑚珠,都可以做一副头面了。
林如海看她开心的样子,道:“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不如父亲也为你宴请宾客替你庆生?”
黛玉想了想那人声鼎沸的怡性堂,忙摇头道:“才不要!我可不想跟不认得的人应酬。”
林如海又道:“到那日父亲带你去天宁寺上香祈福?”
黛玉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去小东门逛街啊,听说那里还有许多食肆呢。”
林如海道:“你想逛街,那我就请陶大人的夫人带你去,还能与你的小玩伴一起。”
黛玉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没想到林如海竟如此开明,竟真的同意了,忙连连点头。
回到自己院里,写了几个帖子,吩咐紫鹃明日一早就送到外院,让他们送去。
紫鹃对现在的黛玉虽有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清道不明,有时觉得像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又觉得黛玉还是以前的脾气,只是开朗了许多,再不像以前总是独自哭泣。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林大人的病好了的缘故,也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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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皆浮云 第八回 逛街
陶希贤的父亲陶元标是林如海手下的心腹之一,且妻贤子孝,最是家庭美满的,托他妻子照顾黛玉一日半日也是放心的,翌日便郑重与之说了。再加上黛玉的乳母王嬷嬷年纪大了,黛玉有心让她荣养,一事不烦二主,又托陶夫人寻个可靠的教养嬷嬷。
且不提这四人数着日子盼着那天,只说这几日不知怎的,黛玉的生日传了出去,林如海虽已声明不宴客,可还是挡不住众人送礼的热情。这些日子黛玉每日闲了就去看看各式各样的贺礼,真是大开眼界,由衷地感叹巡盐御史真是非皇帝亲信不能做啊。听说此地的盐商,百万家财还只是小富,《红楼梦》里言道薛家有“百万之富”,按理说也不算什么有钱人家,那王夫人喜欢薛宝钗做儿媳大约只是单纯喜欢她本人吧。
转眼到了黛玉生日这天,林如海特意等着她一起吃早饭,吃过饭,拿出一个妆奁匣子递给黛玉,道:“这里面除了你母亲的头面首饰,还有我们林家祖上传下来的,你已经十岁了,若是你母亲还在,必定亲手打扮你,父亲也只能这样了。”
黛玉接过妆奁匣子,沉甸甸的拿不动,忙放到桌上去,听林如海这样说,忙劝道:“母亲虽然不在我们身边,可是她在我们心里啊,再说,母亲在天上一定也希望我们开开心心的,不然她也不安心。”
林如海展颜道:“好在父亲还有你,以后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罢了。”
黛玉忙道:“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父亲要陪我到老才行。”说的林如海大笑起来。
回去匆匆换了衣服,珊瑚回来说外院已经把车备好了,说完就眼巴巴的盯着黛玉。黛玉眼睛一扫,雪雁也正盯着自己,水晶一边装作擦花瓶,一边偷眼往这边瞧,紫鹃最淡定,已经拿着出去用的包袱站在门边等了,还好春纤有些不舒服已是请假歇着了,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黛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决定四个都带上,记得上次去赴宴,一个盐商的女儿还带着八个丫鬟呢,自己带四个也不算什么吧。
众人都上了马车,先向陶府驶去。到了陶府大门口,正好遇见李瑾瑶沈梓柔的马车也到了,两辆马车先后进去,直到垂花门前才下来。
沈梓柔见了黛玉就冲过来,拉着黛玉的手嚷道:“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这么好的事儿都不忘了叫我们,我还从来没逛过街呢。”
李瑾瑶在一旁也双手合十,笑道:“托福托福!”
黛玉笑道:“人多了才好玩呢,我们进去找希贤去。”
跟着引路的嬷嬷到了正院,陶希贤已经迎了出来,见了黛玉就学男子拱手道:“托寿星的福,多谢多谢!”又向另外二人道:“我们三个当向她行一礼才是。”当下三人都像模像样的跟黛玉作揖打恭,黛玉忍了笑,也学男子拱手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四人都笑了起来,正房走出一个严肃的老嬷嬷,道:“夫人请姑娘和各位小姐进去。”
沈梓柔偷偷吐了吐舌头,众人便都进去屋里。上首坐着一个仪态端庄的美妇,正微微笑着。黛玉三人都上前行礼,陶夫人忙站起身来扶她三人,笑道:“真真是三个小美人,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不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黛玉三人都只能低头装羞涩,寒暄过了,陶夫人道:“今日是小寿星做主,我们去小东门逛一逛,不过到了外面要听我的,可不能乱跑。”
众人早等急了,忙不迭齐刷刷的点头。陶夫人看见也不由莞尔。
一时到了小东门,先经过多子街,多子街就是缎子街,两旁都是缎子铺,车停下,紫鹃先服侍黛玉戴上帷帽,雪雁等人已在车外等着,紫鹃掀起车帘,黛玉伸出手扶着雪雁的手下了车,透过帏帽的纱一看,是一个五间门面的缎子铺,店内只规规矩矩站着几个人,并无其他顾客,就知道是提前清场了。正想着,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嬷嬷满脸堆笑迎了出来,将这一行人让进店内。
陶夫人坐在内堂,对忙着张罗茶水点心的内掌柜的道:“不必忙了,你只陪这几位小姐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内掌柜的忙应是,又留了一人在旁照应方去招呼黛玉几个。
黛玉前世时自然是经常逛街的,可从来没逛过古代的街,另外三人干脆就是对逛街毫无概念,此刻四人正好奇的到处看。柜台上摆的大多是普通货色,颜色花样倒是很多,不过这四人平素都是看惯了好东西,实在没什么看得上的。
内掌柜的早吩咐把顶级的好料子和新进的新鲜花样的都从后院库房搬出来,一一展开了介绍,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加金有问金、满地金、浑金、二色金、三色金,用金材料又分片金、捻金,织银的银线细如丝发。药斑布青白相间,作人物、花鸟、诗词等,正可以用来做衾幔,黛玉捡了花样精致有趣的收起。又有飞花布细软如绵。丁娘子棉布尤为精软,三梭布历来是进贡的,还有一种紫白素锦,雅素异于蜀锦,正可做寝衣。
内掌柜的小心翼翼捧出一匹鹅黄色布匹放在桌上,道:“这是新出的布料,是丝棉交织的,料子极软所以取名叫云布,因为价值百金,其他店里不敢进,如今还只有我们店里有,还有其他颜色花样的都在这。”
丝棉交织的布料在其他人看来是第一次,在黛玉看来却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云布的确颜色既正花样也好,少不了也带些回去。
当下挑了一大堆,除了自用的,也有给林如海的和回京时孝敬长辈的,京城的流行趋势向来都是从江南一带传去的,好在如今江浙三大织造都喜仿宋唐,无不以花纹雅丽、色调清新为主,正合了黛玉的喜好。
这四个人都扫货扫得不亦乐乎,果然购物是女人的天性,每年都是商家把东西送到家里挑,哪有什么乐趣。
陶夫人只在一旁笑着,最后走时,内掌柜的嘴巴都快笑歪了。众人戴上帏帽上车去,把丫鬟们赶到后面车上,四个小的挤在一辆车里分享购物经验,开心不已。
下一站到相邻的钞关街,都说天下香料莫如扬州,这条街大都是香料铺古董铺和文房四宝等,且多名肆,据说香料第一的戴春林香铺的牌匾就是前朝执艺坛牛耳数十年的书画家董香光所书。
到了这家香铺,掌柜的已在门外久候了,众人进去后,家丁一如既往堵在门外。香料铺里布置颇为雅致,掌柜直接请众人进了雅间奉茶,得知是四位小姐挑香料,便捡了新奇有趣的香料摆上。黛玉一看,有的香料还制成花朵、树叶、汉瓦、奎璧的形状,颇为有趣。香料本是用香料混合调试成各种花朵或水果的香味,黛玉一向不喜,只是买一些送人罢了。倒是李瑾瑶三个喜欢香料形状可爱,买了许多。
隔壁就是古董店,老板已是备好了许多珍品。扬州确是繁华之地,购物天堂,黛玉挑了个汝窑青瓷无纹水仙盆、紫地粉彩花卉盒,有个前朝的玉荷叶杯极别致,枯萎的荷叶为杯,茎为把手,下面还有一个镂雕莲状紫檀木座,顺便也收了。黛玉向里走,见柜台上有一幅画摊开来,近了一看,是一幅山水图,墨色还很新,估计是近作,画作中间大量留白,隐约看到苏堤六桥,原来是一幅西湖鸟瞰图,墨色清淡洗练,工笔写意兼用,除了构图有些稚嫩倒是一幅佳品。
老板看黛玉在看画,忙介绍道:“这是寄卖的画,今天刚收的,小姐真是好眼光。”
黛玉道:“这幅画也收起来吧,另外我要选两个插屏送人,拿好的出来我看看。”
老板忙应了。这边黛玉四人选插屏时,却不知里间也有人透过板壁的缝隙向外看。
原来那寄售西湖图卷的作者还没走,只是避到里间而已。一个窝在玫瑰椅里的少年双手抱头,哀怨道:“我们能不能不打赌了?我认输还不行吗?要不我把南郊的那个庄子送你,那个庄子比南山脚下的庄子大两倍呢。”
正认真偷窥的少年年约十四五岁,闻言回头嗤笑一声,道:“是谁说打赌我的画没人买的?再说了,我就缺个温泉庄子,别的什么都不缺。”
那人听了,不由哀嚎一声,站起身来,恨恨道:“我得看看是谁害我破财的。”
顺着缝隙向外看,店里四周立着丫鬟,有几个少女都围着面幕,正对着几个插屏小声说笑,其中一人头梳凌虚髻,只戴了一个白玉镂雕莲花挑心簪,仪静体闲,颇有林下风致,虽然戴着素白纱面幕,却还是能看见一双妙目,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守在屋角的侍卫看这二位贵人不顾仪态,使劲伸脖子往外看的样子都不由黑线。
黛玉选好了插屏,觉得好似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向四周扫了一圈,没发现异样,便高高兴兴决定向下一个店铺胜利进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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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皆浮云 第九回 中毒
话说偷窥的两人正看得投入时,突然看见黛玉秋波一转,还以为被发现了,一个赶紧闪开,另一个习惯性展露微笑,笑完了发现人走了,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由讪讪。
二人回味过后,一个对另一个发难了:“你说你看了那么久美人,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回道:“你身边美人还少吗?自从你出宫开府之后,别人送你的美人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你就别太贪心了啊。”看到老板进来,忙问道:“刚刚买画的是何人?”
且不说这二人如何打探,只说黛玉又买了些文房四宝之类的,有一样“天书幻彩”五色墨很像后世的水彩颜色,是五种彩色墨加水磨开就可以画彩色画了,与一般的彩墨不同的是它还分别做成不同形状摆在锦盒里,黛玉买了许多预备送人和自己用。
此时早已到了午饭时,陶夫人见这几人逛的兴起,浑然忘了肚子饿,不得不唤她们先吃饭再逛。
小东门虽多食肆,可大多是类似小吃一条街那样的,不适合这一群人去吃,所以马车还是驶向了虹桥的醉白园。
醉白园是扬州老牌食肆,此时正值饭点,极热闹,陶夫人只要了两个雅间,另一个是给跟着小姐的副小姐们的。
难得出来一次,在沈梓柔的强烈要求下,不光要了本店的招牌名菜,连附近的茶肆的有名点心都让他们送了来,有双虹楼的烧饼,二梅楼的灌汤包,雨莲的春饼,文杏园的烧卖,品陆轩的淮饺等,都是吃货沈梓柔久仰大名的招牌点心。
一时饭毕,黛玉去更衣,就带着紫鹃,又唤了雪雁跟着,走过一个雅间后,雪雁悄悄对黛玉道:“姑娘,我刚刚看到琏二爷在我们隔壁的房间。”
黛玉道:“不过是跟朋友来吃饭罢了。”
雪雁辩道:“只有他跟一个妇人打扮的......”
紫鹃忙小声喝道:“还不快住嘴!这些话是能说给小姐听的吗不跳字。
雪雁忙闭了嘴退到一旁,其实紫鹃经过那雅间时也看到贾琏搂着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大约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听到这,黛玉心里也明白了,大约是那个风流琏二爷又勾搭上什么人了,怪不得总不见他在府里,也不见他催着回京。
下午大队人马又去了新盛街,这是珠翠首饰一条街,黛玉的首饰极多,且平时并不大注意这些,只是陪她们三人看,顺便买一些罢了。
直到晚饭前才算告一段落,陶夫人先送了黛玉回去不提。
这一天收获极丰,黛玉也累得不行,回到自己屋子,堂屋的桌上地上摆满了今天的战利品。几个丫头也很高兴,她们买的东西也都在里面,便忙去分拣了。
黛玉换了衣服坐在一旁看,吩咐把给林如海买的都挑出来,待他下衙后亲自送去。
林如海已是安排好了回京的船,打算再过两天就送黛玉回京,虽然心中不舍,可是如今形势逐渐明朗,恐怕那些人会狗急跳墙,贾府还是比扬州安全。
之后两天黛玉院子里很忙,带回来的东西固然多,可是要带回京的东西就更翻了倍,尤其是生辰时朱家送的一缸金鱼,这朱家也是有钱人家,家主善养鱼,每年都选了上等的进贡到宫里去,送给黛玉的这缸鱼便是上等的,有文鱼、蛋鱼、睡鱼、蝴蝶鱼、水晶鱼诸类。时有《梦香词》云:“小队文鱼圆似蛋,一缸新水翠于螺。”若要带进京还要专人伺候这些鱼。
这天林如海休沐,黛玉陪他吃过午饭,又端了药看着他喝了,便回院里去了。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留蓝跑来哭喊道:“姑娘,老爷他不行了,快去看看吧。”
黛玉听了忙拎起裙角往主院跑,心里跳得厉害,到了房间,林如海面色发黑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还在呕吐,黛玉大声喊他,林如海也只是微微有意识而已。
留蓝哭道:“老爷喝了药没一会就喊疼,定是那药有问题。”
黛玉擦了眼泪,喝道:“别哭了!快去厨房拿牛乳,多拿些来!”留蓝忙爬起来往厨房跑。
秦姨娘只在一旁哀哀痛哭,黛玉吩咐小丫头把她扶到旁边。又唤两个有力气婆子把林如海轻轻的扶到窗下罗汉榻躺好,让外院快去请大夫,多请两个来。
牛奶拿过来时,宋嬷嬷也赶来了,来不及说什么,只能先照着黛玉的吩咐把林如海的头扶起,把牛奶放在嘴边让他喝,只是林如海几乎没了意识,只能硬灌下去,好容易灌了一大壶下去,又用勺子压他的嗓子眼逼他吐出来,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能吐的都吐干净了方停下来。
林如海本来发黑的脸色变得如金纸一般,黛玉看他还不醒,也急的哭了起来。
正乱着,外面喊大夫来了。黛玉也不回避了,只在旁守着。三个大夫里有一个是近来给林如海开方子的那个杨大夫,杨大夫一看林如海面色不由一惊,只因林如海喝的药是他开的方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是脱不了干系,且如今主家又另请了两个来,摆明了是不信自己,便踌躇不前。另两个大夫不如他资历深,本就是站他身后的,一时竟无人上前。
黛玉怒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把脉!”
杨大夫只得上前把脉,细细把了脉,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这明显就是中了砒霜的样子,奇怪的是中毒不深,便如实对黛玉说了。
黛玉只问:“要不要紧?”
杨大夫道:“本来食入砒霜是能致死的,不过中毒不深,喝些药静养就行了。”
另两位大夫把过脉也是如此说,黛玉便命开方子熬药。因事态不明,只能先请三位大夫去外院歇息,暂时不能出去。
本来黛玉就觉得林如海这一劫过的太容易,换个大夫换个方子就轻而易举的治好了他的病。书上说林如海死于九月初三,应该是慢慢病死的,若是没有穿越的黛玉力主换大夫,林如海应该是被不起作用的药拖死的,并且不会引人怀疑。现在林如海治好了病,又开始查私盐一事,有些人等不及了,居然明目张胆的下毒。
想到此,黛玉问站在一旁的宋嬷嬷:“药平时都是谁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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