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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但张宁是十分介意的,他疲惫地喃喃说道:“我曾因自己的懦弱和错误失去过珍贵的东西,后来才‘懂事’了,原来失去的是值得付出任何代价珍惜的……我……”
折腾疲劳了好几天,又加上长期的精神压力让他此刻精神有些恍惚起来,一时松懈就好像看到了梦中的夏日,午后的小河、蝉噪的竹林,还有美丽可爱的却忘记了shime样子的小女孩,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和懊悔。
“我不应该自私,更不应该害怕……”张宁的视线模糊了。在场的妇人惊讶地看着他莫名地流下眼泪来,此时他的模样如此脆弱,完全不像平时那手握生杀大权的军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除了家人,还有辟邪教的护教和近侍。
他哽咽道:“我为shime要害怕?大丈夫应该无所畏惧。可是我就是很怕,每次早上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否有所依靠,心里就恐慌得……”
“宁儿。”姚姬动容地称呼道,声音极其温柔,“你坐过来。”
张宁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般坐到了她的身边,姚姬扶住他的肩膀将其搂进了怀里。清香的弱骨丰肌,让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温柔乡里,身心极其舒服。
帐篷里沉寂了许久,张宁才渐渐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周围有不少,忙在姚姬的胸襟上蹭干眼泪,接着站起来来执礼道:“母妃大人恕罪,儿臣方才失礼了。”
姚姬道:“时候不早了,你今晚就在此歇息罢,可以让二娘照料你起居。”
张宁为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羞愧,忙道:“多谢母妃和夫人好意,我得回中军大帐去,告辞。”





平安传 第三百零五章 姚二郎
天刚蒙蒙亮,东西两边的营地上就陆续热闹起来,官军那边的鼓声和号声也隐约听得见。而朱雀军这边的乐声要丰富一点,中军奏响了贵妃姚姬谱曲的军乐,不仅有鼓声,还有琴声笛声伴奏,十分好听。
宣德二年建文二十九年十月初十,一个很巧合的ri期。
黄底黑图的朱雀军旗在仪仗队的护卫下,在音乐中缓缓升起,万众肃立。姚二郎作为参将有幸在中军近距离感受此刻的气氛,他非常喜欢军旅中的生活,热闹而叫人热血沸腾,大伙儿称兄道弟都是生死兄弟。
这时二郎看到他的姑姑也在一顶帐篷前面,走出来观看这激动人心的场面了。
朱雀旗升到旗杆顶部,按照以前的经验,这时候表兄湘王会站出来鼓舞将士,这回也不例外。这道程序也是姚二郎喜好的,表兄平ri话不多,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就特能说,二郎自认没有那样好的口才。..
果然见张宁爬上一辆偏箱车,侍卫在车顶搭了木板并护住周围,张宁站高了大声喊话,以便让多的将士听到。本来以为他会宣扬伪朝暴|政、起兵义举等反复宣扬的大义,不料表兄今ri却说了些十分直白的话。
“将士们、兄弟们,咱们打仗不是为了送死,是要杀敌!古往今来,战阵上死得最多的不是战死的人,而是在混乱溃败后被追杀的。如果你们有人不从军令、临阵溃逃,死得不仅是自己,还会连累身边的兄弟。总之一句话,不怕死的人活命的机会大,越怕死的越容易被别人屠宰送命。”
“成败在此一战,常德城、辰州城尽落敌军之手,你们的家眷会被官府战后清查问罪,丈夫不用命,家室便要被毁!”张宁振臂大喝道,“我们不是罪人!只有战败者才是罪人!”
众军的喊声渐渐此起彼伏。
张宁从腰间拔出佩剑来,举向空中喊道:“愿诸位随本王血战,夺回辰州,杀回常德,朱雀军必胜!”
起伏旷野间的将士顿时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呐喊声震动天地,能分辨出一阵阵的叫喊:“团结!”“荣耀!”喊声稍歇,又见张宁正深情仰视空中的旗帜,动容地说:“一年来我们团结在这面旗帜之下,它给了我们出路、给了我们做人的尊严,让我们不再受强权乒,本王这一礼,为了敬朱雀旗的气节。”说罢站直颀长的身体,肃然抬臂行礼。
年轻的姚二郎已被煽|动得浑身热血乱窜,激动地拔剑大呼道:“誓死追随湘王,为朱雀军死战不退!”众军又是一阵高呼,请战之声络绎不绝。
这时张宁已经从偏箱车上下去了,号声随即响起,各部各回阵地,整军备战。千总以上武将按照往常的规矩骑马来到中军见主将,姚二郎也在其中。
中军锦旗列列,有黄的有红的,大多只是朱雀军的特定标志图案,也有写着字的。众将齐聚一起,眺望着战场。
姚二郎顺着表兄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人山人海,横向依次摆开,多是方形的阵型,同样旗帜遍野,左右展开极广几乎看不到头尾。
“除了中军卫队,左右各列三部;永定营后哨和常德营后哨分列后方左右作为预备队;骑兵团部署在左翼,虽然敌军马队主力在我们北方右翼,但骑兵团不应以对抗马队为要,而因伺机大破敌营。”张宁分派各将。
各型炮队也作了前期部署,众将适时提出一些问题,张宁和参议部的官僚一一解答,让大伙弄清各自的作战目的。
姚二郎的父亲姚和尚也在场,他是参议部的官,不过平时十分低调,很少参与政务、倒变得十分信神灵,作用是对于辟邪教一系的将士有着威信约束作用。
而姚二郎的职务本是常德营指挥使,平时节制全营训练;但军队在战时组成“部”曲之后,各部由中军参议部直接指挥,姚二郎便实际统帅常德营主力左、前二哨一部。因为常德营在整个朱雀军中不算主力,所以他的部队被安排在左翼倒数第二个位置。
激动人心的鼓动之后,大伙儿便各自忙活着准备来。最后一次清洁枪械,装填好药,中下级武将们四处提醒注意的问题,检查准备的东西,一片紧张繁忙。常德营这些菜鸟士卒以前出过很多问题,比如有人在战阵上完药,把铳口朝下,结果铅倒落出去了,等到齐she的时候就只能听听响,或是完全就打不响。不过经过训练实战了不短的时间,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
姚二郎抬起手臂,抓着一块绸巾停顿了稍许,转头道:“东风,比较小,咱们是顺风方向。”
部将侍卫们听罢都以笑脸回应,露出积极的心态。
接下来姚二郎便下令所部原地坐下休息,按照战前的小议,全军要等待至少半个时辰,瞧瞧敌军是否要主动进攻。
时间在较为平静中流逝,对面坡上的朝阳以地面为对称,升起的相当。盯着它好似没怎么移动,但过一会再看,就会发现又升高了一些。冬ri的朝阳照she在身上暖烘烘的,又不热,这时节在白天的气候还是相当好的。
过了不久,姚二郎发现自己面对的那方一众敌军开始移动起来,缓缓迎面推进。果然他们沉不住气了么?可官军竟然用步军进攻,却不知意yu何为;因为官军的重炮移动和架设起来比朱雀军的各型炮都慢得多,他们的步军要进攻很难得到炮火的支援。
这时两名传令兵举着三角旗策马冲来,大喊道:“中军令,常德营左前二哨,步、炮前设,准备迎敌反击!”
姚二郎叫侍从去接了一面令旗,确认收到命令,那传令兵才返回。
“各队听令,卸下包袱,上前一百步拒敌,炮队准备!”姚二郎大喊道。
将士们便纷纷把身上的随身粮袋、备用兵器、工具等物放在营地上,轻装向前移动布阵。姚二郎的部队也是常规步军装备,火器、长枪为主,另分别装备有一些刀盾、短枪等物,配备野战炮队一队。
在人马的移动中,厮杀终于要开始了。毕竟这么好的天儿,干等确实浪费光yin。




平安传 第三百零六章 于廷益
在兵马集结后,于谦向张宁请求能到中军观战,张宁大方地同意了,并允许自己站在他的身边。<-》陪护在于谦旁边的三个人中有一人虽然穿着灰色的男子袍服、头戴帏帽,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女子;他明白如果自己有什么异动就会被擒住,甚至被杀掉。
中军方形大旗的位置,摆放着一些装载各种物什的车辆,主要有鼓号旗帜等物,甚至摆放着可供写作的简陋木案。其中的五色三角旗应该是做令旗用的东西,在张宁及一些官员身后,站着四排穿着青红相间衣服的军士,各配有马匹,人数估摸不下一百五十人;于谦见他们的衣着色彩和将士不同,估摸着传达军令的人,他第一次见识到指挥一支万人军队需要如此多的传令兵;同时“叛军”的指挥系统相比官军也相当庞大,至少有十几名文官和二三十书吏组成,而武将们在此聚拢了短暂的时间都相继散去了。
在此地四周,各方向都陈列着几排步兵,总人数应在五百人以上,大约是中军卫队。这些士卒在于谦看来已属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队列笔直如用木匠的墨线量过的一般,整肃比皇宫的大汉将军仪仗还要整齐。但于谦认为真正能护卫中军安全是后侧的两个方阵,两支人马与中军的距离相当近;他们虽然在后侧,但如果官军近逼到中军位置,很近的距离能迅速增援,官军如果不先击溃这两股人马是难以威胁到中军的。相比之下,其它的方阵之间间隙相当大,至少相距数百步,或许“叛军”这么部署是为了尽大可能地左右展开,饶是如此正面也比较窄,左右翼相当不安全。
于谦最感兴趣的还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张平安,但他只是用不经意的目光打量着张宁。那人正在下达着简短而快速的命令,好像许多话根本没有经过思索一样,当然也没有别的废话,每句话都应该十分简洁。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因为战役似乎要开始了,对面的官军正在移动,这边的一股军队也在调动。
张宁的表情坚定而从容,精神很好的样子,还带着一丝冷酷。总之看起来有点呆板,但于谦觉得此人的内心想法是相当丰富的……带着全部的实力,放弃了所有既占领的地盘、没有后续补给,只为了得到与兵力数倍的官军决战的机会,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极其丧心病狂;一个人如果没有极大的野心和欲|望,难以想象能干出这种事来。于谦心里大胆地揣测,此人肯定想要得到所有他该的的不该的,才能满足其野心。
接着于谦便大致观察了一下战场上的光景,他认为薛禄还是很有优势,主要体现在兵力人数而造成的布局上。
薛禄的左右翼摆得很宽,加上有骑兵优势,两侧是绝对占便宜的;而且视野所及之处的人马虽然壮观,却并没有五六万人,可以揣测薛禄在中央纵深上也有安排。相比之下,叛军处于极易被包抄合围和局部突破的劣势下十分不利,除非他们消极防守,只要一进攻就会出现漏洞。
虽然于谦知道叛军在火力上有优势,但只要薛禄运筹得当,抓住了战机予以重创也不是不可能……武阳侯薛禄就是于谦在皇帝面前举荐的武将,他对薛禄的才能还是持肯定态度,认为他能发挥出战阵上的才能。
所以从目前看来,官军的形势还不算悲观……当然如果于谦自己尚在其位,他根本就不会打这一仗;张平安没办法逼他走到对决的境地。为何要与叛军急战?拖延本身就对官军有利,非得要舍己之长、无视敌军之短?薛禄还是立功心切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搞清楚全盘大局,只是为战而战。
若喻天下是一个棋盘,这里的大量兵马也只是棋盘上的几颗棋子而已。
对面的一众人马向前推进了一里地开外便停下来;轻重炮也相继移动,虽然看不甚清楚,但那些移动的战马拉运的东西肯定是火炮,不然想不出有什么东西需要用战车运到前线。果然官军那一股步军并非直接进攻,于谦也不认为薛禄能愚蠢到用一股步军单独进攻朱雀军的境界。
薛禄的意图多半是想从叛军的左翼(南)打开局面,侧翼明显对官军有利,薛禄主动从侧翼开始目的是挑衅与叛军接触。双方主力相距至少四里余地,如果不继续向前推进,根本就打不起来;饶是官军一部向前推进了一里,两军仍然在大炮射程之外,暂时尚无接触的可能。
就在这时,张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传令常德营分兵一半尝试与左翼敌军突出部交手。”
紧接着他身边的朱恒就召集官员分派道:“拟军令,姚二郎所率常德营前二哨、即左哨右哨兵马为左翼前锋,护送骑炮大队及所属长管炮大队推进二里,抵达低谷地,即发起对官军突出部炮击;拟令,常德营前哨后哨部,自姚二郎部左后方向前推进,等待进一步调令;拟令,左后翼冯友贤骑兵团整军备战,等待进一步调令,各部接到命令后在情急下有理由便可适时作出调整……”
于谦此时才明白过来,为何叛军统率组成有那么多人,他第一回见识这种方法,不由得大为惊诧。张平安的一句军令,在其主要“幕僚”的安排下,又再次细化为对各部的准确命令。二人好像还很有默契……据于谦所知,那朱恒本是汉王麾下的大臣,投奔张平安的时间并不长。
这还不是其指挥系统的全部,其幕僚们分别拟好军令之后,又各自交由书吏具体安排传令兵数人,好像每一道命令都有书吏记录在案、包括对传达军令的军士名字。
骑马的青红衣衫军士分批出动,过了不久,在鼓号声交替一阵奏鸣之后,果然就见左翼远处的叛军人马开始了调动。
一些人马陆续开始慢慢移动,就在这时,南方传来了隐约马蹄声,极目望去,只见旷野上出现骑兵部队。那些马队应该是官军,因为只有官军的军队才布置得那么远。
火器、步、骑协同作战,于谦觉得薛禄已经发挥出了他应有的水平,当初追随永乐大帝在北疆征战的经验他没有忘记的。
不过此时看来,叛军对官军马军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反应,左翼的步军仍然敲着鼓在前进。不远处的张宁敲着南边的情形一言不发,而他的“幕僚”朱恒又补充了一道军令,多半是无关决策的东西。
叛军左翼面对的官军突出部兵力应不到一万人,但看起来也差的不多,这是薛禄的步军四分之一的兵力。他倒是挺大手笔的,此战刚一开始势必就会十分jilie。
“叛军”对薛禄在侧翼的挑衅表现得很积极,马上就接招了;他们比薛禄还急,是意图速战速决的一种表现。
因为官军步军先行推进,在步军各阵营前方已经开始布置炮阵了。于谦见此光景甚至有些意外,难道薛禄私下里已经领会了自己琢磨出的骑、炮战术?那一套思路于谦运用了一次,并不成功,但觉得可以改进,战术不成熟也没说出来;当时薛禄也不在南路军中,所以于谦反而感到很意外。
只见“姚二郎”部停止了下来,在骑兵威胁下他们也无法摆出炮阵,只能组成左右两个方阵、将火炮车辆护在中间。大约叛军的步军只有组成方阵才能对抗骑兵冲击。其侧后翼的另一股人马也列了方阵,与前锋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于谦对叛军的这种反应感到奇怪,明明之前听到了他们让骑兵团预备出动的军令,但迟迟不见叛军骑兵的踪影。按理看来,布置在叛军左翼的官军马队并非骑兵主力;因此叛军的骑兵完全有能力保卫其步军的侧翼,但现状是并未看到这种情况。
远处的官军马队已经慢地外,但是ҡ有继续前进。正面的官军步军突出部开始继续逼近,转移炮阵的过程相当缓慢;叛军的人马却因为五百步外的骑兵虎视眈眈动弹不得,无法做出任何变动。
……就在这时,只见叛军的右翼(北)的一大股官军步军同样开始向前推进。“叛军”中军的官员很快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令,右翼的两个阵营位置有了一些变化,炮阵也前置到了步军正面。
两侧都是人头攒动,一片忙碌,唯有中央部方都同样如此,遥遥相望。这种僵持持续了不少时间。
“轰!”一声炮响震动了大地,旷野也仿佛在微微颤抖,如同晴天霹雳,这种声响不是凡人所能表现出的气势,可它又恰恰是人制造出来的东西。
在黄lǜsè彩的旷野上,一团白雾腾起的颜色分外显眼,它在东面的远处,是官军那边在开始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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